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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一眾官員應聲退下,劉大人還樂呵呵的把房門給掩上了,真是時刻不忘拍馬屁。

    見眾人走了,云珞行拉著景傾予坐到一旁的圓凳上,問道:“說說吧,本王到底,不對是云氏皇族到底哪個人同你有仇。”

    這次揚州之行,似乎窺探到了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周王云訓之�!惫潘嫒缢阑覒�。

    反正如今只有死路一條,再也沒有機會撼動那人的地位。

    古水本來是細細籌謀,準備在揚州名聲大噪,然后再被送往京都,借機會見到周王云訓之,伺機報仇。

    可惜,天不遂人愿。

    揚州的花魁宴因為怪病橫行沒有舉辦,而周王云訓之又因為皇帝身體不適,暫代處理朝政,一躍成為掌權(quán)之人。

    古水無法,聽說攝政王親臨揚州。便想著既然不能除掉周王云訓之,便殺了云訓之的兄弟,讓這天下兵馬大權(quán)旁落,整個皇族亂成一團。

    終究是他小看云珞行了,那人一開始便看出了他的古怪,就連凌王也看出來了。

    他以卵擊石,終究自取滅亡。

    周王云訓之?

    聽到這個名字,云折忍不住笑了起來,他沒記錯的話,這三皇兄可是剛得了暫代朝政的大權(quán)。

    一個蟄伏多年的康平王云戚,一個漸露野心的周王云訓之這兩人可真是好笑呀。

    這場殺人不見血的好戲真是越來越熱鬧了,云折也樂得自在,袖手旁觀不用他親自動手,也可以笑看天下,何樂而不為。

    “周王云訓之。”云珞行重復道。

    這名字讓云珞行有些意外,又有些意料之中,不知想到什么,云珞行眸光一暗。

    “是�!惫潘c頭。

    “你是合川鎮(zhèn)楊家的人。”云珞行記得,當年三皇兄奉命前往合川歷練任職,一去就是十年。

    那十年里,發(fā)生的最大的一件事情就是,合川楊家覆滅,原因不詳。

    沒想到,合川楊家的覆滅居然是因為地脈紫芝。

    “攝政王居然知道合川鎮(zhèn),那你知不知道如今的合川早就變成了周王云訓之練兵的基地�!惫潘缘厣现逼鹕碜�,哀怨的眸子瞪得大大的,不可置信的看著云珞行,他沒想到,云珞行居然知道合川。

    那么,他是否跟云訓之是一伙的呢。

    云折似乎聽到了什么好笑的話,折扇掩嘴:“呦。這三皇兄膽子真是變大了呢,我記得之前他可是連弓都不敢拉的,如今居然想著謀反了,這皇位真就那么好�!�

    聽到云折這略帶譏諷嘲弄的話,景傾予才相信這人對皇位大抵是沒有興趣。

    對皇位沒興趣,喜歡以見血的方式殺人,喜歡看戲,又唯恐發(fā)現(xiàn)不亂,視人命如草芥,云折這人還真是典型的反社會人格。

    瘋子一般。

    “謀反?”云珞行呲笑,“這還不是多虧皇兄給機會。”

    若不是云折稱病放權(quán)給云戚和云訓之,怎么會如此。

    一旦再找不到云霽,那京都有兩個野心勃勃的人坐鎮(zhèn),早晚天下易主。

    “謀反關(guān)我何事,我巴不得這天下大亂,鮮艷欲滴的紅色將把這無色的天下匯成美麗的畫卷�!蹦遣攀窃普巯肟吹降摹�

    并且是他一直追求的,如果別人不幫他實現(xiàn),他也會自已實現(xiàn)的。

    “瘋子�!本皟A予小聲嘀咕了句。

    云珞行聞言一笑,抬手給景傾予倒了杯水,塞到了她的掌心,讓她暖手,而后抬眸看向古水:“古水,想要報仇的話,可不能以色誘人,需要拿捏敵人七寸,才能一招制敵。”

