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很奇怪的比喻對吧？但剛剛她看到他的眼睛時，心里掀起的嘩然就是這樣的。

    李葵一煩躁地抓了抓頭發(fā)，起身從衣柜里扒拉出兩件干凈衣服，洗澡去了。洗完回來，她鉆進(jìn)薄毯子里，把自己裹嚴(yán)實，在床上滾了兩圈后，還是想要確定自己的心意，就給方知曉掛了個電話。

    “干嘛給我打電話啊？扣扣不夠你聊的？”

    李葵一隨便找了個借口：“懶得打字。”頓了頓，不太自然地轉(zhuǎn)移話題，“你還喜歡蘇見林嗎？”

    “誰要喜歡那個死人臉啊�！狈街獣院吆�。

    “……你喜歡人家的時候叫人家高嶺之花，被人家拒絕了就叫人家死人臉。”

    “那當(dāng)然，本小姐就是這么有原則�！狈街獣岳碇睔鈮�，不過她還是好奇，“干嘛突然問這個啊，難道蘇見林對我回心轉(zhuǎn)意了？”

    李葵一跟不上她的腦回路：“你不是說你很有原則嗎？難道他回心轉(zhuǎn)意的話，你就繼續(xù)喜歡他了？”

    “當(dāng)然啊，他可是我理想型。理想型你懂嗎？百年難得一遇的�！�

    李葵一聽她說“理想型”，趕緊趁機(jī)問道：“你又沒談過戀愛，怎么能確定自己的理想型就是那樣的�。炕蛘哒f，你是怎么判斷自己喜不喜歡一個人的�。俊�

    說完后，手機(jī)對面詭異地靜默了幾秒鐘。

    李葵一頓時心如擂鼓，她想一定是她問得太生硬了，被方知曉察覺到了什么。

    過了一會兒，方知曉帶著思考腔調(diào)的聲音才傳過來：“判斷自己喜不喜歡一個人嘛，嗯……”

    李葵一悄悄松了口氣。

    不過下一秒，方知曉的語調(diào)就驟然興奮起來，“其實有個特別好的方法，那就是幻想那個人來吻你，如果你愿意給他親，那就是喜歡他！”

    什么？！

    李葵一在毯子里瞪大了雙眼。

    與此同時，她腦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現(xiàn)出賀游原俯下身來吻她的場景。她缺乏這方面的經(jīng)驗，就連想象都是匱乏的，她甚至想不出一個確定的親吻姿勢，比如他會不會托住她的后腦勺？她會不會緊張得閉眼睛？

    當(dāng)然，這個吻還沒有完成，就被她慌亂地打斷。這種想象讓她整張臉和脖頸都酥癢起來，好像有一股陌生的、溫?zé)岬臍庀①N著她的皮膚。

    說實話，這樣的距離太近了，讓她本能地想要后縮，她不是很能適應(yīng)這種程度的和異性產(chǎn)生身體碰觸的感覺。

    正當(dāng)她暗自紅了臉時，電話那頭方知曉篤定地喊道：“李葵！你是不是正在想象著賀游原親你？”

    李葵一的心“咯噔”一下，瞬間跳到嗓子眼兒，她急忙否認(rèn)：“沒有！”

    “那你能接受賀游原親你嗎？”方知曉接著問。

    李葵一羞臊得聲音細(xì)軟如綿羊：“不行的。”

    方知曉張狂大笑起來：“你不是沒在想象賀游原親你嗎？那你怎么知道不行？”

