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了然般地笑了笑，葉東有意道：“昌雨是烏涵的朋友，她請我們來幫忙，我們一定會盡全力的。”
烏涵瞪他一眼，繼續(xù)盯著緊張的昌雨看。
“那就好。”任叔剛要說幾句客氣話，一個微胖的女人站在門口說了句，“該吃飯了啊。孩子們已經(jīng)開吃了。”
“好。”任叔站起身，對給他好印象的葉東邀請，“來跟我們搭個飯吧，別看這里簡陋，劉姐的手藝那不是一般的好，堪比中南海的大廚了�！�
門口的女人搖搖頭，“你就打趣我吧。”
烏涵注意到，這個女人和任叔的脖子里都沒有戴圍巾，而且他們身上也沒有腐尸味兒。
眾人起身后，昌雨扶著額頭坐著，她擺擺手，“你們?nèi)コ园�，我吃不下�！?br />
烏涵只顧出神地看她，見她神情暗淡，仿佛在想什么困惑的事，想她一定有事隱瞞，也是擺擺手，“你們先去吧，我想和昌雨單獨(dú)聊聊�！币娙~東要說什么，她又補(bǔ)充一句，“我們會好好聊，不動手�！�
第51章
尸鬼之家
屋子里只剩下了滿面愁容的昌雨和對她滿是敵意的烏涵。
“你也會做好事？”烏涵聽說她經(jīng)營孤兒院，絕對不相信她不是在利用這些孩子。
“我做什么不用你管�！辈陚�(cè)了側(cè)身子，神色憔悴地倚靠著軟皮沙發(fā)，“我說了，你再幫我這個忙，我就再也不打擾你了�！�
烏涵向前微傾身子，瞇眼看她，“昌雨，你是不是能力到頭兒了�！�
驚愕睜眼，昌雨握拳，“聽不懂你說什么�！彼鹕碜叩睫k公桌前，不再和烏涵面對面。
有趣地打量她，烏涵緊跟她走，“聽說通靈人的本事也不是永遠(yuǎn)都有，他們可能是生病時忽然有了這種能力，但隨著時日的增長，這種能力會慢慢消失殆盡，這個過程可能需要幾個月、也可能幾年......昌雨，你是不是沒有這種能力......”
“烏涵，你不要挑戰(zhàn)我的耐心。”
“恐嚇我？那就是心虛了�！睘鹾瓕⒓獾赌迷谑掷锇淹�，看似面色輕松，昌雨卻能感受到她滿身的殺氣。她不禁后退一步，警惕地盯著她。
“怪不得你不再用線人找那些失蹤的孩子了，原來是因?yàn)槟愕哪芰σ呀?jīng)不足以指揮那些鬼了。”烏涵冷笑，“你也有今天？”
“是�！辈曛啦m不下去，索性攤牌道：“這幾個月，我的能力越來越小，有時候，我已經(jīng)看不到那些鬼了，所以，沒人愿意再聽我的話�？墒菫鹾�，我?guī)土四�，你該感激我的�！?br />
“幫我？你怎么幫我了？”
“我?guī)湍銡⒘耸叵闳��！?br />
帶著怒氣，烏涵的刀子抵在昌雨脖頸間，“你幫我殺了他？你還好意思說？如果不是你，我賺命的時間怎么會少一百天�！�
“一百天？”昌雨驚訝，似是沒有想到，她立刻搖頭，“這不是我的本意。我只是覺得，守香人活著可能會報復(fù)你，所以我才派人去殺了他。我想，動手的人不是你，就不會反噬到你身上�！�
“你少假惺惺了�！�
“烏涵。”昌雨焦急，“我是恨你用‘血咒’對付我，才讓我身上的能力加快了消失的速度。可是，我沒有要故意害你的意思，畢竟，我這里還需要你幫忙，如果你的時間減少了，就有可能不來幫我，對我也沒好處的�！�
垂目想了想，烏涵覺得她說的有道理，可是，面前的人是昌雨，她不能輕信她。
將刀子拿離她的脖頸，烏涵后退一步，“這里面的員工都是什么？你別告訴我他們都是普通人。”
“他們是尸人。”
身子一顫，烏涵瞪大了眼睛，“你......你膽子真夠大的，尸人你都敢要。還用在這里。”
“他們不是買來的，是我自己做的。”
