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他眉眼冰冷，抬起胳膊，雙手交叉抵在下巴處，一臉陰鷙地盯著宋璟：“我昨天看徐善吃的挺開心�。俊�
“該不會因為我不是美人，所以就給我拿了難吃的蛋糕來糊弄我吧�！�
聞言，宋璟混亂復(fù)雜的思緒里仿佛有什么一閃而過，逐漸清晰。
李元竟然對徐善也有這種心思，昨天徐善在咖啡廳，他一定看見了！
李元盯著宋璟，突然勾唇笑了一下，微微垂下眼睛，顯得高高在上又暴虐，將金色叉子塞進宋璟手里，而后又把他的手合上，讓他緊緊握住叉子：“來嘗嘗這些蛋糕中哪個好吃？”
他話音剛落，兩個保鏢就將其他擺滿蛋糕的桌子也挪了過來并到一起，全都擺在了宋璟的眼前。
李元輕笑，聲音淡淡的：“開始吧。”
宋璟在保鏢的暴力脅迫下吃了一塊又一塊蛋糕，胃里甜膩惡心，感覺下一秒就要吐出來了，可卻不敢停下來，麻木機械地往嘴里塞著，因為他只要一停下來，就會挨打。
李元就坐在他對面靜靜的看著，仿佛早已經(jīng)習慣了輕視他人痛苦，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一個小時過去，宋璟嘴角和眼角都掛了傷，混合著嘴里鐵銹一般的血腥味兒和黏膩的奶油一起咽下去，到最后神情麻木，眼底的恨意甚至快要控制不住泄露出幾分，胃里翻江倒海，實在是忍不住了，扔了叉子，彎腰直接嘔出來，吐了一地，臉色蒼白。
見他吐了，李元嫌棄地皺起眉，聲音陰沉：“看樣子你們店里的蛋糕都很難吃啊，就拿這種東西招待客人嗎？”
說完，漫不經(jīng)心地站起身，盯著宋璟看了兩秒，倏地抬手拽過他的頭發(fā)，將他整個人按進了蛋糕里，他力道極大，宋璟整張臉幾乎都埋在了蛋糕里，甜膩的奶油堵住他的口鼻，讓他快要窒息。
良久，李元才松開手，聲音懶散又清淡：“還以為是什么特別的人呢，能讓她多看兩眼，真無趣�！�
說完，垂著眼皮深深看了宋璟一眼，而后輕蔑地笑了一下，抬步離開，崔室長和兩個跟保鏢快步跟上。
宋璟坐在座位上，睫毛上沾的都是白花花的奶油，睜開眼睛白茫茫一片，視線都變得模糊，嘴角掛著傷，血絲混合著白色的奶油，顯得狼狽不堪。
他沉默著站起身，去洗手間清理自己，黏膩的奶油糊了一臉，仿佛怎么洗都洗不凈，宋璟抬頭看向鏡子里的自己，嘴角眼角掛著傷，臉頰紅腫，眼底有可怖的恨意，甚至都有些不像他自己了。
洗掉臉上的奶油又處理了一下傷口之后，宋璟拿了拖布和掃把開始打掃清理地上的嘔吐物，還有桌面上一片狼藉的蛋糕，全都整理好之后，他就坐在咖啡店里沉默著出神，手里拿著冰敷袋冰敷臉頰上的紅腫，他不想讓我宋母擔心，一直到很晚才回家，雖然知道是欲蓋彌彰，但還是找了個口罩戴上。
讓宋璟松了一口氣的是他回到家的時候，宋母還有沒有回來，他打了個電話詢問，宋母說因為李泰對花粉過敏，別墅里剩余沒有清理完的花卉都要緊急處理掉，所以今天會晚一點回來讓他先睡，這讓宋璟不禁慶幸，如果母親看到了他臉上的傷一定會很擔心，胡思亂想：“好，媽，那我就先睡了，你回來的時候注意安全�！�
宋母笑著語氣柔和：“嗯，我們兒子不用擔心，早點休息吧，明天還要上學(xué)�！�
