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元倧玄微,老夫定要讓他們后悔!”一走出議事堂,盧長老就罵罵咧咧地道。
等出了紫霄宗的地界,盧長老吩咐一部分弟子回歸元門。
“北海海靈就是這次海嘯的罪魁禍?zhǔn)�,要平息海嘯,必得先除掉海靈。你們回去這樣稟告老夫的師尊,紫霄宗的元倧玄微包庇北海海靈,老夫一人不是他們的對手,請師尊出手相助!”
“可是盧長老,祖師爺常年閉關(guān),早已隱世,我等只怕根本無法和他老人家說上話�!钡茏觽�?yōu)殡y地道。
那可是他們歸元門的鎮(zhèn)派祖師之一啊,幾千年都沒露過臉了,渡劫期的大能對俗事早已毫無留戀,只一心修煉沖擊飛升。哪怕他們這些小人物能和祖師爺說上話,祖師爺又哪有那個空出來管這等小事。
“老夫是祖師爺唯一的弟子,他老人家不可能對老夫的生死不聞不問,你們只需他的洞府門口告知他元倧和玄微要?dú)⑽�,他自然會出來�!北R長老道。
弟子們只得將信將疑的回了歸元門。
……
“對面那邊似乎頗為吵鬧,不會影響到下棋的思路嗎?”姬不夢一邊落子,一邊問道。
對比起紫霄宗議事堂里的熱鬧,姬不夢這邊安安靜靜的,茯苓幾人都知棋局不可打擾,除了林止行和玄微偶有對話以外,這邊就沒別的聲音了。
“四六�!毙⒛沁厖s并未理會姬不夢的話,在林止行報(bào)出姬不夢的上一手棋后,就飛快地報(bào)出了自己這里的應(yīng)對。
林止行照著師父說的落好子后,盯著棋盤的眼睛亮了亮。
“師父,好棋啊,”林止行說完后,又撓了撓頭,對姬不夢道:“不好意思了,一高興就說漏了嘴�!�
姬不夢笑了笑,一副不在意的樣子,繼續(xù)思索他的下一步。
宋敏敏實(shí)在搞不清楚圍棋的規(guī)則,本來就看得云里霧里的,但是考慮到看別人下棋的基本禮儀,才一直強(qiáng)忍著沒說話。
此時(shí)林止行一句好奇,勾起了她的好奇心,她忍不住湊到茯苓的耳邊,悄悄問茯苓:“好在哪里��?”
茯苓作為一個棋琴書畫都只懂皮毛,天天挨母親訓(xùn)的差生,自然也看不出來玄微的這步棋下得好在哪里,只好又轉(zhuǎn)頭湊近寂止,悄悄地問寂止。
寂止見茯苓一臉茫然的模樣,原本覺得觀棋不該說話的他,也學(xué)著茯苓她們一樣壓低了自己的聲音,他也湊到了茯苓的耳旁偷偷告訴她。
“你師父的這一手棋,斷了姬施主的后路,下一手就能提走七個棋子了。而白子的陣營里,卻沒有留下任何破綻,并非一兩手間就能擊破的,姬施主這一下子就等于落后了你師父好幾步�!奔胖沟馈�
茯苓聽完了,就又轉(zhuǎn)過頭去附到宋敏敏的耳邊,偷偷轉(zhuǎn)述給宋敏敏。
“佛子真厲害,什么都會。我們說起下棋的時(shí)候他明明都沒說他自己會,可他分明就會啊�!彼蚊裘袈犕旰�,對茯苓道。
茯苓聽完宋敏敏夸獎寂止的話,抿嘴笑了笑,點(diǎn)頭表示贊同。
然后她不忘轉(zhuǎn)頭再將這話轉(zhuǎn)達(dá)給寂止聽,轉(zhuǎn)達(dá)完了還道:“寂止知道得真多。”
“師父會,師伯們也會,耳濡目染而已。茯苓太過獎了。”寂止謙遜地回道。
林止行瞥見一旁小板凳上排排坐和看戲似的的三個人,有些羨慕,這邊他們正正經(jīng)經(jīng)地對局,他們?nèi)齻倒和外出游山玩水似的,一邊看還一邊互相夸來夸去。
姬不夢和玄微各自又下了一手后,棋局上果然正如寂止所言,黑子被取走了七個,棋盤之上一下子就從黑白雙方勢均力敵變成了白子大占優(yōu)勢。
茯苓原本還擔(dān)心林止行說的話不靠譜,師父玄微的棋藝也不靠譜,沒想到這局棋才下了沒多久,玄微就已經(jīng)占了上風(fēng)。
果然年紀(jì)大也有年紀(jì)大的好處,能掌握更多小輩們不會的東西,也能在各門各道上走得比后輩們遠(yuǎn)很多。
但是仔細(xì)想想,姬不夢也不是一般的凡人,他的真實(shí)年紀(jì)說不定比玄微還大了。
這么一說,玄微這局棋要是真贏了姬不夢,并不是因?yàn)樗畹帽燃Р粔糸L久只是在年紀(jì)上占了優(yōu)勢,而是他一個劍修在棋藝上的天賦其實(shí)非常驚人,是個被劍耽誤了的棋道天才?
