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
第二天,天一亮,一進府就消失的花媽媽露面了。
她捧著一套帶著異香樣式繁華繡金線的粉色錦緞廣袖羅裙,上面放著一套同配色的雕花金冠頭面。
這一堆金絲金冠,除了值錢,景傾予實在找不出其他形容詞。
可惜就可惜在,東西被人動了手腳,那么大的香味,當(dāng)她聞不到嗎?
花媽媽一臉老鴇子笑,十分對得起她這個稱呼:“小姐,韋少爺和夫人對您都格外滿意,這不連夜就給您做了新衣,讓韋少爺今早帶您去游湖,順帶給你賠禮,昨個韋少爺高興喝多了小姐別往心里去。”
本來這轎子一進府,昨夜就該生米煮成熟飯,可惜韋毅那不成器的,喝的爛醉。
花媽媽她們才想了這么個法子。
荒山野嶺,孤男寡女,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yīng)。
“這一日游湖怕是有些不方便�!本皟A予道。
“方便。來我伺候小姐穿上。”
景傾予也沒在推脫,她到想看看韋毅他們想搞什么幺蛾子。
打扮完畢,花媽媽引著景傾予去了花廳。
景傾予先跟韋夫人熱絡(luò)寒暄了幾句,才道了謝大方得體的坐在了韋夫人下首。
不過片刻,韋毅就來了。
整個人依舊沒什么精氣神,眼底烏青,穿的花里胡哨,金光燦燦的向景傾予走來。
今日的韋毅倒是規(guī)矩的很,先跟韋夫人打了招呼,然后端端正正的向景傾予行禮道歉。
“昨日我喝醉了犯渾,表妹不要見怪,莫往心里去。一會帶表妹去游湖,聊表歉意�!表f毅說。
第41章
口嫌體正直
景傾予起身還了一禮,“表哥不必客氣,我并未放在心上。”
虛偽的你來我往誰不會呢。
就憑衣服上這點東西還不能如何她。
韋毅面上一喜,那股猥瑣勁顯露無疑,順勢從袖口中掏出一串白玉手串,成色極好,看起來花了不少錢。
“我第一眼看到這手串就想到了表妹,潔白無瑕,晶瑩剔透,配表妹剛剛好�!表f毅雙手托舉著手串遞到景傾予面前。
景傾予忍著惡心,有些為難的看看韋夫人,又看看花媽媽,最后眸光落在手串上。
目光直勾勾的盯著,假意很是喜歡。
韋夫人會意,知道兒子這禮物送到了心坎上,出聲應(yīng)和著,“傾予收下吧�!�
景傾予當(dāng)然會收下,不要白不要,陪你們演了這么一出大戲,還不許她得點酬勞呀!
這手串是這不學(xué)無術(shù)的韋毅給的,景傾予自然不會戴,可是看成色也能賣個好價錢。
有錢不要,豈不是王八蛋!!
“多謝表哥�!本皟A予知道韋毅這托舉著手串不懷好意,是以不動聲色的道了謝,卻沒有伸手去拿,“花媽媽先幫我收著吧。”
花媽媽正樂的五迷三道,霎一下子被大小姐點名,半響都沒反應(yīng)過來,手卻先一步快過了腦子,從韋毅掌心把手串取了過來。
韋毅托舉的手頓在半空,面色陰郁的瞪了花媽媽一眼,暗罵了句這個不懂事的婆子。
頗有些氣急敗壞的收回手,一屁股坐在景傾予旁邊,動作聲音極大昭示著他的欲求不滿。
手串收好后,花媽媽正好對上韋公子陰郁的目光,才醒過神來自已辦了件錯事。
這韋公子明顯想跟小姐更進一步,才托著手串湊過去,都怪她這個榆木腦袋��!
花媽媽見氣氛有些僵持,也知道自已辦了錯事,是以趕緊彌補,“夫人,這時辰也不早了,該讓小姐和韋少爺過去游船了�!�
景傾予內(nèi)心腹誹時辰早的很,擱現(xiàn)代她還沒起床好不好,誰腦子有病大早晨七點鐘去游湖,喂蚊子還差不多�。�
可是為了天山雪蓮又不得不再忍耐一下。
反正她抓住了韋毅的把柄,這人不敢做什么。
等去了京都,她一定連本帶利向云珞行討回來。
韋夫人會意,擺手招來管家詢問,“香船可準備好了。”
“回夫人,準備好了�!�
……
香船顧名思義,原來就是一條鋪滿花很香的船!
景傾予無語凝噎的站在一條滿是渾濁臟水的小河道旁,望著那條將將把小河道占滿的龐大香船,莫名的想笑�。�
這是什么人間迷惑行為��!
好家伙,船這么大剛上船就到岸了。
游個毛線呀!!