翌日
宋璟醒得很早，因為怕宋母發(fā)現(xiàn)他臉上的傷，所以趁宋母還睡著的時候，他就早早的出門了，只留下一張便利貼，告訴她今天學(xué)校有一些事情需要提前到。
徐善競選學(xué)校會長的公約具有正面的導(dǎo)向作用，所以學(xué)校發(fā)展基金委員會的委員們聯(lián)合媒體對她的競選隊伍拍攝了宣傳片，放在德亞高的官網(wǎng)上進行宣傳，以此來掩蓋德亞高內(nèi)部發(fā)生的霸凌事件。
因為宋璟臉上有傷，所以他沒參與宣傳片的拍攝，徐善對他臉上的傷并不好奇，因為心知肚明是誰弄的，又是怎么來的，只是簡單的關(guān)心了一句。
宋璟沒有參與宣傳片的拍攝，就他一個閑人，于是被派回去取海報，等宣傳片拍攝結(jié)束后，正好趕上午休時間大家要去宣傳拉取選票。
今天天氣曬，日頭烈，徐善一行人拍完宣傳片之后，便回到教學(xué)樓內(nèi)部的一樓大廳等待宋璟，她光潔飽滿的額頭上微微附了一層薄汗，柔順的黑色碎發(fā)被香汗濡濕，像是淋了水的白山茶，鮮嫩微微散發(fā)著香氣。
等待的過程中，李元和他的同伴們轉(zhuǎn)過樓梯拐角從樓上走下來，注意到徐善腳步頓住，站在高處俯視著她，徐善仰頭同他對視，好看的眼睛清凌凌的，很平靜。
正巧這時宋璟拿著海報從樓上走下來，見到李元，腳步下意識一頓，李元注意到他，輕蔑地笑了一下，眼底滿是晦暗，又掃了徐善一眼。
宋璟薄唇緊抿，疾步匆匆往樓下走，剛和李元擦肩而過，他卻從背后狠狠地推了他一下，宋璟沒防備，一下從樓梯上滾了下去，即使他及時用手臂護住頭，可后腦還是狠狠磕在了地上，他疼得倒吸了一口冷氣。
協(xié)助徐善競選的同伴們看見這一幕，紛紛驚呼出聲：“宋璟！”
連忙跑過去，半蹲在他身旁，查看他狀況。
“宋璟，你沒事吧，還好嗎？能站起來嗎？”
“宋璟，怎么樣？”
徐善也疾步走過去，語氣鎮(zhèn)靜：“你們先送他去醫(yī)務(wù)室�！�
同伴們點點頭，小心翼翼地扶起宋璟，帶他去了醫(yī)務(wù)室。
李元站在高處，雙手插在西褲口袋里，漫不經(jīng)心地走下臺階，俯視著徐善，勾唇露出輕蔑的笑，語氣挑釁：“怎么？我們?nèi)柡蜻x人要向暴力懲戒委員會檢舉我嗎？”
徐善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沒有作聲，彎腰撿起地上宋璟剛才從樓梯上滾下來不小心掉在地上的銘牌，德亞高的銘牌不是別針樣式的，而是內(nèi)外的吸磁式，很容易掉落。
李元正好走到徐善面前，看她撿起地上宋璟的銘牌，眉眼愈發(fā)陰鷙，抬手就奪過，咬牙切齒，一字一句：“徐善，你也不嫌臟！”
徐善垂頭看了一眼自己空落落的掌心，薄薄的空氣劉海微微遮住眼睛，掩蓋住微不可察的嘲諷，沒說話，轉(zhuǎn)頭就離開了。
李元盯著她窈窕背影，手里緊緊攥住宋璟的銘牌，白皙手心被硌出刺眼紅痕，眉眼陰沉。
徐善去了醫(yī)務(wù)室看宋璟，他躺在床上，臉色蒼白，皮下有些血腫，手臂從白皙的皮肉里面透出血紅，看起來可怖又駭人。
