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這一關(guān)算是過了。
接著笑著說道:“我知道今天我莽撞了,這樣,后天,后天我親自去問朱教諭討要紅梅,并完好無損的給姐夫送回去�!�
顏縣令哼了一聲,沒說什么,轉(zhuǎn)身去了后院。
等看不到顏縣令身影了,林師爺這才離開,剛走出縣衙大門,就碰到了蕭師爺。
蕭師爺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林師爺,招呼都沒打一個就帶著小廝離開了。
走了一段距離后,小廝才擔(dān)憂的開口:“老爺,林師爺畢竟是縣令大人的小舅子,你這樣不給他面子,他會不會給你穿小鞋呀?”
蕭師爺冷笑道:“他算哪門子小舅子?人家李夫人的娘家哥哥才是縣令大人的正緊舅子呢,一個妾室的弟弟,身份不過稍微比下人高一些罷了。”
“林才良如此不自知,別看上串下跳的厲害,其實(shí)不足為懼。顏縣令要真因?yàn)樗亩燥L(fēng)疏遠(yuǎn)了我,那我也沒必要繼續(xù)留在這里了�!�
小廝點(diǎn)了點(diǎn)頭:“顏縣令什么都好,就是其身不正,偏寵妾室,縱容了林師爺�!�
蕭師爺轉(zhuǎn)頭看了一眼縣衙后院方向,笑了笑:“林師爺那姐姐,據(jù)說這段時間的日子很是不好過�!�
聞言,小廝立馬來了精神:“顏家大姑娘可真是什么都敢說呀,她暗諷林氏的話,可真是自白的直接將林氏的臉面給生撕下來仍在了地上�!�
“還有,連縣令大人她都敢說數(shù)落,這膽子實(shí)在是大得不行。”
蕭師爺笑道:“你只看到了她的膽大,沒看到她那拳拳護(hù)母之心。顏家大姑娘是個好的,可是就是有些莽撞了些,現(xiàn)在她還小,這點(diǎn)缺點(diǎn)不算什么,要是長大了還這樣,可得受苦了�!�
小廝看了一眼蕭師爺:“老爺,你很喜歡顏大姑娘嗎?”要知道,他家老爺連顏大公子也沒夸贊過。
蕭師爺:“直率爽朗的小姑娘誰不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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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攔截
紅梅被借給朱教諭的事,不知怎么的就傳到了稻花耳中。
對此,稻花并沒有什么反應(yīng),該做什么還做什么。
王滿兒詫異的看了一眼稻花:“姑娘,你不生氣嗎?”她可是知道,為了讓兩盆紅梅早點(diǎn)開花,大姑娘每晚臨睡前都會花時間侍弄一番。
稻花神色淡淡:“紅梅我已經(jīng)送給娘了,只要娘沒不樂意,我就不生氣�!�
李夫人知道紅梅借給朱教諭后,就特意過來和她解釋過,說她爹在官場上行走得艱難,平時不得不費(fèi)些心思籠絡(luò)身邊的同僚下屬,要不然,一個沒有根基的縣令,是很難開展工作的。
這事,她理解。
王滿兒:“可是,紅梅是林師爺鼓動老爺借出去的�!�
聞言,稻花放下手中的針線,沉吟了一下:“滿兒,你說雙馨院那邊的人怎么就不知道消停一些呢?”
王滿兒沒什么顧忌,直接說道:“還不是老爺縱容的�!痹谒降紫�,她和姑娘說話沒那么多顧忌,只要沒外人在,她是可以暢所欲言的。
稻花又拿起了針線,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能繡一些東西了,雖然還是不好看,不過,總算是可以認(rèn)出繡的是什么東西了。
“是啊,根源在父親那里呢�!�
要不是便宜爹平時對林師爺多有縱容,他怎么敢那樣做?
