第243章
“凌澈,我知道他在逼你選擇,所以這次讓我再任性一次,再替你做一次決定,反正我一意孤行慣了,也不差這一次,你還是會原諒的,對吧?”
喬如意的嘴角彎著好看的笑意,眼淚卻不停地往下掉。
她的長發(fā)被風(fēng)吹起,纖薄的身體在高空中搖搖晃晃。
“所以這次,不用管我,救媽媽!”
凌澈緊緊盯著她故作堅(jiān)強(qiáng)的面容,眼尾泛紅,“呵”地一聲笑了出來。
不遠(yuǎn)處傳來凌修德的鼓掌聲,“我這個侄媳婦還真是懂事,我都感動了�!�
他看向凌澈,得意地?fù)P起手里的遙控,“好侄兒,你已經(jīng)沒有時間再考慮了,選好了嗎?”
說完,他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時間,開始倒數(shù),“三!”
凌澈的視線緊緊盯著一直含笑的喬如意,又看向始終垂著頭面色痛苦一言不語的莊雨薇。
“二!”
凌修德握著遙控的手對著半空中的兩個身影高舉。
喬如意下意識緊閉起雙眼,等待死亡的降臨。
“一!”
“我選她!”
凌澈一聲怒吼,抬手指向半空。
“哈哈哈哈哈——”
凌修德的笑聲響徹橋港,笑意里是極度的諷刺。
“凌澈,你藏得夠深啊,這個女人果真比什么都重要!”
聽到凌修德這話,喬如意猛然睜開眼。
霎時間,左心房處猛烈地跳動著,那顆心臟仿佛要從嗓子眼里跳出來,幾乎散去了手腕上火辣的疼痛。
她清楚地看見,凌澈選了她!
第487章
這一次,他堅(jiān)定地先選擇了她。
喬如意眼淚直流,不停地?fù)u頭,不應(yīng)該是這樣的。
凌澈要是救她,那——
她猛地轉(zhuǎn)頭看向跟她吊在同樣距離的莊雨薇,此時的莊雨薇面色慘白,極度虛弱,通過她半垂著的眼睛,才能分辨出她現(xiàn)在還活著。
如果凌澈選擇救她,那媽媽該怎么辦?
難道真的要眼睜睜地看著媽媽掉進(jìn)湖底被深不見底的湖水吞沒嗎?
“哈哈哈哈哈——”
凌修德張狂的笑聲在橋港回蕩,“這是選好了?”
凌澈凜冽的眼神看向他,冷聲道,“放人!”
“好!”
凌修德爽快地答應(yīng),說罷立馬按下手里的遙控。
巨大的轟隆聲再次從橋塔處響起,巨大的橋塔開始緩緩旋轉(zhuǎn)。
喬如意被吊在半空隨著橋塔旋轉(zhuǎn),直到她腳下從十幾米處的湖面變成十幾米處的地面,她終于看清凌澈那雙猩紅的雙眼,以及他暴怒的面色。
然而——
下一秒,橋塔繼續(xù)旋轉(zhuǎn),喬如意看見自己又逐漸懸空在十幾米的湖面上,她聽見凌澈發(fā)怒的聲音響起——
“凌修德!你他媽想干什么!”
“哈哈哈哈——”凌修德玩味地拿著手中的遙控,“我當(dāng)然是想幫你做個大孝子,怕你爸死了都不安心�!�
說罷,他對著旋轉(zhuǎn)到地面上十幾米高的莊雨薇按下了遙控,繩索頓時疾速下滑,
不到三秒,莊雨薇墜地,癱軟在地上。
看見莊雨薇平安落地,被吊在半空的喬如意忽地松了一口氣。
還好,凌修德放了媽媽。
還好,凌澈還有媽媽。
她緩緩看向橋港邊的男人,那張俊逸的臉因?yàn)閾?dān)憂和氣憤,眉頭都皺到了一起。
她眼看著凌修德剪斷了莊雨薇手上的繩索,忽然彎起唇角淺淺地笑了。
這一刻,她一點(diǎn)都不害怕了。
“喬如意!”
橋港邊的男人對她大聲喊著,“等我!”
