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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好比……

    安撫皇帝的情緒。

    一身常服的皇帝正來來回回的在御書房的地磚上踱步,他已經越來越不常在外人面前表現(xiàn)出這樣焦躁的一面了,哪怕是在面對連大伴時,也已經成為了一個合格的帝王。只是這回事出有因,他根本控制不住。

    一是急楊二怎么還不死,他連準許楊盡忠回家奔喪的旨意都寫好好幾個月了;而則是急皇后即將十月胎滿,孩子卻還是遲遲不見臨盆的動靜。

    這樣的晚產在大啟不是沒有,但真的很讓人揪心。

    “太醫(yī)怎么說?”連亭雖然嘴上是這么問的,手里卻已經在看脈案了,對太醫(yī)的建議聊熟于心。

    “只能催產�!钡切┗⒗侵幋蠖鄷䝼澳阁w,不到萬不得已,皇帝并不想給皇后使用�!昂⒆又匾⒆拥陌⒛锞筒恢匾藛�?”

    至少在皇帝看來,比起還完全沒有相處過、根本談不上什么感情的孩子,與他朝夕相對了三年的梓童更加重要。

    連亭看著脈案,平靜的敘述著事實,但如果一直這么硬挺著不生,半個月后,腹中的胎兒有可能會窒息而亡。

    皇帝跌坐在紅木的椅子上,頹唐道:“朕知道�!弊鳛楹⒆拥母赣H,他也很難受,但真到了必須保大保小的特殊階段,他覺得他還是會選擇保大,因為孩子以后還有可能再有,皇后卻只有一個。

    孰輕孰重,還用問嗎?

    可惜,能這么想的人大概也就是皇帝了。

    哪怕是皇后的娘家馮氏一族,一群女眷最近日日進宮請安,在馮皇后耳邊連連念叨、不斷暗示的也是,對于皇帝來說,皇后沒了可以再換,但對于娘娘您來說,流有您與陛下血脈的兒子可就這一個啊。

    別問她們怎么知道是兒子的,好幾個太醫(yī)之前都是這么暗示的,那還能有錯?

    廉大人的妻子馮廉氏,最近也隨楊盡忠的老妻馮楊氏一同進了宮,如今就陪坐在大殿上。只不過她從始至終都沒有說過話,只低頭安靜的當一個盡職盡責的擺設。因為她生怕自己一開口,就要罵出來了。

    尤其是皇后的親娘,仗著父母孝道,說的都是混賬話?——什么叫一定要不惜一切代價一舉得男?為皇上誕下龍嗣對整個馮家都至關重要?

    意思就是讓你的女兒去死唄?

    真的是太荒謬了,馮廉氏晚上回家后就再也壓不住火,和熟練給她遞敗火茶的廉大人瘋狂吐槽:“你知道那個場景有多詭異嗎?一群出嫁前本身都不姓馮的女的,在勸皇后為了老馮家的未來,犧牲自己給姓聞的生個兒子!”

    不,那都不是詭異,而是恐怖了。在馮廉氏看來,那場景比絮哥兒喜歡看的那些什么志異故事里描述的鬼怪還要恐怖百倍、千倍。

    反正死的不是自己,怎么說都行唄。

    “哦,對了,你記得把咱們絮哥兒要看的話本想辦法送過去啊。”馮廉氏之前聽犬子說,絮哥兒想要一個什么話本,只在南方發(fā)行,她剛巧在夫人圈有些渠道。雖然她也知道不管絮果想要什么,連大人總有辦法,根本不需要她來操心,但她還是忍不住。她就是見不得絮姐姐的兒子生命里有一點難處。

    “重點�!绷畈坏貌豢人粤艘宦曁嵝哑拮�,她進宮的目的是去打探皇后的態(tài)度,馮家的動向。

    “我們絮哥兒就不是重點?”馮廉氏揚眉。

    “他是重點中的重點。”廉大人胖胖的臉上一團和氣,永遠像團無法對他發(fā)力的棉花,“為了他以后能過的更好,我們才要快點解決眼下的問題�!�

    “我也不知道皇后什么態(tài)度,但我覺得她會犯糊涂�!瘪T廉氏實話實說,就馮家那個連嫁進來的媳婦都能洗腦的恐怖氛圍,出她一個反骨,已經是因為她當年遇到了年娘子的反洗腦,是小概率事件中的小概率。馮皇后怎么看透馮氏?因為與皇帝的愛情?別笑死個人哦�!爸劣隈T家和楊黨,我覺得他們急了�!�

    廉深心想著,那能不急嗎?