醫(yī)務(wù)室的林醫(yī)生正在給他涂藥，林醫(yī)生是從首爾醫(yī)大畢業(yè)的高材生，只可惜空有名牌大學(xué)畢業(yè)的頭銜，沒有良好的家世，能找到最好的工作也不過是在德亞高的醫(yī)務(wù)室做一個小醫(yī)生，她不是沒有野心的人，只不過是還沒有碰到合適的機遇。
她人也很漂亮，三十歲出頭，體態(tài)豐盈，身材管理的極好，凹凸有致，只不過是江南美人，臉動的痕跡看著很明顯，但卻最對男人胃口。
徐善禮貌地同她打招呼：“林醫(yī)生。”
林醫(yī)生回以微笑，而后又垂頭給宋璟涂藥。
徐善看著宋璟輕聲問：“還好嗎？”
從樓梯滾下來的時候，宋璟的后腦狠狠磕在了地上，他現(xiàn)在覺得腦子有些發(fā)沉發(fā)昏，勉強扯出一抹笑：“沒事�！�
徐善淡淡的問：“后悔嗎，選擇協(xié)助我競選？”
宋璟沒怎么猶豫，直接開口回答：“有什么好后悔的，我知道你會贏�！�
徐善輕笑一下，沒作聲。
林醫(yī)生給宋璟涂完藥之后又溫聲囑咐：“學(xué)生回去也記得涂藥，還好沒骨折，以后務(wù)必小心，從樓梯上滾下來可不是什么小事。”
宋璟嗯了一聲，禮貌的開口：“我以后會注意的，謝謝您�！�
林醫(yī)生笑著搖頭，聲線溫和：“不用客氣，這是我的工作�！�
徐善看向林醫(yī)生，聲音和軟：“您總是這樣溫柔，我感覺您是我見過性格最好的醫(yī)生了，要不是我們家已經(jīng)有家庭醫(yī)生了，真想聘請林醫(yī)生您到我家做家庭醫(yī)生。”
林醫(yī)生微笑著：“真是遺憾�！�
徐善勾唇漾開清淺笑意，她知道林醫(yī)生說的遺憾不是同她說笑，而是真的遺憾，她有野心，怎么可能甘心一直在德亞高的醫(yī)務(wù)室當一個小醫(yī)生，德亞高一直都是她的跳板，她在這里就是為了接觸財閥后代和精英子女，為了進入他們的家里面做家庭醫(yī)生，從而再實現(xiàn)下一步目標。
她會給林醫(yī)生提供這個機會的。
李元沒上下午的課，坐著私家車眉眼陰沉地回了別墅，渾身散發(fā)著冷氣，涼颼颼的，走到開放式廚房里打開冰箱門，倒了杯冰水，咕咚咕咚幾口就喝完，干凈的喉結(jié)上下滾動，唇上沾了水漬。
一杯冰水下去不但沒能澆滅李元心中的怒火，反倒越燃越旺，他擰著眉，將雕花的透明玻璃杯狠狠往地上一砸，玻璃杯砸在地上，噼里啪啦的碎了一地，零星幾滴水珠濺出來，他抬手從西褲口袋里面掏出宋璟的銘牌，死死盯著臉色極為難看，而后狠狠摔在地上，又重重攆了幾腳，側(cè)頭陰沉地吩咐旁邊的傭人：“收拾了�！�
傭人大氣兒都不敢喘，生怕被遷怒，恭敬地頷首：“是，元少爺，我馬上收拾。”
李元離開之后，傭人半蹲在地上，用手撿起碎開的比較大片的玻璃，她在李家當傭人很久了，對于處理這些東西都很有經(jīng)驗，因為元少爺性格陰晴不定，經(jīng)常打砸東西。
正巧這時，宋母捧著一束粉白的染色假玫瑰進來，李泰對花粉過敏，別墅內(nèi)所有裝飾用的鮮花都換成了假花，即使是假花也要日男生，走近以后，便有幾個杵在跟前，不愿離去。
