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1章
兄弟的男老婆
只穿著單薄背心和底褲的岑果雙手雙腳被捆住,跪在地上。
白皙無瑕的臉頰上還掛著淚珠,卻已經(jīng)聽不見哭泣求饒的聲音。
“怎么不求饒了?”身著精致西裝的姜家三少用馬鞭抵在岑果的下巴,強(qiáng)行抬起他的頭。
岑果淺色的瞳孔里閃爍著淚光,聲音嘶啞,“可不可以,不要把我關(guān)進(jìn)去?”
“你有資格跟我講條件嗎?殺人犯�!苯獫尚抟槐拮映樵谒母觳采�,一腳踹過去,“滾進(jìn)行李箱!”
岑果疼的渾身抽搐,心臟已經(jīng)麻木,垂眸爬著躺進(jìn)了行李箱。
他是姜澤修合法的伴侶,也是整個姜家的泄憤工具。
他們說他害死了人,要贖罪。
當(dāng)最后一絲蔽體的衣服也被撕毀,嘴巴被塞住,岑果看著姜澤修露出滿滿惡意的眼神,心如死灰。
燈火明亮的豪宅,姜三少將行李箱扔在偏廳角落,便去主樓迎賓客。傭人們看到這一角,紛紛露出鄙夷不屑的神色。
姜家今晚的客人只有一位,裴域,金城裴家剛回國的繼承人。
一身黑色西裝,身材修長,五官俊逸,無論站在哪個地方,都閃耀如星辰。
“怎么不把女朋友帶回來?”姜三少端給裴域一杯酒。
裴域并不想說自己的私事,淺笑著隨口轉(zhuǎn)移話題,“我記得你結(jié)婚了吧,今天怎么不見你太太?”
姜澤修想到被自己扔進(jìn)行李箱里的賤人,嘴角扯出譏諷,“他見不得人�!�
這可不是恩愛夫妻的表現(xiàn),裴域眉尾一挑,對這位新婚兩年的三少夫人有了一點(diǎn)好奇。
“不說掃興的事,一會兒哥幾個還有個聚會,你也一起來吧。老王娛樂公司找了不少小美女,給你挑一個漂亮的�!�
裴域裝作沒聽懂,放下酒杯,表情淺淡拒絕,“不了,吃完飯回去看我爸。我去下洗手間�!�
從洗手間出來,裴域就沒有再回主樓,去了偏廳透氣。
和主樓的熱鬧相比,偏廳非常安靜,角落放著一臺黑色的鋼琴。
裴域修長的手指在琴鍵上滑動,按下了一個鍵,低沉悠揚(yáng)的音節(jié)在空間里回蕩。
音節(jié)的尾音消散的瞬間,鋼琴后放置的一個行李箱動了一下,發(fā)出一聲悶哼。
裴域偏頭看過去。
那是一個很大的黑色行李箱。
他繞過鋼琴,蹲在行李箱前,拉開拉鏈。
掀開行李箱的瞬間,裴域瞳孔猛地一緊。
行李箱里躺著一個渾身赤裸的成年男人,雙手雙腳都被扎帶捆緊,嘴巴被塞住。
纖瘦白皙的身體和漆黑的行李箱形成了強(qiáng)烈對比。
從黑暗的空間里乍然亮起,岑果長而濃密的睫毛輕輕顫了顫,緩緩睜開。
他不能聚焦一般,無措死寂般的眼眸落在了裴域的臉上。
過了幾秒,那雙琥珀色的眼瞳里氤氳起了水霧。
“唔唔唔……”被塞住的嘴巴發(fā)出了一絲嘶啞微弱的聲音。
裴域卻從嗚咽的聲響中聽出他的意思——救救我。
白皙的手腕和腳踝已經(jīng)被扎帶勒出了血痕,明亮的光線下,甚至能看見對方手臂上還有著大大小小的一條條的痕跡。
被鞭打過。
裴域迅速將人從行李箱里扶起來,又脫下西裝外套,披在對方身上。
太瘦弱的身軀,被他的西裝完全罩住,遮住一身的狼狽和不堪。
裴域?qū)⑺炖锢兆〉牟紬l摘下來,漂亮白皙的臉頰上被勒出了一道紅痕,但不難看出,他也就二十出頭的年紀(jì)。
太年輕,也太讓人心生憐憫。
裴域又將鋼琴凳搬過去讓他坐下,溫聲安慰,“沒事了。”
長長的睫毛下沾染上了淚滴,在水晶燈的照射下,像掛了一顆顆小珍珠。
岑果眼睛里蓄滿了淚水,囁嚅著說了一句,“謝謝�!�
嘶啞的不成樣的嗓音,不知道被捆在行李箱里多久了。
“你叫什么名字?為什么會在行李箱里?誰把你裝進(jìn)去的?”裴域看了一眼那個名牌的行李箱,眉頭深斂,有些不太好的預(yù)感。
岑果雙手雙腳依舊還捆著無法掙脫的扎帶,睫毛顫了顫,嘶啞開口,“我叫岑果�!�
他沒有再說別的,但裴域?qū)@個名字,記憶猶新。
他確認(rèn)道:“山今岑,水果的果?”
