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那被裁割給吳文軒的卷子,本應(yīng)該是他的筆跡,如今卻換了一種筆跡,不用想肯定是吳文軒的筆跡。而本該是吳文軒如今卻被換給他的考卷,明明內(nèi)容不是他所寫,筆跡卻是他的。
好手段!怪不得吳閣老鎮(zhèn)定如斯,原來竟是做好了幾手準(zhǔn)備!
不愧是叱咤朝堂多年,連當(dāng)今都不敢輕易動之的吳閣老!
“不可能!怎么可能!”薛庭儴一副失魂落魄的不敢置信模樣。
楊崇華等人互相對視了一眼,嘉成帝面色并不好,倒是徐首輔一貫如老僧入定般地安坐,全程都是半耷拉著眼皮,也不知到底是睡著了還是怎么。
吳閣老主動招手,讓人把考卷拿過來給他看。
嘉成帝點了點頭,那幾個捧著考卷的太監(jiān)便走了過去。吳閣老又叫馮成寶、費遷等人前來看,幾個人都圍了過去。
馮成寶道:“從這兩份試卷還有這筆跡,看不出什么端倪,不知薛舉人做何解釋?”
費遷也皮笑肉不笑道:“薛舉人莫是耍弄我等?”
這帽子就扣得有些大了,薛庭儴不過是個小小的舉人,在場這些大員隨便一個,伸根手指頭就能將他按死了,他敢耍弄誰?
可事實就是,從卷面上根本分辨不出任何端倪,哪怕是讓薛庭儴來驗字跡,也不能證明什么。
“薛庭儴,不知你還有什么想說的?”
眾目睽睽之下,薛庭儴的臉宛如開了染坊也似,五顏六色精彩得厲害。
不知過了幾瞬,薛庭儴撲通一聲跪下來道:“陛下,學(xué)生所言句句屬實,如果學(xué)生故意撒謊,那學(xué)生手中的朱卷又作何解釋。至于現(xiàn)在為何是如此情況,學(xué)生也不知曉,還望陛下明鑒�!�
“這朱卷上乃是你的手記,若想作偽似乎并不困難。”
吳閣老終于發(fā)聲了,卻是一刀致命要人死。如若這個罪名落下來,以薛庭儴的身份,先敲登聞鼓犯了大忌諱,又聚眾鬧事,還企圖欺君來嘩眾取寵,怎么都是個死無葬身之地的下場。
“陛下可考校學(xué)生,學(xué)生自己做出的文章,可倒背如流�!毖ν嫒缢阑遥在做最后地掙扎。
“薛舉人這么說就有些貽笑大方了,誰不知會試后,闈墨是會張貼出來。你能背出文章,又能證明什么?”
是啊,什么也證明不了,完全可以說出看過闈墨后,才刻意背下的。
所有的目光都盯著薛庭儴,見他面上閃過種種顏色,有絕望、驚駭、灰心喪氣等等,最終一切歸于沉寂,從始至終并未表現(xiàn)出有想求助于何人的情況。
嘉成帝眼中閃過一抹失望,正想說什么,突然薛庭儴又再度出聲了。
“學(xué)生還有證據(jù)�!�
“什么證據(jù)?”
“學(xué)生本不想說,畢竟事關(guān)學(xué)生友人的前程,可如今——”他頓了一下,艱難說道:“有人故意設(shè)局陷害赴考士子,讓其受其脅迫,并故意落第,以此來達(dá)到取得巨大利益的目的�!�
“薛舉人,你可知道你在說什么?”