“什么？”烏涵以為自己沒聽清楚，她再次確認(rèn)，“你是說，那些人是你動手做的？”
“有什么奇怪。我之前不是要你幫忙找過完整些的尸體嗎，就是為了制作‘尸人’。”
烏涵想起以前兩人達(dá)成的協(xié)議，她一共幫昌雨找過七八次尸體，浪費(fèi)了她很長時間，甚至被人發(fā)現(xiàn)過，追著她打，她的肩膀也因此受傷，數(shù)字跳躍不定，所以，她很害怕幫昌雨的忙，很害怕與她有聯(lián)系。
再看昌雨如今所為，烏涵真覺得這女人瘋了，她突然恍然大悟，“難怪那些人的脖子里都有圍巾，是不是縫合的地方在脖子處�！�
“是�！辈淮蛩汶[瞞，昌雨沉下性子，“烏涵，求你了，那幾個孩子我希望你能幫我找到他們......至少，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十幾分鐘后，烏涵與昌雨一同出現(xiàn)在食堂，一排排小桌前，坐了許多孩子，大部分是身有殘疾的人。葉東他們在員工區(qū)域吃飯，見到烏涵時抬手打了個招呼。
坐在葉東一旁，烏涵接過他遞來的筷子，看向滿桌的飯菜實(shí)在沒有食欲。昌雨也是一副失神的樣子，接過來幾個孩子遞去的葡萄，放入嘴里后，就再也沒吃過一口飯。
見兩人精神不好，葉東低聲問，“你們聊了什么。”
烏涵嘆了口氣，“聊了一些幸運(yùn)又可憐的人。如果可以，我也想像他們一樣活著�！�
挑挑眉，葉東不明白，“什么是，又幸運(yùn)又可憐的人？”
“一會兒解釋，現(xiàn)在不方便說。”烏涵掃了眼四周，幾乎都是戴著圍巾的人。她們看烏涵時，也有些緊張。
“我吃飽了，去轉(zhuǎn)轉(zhuǎn)吧�！比~東見烏涵沒食欲，陪著她一同起身，對魯吉他們點(diǎn)點(diǎn)頭，走出了食堂。
兩人觀察孤兒院的整體環(huán)境，尋找著從這里走出去的每一條路，發(fā)現(xiàn)，這里的安全系數(shù)確實(shí)很高，堪稱密不透風(fēng)，看來昌雨、任叔對保護(hù)孩子的安全很重視。
每個人，只能從院前的正門進(jìn)出，目前找不到任何一條隱秘的后門。淘氣的孩子更是跑不出去，看來孩子自己離開的可能性比較低。
看一眼始終盯著他們的保安，葉東打了個招呼。
保安揮了揮手還禮，目光轉(zhuǎn)向了別的方向。
“這孤兒院的安保，都趕上美國白宮了�！比~東逗趣一句，再看烏涵沒心情玩笑，他聳聳肩聊起了正事，“看來昌雨和任叔對這些孩子挺上心的�！�
烏涵怪異地看保安一眼，“葉東，你不奇怪這里的員工為什么都將脖子圍起來嗎？”
“你這樣問，應(yīng)該不是因?yàn)樘炖涞脑虬�。”�?cè)眸望著保安，葉東與他對視時友善地點(diǎn)點(diǎn)頭。
烏涵坦率說：“因?yàn)檫@些員工都不是人。”
停步，葉東略顯驚訝，又忍了下去，“你是說，他們是鬼？”
“不是�！�
對于這樣的回答，葉東實(shí)在猜不出烏涵要表達(dá)的意思，“那到底是什么？”
情況很復(fù)雜，烏涵也不知道怎么解釋，她想了想才道，“這類人叫做尸人，就是人死而復(fù)生后的代稱�！�
“你是說，人可以死而復(fù)生�！�
“當(dāng)然不是每個人都可以�！睘鹾斐鲆桓割^，又握了一個拳頭，比劃，“就像這樣，一個人因?yàn)樯眢w機(jī)能不能正常運(yùn)行而死亡，好比是心臟驟停，然后，將他的頭縫合到另一個沒有心臟問題的人身上，再利用一種古老的禁咒施法，他就可以繼續(xù)活。他們也是身纏禁咒的人。”
