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我知道天黑了,窗外又下起了雨,淅淅瀝瀝,好生惆悵。
我睜眼看著已舊了的青色帳子,什么也沒想,亦不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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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戶被人輕巧的推開,我知道有人來了,約是小偷吧?
只我家最值錢的就是白日里我?guī)Щ貋淼娜摄y票,此刻就在我枕頭下壓著。
我想喊人,又怕驚了阿爹同阿元。
「看上什么便拿吧!只聲音輕些,別嚇到我阿爹同孩兒�!�
我啞著嗓子說道。
反正過幾日便要走,長路漫漫,能帶走什么?
只那小偷久久沒動靜,我難受,吸了吸鼻子翻了個身。
「你可風寒過?怎得每處關節(jié)都疼呢?我這般疼,卻無處說去。」
我看著窗前的一團模糊的人影說道。
「你若是來劫色便罷了吧!你看我這模樣,生得本就一般,如今又病得半死不活,想必你也沒興致,或是我這般瞧著你不便拿嗎?我那梳妝臺上還有些首飾,便是我家最值錢的東西了�!�
我又翻了身背對著他,慢悠悠閉上了眼睛。
「我很疼的,很疼�!�
我喃喃道。
那人便有了動靜,他不慌不忙地走過來,最后停在了床邊。
莫不是知曉了那三千兩銀票就在我枕頭下嗎?本還想著他拿了首飾便會走呢!
我鼻子不通氣,可還是聞到了濃濃的酒味兒。
這是喝酒壯膽后才出的門,看來還是個新手。
大概我一張口,他會被嚇得無所適從了吧?
帳子被人掀開了,他身上帶著濃重的濕氣。
對啊!外面下著雨呢,他是冒著雨來的。
我想我確實是病糊涂了,竟然覺得一個小偷也過得甚是不易,忘了他為了財有可能會殺了我。
我感覺到他慢慢靠近的氣息,手在被子摸索著看有沒有能做武器的東西。
床上實在太干凈了,除了枕頭就是一床被子。
我心跳得極快,待他越靠越近時我抬起肘子撞出去,可卻被他輕易地制服了。
他發(fā)出一聲極低的笑來,因為靠在他懷里,我聞到了他身上龍腦香的味道,聲音亦是熟悉的。
「晏溫!」
我驚呼,轉頭去看。
他隱在一片昏暗里,可我知道,那就是他。
他不吭聲,就坐在床邊從我身后半抱著我,手臂緊緊地將我箍在胸前。
許久后,他將額頭輕輕貼在我肩膀上。
舊時他很累又不愿意說時就是這樣的。
酒味愈發(fā)濃重了。
他這是醉酒了?堂堂一國大司馬,醉酒了便偷偷爬一個寡婦的窗嗎?
他何時有這樣的癖好了?
我們靠得太近,以至于我已分不清這般急促的心跳是我的還是他的了。
「漾漾……」
已很久很久沒人這樣叫過我了,他這樣滿含深情地叫出來,會讓我以為他其實還愛著我。
「大司馬莫不是醉酒糊涂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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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酒?呵,你就當我是醉了吧!」
溫熱的氣息噴在我的脖頸上,我忍不住顫栗。
忍不住紅了耳根,口干舌燥,想喝口水。
舊時的回憶忽悠襲來,那些暗夜里的擁抱親吻,潮水般涌來要將我淹沒。
他不緊不慢地脫了鞋,安安靜靜地躺在了我旁邊。
我頭昏腦漲,覺得約是一場夢,我病糊涂了,只是做了一場關于他的夢。
夢里的人說的什么我似聽清了,又似沒聽清。
他解了我的衣衫,慢慢地貼近我,吻我,問我愛不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