“陛下,學(xué)生句句屬實,如有虛假,天打五雷轟。且這件事在私下早就傳得沸沸揚揚,只是學(xué)生不敢說也沒處說。而學(xué)生之所以敢如此確定,是因遭受此難的人是學(xué)生的一位友人……
薛庭儴抹去了自己故意跟蹤,變成了無意之間撞見落魄至極的王秀,從王秀口中獲知其中的具體情況。又因王秀如今是過街老鼠人人喊打,他便收留了對方的事情。
“……王秀本無意暴露此事,畢竟此事與他為人不夠端正也有莫大原因,再加上心知對方勢力太大,唯恐丟了性命,只能吞下自己釀就的苦水。學(xué)生在此懇求陛下,莫要降罪王秀,他也是不諳世事,遭人陷害才會如此。”
語畢,薛庭儴趴伏在地,不再動彈了。
“好,很好!”
至此,本來一直顯得有幾分莫不在意的嘉成帝,終于正視起來。
也許他本身并不像表面這樣,只是為了釣出某些魚兒,才刻意如此。只是很顯然此時說出來的事,已經(jīng)超出了他的想象了。
本以為只是某一人有意徇私,沒想到竟是還有這等駭人聽聞之事。
私下傳得沸沸揚揚,卻無人敢說。為何?!自然是因為對方顯露出得勢力太大,人人不敢言之。而這私下賭闈姓也不是一日兩日的事了,不然何以連普通的老百姓都攙和其中。
也許薛庭儴說得并沒有如此詳細(xì),可僅憑他道出的只字片語,就足夠讓嘉成帝聯(lián)想到許多。
“此事簡直駭人聽聞,陛下一定要徹查啊!”保持沉默了許多的徐首輔,終于說話了。
“竟拿朝廷科舉徇私舞弊,還用來取利!陛下,老臣作為禮部尚書,有失察之責(zé),還望陛下降罪�!弊T閣老顫顫巍巍地跪了下來。
徐首輔對嘉成帝嘆道:“還望陛下明鑒,誰不知譚尚書為朝廷兢兢業(yè)業(yè),鞠躬盡瘁,這些年因精力有限,禮部的事早已是多時不管了�!边@倒是事實,所有人都知道。
“這事一定不能姑息�!瘪R奇站出來道。
“必須得徹查�!�
一直沒說話的幾位閣老紛紛站了出來,包括刑部尚書尹年,大理寺卿王崇耀,還有通政使蔣承。
除了吳閣老與沈?qū)W。
沈?qū)W愣了一下,也忙站了出來,吳閣老面色難堪的緊隨一步而上。
隨著一聲令下,嘉成帝的親衛(wèi)紛紛出動,一路去帶回了王秀,另外幾路則是分別奔赴位于藥王廟的暗賭窩子,并會試主副考官及那些同考官們的宅邸。
一時間,京城里風(fēng)起云涌,事態(tài)不明,竟是讓朝中大小官員人人自危了起來。
第145章
第145章
==第一百四十五章==
親軍上十二衛(wèi)乃是皇帝親軍,
統(tǒng)稱禁衛(wèi)軍。
又分護駕侍衛(wèi)親軍和守衛(wèi)侍衛(wèi)親軍兩種,
守衛(wèi)侍衛(wèi)親軍乃是拱衛(wèi)皇城以及宮禁等種種安防。至于護駕侍衛(wèi)親軍則是負(fù)責(zé)護駕皇帝安全的。
這是出宮去拿人便是嘉成帝的護駕侍衛(wèi)親軍,錦衣衛(wèi)。
在經(jīng)歷了前朝地興衰存亡,當(dāng)年叱咤京師的錦衣衛(wèi)在褪去了巡察緝捕之權(quán)的光環(huán)后,
如今只淪為了普通地親軍護衛(wèi)。即是如此,
因為乃是皇帝的親軍,也是不容小覷的。
他們平時極少在人前露臉,
但凡在京中出沒,
就是哪兒發(fā)生大事了。
本來那些一直守在門外的士子們,見這些人洶洶而來,以為是來抓他們,
個個被嚇得不輕,之所以還能留在原地,
俱是因為腿被嚇軟了。誰曾想這一隊隊如狼似虎的親軍護衛(wèi),
竟是直接越過他們,就沒入縱橫交錯的大街小巷中。
不多時就有消息傳來說,陛下派人去拿了主持這次會試的主副考官以及眾同考官們。
事情到了這一步,
已經(jīng)昭然若揭,
果然有人科場舞弊,且是大規(guī)模的。這些士子們更是不會走了,哪怕促使這件事的結(jié)果,