韋毅一拍胸脯,笑著對景傾予邀功,“表妹,這船這地方可都是我親自選的,就咱們兩人也好玩?zhèn)盡興�!�
一會把你揍個盡興還差不多。
怪不得這么弱智,原來是韋毅安排的。
景傾予都不想吐槽了,這人實在蠢得可憐,腦袋全都被花花心思占滿了,一點別的都沒了。
景傾予皮笑肉不笑的假裝驚艷了那么一小下下,內(nèi)心卻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景傾予和韋毅借著丫鬟隨從的攙扶上了船。
剛一進船廳,韋毅就屏退了丫鬟隨從,笑的一臉猥瑣:“表妹,你現(xiàn)在有沒有覺得很熱,很躁,像有一團火呢�!�
“表哥這么一說,還真是有些熱呢�!本皟A予扯了一下裙擺。
韋毅兩眼放光,口水都快流下來了,這小美人夠勁,讓他興致很足。
“那表哥幫幫你�!表f毅色瞇瞇的盯著景傾予,本性暴露猴急似的向景傾予撲來。
“表哥這么著急做什么。”景傾予一個旋身,腳尖抵住韋毅的胸膛,拉開兩人的距離,也阻止了他靠近自已。
韋毅卻興致更足了,他就知道這小美人烈性的很,他喜歡。
“小美人,讓哥哥好好疼你�!表f毅猥瑣一笑,色咪咪的眼睛盯著景傾予飽滿水潤的櫻唇,想要一親芳澤。
景傾予強忍著惡心,把云珞行罵了八百遍,要不是為了天山雪蓮,何必跟這色鬼糾纏。
“我倒是有件事想問問表哥?”
韋毅并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還笑的一臉猥瑣:“問吧。”
“我昨日路路過小花園好像聽見表哥的聲音了�!本皟A予腳尖用力,使勁在韋毅胸膛攆了幾下。
韋毅露出猥瑣的笑容:“原來昨日偷聽我辦事的是表妹呀,沒想到表妹還有這種嗜好�!�
有你妹的嗜好,她有揍人的嗜好,你要不要試試。
保準讓你試試就逝世��!
……
不遠處的小河道上流的山澗碎石上站著兩個人,墨衣公子薄唇緊抿著,手里拿著一個可伸縮的微型望遠鏡放在眼前,將船廳內(nèi)看的一清二楚。
身后的云昆雖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可依照他們這些天得到的消息來看。
韋毅就是個人渣色魔,專門禍害良家婦女。
“主子,我們不去幫幫忙嗎?”云昆小心翼翼的提醒。
“用你多管閑事�!�
云珞行收回那架亮銀色的微型望遠鏡,妥善的放回衣袖里。
這是蒔染留給他,能找到的為數(shù)不多的東西之一。
“可是我們真的不管嗎?”云昆道。
云珞行面無表情的望了云昆一眼,轉(zhuǎn)身就走。
云昆左右為難,看看船上,又瞅瞅轉(zhuǎn)身離去的云珞行,不知作何反應(yīng)。
若是被小公子知道了,他看到小公子自認的娘親被別人欺負,還袖手旁觀,那他的小命估計不用要了。
被放倒睡幾天倒是次要的,小公子生起氣來,是要把人喂蟲子的�。�!
他不想被喂蟲子,想想就毛骨悚然。
可是,王爺不讓他多管閑事。
算了算了,那小姑娘必定能逢兇化吉,遇難成祥。
云昆心里糾結(jié)半天,一抬眼,發(fā)現(xiàn)他們家王爺早到船上去了。
這叫什么,口嫌體正直。
第42章
韋毅失蹤
小河道的香船上,韋毅死豬一般被五花大綁在船廳的椅子上,嘴里塞著一塊破布。
身后站著面色冷然的云珞行。
而景傾予則單腳踩著椅子,手里拿著那柄銀白色的彎刀,活脫脫像個劫匪,正笑意融融的看著韋毅。
韋毅使勁掙扎著,嘴里支支吾吾,因為塞了東西而發(fā)不出聲音。
景傾予見狀,忙不迭的把韋毅嘴里的破布拽出來,想看看他到底想說什么。
韋毅氣喘吁吁的猛吸了幾口空氣,抬眸用那種下流的眼神將景傾予上下掃量一遍:“表妹既然喜歡圍觀這種事,自然也知道其中樂趣。快把我放了,表哥讓你見識見識我的厲害。”
景傾予瞅著韋毅那色瞇瞇的表情,深吸一口氣:“表哥,這般有恃無恐,就不怕我把你和萬姨太的事情告訴韋知府嗎?”
