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打開門鎖,印入眼簾的是簡陋的臥室,室內(nèi)只有一張床,連張多余的桌椅都沒有。
“哎呦,柯大隊長這么清廉��!”
柯沉舟不悅地瞥了他一眼。
霍遠之嬉笑地進了屋,一屁股坐到了床邊,看著還在沉睡的青年,眉頭微鎖。
眼熟。
他側(cè)著頭回憶,想起來了。
是醫(yī)院里那個青年,他還給了對方一罐咖啡。
“他就是小七?”
“你怎么知道?”
霍遠之恍然大悟,捂著肚子叫出聲。
“柯沉舟,你完了,你肯定是喜歡上人家了。”
“你在說什么狗雞巴東西�!�
柯沉舟面色不佳,帶著被人戳破心事的窘迫。
“你個傻逼,被我們帶回來之前,一直叫著什么小七、小七、死活非要讓我們把人一起帶回來。問你小七是誰,你又說不出來,就知道喊,小七啊!小七啊!原來小七是個男的啊,現(xiàn)在還被你給抓回來,弄成這副慘樣,你說你還是不是個人。”
“閉嘴!”
柯沉舟暴怒,一年多前的發(fā)生事,他壓根記不清,當時他一直在昏迷,自然是不知道說了些什么,如今糗事被這么赤裸的拋了出來,他一時有些難以接受,不肯承認早就發(fā)瘋的人是自己。
“好好好!我不說了。”
霍遠之作勢擦擦根本不存在的笑淚,轉(zhuǎn)而握住了床上青年的手。
“他叫什么?總不會真名就叫小七吧�!�
“齊港。整齊的齊,港口的港。齊港他阿媽說了,她這輩子只愛著七個人,第一個是自己的外婆,第二個是自己的外公,第三個是自己的奶奶,她從小就沒有爺爺,所以第四個是自己的阿媽,第五個是自己的阿爸,第六個是齊港的阿爸,她的丈夫,第七個就是齊港,她的寶貝,所以齊港也叫小七。”
“呦。”
霍遠之是真低估柯沉舟,沒想到他這么個冷心冷血的人,說起情人來,臉上也會無意識流露出溫柔。
“齊港,我知道了。你坐那等會吧�!�
說著就閉上了眼,一股強大的精神力瞬間迸發(fā),漫延至整個基地,所有身處基地的人員,都感受到了一種精神的指引,變得昏昏欲睡,等級越高的哨兵和向?qū)�,對這種精神力的抵抗越明顯。
霍遠之仿佛漂浮在半空中,俯視著所有生靈活物,他擁有著能看穿他人精神領(lǐng)域的能力,可以控制他們做出,違反本人意念的事情。
他喃著齊港的名字,呼喚著著他,精神力四散,像許多微小的觸手,攀爬進許多人的夢境中,那一團團夢境,帶著難以言喻的色彩,像是一團團不透明的彩色氣泡,霍遠之順著指引,進入一團氣泡中,他來到了齊港的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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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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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港的夢境是由一間破落的院子構(gòu)建的,他每天日出而耕,日落而息,日子過得寡淡,卻知足。在夢境里,齊港孤身度過了一生,最后在睡夢中老去,結(jié)束了一生,桌上的野花隨著他的逝去也凋零殆盡。
霍遠之看著桌上的枯花,神色略微驚詫。
無論夢境里,一年四季如何變化,那野花都嬌嫩欲滴,仿佛是剛剛采摘回來插在礦泉水瓶里,花朵還未徹底盛放,永遠帶著鮮活的氣息。
他以為那是齊港夢境中固定的場景,沒想到居然會隨著齊港的老去,而枯萎凋零。
這應(yīng)該是對他而言,很重要的東西,不愿忘記,也不愿想起,只能任由它停留在最初的時光,陪伴他終老一生。
霍遠之退出夢境,收回自己的精神力,當他睜眼的那一刻,基地的人員瞬間都恢復(fù)正常,仿佛剛剛的困意,從沒出現(xiàn)過一般。只不過,齊港還未蘇醒,依舊熟睡。
“怎么樣?”