    史唐手上的刀都快要砍到他們頭上,逼得他們狗急跳墻了。

    馮廉氏聽得直皺眉,說實話,她不明白連亭這回為什么要做的如此高調。溫水煮青蛙不好嗎?一下子來個這么刺激的,就不怕楊黨最后反而爆發(fā)出什么力量,魚死網破?

    “因為連亭要的就是他們動手啊。”

    別人都以為連亭只是想等著楊盡忠奔弟喪,好利用一年的時間來削弱政敵,盡可能的打擊楊黨。但廉深卻看的明白,連亭根本不準備再和他們繼續(xù)耗下去,他就是在逼著楊家和馮家在情急之下頻出昏招,最好能捅出個天大的簍子,連累楊盡忠徹底完蛋。

    俗稱,掀桌子。

    現(xiàn)在就差這么一把火了。

    而廉深……

    “小生有一計,想獻于馮家,救泰山大人于水火,”廉大人胖胖的臉上一片赤誠,好像他真的有多擔心他妻子的娘家似的,“不知道夫人可否賞臉幫忙牽個線啊?”

    馮廉氏皺眉:“你想做什么?”

    “做我們都想做的事�!�

    ***

    學堂里,絮果幾人正在率性堂里幫詹家兄弟收拾課本,該留的留,該送人的送人,以徹底清空為首要目標。

    雙生子年前才結束了在六部的歷事,沒想到回歸學堂還不到半個月便要徹底告別了。

    去年秋闈,他倆順利考上了舉人,詹大更是如愿成為了詹解元。是如今國子監(jiān)里最備受矚目的學子,不好說人人爭相效仿吧,至少他的一舉一動比過去可要顯眼的多。他要把所有東西都拉走、再不回來的動作,很快就傳遍了國子監(jiān)。

    有人覺得這就是解元的底氣,等人家考上進士,就要去當官了,自然不用再回國子監(jiān)。

    也有人酸他太過自信,說不定將來會被打臉,再灰溜溜的回來。秋闈解元,春闈落榜的例子又不是沒有。

    楊樂就屬于后者,眼睛里的陰郁都快要溢出來了。如果這個志得意滿的人換做是連絮果、葉之初,或者他過往認識的任何一個衙內,他都不至于如此。但為什么偏偏是詹家的雙生子呢?過去在外舍連給他提鞋都不配的雙生子!他們那么不詳?shù)娜�,憑什么能參加科舉?

    往事一幕幕劃過楊樂的腦海,六部歷事時,被詹大處處強壓一頭,憋屈;后來鄉(xiāng)試,他倆一個在榜首第一,一個差點沒找到自己的名字,難堪;再到如今旁人對詹大最大的惡毒也不過是詛咒他馬有失蹄,有微小的概率會落榜……

    就在這個時候,絮果“咦”了一聲。

    也不知道怎么就這么巧,楊樂私試的卷子混入了詹家兄弟的功課里。事實上,還有不少其他同窗的都堆疊在一起。

    絮果本不想在這個時候招惹楊樂,他雖然不怕對方,但詹家兄弟多少還是需要忌憚的。也因此,絮果的打算是趕緊遮掩過去,快速略過楊樂,從一堆卷子里找到詹氏兄弟的�?蓷顦返难劬Χ嗉獍�,雖然表面看上去一點也不關注絮果一行人,實則時刻都在盯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怎么?你不認識我的名字?還是你覺得幫我順手遞過來卷子會掉了你連少爺?shù)膬r?”楊樂說話明明夾槍帶棍的,卻偏還要裝作是在開玩笑,“我記得咱們過去也是同窗吧?”

    不等絮果給出反應,其他看不慣楊樂的民生,已經先開了諷刺之口:“人家詹大詹二收拾是因為肯定能考上,怎么,楊兄也有這份自信與底氣?”

    滋拉一聲,伴隨著木凳劃過地面的聲音,兩邊呼啦啦的站起了不少人,彼此隔空怒目而視,大戰(zhàn)一觸即發(fā)。

    挑事的士子也根本沒在怕的:“你不會以為這樣我就會怕了你吧?”

