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虞城不愧是省城,壯觀的很。
景傾予趴在客棧的窗子上打眼望去,就看到了燈光映襯熱鬧非凡的禹城夜景。
景傾予畢竟是穿越而來的,還沒領(lǐng)略過古代的風(fēng)土人情,是以活脫的性子早已按捺不住了,換了身輕便的衣服,帶著紗簾斗笠就融進(jìn)這繁華中。
“抓賊呀�!�
“抓賊呀�!�
呼喊聲由遠(yuǎn)及近的傳來。
景傾予手里正拿著荷花燈,沿著河沿觀賞,贊嘆古人的綠化意識不知道比現(xiàn)代人強(qiáng)多少倍。
看人家這三步一顆花,五步一棵樹的。
景傾予正目不轉(zhuǎn)睛的欣賞河對岸的蝶舞,忽然一個人跌跌撞撞的跑過來,后面還跟著一群人,大喊著“抓賊。”
景傾予雖然不是什么嫉惡如仇心懷天下的善人,卻也是個偶爾因為心情好拔刀相助的人。
她當(dāng)即一個掃腿想要攔住那逃跑的小賊,卻不想身子沒站穩(wěn),被那個小賊使勁一撞,整個人往河里歪去。
俗話說臨死也要拉個墊背的。
沒錯,景傾予就要拉一個,她雙手撲棱著隨便拽住了一個人的衣袖想要穩(wěn)住身子,卻不想因為慣性,反倒把那人扯了一把。
掉下去的瞬間,景傾予抬眸剛想看是哪個倒霉鬼。
在看清那人冷峻無暇的臉時,腸子都悔青了。
真想讓時間停止。
可是并沒有用。
云珞行還是被她連撞帶扯拽進(jìn)了河里。
噗通幾聲,巨大的慣性讓三個人齊齊跌進(jìn)秋日的河水里,刺的涼意頓時席卷全身,失重感撲面而來。
景傾予是會游泳的,掉下去的瞬間腳下使勁一蹬,揮著手臂就往岸邊游去。
游著游著,景傾予發(fā)現(xiàn)被自已拽下來的墊背的路人甲倒霉鬼云珞行居然沒有一點動靜。
這很不正常呀。
景傾予回頭望去,雖然帶著斗笠遮擋了部分視線,卻仍舊能清晰的看見云珞行身子正在緩緩的下沉。
什么情況?
這人看起來如此厲害,身份尊貴。居然不會游泳?
景傾予連忙摘掉斗笠,用面紗遮住臉,快速往云珞行那邊游去,河水很深,涼的刺骨,景傾予卻顧不得這些,拼命的往云珞行身邊游去。
云珞行被水嗆得有些無法呼吸,身子被重力裹挾著,朦朧中,他看到一道身影像他游來,目光堅定。
然后,云珞行就失去了意識。
景傾予廢了大半力氣終于把云珞行拖上了岸,她靠在一棵粗壯的老槐樹上微微喘息,等著云珞行醒來,畢竟這人是被自已連累的。
不知過了多久,云珞行終于有動靜了。
“咳咳咳�!痹歧笮心樕n白的閉眼躺在地上。
景傾予拿著隨身攜帶的繡花針剛要給他施針,還沒找準(zhǔn)穴位,一只骨節(jié)分明冰涼的大手突然擒住了她的手腕,使勁一擰。
“啊�!本皟A予痛呼出聲,不由自主的抬腿就踹了云珞行一腳。
居然敢暗算我,姑奶奶剛剛可是費勁救了你的命。
云珞行被她踹的翻倒在地,沒了動靜。
這,不會死了吧。
景傾予連忙爬起來,顧不得手腕上的疼痛,就去查看云珞行的鼻息,還未湊近那人就騰的一下睜開雙眼,眸色暗沉,嚇得景傾予一個踉蹌。
“人嚇人,嚇?biāo)廊四阒恢��!本皟A予嗔怒道。
“嚇不嚇得死人我不知道,但是有人不安好人心,不光會扯別人的衣服,尋死還要扯著別人�!痹歧笮袚沃X袋靠在樹干上,勉強(qiáng)把身子直起來。
“你這人,我好心救了你,反倒說我不安好心。早知道淹死你才好。”景傾予瞪了云珞行。
真是晦氣,遇到這個冷臉鬼。
“難道我還要謝謝你沒讓我淹死�!痹坡逍忻碱^一挑。
這,大可不必。
第27章
五百兩
翌日一早,景傾予早把昨晚遇到云珞行的事情忘光了。
跟客棧伙計打聽好林芝堂的所在,就在隔壁街上。
景傾予自然以為是街上一個門面,當(dāng)她到了隔壁街,才發(fā)現(xiàn)整條街都是林芝堂的。
這叫小生意��!
古代人也會凡爾賽了嗎?
景傾予帶著斗笠目瞪口呆的盯著這店面。這時從里面走出一個中年男人,身材高大威猛,依舊胡子拉碴不修邊幅的,臉還黑了一個度,像是幾天沒洗似的。
是鄭六。
鄭六也發(fā)現(xiàn)了景傾予咧嘴一笑:“丫頭,是來給我送赤芝的嗎?”
