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他受了嚴重刺激,除了自己的母親,誰也不愿意見。
他憎恨自己的父親,甚至不肯說出綁架他的人是誰。
從始至終,姜峰只說了一句話,
而姜澤楷,堅決要分家。
“為什么現(xiàn)在小峰回來了也不肯報警?這是綁架!”姜澤修很不理解,“二哥你又為什么要分家!”
他實在不明白在中心花園發(fā)生了什么,能讓二哥回來以后就反應這么大。
“我說不能報警就不要報警!我還是不是大哥!”姜澤源給不出理由,只能擺長兄如父的派頭。
姜家老二在旁邊冷笑,“為了自己活命,什么手足之情也沒了,父子之情也不顧了,可笑。”
姜澤修還一頭霧水,“二哥,你到底在說什么?”
姜澤楷冷冷瞥了老大一眼,“提前通知一聲,回金城后我會讓律師起草合同,這個家,我分定了。”
“二哥!”
“澤修,我勸你也最好分家,別等什么時候自己成了替罪羊都不知道�!苯獫煽是顧念一點兄弟之情,沒把在園區(qū)里發(fā)生的事說出來。
自己的親大哥和親爸為了殺人,竟然嫁禍給他。
就因為裴菱是他老婆,裴家不會見死不救。
這可真是太諷刺了,血緣至親陷害,老婆娘家是唯一可以救他的人。
姜澤楷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裴域這個前小舅子再怎么六親不認也不會做出這么下作的行為。
照顧好自己的閨女,和裴家親近點,比什么都強!
姜澤修看著二哥憤然離開,一頭霧水地想要問自己大哥究竟是怎么回事,但姜澤源接了個電話就臉色大變,急匆匆地走了。
臨走前還一再叮囑他不能報警。
姜澤修皺起眉頭,正想進病房去看看姜峰,手機就收到一則陌生信息。
姜澤修呼吸一窒,轉(zhuǎn)身就朝外走。
他如今相信高舒怡的失控不是因為看到岑果和他在酒店無事發(fā)生的一幕,那真相又是什么。
對方給的是一個別墅地址,但已經(jīng)荒廢了。
姜澤修推開吱呀作響的正廳門,就在客廳里看到了正在循環(huán)播放的一個視頻。
視頻上的人他還認識。
姜澤修很震驚,“馬東陽?”
“是我迷奸了高舒怡,因為我看上岑果,讓高森給岑果下藥,可誤打誤撞,高舒怡喝了下藥的水。我想著,不玩白不玩,所以就把高舒怡給上了�!�
第138章
先殺一個
姜澤修聽著視頻里馬東陽痛哭的認罪陳述,臉上的表情都空了一瞬。
馬東陽在說什么?
高森給岑果下藥?
高舒怡父親的那個高森?
但喝藥的不是岑果,是高舒怡?
馬東陽還……侵犯了舒怡?!
姜澤修瞬間呼吸粗重,眼前陣陣發(fā)黑,所以這才是真相?
視頻里,被綁起來的馬東陽還在認罪,“高森的前一任老婆也不是病死的,他白手起家,原本是我的跟屁蟲,根本沒什么資金可供使用,所以他就想了個招,拿自己的老婆當敲門磚,把自己的老婆迷暈供人享用,這樣既能拿到好項目,還能有把柄要挾對方�!�
“可沒想到迷藥使用的太多,后來不管用了,他老婆中途醒過來才知道自己發(fā)生了什么,受不了打擊,從樓上摔下去才出事的。他女兒在外上學又傍上了姜家的小少爺,高森就編了個理由糊弄過去說是病死的�!�
姜澤修驚得臉色鐵青,馬東陽口中說的高森,真的是那個和和氣氣、慈眉善目的高伯父?!
怎么可能?!
舒怡的父親怎么可能是這樣的人?!