    絮果夾在中間,反而成了最不希望他們打起來的那個,因為馬上就要進考場了啊,他們是瘋了嗎?他們可以不在乎會試,但他的朋友很在乎啊,他比他朋友還在乎!

    作者有話說:

    *魚肉鄉(xiāng)紳:這個詞是明朝時用來彈劾海瑞的。別人是魚肉百姓,海瑞被說是魚肉鄉(xiāng)紳

    第110章

    認錯爹的第一百一十天:

    最終率性堂里的那一架自然是沒能打成的。

    因為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楊家的下人突然沖了進來,挽救了熱心觀眾絮果的血壓。對方是直接進來的,根本沒看到學堂里劍拔弩張的氣氛,只上氣不接下氣的哭嚎了起來:“郎君,郎君,快回去看看吧,二爺他,二爺……”

    哪怕下人支離破碎的報喪并沒有徹底說完,在場的人也都在那一刻懂了,能讓楊家下人如此的,只可能是楊二老爺殯天的消息。

    他最終還是沒能撐到孫子邁入貢院的那一天。

    楊樂完了。

    絮果手里還拿著沒有來得及遞給楊樂的私試卷子,不知道該如何處理。最后稀里糊涂就拿回了自己家里。事后想起這段時,絮果自己都覺得是有些鬼使神差的運氣在里面的,因為要是說他當時已經算到了后面會發(fā)生的一系列事,那肯定是在騙人。

    絮果卷子的動機,頂多是覺得楊樂的鄉(xiāng)試成績有問題,當初楊樂能考上秀才,都讓絮果覺得挺不可思議的,更不用說他一把就考上了舉人,那簡直是天方夜譚。

    他想看看能不能用楊樂平時卷子上的筆跡,來核驗查對他鄉(xiāng)試時的留檔存底。

    只不過這也就是絮果一個不懂鄉(xiāng)試規(guī)則的幻想,他爹當晚就告訴他,沒可能的,放棄吧。然后,卷子的事就被放到了一邊。

    絮果當時只顧著去替他爹開心了。

    六年前,楊黨用服喪這招對付他爹時,肯定想不到有一天他們也會被這招反制。而就像楊黨當時恨不能宣傳的全天下都知道連亭死了爹娘一樣,閹黨這邊也是第一時間喪事喜辦,大張旗鼓地到處說,還沒到宵禁呢,連城門口的狗都知道楊盡忠要去給弟弟服喪了。

    不苦大師也是第一時間上門來道喜。

    他和他兒子來時都是一身的風塵仆仆,摘下繡著云紋的斗篷后,便露出了里面一大一小的爭交服。

    雖然不苦從大師變成了家庭煮夫,但這并不代表著他真的就每天只能待在家里圍著鍋臺轉了。事實上,不苦平日里的娛樂生活還挺豐富的,至少比絮果這個學生仔要豐富,他經常帶著兒子一起出門浪。好比今天,就是去京郊看爭交比賽,身上仍帶著一股揮之不去的興奮。

    爭交,又稱角力,說白了就是摔跤,是最近幾年在大啟才流行起來的一項力技運動。

    爭交雖興起不久,受眾卻十分廣泛,商業(yè)模式也極其成熟。像紀家父子穿的爭交服,就和他們所支持的選手穿的一樣,質量不一定多好,價格卻十分昂貴。但不苦依舊愿意花這個錢,因為選手是可以抽成的,他想讓自己支持的爭交手多賺一點。

    絮果對此只能默默說一句,感謝你對羽卒姐姐新產業(yè)的支持。這套給選手出周邊的想法,自然是來自年娘子。羽卒是把她的那些商業(yè)構想實現(xiàn)得最完美的一個。

    不苦叔叔花錢看比賽,羽卒姐姐收錢做周邊,我抽提成,絮果心想著,咱們仨就是銅錢的搬運工啊。

    不苦最支持的一位選手,是開源寺的法通禪師。

    “法通大師特別厲害�!奔o小小揮舞著的小拳頭,明明是個土生土長的雍畿人,但不知道為什么,說話的時候總喜歡帶著一點和絮果一樣怎么都改不了的南方腔調。軟軟的,糯糯的,像一碗小湯圓。只不過這碗小湯圓最愛看的是別人“打架”。

    絮果一臉懵逼:“世道已經如此艱難了嗎?連廟里的大和尚都要下場打比賽?”

