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每一次電話被掛斷,他的手指就會不受控制地顫抖一下
,臉上的絕望愈發(fā)濃重。
“舟哥,回去吧�!奔娟檀ㄉ锨叭�,不濟于事。
池硯舟就像是沒有聽見一樣,目光死死的盯著手機。
直到最后,手機打到關(guān)機,像是終于認(rèn)清了事實,他才轉(zhuǎn)身離去。
“你回去吧,我想自己靜靜。”沙啞的聲音響起,季晏川停下腳步,看了一眼離去的背影,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后來季晏川就不知道了,只是后來池硯舟發(fā)了高燒,在床上躺了好幾天。
再一次見到池硯舟,季晏川發(fā)現(xiàn)他變了。
煙不離身,平常沒事就去酒吧喝酒。多次他都想要提起那個名字,但是看著舟哥,最終還是閉了嘴。
那段時間,少年就像是有發(fā)泄不完的精力,整天去拳擊館。
季晏川就是天天陪著他每天鍛煉,硬生生從一個小胖子,蛻變成了一個瘦高的大帥哥。
房門再次輕輕關(guān)上,房間里只余女孩一人。
窗簾被風(fēng)輕輕撩起,似靈動的綢帶翩翩起舞。光影隨著簾幔的起伏,在地板上勾勒出變幻的圖案。
江穗歲靜靜的靠在窗邊,她的眼眸中,震驚、心疼與恍然交織,時而望向窗外,時而低頭凝視地下。
她是不是……做錯了?
第73章
江悠下線(二)
“怎么站在這里?”背后傳來一抹溫?zé)幔霘q回頭,就對上了一雙擔(dān)憂的眸子里。
猛然,她轉(zhuǎn)身雙手緊緊環(huán)繞住男孩的瘦勁的腰身。
池硯舟回抱住,怔愣了一秒,垂眸輕聲詢問:“哪里不舒服嗎?還是想出去走走了?”
他以為是這幾天女孩一直待在病房里,心情不好。
懷中的腦袋搖了搖。
不是?
池硯舟沉思幾秒道:“是不是想吃小蛋糕了?”
現(xiàn)在應(yīng)該可以吃一些甜的了,他等會兒就去給她買一個小的吧。
“……笨蛋�!彼p輕說道,聲音像是裹在一團棉花里,悶悶地從鼻腔里哼出。
腦袋也跟著微微低了下去,雙手緊緊揪住手中的衣服。
“怎么了?我是不是哪里惹你生氣了?”池硯舟緊張的低頭,“不生氣好不好?別難過,是我不好�!�
他雙手輕輕抬起,穩(wěn)穩(wěn)地托住她的小臉,力度恰到好處,仿佛在捧著世間最珍貴的寶物。
“告訴我好不好?”
江穗歲小嘴一癟:“對不起,我,我那年不是故意要不辭而別的�!�
濕漉漉的眼睛泛著紅,她當(dāng)初是真的想跟他一起去旅游的�?墒遣恢罏槭裁赐蝗话l(fā)病了。
她只能匆匆出國。
“乖,不哭~”池硯舟輕笑一聲,拇指輕輕摩挲著她的臉頰。“明明是我的錯,什么都不知道,剛開學(xué)還要那么對你。”
“才不是!”江穗歲仰頭。
“嗯,歲歲沒有錯,真的�!蹦泻厝岬脑捲诙呿懫�,“不許自責(zé)了聽見沒有。”
捏了捏江穗歲的臉頰,故作兇狠。
江穗歲沒答,重新把頭埋了回去。指尖緊緊攥住池硯舟胸前的衣服。
池硯舟也反手緊緊抱著她。
病房里陷入一陣沉默。
“...是不是很疼?”
忽然,帶著心疼的詢問。
“不疼,一點都不疼�!�
“歲歲,以后去哪告訴我一聲好不好?我想要陪著你�!�
“...好�!�
就在兩人緊緊相擁的時候,病房門口的人看不下去了,重重咳了一聲:“咳咳!”
江穗歲猶如驚弓之鳥一般,猛地松手,池硯舟把人藏在背后。
“窗邊風(fēng)大,你們兩個還是別站在那里了�!苯赜蠲嫔届o的走進(jìn)來,煞有其事的說。
旁邊的沈清棠,臉上帶著笑。
身后跟著江清辭、江清澤還有沈家兩個表哥。
四個人想了又想,拳頭個個攥的緊緊的,最終還是就當(dāng)做什么都沒看見。
算了,看在前幾天他表現(xiàn)的不錯的份上,這次就算了。
沒事的沒事的。
“伯父伯母�!北蝗思腋改高有哥哥當(dāng)場抓包,即使沒做什么過分的事,池硯舟還是心虛的不行。
江穗歲也從背后冒出來:“爸爸媽媽,哥哥!”
