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等到一胎、二胎、等到梅里雪山日出日落了1460次。

    陸哲憲和沈淺淺卻越發(fā)親密，越發(fā)像一對真夫妻。

    而我成了他們的保姆和育兒嫂。

    我不是沒哭過，沒鬧過，沒求過，陸哲憲總在哄好我之后，又膩在沈淺淺身邊。

    如今，三胎也要出來了。

    我該看清了，該走了。

    失魂落魄地坐到深夜，陸哲憲一家終于有說有笑地回來了，開門的一瞬都愣在原地。

    他的女兒被我扔在沙發(fā)上，哭到脫力虛弱得不行。

    照片墻上的照片都被我扯了下來，撕得粉碎。

    「林晴雪！我不是讓你在家照顧女兒的嗎！她怎么沒聲音了！你是想害死她嗎？」

    陸哲憲一個(gè)箭步掐住我的脖子，滿臉猙獰。

    沈淺淺焦急地抱起孩子，直接往我懷里塞：

    「林晴雪！你沒了你的孩子難過，也不能把氣撒到我女兒的身上��！」

    「還不回去給她喂奶換尿布！」

    我卻無動(dòng)于衷，甚至還笑了，「我早就說了，我不是你們的月嫂了，聽不懂？」

    沈淺淺一愣，急得跳腳，淚水就從眼眶里啪嗒啪嗒掉下來：

    「哲憲哥，你看她，我就說她懷恨在心！這幾年我容易嗎？無名無份生三個(gè)孩子，只為成全你們的愛情！」

    「到頭來，我成了罪人！」

    陸哲憲咬牙切齒，頓時(shí)加大掐我的力氣，眼神暴戾：

    「林晴雪，女人生孩子就是一腳踏入鬼門關(guān)，淺淺踏了兩次，現(xiàn)在還要踏第三次，都是為了你！」

    可是他睜開眼看看，他嘴里走過那么多次鬼門關(guān)的沈淺淺身子曼妙，宛若少女。

    而我像一根快要熬盡的蠟燭，眼下的青黑耷拉到嘴角，都是因?yàn)榘玖巳齻�(gè)月的大夜，為她的女兒端屎端尿。

    更何況，要求他生孩子的從來都不是我。

    到底憑什么！

    我的神情如同我的心，一片死水，陸哲憲卻以為我在挑釁，更加生氣：

    「你能不能懂事一點(diǎn)！我爺爺奶奶看在你把大寶、二寶都照顧得不錯(cuò)的份上，才對你的印象好了一點(diǎn)，眼看著我們的計(jì)劃就快成功了，你現(xiàn)在是幾個(gè)意思？」

    「難道你不想跟我去梅里雪山了嗎！」

    又是這句威脅。

    我心里的最后一絲愛意，終究還是飄散了。

    我強(qiáng)忍著被掐出的生理性淚水，釋然地開口：

    「不了，我不想跟你去了，陸哲憲�！�

    陸哲憲身體猛地一震，臉上出現(xiàn)了一絲慌張。

    不管沈淺淺在原地氣得大喊，他一把抱起我進(jìn)了臥室，摔在了床上后，整個(gè)人焦躁不安地在房間里來回踱步。

    連珠炮一樣地發(fā)問：

    「林晴雪，什么叫不想跟我去梅里雪山了？你要拋棄我了？」

    語氣又在看到我脖子上五指狀的紅腫后，不得不軟化下來：

    「晴雪，你最近到底怎么了？是因?yàn)閯倓偭鳟a(chǎn)嗎？」

    「是因?yàn)樽屇阏疹櫆\淺的娃太累了嗎？」

    「還是因?yàn)槲遗阍跍\淺身邊的時(shí)間太多了？你生氣了？」

    我坦然地坐在床上，心里溢滿了苦意。

    原來陸哲憲一直以來，什么都知道。

    見我始終不說話，陸哲憲勉強(qiáng)壓住身上的燥火，單膝跪在我的面前，神情懇切：

    「晴雪，你聽我解釋，首先你的孩子沒了絕對是好事，你要是生了，沈家那邊一定不同意，到時(shí)候就麻煩了�！�

    「讓你帶娃，也是考慮到你本來就有帶大寶的經(jīng)驗(yàn)了，輕車熟路，再加上淺淺她不習(xí)慣陌生人在家，也只信得過你。」

    「淺淺剛生完娃，身體大虛，我肯定是要多照顧她的�！�

    我靜靜看他說著，悲涼卻在心里瘋狂滋長。

    或許陸哲憲自己都沒有發(fā)現(xiàn)，明明是哄我的話，處處都向著沈淺淺。

    我的苦笑在陸哲憲眼里，成了妥協(xié)的意思。

    他的眼睛一下子亮起來，豎起三根手指又做出老生常談的承諾：

    「晴雪，你再等等，我陸哲憲發(fā)誓，等第三胎生下來之后，我們就遠(yuǎn)走高飛，絕不拖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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