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景傾予剛想說什么,外面就傳來小若敲門的聲音。
景傾予知道應(yīng)當(dāng)是藥煎好了,她推開門走了出去,示意小若把藥端進(jìn)去,讓柯云趕緊喝了。
景傾予并沒有再進(jìn)去,只是立在門外,隔著鏤空的雕花窗子向外看去,思緒有些飄散。
外面陽光正好,給這冬日的雪景染上了彩暈,顯得分外刺眼。
最近發(fā)生的事情實(shí)在太多了,一環(huán)扣一環(huán)的。
景傾予手握回生錄的事情看似隱秘,恐怕早已經(jīng)暴露了。
多方勢力的追尋,以后得日子恐怕會越來越難。
還有這些接踵而來事情,就像一張無形的網(wǎng),越收越緊。
而這其中必然有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
景傾予嘆了口氣,思緒萬千惆悵,無法明了。
這莫名其妙的穿越真的讓她身心俱疲呀,這回生路簡直是要了她的命。
就在這時候,小若端著藥碗,紅著一張小臉從屋子里跑了進(jìn)來。
“姑娘,那公子不讓我喂,非要見您。”小若一張清秀的小臉染著緋紅。
景傾予依舊望著遠(yuǎn)處的雪景,頭也沒回,并不在意道:“見我做什么,讓他趕緊把藥喝了�!�
有什么可見的。
如今最重要的難道不是自已的命嗎?
趕緊麻溜喝完藥,趕緊休息好了。
柯家的人來了,景傾予才好意思讓傳授致富的經(jīng)驗(yàn)。
小若聲音帶著焦急:“姑娘,您還是進(jìn)去看看吧�!�
景傾予收回視線,望向滿臉焦急的小若,順勢接過小若手中的藥碗:“小若,你先去樓下看顧鋪?zhàn)影��!?br />
看來這離家出走叛逆任性的小少年還得景傾予親自出馬。
小若連忙點(diǎn)點(diǎn)頭,然后頭也不回的邁步下了樓梯,好像生怕景傾予后悔,讓她再喂藥似的。
小若走后,景傾予推門端著藥碗走了進(jìn)去,一股血腥味頓時撲鼻而來。
景傾予抬眼看過去,只見柯云本就布滿血污的身上又添了新的血跡,連帶著嘴角都溢著鮮血。
“不想活了�!本皟A予聲音里含著不悅。
這人真是奇怪的很,看著是個奶里奶氣的小公子,實(shí)際上居然這般折騰自已,真是叛逆少年呀。
這古人叛逆起來,比起現(xiàn)代人有過之而無不及。
柯云揚(yáng)手擦掉嘴角的血跡,語氣堅(jiān)定:“想活。”
想活你不喝藥,你要見我!!
你怕不是有什么的大病吧!
“想喝就把藥喝了,柯云現(xiàn)在不是任性的時候�!本皟A予把藥碗放在一旁的小桌上,伸手去扶柯云的身子。
柯云順勢坐了起來,望著景傾予粲然一笑:“可是藥太苦了,我喝不下去,如果是姐姐喂得肯定會甜�!�
你說什么��!
景傾予滿目震驚,他居然被這十三四歲的小少年撩了。
“姐姐。”柯云又叫了一聲。
景傾予:“!”
景傾予把一旁的藥碗拿過來,遞到柯云手里,聲音淡淡道:“快把藥喝了�!�
柯云也不再堅(jiān)持讓景傾予喂他,伸手有些虛弱的接過藥碗。
看了一眼那黑漆漆的藥汁,毫不猶豫的一飲而盡。
苦澀的味道瞬間席卷了味蕾,柯云苦著一張俊臉,勉強(qiáng)露出一個微笑,把空碗露出來,讓景傾予看。
景傾予接過藥碗放在托盤上,眸中含著探究:“柯云,你知道你的毒是誰下的嗎?”
第118章
景昭雪的信
“不知道�!笨略茡u搖頭。
意料之中,景傾予也知道從柯云這里問不出什么?