喬如意輕輕搖頭,晶瑩的眼淚掉下來,想說的話太多,但此時此刻千言萬語哽在喉間什么都說不出。
她低頭看了一眼波光粼粼的湖面,曾經(jīng)覺得很美的景色,這一刻竟會成為結(jié)束她生命的終點(diǎn)。
罷了,一切都結(jié)束了。
只要他還好好的,就夠了。
只要她死了,她就不會再成為凌修德拿捏凌澈的軟肋。
她說過的,她不會當(dāng)他的軟肋,不會阻礙他的復(fù)仇計(jì)劃。
“凌澈。”
她輕輕喊他的名字,出口時聲音顫抖得不像話。
語氣太清,離著遠(yuǎn)遠(yuǎn)的湖面和十幾米的高度,凌澈聽不見。
她輕輕一笑,將他那張讓人心動的臉再次深刻在心底,而后看見凌修德高舉的手后輕閉雙眼。
“我愛你,真的很愛你�!�
她的話音飄散在風(fēng)里。
“喬如意�。�!”
橋港傳來暴怒的嘶吼,橋塔的繩索斷裂,吊在半空的人像只斷了翅膀的小鳥,迅速墜入了湖底。
剎那間,湖面掀起巨大的漣漪,激蕩起的水花一層又一層。
半晌后,深不見底的湖面仿佛一只吞人的怪獸,將人吃干抹凈后,回歸一片平靜。
仿佛方才一切都沒有發(fā)生過,偌大的湖面再次平靜無波。
男人仿佛靜止般,猩紅的雙眼死死地盯著湖面。
“凌澈!”凌修德大喊,“這個結(jié)果你可還滿意?”
“喬如意死,是你選的,可不是我選的!”他大笑,“要不是你把她看得太重,把你自己的弱點(diǎn)暴露得太明顯,她也不至于葬身湖底是不是?”
“你越不想她死,她就越得死!”
凌修德得意的哈哈大笑,“這是堂叔教你的第一課!”
凌澈仿佛沒聽見似的,只是凝視著湖面,面色冷得嚇人。
傍晚的夕陽灑下來,將橋港上三人的影子拉得許長。
凌修德將癱軟在地的莊雨薇從地上拉起,笑著指向前方的凌澈,告訴她,“大嫂,那是你兒子凌澈,去,找他去吧�!�
“兒子......”
冷汗將莊雨薇的發(fā)絲浸濕,她緩緩抬頭,看向前方那高大的身影,薄如紙片的身體踉踉蹌蹌地從地上爬起來,一步一步地朝凌澈走過去。
“小......澈......”
莊雨薇蒼白的唇喃喃著,“我的兒子......”
“對,就是這樣�!�
凌修德站在她身后,笑意越來越深,“走過去,然后——”
他舉起手臂,徑直對準(zhǔn)了莊雨薇。
凌澈緊緊盯著莊雨薇的瞳孔猛地一縮。
“死在他面前!”
凌修德手里端著一把槍,臉上的笑意濃烈,“這是堂叔教你的第二課!”
話落,扳機(jī)扣響——
“嘭——”
“嘭——”
兩聲巨大的炸響,響徹整個空蕩的橋港。
一顆遠(yuǎn)處而來的子彈徑直穿過了那只拿槍的手掌,鮮血飛濺。
與此同時——
凌澈奮力向前,用力撲向莊雨薇,將她一把抱在懷里側(cè)身翻滾,那顆打向莊雨薇的子彈擦過他的手臂掉落在地。
下一秒,他以肉眼不及的速度迅速甩出一柄短刀,扎向了凌修德另一只手掌。
“啊——”
凌修德一聲慘痛的哀嚎,短刀穿過他手骨,鮮血直流。
不等他反應(yīng)過來,眼前一道高大的身影奮力躍起,接著用力一腳踹在他的胸膛。
凌修德“砰”地一聲倒在地上,臉色煞白,鮮血染紅了地面。
凌澈根本沒有給他喘息的機(jī)會,利落抽走刺穿他掌心的那柄軍用短刀,再次用力一刀扎在他的大腿!
凌修德雙目充血,連哀嚎的力氣都沒有,只有身體下意識的抽動。
凌澈雙目猩紅,嘴角勾著嗜人的笑,握著那柄短刀的手在扎進(jìn)血肉里時又輕輕一轉(zhuǎn),疼得凌修德張著嘴喊不出聲。
遠(yuǎn)處的山頂,兩道黑色的身影匍匐在草叢里,兩人身前各架著兩把狙擊槍。
“收工。”
呂伏城剛準(zhǔn)備起身,又被瞄準(zhǔn)鏡里的動作吸引,又瞇著眼睛看過去。
他咧了咧嘴,“第六刀了,凌少避開了所有要害,刀刀不致命,但刀刀疼得要命,都這份上了,那凌修德還會說實(shí)話?”