王滿兒嘆了一口氣:“大戶人家就是這點(diǎn)不好,總是避免不了妻妾之爭。以前和爹跑鏢的時候,沒少聽說深宅后院里的陰私事。”
“不是正妻將妾室發(fā)賣打死了,就是妾室得道,反過來欺負(fù)打壓正室。更狠一些的,還禍及子女,連胎兒和小孩子都不放過�!�
聽到這話,稻花愣了一下。
她沒想到,前世只會出現(xiàn)在、電視中的一幕,竟會真的出現(xiàn)在現(xiàn)實(shí)生活中,而且距離她還是那么的近。
一直以來,她都覺得男人是很理性的,像什么寵妾滅妻這樣的蠢事,是不會發(fā)生的。
不說別的,正妻能掌家理事,應(yīng)酬交際,為家族繁榮興旺做出貢獻(xiàn);而小妾呢,除了以色侍人,風(fēng)花雪月,并不能給男人帶來實(shí)質(zhì)性的利益,只要男人不是腦子有病,都應(yīng)該知道要如何對待正妻和妾室。
可現(xiàn)實(shí)和理論是存在差距的。
現(xiàn)實(shí)中,很少有男人能清晰的正視自己的一切,尤其是古代的男人,女人只是男人的附屬,他們更喜歡被人奉承,以此滿足他們大男子主義的心理。
妾室地位低下,她們要想過得好,勢必會更懂得邀寵和討好男人,于是,一些定力不強(qiáng),或是心理有某些陰暗面的男人就被妾室的溫柔小意攻略下了。
李夫人不美嗎?不,即便她比林姨娘還要大上幾歲,可兩人站在一起,姿色上,絕對是李夫人更甚一籌。
李夫人不賢惠嗎?顏家能有今天,顏家上下誰敢說沒有李夫人的功勞?
可為何顏致高就是更中意林姨娘呢?
稻花仔細(xì)思考過,覺得有三方面的原因,一是她娘的出身,在這個等級森嚴(yán)的封建古代,商人大多數(shù)是被士人看不起的。
二是,她爹心中的不甘。
年少中舉,本可以娶一個門當(dāng)戶對的妻子,舉案齊眉、紅袖添香的,可因家底薄弱,他不得不娶一個他自己都看不起的商人女,這讓心高氣傲的他如何甘心?
三是,便宜爹心中自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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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個時代,男人養(yǎng)家本是天經(jīng)地義的事,可他呢,卻要靠著妻子的嫁妝生活和打點(diǎn)仕途,這是對他能力的極大否定,讓他在面對妻子的時候,總是有些底氣不足。
有了這三個原因,再加上林姨娘刻意的投其所好,便宜爹要偏向雙馨院那邊就不奇怪了。
“哎!”
稻花嘆了一口氣,繼續(xù)埋頭練習(xí)針線活。
她家這種情況一時半會兒是沒法改變的。
紅梅外借,正房沒什么反應(yīng),可雙馨院這邊卻不干了。
林師爺親自去朱教諭家取回紅梅,并邀請了朱家小姐朱秀云一起到縣衙后院玩耍。
朱秀云和顏怡雙關(guān)系不錯,欣然同意。
林師爺抱著紅梅并沒有送到前院給顏縣令,也沒有送還給后院的李夫人,而是直接抱著朝雙馨院走去。
之前在縣衙的時候,顏縣令并沒有點(diǎn)名道姓是哪個女兒培育的紅梅,于是,看到林師爺朝雙馨院走去,朱秀云就想當(dāng)然的以為紅梅是顏怡雙的。
而顏怡雙得了林姨娘的吩咐,早早就出來迎接朱秀云,半路上兩人相遇了。
“秀云!”
“怡雙!”
自從不上課后,兩人就沒在見過面,如今一見,立馬歡喜的抱在了一起。
林師爺笑道:“怡雙,還不請秀云到亭子里去坐坐�!�
顏怡雙神色一愣,看了看不遠(yuǎn)處四處通風(fēng)的亭子,心中納悶,天氣這么冷,舅舅怎么讓她們留在外面?
不過,向來聽舅舅話的她,沒怎么想就笑嘻嘻的拉著朱秀云的手朝亭子走去。
朱秀云也沒反對,反而是高興的說道:“怡雙,等會兒,你可得讓我好好看看紅梅,我爹帶回去后,我想近距離看看他都不給,生怕我把紅梅弄壞似的�!�
顏怡雙想著紅梅現(xiàn)在在小舅舅手中,給朱秀云看看也沒什么,剛好她也看看。
紅艷艷的紅梅開得正盛,她也想看。
林師爺笑著跟在兩個小姑娘身后,三人很快就進(jìn)了亭子,林師爺將紅梅放在亭中的石桌上,兩個小姑娘立馬圍了過去。
沒一會兒,收到朱秀云來了縣衙后院消息的顏怡歡、顏怡樂也來到了亭子里。
四個小姑娘就嘰嘰喳喳圍著紅梅就嬉笑了起來。
林師爺笑看著四人,目光不時往松鶴院方向看去。
他早就打聽清楚了,這個時候,顏大姑娘已經(jīng)陪顏老太太遛彎結(jié)束了,一般都會從這條路返回正院。
果然,沒過多久,稻花和王滿兒的身影出現(xiàn)在了林師爺?shù)囊暰中。
“姑娘,你看,是二姑娘他們,還有朱教諭家的姑娘,她應(yīng)該是來還紅梅的!”