柯云看上去就像是個被嬌養(yǎng)的不諳世事的富家小公子,單純簡單。
這種人心叵測之事估計(jì)不會知道的。
如果柯云表現(xiàn)的一切都是假象,那么柯云就算知道是誰下的毒也不會告訴景傾予。
景傾予也并沒有打算從柯云這里問出什么,只是多少心存了僥幸。
既然柯云這里問不出什么。
景傾予決定等柯家的人來了,從柯家入手。
畢竟這條線索,景傾予不想輕易放棄。
更不想云珞行為了她,答應(yīng)那毫無益處簡直喪權(quán)辱國的賭局。
若是她先行查出無名毒的來源。
那么云折的籌碼便無效了,這賭局也就可有可無。
等云珞行再去鶴洲的時候,就不會四面受敵了,處境也會好點(diǎn)。
而且景傾予也打算偷摸著隨云珞行一同前去鶴洲。
一來云珞行的身體雖然解了毒,但是雖然都會有危險,這種時候四面楚歌景傾予并不放心。
二來回生錄的其他功能遲遲未解鎖,如今發(fā)生的事情讓景傾予的危機(jī)感越來越重,她必須盡快解鎖其他功能。
沒準(zhǔn)去鶴洲碰碰運(yùn)氣,新功能就解鎖了。
“姐姐為什么想知道毒藥的來源,是因?yàn)榻憬阋仓羞^這毒嗎?”柯云身子有些虛弱的靠在床榻邊上,眸子看著景傾予顯得無害又單純。
景傾予揚(yáng)眸對上那雙無害的眸子,突然有些說不出的感覺。
這柯云似乎有些過于聰明呀。
“柯云,你若是知道就告訴我�!本皟A予眸色身幽深的看了一眼柯云。
柯云嘴角掛著堅(jiān)定的笑意:“姐姐若是想知道,我肯定會幫你查出來的�!�
對于柯云的話,景傾予也只是聽聽而已,并未當(dāng)真,端著手中的托盤準(zhǔn)備拿出去:“柯云,你好好休息,我有事先走了,我讓小若來照顧你。”
“姐姐,我還能再見到你嗎?”身后傳來柯云急切的聲音。
景傾予聞言,徐徐回身望去,只見少年目光堅(jiān)定,容顏秀美俊逸,穿著那身染血的白衣,有種支離的破碎感。
“會的�!本皟A予點(diǎn)頭,她可是想讓柯老爺教授賺錢的秘訣的,分享成功的經(jīng)驗(yàn)的。
而且關(guān)于無名毒的事,景傾予也想問一下柯家的人是否知情。
自然還是會再見到柯云的。
景傾予端著托盤下了樓,小若看見接了過來放在了一旁。
“姑娘。”
“小若麻煩你先照顧一下這位柯公子,在派人如柯家莊通知他的家人,想必明日柯家就會有人過來�!本皟A予道。
小若點(diǎn)點(diǎn)頭。
景傾予理了理貨架子,發(fā)現(xiàn)香水的量已經(jīng)足夠賣了,就讓小若差人給張阿嫂送一些新研制的香水。
兩家鋪?zhàn)拥纳庠絹碓胶昧�,景傾予準(zhǔn)備在京都擴(kuò)個店面,然后再加一款口脂進(jìn)行售賣。
……
這一連貫的折騰,等景傾予回到侍郎府的時候,已經(jīng)臨近午后了。
今日的陽光格外的刺眼,卻并不熱,穿著大氅還能感覺到絲絲冷意。
景傾予剛進(jìn)了院子,舒姑姑忙迎了出來:“小姐,剛剛二小姐過來了�!�
“景昭雪她又來做什么?”
這人莫不是又來找虐了。
景傾予可沒忘記景昭雪利用自已達(dá)到她的目的,雖說云珞行要幫她對付景昭雪,可這也太大材小用了。
殺雞焉用牛刀。
一個小小的景昭雪,景傾予完全可以對付。
只是景傾予有些好奇,景昭雪這次又想做什么?
鶴洲水壩有問題的消息已經(jīng)放出來了,云珞行也已經(jīng)要前往鶴洲了。
還有什么事情值得景昭雪裝模作樣的來找她。
“二小姐等了兩刻鐘,見您沒回來,留下一封信就走了,說您看完自會找她�!笔婀霉妹男溟g掏出一封信遞給景傾予。
景傾予接過信,擺手讓舒姑姑下去弄著吃的飯食,她從晨起到現(xiàn)在都沒吃東西,實(shí)在有點(diǎn)餓了。
景傾予拿著信,湊近聞了聞,確定沒問題后才緩緩展開。
信上只有兩句話。
“姐姐之前中的毒來自鎮(zhèn)北�!�
“姐姐若不信可以親自去驗(yàn)證�!�
這景昭雪還真是有恃無恐,看來皇帝的賜婚她根本沒當(dāng)回事,這背后的靠山真是厲害呀!
景傾予捏著信的手微微用力,指尖泛白卻仍不自知。
鎮(zhèn)北此去路遠(yuǎn),途中也得兩三個月左右,這一來一回就是大半年。
云珞行還有一個月的時間就要出發(fā)前往鶴洲。
這人現(xiàn)在就把消息放出來,明知無名毒的來源對她很重要,應(yīng)該是顧忌著她與云珞行同去一個地方。
既然你在暗中運(yùn)籌帷幄,又怕什么?