    “想什么呢,這可是開源寺這幾年最賺錢的項目�!辈豢嗵贮c了點絮果的額頭。事實上,全大啟最專業(yè)的爭交賽就開在開源寺的露臺上,每年二月準時揭幕,連辦三天。今天才是第一天,不苦下午剛帶著兒子出發(fā),沒想到自己晚上就得快馬加鞭的趕回來。

    但誰讓連亭是他最好的朋友呢,他對此一句怨言都沒有!

    “你老婆又發(fā)現(xiàn)了你的私房錢?”連大人眼皮都沒抬一下,就戳破了這場偉大友誼的背后故事。

    “要不說還是掌印您英明呢�!辈豢嗔⒖陶~媚一笑。

    不苦成婚后,家中的財務大權就從他娘那里順利過渡到了妻子手上。剛成親時,姜流年還不太了解不苦花錢大手大腳的本性,并沒怎么管著他去賬上支取,等小夫妻倆月底窮到真揭不開鍋,只能今天來連家、明天回公主府的到處蹭吃蹭喝后,這輩子沒這么丟過人的姜二小姐就硬起了心腸,再沒有給過不苦野性消費的機會。

    不苦大師也不敢抗議,只能繼續(xù)穩(wěn)住了既有錢又貧困的人設,把以前和阿娘藏私房錢的勁兒都拿來和妻子斗智斗勇了。姜流年也不慣著,一旦發(fā)現(xiàn)私房錢,當即“查抄”。

    “都是這個小叛徒的錯,要不然我不會連給法通大師打賞都不行�!�

    不苦瞪了眼旁邊的團子兒子,他把零花錢都藏到了兒子的木頭馬車里。本以為妻子忙于政務,兒子的玩具是她這輩子都不可能動的東西。事實也確實如此,他妻子根本沒空看兒子玩什么,但架不住他兒子非常樂意拿玩具在他妻子面前晃啊。

    這一晃,就當場暴露了他的老父親。

    紀小小歪頭,有聽沒有懂,只是驕傲的挺胸:“都是我發(fā)現(xiàn)的哦,好多好多錢,我都給了阿娘,阿娘說給我買糖墩兒吃!”

    不苦:“……”你知道如果你娘沒有沒收那筆錢,咱爺倆能吃多少糖墩兒嗎?給你買個糖墩兒攤都行�。�

    紀小小這才想起來,開開心心把“提成”分給了絮果一半,非常大方的表示:“請哥哥吃糖墩兒!”

    不苦:“�。�!”個小叛徒!你知道你讓本就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了嗎?!

    紀小小不知道,只繼續(xù)纏著絮果哥哥問:“什么叫服喪�。渴且患檬聠�?阿爹看上去好高興。”

    絮果先是搖搖頭,又點點頭,也不知道該怎么給弟弟解釋,喪事不是好事,但有些時候又可以是好事。

    文化洼地不苦大師則對連亭關心道:“丁憂的規(guī)矩,我記得你當年那事出來后就改了,如今不會便宜了楊盡忠那老登吧?”

    連亭搖搖頭:“他們當時改的是不能再用文武同職鉆奪情的空子,和服喪范圍關系不大�!�

    不苦有聽沒有懂,但堅持在兒子面前假裝深沉的點了點頭:“原來如此。”

    絮果很懂不苦叔叔,立刻現(xiàn)場畫圈,為他解圍。他手指蘸著茶水,在桌上一共了大大小小五個圈,就好像真的只是在給弟弟解答。

    “說服喪,就得先說五服�!�

    這里所謂的服,其實就是喪服。一共五種,是謂五服。某人在死亡后,能讓你為其穿上喪服的,便是你的五服親戚。

    五個圈,一圈套一圈,越縮越小。處在最外面的就是范圍最廣的緦麻,也就是在對方死后,需要為其穿三個月緦麻的族親。再往里依次是小功五月、大功九月、齊衰一年以及斬衰三年。

    頂格的斬衰就不說了,就是連亭之前需要為爹娘服喪的那三年。在這個圈子里,有且只有撫養(yǎng)他長大的父母。而屬于齊衰一年范圍圈的親戚就多了,祖父母在這個圈子里,兄弟手足也在這個圈子里。

