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他們平時可沒少孝敬。
既然是海盜,那就由官府出面圍剿,邵開迫于壓力派了兩地水師出面圍剿。可惜,連水師的人也在這伙海盜面前也受了挫。
兩方交火,不光船不如別人,炮也多有不如,福建、廣州水師皆大敗而歸。
事情傳回來后,一片嘩然。
第214章
第214章
==第二百一十四章==
乾清宮里,
嘉成帝高居龍椅之上。
其下站了許多官員,
入目之間皆緋色,竟俱是三品以上大員。只有最后面站著幾個雜色,卻是科道官員。
“好,
很好,
兩地水師竟拿一伙海盜沒辦法,看來朝廷每年撥給水師的銀子都白花了。”
“陛下息怒。經(jīng)查,
福建、廣東兩地水師艦船多為老舊,
且經(jīng)久失修,所以這次圍剿才會無功而返。”
“馮閣老恐怕說錯了吧,這不是無功而返,
而是被人打得落花流水。一處敗也就罷,兩處皆敗,
置朝廷的顏面為何地?朝廷每年撥給兩處水師的銀子也不少了,
今年年頭才撥去了兩百萬兩,用來修繕船只。這銀子還是馮大人親自報上來,經(jīng)由內(nèi)閣票擬,
戶部的銀子也撥過去了,
難道馮大人記性不好,忘了這事?”鄭赟杰不愧是御史,句句見血,
直插核心。
“這……”馮成寶面上閃過一絲惱羞成怒,
道:“這銀子雖是我兵部報上去的,
可撥錢的是戶部,
再說這銀子一路運過去,用來修船造船不用時間?照鄭大人的意思,這銀子難道是我兵部貪墨了不成?!”
“無憑無據(jù)的事,本官可不敢如此妄下斷言。當然,若是馮閣老怕朝廷疑心,可上報賬冊由戶部核查,至于清白與否不就出來了!”
馮成寶還想說什么,吳閣老在一旁咳了兩聲。
鄭赟杰是御史出身,舌有龍泉劍,殺人不見血,若是論嘴皮子,恐怕朝堂上沒幾個人能及得上他。
他從一旁打圓場道:“既然鄭大人疑心,等兩處水師賬冊送回來,馮大人交由戶部核查就是,何必在此做無謂之言。”
馮成寶也面露冷笑:“那鄭大人就等著戶部的結(jié)果,別紅口白牙就污蔑本官。再有如此言語,本官就不顧同朝為官的情誼,彈劾你個污蔑朝臣閣員之名�!�
“馮閣老,本官可從沒有說過一句你兵部貪墨銀子的話,又何至于讓你動如此大的氣怒……”
這時,作為給事中的陳堅上前一步,對龍椅上的嘉成帝一拜之后,道:“陛下,下官愚見,現(xiàn)在緊要是如何剿滅那伙海盜,而不是爭吵兩地水師行還是不行,為何不行。如今廣東、福建兩地水師盡皆敗下,當是另擇其他合適人選,以揚我大昌之國威�!�
“陳愛卿所言甚是有理!那不知以你之見,當是推舉何人出面剿匪?”嘉成帝面露微笑道。
“當然是浙江水師!”陳堅滿面莊肅,擲地有聲:“我大昌沿海只有三處水師,其中福建水師年代最久,名頭最響,廣東水師次之,浙江水師乃是新組建的。之前馮尚書所言,兩地水師之所以會敗,是敗在戰(zhàn)船陳舊之上,浙江水師的戰(zhàn)船都是新修造的,除過浙江水師,不做他人之想�!�
別看陳堅這邊說得慷慨激昂,嘉成帝也是連連點頭贊道,并不代表大家沒有意見。所以陳堅話音方落,就有人站出來反駁了。
“陛下,臣反對。浙江就是浙江,福建就是福建,廣東就是廣東,哪有越俎代庖之理�!�
“陛下,臣也反對。浙江水師畢竟是新組建的水師,其中的兵士俱是從巢湖水師借調(diào)。這巢湖水師雖是水師,不過也就是個名頭,一群運送漕糧的漕丁,如何和窮兇極惡的海盜打,是時只會丟盡我大昌的顏面�!�
“陛下,臣不同意他們的說法,末學新進怎么了?浙江水師提督薛大人便是末學新進,可如今我大昌近兩年的國庫收入,俱皆來自浙江。浙江一帶也臨著海,定海城便在海上,可至今也未曾聽說有海盜肆掠的事發(fā)生。這其中代表什么意思,想必諸位大人都明白�!�
當然明白,臉被打得啪啪直響,還能不明白?!