“我好怕怕怕呀,哈哈哈!”韋毅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挑釁著,“你以為我爹會信你的鬼話,識相點快放了本少爺�!�
“我看你是不要命了。”景傾予面色一沉,欺身上前拿著彎刀抵在韋毅脖頸上威脅道。
韋毅瞬時嚇得臉色慘白,剛剛的氣勢也減了大半,哆哆嗦嗦半天才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你敢殺我?我可是……禹城知府的兒子。我姑姑……姑…姑是侍郎府的夫人�!�
說來說去就是這兩句話,景傾予雖不知道云珞行的身份。
可看這人處變不驚的態(tài)度,就知道什么知府和侍郎應(yīng)該都不放在眼里。
有云珞行在前面擋著,景傾予才不怕。
“我原本不會殺你的,只是想用小花園里的秘密跟韋少爺換一樣?xùn)|西�!本皟A予拿著彎刀的手慢慢下滑,“不過現(xiàn)在我改變主意了。
彎刀劃過韋毅的手腕,景傾予絲毫沒有猶豫的用力。
只聽一聲慘叫,有血噴濺在船廳的甲板上,椅子上。
甚至連韋毅臉上都是血跡,唯獨景傾予沒有沾染半分,依舊孑然。
她拿著彎刀,在韋毅衣服上蹭掉上面的血跡。
云珞行看著景傾予干脆利落如切瓜的動作,鳳眼暗沉,絲毫沒有動容。
云昆剛剛趕過來,正好目睹這血腥的一幕,目瞪狗呆的望著景傾予,乖乖呀。
不愧是小公子認定的娘親,夠狠,夠無情。
“你不必再回韋家了,去林芝堂等我和云景一起回京都�!痹歧笮心抗獬脸炼⒅杷肋^去的韋毅。
景傾予搖頭:“現(xiàn)在還不行,等拿到天山雪蓮我再離開�!辈蝗灰欢〞饝岩傻�。
云珞行欲言又止,卻終究沒說什么。
“現(xiàn)在聽我的,你們把韋毅弄走,再把我敲暈,帶著這只斷手去韋府,說用韋少爺?shù)拿鼡Q天山雪蓮�!本皟A予道。
云珞行遲疑片刻點頭,表示同意。
云昆蹭蹭幾步進了船廳,打人什么他最在行,放著讓他來。
也好將功補過,當(dāng)即對著景傾予手刀一劈。
這一下子疼的景傾予想罵人,我讓你把我敲暈。
又沒讓你力氣那么大,這是景傾予暈倒前想對云昆說的。
這么不通情達理,不會憐香惜玉,不會變通,肯定找不到媳婦��!
云珞行幽幽瞪了云昆一眼:“把這收拾好�!绷杩諑讉縱躍就消失在了山澗深處。
感受到王爺這森森寒意,云昆也不知道哪里做錯了。
明明是這小姑娘提出來把她劈暈,為了滿足她,他用了十成力,做的那叫一個干凈漂亮毫不留情。
可他怎么覺得王爺看自已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個笨蛋。
王爺?shù)降自谙胧裁�?他還真不懂,原來男人的心,也是海底針。
……
景傾予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晚上了,頭還是有些昏昏沉沉,后腦還有些刺痛。
云昆那一下子,差點把她送走!!
景傾予動了動身子,發(fā)現(xiàn)自已已經(jīng)回了韋府的客房。
客房的圓凳上花媽媽手肘擱在桌上在那坐著昏昏欲睡。
景傾予喉嚨干的很,想喝點水潤潤,張了張嘴,卻發(fā)現(xiàn)半天都發(fā)不出聲音。
只能咳嗽幾聲提醒花媽媽自已醒了。
連續(xù)急促的咳嗽聲,嚇得花媽媽一個激靈,那張瘦干巴的臉拍在了圓桌上,發(fā)出了一聲脆響。
景傾予摸摸臉,光聽她都覺的疼。
花媽媽見景傾予醒了,扭著竹竿似的身子,一把撲倒在床榻邊,哭的那叫一個悲慘,“大小姐,你可醒了,可把花媽媽嚇死了,我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著,謝天謝地,小姐終于醒了�!�
睡也不睡不著,我看你睡得挺香的,騙鬼呢。
“水�!本皟A予捏著喉嚨,好不容易發(fā)出了點聲音,卻是干澀沙啞的。
花媽媽抹抹眼淚,趕忙起身倒了杯水喂給景傾予。
一連喝了三杯,景傾予喉嚨才舒服些。
聽說景傾予醒了,韋夫人和韋知府都過來了。
“傾予,到底發(fā)生什么事了。”韋夫人急切的問道,眉眼間全是倦態(tài)。
她們找過去的時候,景傾予被打暈在船上,地上一片血跡。
韋毅也失蹤了,下午的時候綁匪送來了一封信和一只斷手,現(xiàn)在整個韋府都亂成了一團。
韋夫人哭暈過去好幾次了。
景傾予早就想好了托詞,
“我也不知道,他們蒙著面,直沖著表哥去了�!�
“我好害怕,也不知道表哥怎么樣了�!本皟A予掩面靠在花媽媽懷里,失聲痛哭,好不傷心。
“毅兒失蹤了�!表f知府探究的掃了景傾予一眼,看她這神情不似作假。
“怎么會這樣?”景傾予很是驚訝,“我被打暈了,只聽他們說,表哥賭錢時說韋家有什么價值千金的天山雪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