“這怎么可能？”葉東不信。
“這世上還有鬼呢，你信嗎？”
被烏涵嗆了一下，葉東認(rèn)真朝她點(diǎn)頭，“我只是覺得這樣做有些......”他實(shí)在找不出合適的詞來表達(dá)‘不可思議’的意思，頓了頓，他轉(zhuǎn)為提問，“這種事情，誰都能做到嗎？還是說，只能由特定的人做�！�
搖搖頭，烏涵走到一座小房子前，坐在臺階上，“這需要很高超的醫(yī)術(shù)，畢竟需要將一個身體與一顆頭做縫合，還需要將血管骨頭連在一起，最后，要做到正確使用禁咒，一切都太難了�！�
“那......這些尸人都是怎么到這里的？”葉東坐在她一旁。
“昌雨做成的�！�
“她？......真夠厲害的�！�
烏涵稍稍彎了些腰，身子傾斜到膝蓋上，盯著遠(yuǎn)方，是放松的狀態(tài)，她側(cè)目看葉東，“有許多地方都賣尸人，因?yàn)樗麄兂钥嗄蛣�，不會流汗，不知道累，是很好用的勞工。�?br />
“聽起來怎么像黑人奴隸。他們可憐才對，怎么會幸運(yùn)�！�
“因?yàn)椴皇敲總�人都能找到匹配的身子，也不是每個人都能遇到會制作尸人的人�！睘鹾扔鳎澳阆胂�，如果你愛的家人、朋友要死了，他們在離開你時得到了這樣的拯救方法，你會不會覺得這樣挺好，挺幸運(yùn)的。”
指了指不再注意他們的保安，葉東蹙眉，“你是說，那個人的家人知道他還活著�！�
點(diǎn)點(diǎn)頭，烏涵沉氣，“尸人都帶有以前的記憶，所以，他們會跟自己的家人聯(lián)系，大部分家人都知道他們還活著。只是，對這個世界來說，他們已經(jīng)死了。所以，他們不能同家人在一起生活，只能到陌生的地方......不過，這類人容易急躁傷人，畢竟是與人不一樣的生物，總有些危險的地方�！�
似是想到什么，烏涵低聲，“我想，這就是孩子們丟失以后，昌雨不敢報案的原因吧。因?yàn)榫煲欢〞{(diào)查孤兒院的每一個人，這樣，就會發(fā)現(xiàn)這里的秘密。畢竟，不是每個人都知道尸人的存在�！�
揉揉鼻子，烏涵總算知道為什么那些戴圍巾的人身上會有腐尸味兒，原來，他們都是尸體做成的。
“那些孩子呢？”葉東看了眼從食堂跑出來的幾個孩子。
“他們都是人。”烏涵解釋，“大多數(shù)是棄嬰，有些是父母坐牢去了，將他們托付給昌雨照顧。我不知道這個女人為什么會做這種事情，總之，從孩子對她的態(tài)度來看，她應(yīng)該沒有虐待他們。”
“昌雨收留了他們，或許是真的出于愛心�！比~東的視線處，是幾個拽著昌雨袖子從食堂走出的孩子，他們好像是要昌雨陪他們玩，正圍著她撒嬌吵鬧。
昌雨那樣有脾氣的女人，在這些孩子面前溫柔的像是一片靜水，漂亮又平靜。
“你們兩個還真像，看起來像冰，其實(shí)是暖的。”葉東笑著說了句，站起身朝魯吉他們走去。
他看似無意的話語，蘊(yùn)涵著依稀的暖意，直刺烏涵心底。在這女人絕望又瘋狂的賺命生涯里，給她帶來了一絲暖意，像是用了很燙的烙鐵，印入了烏涵的心里。
跟緊他，烏涵回味他說的話：一塊兒冰，又是暖的......
“任叔給我們安排了住宿的房間。”魯吉分了鑰匙給烏涵，“你先進(jìn)去，我們?nèi)齻�去車上拿行李�！�
點(diǎn)點(diǎn)頭，烏涵先朝員工休息區(qū)走去。
給她引路的是個戴著棕色圍巾的年輕女人，可能是因?yàn)榭p合脖子時聲帶受損，她說話時總像有口痰吐不出來。
