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花廳里坐著一個錦衣華服的中年婦人,應(yīng)該就是韋毅的母親,知府大人的原配韋夫人。
韋夫人眉眼凌厲,一看就是不好相與的,四周陪侍著五六個丫鬟,卻沒有見韋毅的影子。
景傾予進(jìn)了花廳,落落大方的對著韋夫人行禮,“傾予見過夫人�!�
“好孩子,不用多禮�!表f夫人笑的臉上的褶子都起來了,“毅兒去先生那里讀書,還沒下課,傾予稍等……�!�
話音還未落下,就聽到韋毅醉醺醺的聲音傳來,然后腳步聲也越來越近。
韋夫人估計也沒想到打臉來的這么快,保養(yǎng)得宜的臉上掛著尷尬的笑意。
“傾予別站著了,來坐我旁邊�!表f夫人尷尬的情緒去的很快,忙招呼著景傾予坐下。
景傾予道謝落座,韋毅的腳也踏進(jìn)了花廳。
濃郁難聞的酒味充斥在花廳,景傾予不動聲色的掩鼻輕咳了下。
韋毅踏進(jìn)花廳就看到了坐在母親身邊讓他日思夜想的小美人,酒勁上頭也不顧韋夫人在場,伸手就要去摸景傾予的臉,“小美人,我們還真是有緣�!�
“韋公子認(rèn)錯人了吧,我是第一次來禹城�!本皟A予不動聲色的向后躲去,錯開那伸過來的咸豬手。
韋毅色瞇瞇的盯著景傾予,“這張讓人魂牽夢繞的臉怎么會認(rèn)錯,小美人你是可坑了我兩次�!�
這小美人太夠勁了,先是毒粉又是迷藥,他真是喜歡的很。
韋毅要是早知道和自已相看的表妹是他日思夜想的小美人,還去喝什么花酒,那些姑娘連這小美人的手指頭都比不上��!
“毅兒,別胡說八道,這是你傾予表妹�!表f夫人剜了一眼自已這不爭氣的兒子,沖著腦袋就是一巴掌。
韋毅被打的晃了幾晃,似乎清醒了,理了理凌亂的發(fā)絲,朝著景傾予施了一禮,那笑怎么看怎么不懷好意,“唐突表妹了。”
“無礙。”景傾予說。
景傾予以為韋毅腦袋清醒了,裝也得裝的像個人吧,誰知道他還真不是人,大咧咧的往景傾予旁邊的檀木椅上一靠,笑的滿臉春色。
韋毅說,“母親,我對傾予表妹一見鐘情,你不是想早點抱孫子嗎,不如今天就洞房�!�
語不驚人死不休,聽到這話韋夫人都愣了半晌,她怎么就生了個這么沒用的東西。
韋夫人瞪了韋毅一眼,厲聲道,“少爺喝醉了,把他帶下去休息。”
花廳立刻進(jìn)來了幾個手腳粗壯的婆子,一人架著胳膊,一人架著腿把韋毅扛走了�。�
韋毅騰在半空中,還邊掙扎邊說,“小美人,晚上我等你哦!”
景傾予佯裝害怕的縮在椅子上,頭都不敢抬,仔細(xì)聽還能聽到細(xì)微的抽噎聲。
韋夫人見景傾予被嚇得慌了神,又在心中暗罵了幾句那不成器的兒子,廢物一個,這么溫柔善良的一個姑娘都不會把握。
一門心思的想那些個見不人的事,跟他那個爹一個樣!
“傾予別害怕,毅兒這不是剛考完鄉(xiāng)試,和同生多喝了幾杯,你別跟他一般見識,明日他酒醒了,讓他去給你賠禮。”韋夫人起身走到景傾予身側(cè),安撫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我先讓阿歡帶你去休息。”
景傾予點點頭,向韋夫人福身告退,跟隨著一個扎著雙丫髻穿粉褂子的小丫頭往客房走去。
景傾予邊走邊打量著韋府的布局,琢磨著天山雪蓮到底能藏在什么地方?
既然是寶貝應(yīng)該守衛(wèi)森嚴(yán)吧!
