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所以夢安然從兩歲時長發(fā)披肩開始,每天都是自己隨手綁個高馬尾,不曾像別的女孩那樣弄過漂亮復(fù)雜的辮子,也沒戴過精致華麗的發(fā)飾。
一心一意都在努力學(xué)習(xí)爭第一博得父母認(rèn)可,連打扮的心思都沒有了。
陸逸偶爾會不知從哪兒搞來好看的頭飾,隨手丟給她,她卻一次沒用過。
“好了。”蘇宛曼動作很快,取來鏡子給夢安然照照。
鏡中女孩皮膚光潔,兩鬢落下幾縷碎發(fā)襯得鵝蛋臉多了幾分溫軟,高馬尾青春洋溢,卻比她平時自己隨手扎的更有紋理,顱頂蓬松飽滿。
她抬手摸了摸,不知道蘇宛曼是怎么弄的,兩側(cè)的頭發(fā)是在最后才跟馬尾匯聚,她發(fā)量本來就多,現(xiàn)在顯得更多了。
“你念高中了,媽就不給你編辮子了。”蘇宛曼眼神里盡是慈愛,摸了摸夢安然的長發(fā),感慨道:“你這頭秀發(fā)養(yǎng)得真漂亮,若是你自小跟在媽身邊,媽肯定天天給你編不同的發(fā)型�!�
說話間,語氣里透出幾分傷感,似乎也在遺憾自己錯過了女兒的童年。
夢安然默了默,莞爾一笑,“謝謝媽,我很喜歡�!�
蘇宛曼眸光頓時亮了,所有傷感消散不見,“喜歡就好,快出門吧,別遲到了�!�
夢榮一路開車一路哼著小調(diào),載著兒女去上學(xué),路上的風(fēng)景都變得更加靚麗。
夢澄泓跟夢安然坐在后排,忽地發(fā)問:“二姐姐,我什么時候還能再見到吳爺爺�。渴俏疑洗伪憩F(xiàn)得不乖,吳爺爺不想帶我玩了嗎?”
夢安然輕笑,“怎么會呢,吳爺爺就是個老頑固,過幾天我再給他打個電話讓他過來�!�
夢榮頓時不敢嘻嘻了,國內(nèi)赫赫有名的國畫大師吳崇夕老先生,在小女兒嘴里竟然成了老頑固?
這若是被人聽了去,指不定會被人詬病一番呢!
“安然,你跟吳老先生很熟嗎?”他小心翼翼地問。
夢安然思考了一下,“嗯......算是忘年交吧�!�
“可是吳老先生畢竟名聲在外,在藝術(shù)界造詣很深,跟你之間又差了四十多年,你說話太隨意會不會讓老先生心里不舒服?”夢榮并非說教,他只是怕女兒涉世未深,不懂人情世故,稍作提醒而已。
夢安然笑了,“爸,你見過誰跟朋友聊天用尊稱帶敬語的?”
第88章
一句話令夢榮當(dāng)即啞然。
夢安然混跡京圈多年,打過交道的高管顯貴數(shù)不勝數(shù),看人的眼光老辣,也清楚對待什么樣的人適合以什么樣的姿態(tài),稱得上八面玲瓏。
吳崇夕寡居多年,無子無女,想收個徒弟傳承衣缽順帶為他養(yǎng)老送終又一直沒能得償所愿。
身邊無親無友,最想有個人能夠不論身份背景、貧富尊卑地與他相處,可以談天說地,互相調(diào)侃,彼此掛念。
夢安然就是扮演這樣的角色,吳崇夕每次見面都嚷嚷著要收她為徒,她次次不愿還反過來嫌他老頭子太沉悶。
久而久之,不僅沒鬧掰,反而還成了忘年交,吳崇夕在她面前哪里像個六七十歲的長輩,分明是個愛耍脾氣的損友。
夢安然到教室時,課桌上已經(jīng)放了個保溫杯,上面貼著便簽紙——記得喝藥。
落款是秦沐。
夢安然輕笑,將便利貼收進抽屜,擰開保溫杯呼著熱氣,小口小口地喝。
趁這個時間,不忘給吳崇夕撥去電話。
老人家起得早,這會兒正在院子里打太極,接到來電聲音里透著雀躍:“小安然,我正打算聯(lián)系你呢!我決定了,為了見到徒弟,我要搬進城里�。∧阙s緊給我找好房子,不然我沒地方落腳就去你家霸占你的房間!”