    成功被套出話的李葵一惱羞成怒，在方知曉的笑音還沒停歇時，直接把電話掐了。她拉上毯子悶住自己的口鼻，氣沖沖地想，不行就是不行，她這輩子都不會給賀游原親。

    快喘不過氣兒了，她才掀開了毯子。旁邊的手機(jī)進(jìn)了消息，不斷跳閃，她拿起一看，是方知曉在對她狂轟濫炸。

    方知曉：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方知曉：你掛什么電話啊？

    方知曉：是不是我說中了？

    方知曉：老實交代！你是不是對帥哥心動了？

    李葵一：才！沒！有！

    李葵一：這件事到此為止，再提絕交！

    方知曉：喲喲喲，有人急眼嘍！

    李葵一發(fā)了一個瘋狂錘她的表情包，不想再跟她說話了。退出和方知曉的聊天框，她看到賀游原也給她發(fā)了兩條消息。

    賀游原：你怎么跑了？

    賀游原：“再說”是什么意思？

    李葵一頂著一張番茄臉，心想反正她也不喜歡他，便鎮(zhèn)定回復(fù)：“’再說‘的意思就是不行�！�

    賀游原那邊很久沒說話，李葵一以為他是被拒絕后生氣了，誰知兩秒后他發(fā)了一張截圖過來，是百度漢語里“再說”一詞的釋義。

    賀游原：[圖片]

    賀游原：怎么沒有你說的那個意思？

    李葵一沒想到他還較起真兒了，不想跟他掰扯，直接回：“我困了，要睡覺了�！�

    賀游原：耍賴啊。

    過了一會兒。

    賀游原：又不理我。

    李葵一沒回。

    賀游原：行，睡吧。

    賀游原：。

    李葵一知道這個人特別小心眼兒，別看他現(xiàn)在甜心寶寶似的跟她說“”，明天見到她，他肯定報復(fù)回來，而且會用那種特別幼稚的手段，比如撞一下她的肩什么的。

    出乎意料的是，第二天一整日，他都老老實實。

    李葵一還以為他轉(zhuǎn)了性了，結(jié)果晚上放學(xué)后，她跟方知曉說完再見，剛走出沒幾步，就看到他在不遠(yuǎn)處“守株待兔”，散漫鮮活地站在那兒，書包甩在背后，用手指輕勾著。

    她一走，他就跟著。

    起初李葵一沒搭理他，可走過了狀元府小區(qū)，他還是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她便回頭提醒他：“我沒有答應(yīng)要你送�！�

    “就送�！彼�輕飄飄地吐出兩個字，毫不講理。

    “你怎么這么無賴��？”

    “跟你學(xué)的�！�

    李葵一啞口無言，想了半天，只憋出一句：“你作業(yè)寫了嗎？”

    賀游原二話不說把書包扔地上了，屈腿蹲下從里面掏出數(shù)學(xué)《創(chuàng)新設(shè)計》、英語專項練習(xí)、地理試卷、歷史導(dǎo)學(xué)案……地上堆了一堆白花花的作業(yè)。他抬起頭：“檢查吧�！�

    李葵一真的上手翻了翻，發(fā)現(xiàn)他雖然沒有把作業(yè)全部做完，但也完成了個七七八八，看來自習(xí)課上他真的盡力寫了。

    行吧。

    不過李葵一不想認(rèn)輸，在他英語作業(yè)中找到一處錯誤，兇巴巴地說：“這道題做錯啦！”

    他垂眼看了看那道題，想了一會兒，從書包里掏出一支筆，劃掉“A”，重新選了個“D”選項：“這回對了吧？”

    “嗯�！�

    他把筆扔回書包里，又把作業(yè)一件一件地塞回去，邊塞邊嘟囔：“就知道挑我的錯，夸我一句能死啊�！�

    多大的人了，寫個作業(yè)還要人夸。

    李葵一才不干。

    他大概是在生悶氣，一路上話不多，一直到了御璟苑小區(qū)門口，才開口說：“等正式開學(xué)，我就不在學(xué)校里上晚自習(xí)了，會去畫室畫畫，下課時間會比你早一點(diǎn)，那個……我在狀元府門口等你�！�

    說完，不等她答應(yīng)或是拒絕，轉(zhuǎn)身跑了。

    到了九月，因暑假里一直在補(bǔ)課，大家并沒有什么開學(xué)的實感。對李葵一來說，唯一的變化也只是晚自習(xí)時，身后的那個座位空了而已。

    晚自習(xí)結(jié)束后，她會在狀元府小區(qū)門口見到賀游原。他不比往日光鮮亮麗，T恤上通常掛了繽紛色彩，有時畫室下課晚，他來不及去洗，連手上和臉上都沾滿了黑乎乎的碳粉，像剛?cè)ネ诹嗣骸?br />
    他還是送她回家，會跟她說一些畫室里的事，某某同學(xué)喪盡天良，挖了他的白顏料，某某老師心狠手辣，又布置了五十張速寫……