景傾予抬眸掃過面前天真活潑一直跟她介紹韋府的小丫頭阿歡,柔聲詢問著,“阿歡,你在府里多久了�!�
第39章
夜探祠堂
“回小姐,我是家生子,從小就在韋府,有十三年了�!卑g掰著手指頭數(shù)了下。
“那府里可有什么禁忌地方,我初來乍到怕闖了禁地,畢竟日后我可是要長住在韋府�!本皟A予說的隱晦,臉蛋都羞紅了。
要不是為了那天山雪蓮,景傾予才不想在這里比拼演技呢!
景傾予說的隱晦,阿歡卻明白得很,早就把景傾予當(dāng)成了少奶奶,當(dāng)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除了前院的祠堂,哪里都可以去,韋府沒什么禁地,小姐放寬心。”
景傾予點頭,隨著阿歡去了客房,借口身體不舒服要休息支走了阿歡。
既然祠堂不能去,那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她決定今晚去祠堂看看。
可沒有裝備也不行呀,電視劇里的俠盜人不都是黑衣蒙面嗎?
景傾予無奈的嘆口氣,只能用意識把撲棱蛾子喚出來,高價購買了!!
又讓這黑心蛾坑了一筆��!
景傾予查看了下右下角的金幣,除去給張阿嫂和小若的,還有兩萬多金幣,也就是二十多兩銀子了。
景傾予十分心痛的用一萬五千金幣兌換了一套夜行衣和一支麻醉針,心疼了幾秒鐘��!
晚飯時分,阿歡送來了幾碟小菜和幾樣精致的點心,景傾予隨便吃了幾口,就借口乏了,要睡了。
夜深人靜,韋府的主子們都睡了,只有巡邏的府衛(wèi)偶爾經(jīng)過。
景傾予一身黑色夜行衣,長發(fā)利落的束起來,黑色面巾遮住了那張明媚傾城的臉,僅能看到那雙湛藍(lán)的桃花眸,在黑暗中閃著獵殺的幽光。
她腳步極輕,動作利落迅速的躲過巡查的府衛(wèi),一步步向韋家祠堂走去。
“吱”很輕的開門聲在面前響起,景傾予眼睜睜看著一個挺拔的身影先她一步進(jìn)了祠堂。
這叫什么,來得早不如來得巧,慢半拍的景傾予一臉幽怨的瞪著祠堂的門。
她費勁吧啦的好不容易躲開府衛(wèi),還沒摸進(jìn)祠堂的門,就被截胡了。
你說她容易嗎?她都快累死了。
不行,來都來了,一不做二不休。
這人也是偷摸來的,肯定不敢搞出特別大的動靜,她悄咪咪進(jìn)去,反正她有麻醉針,不行就給他打一針。
指不定誰厲害呢?
先找到天山雪蓮才最重要,俠盜不分先后。
心動不如行動,景傾予剛躡手躡腳的推開祠堂的門,就被雙骨節(jié)分明的大手拽了進(jìn)去,隨后那雙手輕掩上祠堂的門。
什么情況�。。�!
“別動�!北鶝龅挠|感抵著她的咽喉,那聲音壓的極低,陰鷙冷漠,驚的景傾予出了一身冷汗,手里的麻醉針都掉在了地上。
合計她白在門外思想建樹半天,這小賊早就發(fā)現(xiàn)她了,在這甕中捉鱉,等著她自投羅網(wǎng)呀。
針沒了,命又在人家手里,小女子能屈能伸,看在大家都是同行的份上,只要她裝的可憐點,這人應(yīng)該會饒她一命吧。
“好漢饒命,我上有八十歲垂垂老矣的奶奶,下有四歲可憐兮兮的兒子,別殺我,我兒子有眼疾,我奶奶還癱瘓,他們都生活不能自理,你殺了我就相當(dāng)于殺了三個人,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阿彌陀佛�!本皟A予亂七八糟一頓胡念,反正現(xiàn)實中電視劇里看到的詞她都用了。
落針可聞的祠堂里,景傾予聽到一聲很淺的嗤笑,帶著愉悅與揶揄。
什么情況,難道自已演的太假了,這小賊不信,在嘲笑自已,那還怎么演。
景傾予咽喉處冰涼的觸感突然消失,低沉沙啞帶著冷意的聲音在她頭頂上方響起,“阿景什么時候成你兒子了,看來你這拐帶別人兒子的毛病還沒改呀�!�
這小賊聲音怎么這么熟悉,哦,遇到熟人了,是云景的渣爹,還好還好。
“你這人嚇人的毛病也沒改呀,我這么做可都是為了你�!本皟A予一臉憤然低著頭找自已花大價錢買來了麻醉針。
“為了我?”云珞行問。
大半夜穿成這樣,偷偷跑來別人祠堂是為了他。
云珞行可不敢茍同,依這人視財如命的性子,就算得了天山雪蓮還不得狠狠敲詐他一筆。
所以,說來說去還是為了她自已。
“對呀,沒有天山雪蓮,大羅神仙也救不了你的命�!本皟A予撿起掉在桌角的麻醉針捏在手里,長舒了口氣。
還好找到了,不然可虧大了。
云珞行盯著景傾予手上的麻醉針,眸色幽暗,垂在一旁的手用力蜷起,“沒有天山雪蓮,不是還有你嗎?”