第一百六十七章
玄微還不知道自己的小徒弟在心里這樣定位自己,要是知道了,他一定會糾正小徒弟錯誤的想法。
他這不是下棋有天賦,分明是因?yàn)樗敾郛惓�,不僅是下棋,但凡是用得到腦子的事,他都能做得一般人好很多。
茯苓在棋盤上的一片黑子被提走后,盯著姬不夢看了一會兒。
她在畫卷里看到姬不夢和周天元對局時(shí),姬不夢始終游刃有余,整盤棋從頭到尾都在領(lǐng)先,只有周天元一個人竭盡全力,用自己最后的那點(diǎn)生命和姬不夢下,卻最終還是輸了。
可如今,對于姬不夢來說,情況對調(diào)了。
處于劣勢的那個人變成了他自己,而他的對手玄微游刃有余根本沒有用盡全力。
不知道對此,姬不夢該是個什么想法。
然而茯苓盯了姬不夢半天,也沒從他臉上看到什么多余的情緒。
他看起來始終沉浸在棋局里,雖然一朝失利,令他處在了劣勢的處境下,但是他并沒有顯露出半分驚慌的意思來。
棋局還在繼續(xù),而從來沒輸過的姬不夢顯然并不會因?yàn)樽约阂粫r(shí)處于劣勢而感到驚慌,他仍舊穩(wěn)扎穩(wěn)打地布局,沒有再一次被玄微拉開差距。
再雙方膠著許久之后,姬不夢抓住了機(jī)會,一舉提走了八個白子。
“師父,你是不是得意忘形了啊,你都落后了。”林止行看得唉聲嘆氣。
本來玄微領(lǐng)先了七個子,林止行還以為他這就贏定了,誰料眼下局勢就被逆轉(zhuǎn)了,被姬不夢追上了不說,還輸了他一子。
“你急什么,這下棋本來就是有來有去的,為師勝券在握�!毙⒌男膽B(tài)也半點(diǎn)不比姬不夢差,從領(lǐng)先到落后,半點(diǎn)沒影響到他的心情和節(jié)奏。
不過茯苓覺得,玄微的淡定和姬不夢的淡定大概有不小的區(qū)別。
姬不夢是因?yàn)閷ο缕暹@件事專注認(rèn)真,有大局觀不畏懼一時(shí)的得失。
而玄微……多半就是盲目自信。
“你師父怎么個勝券在握法啊,我怎么又看不懂了�!边不了解玄微為人的宋敏敏好奇地問茯苓,她還以為這一次也跟上一次一樣,玄微備好了什么大招馬上就要收走一大波黑子了。
“寂止怎么看?”茯苓也不知道該怎么和宋敏敏說她師父不靠譜,就干脆又把說話的機(jī)會給了寂止。
宋敏敏這提問她是沒法答了,讓寂止答吧。
“玄微施主有他自己的打算,姬施主也有他自己的籌謀,誰輸誰贏還不知道。”寂止顧左右而言他,反正沒正面回答宋敏敏的問題。
“寂止說得對,所以我們接著看吧。”茯苓附和道。還是寂止會忽悠,畢竟大三千界聽過寂止講佛理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寂止能讓那么多人都愿意聽他講,忽悠人的功夫自然是厲害的。
“那為什么……”玄微真人還說自己勝券在握,什么給他的信心?宋敏敏想這么問,但是看寂止和茯苓兩人都一副篤定了這個答案的模樣,也就沒好意思再問。
“我聽茯苓姑娘稱呼閣下師父,閣下是茯苓的師父嗎?”姬不夢落完一子后,開口問道。
“我是茯苓的師父,你這小子又是誰,為何糾纏我的小徒弟?”玄微反問。
茯苓只告訴了他,姬不夢下棋很厲害,要他贏過他,并沒有提及姬不夢的來歷。
“茯苓是位身手不凡的劍修,你既然是她的師父,想必比茯苓還要厲害。用你們修真界的話說,閣下修為幾何?”姬不夢沒回答玄微的問題,只繼續(xù)問。