徐善腳步停下，視線投過去，正好迎向正對面的那個男生，身量很高，穿著制服，唇紅齒白，單眼皮，笑起來很陽光，他走過來，手里拿著的是紅豆面包和維他命飲料，頗有些害羞的開口：“徐善，今天是競選最后一天，請加油，我會一直支持你的。”
“希望你能夠當選�！�
徐善微笑著接過，說了聲謝謝。
他不是社會關(guān)懷對象，相反家境很好，為人正直善良，從徐善參與競選之初，就很支持她。
見她接過，男生又朝她笑了笑，而后走遠，隱約能聽見他身邊朋友的打趣聲。
有人問：“你不是一向連跟徐善說句話都不敢，今天怎么突然鼓起勇氣？又送維他命飲料，又送面包的？”
男生解釋：“我昨天偶然間聽到協(xié)助徐善競選的同學(xué)說，她最近因為競選的事情很費心，經(jīng)常吃不下去東西，今天很重要，還要發(fā)表演說，我擔心她不吃早飯，會沒力氣�！�
朋友笑他：“還真是貼心�！�
走廊的另一頭，李元雙手插兜，他目光看似漫無目的，實際卻是落在那對微笑著對視的男生女生身上。
他們倆真的很顯眼，他隨便一望也能留意到，男生害羞地抬手摸了摸后脖頸，女生接過維他命飲料和面包，微笑著表示感謝。
“看樣子，只看臉，就給徐善投票的人，也不在少數(shù)�！�
李元跟班笑著打趣，慢悠悠地轉(zhuǎn)眸，可等他的視線落到李元臉上時，那開玩笑的心情頓時全無，連忙噤了聲。
李元臉色難看，更別提此刻他眼底完全沒有一點溫度，顯得陰森。
男生走遠后，徐善望著手中的維他命飲料和紅豆面包，微微出神，似是感應(yīng)到什么，朝著走廊盡頭那邊望去，撞進一雙陰翳的眸子里，和李元遠遠對視，她本該是微微抿住的唇線，此刻勾起一個清淺的弧度，轉(zhuǎn)瞬即逝，然后背著雙肩書包，轉(zhuǎn)身進了教室。
競選全校會長的演說定在下午，午休前的一節(jié)課，是數(shù)理，走讀形式，徐善留在本班級上課，就沒換位置。
學(xué)生們陸陸續(xù)續(xù)進來，低聲交談著。
過了一會兒，李元面無表情地走進來，自然而然坐到了她右側(cè)隔著過道的位置，而他的兩個跟班也找到位置坐下，隱約把徐善圍起來，讓她處于孤立無援的境地。
玻璃潔凈清澈，折射出春日和煦的光。
距離上課時間還有二十分鐘，李元突然開始發(fā)難，朝著坐在靠近門口的社會關(guān)懷對象，勾了勾手，是那天在食堂被他潑了一身牛奶的男生。
男生忐忑地從座位上起身，等待他吩咐。
“去便利店，幫我買個面包回來�！�
說著，把錢灑在地上讓男生撿，雖然屈辱，但男生還是照做，因為他還想繼續(xù)在德亞高念下去。
李元掃了一眼徐善，見她似乎無關(guān)心，繼續(xù)做著自己的事，勾唇冷笑。
男生很快回來，氣喘吁吁，生怕慢了一步，就會被他用這個理由磋磨。
李元從他手里接過面包，一下扔到徐善桌上，低沉的嗓音緩緩開口，像是命令：“吃吧，徐善�！�
徐善側(cè)過頭，和他對視：“謝謝，我不餓。”
李元盯著她，忽然輕笑了聲，沒多少愉悅的情緒，隨后指了指她桌上的維他命飲料：“怎么會不餓呢？別人送的不是都好好接受了嗎？”
他看的清楚，男生送了她維他命飲料和紅豆面包，可現(xiàn)在卻只剩了飲料，不是吃了是什么。