他們也必須得堅守著。
越來越多的落第舉子聚集到了午門前,
而與此同時,
乾清宮里王秀已經(jīng)被帶到御前,
進行了一番審問。
王秀絲毫不敢隱瞞,將發(fā)生在自己身上的事一一說了。在之前薛庭儴就與他說過,若不想死,若以后還想堂堂正正出現(xiàn)在人眼前,這是一個機會。
本來事情便是如此,唯一隱瞞的就是薛庭儴在其中的作用。王秀并不傻,自然一五一十道出。
嘉成帝龍顏大怒,這次整個錦衣衛(wèi)都出動了,不光封掉了那個暗賭窩子,還查封了榮盛票號。同時順天府巡捕營也出動了,所有這次會試入闈者俱被關(guān)入了貢院。
京城各處一片人仰馬翻,都知道這次的事是鬧大了。
不過這一切暫時都與薛庭儴沒什么關(guān)系,當(dāng)天下午他就從宮里出來了,也讓他身邊所有人都不禁松了一口氣。經(jīng)過此事,不管結(jié)果如何,至少這京里沒人敢再動薛庭儴。
倒是王秀沒回來,他作為主要人證,暫時被關(guān)押在大理嘉成九年的四月,注定是個熱鬧非凡的日子。
發(fā)生了這樣的事,殿試自然不能如期舉行。如今那些新進的貢士們俱都被關(guān)在貢院里,就算想?yún)⒓拥钤囈膊荒堋?br />
而隨著時間過去,關(guān)于乙酉科會試舞弊一案的審訊卻并不順利,有些官員老實認(rèn)了罪,可還有很多的官員為了自保胡亂攀扯。越來越多的官員被牽扯進來,小到一個書吏,大到堂堂的禮部右侍郎,順天府和刑部大牢人滿為患,最后連大理寺都被填滿了。
已經(jīng)有被關(guān)押的官員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將自己吊死在大牢里。嘉成帝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每日上朝之時,所有官員都是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
就在這時,嘉成帝發(fā)下了圣旨,召已離京的士子回京重新再考。
嘉成九年五月初八,乙酉科會試在順天貢院里進行了重考。
與上次不同,這次的主考官乃是六部尚書,并都察院都御史、大理寺卿、通政司使。
九卿監(jiān)考,這在歷朝歷代,都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事。不光如此,這次貢院的數(shù)萬監(jiān)考號軍由皇帝親軍護衛(wèi)充當(dāng)。
還是晨光熹微的時刻,赴考士子們齊聚順天貢院門前,前面正在進行點名放行,后面黑壓壓地排了許多人。
慣例是點名入場搜身后入龍門的,別的都在按規(guī)制辦事,偏偏有一名考生竟是沒有經(jīng)過搜子搜身,便被放入了龍門內(nèi)。
就有那考生忍不住道:“那人怎么不用搜身?你們這是想徇私舞弊?”
如今京城里也是奇了怪,像徇私舞弊這類話,大多數(shù)官員都是諱莫如深,偏偏這些赴考的士子們個個都敢掛在嘴邊。
誰不知如今當(dāng)今圣上正查辦那些膽敢徇私舞弊的官員,這是明君啊,老百姓人人拍手稱快,當(dāng)官的叫苦連天。大戲里的場景都上演了,當(dāng)老百姓的還用怕這些人。
可惜這考生的主意打錯了,他話剛落下,就見那名被放行的考生停下腳步,并望了過來。
此人年歲不大,還不過二十,生得斯文俊秀,穿了一身青袍。從外表上來看,著實不像是有權(quán)有勢家的子弟。
這考生正為自己的睿智感到興奮,還想說什么,卻發(fā)現(xiàn)身邊的人都用看怪物的眼光看著他。
“你居然不認(rèn)識他?”旁邊有個考生插言道。
“他、他是誰?我為何要認(rèn)識他?”