瞧瞧美男隨便說說話就是撩人呀�。�
景傾予把麻醉針塞進(jìn)袖口里,白了云珞行一眼。
她又不是神仙,解了毒,身體器官都損害了,還是需要調(diào)理的。
“我是能給你解毒,可你的身體機構(gòu)都被破壞了,解了毒也活不長,廢話少說,想要活命就趕緊找呀。”
景傾予躡手躡腳的左右翻騰,桌底下,房頂上,連韋家老祖宗的靈位都掀起來了,愣是沒找到。
景傾予蹲在地上,敲了敲地磚,一個大膽的想法油然而生。
天山雪蓮不會在下面吧,她瞅了瞅這地磚的硬度,徒手挖好像有點費勁!!
“不用找了,我都找過了,這里沒有�!痹歧笮锌粗鸯籼梅藗底朝天并且想要撬地磚的景傾予,提醒道。
景傾予蹭的一下子站了起來,指了指自已,又指了指云珞行,被氣得愣是沒說出一句話。
你找過了,這里沒有。
那你還看著我再翻一遍。
你什么意思?
你禮貌嗎?
果然是沒有經(jīng)過社會的毒打。
景傾予是真的有些生氣了:“你明知道沒有,還看我像傻子一樣翻了個底朝天,好玩嗎?”
“以防萬一,你再找一遍。”云珞行冷漠道。
這是把她當(dāng)成不花錢的苦勞力了呀!!
“我看出來了,咱倆犯沖��!”景傾予被氣笑了,轉(zhuǎn)身推門就要出去。
這冷血無情毒舌又腹黑的王八蛋,死了正好。
景傾予腳還沒踏出去,就被云珞行大力扯了回來,高大的身影投下來正好將她罩住。
兩人挨得極近,景傾予莫名有種心臟悶悶的,透不過氣來的感覺。
第40章
撞破好事
景傾予就知道這身體的心臟肯定有點問題。
每次都這樣,哪天必須用醫(yī)療系統(tǒng)里的儀器檢查一下��!
景傾予回過神來,剛想問云珞行腦袋是不是有問題,這么用力扯她做什么?
云珞行指了指門外燈籠的火光,壓低聲音:“你想死的話不要帶上我。”
景傾予神情頓時緊張起來,她也聽到了越來越近的腳步聲。
“剛剛聲音好像就是從祠堂傳來的,進(jìn)去看看�!膘籼猛忭懫鹆藘蓚府衛(wèi)的聲音。
景傾予和云珞行對視一眼,眸中皆是狠厲,只要那兩人一進(jìn)來,必然當(dāng)即斃命,絕不能讓他們發(fā)出任何聲音。
祠堂內(nèi)氣氛驟然變得凝重起來,云珞行與景傾予挨得極近,卻都一言不發(fā)。
“碰�!钡囊宦暣蚱屏诉@寂靜和凝重。
月光投影下,景傾予看到一只白撲棱蛾子飛上了祠堂的窗。
因為天黑看不真切,撲棱蛾子使勁往上撞了下,聲音雖然不大,但在這靜的出奇的夜里,卻格外醒目。
這響動生生把那兩個畏畏縮縮向祠堂走的府衛(wèi)嚇了一大跳。
同時也舒了口氣。
“原來是只撲棱蛾子呀,不過這也太大了吧,”從沒見過這么大的撲棱蛾子,兩人好奇的多看了眼,卻發(fā)現(xiàn)那撲棱蛾子轉(zhuǎn)過頭了,凸起的眼珠瞪著他們。
“這里怪陰森的,咱們還是去后院巡邏吧�!眹樀脙扇诵牡滓活�,腳步聲也越來越遠(yuǎn)。
關(guān)鍵時刻,這只死撲棱蛾子還算做了件好事,沒有見死不救。
眼看危機解除,景傾予發(fā)現(xiàn)她跟云洛行離得太近了,伸手就想把云珞行推開。
兩人離得極近,景傾予一個不防備就一把抵住了云珞行的胸膛。
察覺出不對勁的景傾予并未收回手,反倒推了一下,發(fā)現(xiàn)紋絲未動��!
