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晚上宴廳擺開好幾桌，小愿愿自然跟著爸爸坐主桌。
顧父顧母一邊兒子，一邊女兒，一大家子坐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
正式開始前，照例先是顧父致詞，長長慢慢一串，說一下今年各項情況，感謝所有家族成員一年來的辛苦付出，希望明年繼續(xù)風(fēng)調(diào)雨順。
最后介紹了愿愿。
顧父說自己新添了一個小孫子，小名愿愿，以后就是他們顧家的一員了。
小愿愿懵懵懂懂，不知道這一刻對自己而言有多重要。
他只很想喝杯子里的牛奶。
可餐桌氣氛正經(jīng)，大家都坐得端正。他因此不敢亂動，小小的背挺得筆直，眼睛都不敢隨便亂看。
一直到顧父說完話，道了聲開飯，氣氛才輕松起來。
但這頓飯小愿愿吃得不是那么高興，因為有好多陌生人過來看他。
來給顧父敬酒的小輩太多了。
來一個要看看小愿愿，再來一個還要看看小愿愿。
小愿愿被迫跟不認(rèn)識的叔叔阿姨合照，飯還沒吃完，人就先困了。
于是吃過飯，顧斜風(fēng)就帶著孩子去睡覺。
他們要在這里住幾天，白清年還沒睡過他在這里的房間，小寶貝倒是先睡了。
睡前先洗澡，他是愛干凈的小鸚鵡，晚上睡覺前一定要洗白白。
現(xiàn)在身份不用隱瞞，在爸爸面前放開了許多，洗澡的時候渾身放松，隨意就將翅膀跟鳥尾巴露了出來。
還給爸爸表演尾巴的靈活性。
光溜溜地站在浴缸里，拿屁股對著爸爸。
“爸爸看，愿愿的尾巴向左！向右！再向上！”
翅膀沾了水，尾巴動的時候翅膀跟著一起動，水濺了顧斜風(fēng)一臉。
洗完澡，顧斜風(fēng)不僅要給他吹頭發(fā)，還要給他吹翅膀吹尾巴。
可惜顧爸爸技術(shù)不太好，硬是把漂亮小鳥吹成了炸毛小鳥。
——慶幸小鳥不照鏡子，吹完就被爸爸塞進(jìn)被窩里睡覺了。
那晚大人要守歲，距離零點的煙花也還有好幾個小時，顧斜風(fēng)哄著小愿愿睡著后，就去外面跟白清年打電話了。
白清年家沒顧家那么熱鬧，就只有他們一家三口，卻也很溫馨。
除夕夜，吃過飯后，坐在暖烘烘的房間里看電視。
白清年察覺到了白母內(nèi)心是希望小愿愿能過來這邊的，接電話便沒有避著，還故意開了免提，要讓白母聽聽小愿愿的事。
他跟顧斜風(fēng)這么多年不是白睡的，默契十足，白清年暗示一下，顧斜風(fēng)就開始講小愿愿今天多么的可愛，多么的受歡迎，深得顧家成員的喜歡。
還添油加醋地描述一遍吃醋時的模樣多萌多好笑。
最后再次造謠三歲小孩，說道：“愿愿還問了，今天是在奶奶家，那什么時候去大奶奶家呢�！�
作者有話要說： 愿愿：戶口本等我！我來了！
第42章
白清年故意開著免提，
顧斜風(fēng)這些話，白母不想聽到都難。
兩個爸爸跟小寶貝生活在一起這些時間，已經(jīng)將他說話時的口吻模仿得惟妙惟肖——這句就像是小愿愿會說的話，
白清年都不懷疑，更不用說顧母了。
白清年默默在心里給顧斜風(fēng)點贊，
嘴上道：“那你哄哄他，最好帶過這個話題，
別讓他傷心了。”
“放心，
我沒說大奶奶不讓他去，
說了些別的，小家伙也就沒想著了�！�
白母聽到這句話握緊了拳頭。
什么不讓，
她什么時候說過這樣的話了？
但仔細(xì)一想，好吧，可能還真說過。白母過不了心里這關(guān)，總覺得要是允許他們帶著孩子走動，就是默認(rèn)了這件事實。
白母覺得太快了，她不放心。
可現(xiàn)在聽著顧斜風(fēng)這樣說她也不開心，愿愿那么乖的小寶貝，她是真心喜歡的。
白清年還在那兒跟顧斜風(fēng)說話：“那就好，這幾天你好好照顧愿愿，別讓他老是想著我。”
“那哪里能不想你，今天一直在想你�！边@就不算顧斜風(fēng)造謠了，只是有些夸大，“昨晚沒了你哭成那樣，早上醒來就想著你，來顧家的路上也一路都是你，晚上是困了，
不然肯定又要念你。”