他輕抑住自己騰然而起不知名的酸意和怒火中燒，漫不經(jīng)心地說：”啊，我知道了，你不喜歡這個口味的面包�！�
說完，伸長了手，從她桌上把面包拿回來，一下扔進靠后門的垃圾桶里，面包在空中劃出拋物線，完美落進去。
他視線盯著徐善，話卻是對著男生說的：“再去買。“
徐善纖長鴉黑的睫毛微微顫著，她強調(diào)，聲音依然平和：”李元，我說了，我不餓�！�
男生沒敢動作，十分猶豫，不知道該聽誰的。
李元側(cè)臉緊繃，渾身戾氣崩壞：“還不快去！”
男生飛快地跑出教室，這次他學(xué)聰明了，便利店有的面包，每種口味，他都買了一個，拎了滿滿一袋子。
李元接過，嗤笑一聲：“你倒是聰明�！�
他從袋子里拿出一個，問徐善吃嗎，她不回應(yīng)，他就扔進垃圾桶里，最后袋子里只剩一個紅豆面包，他沒拿出來問，而是給身邊人使了個眼色，他的狗衷心又聽話，起身把男生包圍，推搡著他到李元面前，然后一腳用力踹在他膝窩上，他狼狽地跪在李元腳下。
教室里死一般的寂靜，學(xué)生們都停下手里動作，看過來。
李元翹著二郎腿，一挑眉，顯然很不悅，抬腳，用鞋勾起男生下巴：“她說不吃，怎么辦呢？”
“很浪費.....”
“那只能由你替她吃了。”
他猛地起身，扯著男生的制服領(lǐng)帶，幾乎是拖著，把他拽到了垃圾桶旁，按著他的腦袋，用力塞進去：”吃吧！”
“吃��！”
男生掙扎間，抬頭看向徐善，對上她視線，和初見時靦腆笑著說我已經(jīng)給你投過票了的善良樣子不同，眼底迸發(fā)著強烈的恨意，他內(nèi)心隱隱的自卑感和尊嚴在此刻被李元很輕易掌握在手中踐踏著的怨懟，他全都通過視線發(fā)泄到了徐善身上。
似乎在說，為什么不聽李元的，只要收下面包就好了，就不會有這出鬧劇，他也被不會被這樣對待，明明是那么簡單就可以做到的事，為什么她偏偏就是不肯。
他為自己曾經(jīng)相信過她立下的什么狗屁公約，感到可笑。
就在這時，徐善突然開口：“我吃�！�
李元停下動作，像是聽見了什么好笑的：“徐善，你說什么，我沒聽清�！�
徐善重復(fù)：“不是還剩了一個嗎？我吃，拿來吧�！�
脫離掣肘，男生一下子癱坐在地上，愣愣地望向徐善，似乎沒想到她真的會屈服。
李元卻好像并沒有因為徐善的服軟而滿意，整個人陰沉又冷漠，從袋子里拿出紅豆面包遞給她。
他看得清楚，早上，那個男生送給她的就是紅豆面包，他下意識地想要在她面前區(qū)分開，可好像陰差陽錯，她最后還是要吃這個口味的面包。
徐善接過，看向他：”李元，我對紅豆過敏。“
他輕嗤一聲，不相信，臉色陰冷，半點眼神都沒分給她：”到底吃還是不吃？“
徐善撕開面包袋，在所有人的視線下，一口一口咀嚼著，然后咽下去。
她本就長了張楚楚可憐的臉，現(xiàn)下看來更覺得惹人憐惜。
很快到了上課時間
，這一段算是被揭過，李元也消停下來，沒再找茬。
課程還沒上到一半，徐善就開始產(chǎn)生過敏反應(yīng)，心跳加速，腦袋發(fā)暈，喉嚨也開始疼了起來，控制不住的手抖，筆拿不穩(wěn)，啪嗒一聲，掉在地上，她彎腰撿，抬頭時，對上李元視線。
他似乎有些驚訝：“你的臉....”