可薛庭儴先是獨攬了浙江,再讓他去沾染福建廣東,誰知道他會干出什么事來,也因此許多朝臣都反對。
反對的理由各式各樣的,主流的說法則是定海是朝廷之重,萬萬不能有失,浙江與福建兩地離得太近,若是浙江水師前來福建廣東剿匪,后院失火了又該如何。
總而言之說什么的都有,而有經(jīng)驗的都知道,這事沒一時半會兒是議不出個什么結(jié)果了。
上面可以慢慢議,下面可是等不了。
福建廣東兩處水師盡皆慘敗而歸,已經(jīng)引起許多商人的恐慌。倒也有不怕死的硬著頭皮繼續(xù)出海,可十有八九會被搶。
那伙海盜也是出了奇,不殺人,就只搶貨。劫了貨后,還會留下船只讓這些商人回歸陸地,也因此這無名海盜之名幾乎傳遍兩地,人盡皆知。
之所以會說無名海盜,是因為這伙海盜從不掛旗,所以根本不知他們是哪路人馬。
不過因為對方不殺人,還是有抗拒不了誘惑的人想盡各種辦法渾水摸魚,這些人大多都是和那些夷商合作多年的,若是連連失信,唯恐損掉了這條路,只能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天還未亮,大霧天氣,位于福建福州瑯岐嶼,十多個人正像螞蟻一樣往船上裝貨。
船是小船,這地方也進不了大船。
貨多是生絲,以數(shù)層麻袋所裝,看似不大的一包貨,卻能壓垮一個壯年勞力的脊梁。
他們已經(jīng)這么運了一夜,所有人都是精疲力盡,而唯一能讓他們撐下去的就是,東家開出的高價力錢。干這么一晚上,可得紋銀百兩,所以連勞力都是拼了命。
終于,貨物都上船了。
勞力們悄無生氣地隨著人離開此地,而船也緩緩往外行去。
瑯岐嶼當?shù)兀康竭@個時節(jié)霧氣便多,這種時候一般為了安全著想,是不會出海的�?杀荒腔飪汉1I們逼的,只能冒險出行。
“馬管事,你說咱們不會碰見那無名海盜吧?”一個伙計模樣的年輕人,瞅著外面的大霧,心驚膽戰(zhàn)地說。
“呸你個口沒遮攔的,肯定不會!就這天氣,那伙兒海盜敢出門,老子把頭剁下來給他們當椅子坐。”
伙計想了想,覺得確實有道理,他們敢出來這趟,也是東家特意尋來了幾個有幾十年經(jīng)驗的老船手,他們就好像那老馬,不用司南,閉著眼睛,就能在海上摸著地方,可不代表海盜里也能有這種人。
船行得很快,站在甲班上,五十米之外都籠罩在一片霧氣之中。
他們寄望能在太陽出來之前,離開東沙附近,根據(jù)他們的所得,只要能出了東沙的船,極少會碰見無名海盜。
天色一點點地亮了起來,馬管事有些焦躁道:“還有多久能出去?”
下面有人回答:“管事的,還要兩刻鐘�!�
兩刻鐘?
再急也沒用,總不能給船插上翅膀。
就在馬管事煩躁不已,打算進船艙時,突然船頭響起一陣喧嚷聲。
他趕忙往前跑去,不用旁人與他說,他就看見距離他們一百米的地方,有一個黑色的龐然大物正踏著滾滾濃霧,往這里行來。
所有人都被嚇著了,這種場景極為罕見,有人活了一輩子就沒見過這種奇景。
近了,更近了,是一艘黑色的大船。
桅桿上沒有懸掛任何旗子,那是——
“是無名海盜!”