夢安然都還沒開口呢,那頭就嗶哩吧啦說了一通,她失笑應(yīng)聲:“行行行,你收拾好行李,明天派車過去接你�!�
“那我徒弟呢?”
“要上學(xué)呢,等周末吧,我領(lǐng)他上門拜師�!�
“記得帶拜師禮啊,不然我可不喝拜師茶!”
“嘖,都送你別墅了還要拜師禮?”
“一碼歸一碼,拜師禮得徒弟親自挑的我才收!”
夢安然揉了揉眉心,很是無奈,“知道了,就你麻煩�!�
吳崇夕滿意地哈哈大笑,又問:“秦沐那小子來不來?我下廚,讓他過來吃飯��!”
“他忙著呢,哪有空應(yīng)付你這個老頭?”
“過分了啊,你不能因為嫉妒他天份比你高就不帶他來見我。當(dāng)然,如果你也想拜我為師的話,當(dāng)我沒說。”
夢安然翻了個白眼,“給你送了個徒弟了,還不死心呢?”
“天賦高的徒弟不嫌多��!大不了讓你做大師姐嘛!”
吳崇夕當(dāng)然不死心了,在藝術(shù)界混了這么多年,少有能遇上夢安然這么有天賦的苗子。
如果說夢澄泓是天才,那么夢安然屬于生來便是藝術(shù)家,擁有與生俱來的色彩敏感度和高端審美。
若是愿意拜他為師,必定能在十年內(nèi)聲名鵲起,成為美術(shù)界的一顆永不隕落的星。
可惜了,這事兒他念叨好幾年了,夢安然就是不動心,成天就知道搞事業(yè)增長她的資產(chǎn)。
哼,錢財不過是唾手可得的庸俗之物,有什么可追求的?
第89章
蓉城的賽事一結(jié)束,陸逸帶著獎杯馬不停蹄地趕回京市,直沖陸氏集團找陸衡算賬。
同樣是跟夢安然做了十七年兄妹,陸衡這殺千刀的到底腦子抽了哪根筋竟然想娶夢安然,做不成哥哥就想做老公,延續(xù)法定親屬的身份。
到最后把他甩掉了?
休想!
沒了親緣關(guān)系,夢安然不認(rèn)他們當(dāng)哥哥了,如果陸衡打定主意要娶夢安然將她占為己有,他也得爭上一爭!
反正在夢安然心里,他跟陸衡都不是什么好人,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
如果夢安然清楚陸逸此刻的想法,定然甩他兩個大嘴巴子。
一個個腦子都抽風(fēng)了,拿她的婚姻當(dāng)游戲呢?
可以夢安然并不知道那兩兄弟已經(jīng)瘋到這種程度了。
她只是接到自己安插在陸氏里的眼線的電話,說陸逸直闖總裁辦二話不說給了陸衡一拳,然后兩人打了起來,此刻都在醫(yī)院躺著。
“打架頂多擦破點皮,至于住院嗎?”夢安然蹙眉,懷疑自己的眼線小李是不是被反向收買了,刻意在她面前替陸衡和陸逸賣慘。
小李神情難看的緊,唇角的神經(jīng)不自然抽搐,“安然小姐,事情是這樣的......”