“林止行,他這句句不離茯苓的,究竟是怎么回事?你跟著你小師妹出去一趟,可別告訴為師,等回來的時(shí)候,為師都要多出個徒婿了�!毙⒙唤�(jīng)心的聲音在這時(shí)候都嚴(yán)厲了一分。
林止行聽得頭皮發(fā)麻,雖然是個不靠譜的師父,但是教訓(xùn)起人來真的要命。他打小被玄微踹湖里,從山頂上踹下去之類的,什么苦沒吃過。
可不能真惹玄微生氣,玄微算起賬來,他真頂不住。
“師父,小師妹跟他半點(diǎn)都不熟,是他自己在那里亂攀關(guān)系。師父你別誤會啊�!绷种剐汹s忙解釋道。
“原來是一廂情愿?”玄微嗤笑了一聲。
姬不夢遭到了玄微的鄙視卻不急不氣,他道:“閣下還沒有說修為幾何�!�
玄微沒想到這個姬不夢還在好奇自己的修為,不過這對于他來說也算得上新奇的體驗(yàn),已經(jīng)多久沒遇到過不認(rèn)得他的人了?
他已經(jīng)兩百年沒踏出過紫霄宗,整個大三千界雖然大,但是他成名早,后來又因?yàn)樵跀?shù)次出名的戰(zhàn)役退敵無數(shù),到如今修真界的修士們少有沒聽說過他的,就是凡人都對他的名號有所耳聞。
而紫霄宗內(nèi)就更不用說了,每三年來紫霄宗拜師的弟子,即便剛踏入山門的時(shí)候還不知道他玄微是誰,也多得是其他弟子告訴他們。
所以這個連他是誰都不知道,還要再三追問他修為的土包子,到底哪來的?
“出竅,你待如何?”玄微不耐地答道。
知道了他的修為又如何,這小子難道不僅想在下棋上和他比一比,還想和他斗法不成。
“不如何,且先問一問。”姬不夢卻不肯告訴玄微自己的目的,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后,就再也不多問什么了。
這聽得一旁的林止行和茯苓幾人都心癢癢,姬不夢問玄微的修為到底要做什么。
總不至于玄微要是下棋贏了他,他還想和玄微打一架,在戰(zhàn)斗力上贏過玄微。
“姬公子知道了我?guī)煾傅男逓�,是何想法?”茯苓問出了大家特別想問的問題。
而被茯苓問到的姬不夢也并不隱瞞,直接便告訴了茯苓答案:“我只是在想,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你的師父便如同你的父親。我若是有朝一日打敗了你的師父,是不是就可以把你帶走了�!�
說著這話的姬不夢眉眼彎彎,笑容干凈,教人看不出半分像魔修老怪物的地方。
“茯苓,別信了他的鬼話。”宋敏敏趕緊湊到茯苓的耳邊偷偷對茯苓道。
第一百六十八章
宋敏敏惡狠狠地瞪了姬不夢兩眼,他們過來的這一路上,姬不夢都對茯苓說了多少這種好聽的話了,真的是可勁兒地向茯苓獻(xiàn)殷勤。
“他的話說得早好聽都是假的,茯苓你可不能上當(dāng)啊�!彼蚊裘舳诘�。
茯苓點(diǎn)點(diǎn)頭,雖然她根本沒把姬不夢的話當(dāng)回事,但是她知道自己不表現(xiàn)出把這事當(dāng)成大事來對待的態(tài)度的話,敏敏一定會嘮叨死她。
“你是不可能打敗我?guī)煾傅�,別想了�!避蜍邔Р粔舻馈�
和宋敏敏想的不同,茯苓聽到姬不夢這話,最先想到的還是,他這是真的半點(diǎn)沒想起被封印前的事啊。
修真界第一劍修的玄微,就是全盛時(shí)期的姬不夢來了也沒那個本事打敗他。要是玄微敗在區(qū)區(qū)一個姬不夢手里,那讓整個修真界那么多被玄微虐菜的修士們情何以堪。