……
這一船人很老實,大抵也都清楚無名海盜的規(guī)矩,沒有試圖做任何反抗。
海盜們將所有貨搬上自己的船,便隱沒在茫茫大海之中。
而那些被搶還要被當做勞力的人,已經(jīng)沒有力氣說話了。只能望著空蕩蕩的船,欲哭無淚。
而就在此時,東方終于綻放出一道紅光,刺破了這片濃霧。
*
就在福建和廣東兩地陷入無名海盜恐慌之際,位于浙江以及蘇州沿海等地,也有人苦不堪言。
浙江水師以海防之名,大肆在東海一帶設立短暫據(jù)點,做巡防之用。
水師全員出動,三分之一巡防定海、舟山群島附近。另外三分之二的兵力,一部分巡航浙江沿海境內(nèi),另一部分則是擴及南沙、黃浦江、長江口一帶。
雖不至于連只蚊子都飛不出去,但至少是沒有船能逃過他們的眼睛。
若是有定海發(fā)放的通關(guān)書便放行,若是沒有,一律扣押。從進入二月以來,浙江水師已經(jīng)扣押了近百艘走私貨船。
不去認真便罷,若真較起真,這近百艘船的貨折合商稅,大抵要換上幾十萬甚至上百萬兩銀子。
一旦扣押便是全部抄沒,不過浙江水師還是比較通情達理的,若是被扣押的商人愿意繳納高額保釋銀兩,也不會為難這些人的。收了銀子便放人,但是貨不用想了。
對某些小商人來說,寧愿把自己填進去,也總比貨被填進去,那可都是銀子。
這其中,以宏昌票號最是焦頭爛額。
之前也說過,宏昌票號作為江南一帶最大的票號,少不了拿著票號里的銀子去進行各種投資,以求利益最大化。早些年各種礦業(yè)、鹽、茶、糧等,沒少涉足,這也是宏昌票號能迅速大量累積資源的主要原因。
自打摸到海上貿(mào)易的路子,那些就顯得有些食之無味了,也因此近多年來宏昌票號的主要精力都是放在海上面。
期間細節(jié)不用敘述,哪怕是定海開阜,因為宏昌票號做了多年,背后靠山又夠硬,也從沒缺過生意。
難,肯定是比之前放開手腳要難多了,可也不至于做不下去。
可自打去年年末開始,那浙江水師也不知抽了什么瘋,早先只是巡防定海、舟山一帶,如今竟是撈過界來到蘇州附近。
要知道蘇州屬南直隸下轄,可跟浙江掛不上邊。早些年南直隸也是有水師的,叫蘇松水師,專門護持蘇杭一帶。后來不知為何原因撤掉了,蘇杭一帶便再無水師。
海上不同陸地劃分明確,該是誰的地方就是誰的,有界碑為準。海上可做不了界碑,再加上蘇杭一帶無水師,浙江水師順帶保護下也不是不可。
按理說這是好事,畢竟安全了,可對于想走私的人來說,卻恨不得這水師的艦船能有多遠就滾多遠。
倒也有蘇杭一帶地方官員上疏,可俱都被上級官員壓了下來。這種上疏明擺著就是沒事找罵的,是時朝廷若是詢問你當?shù)責o水師,為何不愿浙江水師的盡責,該怎么回答?
難道說我們想出海,所以嫌浙江水師礙事了?