或者說,那人想著斬?cái)嘣歧笮兴猩鷻C(jī)。
景傾予眸中蘊(yùn)著無邊戾色,手中的信紙被捏的變形,她嘴角勾著嗜血的笑意。
景昭雪找死的話,她就成全她,背后之人早晚要把他揪出來。
只是若她去了鎮(zhèn)北,云珞行一人豈不是腹背受敵,稍有差池,便無力回天。
舒姑姑端著飯食推門過來的時候,看到景傾予手中攥著信紙,眸中染著戾氣。
“小姐,先吃些東西,可別餓壞了身子�!笔婀霉眯χM(jìn)來,把可口的點(diǎn)心小菜一一擺放整齊。
景傾予收起手中的信紙,側(cè)身坐到圓凳上。
“小姐,有什么事情盡管吩咐舒姑姑去做�!�
景傾予卻只是搖搖頭,并不打算讓舒姑姑做些什么。
舒姑姑因?yàn)樯瞎诺酿佡洝淙A女帝的項(xiàng)鏈奉她為主,對她忠心不二。
可景傾予卻不打算把舒姑姑卷進(jìn)來,有些事情知道的越多反而越好。
景傾予吃的差不多了,拿著帕子擦了擦嘴:“勞煩姑姑把東西撤下去,再把二小姐找來,說我要見她。”
既然景昭雪上趕著找死,那景傾予現(xiàn)在就送她一程。
不能只許景昭雪算計(jì)她,景傾予要借刀殺人。
讓背后之人親自動手。
你以為只有你會利用別人,她景傾予也是會的。
這才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姐姐�!遍T外響起了一道軟糯溫柔的聲音。
第119章
背后之人是誰
景傾予把手中的信紙舒展開來,抬手給自已倒了杯茶,輕啜了一口,才示意舒姑姑把門打開。
既然有人上趕著找收拾,不想要命了。
就別怪她了。
景傾予相信背后之人既然不會完全信任景昭雪,那就說明她身邊一定有內(nèi)奸,那她就抓住這個內(nèi)奸的心思。
讓景昭雪猜忌這個背后之人,也讓背后之人猜忌景昭雪。
一旦越了雷池,那景昭雪的死期就不遠(yuǎn)了。
舒姑姑應(yīng)了聲,剛把門打開,景昭雪提著裙子邁步就要進(jìn)來。
剛一抬腳,就聽到啪嚓一聲脆響,一個裝滿茶水的茶盞就碎在了她的腳底。
是景傾予干的,她見景昭雪要進(jìn)來,直接把那裝滿茶水的茶盞丟了過去。
沒規(guī)矩的人,她該教教。
這突如其來的聲響,嚇得景昭雪驚叫了幾聲,連忙抬腳跳了起來,氣質(zhì)儀態(tài)全無,活像個山野村婦,完全沒有剛剛提裙邁步的趾高氣揚(yáng)。
瞅見景昭雪的動作,景傾予毫不客氣的笑出了聲,連帶著身旁的舒姑姑也咧嘴笑了起來。
景昭雪被這二人笑的有些下不來面子,質(zhì)問道:“姐姐這是做什么?”
做什么?
自然是教你規(guī)矩了。
“妹妹既然來了,就該像那天求我的時候一樣謙卑,而不是如此無禮沒有規(guī)矩。”景傾予把那張皺巴巴的信紙拿在手里把玩著,一個眼神都沒給景昭雪,甚至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景昭雪提著裙擺的手放下,姿容秀麗的小臉上滿是不可置信的看著氣勢冷硬的景傾予。
她都懷疑是不是她聽錯了,景傾予的意思不會是讓她跪下求她吧!
分明是景傾予有求于她,這怎么反過來了。
景昭雪思索著,越來越覺得有些不對頭,分明是她景昭雪占了上風(fēng)。
那毒藥來源的線索也是是她告訴景傾予的,怎么景傾予反倒氣勢更勝。
整得景昭雪有些懷疑人生了。
“姐姐在說笑嗎?”如今今時不同往日,景昭雪手握著景傾予想知道的秘密。
自然不會甘愿讓景傾予氣勢更勝。
而且那日的跪求也不會是權(quán)宜之計(jì),根本非她心甘情愿的。
“我可沒空跟你說笑,妹妹是忘記了那天跪在地上痛哭流涕求我的樣子了嗎?”景傾予把手中的信紙扔在桌上,揚(yáng)眸冷冷看向景昭雪,
“妹妹如果忘記了,我就讓舒姑姑提醒提醒你�!�
舒姑姑會意,立刻上前,沉著一張臉盯著景昭雪刻薄道:“二小姐那天是跪在外面的青石磚上求大小姐的。”
聽到舒姑姑的話,景昭雪面露窘迫,她怎么也沒想到景傾予居然這般不給她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