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這么說我也認識��?”李葵一想了想,“呃……夏樂怡?”
方知曉帶著哭腔重重點頭:“嗯!”
沒想到夏樂怡都出國了,高考也結束了,還能聽到這種八卦。李葵一不禁感慨了下,又安慰道:“那也沒關系啊,都過去了嘛。”
“過不去!”方知曉氣得牙癢癢,說話都利索了不少,“聚會結束,我們從KTV里出來,我就問他,怎么不繼續(xù)喜歡夏樂怡了呢,你知道他怎么說的嗎?他說他覺得他配不上她!你懂嗎李葵一,他覺得他配不上她,但他卻和我在一起了,那就說明他覺得他配得上我,也就是說,在他心里我不如夏樂怡!”
又嗚嗚了兩聲,她續(xù)道,“我知道我不如夏樂怡漂亮,也不如夏樂怡成績好,其他方面也差很多,這些我不是不承認。但他是我男朋友啊,我在他心里不應該是最好的么?”
經這么一解釋,李葵一立刻覺得周策很過分了。
“所以你就跟他提分手了?”
“對啊,要是你,你分不分?”
“分,絕對分!”李葵一咬牙切齒地說,以表對方知曉的支持。說實話,聽到方知曉說要分手,她還有點小開心,可能是因為上次的事,讓她心里對周策有點小芥蒂。
“所以我就失戀了啊……”方知曉又唧唧哇哇地哭起來,李葵一只好安慰她,說還好是在高考后失戀的,愛情沒了,分數還在。
方知曉大概是覺得她說得有道理,漸漸止了哭聲,只抽抽噎噎的。忽然,她吸吸鼻子,問:“你跟賀游原在一起了嗎?”
“嗯。”李葵一回答得簡短,怕傷害到剛失戀的她。
沒想到方知曉上趕著問:“那你們親了嗎?”
“……嗯�!�
方知曉一聽,頓時來精神了,也不抽噎了:“法式濕吻嗎?”
李葵一:“……”
她這時才發(fā)現,她的好朋友,和她的男朋友,是同一種類型的人,都會給她一種安慰她他就是多余的感覺。
掛掉電話,李葵一又胡思亂想了一會兒。天,什么法式濕吻��?這是第一次接吻就該達到的深度嗎?可是,一些記憶偏偏在腦海里顯影,她記得賀游原咬她的時候,她的唇上感覺到了一點來源于舌尖的濕潤。
這點他人帶來的、陌生的、奇異的潮濕感,讓她窘促惶然,所以她用手抵了下他。
李葵一臉上剛消褪的紅暈又開始浮現,她索性把自己埋進毯子里去。現在她也開始慶幸了,幸好她是高考后才和賀游原談戀愛的,愛情不在,但分數在。
第二天早上五點,在高三生物鐘的驅使下,李葵一準時醒來,不過,望了一會兒窗簾間漏出的一線天光,她又沉沉地睡過去了。這一覺像是要把所有缺失的睡眠補回來,臨近中午十一點,她才醒了。
等高考分數的這段日子,她也沒打算做些什么,只想多看會兒書,同樣的,把高三這一年缺失的都補回來。
晚上,她出去和賀游原看電影。電影院這個地方吧,說正經也正經,說曖昧也曖昧,燈關掉之后,各人有各人的安排。她不知道賀游原的安排是什么,但他買的是最后排的情侶座,讓她覺得他肯定不懷好意。
但這次她又算錯了,電影放映了125分鐘,賀游原都老老實實。從影廳里出來后,他興沖沖地說,最后排情侶座的視野果然很好,之前張闖跟他說,他還不信。
李葵一:“……”
從電影院出來,外面下了點小雨,牛毛一樣輕細,二人沒帶傘,就這么走進雨里。雨絲落在頭發(fā)上,晶瑩剔透的,像一顆顆細小的珠子,折射出路燈昏黃的光線。這段路上人和車流都不多,路邊樹木倒是長得茂盛,賀游原走著走著就停下來,前后左右四處看了看,李葵一不明所以,也跟著看,結果什么都沒看到,正想問他在找什么,他就把腦袋湊到她跟前,說:“沒有人�!�
李葵一還沒反應過來:“�。俊�
“親親�!彼f。
只過去一天而已,他的臉皮怎么變厚這么多?而李葵一還沒能適應,囁喏道:“昨天親過了�!�
“今天還沒有�!�
說著,賀游原低下頭在她嘴巴上親了下。
蜻蜓點水般的親吻,倒也能接受,李葵一很快平息心底若有若無的臊意。這時,她又聽見賀游原問:“明天去不去東湖那邊玩兒?”