    “服喪期不一定需要丁憂,但丁憂一定是因為服喪�!�

    好比連亭之前的六年就是他的服喪期,他只是因為奪情而沒有辭官丁憂。也好比有族親去世的話,官員也是需要為其服喪三月的,但這三個月就不需要丁憂。

    歷朝歷代對服喪需要丁憂的范疇規(guī)定都不一樣,理論上來說,這個圈子只會越縮越小,好比一開始取消的是緦麻;后面又減去了小大功;到了前朝時,連齊衰也幾乎已經形同虛設了。只不過到了先帝朝,因為眾所周知的原因,才又來了一波“文藝復興”。

    不說好所有人當時就都想到了楊盡忠會因為弟弟的死而有今時今日,但至少連亭是想到了的,才會特意和皇帝打配合,留下了這么一個口子。

    不管楊盡忠的弟弟能不能走到他前頭,楊家早晚要因為這個規(guī)定而退出政治舞臺一年。

    而連亭也就只需要這一年。

    第二天的朝堂之上,楊盡忠果然沒有出現(xiàn),他是不可能給連亭留下這種話柄的,他已經連夜就給太常禮院的博士遞了解官的報請。

    太常禮院的博士依舊是不苦的那個堂兄,他昨晚都恨不能殺去堂兄家,親自摁著對方的手給楊盡忠把這個報請給直接批了。今天是小朝,紀博士的品級還不夠來點卯,但他的奏折還是專事專辦的被遞了上來。

    今天上朝的第一件事,就是討論來自太常禮院的奏折。

    雖然上面遮遮掩掩地寫了幾個其他需要解官之人的名字,可所有人都心知肚明,這里唯一值得關注的,只有“內閣首輔楊盡忠”七個大字。

    楊黨已無力回天,唯一能奪情的路早在六年前就被他們自己給堵死了。

    皇帝也根本沒敢搞什么三請三讓的拉扯,因為他生怕自己假惺惺地挽留一次,無恥的楊黨就敢順桿爬地當場建議奪情。

    在聽完奏折后,皇帝就輕咳一聲,拿出了早就寫好幾個月的批詞,先是追憶了一番楊盡忠在先帝朝時的種種作為,再是感念了一下楊盡忠的兄弟情深,最后表示首輔您就放心辭官吧,只是一年而已,朕等的起!

    聽起來那真是感人肺腑,又主仆相宜,甚至還頗有文采。

    但問題就是,這邊剛感動完,轉頭皇帝就拿出了一份塵封已久的稅改奏疏,當堂表示,朕剛剛收到了這份奏折,覺得很不錯,愛卿們來討論一下吧。

    討論什么?

    這折子好幾頁舊的都泛黃了,您真好意思說是剛收到的?而且怎么才能讓在上早朝的您剛剛收到?飛鴿傳書嗎?

    更有大膽的人在心中腹誹,南方都已經如火如荼進行大半年了,您還讓我們討論什么?

    “之前在南方進行了小范圍的試點,感覺很不錯,朕就想著不如全國推廣�!被实圻不忘打補丁,“啊,不對,拿錯了,應該是這份奏折才對�!被实鬯翢o忌憚的又拿出了一個還算新的奏折,上面的內容和之前那份幾乎沒有任何改動,除了針對楊黨的部分。

    “眾愛卿以為如何��?”

    皇帝這些年坐在朝堂上學會的第一件事,就是不要臉。

    作者有話說:

    *僧人摔跤:這個在唐宋的記錄里都有,相國寺南高峰的露臺是最專業(yè)的摔跤臺,不少僧人都是摔跤好手。

    唐代最出名的一個摔跤和尚叫法通,文里不苦喜歡的選手的名字也是取自于此。

    第111章

    認錯爹的第一百一十一天:

    后面幾天,朝堂上的閹黨都在乘勝追擊痛打楊黨,揚眉吐氣的仿佛他們一個個都是屬天鵝的,每天都恨不能拿下巴看人。

    楊樂披麻戴孝的跪在靈堂里,聽著大人們湊在一起惶惶不安的討論,既怕被史唐殺雞儆猴,又怕失去占田,甚至有骨頭軟的問現(xiàn)在去和閹黨求和還有可能嗎?但最讓楊樂在意的,還是在這個時候就已經不敢登門的客人。