岑果怯生生地抬頭看裴域,緩緩點(diǎn)點(diǎn)頭。
裴域終于知道姜澤修的那句“他見不得人”是什么意思。
姜澤修的合法妻子名字就叫岑果,兩年前姜澤修說過一次,裴域還記得。
當(dāng)時他在國外,沒能回來,只是聽說兩個人領(lǐng)了結(jié)婚證,和家里的親戚吃了頓飯,沒有舉行婚禮。
他還送了一對水晶娃娃當(dāng)做新婚賀禮。
但沒想到,好兄弟的合法妻子是個男人。
姜澤修是個直男,曾經(jīng)有個要談婚論嫁的女友,四年前女朋友去世,還郁郁寡歡了很久。
雖說國家放開了同性婚姻,但曾經(jīng)與女友愛的生離死別,現(xiàn)在又和一個男人結(jié)婚,還是讓裴域很吃驚。
更令他震驚的,是姜澤修對這位男性伴侶的態(tài)度。
能將岑果手腳捆住,關(guān)在行李箱里的,除了姜澤修,不會再有第二個人。
裴域不想管別人的家務(wù)事,但岑果現(xiàn)在的狀態(tài),讓他心生憐憫。
看見岑果手腳上的扎帶,他環(huán)顧了一周,看到一把水果刀。
他正要轉(zhuǎn)身走,岑果害怕得突然出聲,“別……”
裴域轉(zhuǎn)頭看他,岑果滿目的惶恐和不安。
他彎下腰和岑果平視,就連聲音都比過去還溫柔許多,“別怕,我去拿刀過來把扎帶割開,就在那�!�
裴域指了一下方向,就在那邊三四步遠(yuǎn)的柜子有一把水果刀。
岑果這才在惶惶不安中點(diǎn)了點(diǎn)頭。
裴域快步拿了刀過來,握住岑果冰涼的手腕,準(zhǔn)備割斷扎帶。
岑果看到刀尖的瞬間,渾身發(fā)抖,身體僵硬。
裴域溫暖的大手握住他的手指,輕聲安撫,還露出了一抹溫和笑容,“別怕,我會很小心�!�
岑果閃爍著淚花,注視著裴域沉靜從容的眸子,漸漸放松下來。
裴域如他所說的那樣,很小心地割開扎帶,但那硬質(zhì)的扎帶將岑果的手腳都磨出了血痕,有些地方已經(jīng)破皮流血。
松開了手腳的岑果更加拘謹(jǐn)?shù)貖A緊雙腿,因?yàn)槌艘患䦟挻蟮奈餮b外套,他渾身赤裸,狼狽不堪。
裴域看得于心不忍,“你知道這里有醫(yī)藥箱嗎?”
岑果抬頭望著這個仿佛籠罩圣光的英俊男人,剛要開口,余光驀地看到了從偏廳門口進(jìn)來的人。
他臉色霎那間蒼白,渾身發(fā)抖地就想要重新躺回行李箱。
裴域看到他瞬間露出的驚恐,扭頭看向入口。
姜澤修陰沉著臉一步步走過來。
裴域按住倉皇失措的岑果,擋在他面前,看向姜澤修,“你想做什么?”
