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長時間的寂靜,兩個人都沉默不語。
臨近傍晚,皮卡車駛進鎮(zhèn)上,開車的中年男人下了駕駛室,對著后面的二人道:
“先休息一晚,明天早上五點出發(fā)�!�
“行,辛苦你了王哥�!�
齊港跟著王哥去最近的旅館開了兩間房,柯沉舟就這么跟在他身后,沒有發(fā)表任何意見。到了晚上,他單獨請王哥吃了飯,沒帶柯沉舟,兩人吃剩下的菜打了包回來,趁著熱還乎,端給柯沉舟。
柯沉舟躺在靠窗的單人床上,連眼皮都懶得掀開。
齊港見狀,也不理他,放下剩菜,自顧自地去洗了澡。
第二天四點多,齊港就爬起來,本想和之前一樣,把沉睡的柯沉舟背回車上,卻發(fā)現今天這人是醒著的。
柯沉舟叫了一聲他的名字,就不再說話。
“干什么?”
齊港覺得怪,問他干什么。
柯沉舟還是沉默,許久過后,他嘆氣。
“齊港,你有沒有想過,也許治好了我,我就會離開這里�!�
齊港僵在原地,手里的礦泉水,一個不穩(wěn)直接滾落到床底下,他彎下腰去撿,起身的時候已經整理好了情緒,面上還是那副老實憨厚的神色。
“沒關系。”
如果不是他的聲音發(fā)顫,柯沉舟沒準真會信了他。
“我只是不想看你死�!�
這是齊港的真心話,如果治好柯沉舟后,他就會離開,那也沒關系,只要他還好好地活著就行。
想到這,他露出一個苦澀的笑,收拾好行李,就轉身下樓去退房。
柯沉舟目光沉寂,不再言語。
直到旅館的老板娘上來查房,看看有沒有物品損壞,一進屋看見那么一個大活人,藏在陰影里,站在靠窗的位置,目光幽幽望著外面,她被嚇了一跳。
“小伙子,你還不走?你朋友在樓下等你呢�!�
柯沉舟這才起身,對老板娘點頭示歉,離開了房間。
他跟著齊港上了后車廂,兩人坐在那相對無言。
兩天很快過去,終于到了W市,齊港已經打聽過了,W市最大的醫(yī)院叫第一人民醫(yī)院,那里肯定有能治好柯沉舟的向導,他背著柯沉舟告別了王哥,四處打聽路,終于走到了醫(yī)院大門。
導診臺里坐著兩位穿白衣的護士,現在正值冬日,外面天氣寒冷,她們見身背了一個大男人健壯的青年,黝黑的臉上流了一頭大汗,忙好心過去幫扶了一把。
等目光觸及到他身后男人的面頰上,不免畏縮。
那男人生的極好看,就算是閉著眼,也能看出來不凡的容貌,只是那張英俊的臉孔上,長滿了細小的密鱗,黑色的,泛著金光,頗為詭譎滲人。
齊港見狀,連忙把手里的帽子扣在男人臉上,對著兩個小姑娘道歉。
“對不起,嚇到你們了,他是生病了,才變成這樣的�!�
兩個小護士很快就穩(wěn)住了心神,問他這是怎么了。
齊港撓著后腦勺,組織了半天語言,也不知道咋說。
“他是哨兵,你們知道哨兵吧?”
小護士互相一對視,一位走回導診臺內,拿起座機撥打了個電話,另外一個讓齊港先坐下來休息,一會,會有專人來接待他們。
等了十分鐘,一群身穿白大褂的醫(yī)生走了過來,他們身后,還跟著幾個穿著藍色護工服的男護工,個個身型高大,體魄強健。
為首的醫(yī)生問了幾句情況,回頭和齊港握手。
“您好。齊先生是嗎?您說你這位朋友是哨兵對嗎?”
齊港客氣地握住醫(yī)生的手,直點頭。
“您一定要救救他�!�
“好的,齊先生,我們想先了解一下情況,您的這位朋友,是什么級別的哨兵?”
面對不同級別的哨兵,就有不同等級的安保措施,畢竟失控的高級哨兵,他們的破壞欲和殺傷力,可不容小覷。
齊港搖頭,他不知道,柯沉舟只告訴過他,自己的級別很高。
幾位醫(yī)生互相對視了一眼,馬上就有護士過來,帶他們二人去了,另一棟大樓的臨時安置病房,身體檢查,抽血化驗。
還沒過半小時,驗血的報告出來,一群人又涌進不大的病房內,他們小心翼翼地給病床上的柯沉舟帶上面罩,金屬制成的止咬器扣在他臉上,罩住了他大半張臉,只剩一對眼珠留在外面。
“你們這是干什么?”