    “什么意思?”古水問道。

    “你的仇我?guī)湍銏罅�,但是我需要你在關(guān)鍵時刻指證周王�!痹歧笮杏值溃岸椅乙赖孛}紫芝的下落�!�

    第150章

    小皇帝的下落

    云珞行說的話,古水一個字也不信,只當他是為了地脈紫芝誆騙自已,盯著云珞行憤憤道:“你們蛇鼠一窩,我人微言輕,指證有什么用,根本報不了仇�!�

    一個沒有任何背景靠山的人,公然指認暫代朝政的王爺,怎么可能會成功。

    “本王說了幫你報仇,便不會騙你,地脈紫芝究竟在哪里。”云珞行鳳眸暗沉,起身走向古水。

    古書望著云珞行的模樣,居然有了幾分相信的意味,或許他真的可以幫自已報仇。

    可是地脈紫芝已經(jīng)被周王云訓之搶走了,根本不知去向。

    那場雨夜極度混亂,古水只記得遍地是血,染紅了整個楊家,是他化不開的噩夢。

    “地脈紫芝在十年前就被周王搶走了,這些年我也找過,根本毫無音信�!惫潘г沟捻犹穑歧笮�。

    云珞行聽聞地脈紫芝被搶走了,眸光一片晦暗,染著化不開的濃霧。

    看來是該會一會這位周王了,這些年,他過得似乎太過囂張舒坦了。

    “暫且不說地脈紫芝,只要你幫本王指證周王私造兵器,豢養(yǎng)軍隊,那本王便幫你報仇。”

    古水眸中有了絲光亮:“如何報仇?”

    只要能報仇,無論是做什么事情,古水都可以。

    “所以本王才說,想要報仇要拿捏敵人的七寸。無論一個人的勢力多大,等他威脅到了皇位,那么他再如何得到重用與信任,也是到頭了�!痹歧笮卸⒅潘�,意味深長道。

    古水似懂非懂的點點頭,竟萌生了一種信任感,與其以卵擊石,不如做云珞行的馬前卒、出頭槍。

    哪怕死也能咬下仇人的血肉,讓他付出代價。

    云折聞言冷笑一聲:“咂咂,皇弟可夠狠的呀,為了得到自已想要的,連小皇帝也利用了。”

    云折還以為云珞行對小皇帝一片忠心,沒想到這也是個黑心的,為達目的誓不罷休的主。

    不過這才有意思,若是云珞行一味的愚忠,那才沒意思。

    這樣的話,即使天下不亂,那么云折也會覺得好玩了。

    “彼此彼此,皇兄不也一樣,為了讓別人跟你打賭,任何人也可以利用,比起皇兄,我這是小巫見大巫,不足為提�!痹歧笮幸舶朦c虧不吃,懟起云折來毫不含糊。

    云折眉頭一挑,被云珞行的話一提醒,突然想到了兩人的賭約:“說到打賭,皇弟可記著我們鶴洲的賭約�!�

    天下兵馬大權(quán)以及云珞性命這么重要的賭注,云折可是惦記的很。

    景傾予放下手中茶盞,出聲打斷了云折的話:“鶴洲賭約不算數(shù)了,我已經(jīng)知道毒藥來源了�!�

    既然毒藥來源已經(jīng)有了,那云折已經(jīng)沒有了賭注,這賭局自然也就作廢了。

    而且那般喪權(quán)辱國的賭局,不要也罷,根本沒有半分好處。

    “賭局已成定局,豈能隨意更改,不如本王換一個賭注好了,這古水不是說地脈紫芝被三皇兄搶走了嗎,那我便給你找出來�!痹普鄣穆曇粲行┨撊酰樕苍絹碓诫y看,有些病弱的蒼白。

    景傾予譏笑:“王爺還是先管好自已吧,至于這什么賭局,也得有命才行,古水給你下的毒,可是見血封喉的,烈的很�!�

    云折的樣子,應當是古水給他下的毒已經(jīng)發(fā)作了,看起來很是烈性。

    不過云折這瘋狗,有人給他下毒藥,恐怕還求之不得。

    “是嗎?”云折瞬身一移便到了古水身邊,有力的大手攥住了他的脖頸,“那我就在我死之前先殺了他,這樣地脈紫芝也沒了下落,沒了這救命的地脈紫芝,皇弟是不是也要給我陪葬呢�!�

    云折是知道云珞行身體有毒素的少數(shù)人之一,只是他喜歡明著來,并不喜歡拿云珞行的身體做文章,是以這些年他也并未阻止過云珞行求醫(yī)問藥。

    不過,如今云折可還不想死。

    云折攥著古水脖頸的手越發(fā)用力,古水面色漲紅嗚咽著掙扎著,眼看著就要沒了氣息。

    云折可以賭,景傾予卻不能賭,她不能拿云珞行的命賭。

    “云折,我給你解毒,你放了古水�!本皟A予忙出聲道。

    她知道云折的用意,是故意做給她看的,目的就是為了讓景傾予給他解毒。

    云折勾唇一笑,揚手像是扔玩物一般,將古水扔到地上然后轉(zhuǎn)眸看向景傾予。

    “放了�!�

    景傾予摸出袖中的銀針,走近云折對著穴位刺了下去,片刻針孔就有黑血流出。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云折的針孔處流出來的血變成了鮮紅色,景傾予才將銀針收回,冷冷的望著云折。