“孩子們學(xué)習(xí)和住宿的地方在南邊，我們在靠北的位置�！迸苏f她叫‘小常’，平常負(fù)責(zé)孩子們的紀(jì)律和衛(wèi)生，昌雨給他們請了一位教授來教他們教學(xué)的知識，她其實(shí)想做一名語文老師，可惜，他們的身份不能報考教師資格證。
烏涵對小常所說的話只是點(diǎn)頭，并不回答，耳朵卻一直在接收這所孤兒院的信息，。
進(jìn)入走廊，兩排教室里稀稀疏疏地坐著幾個高一點(diǎn)兒的孩子，見烏涵好奇，小常解釋道：“這些孩子都是年齡大些的，每天都有課程安排，有幾個學(xué)習(xí)很不錯呢，參加了市級的比賽，都得過獎。他們是昌雨的驕傲�！�
“昌雨平常人怎么樣？”烏涵問得直白，因?yàn)樵谒劾�，昌雨心機(jī)很深，不是個好女人。
“她很好啊，說句夸張點(diǎn)兒的話，我們這里每個人都可以為她去死�！�
烏涵好笑，“為她去死？讓你們死時，你們才知道愿不愿意�！�
見烏涵不善聊天，小常挑挑眉笑聲尷尬。
眼睛斜向走廊盡頭的幾張照片和宣傳頁，烏涵走了過去。
昌雨和任叔的照片放在最顯眼的位置，上面是他們的任職時間和介紹。原來，昌雨十年前就來了這里，從一名普通的職工，做到了如今副院長的位置。
“昌雨剛來這里時，都做什么？”烏涵翻看掛在墻壁上的孤兒院簡章。
“聽說是教課，后來，她給學(xué)校投資蓋樓，修院子、弄熱力管道，辦了很多事情。全都是為了孩子�！�
“她的錢從哪里來？向政府申資嗎？”
“她不向政府要錢，都是自己籌錢。她認(rèn)識很多人，有企業(yè)家和名人，他們都來幫過忙。”
冷冷淺笑，烏涵當(dāng)然知道昌雨的這些錢是怎么得來的，她有通靈的本事，就有抓別人把柄的本事，那些人受脅迫，自然要花錢消災(zāi)。昌雨是怎么對自己的，就會怎么對那些人。
“昌雨這些年一定過得很好�！睘鹾聹y，她籌來那么多錢，一定用到了自己身上。
小常立刻搖頭，“不是，她過得很不好。她身子本就弱，又要照顧孩子們，累病了很多次。這次又丟了幾個孩子，為了找他們，昌雨已經(jīng)筋疲力盡了�！�
烏涵蹙眉，小�？谥忻枋龅倪@個女人是昌雨嗎？烏涵像是不認(rèn)識一樣。
兩人走入宿舍內(nèi)，里面放了張上下鋪的床，和一張軟皮沙發(fā)，烏涵走去摸了摸，“這么好的皮子，也不知道昌雨貪了多少錢�！�
“你誤會了�！毙〕Ｖ噶酥肝葑永锏募揖訑[設(shè)，“這些都是任叔自己做的。如果買現(xiàn)成的家具，那可費(fèi)錢了，任叔就想著進(jìn)些原材料，自己制作。他可是有雙巧手。”
“有雙巧手？”烏涵想要確認(rèn)她和小常是不是說的同一個人，“那個任叔不是獨(dú)臂嗎？”
“那是兩年前的事情了，那時候一個孩子中電，任叔救了他，自己的胳膊卻被電線給吞了�！�
點(diǎn)點(diǎn)頭，烏涵突然對這座孤兒院有了些好感。她再打聽，“你們都在這里呆多久了？”
“我只有三年，小劉，也就是門口的保安，他呆了四年多，下個月他準(zhǔn)備從這里離開，去和家人團(tuán)聚一段時間�！�
挑挑眉，烏涵走近窗戶，準(zhǔn)備拉上簾子時，看到院子里站著一個男人，左手旁是一頭血眼狍子，右腳邊站著一只少了翅膀的母雞。
“冥判�！睘鹾@愕后退。
與此同時，昌雨跑了過來，將烏涵的屋子鎖上，低聲警告，“不許出聲�！�
拽著她的領(lǐng)子，烏涵質(zhì)問，“原來你讓我過來，是因?yàn)橼づ性谶@里�！�
“我不知道他會來。”昌雨看向?yàn)鹾难劬�，“我一會兒再跟你解釋，我現(xiàn)在去打發(fā)他走�！�
“那頭狍子弄傷過我，它能聞出我的味道......”