在他的記憶中,高舒怡每次提起父母恩愛都是一臉羨慕,所以她想要的也是父母這樣的愛情。
可到最后,父親是個不折不扣的人渣,而她的戀人又數(shù)次跟別的女孩子舉止曖昧,沒有分寸。
高舒怡的人生被徹底顛覆,還因為父親的禽獸行為,害得自己被送上別的男人床上。
看到岑果男扮女裝不過是證實了自己剛知道的一些真相。
高舒怡的死真的跟岑果沒關(guān)系,而姜澤修折磨了岑果整整兩年。
“啊——”姜澤修大聲咆哮,隨手抄起手邊的東西狠狠朝著一直在播放的電視視頻。
“馬東陽!馬東陽�。�!”他痛苦嘶吼,雙目猩紅,現(xiàn)在恨不能將馬東陽碎尸萬段。
在他暴怒的嘶吼聲中,一樓的臥室里突然傳來一聲嗚咽和重物落地的聲音。
姜澤修呼吸一窒,直接朝著聲響處走去。
轉(zhuǎn)角處放著一個花瓶,花瓶桌上恰到好處地放置了一把修剪枝丫的剪刀。
怒火淹沒了理智,姜澤修順手拿過剪刀防身,推開略顯昏暗的臥室。
臥室只有一盞床頭燈,床上的被子微微隆起,女人隱隱約約啜泣呻吟的聲音在床鋪上傳來。
仿佛是在印證著姜澤修剛得知的真相。
“姜澤修?是你嗎,小姜,我是馬東陽,快,快救我�!碧傻乖诖策叺囊粋男人突然出聲。
姜澤修想要打開門口的電燈開關(guān),但按了兩下都沒用。
但“馬東陽”三個字成功讓他陷入憤怒。
他沖到床邊,拽起地上被捆住手腳的男人,燈光照射在對方的臉上,果然是被打得鼻青臉腫的馬東陽。
“嗎的,那個賤女人,等老子出去,老子非弄死她不可!”馬東陽嘴里罵的很臟,發(fā)泄著內(nèi)心的郁悶。
一個性感的大美女約他到文成市中心花園去見面,可才剛見面,他突然就失去了意識,被人弄到這么個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地方。
那個賤女人,他當初就該把人弄死在床上!
不,該多找?guī)讉男人,一起弄死她!
姜澤修沒有解開馬東陽手腳上的繩索,冷聲問,“哪個賤女人?”
“不就是高森那個�!瘪R東陽現(xiàn)在想不起那個女人叫什么了,“媽的死賤人,等我出去,我要把她賣到國外當妓女!給她用上最新的藥,看她怎么發(fā)騷!對,還有那個岑果,媽的,老子非要把他弄到手一次!”
“高森那個�!苯獫尚扪凵耜廁v發(fā)狠,握緊了剪刀,猛地捅進馬東陽的腹部。
罵罵咧咧的馬東陽思維斷了一秒,那種痛感才傳到大腦。
“啊啊啊……”馬東陽痛苦大叫,不可置信地看向姜澤修,驚慌地往后退,“你、你要做什么?!”
“你迷奸了我的女朋友高舒怡!”姜澤修又一剪刀捅進去,“你還想上我老婆岑果?我現(xiàn)在就弄死你!”
他發(fā)瘋似的說一句捅一剪刀。
剪刀刀尖雖然不夠長,沒有傷到馬東陽比較胖的身軀,但連捅幾下,馬東陽的身上就出現(xiàn)了幾個血窟窿,鮮血順著窟窿流出來。
馬東陽逃也逃不掉,痛的大喊大叫,不斷求饒,他完全沒想到自己承認的那些話會被姜澤修知道。
如今除了求饒,再也沒有別的辦法。
“姜少,姜少!殺人是犯法的!你就,你就不能跟你老婆在一起了!”馬東陽痛得慘叫,急中生智趕緊說了一句,“你難道要看到那個賤,那個你老婆跟裴域雙宿雙飛嗎!”