故事的開端,是陸逸大步流星沖進總裁辦,揪住陸衡的衣領(lǐng)朝對方右臉就是重重一拳,嘴里還罵道:“你個狗東西,竟然想娶陸安然?做你個春秋大美夢!沒有鏡子總有尿吧,她能看得上你這沉悶無趣的老男人才有鬼了!”
猝不及防挨了一拳的陸衡舔了舔唇角的鮮血,腥甜的血液似乎刺激到了他體內(nèi)一直刻意壓制著的某種基因,眼底閃過一抹狠厲,而后抄起桌上的琉璃擺件砸向陸逸。
“你有本事在我面前囂張,還不是沒本事將陸安然帶走?”
幸好陸逸躲得快,擺件只砸到了他的肩膀,但凡慢半拍,腦袋上就開個洞了。
“說得好像你很有能耐似的!勸不了她回頭就想娶她,用這種腌臜手段,你是人嗎你!”
“我娶她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陸逸,別是你對她有其他心思�!�
“去你大爺?shù)�!你以為我跟你一樣齷齪?不過你若是想娶她,絕對不可能!她嫁給我也不會嫁給你!”
兩人一邊吵一邊打,一會兒陸逸把陸衡按在地上哐哐走,一會兒陸衡壓在陸逸身上掰他胳膊。
辦公室里能砸的不能砸的都砸了個遍,凡是能撈起來的東西都成了兇器,外面一群員工圍觀就是沒人敢進去攔,兩位少爺打起來,他們進去幫誰都不對。
直到兩人都躺在地上翻不了身了,才有人叫了救護車,把這倆斗毆的送醫(yī)院去。
戰(zhàn)后清算,陸逸右手脫臼,額頭破了一塊像是被煙灰缸砸的。陸衡左腿骨折,右邊顴骨被劃了挺深的一道。其它肉搏的破血淤青就不必再說了,兩人傷勢大差不差。
聽完事情的來龍去脈,夢安然扶額嘆息。
第90章
差點忘了,這兩個瘋子一個不要命,一個很可刑,打起來哪兒會像常人那般只是擦破皮?
最離譜的情況在于,他倆互毆的時候還不忘把她拉下水,一邊打一邊罵,話里都在討論要娶她。那么多員工現(xiàn)場圍觀,傳出去指不定網(wǎng)絡(luò)上那些營銷號又該怎么編造些豪門秘聞了!
“咳......安然小姐,您......不過來探望一下?”許久沒聽見電話那頭做聲,小李脊背發(fā)寒,小心翼翼地試探著夢安然對此事的態(tài)度。
“有什么可探望的?還嫌八卦記者手里的猛料不夠多嗎?”
她直接掐了線,沉思片刻,甚至懷疑陸衡和陸逸在辦公室里打這一架,就是沖她來的。
陸家兩位少爺在陸氏集團里大打出手,帶來的影響有多大,陸衡不可能不清楚。陸逸做事不考慮后果,陸衡還能當(dāng)傻子嗎?
事情卻還是發(fā)生了,并且把她拉進了輿論中心,這倆人合伙玩她呢?!
消息傳得比想象中的更快,短短兩三個小時,熱搜上前五的詞條都在談?wù)摯耸隆?br />
#世家中的愛戀?陸氏兄弟為愛大打出手!#
#假千金變少夫人?陸氏假千金究竟多大魅力?#
這一切以迅雷之勢在京圈乃至整個京市傳開來,利索得順理成章,卻又像是某些人的早有預(yù)謀。
市一中里,夢羽書中午在學(xué)校食堂吃飯,就聽見了不少人對著他指指點點低聲議論。
“熱搜上說得陸氏假千金就是他妹妹吧?手段挺厲害啊,被趕出陸家之后就設(shè)法勾引陸家兩個少爺,想做陸家少奶奶了?”
“呵,夢家是破產(chǎn)了,以前也是個豪門呢,他們有錢人的想法和手段哪兒是我們能猜透的?”
“你的意思是,假千金勾引真少爺,背后還有夢家指使呢?”