“凌少做事,別問�!�
齊金架著槍,直到看見橋底下的場景都在凌少的計(jì)劃中,這才合上瞄準(zhǔn)鏡起身。
他的任務(wù)是鎖定少夫人,任務(wù)完成,收工。
第488章
想象中的死亡并沒有到來。
喬如意沒有墜入湖底,而是安安穩(wěn)穩(wěn)地落在了一艘從橋底開過來的船上。
船上的兩個人男人連忙過來給她解開捆住手腕的繩索。
喬如意詫異地看向他們,有些面熟。
年輕俊朗的男人將繩索解開丟在一邊,見她疑惑,笑道,“大嫂,我是唐明。”
他指了指正在一旁伺機(jī)而動的高大男人,“他是齊泰�!�
唐明?齊泰?
喬如意從怔愣中回過神來,“你們是凌澈的人?”
“對!”唐明笑瞇瞇道,“我們在倫敦見過的,您跟老大在倫敦的時候我們幾個都在�!�
見他反倒嘮上了,齊泰掃了他一眼,面無表情地看向喬如意,“少夫人,是凌少吩咐我們接應(yīng)您的,您現(xiàn)在已經(jīng)平安了。”
“沒錯沒錯!”唐明忙說,“大嫂,到時候您要在老大面前多夸夸我們�!�
“嘶——”他說著又倒吸一口涼氣,看向喬如意被粗糙繩索勒得破皮發(fā)紅的手腕,“大嫂,您這傷得處理一下,要不然老大得罵我們了�!�
他說完開始在船上找些什么,齊泰看著他東翻西找,面色依舊平靜,“船上沒有醫(yī)藥箱�!�
“那怎么辦?”唐明問。
他可不想被老大訓(xùn)。
然而喬如意此刻卻管不上自己手上的傷,理了理剛才唐明的那些話,忽然問道,“你是說,剛剛的事是凌澈安排好的?”
唐明不敢多說,只能點(diǎn)了點(diǎn)頭。
齊泰聽了聽橋港上的動靜,而后開口,“可以上去了�!�
......
傍晚的夕陽灑在橋港的水泥地面上,空氣中彌漫著血腥的味道。
凌修德躺在地上臉色慘白,毫無血色,渾身都是扎破的窟窿,疼得他生不如死,卻又偏偏死不了。
他眼前是一張年輕的俊臉,臉上染著點(diǎn)滴鮮血,眼底凌厲如刀,面上卻掛著好看的笑。
隨著他揚(yáng)起的手,又是一刀下去挑破了凌修德肩膀處的皮肉,滲出絲絲鮮血。
喬如意剛上岸,看到的就是這幅景象——橙色的夕陽打在凌澈俊逸的側(cè)臉,將他臉上猩紅的血照得刺眼。他手拿刀刃,將凌修德壓制在地上,一刀一刀地在凌遲他。
她從凌澈寒冷的眼底看出了殺氣,凌澈是真的想活刮了凌修德!
“凌澈!”
她大喊一聲,要朝他跑過去。
唐明連忙一把拉住她,“大嫂!老大現(xiàn)在在氣頭上,殺紅了眼,現(xiàn)在不是您過去的時候�!�
喬如意立馬頓住腳步,站在原地怔怔地看著凌澈。
凌澈的視線始終凌修德身上,他看著凌修德在聽見喬如意的聲音后渾身一抽,接著他血紅的眼睛側(cè)頭看向喬如意,雙目瞪大,滿臉的不敢置信。
喬如意沒有死!
喬如意沒有掉進(jìn)湖底!
他又費(fèi)力轉(zhuǎn)頭看向莊雨薇的方向,莊雨薇已經(jīng)被人接到了車?yán)�,那里�?.....凌澈的人。
他驟然明白過來,躺在地上“嗤”的一笑,充血的眼睛看向凌澈,“一切都是你布的局?”
凌澈笑得好看,唇角勾起,“如若不然,怎么才讓堂叔您狗急跳墻呢?”
狗急才能跳墻,得要先讓狗急起來才行。
凌修德反應(yīng)過來,從一開始他就入了凌澈的局里。
他身體因?yàn)樘弁次⑽⒊橥粗�,“從給子石下套開始?”
凌澈輕輕一笑,把玩著手里滴血的刀刃,“從你進(jìn)澳門輸下那五千萬開始�!�
凌修德恍然大悟。
從他那次賭錢,再到對方逼他還賭債,接著凌子石出事被抓,都是在一步步逼他。
凌澈逼得越緊,他的漏洞就越多。
到最后,他就在凌澈的緊逼下,做出今天的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