第2章
往他懷里倒
在主樓前廳里還談笑風(fēng)生的兩個人,此時卻有些氣氛緊張。
幾秒過后,姜澤修先是笑了笑,“小域,今天是你的接風(fēng)宴,何必在這里跟外人浪費(fèi)時間,你外甥女還在說找舅舅呢�!�
裴域沒有讓開,也沒有跟他離開,依舊擋在岑果面前,“他是你的合法伴侶�!�
“對,沒錯,是‘我的老婆’�!苯獫尚抟娝豢咸^這個話題,臉上也不怎么好看了,“我的老婆我自己管�!�
“把人裝進(jìn)行李箱里管嗎?”裴域表情嚴(yán)肅,“我以為你是愛他才會跟他結(jié)婚,你知不知道你現(xiàn)在的行為很惡劣�!�
裴域自知自己現(xiàn)在的行為有些越軌,別人的家務(wù)事,他不該插手,但岑果的樣子讓他又做不到坐視不理。
“那你知不知道他做過什么骯臟下賤的事,這都是他自找的!”姜澤修被下了面子,尤其是還因?yàn)獒@個賤人,他惱怒裴域的正直溫柔,顯得他多十惡不赦一樣。
“你要裝大好人,我怕我說出來以后你比我更恨不得弄死他!”
“那也不是你這么羞辱他的理由。”裴域?qū)獫尚捱@種行為很不恥,“不喜歡就離婚,他做了什么違法亂紀(jì)的事就報警,這么羞辱自己的伴侶,算什么男人?”
姜澤修怒極反笑,“裴域,你是在國外待久了,慈善做多了,圣母心發(fā)作是嗎?聽過一句話嗎?未經(jīng)他人苦,莫勸他人善!他是我老婆,我想怎么樣就怎么樣�!�
“我不勸你善,但我看見了,就不會坐視不理�!迸嵊蜣D(zhuǎn)身面對滿是不安的岑果,將西裝紐扣扣好,扶他起來,“你先回去休息�!�
岑果站起來,不敢去看姜澤修,怕他會再動手,更不敢去看幫他的男人,怕帶給對方更多的麻煩。
可他被迫蜷縮在行李箱里時間太長,站起來的瞬間就眼前一黑,往裴域身上倒。
裴域連忙扶住他的腰。
太瘦了,靠近的瞬間,裴域都覺得手里輕飄飄的。
姜澤修看著這一幕,從鼻腔里發(fā)出一聲陰冷的哼笑。
岑果渾身一抖,慌張后退,勉強(qiáng)站穩(wěn),“對不起,對不起……”
“不用道歉�!迸嵊蛑浦顾�,讓他現(xiàn)在就走。
岑果垂著頭,裹緊了身上唯一的蔽體外套,身影略顯僵硬地看了看姜澤修,似乎在問可不可以走。
姜澤修勾起譏諷的笑,“還站在這兒做什么?繼續(xù)勾引男人?”
岑果連連搖頭,邁著虛弱的步子,跌跌撞撞的離開。
裴域這才回頭看向姜澤修,“他也是個人,為什么要這么對他?”
姜澤修攤了攤手,眼睛里是對岑果的不屑一顧,“小域,你今天剛回來,不說這些掃興的事,你想知道,可以自己去查查這個岑果都做過什么。這個賤貨,只配得到這種待遇。”
裴域聽得皺眉,“如果真這么討厭他,跟他離婚就行了,何必這么折磨欺凌?”