“你們過來坐。”沈清棠招呼兩人,這是高級單人病房,里面設(shè)施應(yīng)有盡有,跟個小臥室一樣。
“那個,伯父伯母,我有點事,先走了�!背爻幹鄄]有坐下,而是提出了告辭。
江柏宇點頭:“嗯,你也回去好好休息�!�
“嗯�!背爻幹矍那哪罅四笈⒌男∈郑戳怂谎�,就轉(zhuǎn)身離去。
江穗歲小臉微紅,這樣感覺好像有點刺激呢。
“哼!”這下輪到江柏宇冷哼一聲了,別以為他沒看見兩人那小動作,真是的!
“爸爸~”
寶貝女兒撒嬌,江柏宇這能頂��?
沈清棠把這女兒奴擠到一邊,拉著江穗歲的手,語氣有些沉重的說:“歲歲,醫(yī)生說,咱們可能得盡快做手術(shù)了�!�
沈清棠不想刻意隱瞞這個話題,她覺得江穗歲有知情權(quán),并且這個事情需要她親自來做主。
另外幾人也是看著她,眸子里帶著不舍。
這是醫(yī)生給出的結(jié)論,必須盡快動手術(shù)了。后續(xù)的觀察期和恢復(fù)期,這是一個漫長的過程。
江穗歲低頭,其他人見狀都沒有出聲打擾催促。
“媽媽,等過完年就走,好嗎?”
沈清棠微微一愣,隨即答應(yīng):“當(dāng)然可以�!�
至于原因,其實她不問都能猜到。
池硯舟的生日就在過完年的那幾天里,歲歲應(yīng)該是想給硯舟過完生日再走吧。
“媽媽,我想繼續(xù)去學(xué)校,把這學(xué)期學(xué)完�!苯霘q說完,有些忐忑的看著他們。
江柏宇和藹的笑了笑:“歲歲想去就去�!睂捄竦氖终泼嗣畠旱陌l(fā)頂,“去學(xué)校安安心心的�!�
沒想到會被答應(yīng),江穗歲興奮的點點頭:“嗯好!”
江清辭他們看見開心的妹妹,也都笑了起來。
正如他們之前所說的,歲歲是自由的,況且,他們江家有底氣為自己的妹妹托舉。
若是歲歲前瞻后顧,那偌大的江家有什么用呢?
障礙,他們會一一掃平。
傍晚的時候,池硯舟提著盒子來了,里面裝著小蛋糕,他特意問過了,現(xiàn)在這些都可以吃。
看著一臉滿足的側(cè)臉,他的內(nèi)心是前所未有的寧靜。
真好,她還在他的身邊。
……
晚上,地牢里。
一間房間里,一個女生蜷縮在角落里,臉被散開的頭發(fā)遮擋住,看不清,渾身上下帶著傷。
這地牢,是專門用來懲罰那些刺殺的,不安好心的叛徒的。
要知道,他們在海外的發(fā)展勢力,同樣有許多對手。
而國外那些財閥,各個都不是遵守法紀(jì)的人。
江柏宇帶著江清辭兩兄弟,沈家的兩個沒有跟來,畢竟他們是軍中的人,多有不便。
“家主�!惫苁碌纳锨�,恭敬的低頭。
“嗯�!苯赜畹瓚�(yīng)了聲,“把門打開�!�
“是�!笔窒碌娜斯Ь吹拇蜷_牢門,三人走進(jìn)去。
衣衫襤褸的女人抬頭,露出臉龐,赫然就是陶悠!
“陶悠�!�
縮在角落里的人,目光中迸發(fā)出懼意和一絲恨意。
“哼,你還不知道吧,宋心然把所有的事情推到你的身上�!苯赜畈[起眼睛,不咸不淡的說出這個事情。
早在那天晚上,逃跑的宋心然就被抓了回來。
江柏聿親自遞交了離婚申請。
那個女人把所有的一切推到了自己女兒身上,聲稱什么都不知情。
“呵~”陶悠冷笑一聲,這還用得著猜嗎?