這話果然讓憤怒的姜澤修冷靜了些。
他松開馬東陽,緩緩站起身,“你說的對,殺了你臟我的手�!�
“你、你先救我出去,我什么都不會說�!瘪R東陽躺在地上,鮮血浸染了衣衫,臉色發(fā)白。
姜澤修冷冽笑起來,將沾血的剪刀擦干凈自己的指紋,扔在門口的位置,“有本事,你自己爬出去�!�
他不再等馬東陽的死活,轉(zhuǎn)身離開別墅。
姜澤修刺傷的地方都集中在腹部,馬東陽腹部脂肪厚,倒是一時間也沒那么快死。
他在地上蠕動,朝著唯一可以割斷自己繩索的剪刀爬行。
眼看著就要摸到剪刀,一雙穿著鞋套的腳輕飄飄地出現(xiàn)在馬東陽的頭頂,彎腰拾起剪刀。
“是你?!別!別殺我!我錯了我錯了!”馬東陽看清來人,嚇得又朝著房間內(nèi)蠕動。
覃天戴著橡膠手套,唇角勾起笑,用力攥住馬東陽的頭發(fā),狠狠將整個剪刀都插進馬東陽的心臟。
“你老婆讓我告訴你,一路走好。”覃天拔出剪刀,再次插進馬東陽的下半身,一刀剪斷。
他扔下剪刀,站起身,冷冷看著馬東陽在驚恐和痛苦中咽下最后一口氣,淡定拍下照片。
讓手下來處理剩下的事,覃天回到他們自己的地方,將馬東陽的死狀交給岑云麗。
“視頻資料隨時都可以發(fā)布,讓姜澤修先坐實殺人的罪名,也算給果果報仇了�!�
岑云麗看著畫面,頭一次沒有感到痛快。
過了片刻,她放下手機,深深吸了口氣,“我們離開吧�!�
第139章
放棄報仇
覃天一愣,“什么意思?”
岑云麗看向他,那雙沾染濃烈仇恨的眸子似乎清透了一些。
“我不報仇了,我們回美國�!�
高森死了,馬東陽也死了,警方肯定已經(jīng)在調(diào)查,現(xiàn)在走,他們還能正常離開這里。
可她話音一落,覃天驚得猛地站起身,“裴域給你說了什么?姜澤源還沒有死,你現(xiàn)在就不想報仇了?”
岑云麗低垂眉眼,她不是不想報仇。
而是,她現(xiàn)在就算把所有仇人都解決了,她是痛快高興,但她愛的丈夫也回不來,她的清白也回不來。
繼續(xù)報仇下去,她的果果還會剩下什么。
果果是她和丈夫唯一的愛情結(jié)晶,過去再苦再累,她都舍不得自己的乖寶貝受一點委屈,想要他有一個好的生活。
五年前利用孩子,岑云麗已經(jīng)滿心愧疚,如今還要毀掉孩子來之不易的愛情和幸福嗎?
“不想報仇了�!贬汽愝p聲回答。
覃天怒聲道:“媽!我們走到這一路,受過那么多傷和屈辱,你現(xiàn)在就想這么放棄?”
“是。”岑云麗抬頭看他,握住他的手,“小天,我們走吧。我們給果果和外婆留一筆錢,讓他們未來的生活衣食無憂就離開這里。”
遠離這里的一切,讓孩子擁有自己的幸福,而不是執(zhí)著于不顧一切的報仇。
“媽,就差最后一點了,如果不是裴域從中作梗,姜澤源早就死了!現(xiàn)在我們就該對付裴家�!瘪煊旨泵Χ紫聛�,“就差最后一點了�!�
“行了!”岑云麗扔開他的手,不想再聽他說下去,她怕自己再聽下去又會陷入仇恨中。
她已經(jīng)恨了二十多年,可她也愛了二十多年。
裴域問她愛自己的孩子嗎?她當然愛!
如果復仇到最后,連果果都失去了,那她復仇的意義又是什么。
覃天瞳孔閃爍了幾下,垂在身側(cè)的手指緩緩握成拳頭,又慢慢松開,有些悲傷,“你心里只有岑果這一個兒子�!�
岑云麗一怔,甩手就給了他一耳光,“如果我心里沒你這個兒子,當初知道真相就可以掐死你,而不是把你送去國外讓人照顧你!”