顧斜風(fēng)也考慮到不能說太夸張，說完這些又加上：“不過你放心，小孩子嘛，有好吃好玩的注意力就會轉(zhuǎn)移了，我會看著他的，你不用擔(dān)心，好好陪你爸媽吧。”
“好。”
“那我先掛了，我哥喊我去打牌。”
“嗯，你去吧�！�
“晚些我們這邊放煙花，愿愿估計會醒，到時候再視頻吧�！�
“好，那我等你�！�
掛了電話，在一旁的白母又假裝無意地問他：“怎么，昨晚你來這里，愿愿哭啦？你來的時候不是說他很乖，沒有哭么？”
白清年：“那原來是他沒有反應(yīng)過來，不知道我要離開幾天，反應(yīng)過來就哭了，斜風(fēng)說他哭了好久，生怕我不要他了�！�
忍不住想問情況的是白母，問完了心疼的依舊是白母。
她也明白，孩子是無辜的。
心里開始猶豫，這么對待小孩是不是太殘忍了。
過年了都不讓他來，以后要是不喜歡自己了怎么辦——現(xiàn)在又是住在顧家，之前已經(jīng)在顧家住過了，他們這里卻是一晚都沒來睡過。
白清年趁機(jī)提議：“媽，愿愿也記著你，還想來這里，你就讓他來吧。”
白母要是拒絕，萬一白清年不問了，小愿愿就沒法來了。
可要答應(yīng)，顯得自己好像很希望小家伙來似的——就算心里如此，面上也不能表現(xiàn)出來。
最后白母道：“我什么時候不讓他來了，我又不記得我說過這種話。”
“那我現(xiàn)在就跟斜風(fēng)說，要他初二那天帶愿愿過來。”
“初二過來干什么，你不要得寸進(jìn)尺，覺得我就是同意了。晚幾天再來�！�
晚幾天也好，總比不能來好。
白清年發(fā)信息告訴了顧斜風(fēng)，要他選個可行的日子。
*
顧斜風(fēng)正跟他大哥一起打牌。
顧家人多，每年的除夕都很熱鬧。小孩都被哄著去睡覺后，大人在一起就輕松了。今年市區(qū)不禁煙花，顧家準(zhǔn)備了不少煙花準(zhǔn)備零點的時候點放。
一邊喝茶一邊抽煙一邊打牌，顧斜風(fēng)越打越精神，打到后來直接忘了自己現(xiàn)在有個兒子。
到十一點五十多分，他才猛然記起，小愿愿還在房間里睡覺，等會兒放煙花估計會嚇醒他，得過去看著。
顧斜風(fēng)牌一扔：“不來了不來了，我去看看孩子，等會兒估計會嚇到他。”
回到房間，還好小愿愿依舊睡得很熟。
今晚睡相難得好，沒有離開原來位置太多，只是整個身體鉆進(jìn)了被子里。
顧斜風(fēng)輕輕拍拍小家伙的屁股，想要叫醒他：“愿愿，愿愿……”
照理小愿愿是不可能被他這樣就叫醒的，但顧斜風(fēng)一身煙臭，直接把小愿愿臭醒了。
他皺著眉頭醒來，醒來后臭味更具體，直接扭著身子后退避開，嫌棄他的爸爸：“臭爸爸，走開！”
“爸爸不臭啊。”
“爸爸臭，爸爸走開！”
小鸚鵡寶寶都要被臭翻了，捏住了鼻子，堅決不讓顧斜風(fēng)靠近自己。
沒辦法，顧斜風(fēng)只好先去漱口洗臉換衣服。
小東西還挺愛干凈，不僅自己愛干凈，還要別人跟他一樣干凈。
但顧斜風(fēng)上來的時候已經(jīng)晚了，才換好衣服去漱口，零點到了，外面層層煙花綻放聲此起彼伏。
不僅顧家，今晚放煙花的很多，聲音用震天動地形容都不夸張。
顧斜風(fēng)一驚，生怕小寶貝被嚇到，快速漱口后就走了出去。
結(jié)果小寶貝完全沒被嚇到，一點事沒有。
炸毛小鳥還仗著自己有翅膀，飛到窗戶邊上，探出一顆頭去看。
他不是第一次看煙花，上次去游樂園的時候就很喜歡，現(xiàn)在望著窗外，雙眼發(fā)亮，清醒得不行。
顧斜風(fēng)把他抱下來，讓他趕緊把翅膀收回去。
然后給他裹上羽絨服外套，再用毛毯將他完整包了起來，只露出腦袋。
確定不會著涼后，才移開落地窗，帶著小寶貝去陽臺看煙花。
“哇！”
距離近，煙花就像是在他們的頭頂上方綻開，小寶貝看不過來，興奮極了。
煙花放了五六分鐘，最熱鬧的第一波才過去。
顧斜風(fēng)抱著小愿愿回屋，外面風(fēng)冷，雖然小寶貝被裹成一個團(tuán)子，但還是怕他會著涼。
小愿愿沒看過癮：“還要看，愿愿，還要看……”
“愿愿今晚睡前不是沒跟爸爸視頻嗎，現(xiàn)在跟爸爸視頻吧�！�
成功轉(zhuǎn)移小寶貝的注意力。
白清年跟煙花，那當(dāng)然是白清年更加重要。
小愿愿立刻答應(yīng)：“好！”
白清年也正等著，視頻一接通，就看到小寶貝被裹得跟團(tuán)子一樣，只有腦袋露在外面，他笑了起來：“怎么給愿愿裹成這樣了啊�！�
小愿愿倒不覺得哪里有問題，毛毯軟糯，他被裹得溫暖舒服。
看到白清年，奶聲清脆：“爸爸！”
白清年應(yīng)他：“愿愿！”
小寶貝說不出的高興，繼續(xù)喊：“爸爸！爸爸！”
白清年也繼續(xù)：“愿愿！愿愿！”
小寶貝咯咯笑，當(dāng)他喊爸爸的時候，會有爸爸給予回應(yīng)，就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了。
開始跟他的爸爸撒嬌：“爸爸，愿愿想你，愿愿一直在想你�！�
白清年整顆心都軟，小家伙真太招人疼：“爸爸也一直在想愿愿啊�！�
“那你，那你怎么，還不來看我呀？”小愿愿單純地發(fā)問，“你們，你們也不結(jié)婚，你們快點，結(jié)婚呀�！�
催婚小鸚鵡不忘自己的使命，兩天沒催，今天突然想到，就必須催上一次。
幸虧白清年是在自己房間，現(xiàn)在這些話是白母聽不到的。
白清年道：“再過兩天就能看到愿愿了。爸爸們會結(jié)婚的，愿愿不要擔(dān)心�！�
“那，那是什么時候呀，愿愿想，跟爸爸在一起，不分開。”
要他們是一家人的話，肯定不用在今晚分開了。
雖然還不知道過年是什么意思，但今晚在顧家，看到其他小朋友都有爸爸媽媽陪伴。而他的顧爸爸回到爸爸媽媽身邊，他的白爸爸也回去爸爸媽媽身邊，他多少能明白，這大概是一家人要在一起的日子。
只有他，像個單親小孩。
白清年看他噘起小嘴，想把他抱進(jìn)懷里哄：“爸爸們很快就能結(jié)婚的，愿愿相信爸爸好不好？”
小愿愿又點頭：“嗯，愿愿相信，爸爸的。愿愿就是，很想你�！�
“爸爸也很想愿愿，過兩天就能見面了。然后呢，再過兩天，爸爸們一起帶愿愿來大奶奶家，好不好？”
去哪里對小寶貝來說不要緊，只要能跟爸爸們在一起就行。
小寶貝答應(yīng)了：“好呀，但是，你們，都要在哦�！�
“放心，我們都在�！�
“嗯，那就最好啦！”
小愿愿也有自己的打算，他決定去大奶奶家的時候，問問大奶奶，為什么不讓爸爸們結(jié)婚。
這是顧斜風(fēng)告訴他的，說他們結(jié)婚需要大奶奶同意，但大奶奶卻一直沒有答應(yīng)。
小愿愿不明白大奶奶為什么不同意。
他希望大奶奶能趕緊同意，只有爸爸們結(jié)婚，他們才是一家人，他才能真正成為爸爸們的小孩。
白清年沒跟他說太多話，現(xiàn)在煙花聲少了，小孩子還是要早點睡。
哄他：“那愿愿去睡覺吧，愿愿該睡覺了�！�
小愿愿還沒講夠，舍不得跟白清年說再見：“……不要，爸爸不在，愿愿睡不著，愿愿現(xiàn)在，就只能想你�！�
小小年紀(jì)嘴巴卻很甜，白清年反過來被他哄得心情很好。
“爸爸也想愿愿，一晚上都在想你，恨不得現(xiàn)在就來親親抱抱愿愿�！�
“那你可以，真的過來�！毙氊愓J(rèn)真地說道，“愿愿等爸爸，來，親親抱抱。”
可愛翻了。
好在不能越過手機(jī)屏幕把小寶貝揉一頓親一頓，不然他今晚一定親禿這只愛撒嬌的小鸚鵡。
“好了，愿愿真的該睡覺了，乖小孩要早點睡覺�！�
盡管舍不得，可爸爸都這么說，小愿愿還是想做個乖小孩的。
“好哦，那愿愿，睡覺啦�！编僦�，“可是愿愿，一定睡不著，因為愿愿，很想爸爸�！�
“愿愿睡醒了，距離見到爸爸就更近了。”
還是又說了不少哄小孩的話，小愿愿才不情不愿地肯掛掉視頻，去睡覺了。
顧斜風(fēng)將小愿愿抱回床上：“愿愿這么難過啊，大爸爸還在啊，大爸爸會一直陪著你的�！�
“可是，我也想爸爸，也想要爸爸陪�！�
小寶貝縮進(jìn)被子里，眨眨眼，沒有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