真要每天都黏在一塊��?
李葵一也說不好自己想不想去,反問道:“東湖那邊有什么好玩的嗎?”
賀游原想了想:“我們可以先在東湖上劃船,劃完船就去吃飯,吃完飯在湖邊坐坐……然后再親一會兒,就回家�!�
李葵一:“……”
這種事也要安排進日程里嗎?
正懷疑著,她就又聽見賀游原得意地哼哼一聲,補充道:“明天該你親我了�!�
第100章
Chap.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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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屆高三生的畢業(yè)典禮放在六月十二號。說是畢業(yè)典禮,
其實就是走走過場,校領導們坐在臺上講幾句祝福的話,學生們在底下鼓掌,
而后發(fā)放高中畢業(yè)證,再拍張畢業(yè)照,就算完事了。
這天周日,其他年級的學生不上課,
只有高三畢業(yè)生返校。他們最后一次穿上校服,
在校園的每一個角落里流連,三年來早已看膩了的風景,此時此刻又重新變得鮮活可愛起來,操場上、長廊里,到處都是學生們湊在一起拍照的身影。方知曉也拉著李葵一不停地拍拍拍,李葵一比“耶”比到手指抽筋,
還要被方知曉嫌棄,
說她怎么只會一個姿勢啊。
在室外拍完,
方知曉又和李葵一進到教室里拍,
兩人站在黑板前,手持紅色的畢業(yè)證,像一對新人那樣深情對視著。拍完后方知曉當即發(fā)了條動態(tài),
給照片配上的文字是:“領證啦!”
賀游原在小賣部里買冰鎮(zhèn)可樂,
低著頭懶了吧唧地劃著手機。挑完幾瓶飲料準備付錢時,他剛好刷到了方知曉的動態(tài),嘴角不禁冷撇了下。
怎么還有扯著別人女朋友領證的��?
再刷新一下,
李葵一的動態(tài)也跳出來。和初中畢業(yè)時一樣,
她這次也只發(fā)了兩張照片,一張教室窗外的風景,
一張她和方知曉的合照。
就沒他的份唄?
反正他是被拋棄的那一個。李葵一根本就不在乎他,來學校幾個小時了,就跟他見了一面、說了兩句話,然后就和方知曉玩去了。玩唄,盡情玩,最好一次都不要想起他。
賀游原冷著張臉,拎著飲料走出小賣部。門口有個女生好像在等他,看那架勢,大概不是要表白就是要合照,但女生看著他的臉色,猶豫了半晌,最終還是沒敢上前。
在高三教學樓五樓的一間空教室里,賀游原找到了她倆,居然還正在拍著,一會兒抓起粉筆裝模作樣地在黑板上寫東西,一會兒憂郁地站在窗口遠眺……他隨便找了張課桌倚著,盯著她倆,慢悠悠地喝起可樂。
沉迷于拍照的兩人終于察覺到了什么,回過頭來�?吹劫R游原一臉郁結,方知曉嘿嘿一笑,用胳膊搗了搗李葵一:“哎,你聞到醋味了嗎?”
為什么連方知曉的醋也要吃��?李葵一不能理解,但轉念一想,她以前好像也吃周策的醋。
“行了,我再去找別人拍幾張,你們玩吧。”方知曉很大方地給賀游原騰出一點空間,但李葵一小氣死了,立刻說:“拍照可以,但你不能再跟別人’領證‘�!�
賀游原眼角一抽。
她對他怎么就沒有這種占有欲��?