且浙江水師只在沿海巡防,并不進入內(nèi)陸,誰也抓不到對方的毛病。
問題是里面的貨想出去,就只能出海,一旦進入海中,就撞在浙江水師鼻子下面了。
現(xiàn)如今就是一種情況,外面圍了個鳥籠子,籠子里的鳥只能亂撲騰。
宏昌票號已經(jīng)有三趟貨被扣押,累積損失了近三百萬銀子。一個票號看似資金龐大,其實賬面上能流通的現(xiàn)銀并不多,這都是動用了儲戶們的銀子。不過以項青山的家底,還不至于傾家蕩產(chǎn),只是難免傷筋動骨。
吳家那邊項青山已經(jīng)遞話了無數(shù)次,都是含糊其辭。項青山也是一忍再忍,索性票號的生意也不全指著海上,便把海上的生意給停了,這種時候頂著風頭干,不是聰明人會干的事。
可偏偏就在這個時候,吳家那邊,正確是吳宛瓊遞了話回來,說是在定海結(jié)識了一位大海商。
這位夷商在浙江水師有路子,若是與他交易,不用擔心貨物被扣押。不過相對的,自然出貨的價格要比正常低了不少。
項青山問了價錢,雖是少賺了不少,但還是有賺。且票號里已經(jīng)虧空了不少,如今急需入賬填補,便去信說對這筆生意很有興趣。
第215章
第215章
==第二百一十五章==
“噢,我美麗的宛瓊姑娘,你真是一朵善解人意的解語花。實話跟你說,我打算這趟之后便要回我的家鄉(xiāng),那遙遠但美麗的西班牙。這一去就是山重水復,還不知何時才能見面。我親愛的宛瓊姑娘,你今晚能與我一同共進晚餐嗎?”羅伯茨含情脈脈地看著吳宛瓊,說道。
那次之后,吳宛瓊并沒有離開定海,而是在這里住了下來。
閑來無事,走走看看,自然少不了要去定海城開開眼界。而她對定海城十分有興趣,在此地盤旋未走,別人都是來做生意的,唯獨她似乎就是來看熱鬧的。
不過日子久了,也能看出此女的心思,她似乎真的做生意十分感興趣,日里沒少關(guān)注這些。
至于為何能和羅伯茨相識,大抵就是羅伯茨對貌美的姑娘,天生就有一種敏銳的嗅覺,他總能輕易在定海城里找到美麗的姑娘。之前纏了招娣幾個月,可惜招娣一直不搭理他,這不就又開始沖吳宛瓊獻起殷勤來了。
“不,羅伯茨先生,我不能答應你。你應該知曉我們大昌的風俗,一個好人家的姑娘是不能單獨和男人共進晚餐的。”
“這樣?那簡直太遺憾了!我原本是想和你談談生意里的細節(jié),這么一來只能抱憾了�!�
“羅伯茨先生,你單獨與女子相處,就不怕你的娣從中吃味?”來了定海城這段時間,吳宛瓊也知曉羅伯茨是王招娣的忠實愛慕者,兩人之間似乎來往叢密,才會有這么一說。
“哦不,宛瓊姑娘,你要知道我們西洋人和你們大昌人是不同的。我們那里只要是未婚的男女都可以單獨相處,甚至結(jié)了婚的男女也不是不可。娣她有了平,我當然也可以尋找其他的姑娘,這些都是沒有關(guān)系的。”
淫娃蕩婦!
吳宛瓊在心里呸了一口,面上還是端著矜持的笑,道:“即使羅伯茨先生你這么說,但我還是不能和你同進晚餐,我是一個恪守教條的女子,是不能與其他低……的人相提并論的。我叔叔來信說,對你說的這門生意很有興趣,不知羅伯茨先生什么時候去蘇州一趟,也好與我叔叔面談。”
“我覺得這事并不著急,現(xiàn)在更重要的是晚餐的問題�!绷_伯茨似乎還不想放棄。
“怎會不急,羅伯茨先生你不是說馬上就要回家鄉(xiāng)?蘇州離定海還是有些距離的,當初我來這里,路上走了近十天。你來去一趟就得近半個月,且若是生意談成,恐怕還有的耽誤�!�
“哦不,宛瓊姑娘,我走的話用不了半個月,幾天就能一個來回�!币妳峭瓠偯鲾[著一副不信的樣子,羅伯茨攤攤手道:“我可以從海上走的,宛瓊姑娘�!�
“海上?”
“娣是這么跟我說的,她可以幫我操作,直接走海路�!�
此時吳宛瓊也明白羅伯茨的意思了,若是換做別人自然不能,可羅伯茨是王招娣的姘頭,借由浙江水師的勢力,完全可以從海路到蘇州,也因此才會有幾天一個來回之說。
她心中更是氣恨無比,但面上還是笑笑夸道說既然這樣,那就更好了。
之后,兩人還是沒能共進晚餐,不光是因為吳宛瓊不愿,也是安伯來了。
安伯對羅伯茨素來沒好臉色,羅伯茨就算是西洋人,也能看出一些,只能訕訕告辭。
“姑娘,你又何必與這等人相交,有什么事老奴出面就是�!卑膊黠@一副很不贊同的模樣。
吳宛瓊渾不在意:“安伯,如今我已經(jīng)不是以前的我。其實離開了京城,我才發(fā)現(xiàn)原來世界如此之大,女子不一定就要在家中等著嫁人,也不一定要必須相夫教子。你看那王招兒,再看王招娣,哪個不是活得比我逍遙。在這里,有人對她們指指點點嗎,沒有!”