齊港不解。這東西和他第一次見到柯沉舟時,他臉上帶的那玩意差不多,鋼鐵網欄結實地焊在面罩內部,帶著獨屬于金屬物品的冷光。
有人將齊港請出病房。
那人客氣地說道:“齊先生請您理解,病人是S級的哨兵,一旦失控,后果很嚴峻,我們這整棟大樓的人員,怕是都難逃傷亡,這只是一些必要的安保措施,您放心,肯定不會傷害到病人的。”
又有人進進出出,然后推著柯沉舟的病床,前往另一處半封閉的病房。齊港就跟在人群后面,遠遠地望著柯沉舟。
--------------------
撒狗血繼續(xù)加載...
第十六章
==================
正離一年中最歡慶的節(jié)日,沒有幾日了,A市到處都是張燈結彩的氛圍,喜慶熱鬧,位于偏遠郊區(qū)的神秘基地里,有人正在掛起紅色的燈籠,片刻后,刺耳的警報聲響徹地底,有人手里拿著一沓報告,飛快奔進正在開會的大廳中,興奮地大喊。
“找到柯隊長所在的位置了!”
“什么!”
為首的中年男人一頭灰白的短發(fā),帶著金屬框的眼鏡,神情肅穆。
他接過報告,仔細起來。隨即放下手中的紙張,對下面的人吩咐了一番,連夜就有直升飛機啟航,朝著遙遠的W市飛去。
與此同時,W市的第一人民醫(yī)院院長接到了遠方的來電,他調配了大量人手,前往柯沉舟所在的病房,齊港坐在病房外的等待區(qū)的塑料椅上,心焦地看著進出的人員。
現在所有人注意力都放在,病房里那個男人身上,沒人在意在外面等待的他,齊港只能無助地坐在那里望著病房大門,不敢打擾到他人。
又等了小半日,在一堆醫(yī)生的簇擁下,幾位衣著不凡的人士出現在病房外,其中最為耀眼的,就是一位身材高挑的女士,她留著一頭酒紅色的卷發(fā),眼睫長翹,淺棕色的眼眸有神,一眼就瞧見了遠處的可憐青年。
那青年身形偏壯,穿著樸素的灰色棉服,一頭半短的黑發(fā)亂糟糟地翹著,眉眼下耷,神情無助,窩在硌人屁股的硬塑料椅上,明明只有他一個人坐在那,但他老實得跟個小學生似的,雙手放在腿上,屁股緊縮在角落,生怕占到其他座位。
是她的菜。
女人想著,隨即跟隨大部隊進了病房內,又過了許久,女人出來抽煙,指尖染著點點紅色,細支的香煙夾在食指與中指間,沒有點燃。
她湊了過來,眉目間有風情,低頭靠近老實的青年。
“小哥,借個火�!�
馥郁的香氣襲來,齊港傻乎乎地抬起頭,目光直直撞進,女人胸前的乳白色的浪里。他背部猛地撞墻,磕得生疼,羞紅著臉,磕磕巴巴給女人道歉,不敢再看對方。
女人掩著嘴輕笑,聲音偏柔,聽起來十分悅耳。
真像只可憐的小狗。
她想摸男人的頭發(fā),把翹起的呆毛按順下去,又覺得不禮貌,便靠著男人身側坐下了,修長的美腿一跨,腳尖抬起,高跟鞋跟搭在地面,發(fā)出脆響,她風情萬種地翹著二郎腿,裙子的開叉搭在雪白的大腿外側,隱隱可見迷人的線條。
“有火嗎?”
齊港不敢看她,縮著脖子解釋道:“對不起,我不抽煙,身上沒有火。”
女人挑眉。
從隨身攜帶的小包包里,拿出打火機,點燃,緩緩吸了一口,白霧從她的紅唇間飄出,香煙味散到空氣中。
齊港不好意思地轉過頭,對著她又說。
“這里不讓吸煙�!�
女人啞然失笑。
這男人,真是乖得不得了,太合她胃口了。
她微微抬眼,起身走到垃圾桶旁,攆滅了煙頭。
“你叫什么?”
齊港發(fā)現對方是在和自己說話,老實地答道。
“我叫齊港�!�
“我叫白茶茶�!�
“白小姐,你好,你好。”
白茶茶坐在他旁邊,側頭看著他。
“你一個人在這干什么?”
“我在......”
他為什么還留在這里,明明柯沉舟都說了,只要他的病好了,就會離開這里,不要他了。齊港的心揪成一團,喉嚨酸澀,嘴里發(fā)苦,什么話也說不出來。
這時遠處傳來一聲。
“白茶茶!”
有短發(fā)女生快步跑了過來,她直接撲到白茶茶的身前,拽著白茶茶的胳膊就要帶她走。白茶茶力氣大一些,把女生安撫住,讓她坐在自己旁邊的塑料椅上。
“你為什么要來這種地方。”
短發(fā)女生氣惱,抱著雙臂生悶氣。
“白花花,你跟誰沒大沒小的�!�
白茶茶扭著白花花的耳朵。
“叫姐�!�
白花花吃痛,哎呦了兩聲,乖乖叫了句姐。
白茶茶這才松手,攬住她的肩頭。
“乖�!�
白花花癟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