“放心啦。”方知曉比出個“OK”的手勢,就要離開,賀游原見狀站起身來,從袋子里拿出一瓶果汁,不冷不淡地遞給她。
方知曉沒忍住嗤笑了聲,接過果汁走了。
教室里陷入安靜,賀游原又拿起一盒冰淇淋遞給李葵一。李葵一說“謝謝”,接過冰淇淋后打開盒子,小口小口地挖著吃。剛吃兩口,她一抬眼,就看到賀游原站在她身前,垂著眼睛看著她,臉色沉悶。
“你又生氣了?”她問。
“沒有�!辟R游原搖頭否認,“但我覺得,你應該公開我一下�!�
“已經公開了啊,方知曉和周方華她們都知道�!�
“不夠。你看你把方知曉發(fā)到動態(tài)里,大家就都知道她是你好朋友,但他們不知道我是你男朋友�!�
這也要介意�。�
李葵一覺得,讓大家知道方知曉是她好朋友沒什么,但讓大家知道賀游原是她男朋友就太令人難為情了。她的扣扣好友里有那么多同學、老師,還有蘇見林,她怎么好意思公開說她談戀愛了�。�
她低頭挖起一大勺冰淇淋,送到他嘴邊,漲紅了臉問:“你吃嗎?”
賀游原視線在她臉上和冰淇淋之間移了兩個來回:“這就打發(fā)我了?”
李葵一捏緊冰淇淋盒子思索了下,忽然踮起腳尖,嘴唇在他臉頰上輕輕碰了碰。
這還是她第一次主動親他,帶來冰冰涼涼的觸感和清甜的奶油香氣。賀游原臉上繃了會兒,繃不住了,淺淺淡淡地浮起些得意的笑。他抬手拿起她的手腕,把那勺冰淇淋喂進了自己嘴里。
吃完他還要裝一下,微嘆了口氣道:“反正你就打發(fā)我吧�!�
到了拍畢業(yè)照的時間,兩人才從教室里出來,去到操場上。拍完班級合照,李葵一讓賀游原等她一下,她則伸長脖子在操場上四處找了找。找了一圈,才看到劉心照在一個角落里,正跟幾個學生說著話。她小跑過去,等她們說完話,上前一步略有些靦腆地問:“劉老師,我能跟您合張影嗎?”
“當然可以啊�!眲⑿恼杖崧曊f。
兩人站到一起,距離很親密。這時,劉心照的手搭上了李葵一的肩,像是摟著她一樣,李葵一的腦袋也不由自主地向劉心照那邊歪了歪,明媚地笑了。
“到大學我能給您寫信嗎?”李葵一又問。
“行啊,咱們不是當了很長時間的筆友了么?”
想起這三年的陪伴,李葵一眼睛一熱,竟有股想哭的沖動。她盡力忍住了,很認真地說:“劉老師再見。”
“畢業(yè)快樂,李葵一�!眲⑿恼丈焓置嗣哪X袋,“祝你以后都勇敢地向上走�!�
轉過身,李葵一的眼淚就啪嗒啪嗒落下。
她問:“我是什么樣,未來就是什么樣,對吧?”
她說:“是的,妳就是未來�!�
畢業(yè)禮結束后就是班級聚餐,班長孟然在飯店里訂了個包間,班里三十位同學,加上蔣建賓,一塊兒圍著張巨大的轉盤桌吃飯。畢業(yè)證都拿到手了,大家也肆無忌憚起來,有膽大的男生直接給蔣建賓灌了兩杯白酒。蔣建賓大概是喝醉了,和平時很不一樣,跟服務員要了支話筒,語無倫次地聊起自己年輕時的理想,聽得大家又想笑又想翻白眼兒。自己聊還不夠,蔣建賓又讓大家也說說自己的理想,跟上課“開火車”似的,從蔣建賓左手邊的同學開始,一個一個地發(fā)言。每有一個同學說完,蔣建賓就喊一聲“好”,用力拍巴掌。
大家都只把這當作個樂子看待,凈說些什么“結識馬云”之類的不著邊際的話。輪到李葵一時,她接過話筒站起身來,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地說自己要讓世界變得更美好。大家哄然大笑,因為這種事聽起來就像是在開玩笑,如同熱血動漫里的中二高中生,揚言說自己要拯救世界。
話筒傳遞下去,傳到了嚴悠手里。嚴悠不方便起身,就坐著講,她說她以后想助力于補齊殘疾人社會保障制度的短板,頓了頓,她又一字一句道:“李葵一,你已經讓我的世界更美好了�!�
大家齊齊看向李葵一。比起多數人的插科打諢,嚴悠的發(fā)言顯得太認真,而且大家也不知道她和李葵一之間發(fā)生了什么,包間里的氛圍一時之間有些凝滯。眼看著要冷場,這時,坐在嚴悠左手邊的賀游原接過話筒,學有學樣地說了一句:“李葵一,你已經讓我的世界更美好了�!�
同學們:“……”
這是在開玩笑還是認真的啊?