更別提現(xiàn)在的姬不夢和凡人無異,他說出的這話,那是真的讓旁人聽見了都會笑出來。
“我已經(jīng)離開了畫卷世界,茯苓,接下去我也能活得像你們這個世界的人一樣,也有修煉的希望。我若是能修煉,為何會不可能有超過你師父的一天?”姬不夢問。
“天資過人又無比努力的人,方能站到人群的最高點(diǎn)去。而我?guī)煾刚镁褪悄莻只憑借努力的話,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超過的人�!避蜍邔Р粔舻�。
茯苓從未覺得這個世界有多公平。
即便玄滿大師他們告訴他,佛愛眾生,眾生平等。她覺得玄滿大師這樣的智者,說話一定是有道理的,可她仍有自己的看法。
即便寂止因?yàn)樗I(lǐng)悟到了萬物的平等。
所以她就從來不會將玄微這樣的人當(dāng)成目標(biāo),想著要超過師父之類的過于遙遠(yuǎn)的想法。
甚至是對于大師兄和三師兄,也沒想過要超越。
目標(biāo),定下了她就想去實(shí)現(xiàn),還是比較想定自己能實(shí)現(xiàn)的目標(biāo),而不是太過遙遠(yuǎn)的目標(biāo)。
“這不像是我認(rèn)識的茯苓姑娘會說出的話�!奔Р粔魮u了搖頭,并不認(rèn)為茯苓說的是真心話。
“我們認(rèn)識你也沒多久吧,你對小師妹的了解能有多少啊,也敢說這話。”林止行戳穿姬不夢,不知道的人聽著姬不夢這話,還以為他和小師妹認(rèn)識了有多久了呢。
“茯苓不是會被所謂天賦框住的人,會因?yàn)樽约禾熨x不如其他人,就覺得自己超不過其他人�!奔Р粔魺o視了林止行,繼續(xù)道。
“他說得好像還挺有道理……”宋敏敏忍不住贊同了一下姬不夢。
作為自小就和茯苓認(rèn)識,一路看著茯苓成長的她,一次又一次地在茯苓身上看到了奇跡。
而這些奇跡會發(fā)生,也正因?yàn)檐蜍叩膱?jiān)持不懈和膽大包天。
四年前在群青大會上,為了幫心兒討回公道,茯苓都能贏過余煙嫵,這樣的茯苓怎么可能會是覺得天賦最重要的人呢。就因?yàn)樾⒌奶熨x過人,就覺得姬不夢想打敗玄微是做夢。
“是,萬事無絕對。只是奇跡從來都沒有那么容易發(fā)生。所以人也只有在迫不得已走投無路的時(shí)候,才會遇上一次奇跡,你還遠(yuǎn)沒有到迫不得已的地步,奇跡不會光臨的�!避蜍叩�。
茯苓確實(shí)親歷了幾次奇跡,可是她絕對不會因此就將奇跡當(dāng)成理所當(dāng)然。她會始終在絕境中懷著一絲希望,也會始終在絕境之外不抱半分僥幸。
“可是我覺得挺迫不得已的。我若是沒有打敗你師父的實(shí)力,你師父又不能將你讓給我�!奔Р粔魠s像是根本沒聽明白茯苓的話一樣,依舊堅(jiān)持道。
“連你最引以為傲的棋都要輸給我了,你還在這兒說什么大話�!毙⒙牭貌凰�,緊皺的眉頭和連連發(fā)出的嘖嘖聲讓一旁的元倧看得都有些慌,生怕玄微暴脾氣一上來,打不到傳音玉對面那人就算,還誤掀了議事堂。
“誰給他的信心啊,真是笑死人了。他連我都打不過,更別說你們凌煙峰的了。從你到你師兄再到你師父,哪個都能捏死他�!彼蚊裘舴讲挪刨澩思Р粔粢淮�,一聽這話就又惱了。