景傾予忙點頭:“鄭六老哥,你也太謙虛了�!�
深藏不露的大佬,怪不得打扮的那么粗獷,腰間還別著把刀,原來是太富有了。
“這都是我們家小主人的�!编嵙Φ馈�
景傾予跟鄭六進(jìn)了林芝堂,直往里面的會客廳走。
“丫頭,赤芝呢,我先瞅瞅?”鄭六剛一坐下,張口就問赤芝。
景傾予走到鄭六跟前,“赤芝不急,我還有個賺錢生意想跟您做�!�
景傾予覺得像鄭六這種生意人,必然人脈廣泛,自已若跟他達(dá)成合作,百利而無一害。
鄭六一聽更是來了興趣,忙招呼景傾予坐下詳談。
鄭六端起藥童奉上的茶,牛嚼牡丹干酒般一口悶了,隨手把茶盞往桌上一撂,“丫頭,跟我做生意可得有本事�!�
“自然不會讓鄭六老哥失望,我不但有本事,我還有一本萬利的好東西。”景傾予笑道,一臉的自信驕傲。
景傾予手伸進(jìn)大布包里把繪著花朵圖案的小瓷瓶掏出來,把蓋子打開遞給了鄭六。
鄭六伸手接過來,抬眼一看,瓷瓶中的膏體呈綠色透明狀,泛著淡淡清香。
他湊近聞了聞發(fā)現(xiàn)是青芷草。
鄭六在生意場上摸爬滾打這么多年,當(dāng)即便猜測這應(yīng)當(dāng)是一款香膏。
只是大街上賣香膏的到處都是,不能因為加了點藥材就多搶手吧。
“丫頭這香膏是你做的�!彪m然香膏遍地都是,但是能做出來也算有些本事。
“鄭六老哥,這可不是普通的香膏,這是水潤美白亮膚膏�!本皟A予解釋道,“它原料是青芷草,能美白,讓肌膚水潤透亮,是一款護(hù)膚品�!�
護(hù)膚品!
鄭六覺得這個詞有點新奇,聽也沒聽過。
“那這個你想賣什么價格?”這東西新奇,這生意鄭六倒是愿意一試。
“這個是要送人的,生意自然也不是平常的生意�!本皟A予抬手把香膏推給鄭六。
鄭六一頓:“愿聞其詳。”
景傾予把所有的亮膚膏拿出來,“我這里一共有五盒亮膚膏,勞煩鄭六老哥設(shè)法幫我把這五盒亮膚膏送人。”
“送給誰?”鄭六問。
“分別送給禹城的歌舞姬、青樓姑娘、知府夫人、富紳的糟糠妻子和四十歲的女夫子。”景傾予伸手撫上那橢圓形瓷瓶,慢慢開口。
聽著景傾予長篇大論一番,鄭六越發(fā)迷糊,這丫頭葫蘆到底賣的什么藥。
不過,看這丫頭成竹在胸的模樣。
鄭六一拍腦門,爽朗應(yīng)下。
“半月后自見分曉,您靜待佳音便是�!�
景傾予笑道,并不想多說,只是提醒了一句,“期間若是有人來找鄭六老哥買此亮膚膏,只管說制作不易,暫時沒有多余的�!�
“好,聽你的。”
見鄭六如此爽快,景傾予也開門見山:
“日后這亮膚膏價格如何,盈利與否,賣出一盒都會給您分紅一兩銀子,這便是我要與鄭六老哥做的生意�!�
鄭六覺得這生意不虧,啥也不用干,一盒膏就可以分紅一兩銀子,欣然同意了。
“好�!编嵙χ鴳�(yīng)了。
景傾予把提前準(zhǔn)備好的分紅協(xié)議拿給鄭六過目,兩方簽字畫押后各留下一份。
生意談完了,該賣赤芝了。
景傾予拿出那朵巴掌大小的赤芝擱在桌案上。
鄭六的眼里頓時亮了起來,這顆赤芝比之前的還大,品相更是好的不得了。
“果然是好東西,這個數(shù)�!编嵙斐鍪终票葎澚艘幌�。
五百兩。
景傾予并不知道赤芝的行情,但鄭六確實給中了她心里價格。
有了這些錢開一間鋪子指定沒問題了,也沒還價,當(dāng)即決定成交。
景傾予把鄭六給的銀票收好,對著這大主顧笑的一臉燦爛。
“六爺,還想請您再幫個忙,三日后能否派人送一味番瀉葉去知府衙門,偷摸的就好,別讓人抓著把柄�!本皟A予突然想到被自已喂了毒粉的韋毅。
那毒粉只會讓韋毅全身奇癢無比,爛臉毀容,只要用瀉藥瀉瀉就沒事了
鄭六忙道,“小事一樁�!边B原因都沒問。
事畢,景傾予跟鄭六爺告了別,準(zhǔn)備在省城尋摸間像樣的鋪子。
景傾予穿過鬧市繁華的街道,在街角一家不景氣的鋪子前停了下來。
是家胭脂鋪子,開在這無人在意的角落,門庭冷落,與不遠(yuǎn)處的熱鬧繁華格格不入。