包廂里靜了三秒,忽然沸騰起來,大家八卦地發(fā)出“噢噢噢”的聲音,連連起哄。蔣建賓聽到李葵一的名字,瞬間清醒了許多,又拿出班主任的氣勢,臉色一板:“怎么就讓你更美好了?”
賀游原無辜地說:“她每周都要到黑板上給我們講題目,讓我的數學成績提高了啊。”
同學們又齊齊“切”了一聲。
此時大家就是將信將疑,覺得他們倆是有點可能,但仔細一想,應該沒可能。不過幾天后,大家拿到了班級畢業(yè)照,看到賀游原站在李葵一身后的位置,若無其事地在她腦袋上伸出兩根手指,像兩只小耳朵。
本省的高考成績將在六月二十四日中午十二點公布。隨著這個日期越來越近,考生們的心情也逐漸緊張起來。方知曉跟李葵一發(fā)消息,說她現在茶不思、飯不想,連愛情都覺得不好看了。
二十三號這天晚上,李葵一應邀到方知曉家里去睡,說好明天中午一起查成績。方知曉像樹袋熊一樣,雙手雙腳抱著李葵一,哆哆嗦嗦地說:“不行了,我太緊張了,看樣子我今晚是睡不著了�!�
十分鐘后,李葵一耳邊傳來方知曉均勻的呼吸聲。
“……”
這就是你說的緊張?
李葵一反倒輾轉難眠,睜眼看著黑漆漆的房間,有種夢想近在咫尺又遙不可及的感覺。她不知道她是什么時候睡著的,第二天早上六點,她又醒了,眼睛因沒睡夠有點疼,但她閉上眼,卻怎么都睡不著了。
方知曉的手和腳又搭在了她身上,她輕輕拿開,想爬下床去衛(wèi)生間。正在這時,她放在床頭的手機亮起,一個電話打了進來,沒有顯示姓名。她沒有接陌生電話的習慣,但是,這個電話號碼的屬地是北京,讓她心頭一緊,顫巍巍地拿起了手機。
“喂……”
八點多,方知曉終于伸伸懶腰,迷迷瞪瞪地從夢中醒來,結果一睜眼就看到李葵一正盤腿坐在床上,一動不動地盯著她看。她嚇了一咯噔,一下子從床上坐起,大喊道:“大早上的你干嘛呢?”
李葵一卻對她笑了:“北大給我打電話了。”
方知曉愣了愣,突然反應過來她在說什么,沒忍住大叫出聲:“啊——”
這一嗓子成功地把方知曉的家人都喊了過來。她媽他爸一下子擰開門,沖進她的臥室,驚慌地問:“怎么了?怎么了?”她奶奶也遲緩地探進一個頭:“乖孫怎么啦?”
方知曉指著李葵一,大聲說:“北大給她打電話了!”