王滿兒眼尖,一下就看到被幾人圍在中間的紅梅了。
稻花也看到了亭子里的人,不過,她的目光更多的是投向了留在亭中的林師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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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一個耳光
“你們說這紅梅怎么開得這么好呀?這樣的盆栽,我在朱家嫡院也沒看到過。”朱秀云一邊感嘆,一邊瞅了瞅身旁的顏怡雙。
她是真喜歡這紅梅,好想抱回家去好好觀賞。
冬天屋子里冷冷清清的,有這么一盆紅梅,也能為房間增添點(diǎn)顏色。
她和顏怡雙的關(guān)系還不錯,也不知她開口討要,她會不會同意將紅梅送給她?
她不白要,顏怡雙不是喜歡她磨墨的硯臺嗎?她用硯臺和她換!
就在朱秀云猶豫著要不要向顏怡雙開口的時候,林師爺?shù)穆曇繇懫鹆恕?br />
“顏大姑娘!”
顏怡雙四人一回頭,就看到稻花帶著王滿兒進(jìn)了亭子。
顏怡樂看見稻花身上穿的嶄新衣裙,正是之前李家送的浮光錦做的,面色頓時不好看了,語氣有些不好的說道:“大姐姐,平時你都不愛搭理我們的,怎么今天想著和我們共處一個亭子了?”
稻花沒有理會顏怡樂的陰陽怪氣,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林師爺,她本不想過來的,反正紅梅還回來了,遲早是要送回正院的。
可是,她想見識見識林姨娘這位據(jù)說聰明絕頂?shù)牡艿艿氖侄巍?br />
她心里清楚,這人今天這么巧出現(xiàn)在她必經(jīng)的亭子里,肯定是有什么目的的。
她雖可以不理會,可有道是,只有千日做賊的沒有千日防賊的。
既然知道雙馨院那邊憋著招,那就亮出來看看吧。
稻花將目光看向桌上的紅梅,淡聲說道:“我是來拿紅梅的,不打擾你們�!闭f完,看了看王滿兒,示意她去抱紅梅。
然而,王滿兒的手才剛伸出去,就被人攔下了。
攔下之人讓稻花大感意外,她想過顏怡雙,也想過顏怡樂會阻止,就是沒想到朱秀云這個外人最先跳了出來。
“朱姑娘,你這是什么意思?”
朱秀云神色有些倨傲,有些輕蔑:“顏大姐姐,有句話我早就想和你說了,這做人呀,不能太霸道,尤其是咱們女子�!边@紅梅她看上了,正打算和顏怡雙交換呢,怎么可能讓鄢家大姑娘搶走?
稻花凝眉,心里有些不耐煩,她真不想和一群肚子里充滿了彎彎繞的小孩子爭論,淡漠道:“朱姑娘有時間在這里說別人,還是先想想自己的行為是否合適吧?”
“滿兒,抱上紅梅,我們回正院。”
“是!”
這一次,朱秀云還想阻攔,可惜王滿兒沒給她機(jī)會,身手靈活的從她旁邊移過,快速抱起了桌上的紅梅。
“不行,紅梅你們不能拿走。”
正當(dāng)王滿兒抱著紅梅準(zhǔn)備離開的時候,朱秀云竟伸手拉住了王滿兒的手臂,死死不放手。
這下,稻花沉下了臉:“朱姑娘,雖然你來者是客,可這并不意味著,你可以在顏家后院隨意亂來,朱教諭向來重視規(guī)矩,請你不要給你爹臉上抹黑�!�
聽到稻花提起朱教諭,朱秀云突然想起昨夜父親和母親的談話。
母親說,顏縣令正指著在府城做同知的大伯替他在述職的時候美言幾句,竟還不舍不得將一盆紅梅送給他們家,真是窮酸小氣。
還說,就算父親真的討要紅梅,顏縣令為了前程也不會不給。
想到這里,朱秀云覺得她能要到紅梅的可能很大,于是,便更不愿意放開王滿兒的手臂了:“顏大姑娘,我從來沒見過像你這樣霸道的姐姐,竟搶自己妹妹的東西!”