    李葵一也會好奇：“你當(dāng)初為什么會去學(xué)畫畫�。俊�

    賀游原便眉梢一挑，十分臭屁地說：“當(dāng)然是因為我從小就展露出了驚人的繪畫天賦。”

    李葵一一聽就知道他在滿嘴跑火車，斜他一眼，不理他了。

    他這才說實話：“好吧，因為我小時候太調(diào)皮了，家里人希望我能安靜一會兒。”

    這才對嘛，比較符合她對他的刻板印象。

    一晃過去半個多月，李葵一開始漸漸習(xí)慣賀游原送她回家這件事，甚至覺得他會這么一直送下去，到什么時候為止呢？可能是高考吧。

    高考以后呢？她和他怎么辦？她又想不出來了。

    不過高考沒那么快來臨，在這之前，九月中旬的某一天，她突然被叫去了陳國明的辦公室。

    辦公室里不僅有陳國明在，還有蔣建賓、劉心照，以及，祁鈺，和他的媽媽。

    第58章

    Chap.58

    ·

    李葵一進(jìn)門的一瞬間就明白過來發(fā)生了什么。

    她和祁鈺分別作為文、理科的年級第一，

    同時被陳國明叫來談話也不稀奇，但他們倆的班主任都在，甚至祁鈺媽媽也在，

    那就只有上次一起翹課被發(fā)現(xiàn)這一種可能了。

    而且這事兒應(yīng)該是被祁鈺媽媽發(fā)現(xiàn)的，否則沒有只叫祁鈺家長不叫她家長的道理。

    其實自八月初祁鈺給她送過生日禮物后，他們就沒再見過面了，祁鈺是什么時候回來的她也不清楚。算算日子，

    全國高中數(shù)學(xué)聯(lián)賽是該結(jié)束了，

    不知道祁鈺這次成績?nèi)绾�，有沒有入選省隊。

    不過很顯然，她現(xiàn)在沒空操心這個。

    還未等她跟各位老師打招呼，陳國明就背著手踱到她面前，目光在她身上游移了一圈，忽然重重地清了清嗓子，

    問道：“今年高考結(jié)束的那一天，

    也就是5月8號，

    你沒來上晚自習(xí)，

    跟蔣老師請病假了，是吧？”

    “是�！�

    李葵一有點(diǎn)忐忑，拿不準(zhǔn)老師們會如何處理這件事。

    陳國明哼笑一聲：“那還真巧啊，

    我們年級的文科第一和理科第一在同一時間以同樣的理由跟自己的班主任請了假。”

    李葵一垂著腦袋沒吭聲，

    心想老師您不用陰陽怪氣的，想問什么直接問就好了，事到如今，

    她又不是不肯說實話。

    陳國明見她這個樣子，

    心里也了然，直白問道：“那天你們倆是不是在一塊兒呢？”

    沒什么好辯駁的，

    李葵一小聲但利落地承認(rèn)：“是�！�

    “那你說說吧，怎么回事兒？”陳國明轉(zhuǎn)回椅子旁，一屁股坐下了。

    李葵一慢吞吞道：“那天下午，我和祁鈺去了動物園，回來的路上遇到了大堵車，回學(xué)校上晚自習(xí)的話一定會遲到，遲到就會扣班級的操行分，所以我就干脆請假了�！�

    陳國明將臉一板，沉聲道：“怕扣分就干脆請假了，你還挺為你們班著想啊，蔣老師是不是還得謝謝你？”

    李葵一現(xiàn)在是有錯就認(rèn)，一切順著陳國明的心意來，下意識地?fù)u搖頭，輕聲說：“不用。”