她皮膚白皙，此刻臉上血色盡褪，唇瓣周邊已經(jīng)完全紅腫起來，臉頰遍上也都是密密麻麻的小顆粒，像是毀容了一樣，十分駭人。
徐善手抖得厲害，喘氣也很困難，聲音很輕：“李元，我不舒服�！�
她整個人看起來無助極了，眼尾泛紅，似乎難受得下一秒就要哭出來，他變了臉色，像是確認：“你真的過敏？”
她還沒來得及回答，一下子就昏了過去。
教室里一下就亂成了一鍋粥，李元垂在身側(cè)的手指微動了兩下，泄露了他的無措，老師送她去醫(yī)務(wù)室，他擰著眉，站在原地良久，抬起腳步跟了上去。
檢查結(jié)果很快出來，是過敏引起的暫時性休克，她對紅豆嚴重過敏，癥狀嚴重，需要輸液，還好診治及時，要不然很可能會有生命危險。
徐父徐母很快趕過來，崔室長也過來了全權(quán)處理，都是SK財團的人，有老會長這層關(guān)系在，徐父不會做的太過分，理事長也會給他一個滿意的交代。
前一秒，徐母還為競選的事，跪在光潔透亮的地板磚上，言辭懇切，姿態(tài)卑微地向夫人懇求，而下一秒，一切似乎都翻轉(zhuǎn)過來，因為徐善差點就過敏休克，她似乎掌握了一部分主導(dǎo)權(quán)。
徐善躺在床上輸液，雙目緊閉，臉色蒼白的嚇人，原本清麗白皙的臉頰現(xiàn)在滿是紅腫，徐母看著看著就落了淚，但終歸還是有理智，對李元的態(tài)度依然克制。
大概一個小時，徐善緩緩醒來，手還是克制不住的抖，依然虛弱，但比起剛才那副駭人模樣已經(jīng)好很多了。
現(xiàn)在是午休時間，距離下午全校會長競選演說還有兩個小時，徐善堅持要參加，她也相信徐父徐母應(yīng)該知道如何利用這次機會，達成目的。
她處心積慮，利用競選伙伴對她的關(guān)心，利用對她有好感的男生，利用李元的嫉妒和失控，甚至利用了她自己，就是為了在最后這一天翻盤。
徐父徐母和崔室長去了會議室商談，醫(yī)務(wù)室里只剩徐善和李元兩人。
她抬起頭，看著他：“李元，為什么這副表情，覺得愧疚嗎？“
“還是怕我會死，你一下子就變成殺人犯了。”
他沒說話，眼底意味不明。
她又接著問：“我昏過去這短短的時間內(nèi)，你有一秒感到過后悔嗎？為自己的行為......”
李元看了眼躺在病床上的徐善，沉著臉，良久才道：“徐善，我剛才確實有那一秒很后怕，但不是因為行為后悔，而因為對象是你�！�
他緊緊地盯著她，
眼睛連眨都不眨：“因為我對你有好感，比我以為的還要更多一些。”
徐善好像并不相信他的話，她低低“嗯”了一聲，沒再說什么。
李元似乎也沒有離開的意圖，走到床邊坐下，看她的手還在抖，伸手用力握住。
徐善抽出手，問：“你可以幫我拿一下手機嗎？”
他以為她要看時間，低頭看了眼腕表，難得心平氣和說話，眼底沒有什么陰鷙情緒：“還有一個半小時開始，先好好休息吧，不用擔心演說�！�
徐善問：“你會幫我？”
他嗯了一聲，聲音輕飄飄的，仿佛下一秒就會消散。
“我拿手機是想看一下我的臉，很癢�！�
李元看著她的臉，心底確確實實生出一絲悔意，半晌，才開了口：“不用看了，很漂亮�！�
她皮膚白，大片的紅腫看起來很可怖，邊緣清楚，快要連在一起，臉頰邊密密麻麻的小顆粒，只有眼睛往上能看了，可以說是暫時性毀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