“兄弟,你今天是非要跟我因?yàn)橐粋小賤人吵架?”過了剛才的那股勁兒,姜澤修對裴域倒也沒有太生氣,畢竟裴域這個人就是這樣,家庭教育釋然,正直,看不慣這些家暴行為。
更何況,裴域回國接管裴家,姜家未來少不了要和裴家做生意,因?yàn)橐粋賤貨鬧矛盾不劃算。
裴域見他自己都給了臺階,也就不好再說什么。
兩家長輩關(guān)系好,姜澤修二哥還是裴域的姐夫,只是姐姐四年前去世后,兩家關(guān)系現(xiàn)在不如從前。
但想到岑果那雙死寂絕望般的琥珀眼眸,裴域還是說了一句,“不要把人逼上了絕路,這不是一個丈夫該有的行為�!�
“行行行,給你面子�!苯獫尚揠S口敷衍,腦子里想著,一會兒結(jié)束后要怎么折磨岑果那個不聽話的賤人。
接風(fēng)宴結(jié)束后,裴域跟自己姐夫說家里老爺子想外甥女,要把孩子帶回去住幾天,姜家自然是不會阻止。
雖然妻子已故,但孩子是兩家的寶貝。
回去的路上,小姑娘開始很興奮,快到家的時候,突然想起一件事,“小舅舅,我要給果果打電話�!�
“果果?”裴域聽見這個小名,一時間以為是她幼兒園的同學(xué),“這么晚了,你同學(xué)應(yīng)該休息了�!�
“不是同學(xué),果果是……”小姑娘想不到那叫什么詞,“就是果果�!�
裴域反應(yīng)過來,“你是說岑果?”
“嗯,果果。”小姑娘很肯定的點(diǎn)頭。
裴域大感意外,但想想,孩子和岑果同住一個屋檐下,認(rèn)識也不奇怪。
但奇怪這么晚了,孩子還惦記那個人。
“為什么要給他打電話?”
小姑娘奶聲奶氣地回答,“我回外公家,果果不知道,早上果果看不見我,會難過�!�
裴域訝然,“你跟果果感情很好嗎?”
“嗯!”小姑娘開心地在座位上蹦來蹦去,“果果笑起來好好看,還會魔法,咻就是一只小兔子!”
裴域有點(diǎn)哭笑不得,小小年紀(jì)居然還是個顏控,魔法?魔術(shù)吧。
“小舅舅,手機(jī)�!毙」媚飺u他的手臂。
裴域只能拿出手機(jī)解鎖遞給她,“你記得他的號碼?”
“記得�!毙」媚飳︶碾娫捥柎a倒背如流,嘀嘀嘀就按了號碼撥通。
電話響了許久,那邊才接通,“你好,請問哪位�!�
嘶啞又疲憊的嗓音從免提的手機(jī)里傳出來。
“果果!”孩子熱情純真的聲音在安靜的車廂里響起。
岑果聽見孩子的聲音,聲音也開朗了幾分,“念念?”
孩子自顧自把自己要說的先說了,“我跟小舅舅回外公家了,過兩天才回來�!�
岑果聲音瞬間低落,“過兩天嗎?”但很快他又笑了笑,“好,那念念好好玩,過兩天我們再見�!�
“嗯,果果。”小姑娘說完就把手機(jī)交還給裴域。
裴域看著還在通話中的手機(jī),想到了岑果之前的情況,想要問兩句。
可還沒開口,他倏地聽見電話里傳來鞭子抽空的鞭打聲和男人痛苦的悶哼,隨即電話就掛斷了。
第3章
怎么能這么狠
裴域眉頭微蹙,如果他沒有聽錯,剛才電話里的人應(yīng)該是被打了。
他思索著是不是要給姜澤修打個電話,不管怎么樣,這樣羞辱欺凌自己的伴侶都很不對。
他想的出神,孩子突然打開車窗,對著外面的人招手,“外公!外公!”
裴域抬頭看去,他們已經(jīng)到家了。
他低頭看著姜澤修的號碼,終究還是沒有打過去。
回到家后,裴域跟父親在書房說著以后的安排。
“你這次還走嗎?”裴父問他。
裴家有三個孩子,兩個兒子一個女兒,裴域年紀(jì)是最小的,也是最叛逆的。
原本大兒子參軍,二女兒接管家業(yè),小兒子叛逆愛在國外搞自己的事業(yè),一年就回來一兩次也沒什么要緊。
但四年前女兒車禍離世,自己的身體也越來越差,裴父對管理公司有些力不從心。
雖然有職業(yè)經(jīng)理人在,但畢竟不是自家人,他還是不放心。
可裴域始終不愿意回來接管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