“是不是夢家指使的不清楚,但他妹妹做出這種事,他怎么可能不知情?”
“我見過他妹妹,確實長了張妖艷的臉,難怪能讓陸氏兩兄弟神魂顛倒呢!”
神佛都有三把火,何況夢羽書只是個凡人,縱使平日里性格再溫和親善,也受不了別人這般議論自家妹妹。
筷子被扔下,他周身散發(fā)著寒意,冷眼睨向那些說三道四的人,“思想齷齪的人看什么都齷齪,陸家少爺打架,跟我妹妹有什么關(guān)系?嘴閑就去舔馬桶,搬弄是非詆毀我妹妹聲譽,我可以告你們誹謗!”
看得出來夢羽書沒跟人吵過架,唯一一句比較有殺傷力的話還是從妹妹那學(xué)回來的。
但或許因為他平日里就是很正經(jīng)的形象,說話條理清晰,狀告誹謗一話說出來,其他人都不敢再胡說八道了,他們覺得以夢羽書的性格是真有可能為了夢安然報警的。
若是把警察招來,此事就并非閑聊八卦那么簡單了。
喬憶辰冷眼掃過那群跟長舌婦一樣的人,兄弟的妹妹就是他的妹妹,他哪兒能袖手旁觀?
他收拾好自己的餐盤,扭頭看向夢羽書,“出了這么大的事,你先去給你妹妹打個電話關(guān)心一下吧。放心,誰敢再背地里嚼舌根,看我抽不抽他就完了!”
第91章
最后一句話喬憶辰刻意抬高音調(diào),明顯是說給其他人聽的。
每所學(xué)校里總有一兩個全校聞名的人物,夢羽書是德智體美勞全面發(fā)展的學(xué)霸,喬憶辰就是頑劣不堪臭名昭著的校霸。
可能是性格互補,這兩人關(guān)系很好,跟拜把子兄弟一樣。
喬憶辰是個富二代,從小過的就是驕縱奢侈的生活,家里人最擔(dān)心的就是他考不上大學(xué)。
上一年讓夢羽書幫他惡補各科知識,高考超常發(fā)揮,可以去國內(nèi)不錯的大學(xué)。
可惜夢羽書卻因為受傷,發(fā)揮失常。
知道此事后,喬憶辰覺得兄弟幫自己補習(xí)這么久,最后自己卻拋下他去念好大學(xué),太不義氣了。
于是跟家里人大吵了一架,力排眾議,非是陪著夢羽書復(fù)讀一年。
他自小頑劣囂張,鄰居都用他當(dāng)反面教材,同齡人也不愛跟他相處,只有夢羽書不被流言蜚語影響,依舊對他親善。
一聲兄弟大過天,大學(xué)讀不讀都無所謂。
反正家里有錢,大不了出國留學(xué)嘛。
幸好他沒去上大學(xué),選擇了留在市一中復(fù)讀,不然遇上今天這樣的事,夢羽書孤身一人面對這些流言蜚語,誰給他撐腰?
“謝了。”
夢羽書端起餐盤,放去回收處后,就找了個角落給妹妹打電話。
那頭幾乎瞬間接通,妹妹似乎也在處理這件事,聲音聽起來有些冷:“喂,哥,什么事?”
夢羽書并不介意妹妹的冷淡,語氣溫和,“安然,熱搜的事我聽說了,你在學(xué)校還好嗎?”
夢安然眸光微動,她沒料到夢羽書特意打電話來只是為了關(guān)心她的狀況。
怔愣半秒后,她不禁放軟了語氣,“我沒事,這種空穴來風(fēng)的消息班上同學(xué)都不會信的,你不用擔(dān)心�!�
“那就好�!眽粲饡黠@松了口氣,又道:“如果學(xué)校里鬧得厲害,就請個假回家,別讓自己受委屈�!�
遲疑好一會兒,夢安然不確定地問:“哥,看到熱搜,你就沒別的想問我?”