    “毒解了�!�

    ……

    “皇帝有消息了。”韓譯推門而來,黑眸沉沉先是掃了一眼跪坐在地上的古水,而后掃向衣衫凌亂不整赤腳站在地上的云折,最后將眸子落在云珞行身上,淡淡道。

    聞言,屋內(nèi)的四個人都抬眸看向韓譯,除了古水,另外三人眸中都是看不懂的深意。

    皇帝失蹤已經(jīng)快兩個月了,從京都到江南,隔著數(shù)千里,卻隱藏著不可言說的陰謀。

    云珞行掃了一眼驚訝的古水,開口吩咐道:“云飛,先帶古水找個地方安頓一下�!�

    皇弟失蹤事大,暫且還是不能透露的,云珞行只能先行支開古水,地脈紫芝的消息也只能慢慢查了。

    不過周王這條線索,卻是極其重要的。

    云折赤著腳,紅衣掛在身上將落不落的,一步步走向韓譯,玩味道:“韓統(tǒng)領(lǐng),有什么消息了,莫不是小皇帝自作聰明被刺殺了�!�

    “讓王爺失望了,如今的皇帝活的好好的,就在鶴洲。”韓譯欲言又止,“只不過被塞外國的人劫持了,明日便通過水路運送往塞外�!�

    云珞行聞言,只是點點頭,半點沒有驚訝,仿佛早就已經(jīng)知道劫持云霽來江南的目的就是為了將他送往塞外國。

    “自作聰明,還得本王這當皇叔的去救他,真是廢物。”云折見云珞行一副運籌帷幄的樣子,揚聲罵了句。

    第151章

    鶴洲救云霽

    云折并不在意小皇帝的生死安危,只是云珞行這副掌控一切的模樣讓他有些不爽,是以對小皇帝也沒好態(tài)度。

    “皇帝如今還年幼,經(jīng)歷的事情太少了。等假以時日必成大器。”韓譯跟在云霽身邊五年了,對于這個蟄伏隱忍的小皇帝,還是有些了解和佩服的。

    云霽比常人都要聰慧、果決,絕對是個天生的君王。

    云折見韓譯夸獎云霽,微微挑眉,抬手將身上松松垮垮的紅衣系好:“看起來韓統(tǒng)領(lǐng)對咱們這小皇帝評價還挺高的呀,還真是一條忠心的狗。”