氣氛好像越發(fā)不同尋常了!!
“想死就直說,不用試探�!�
云珞行松開攥住景傾予手腕的手,面色冷沉在她頭頂上方幽幽開口。
景傾予瞪了云珞行一眼:“你才想死。”
景傾予覺得她跟云珞行多半犯沖,遇到他準(zhǔn)沒好事。
眼看著天色快亮了,天山雪蓮又沒任何線索,也只能從韋毅身上下手了。
景傾予懷著心事,等外面徹底安靜下來,就躡手躡腳的推門離開了。
云珞行卻動也未動,鳳眸低垂著,看不出情緒,不知在想什么。
祠堂離后院還是有段距離的,需要繞過韋府里那種滿芙蓉花的小花園。
據(jù)說這片小花園之前是沒有的,二年前因為新進(jìn)府的萬姨太喜歡芙蓉花。
知府太人也就是韋毅的爹二話沒說就把原本的玉蘭樹連根拔起,全都種上了芙蓉花。
如今已是芙蓉花期末端,整個芙蓉園的芙蓉都變成了深紅色,在皎潔月光的映襯下紅的似血,火紅鮮艷。
花紅,人更熱。
小花園的西北角正有一場好戲上演,景傾予路過的時候就聽到了男子的低吼聲和女子的嬌媚聲,驚的一下子頓住了腳步。
這光天化日,不對,是這黑天黑夜的也不能這么大膽吧!
罪過罪過,她不是故意的,非禮勿聽,景傾予怕長針眼,趕忙加快步子準(zhǔn)備離開。
剛一提步子,就聽到了那個嬌媚的女音帶著興奮響起,雖然刻意壓制了聲音,可在這靜悄悄的院子里,還是聽的格外真切。
所以,景傾予真不是故意偷聽的。
實在是夜深人靜,不聽不行。
“阿毅,別著急嘛,讓我好好伺候你�!眿擅牡呐粲Z還休。
景傾予貓在海棠花最濃密的一角,心道原來是一出野鴛鴦茍合大戲。
“萬姨太,這些日子我想死你了,我爹那個老不死的一直待在你那里�!�
這猥瑣的聲音一聽就是韋毅那坑貨,動靜這么大,生怕別人發(fā)現(xiàn)不了他睡了他爹的女人!
景傾予剛好不知道怎么從韋毅那里下手找天山雪蓮。
如今他自已送上門來了,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呀!!
“阿毅,你真厲害。”萬姨太嬌哼道。
韋毅壓抑的聲音響起:“還有更厲害的呢�!�
“阿毅,你可真壞�!眿擅穆暬旌现晜鱽�,在這靜謐的夜里怎么聽都有點惡心瘆人。
景傾予沒有興趣再繼續(xù)聽下去,免得惡心自已。
“咳咳�!彼[在芙蓉花下,輕咳了幾聲然后捏著嗓子,“真是不知廉恥,膽大妄為呀。”
景傾予真不是故意打斷別人好事的,實在是打鐵要趁熱。
小花園里的動靜停止了,景傾予聽到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的聲音。
種子已經(jīng)埋下了,那明日請好就是了。
趁著韋毅和萬姨太穿衣服的間隙,景傾予貓著腰躡手躡腳的往后院客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