“師父你放心,有我在這兒呢,等你們這局一下完,我就揍他一頓。竟然敢肖想小師妹!”林止行一手抓著自己的劍柄,看著姬不夢的眼神不懷好意。
被大家嫌棄了個遍的姬不夢面上露出一抹無奈之色來,他就知道會這樣。
所以他才說,不打敗茯苓的師父,哪里帶得走茯苓。
可是那個佛子說過的啊,他都聽到了,他原本是個修行了兩千年的魔修,曾經(jīng)連渡劫期大能都能咒死的他,那如果有朝一日他取回了自己的記憶,沖破了佛修給他設(shè)下的靈力封印,打敗茯苓的師父又怎會是不可能的事呢?
“姬公子,比起那么遙遠(yuǎn)的事,你還是想想眼前吧。過不了多久,我們就要從眼里取走龍珠,到時(shí)候你可就看不到了。趁著現(xiàn)在你還看得見,好好珍惜這一局棋,不要想些有的沒的�!�
身為當(dāng)事人的茯苓,在大家都說了一圈之后,才不緊不慢地道,比誰都冷靜,還有閑心思提醒姬不夢注意一下自己眼睛的事。
“我看你八九不離十就是天生劍體,嘖嘖�!毕到y(tǒng)在茯苓的耳旁吐槽了兩句:“不知道的還以為姬不夢是在向你三師兄告白呢,就你這反應(yīng),整一個就是吃瓜群眾�!�
“我只是覺得,失去視物的能力是件大事,而且近在眼前,對于姬不夢來說,該是件比我重要得多的事�!避蜍叩�。
系統(tǒng)聽著茯苓這話居然還隱約覺得有些道理,雙目失明多可怕的事,姬不夢不放在心上,還擱這兒撩茯苓。
“不對啊,就算姬不夢不擔(dān)心眼睛光擔(dān)心你夠奇怪的,你被他告白老半天還沒反應(yīng)就更奇怪了吧。你就不說兩句話拒絕一下,讓他死了這條心?”系統(tǒng)險(xiǎn)險(xiǎn)地沒被茯苓的腦回路繞進(jìn)去。
“你說得是,我該拒絕他。讓他不要總是糾纏于我�!彪m然茯苓對于姬不夢這些甜言蜜語的目的還不確定,但是姬不夢的這些話哪怕含了半分真心,她都該認(rèn)真對待,而她認(rèn)真對待的方式就是明確拒絕。
第一百六十九章
富有……
“還有啊,就算你真有打敗我?guī)煾傅谋臼�,我也不可能跟你走。我和你既非朋友更非道侶,我為何要被你帶走?”茯苓聽完系統(tǒng)的建議后,開口將話和姬不夢說明白。
姬不夢卻渾然不在意,他道:“我知道茯苓你并沒有心上人,你和凡人的女子不一樣,閉關(guān)了多年�,F(xiàn)在只是年紀(jì)還小,等再過幾年就不一樣了�!�
“這和年紀(jì)有什么關(guān)系,我九歲的時(shí)候就喜歡隱月真人了!”宋敏敏反駁道:“茯苓跟我年紀(jì)相仿,她要真會喜歡你,那早該喜歡上了�!�
傳音玉的另一邊,議事堂里,元倧聽到宋敏敏這番發(fā)言,不由得扶額,這宋家的小姑娘也真是膽子大,就這么光明正大地說了出來。
“茯苓不止不喜歡我,她所有人都不喜歡,依你所言,她要真會喜歡誰,早該有心儀的人了。包括她旁邊的那位佛子在內(nèi),她要是會喜歡早該喜歡了,相處了這么久都還是不喜歡,這位佛子就是毫無希望了�!奔Р粔羲菩Ψ切Φ爻胖鼓沁吙戳艘谎邸�
“你這人怎么凈說些瞎話。佛子閣下是三清寺的佛修,本就是不會結(jié)道侶的,他和茯苓只是朋友,和你的心思能一樣嗎�!彼蚊裘袈牭煤懿粷M,姬不夢分明就是在曲解她的意思。
“你說得是,既然是佛修,又怎么會動凡心呢?佛子閣下,”姬不夢看著寂止道:“你們佛修要是喜歡上女子,應(yīng)該是觸犯戒律的吧,寺中會如何處置?”