    這一下給在場所有人都整無語了。

    這孩子好歹也是文科第一，怎么好賴話都不分？

    陳國明差點(diǎn)被她氣笑了，幸虧自個兒忍住了，抹了把臉，決定放過這一茬，問了一個他更關(guān)心的問題：“那請完假后你們干嘛去了？”

    李葵一覺得自己像個犯罪嫌疑人，正在梳理自己的作案時間線：“晚上七點(diǎn)左右，我們從公交車上下來，去了市圖看書，八點(diǎn)多就出來了，然后去了麥當(dāng)勞吃晚飯�！�

    陳國明心里不由得感嘆一句，好學(xué)生就是好學(xué)生，叛逆起來都是缺乏想象力的，這不，逃課后去的地方居然是圖書館……當(dāng)然，他想是這么想，臉色還是愈發(fā)冷峻起來：

    “逃課去圖書館是吧？我是不是還得夸你一句愛學(xué)習(xí)？”

    李葵一聽他這樣說，以為是不相信她去了圖書館，想了想補(bǔ)充道：“那天我在圖書館借了書，我的市民卡上有借閱記錄，老師您要是不信的話，可以去查。不僅如此，我用市民卡在市圖刷入和刷出的時間應(yīng)該也能查得到，可以證明那天我們那天真的去了圖書館，并且在里面待了一個小時左右�！�

    行吧，她反應(yīng)倒是很快，比祁鈺那根不怎么說話的木頭樁子好多了。

    陳國明暗自贊許了一下。

    其實他今天根本沒準(zhǔn)備為難李葵一。翹課這事兒還是祁鈺媽媽發(fā)現(xiàn)的，他剛被告知時，也如臨大敵，以為他的兩個年級第一談戀愛了，或是正在搞曖昧。但不想，祁鈺媽媽說她查過祁鈺的手機(jī)，兩人沒有談戀愛的跡象。陳國明一聽，又把心放回了肚子里，只要不早戀，一切好說。

    撒謊、翹課雖也算犯錯，卻在陳國明可忍受的范圍內(nèi)，該批評的批評，該處罰的處罰，然后這事兒就可以翻篇兒了，沒必要多追究，畢竟兩個孩子翹課后只知道去圖書館，能有什么壞心思呢？

    陳國明又站起身來，叉著腰來回走了兩圈，厲聲道：“你是不是以為你們?nèi)サ氖菆D書館就沒事了？啊？你們這種行為就是欺騙師長！劉老師和蔣老師多信任你們啊，覺得你們是好孩子，一聽說你們生病了，立刻準(zhǔn)了假，讓你們好好休息，結(jié)果呢？幸虧你們沒事，萬一你們在校外出了點(diǎn)問題，你讓劉老師和蔣老師怎么辦？你讓學(xué)校怎么辦？你讓你的家長怎么辦？這樣，你們兩個，每人5000字檢討，下周一大課間的時候交到我這里來！”

    只有5000字檢討……嗎？

    李葵一簡直不太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辦公室里來了那么多人，大有一副多方會談的架勢，結(jié)果就這么輕拿輕放了？其他人難道是來充當(dāng)吉祥物的么？最讓她意想不到的是，陳國明居然沒懷疑她和祁鈺談戀愛，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不過，不敢相信歸不敢相信，她心里還是竊喜的，連忙乖乖認(rèn)錯，悶著聲音說：“各位老師對不起，我知道錯了，以后再也不會了�！�

    說完，辦公室里靜默了一會兒，她小心翼翼地抬起眼睛，看了眼老師們的反應(yīng)。

    陳國明臉上余慍未消，蔣建賓看向她的目光里帶了點(diǎn)疑慮，而劉心照微微垂著眼睛，神色太過平靜，顯出幾分哀戚來。

    李葵一心里“咯噔”一下，那點(diǎn)竊喜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完了，劉心照一定是對她失望了。

    她可以不在乎陳國明和蔣建賓對她的評價，但她沒辦法忍受劉心照對她有一丁點(diǎn)兒不好的看法，甚至只要想一想這種可能，她心里就難過得要命。

    嘴唇不禁因咬緊泛出一點(diǎn)白。

    這時，祁鈺媽媽忽然開了口，聲音很平，沒什么溫度：“撒謊欺騙老師、逃晚自習(xí)，這事兒祁鈺也做錯了，我這個做家長的也不袒護(hù)，我代他向各位老師道歉，以后我和他爸爸會對他嚴(yán)格要求。”