柯沉舟焦急地追問,完全失去了彼時的冷靜。
“你是不是送過他花?一支支翠綠色,上面花苞很小一朵,什么顏色都有,像是路邊生長的那種野花�!�
柯沉舟用沉默代替回答。
“你到底對這人做了什么?讓他寧可無視你的存在�!�
霍遠之還真好奇。
柯沉舟依舊沉默,其實他并沒有做什么,只不過是被齊港看到了,他不同的一面,但不知為什么,他心里澀得發(fā)脹,好像是自己做錯了,但好像不知道錯在了哪。
霍遠之也不跟他客氣,釋放精神力去探究柯沉舟的精神世界,柯沉舟沒有任何抵抗,任由他去窺視自己的記憶。
霍遠之看完,直咋舌,臨走前,順手驅(qū)散了縈繞在精神世界里的,灰黑色霧氣,柯沉舟感覺渾身一輕,那些氣悶煩躁的郁氣,逐漸輕松起來。
“你可真厲害,那么喜歡他,還能被他發(fā)現(xiàn)你和別的向?qū)ЫY(jié)合。牛逼。”
柯沉舟反諷回去。
“你不也是�!�
霍遠之的笑臉僵住,他是向?qū)�,喜歡哨兵不是天經(jīng)地義的事嗎?怎么這些普通人,就這么難以接受,非要讓他搞什么守身如玉那一套,對他好不就行了嗎,霍家少夫人的名頭給他還不滿足嗎?搞什么忠貞不二,他做不到就不和他結(jié)婚了。發(fā)現(xiàn)他和別的哨兵結(jié)合,立馬扭頭跑去國外,找了個小島生活,還他媽和別的男人搭伙過上日子,說什么再也不要看到他了。
那個男的哪好了,和他一樣是個向?qū)В瑓s才是個C級,哪比的上他霍遠之,S級向?qū)�,可望不可即的存在,能輕易掌握他人生死的上位者。
越想越氣,哪個男的長的又不如他帥,也沒有他那般位高權(quán)重,財產(chǎn)金錢就更不用說了,連個房子都買不起,帶著自己的心尖肉住他媽出租房!
去你媽的出租房,去你媽的忠貞愛情。
霍遠之臉色一會青,一會白,跟開染坊似的,各種顏色,層出不窮。
柯沉舟知道他現(xiàn)在是在氣什么,從小養(yǎng)在身邊的老婆,跟一個處處不如自己的男人結(jié)婚了,換到誰身上,誰能接受。
可偏偏,做錯事的人是霍遠之,是他導(dǎo)致了兩人的分離,他當時精神力透支的太大,需要和哨兵結(jié)合來恢復(fù),在他們這種人眼里,看來習(xí)以為常的事情,但在霍遠之,那個普通人伴侶眼里看來,是劈腿,他無法接受,和霍遠之提了分手,離開了他,又在旅行的路途中,遇見一個向?qū)В瑑蓚人火速在一起,霍遠之追過去的時候,已經(jīng)晚了,生米煮成熟飯,兩人在當?shù)仡I(lǐng)了證件,舉行了婚禮。
霍遠之在那守了幾個月,無果,愛人真的再也不會回來。
柯沉舟現(xiàn)在,沒心思安慰自己受傷的兄弟,滿心都是齊港的身體情況,到底如何。
霍遠之氣急,冷嗤一聲,他被柯沉舟的話刺激到,維持不住臉上的虛假笑容。
“人體是有自我保護的機制,當大腦受到無法承受的傷害,就會啟動類似機制,也就是所謂的應(yīng)激,封閉了自我的感知。簡單來說,齊港把你忘了,目前,你的存在對他而言是病源,只要離開你,他就會恢復(fù)正常�!�
他虛情假意地拍了拍柯沉舟的背。
“小柯,你老婆也沒咯�!�
兩個人的目光激烈對峙,空氣中隱隱有火藥味。
“話我就說到這,具體怎么選擇,看自己�!�
“如果。”
柯沉舟聲音發(fā)沉。
“如果他不離開我,會怎么樣?”
“一直睡下去,睡到死為止�!�
柯沉舟說不出話來,連霍遠之什么時候離開的都不知道,他靜坐在齊港的床頭,握著他的手,握了一整夜。
第二天一早,齊港醒了,柯沉舟照舊幫他洗漱穿衣,喂他吃飽飯后,帶著他到花園里散步。
齊港倚歪在柯沉舟的懷里,柯沉舟輕輕親吻他的面頰,齊港的眼睛失去了神采,柯沉舟在里面,再也找不見自己的身影,他胸口發(fā)悶,有千言萬語縈繞在喉頭,卻什么話也說不出來,最后化為一聲低嘆。
下午,黑色的轎車,載著齊港回到了大劉燒烤店,陳錯從副駕駛座上下來,打開后座車門,扶著齊港下了車,柯沉舟坐在他旁邊,指節(jié)用力,指尖深深陷進車座的皮面,拼命抑制著,自己想要把人搶回來的動作。
他不敢下車,他怕他控制不住自己。
當齊港被攙進店里時,他關(guān)上了車門,司機一腳油門,開出去很遠,遠到他再也看不見齊港的身影。
剛開始齊港還是一副癡傻呆愣的模樣,等劉柳不知道喊來他多少聲后,他才如夢初醒。
“劉柳,你怎么哭了?”