“比起好奇佛修的戒律,姬施主還是先下好你眼前的這一局棋為好。”寂止神色平靜,對姬不夢的挑釁并沒有太大的反應(yīng)。
“就是,嘴上說得厲害,等你這棋下輸了,可別找什么借口說自己沒認(rèn)真下�!彼蚊裘魧Р粔粲憛挼镁o,就等著看姬不夢丟人了。
姬不夢笑而不語,沒有反駁什么,繼續(xù)安安靜靜地下棋去了。
這局棋持續(xù)了一下午,外面的天色都已經(jīng)暗下來的時(shí)候,也仍舊沒有分出明顯的高低來。
而客棧里的小二在夜晚來臨之際,上樓敲響了他們這一間房門。
“幾位客官,樓下有人找,是兩位年輕的姑娘。”
“那一定是墨染師姐她們了�!避蜍邔蜅P《溃骸澳莿跓┠銓⑺齻兌藥蟻怼!�
“好嘞,客官。”
“年輕?就紅織女那樣的,哪兒年輕了?”小二一走,宋敏敏就轉(zhuǎn)頭問茯苓。
聽到宋敏敏這樣吐槽紅織女,茯苓就想起隱月真人來。
要是讓敏敏知道,之前他們在云天秘境里,隱月真人還被容門的鏡子說過老,不知她要作何感想。
“林兄弟在哪兒呢?幾天沒見他,怪想他的�!�
“你還沒被他罵夠呢,還敢去招惹他�!�
外面遠(yuǎn)遠(yuǎn)地就傳來了墨染和紅織女的聲音,聽起來這兩人一起過來的路上關(guān)系變得親近了不少。
紅織女從門外走進(jìn)來,看到坐在窗邊下著棋的姬不夢,月華籠著他半張臉,柔和又明亮,而他正在思索棋局,并沒有空暇來關(guān)注進(jìn)門的她。
“林兄弟竟然會下棋?他怎么和姬公子下起來了�!奔t織女撈了把椅子,放在了宋敏敏的邊上就坐下了。
宋敏敏不喜歡紅織女,仗著他們這里有個寂止鎮(zhèn)著,紅織女根本沒膽子出手,她沖著紅織女翻了個白眼。
就是這個女人,害得她提心吊膽地在墻角里蹲了好幾天,動都不敢動。
沒人回答紅織女,紅織女也不在意,她繼續(xù)道:“不愧是我看上的男子,連棋藝也不俗,都能和姬公子對弈了�!�
然而紅織女的話才剛落下,傳音玉里又傳出玄微的指令來。
“二七,提子十三目。”玄微懶洋洋的聲音傳出來,他的聲音和林止行截然不同,饒是紅織女不知道這盤棋是怎么回事,也該猜到在和姬不夢對弈的人不是林止行了。
“傳音玉拿來傳音,這還是我第一次看見有人這么用啊。”紅織女尷尬地道。
“傳音玉拿來傳音怎么了,它剛被器修們做出來的時(shí)候,本來就是傳音用的�!彼蚊裘舻�。
“富有……”紅織女道。
之前她在畫卷外觀察著畫卷內(nèi)的情況的時(shí)候,就隱隱看見過茯苓在岳府拿著傳音玉說話,后來在離開畫卷世界的時(shí)候,她又摔了一個,還被自己搶了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