覃天被送出國后,一直都有人照顧,只是后來覃家出事,資金不能到賬,岑云麗才失去了他的消息。
直到他十八歲的時候才又重新聯(lián)絡(luò)上,那時候的覃天已經(jīng)是軍火商莫里森的養(yǎng)子。
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他們就一直在計劃怎么報仇。
美貌如果是災難,那也可以成為利器。
岑云麗的美貌就是最上等的武器,對付男人,她有的是辦法。
只是這么多年,游走在一個又一個令人惡心的男人身邊,她是真的累了。
“一個星期后就走!”岑云麗做了最后決定。
但在離開前,她還是想去見見自己的母親,哪怕只能遠遠看一眼也能安心。
她和岑果一樣,發(fā)生的所有事都不愿意告訴年邁的老人,一個人默默承受著所有的苦難。
確定了要離開的時間,岑云麗獨自一個人回到了金城,在裴域家的小區(qū)外靜靜等著每天定時遛彎的老人出來。
等了一會兒,外婆沒出來,裴域走過來,敲響了她的車窗,“岑女士�!�
岑云麗見過太多形形色色的男人,對每一個男人都游刃有余,但不知道為什么,她每次看到裴域都有些慌張。
就好像,有一個太正直太耀眼的人,將她最污穢不堪的一面照的清清楚楚,而這個人是自己兒子的男朋友。
她怕自己的不堪會影響到孩子的感情。
“伯母,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和你談,你方便讓我上車說嗎?”車外,裴域的神情自然又溫和。
岑云麗想了想,開了車門。
“謝謝�!迸嵊蛏宪嚭螅掷镞拿著一個平板。
“你要和我說什么。”岑云麗側(cè)頭看他。
“關(guān)于我父親的�!迸嵊驔]兜圈子,打開平板,點開視頻,“我知道當年你遇見了很痛苦的事,而關(guān)于這件事,我想澄清我父親,他沒有傷害你。”
岑云麗臉色沉了沉,沒去看視頻,“我不認為,我和你有談這件事的必要�!�
“伯母,我不希望你心里始終存在這個陰影,我和小水果之間不會有任何隔閡�!迸嵊蛘Z氣舒緩寧和,將平板遞過去,“這是我小時候的記錄�!�
岑云麗眸光閃爍,終究還是拿過了平板。
“那天晚上,我爸是在隔壁包廂陪政府官員應酬,的確過來和你還有他們喝過酒,但當天晚上我發(fā)高燒,我母親給我爸打電話,他連夜飛回金城。這是時間點�!�
裴域在她看視頻時又溫和解釋,“我媽很喜歡給我們拍兒時記錄,什么都會拍,這只是其中一條,沒有任何剪輯和編造。”
視頻里,左上角的拍攝時間一秒一秒進行,兩歲多的裴域躺在病床上,手里抱著個向日葵枕頭,奶聲奶氣地叫爸爸。
隨即,一個英俊的中年男人急匆匆進來,“孩子怎么樣了?”
岑云麗按下暫停,其實在她的記憶中,那半個月里,她只見過這個男人兩次,第一次是他們一群人到餐廳吃飯。
和其他男人眼睛落在自己身上不住打量不同,這個男人就象征性地看了她一眼。
第二次就是在那天晚上,她喝了不少酒,這個男人讓她少喝點,早點回家。
她明明心里在害怕,很想走,可腦子很興奮,興奮得停不下來。
再之后,岑云麗就沒了意識,在光怪陸離的畫面里,是一個又一個瘋狂的大笑和身體。
她并不記得那天晚上都有誰,是馬東陽后來自己說的,覃謙和也說當時喝酒的有這個人,高森在死之前也承認了。
但現(xiàn)在,那個時間,這個男人的模樣,她確定了裴域的父親沒有侵犯自己。
“太好了�!贬汽愢雎暎罩桨�,側(cè)頭看向裴域,喜極而泣,“太好了,他不是,他不是�!�
裴域在這一刻除了感激母親當時的拍攝記錄留下的證據(jù),還很高興岑云麗沒有完全被仇恨蒙蔽。
岑云麗擦去眼淚,將平板還給裴域,“現(xiàn)在我能安心離開了�!�
第140章
一百萬個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