齊港手足無措地站著,陳錯連忙去給劉柳擦眼淚,心疼壞了。
“沒事齊港哥,我看到你平安,實在是太高興了�!�
劉明也湊過來,拍拍齊港的肩,大手一揮,豪邁地笑起來。
“今天不營業(yè)了,咱們出去吃飯,我請客,想吃什么隨便選!”
齊港也笑著,他的表情有些古怪,他總覺得心里發(fā)悶,開心不起來,好像是忘了些什么很重要的事,但一回想,腦袋就跟針扎一般疼。
算了,想不通的事,就不要去想,四個人興高采烈第關(guān)門打烊,去外面下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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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一快樂,要做快樂的大兒童!
第三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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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沉舟近兩個月以來過的很難受,一個星期最多能用一支的疏散劑,他兩三天就扎一針,用得多了,抗藥性就強了,藥效變差,不良反應(yīng)也越來越大。一個月前,他剛打完疏散劑,身體瞬間痙攣,抽搐著昏迷過去,上面的領(lǐng)導(dǎo)雷霆震怒,發(fā)了很大的火,直接命人關(guān)了他禁閉,今天早上剛放出來,并通知他,如果不和向?qū)ЫY(jié)合,那就別再出任務(wù)了,老老實實在基地里當個廢人,基地又不是養(yǎng)不起他一個廢物。
柯沉舟愈來愈沉默,煙抽得更兇,從早到晚,幾乎沒有停下的時候,他胡子拉碴,倚在樹下,真的已經(jīng)好久沒看到過陽光了,十一月的氣溫已經(jīng)漸涼,烈日不在灼人,他瞇著眼望著天空,連手指尖的煙什么時候燃盡都不知道。
這時陳錯拿著一疊報告,來和柯沉舟匯報近一個月發(fā)生的事情,柯沉舟聽完點點頭,示意他都知道了。
陳錯糾結(jié)了半天,臨行的腳步一滯,隨后吭聲。
本來負責和柯隊長匯報情況的人,不應(yīng)該是他,但廖嚴鐘那個傻逼之前惹惱柯沉舟,正在坐冷板凳,這事就只能落到他頭上。
在柯沉舟沒關(guān)禁閉之前時間里,他總是借著犒勞隊員的名義,去大劉燒烤開小灶,醉翁之意不在酒,旁人都看出來了,只有廖嚴鐘傻乎乎的,去和柯隊長搶著買單,把唯一能和齊港肢體接觸的機會給搶了,柯沉舟那天破天荒的,頭一次夸人。
他對廖嚴鐘,似笑非笑地說了句。
“做得很好�!�
陳錯在旁邊坐著,都快把自己縮成一團,壓根不敢靠近廖嚴鐘,生怕被牽連,可小廖呢,絲毫沒察覺柯大隊長的深意,在那傻笑。
后面柯沉舟就被關(guān)了禁閉,今天剛放出來。
回想起一個月前的那天,柯沉舟帶著幾名下屬隊員,一結(jié)束外出任務(wù),就往大劉燒烤鉆。
五六個身材高挑肌肉發(fā)達的帥哥,擠在一張小桌上前,各自安靜地吃飯,和其他吃飯的客人,形成強烈對比。
柯沉舟基本不吃,他就坐在視野最好的位置,喝著手里的熱茶,喝完了就喊服務(wù)員加水。有時候是齊港,更多時候是劉柳。
那時候天氣還熱,齊港穿著寬大的白背心,結(jié)實的臂膀裸露在外面,悶出的汗珠滑過蜜色的皮膚,帶著一點點的熱氣,看著格外性感,不少客人都偷瞄,這其中柯沉舟的反應(yīng)最大,他的舌尖親吻過那些肌肉,舔過他身上的汗液,他當然知道齊港的身體有多誘人,他更是無時無刻不想念著這副身軀,可他現(xiàn)在對齊港而言,只是個陌生人,什么都不能說,什么也不能做。
他只能眼神幽深,晦澀地盯著著青年因呼吸帶動,上下不停起伏的胸膛,周末的客人很多,過于忙碌,熱得連汗都沒空擦,齊港干脆就把那白背心一脫,裸著上身,那對大奶明晃晃地露著,來吃飯的小姑娘都羞紅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