    景傾予聽到云折的話,心里腹誹,那你還真說錯了,韓譯可不是忠心的狗。

    韓譯可是個雙面殺手間諜。

    “對君忠心本就應該,聽皇兄這話似乎對韓統(tǒng)領(lǐng)的忠心很不舒服呢?”云珞行毫不留情的拆穿道。

    “我舒不舒服,關(guān)你什么事�!痹普鄣闪嗽歧笮幸谎�,張狂道:“我要是真不舒服了,那小皇帝的位子也算是做到頭了�!�

    他云折要是不舒服了,那這天下誰也別想舒服。

    景傾予覺得這云折可真是狂妄呀�。∵@種大逆不道之事隨口就來,真是肆無忌憚。

    不過也確實符合他這瘋狗的本性。

    “韓統(tǒng)領(lǐng),我說的對不對,你是不是一條忠心的狗�!痹普垡婍n譯沒說話,垂眸望向那張臉,幽幽開口。

    韓譯側(cè)目與云折陰鷙的眉眼對上,云折這人可真是瘋子。

    韓譯也不知道他哪句話惹毛了這位祖宗,居然把那日在完顏將軍府他自我貶低的話搬了出來,原封不動的還給了他。

    這種人還是少惹為妙:“王爺說什么就是什么�!表n譯半點沒有解釋,也不想跟云折多說什么。

    悠的,屋內(nèi)的氣氛越來越凝重,尤其是云折,那股陰惻惻的仿若惡鬼的凌厲冷意散發(fā)的越來越重。

    這種氣氛讓景傾予渾身都不舒服。

    “如今最重要的是先找到云霽。”景傾予適時出聲提醒道,打破了這詭異的尷尬,她實在是受不了。

    在這樣僵持下去,黃花菜都要涼了,現(xiàn)在小皇帝是沒死,可是誰能保證下一刻不死呢。

    “景姑娘說的沒錯,如今的局勢對我們不利,一旦六大藩王和京都暫代朝政的那兩位得到塞外國綁架皇帝消息,必然是要出兵的,屆時天下動蕩,皇帝肯定也沒命了�!表n譯點頭。

    “皇帝沒命,那還不是因為他們廢物,被人家里應外合輕而易舉的就將小皇帝擄走了�!辈贿^也多虧了小皇帝自作聰明的給機會,云折真覺得云霽這次真是聰明過頭了。

    “我先趕往鶴洲查看云霽的情況,你們不必著急,隨后再去與我會合�!痹歧笮谐脸恋�。

    云折看著云珞行冷冷一笑:“誰先找到小皇帝那就各憑本事了,到時候咱們再談賭約之事�!�

    云折語氣邪佞,推開門,赤著腳一步步向外走去。

    他立在廊下,徐徐轉(zhuǎn)身,仿佛暗夜鬼魅一般幽幽開口:“韓統(tǒng)領(lǐng),本王跟你說過的話你可要記住,隨時都算數(shù)的�!�

    話音落下,云折凌空而起,赤腳紅衣幾個飛躍便不見了蹤影。

    景傾予望著云折消失的身影,揣度著他剛剛的意思,看來果然如她所料,這兩人肯定沒密謀什么好事。

    不過,看今日韓譯的態(tài)度,估計是這兩人的聯(lián)盟沒有成功。

    ……

    夜,幽暗寂靜,細雨蒙蒙中只能聽到鳥叫蟲鳴,鶴洲碼頭,一群人鬼鬼祟祟的扛著一個一人高的大布袋往停泊在岸邊的船上走去。

    “老實點,不然老子把你丟下去喂魚�!�

    前面領(lǐng)頭的人,見大布袋里的人一個勁的掙扎,揚起手里的刀背,對著那大布袋的人使勁的一捶,而后惡狠狠道。

    見布袋子里的人老實了,領(lǐng)頭人回過頭來,借著微弱的月光,勉強能看清那張帶著刀疤的臉,兇神惡煞,一看就不好惹。

    “嗖”的一聲,一支羽箭劃開雨幕,破空而來,正中領(lǐng)頭人的拿著刀的手。

    “啊。”領(lǐng)頭的人大叫一聲,忙把刀扔在地上,握住血流如注的手,刀疤臉兇神惡煞警惕戒備的四周掃視了一圈。

    四周空蕩蕩的,一片靜謐,半個鬼影子都沒有。

    那這羽箭又是怎么一回事。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領(lǐng)頭的人到底是惜命的,有些害怕了。

    “什么人,別給爺裝神弄鬼的,識相點快給爺滾出來,給你個全尸�!鳖I(lǐng)頭的刀疤臉對著空蕩蕩的夜空中粗聲嚷道。

    “可我不想給你留全尸�!�

    夜空朦朦月色中,一墨衣男子踏著雨幕從天而降,緩緩落在碼頭的引橋上。

    男子俊美無暇的臉冷冷掃過眾人扛著的麻袋,勾手一指:“把人放下,你們都可以死了�!�

    語氣暗沉冷冽,氣場強大,根本不將這群人放在眼里。

    那群扛著布袋的人被這強大如斯的氣場震懾了,愣在原地,不知道怎么辦。

    “我看死的是你�!钡栋棠樀哪腥艘娮砸训男值芏急粐樧×耍敿匆缓�,甩刀劈了過去。

    云珞行璇身而起,輕而易舉就躲過了刀疤臉的攻擊。

    他單腳立在船頂上,冬日寒風將墨色衣擺吹的獵獵作響,也吹亂了他黑色的長發(fā)。

    云珞行居高臨下的望著站在引橋上的一群人:“給你們最后一次機會,把人放下�!�

    綁架當朝皇帝,實在該死,冥頑不靈,更是該死。

    “別裝腔作勢的,有本事跟爺真刀真槍的干!”臉上有刀疤的男人聲嘶力竭。

    云珞行語氣輕飄飄得,眸中含著冷意:“你們還不配。”

    話音落下,云珞行抽出腰間的長劍,順勢而起,借著雨幕璇身一揮,那群人還沒反應過來,脖頸處便多了一道血痕,潺潺冒著鮮血。

    然后是眾人倒地的聲音,云珞行揚手拉住布袋,緩緩的落在引橋上,不染一分血污。

    云珞行連忙將布袋放在地上打開,在看到布袋里面的人時,眸色一緊,垂在衣袖中的手狠狠蜷起,眸光晦暗不明。

    布袋里的人居然不是云霽。

    第152章

    藍眸女子

    云珞行把布袋里的人放下,起身拎起在一旁裝死的刀疤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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