別看吳宛瓊對招兒姐妹心中不屑,甚至妒恨,但這其中何嘗沒有羨慕的存在。
她看了安伯一眼,說服道:“安伯你放心,這里沒有人知道我的身份,也不會給家里丟臉的�!�
其實安伯也能看出姑娘最近快活了不少,最起碼終于有些鮮活勁兒了。他對面容蒼白的姑娘沒有抵抗的能力,因為那總會讓他想起那個在后院里凋零了半生,最終郁郁寡歡而死的女子。
安伯沉沉地嘆了一口氣,才道:“姑娘,那你真打算和羅伯茨合作?”
一聽這話,吳宛瓊便知道安伯這是默認了,遂笑了笑,自信道:“安伯,您不覺得這樣其實挺好?浙江水師吃相難看,堵住了浙江乃至蘇州的路,福建和廣州一帶又受那無名海盜襲擊,吳家的生意如今全指著海上,宏昌票號可以停,唯獨我們不能停�!�
她站了起來,來到窗前,看著遙遠處那一片蔚藍的海面,道:“項青山那個老狐貍想借著停了生意,威逼吳家出面解決浙江水師,殊不知京里早就因此事亂了。爹那里左右掣肘,我們不能坐以待斃,羅伯茨和王招娣是姘頭,自打王招兒死了,泰隆票號的生意全靠王招娣撐著,她又是薛庭儴的妻姐。
“誰不知薛大人對旁人也許鐵面無情,可對其妻乃至妻姐卻是頗多厚待,泰隆票號又是他自己生意,自然后門大開。如今羅伯茨借著王招娣想找低價路子,為自身牟利,咱們就給他低價,有賺總比沒賺好,且說不定借著這條路,能打開僵死的局面。”
安伯一直在思索,聽到這里,沉沉嘆了口氣:“姑娘說得有道理。但姑娘,你其實不用和老爺較勁。”
這話似乎扎到了吳宛瓊,她諷刺地笑了一聲:“我與他較勁?我怎么可能和我爹較勁!”
可是有沒有只有她自己清楚,安伯從小看她長大,心里自然也清楚。
吳宛瓊微微地低了下頭,又高高昂起:“我確實與他較勁,我只是想告訴他,我這個女兒,并不比他那莫須有的兒子差!誰說女子不如男!”
自打吳宛瓊離開京城以后,吳閣老便忙著生起兒子了。
如今,他身邊有一妾室,已經(jīng)懷上身孕了,這似乎更是證實了吳宛瓊是個不祥之人的說法�,F(xiàn)在吳閣老一門心思都在兒子上,自然早就把女兒忘到了天涯海角,以前到了年關(guān),京里怎么也要來信詢問一二,去年卻是連封書信都沒有。
吳家那些人個個都是人精,自然也沒幾個把吳宛瓊放在眼里。尤其她來了之后,竟是管起吳家的生意來,搶了多少人的飯碗,自然有多少人暗里恨她。
這也是為何之前吳宛瓊說要來定�?纯矗膊獾闹饕�。吳家那些人都是親戚,輕不得重不得,姑娘在家里不開心,還不如出來透透氣。
“這次姑娘一定能解了吳家的危難,是時老爺定然對姑娘刮目相看的�!卑膊畤@了一口氣,給她打氣道。
*
雙方商議好啟程的日子,就各自去準備了。
臨行前,泰隆商行的內(nèi)室中,羅伯茨正和王招娣說話。
“我親愛的娣,跟你說實話,我實在不喜歡那個宛瓊,我不太愿意與她同行�!边@話方才博愛多情的羅伯茨身上,實屬難見,也不知吳宛瓊到底怎么得罪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