例如,陸衡和陸逸為什么會為她打起來?是不是真的想娶她?她在其中有沒有刻意計劃些陰謀?
夢羽書輕笑,“哥哥相信你啊,你沒事就好,其他事都不重要。況且,不是你說的嗎?陸家兩個少爺都是瘋的,不用管他們說了些什么�!�
夢安然噗呲一聲笑了,明明她跟夢家人相處也沒多久,互相之間還說不上太了解,夢羽書對她的信任著實太不講道理了。
純?nèi)皇敲ば拧?br />
“哥,下午放學(xué)你先走吧,我晚點再回去,不用等我吃飯�!�
“好,你注意安全,快到家的時候給我發(fā)消息,我去小區(qū)門口接你�!�
“嗯。”
電話掛斷,夢安然的笑容瞬間消散不見,桃花眸里凝著寒意。
市一中里必定已經(jīng)流言四起了,不堪入耳的議論被夢羽書聽見,他才會擔(dān)心得立刻打來電話關(guān)心她的狀況。
第92章
熱搜她看了,都是些似是而非的言論,沒人敢言之鑿鑿地編排陸氏的是非,畢竟陸氏的法務(wù)團隊可不是吃素的。
京圈里這種齷齪低劣的小手段層出不窮,大家早已見慣不怪。
但不知情的圈外人卻尤其喜歡吃豪門世家的瓜,夢家這種普通家庭因真假千金一事跟陸家扯上了關(guān)系,少不了成為人們茶余飯后的談資。
這次,算是夢安然跟陸家兩位少爺?shù)娜粘;ザ�,把夢家牽連進來了。
“安然,你哥跟你說什么了?他沒責(zé)怪你吧?”藍(lán)枝湊上來,不見關(guān)心,仿佛只是隨口一問。
“沒有,他讓我注意安全�!�
“我就知道!真正的親人都是無條件給自家人撐腰的,哪像陸氏夫婦這么沒良心!”
說話間,藍(lán)枝還嫌惡地撇撇嘴,罵道:“陸衡和陸逸腦子多少有點毛病,你還沒成年呢,他倆一個比你大十歲,一個比你大八歲,怎么好意思說要娶你?還鬧得沸沸揚揚的!秦妖精看到熱搜,怕是會氣炸!”
“他不會�!眽舭踩徽f得很肯定。
“怎么不會?秦妖精就是個隱藏的醋壇子,之前我不就喝了一口你的奶茶嘛,他那眼神恨不得要刀了我�,F(xiàn)在一個個都開始肖想他小青梅了,他能沉得住氣才有鬼!”
回想起以前的事,藍(lán)枝就很不爽。
明明安然是她的親親好閨蜜,秦妖精才是橫插一腳搶她老婆的小三!
夢安然勾了勾唇,沒跟藍(lán)枝爭辯無關(guān)緊要的話題。
她翻了翻微信消息,的群里有新消息。
夢榮的面試很順利,今天上班聽說了熱搜,擔(dān)心她在學(xué)校有沒有受欺負(fù),蘇宛曼也跟著一番噓寒問暖。
夫妻倆都沒有一句責(zé)怪,讓夢安然心底暖了幾分。
回了幾句安慰的話,她收起手機,對藍(lán)枝說道:“放學(xué)借你的車,送我去趟醫(yī)院�!�
“��?”藍(lán)枝震驚,且不認(rèn)可,“現(xiàn)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醫(yī)院門口肯定很多狗仔盯著呢,你一出現(xiàn),不就相當(dāng)于坐實了你離開陸家后還跟兩位陸家少爺關(guān)系匪淺嗎?”
“我就是去見狗仔的�!眽舭踩坏恍Γ屓瞬虏怀鏊睦锼�。
藍(lán)枝不理解,但尊重。
放學(xué)時間,藍(lán)枝跟夢安然一起離開,走到校門口時卻看見秦沐的車停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