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他雇人將院里的墻打通,我家同他家,就真的成了一家。
我那日就穿過那道門嫁給了他。
他掀開蓋頭,癡癡將我望著。
「嘿,終叫我如愿以償了�!�
我記得我說的是這句吧?他笑著搖搖頭,有些無可奈何。
我終是比他臉皮厚些的,深覺這許多年自己不易。
上躥下跳似只為著等這一日,等他娶我的一日。
我伸手輕撫他的眉梢眼角,看他琉璃般的眸子染上了水汽,看他紅了的耳尖,看他上下滾動(dòng)的喉結(jié)。
約都是第一次,那夜只能用狼狽不堪形容。
第二日待我睜眼時(shí),晏溫已沒了蹤影,枕頭邊放著他寫給我的婚書。
本該是下聘時(shí)就該給的,他卻非留到今日。
「長風(fēng)萬里,吾心中獨(dú)你�!�
我將那婚書看了又看,貼在胸口傻笑。
這是哪門子的婚書?
淺喜似蒼狗,深愛如長風(fēng)。
我都懂。
婚后同婚前似并無不同,只我對他的喜愛,更肆無忌憚了些。
因?yàn)槊皂�,我想如何待他,便如何待他�?br />
下雨時(shí)我便撐著傘在巷口等他,雨水滴滴答答,路上沒什么人,若不是為著生計(jì)奔波,誰愿意在瓢潑大雨的日子出門呢?
可不知為何我心中卻藏著無數(shù)的歡喜,為著等一人,為著很快就能見到他。
阿爹同我說,傳出我同晏溫成婚的消息后,京中多少姑娘連門都不愿意出在家偷摸流淚呢!
他在朝中本就人緣不好,如今因著晏溫成了他的女婿,便更加雪上加霜了。
阿爹說這話時(shí)隱隱有些得意。
我也很得意,竟能嫁晏溫這樣的人。
京城的雨總帶著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氣勢,噼里啪啦打在傘上。
巷子里的路鋪的沙土,大雨一沖,坑坑洼洼,幸而我腳上穿了一雙皮靴子。
我想看看遠(yuǎn)處,可目之所及只不過幾丈之遠(yuǎn)。
恰是百無聊賴之時(shí),一抹深綠便慢慢出現(xiàn)在了我的視線中。
是晏溫,我想大概是該雇輛馬車或買輛馬車給他同阿爹了。
他依舊是一副四平八穩(wěn)的模樣,手里撐著油紙傘,可雨水依舊打濕了衣擺和鞋面。
他明明是個(gè)冷淡的人,可無論何時(shí)何地,卻都像一幅濃墨重彩的畫兒。
我噼里啪啦跑到他眼前,他見是我,微微有些吃驚,眼里的光卻亮了,將那眉梢的疲憊稍稍遮掩。
不知為何,我想抱抱他。
我便收了傘,伸手摟住了他的腰。
臉頰恰貼在他的胸口,我聽見了他咚咚的心跳聲。
「我太想你了。」
我輕聲說道。
「漾漾,你這是在撒嬌嗎?」
「嗯!」
「旁人都看著呢!」
我知他說得不假,我們住的巷子雖又窄又長,可離各個(gè)砸門都不遠(yuǎn),所以京中同我家一般光景的,多是在這條置辦了房子。
此時(shí)恰逢下值,約莫確實(shí)是有人的。
「愛看便看著吧!下次叫他家娘子來接他不就成了?」
我抬頭看他,他嘴角帶著淺淺一抹笑,伸手揉了揉我的發(fā)頂。
我沒忍住,踮腳碰了碰他的唇,又若無其事地?fù)伍_手里的傘轉(zhuǎn)身要走。
他略微冰涼的手卻拉住了我的,又緊緊攥住,亦步亦趨地跟在我身后。
「膽子愈發(fā)地大了�!�
「怎得?你不喜歡嗎?」
久久不見回應(yīng),我轉(zhuǎn)身偷偷看他,恰被他逮了個(gè)正著。
他的目光綿綿密密,如這夏雨般,將我纏住,我掙脫不得,只能這樣癡癡地將他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