“啊——”一家人同時叫起來,七嘴八舌的,“北大打電話了?那肯定就是省狀元了,是吧?我記得人家清華、北大只給狀元打電話……”
李葵一笑著搖搖頭:“招生辦的老師沒有明確說我的名次,只說我進了前三十,約我今天上午十點見面,聊聊專業(yè)什么的。”
“哎喲!那就是穩(wěn)了!”方知曉媽媽一拍大腿,“約見肯定就是談談獎學金什么的�?禳c起來洗臉刷牙,阿姨給你化個妝,搞得漂漂亮亮的�!�
“嘖�!狈街獣园职謪s不同意,“化妝干什么?人家招生辦肯定喜歡簡單樸素的孩子,你別弄巧成拙了。”
爭論了一通,李葵一最后還是像往常那樣素面朝天地出門了,只是她每一根頭發(fā)絲兒都被方知曉媽媽梳得一絲不茍,馬尾上的發(fā)圈兒也綁得端端正正。
和她一起去見招生辦老師的,是陳國明和蔣建賓,他們兩人臉都快笑爛了。其實和招生辦老師們聊的大多是他們,只有談及專業(yè)和未來發(fā)展等問題時,李葵一才說上了幾句話。
中午還在一起吃了飯�?粗鴷r間走到了十二點,李葵一以去洗手間為由,從飯桌上溜了下來。她靠在洗手間的洗手池上,拿起手機問方知曉:“怎么樣,查到成績了嗎?”
消息發(fā)出去,她又打開和賀游原的聊天框,“查到成績了嗎?”
她倒不是偏心方知曉,只是因為賀游原已經拿到了央美的小圈證,且名次很靠前,文化課壓力沒那么大。賀游原在高考前的那段日子拼命地學,估計也只是不想和她有太大差距而已。
兩人半晌沒回,李葵一心急如焚。
過了一會兒。
賀游原:你猜啊。
李葵一:……賣什么關子。
賀游原:挺好,全省3855名。
李葵一松了口氣,給他發(fā)了幾朵“煙花”的表情。
賀游原:你呢?到底第幾啊?
李葵一:你猜啊。
賀游原:……小心眼那樣兒。
李葵一:我的名次被屏蔽了。
賀游原:招生辦的老師沒跟你透露?
李葵一:透露了,省一。
賀游原那邊沉默幾秒,忽然打了個電話過來,聲音激動得要命:“你考省一��?不是,你真是省一��?你到底考多少分��?李葵一你已經牛成這樣了?那你現在考了省一,還會喜歡我嗎?”
李葵一:“……”
成績最終確定的那一天,一中上方的夜空中升起了煙花,慶祝省狀元花落自家。煙花這種東西原則上是不允許放的,但碰上這種喜事,大家都選擇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甚至御璟苑小區(qū)的物業(yè)也在門口拉了條橫幅,上書“熱烈祝賀御璟苑業(yè)主李葵一喜獲2015年省文科狀元”,小區(qū)業(yè)主群里也開始刷屏:喜!坐等房價飆升!
兩日后,李葵一受邀回學校給學弟學妹們分享學習經驗,正巧,學校機房也在這兩天開放了志愿填報系統(tǒng)。賀游原填完志愿后,轉身就去了學校大禮堂。剛從后門溜進去,他就看到祁鈺走下舞臺,而李葵一走了上去,兩人交錯而過。他驚喜極了,因為李葵一穿著他生日那天給她買的小裙子。
她身上有種淡然、純粹的好看。
熟悉的聲音從音箱里響起,清潤干凈,讓賀游原忽然想起過去的事。那是高一年級的開學典禮,她穿著軍訓服,板板正正的,腦后綁了一只短短的馬尾。現在,她的馬尾已經長長了啊。
從十五歲到十八歲,他們好像沒怎么變,又好像真的長大了。
正當他凝望著她的時候,她的目光也穿越層層人潮,落在了他身上。
賀游原沒忍住對她笑了,心里忽然就生起一點壞心思,一下又一下地沖她擠眼睛,呲牙咧嘴地做鬼臉逗她,然后他就看到臺上的女孩子盡力繃著臉頰、維持著聲音的穩(wěn)定,同時把目光移走,再也不看他了。
好了,不逗她了,萬一真逗笑了就不好了。
這時,從臺上下來的祁鈺走了過來,和他一起站在大禮堂的角落里,看向臺上的女孩子。
“她是很有光芒的人,對吧?”賀游原說。
祁鈺沒出聲,過了一會兒,他默默垂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