旁邊那考生也懶得理這人,只管收拾自己的了,還是有個已經(jīng)被搜過身的考生看不過去,好心提醒這人:“那就是薛庭儴,就是之前春闈被換掉考卷的會元,這次之所以能重考,就是因為他的關(guān)系�!�
因為一旁還站著許多虎視眈眈的禁軍護衛(wèi),這考生也不敢再多說,便匆匆入了龍門。留下這個考生目瞪口呆地瞪著方才薛庭儴停駐的地方,不過薛庭儴此時早就走了,哪里還有人影。
“竟然是薛庭儴……”
如今京城大抵沒人不知道山西的解元薛庭儴,他十六便中了舉人,還是頭名解元。后赴乙酉科會試,若不是有人從中作梗,如今應(yīng)該已經(jīng)金榜題名了。
是他擊了登聞鼓,所以才會爆出之前科舉舞弊案。
也是因為他,朝中許多官員紛紛落馬,京城風(fēng)聲鶴唳。
還是因為他,才有了這次會試重考之事。
其實對于一些普通的士子來說,重考是再好不過的事,若是就中了呢。所以這次沒被牽扯進去的落第舉子們,大抵沒有人不感激他。
若不是他,他們不會知道科場上還有這么多齟齬與不公之事。且有了前車之鑒,這次自然不會發(fā)生徇私舞弊,在公平對等的情況下,真的輸了,也只能怨自己學(xué)問不精。
一個負(fù)責(zé)搜身的禁衛(wèi)護軍拍了著考生肩膀一下,笑罵道:“行了,還發(fā)什么呆,若是你在幾個主考官眼皮子底下考,你也不用搜身了,直接進去�!�
聞言,這考生當(dāng)即萎了,什么也不說,老老實實地去了墻邊舉高雙手任憑搜身。
*
明遠(yuǎn)樓里,整個公堂只設(shè)了兩張考案。
正對著上首處九把太師椅。
這太師椅自然是給主考官坐的,至于這兩張考案,一張是薛庭儴的,一張是吳文軒的。
這是嘉成帝所下地命令,他還沒有忘記薛庭儴考卷被換之事,既然事情已經(jīng)說不清,那就用最簡單地法子來試過,重考一遍,誰是誰非自然就清楚了。
貢院大門已經(jīng)關(guān)上,不同于以前,這次由九卿監(jiān)考,自然不像以前做事拖拖拉拉的,所以當(dāng)考題從宮里送來后,乙酉年會試便開始了。
是的,這一次由嘉成帝出題。
九位主考官在拜過圣人像后,又對皇宮的方向拜了拜,便九人一同揭開了考題上的彌封。
作為今日受到特殊待遇的薛庭儴兩人,是最先知道考題的。
薛庭儴并未去看上首處,也沒看身邊的吳文軒,而是盤膝坐在考案前,閉目思索著。
這一思索就是整整一個下午,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是睡著了。
期間有人問過他是否要如廁、喝水、休息之類,薛庭儴是該怎么樣就怎么樣,到了夜幕降臨,他也沒含蓄,要了熱飯吃,吃完便說要休息。
聞言,一旁負(fù)責(zé)看著他和吳文軒兩人禁軍護衛(wèi),看了看上首處如老僧入定的幾位主考官。
徐首輔和譚閣老早就去歇著了,兩人年邁,自然不能久坐,便托付了剩下七人看著。而剩下的幾個以吳閣老為首,都如老僧入定般坐著,期間也就是起來如廁或者問問考場上的情況之類。
其實若是換做之前做主考官,可沒這么辛苦,誰讓陛下下了令將這兩人弄到眼皮子下面杵著,吳閣老不走,其他人自然也不能走。
“薛舉人倒是鎮(zhèn)定得很,視考場如視在家中?”