“我知道,你是從鄉(xiāng)下來的,禮儀規(guī)矩那是一概不知,這一點(diǎn),從你連秦夫子都敢頂撞就可以看出。這些你不知道也就算了,可是,尊老愛幼、兄友弟恭這樣的道理你應(yīng)該懂得吧?”
稻花冷笑,瞥了一眼旁邊林師爺:“朱姑娘,你倒是說說,我搶了妹妹們的什么東西?”
朱秀云輕蔑的看了一眼稻花:“怎么敢做不敢當(dāng)呀?亭子里這么多人可是都看到了,你一來,就搶怡雙的紅梅,還想狡辯嗎?”
聽到這話,顏怡雙、顏怡樂、顏怡歡三人都愣了一下。
稻花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了朱秀云一眼:“你連紅梅是誰的都沒弄清楚,還敢在這里大放厥詞?”
對于這樣無謂的爭辯,稻花覺得無聊極了,不想在亭子里浪費(fèi)時間了,叫了一下王滿兒:“滿兒,我們走�!�
“我說不許走!”
朱秀云性子上來了,死死拉住王滿兒不放。
見此,稻花眉頭緊緊的擰著,再次掃了一眼站在一旁看戲的林師爺和顏怡雙三人,不想將事鬧大,想了想,走上前,從王滿兒手中接過紅梅,準(zhǔn)備自己抱走。
然而這時,意外發(fā)生了。
稻花剛抱過紅梅,朱秀云不知怎么的,一下就撲了過來,狠狠的撞在了稻花身上。
剎那間,紅梅從手中脫落。
“啪”的一聲,掉在地上摔碎了。
稻花看了看地上破碎的盆栽,就飛速將目光移到了一旁的林師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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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道,這人專門在這里堵她,就是為了摔碎她栽種的紅梅?!
很快,稻花就知道她低估了人性的惡!
“啊~”
尖叫聲在縣衙后院響起,朱秀云蹲在地上抱著腳嚎啕大哭。
紅梅掉下的時候,稻花避開了,可朱秀云卻被砸中了腳。
“血!秀云,你的腳流血了!”
猩紅的血液從朱秀云的繡花鞋中滲透出來,迅速染紅了一大片。
見朱秀云受傷,稻花的眉頭直接擰成了疙瘩,快速吩咐王滿兒:“快去稟告我娘,讓她派人去請大夫過來。”
王滿兒不敢耽誤,立馬就朝正院跑去。
稻花看向朱秀云,剛想安撫幾句,就看到顏怡雙滿臉憤怒的指著她,大聲控訴道:“大姐姐,你就算再生氣,怎么可以用花盆砸秀云呢?她不過就是說錯了一句話,你用得著這樣嗎?”
聽到這話,稻花的神色只是有過片刻的驚愕,按照前世、電視里看到過的宅斗手段,她不用回頭,就能猜到,肯定有一大推人過來了。
確實(shí)是一大推人。
顏縣令和朱教諭,以及蕭師爺、顏致遠(yuǎn)都來了。
“逆女!”
顏縣令今天本來是想請朱教諭和蕭師爺吃飯的,沒想到剛回到了后院,就看到了這樣的一幕,頓時火冒三丈。
朱教諭看到女兒受傷什么也顧不得,立馬跑進(jìn)了亭子里。
“爹,我的腳好痛,我是不是要?dú)垙U了?”朱秀云淚流不止。
朱教諭看到女兒鞋上流了那么多血,心疼的不行:“不會的,爹不會讓你有事的。走,爹帶你回家。”
這時,顏縣令也來到了亭子里,立馬阻止:“孩子現(xiàn)在受傷了,不易移動,還是先留在我家,等大夫看過之后在走不遲�!�
說完,也不等朱教諭拒絕,顏縣令怒沉沉的轉(zhuǎn)過身,反手對著稻花就是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