    認(rèn)錯這種事，孩子表一下態(tài)度就行了，哪里用得上家長代為致歉？陳國明擺了擺手，語氣和緩了些：“哪里哪里，孩子做錯了，自然要批評兩句。不過他們還小，有時候拎不清也很正常，下次別再犯了就是�！�

    然而陳秀錦沒打算放過，聲音雖克制，卻夾雜著些顯而易見的怒氣：“我看還是要讓他長長記性，畢竟他以前從不這樣的，一直都很聽話，從小到大，沒做過一件出格的事兒�，F(xiàn)在好了，撒謊也學(xué)會了，逃課也學(xué)會了，真不知道都是從哪兒學(xué)的�！�

    李葵一聞言愣了愣。

    怎么話里話外都有種是她把祁鈺帶壞了的感覺？

    雖說翹課這件事確實是她為祁鈺做了“榜樣”，但她又沒逼他，甚至她都沒開口勸誘過他，這完全是祁鈺自己做出的決定，干嘛要賴在她身上？

    連李葵一都聽出了不對勁，更別說像陳國明這樣的老家伙了。他知道，祁鈺媽媽話語里就是在針對李葵一，因為據(jù)祁鈺交待，翹課這事兒是李葵一提出來的。但陳國明覺得這事兒根本無解——去動物園還是祁鈺發(fā)起的邀約呢。

    陳國明有心護(hù)短，沒辦法，李葵一雖然經(jīng)常叫他頭疼，但她成績太好了。每當(dāng)他被她氣到，只要去看看她的成績單，怒火就嘩啦啦地被澆滅了一大半兒。

    他作出一副對陳秀錦的話感同身受的樣子，避重就輕道：“這個年紀(jì)的孩子是不好管，外邊的誘惑太多了，稍有不慎就行差踏錯。唉，咱們做家長、做老師的，真是操碎了心……”

    陳秀錦知道陳國明在和稀泥，卻還是無法消除心頭怨氣。其實她早就發(fā)現(xiàn)祁鈺和李葵一一起去動物園并且翹課的事了，只是為了不影響祁鈺的競賽成績，一直忍而未發(fā)�？善钼曉谶@次全國聯(lián)賽中還是失利了，差了兩個名次，沒能進(jìn)入省隊。

    為什么會考試失利？當(dāng)然是因為被勾起了不該有的念頭，沒完全把心思放在學(xué)習(xí)上！

    一想到這個，陳秀錦臉色明顯難看了許多，冷笑一聲：“管得再好也沒用，自制力不行，有人勾勾手指頭就給他帶跑了！”

    不知道為什么，李葵一覺得她這話說得比前一句還要詭譎。

    猛然一聽，大家只會覺得祁鈺媽媽是在罵祁鈺不爭氣，可這話里那個“勾勾手指頭”的人又是誰呢？

    “您的意思是，是因為我，祁鈺才做這些事的嘍？”李葵一沒忍住反問。

    她胸口微有起伏，聲音也抬高了一點(diǎn)，“他應(yīng)該快17歲了吧，又不是小孩子，是別人說帶壞就帶壞的嗎？再說了，我又不壞，在您的評價體系里，成績應(yīng)該很重要吧？我的成績可比他好。我平時學(xué)習(xí)已經(jīng)很忙碌，沒有空閑去沖誰勾手指頭，也不屑于沖誰勾手指頭。您不必把這世界上每一個女孩子都當(dāng)作假想兒媳，覺得她們的存在就是為了勾……”

    話還沒說完，蔣建賓就咳了一聲，同時給她一個眼神，示意她別往下說了。

    李葵一知道自己有些口不擇言了，這些話說出來，多多少少會傷害到祁鈺。按理來說，他媽媽的錯誤不該由他來買單，但是她實在想不出什么既能反擊又不波及無辜的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