綠茵垂下將鋪子的牌匾半遮半擋住,若不仔細(xì)看,還真發(fā)現(xiàn)不了這有間店鋪。
景傾予剛一踏上鋪子的臺階,掌柜便迎了上來,“姑娘,想買些什么胭脂,這胭脂都是我親手做的�!�
第28章
天山雪蓮
鋪子的貨架上琳瑯滿目,擺放著大大小小形狀各異的瓷瓶。
景傾予打量了一眼鋪子的格局以及貨架子。
還是比較滿意的,店鋪不算大,卻很是夠用。
里面有個小隔間可供休息,看布局后面應(yīng)該有個小院落。
掌柜見景傾予也不買胭脂,一進(jìn)來就打量鋪子。
連日冷清的生意已經(jīng)讓他有些麻木,心情也不舒坦,當(dāng)即臉一沉,“這位姑娘是要買胭脂嗎�!�
“掌柜,我想盤下您這家鋪子�!本皟A予看出掌柜的不悅,收回打量的眸光。
“什么!你要盤鋪子�!闭乒裱劬Φ傻木薮�,看傻子一般瞅著景傾予。
這姑娘帶著紗簾斗笠,背著大布包,穿的破破爛爛。
怎么看都不像有錢人,反倒像逃荒的。
難道現(xiàn)在逃荒的都這么有錢了呀??
“掌柜,你這鋪子門庭冷落,開著也是賠錢,不如盤給我,我連帶你的胭脂一并收了,三百五十兩可好�!�
掌柜的有些難以置信,滿臉狐疑,“姑娘,你真要買我這鋪子,連這些胭脂一起買?”
景傾予掏出三百五十兩的銀票拍在木質(zhì)臺子上,點了點頭。
掌柜的還有些五迷三道,仿佛被天上掉下來的餡餅砸暈了頭。
他緩了好大一會,才看向砸自已錢的傻子。
不對,是大金主。
“好好好,姑娘您等著,先別走哈,我這就去里屋拿房契地契�!闭乒竦男Φ暮喜粩n嘴,生怕景傾予跑了。
兩人很快簽訂了協(xié)議,雙方簽字畫押,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景傾予看著掌柜的收拾東西麻溜利索的樣子,怎么都覺得自已被坑了。。
景傾予進(jìn)了里屋的隔間,里面有一張簡易的床榻,幾個貨架子。
架子上還有記錄開銷的賬本,和幾本制作胭脂方法的手札。
景傾予挪了幾步,隨意翻開架子上一個胭脂盒子,就能聞到一股淡淡的清香,取了一點在自已手背上擦拭了下,顏色鮮艷好看。
這么好的東西,老板店鋪怎么會如此冷清?
景傾予簡單歸置了下貨架,理了理胭脂,收拾好后。
時候也不早了,景傾予想著該回草藥村了。
她拿出老板塞給她的鎖頭和鑰匙,鎖了門,把鑰匙收進(jìn)回生錄空間就打算去和劉大海匯合。
景傾予剛出了胭脂鋪子的門,走了還沒幾步,身后就響起了一道猥瑣的調(diào)笑聲。
“小美人,咱倆還真是有緣千里來相會呀�!�
呸,分明是冤家路窄。
怎么哪哪都能碰見拉幫結(jié)伙搶劫的,這大昭國的治安真的不敢恭維。
到底是哪個混蛋王八蛋管理著大昭國的兵力,任由這些混混胡亂鬧事,也不治壓。
某攝政王狠狠打了個噴嚏。
景傾予忍著揍人的沖動,轉(zhuǎn)身回頭望去,一個沒防備笑了出來。
街道巷子口處的垂柳下,站著一群來勢洶洶的人。
領(lǐng)頭的韋毅因為吃了景傾予的毒粉,整個臉都腫成了豬頭,五官擠在一起,都看不清楚原本的模樣了。
韋毅端著那張豬頭臉在一眾人前,攬墻而立,穿著金黃色的銹金絲錦袍,黃金拱形飛鶴發(fā)冠,連靴子都是金黃色的,上面滿滿的金線繡紋,活像一個招搖行走的發(fā)光球�。�!
“找姑奶奶做什么,不怕我要了你的狗命�!本皟A予知道這種情況下氣勢不能輸,不能露了怯,當(dāng)即放了狠話。
韋毅腫成豬頭的臉面露兇狠,抬手帶著身后一幫人慢慢靠近。
這架勢,活脫脫一群精神小伙干架場景。
景傾予揚(yáng)眸掃了一眼把自已圍在巷子里的這群人,個個身強(qiáng)體壯,都拿著兵器,她再厲害也插翅難飛�。�
打也打不過,只能智取了。
“看來你是真的不想要命了�!本皟A予云淡風(fēng)輕,笑的莫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