那個女人跟她一樣,都是自私自利的性子。即使她是她的親生女兒,也不能阻礙了她的路。
不然就不會把自己拋棄在孤兒院。
“那又怎么樣?江穗歲反正也活不久,我死了還有她陪著我!”江悠沙啞的喊出聲,試圖安慰自己。
“啪!”一聲,一道帶著十足力的鞭子狠狠的落在陶悠的身上,頓時多出了一道血痕。
旁邊的手下,恭敬的收回手中的鞭子。
“我的妹妹,平平安安的�!苯遛o不帶溫度的眸子落在陶悠身上,“至于你,先想想怎么活下去吧�!�
“把人好好招待一番送到監(jiān)獄去�!苯遛o收回目光,對著一旁吩咐。
似乎多看一眼就會臟了眼睛。
“是�!�
三人離開地牢,回過神的陶悠沖上前死死抓住門:“不!你胡說!江穗歲怎么可能活著!不!”
不甘、憤怒的聲音響徹在地牢里。
可惜她的下場也只能是自求多福了。地牢里多的是折磨人的手段。即使她被扔到監(jiān)獄,但是,在那里,想要一個人生不如死,很簡單。
陶悠這輩子,都不可能活著踏出監(jiān)獄一步了。
“行了,你們先回去吧�!苯赜顚χ砗蟮膬蓚兒子說。
江清辭和江清澤對視一眼,點了點頭,就離開了。他們猜到了,接下來發(fā)生的事情,就不需要他們插手了。
江柏宇獨自一人坐上車,對著司機說:“走吧。”
目光沉沉,帶著令人看不懂的情緒。
車身漸漸消失在黑夜中……
第74章
不能當(dāng)禽獸
“你這個逆子到底想要怎么樣?!”
江柏宇還未進(jìn)門,屋里傳來的怒聲讓他停住了腳步,隨后,又再次踏了進(jìn)去。
“你到底要干什么?!眼里還有沒有我這個母親!”江老太太蒼老的臉上,皺紋擠在一起。
她看著面前的二兒子,滿腔怒火。
“媽�!苯赜钭哌M(jìn)去,打斷了她,淡淡的叫了一句。
聲音不似以往那般親近和尊敬,偏偏老太太怒氣上頭根本沒有發(fā)現(xiàn),反而對著大兒子說:
“你看看他,他是想把我關(guān)在這里嗎?就這樣對待自己的母親��?”
江柏宇沒吭聲,反倒是江柏聿抬頭:“母親?天底下哪個母親跟你一樣?”
嘴角帶著嘲諷。
他小時候倒是體會過那母子親情,可是,長大后,自從他被迫娶了宋心然之后,就再也沒有了。
“好好好!”江老太太指著江柏聿,“你是不是還在怨恨我不同意那個柳照晚進(jìn)門?”
“那個女的一看就不是安于家的,我是為了你好!”
“直到現(xiàn)在了你還在為了那個女人恨我!”
江老太太說起那個名字,臉上的表情帶著深深的厭惡,仿佛是一個多么不堪提起的東西。
“夠了!”江柏聿一腳踹到茶幾,噼里啪啦的碎了一地的東西。
聽到那個熟悉的名字被提起,那些往事歷歷在目,江柏聿的心被再次撕開一個大口子。
“為我好?”他眼尾發(fā)紅,雙手緊緊攥住,“為了我好,用下三濫的手段逼我娶你娘家的人?!”
“說到底你不過就是自私!”
江柏聿眼神深沉的看著她:“你配做一個母親嗎?害兒子喜歡的人,傷自己的親孫女,您可真是好樣的�!�
說完,直接轉(zhuǎn)身,不想再多待一秒。
“你!”江老太太捂著胸口,眼神看向一旁的大兒子:“你看看!這就是你的弟弟!”
江柏宇悠悠的說:“媽,柏聿沒有說錯�!�
聽到向來孝順的大兒子說出這樣的話,老太太不可置信的顫抖著手,指著他:“你、你!”
“你這是什么意思?也覺得是我的錯嗎?”
江柏宇看向自己的母親,已不復(fù)從前那般溫婉,跟記憶里小時候那個溫柔的母親的身影再也重合不了了。
“柏聿喜歡的人,您為什么同意?為了讓你娘家那邊的宋心然上位,甚至不惜傷害自己的親兒子�!�
在老太太漸漸顫抖的目光中,他一字一句說到:“為什么不喜歡歲歲?她是您的親孫女�!�
“歲歲有心臟病的事是你告訴陶悠的吧�!�
看似疑問的話語帶著篤定。
江老太太兒子的眼神盯得發(fā)怵,“我只是不小心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