薛庭儴怔了下,拱手作揖答:“晚生愚鈍,每次下場都難免緊張,為了怕出什么錯漏,一般都是要先打好腹稿的�!�
吳閣老哼了一聲,沒再說話。
一旁的馮成寶見此,忙道:“那就帶薛舉人下去休息吧,這連考九日,不休息哪能成�!�
聞言,那兩個禁軍護衛(wèi)就帶著薛庭儴下去休息了。
既然是在明遠(yuǎn)樓考,待遇自然不同,休歇之地也是考官的房間,一應(yīng)床榻桌椅俱全。薛庭儴進了房間,房門便被從外面關(guān)上,那兩名禁軍護衛(wèi)并沒有走,而是守著門外。
看似監(jiān)視,實則也是一種保護。
而另一頭大堂上,吳文軒坐在下面抓耳撓腮著。
他被關(guān)在貢院里近一個多月,這個月他是怎么過來的,就不必細(xì)述�?偠灾畬λ麃碚f,不亞于在地獄里歷練一遭�?伤睬宄羰沁@次考砸了,不光是他,還會牽連很多人。
所以必須要考,還得考好,所以吳文軒拿到考卷,就開始做題了。
吳文軒現(xiàn)在滿腔怨氣,不光怨自己的爹吳錢,也怨大伯父吳閣老。
他其實知道吳閣老看不上他,可他爹非想著把他過繼給大伯,讓他來看他在江南當(dāng)自己的土霸王有何不可,非要跑到這破京城吃苦受罪。
倒是拿到個會元,可還沒風(fēng)光幾日就被關(guān)了起來。如今名聲壞了,還得再考一次,若是這次考不好……
一想到這些,吳文軒就是頭腦一片空白,之前好不容易想出了點兒題又不知該怎么接下去了。
吳閣老面冷如冰,眼刀子恨不得將吳文軒戳死。扭頭對上楊崇華幾人,卻是笑道:“各位大人也辛苦了一天,不如早些去歇著,反正這一場要連考九日,也不急在一時。”
最近吳閣老可是過得不太如意,就不提吳文軒的事,舞弊案越往下查越是驚心動魄,他竟不知自己手下有好幾名官員都被牽扯進去了。而其他人也是趁火打劫,他左支右絀,連著損了好幾個門生。
對此,吳閣老雖有些難受,到底也沒讓他怎么傷筋動骨。
再說了他也不是吃素的,這朝堂上有幾個是干凈的,即使是干凈的,他也能讓他們不干凈�,F(xiàn)如今朝堂上的亂局,有很大一部分是他的功勞。
本來按照吳閣老想,這件事到了最后,估計也就是打個平手。大家各損失些人,也就偃旗息鼓罷了。鬧成了這樣,難道嘉成帝臉上有光?
可誰曾想嘉成帝竟然弄出這么一場事,讓他來監(jiān)考自己的侄子,這是在打他的臉,還是打得啪啪直響,讓他有苦難言,所以吳閣老怎么高興得起來?
語畢,他也沒等別人說話,就讓負(fù)責(zé)看著吳文軒的禁軍護衛(wèi)帶他下去休息,之后對楊崇華等人拱了拱手,便腳步匆匆離開了。
見此,剩下幾人看了看他的背影,又互相對視了一眼,便也互相拱了拱手,離開去歇息。
*
第二日薛庭儴終于開始寫題了。
先打草稿。
這次是三場放在一起考,也就是除過第一場七道題外,另還有第二場和第三場的題要同時一起做。
所以他的草稿寫得很慢,整整寫了一天。
這一天沒有發(fā)生什么事,除了吳文軒依舊抓耳撓腮,而吳閣老的臉比昨日更冷了一些。
第三日依舊是打草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