“不會。”昌雨推開烏涵的手，慢慢后退出門，“它不會活過今天，一定不會聞出你來。”
這時，院內(nèi)傳出吼叫聲，烏涵知道，這是冥判的聲音。她蹲下身子，趴在窗戶看，院中的保安小劉正在和那頭狍子撕扯，他用盡全力將狍子的頭扯了下來，那頭狍子像是雪花般慢慢消失。
冥判被激怒，扯下□□，露出了爆著青筋的面頰，像是一個正在火炭中被灼燒的人。高大的他走到保安面前，在保安抬頭時，一把將他縫合的頭顱拽了下來，扔到了跑去的昌雨面前，“該死的尸人�！彼穑拔艺f過，我來的時候，不想見到他們�！�
昌雨立刻示意其他人散開，孩子們也被保護(hù)在其它房間。
貼著墻壁，烏涵慢慢蹲下，后怕地背靠著墻面喘息。
屋角蹲著掩口低泣的小常，她全身顫抖，緊緊護(hù)著自己的脖子。
剛才發(fā)生了什么？烏涵不能理解，昌雨讓自己的人救了她嗎？
這是不是一場戲，昌雨導(dǎo)演的一場戲，可是，這對昌雨有什么好處？她完全不用這樣。難道，她是真心實(shí)意地想要找人幫忙？
烏涵不敢信她，卻在見到這一幕不該發(fā)生的事情后，有些迷茫了。
第52章
第一嫌犯
葉東、魯吉沖入屋子，見烏涵安全地躲在窗戶下，放心地深出一口氣。
“那是什么？”葉東走來，將顫抖的烏涵扶起。
拉開窗簾，烏涵小心看了眼院子，確定冥判已經(jīng)消失后，才敢道：“是冥判�！�
“怎么全身燒成那樣還能活啊�！濒敿獙⒋昂熤匦吕稀�
烏涵倚靠墻面，“他們就是這樣的形態(tài)，像是地獄之火里爬出來的一樣。”抬眼看向角落里的小常，烏涵提醒，“他走了。帶我去見昌雨�！�
空空的辦公室內(nèi)，昌雨憔悴地坐在那里，她可真瘦，整個身子都不能將座椅占滿。見烏涵走過來，她只是抬抬手打了個招呼，不冷不熱的模樣很讓人討厭。烏涵想，她這樣的女人，這副性格，和自己真的很像，讓人不想去喜歡。
“這座院子有沒有密室或者不適合孩子們?nèi)サ姆块g。”烏涵坐在她面前，莫名地做起了調(diào)查。
昌雨有些意外，坐直了身子，像是接受審問般，開始回答問題，“沒有，我說過這里很普通，沒有骯臟的異教場地，那些尸人也都是用來保護(hù)孩子的�！�
“這里除了尸人員工，還有沒有普通人？”
“有幾個，他們相處的很融洽。”
烏涵挑眉，“那些普通人知道這些人是尸人嗎？”
“不知道�！辈険u搖頭，改口，“我想應(yīng)該不知道。我這里用的普通人，多都是流浪漢，是任叔立下的規(guī)矩，我們也想給流浪漢提供吃住，所以，就讓他們住在孤兒院了�！�
似是想到什么，昌雨嘆了口氣，“那些流浪漢在這里待一段時間后，大部分都不辭而別了。我想，他們應(yīng)該察覺到了這里的不對勁兒，所以不敢呆了�！�
揉揉額頭，昌雨想到一個人，“大約一個月前，有個離家出走的小伙子來了這里，我們讓他先做了門口的保安，想著等他想通了，就勸他回家。沒過多久，他竟然自己跑了，與此同時，我們丟失了第一個孩子。我一直在想，那個孩子是不是被他拐跑了。”
烏涵從旅行包內(nèi)拿出記錄本開始做筆記，“你為什么這樣猜測？”
“因?yàn)樗傁矚g跟孩子說，‘再不聽話就賣了你們’�！�
“他是真想這樣？還是玩笑話。”
“起初我覺得是玩笑話，現(xiàn)在想想，就不覺得是了。”
“他叫什么，人怎么樣？”
想了想，昌雨回：“他叫李衛(wèi)，十九歲了，高中輟學(xué)，一直在家里幫父母賣菜，幾天前和父母吵嘴就從家里跑了出來，好像是個外鄉(xiāng)人。”昌雨喝了口水，“這孩子平日里看著油嘴滑舌，人卻不錯，做起事來賣力認(rèn)真，孩子們也很喜歡他，我本來還想讓他當(dāng)我們的長期員工呢�！�
“他失蹤后，家里人找過他嗎？”
“他沒有交代太多他的事情，又因?yàn)槭峭獾貋淼�，我們不知道他的家人有沒有找過他�！�
“我見你們丟的都是女孩�！睘鹾虼�，“這個李衛(wèi)......有沒有對女孩子動手動腳的習(xí)慣�！�
昌雨捏緊杯子，仔細(xì)回憶，“好像沒有，他更喜歡跟男孩子玩。也不知道他從哪里學(xué)來了一套花拳繡腿的功夫，就帶著幾個男孩兒練了起來。至于對女孩兒的態(tài)度，他還嫌她們哭起來煩呢。”
“那任叔和劉姐呢？他們沒有戴圍巾，看著像是普通人�！�
“他們確實(shí)是普通人�！�
烏涵：“他們知道你和尸人的身份嗎？”
“任叔聰明，我想他一定看出了不對勁兒，只是假裝不知道罷了。他對所有人都有愛心，所以，這里住著什么，他都不會在意的�！�
烏涵發(fā)現(xiàn)了問題，“這座孤兒院安保雖然很好，本身漏洞卻很多，你們用陌生人來做員工，用尸人照顧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