    這是他祖父的葬禮,過往哪怕只是他們家隨便一個庶子生辰,都不可能只有這點人�?扇缃駱溥沒倒,猢猻就已經散了。

    楊樂攥緊了拳頭,在心中恨恨的想著,連絮果怕不是要得意死了。

    但實際上……

    絮果在替阿爹高興過后,就再沒怎么關注過這件事了。因為楊樂真的沒有他以為的那么重要。對于絮果來說,眼下最讓他擔心的還是兩個朋友的春闈。

    聽葉之初說,禮部的謄錄官和對讀官已經依照規(guī)定先一步進入了貢院。

    而今天,也就是二月初九的這天早上,會試終于要考試了。

    走街串巷的更夫的梆子還沒敲響,絮果就先睜開了眼。他昨晚做了一晚上的噩夢,夢到雙生子的官制紙被人做了手腳,他們連答題都不行,就被趕出了貢院考場。

    醒過來后,絮果的腦子里仍是揮之不去的官制紙。這也是他以前小時候沒接觸過的知識,一直到他和朋友們先后踏上科舉之路,才知道原來科舉的考試用紙都是需要考生自己買的。還只能從官府指定的幾個賣卷廠進行購買。買錯了,收卷局是不認的。

    院試、鄉(xiāng)試、會試對紙張的要求不盡相同,草稿用紙、謄真用朱線紙,種類繁多,五花八門。

    絮果在與聞蘭因回合,一起前往詹家的路上,還在不放心的追問:“如果收卷局那邊出錯了怎么辦?”

    “那就是他們的問題,需要他們給舉子提供備用紙了,不用擔心�!甭勌m因比絮果更了解這些衙署之間的互相制衡�?忌I好官制紙后,要先把購買證明和卷紙一同先提交給收卷局,填好詳細的身份詳細,再獲得收卷局蓋上了布政司印章的上交與留存證明。只要三證齊全,就不用擔心卷紙能出什么問題,真有問題那也是收卷局和考官負責。

    絮果這才稍稍松了一口氣,因為他……都在考慮要不要把自己的空間存在告訴他的朋友們了,以防在貢院里考卷真的出了問題,他能在場外給他們遙控換紙。

    經過這些年的努力練習,絮果對空間拿取的掌握,總算有了不小的進步,雖然還是不能和他娘一樣收放自如吧,但至少可以遠距離拿取了。這些年即將還完的存款,也基本都是采用的這種方式。更安全,更高效,也間接導致雖然年娘子的死訊已經人所盡知,可還是有不少人相信年娘子沒有死。因為他們覺得這樣的手法通天,只有她的“仙法”能夠搞出來。

    路上,連家的馬車又分別接上了葉之初和司徒淼,四個好朋友一同抵達了詹家。

    詹府不算大,也不算小,但對外能不說這里是都察院詹韭菜的家就不會說。因為就詹大人這個到處得罪人的嘴,那真是“你的諫言我喜歡,你的家門記得關”的典范。距離詹家上一次搬家也不過是大半年前的事情,絮果至今仍記得當時連后門都被爛菜葉子和臭雞蛋糊滿的壯觀。

    詹大人對此反而是最不在意的一個,因為他覺得這些人一點創(chuàng)意都沒有。除了用這些東西大半夜偷偷砸他家,還能干什么��?嘖,宵小之輩,無能狂怒。

    詹家的雙生子大概也繼承了詹大人不懼大風大浪的從容,至少馬上參加春闈的他們,看起來比絮果幾人可淡定多了,此時還有閑心吃早飯呢。

    當然,也可以理解為是絮果他們太緊張了。

    葉之初正在不斷小聲抱怨著他爹,作為主考官專業(yè)戶,年年春闈、秋闈都有他,偏偏在最需要他的時候,他反而沒有主持科舉。還是他自己主動上奏陛下要求的,因為他之前在詹大于禮部歷事時收了對方當徒弟。

    心大的司徒淼,則非常迷信的送上了他和秦姑娘去廟里求來的朱砂手串,據說是佛道釋三家的大師同時開過光的,他覺得這樣疊加之下,總能撞上一個靈的。

    連在這些年里看上去最不在乎這段六人友誼的聞蘭因,都表示:“我已經安排了侍衛(wèi)開道,不用擔心去貢院的路上出問題。”

    不得不說,有個掌握兵權的王爺當朋友,有些時候是真的很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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