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3
《師弟為何那樣》作者:秋風(fēng)外
文案:
某日,師父帶回來個奄奄一息的師弟。
山上弟子就他們倆人,清清認(rèn)為自己應(yīng)支棱起來,做一個溫柔強(qiáng)大的好師姐。
于是
除妖抓鬼,她硬著頭皮沖在最前面。
裴遠(yuǎn)時:“師姐,你的腿似乎在發(fā)抖�!�
路遇匪徒,她把大刀耍得虎虎生風(fēng)。
裴遠(yuǎn)時:“師姐,刀剛剛差點(diǎn)削到我頭皮了�!�
共同闖禍,她挺胸而出要一人承擔(dān)。
裴遠(yuǎn)時:“師姐,師父好像沒有說要懲戒我們。”
她自覺相當(dāng)?shù)轿�,他卻并不領(lǐng)情,連師姐也不大愛叫了。
后來,她無意間打開他的抽屜,散落一地的冊頁,密密麻麻,全寫著她的名姓。
被抓包的少年伏在她頸間,聲音喑�。骸皩Σ黄�,師姐……”
她怒:“不許叫我?guī)熃悖 ?br />
他欣喜抬頭,眼神濕漉:“……清清?”
清清:??她不是這個意思�。�!
看上去老實(shí)但并不老實(shí)的師姐x看上去不老實(shí)其實(shí)非常不老實(shí)的師弟
少年少女的輕松向捉鬼抓妖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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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教九流
情有獨(dú)鐘
歡喜冤家
魔法幻情
搜索關(guān)鍵字:主角:傅清清
┃
配角:裴遠(yuǎn)時
┃
其它:
一句話簡介:師弟太狡猾了怎么辦
立意:自強(qiáng)不息,樂觀向上
第1章
楔子
六月的雨,來得沒有一點(diǎn)征兆。
午食前,天空還澄凈無云,地面暑氣蒸騰,一派夏日氣象。等阿春收拾好碗筷,掀開廚門上掛的青布簾,雨點(diǎn)已經(jīng)砸了有一會兒了。
阿春扶著門框,望著天邊翻卷的烏云出神。
距阿爹去泰安鎮(zhèn),已過了五日,按照以往情況,今日怎么也該回來了。
春天阿爹上山摔傷了腿,這還沒好透,一下雨,村外那條黃泥路更不好走……
“洗個碗怎這般久!”
噼里啪啦的雨點(diǎn)聲中,一聲婦人的抱怨顯得突兀。阿春一個激靈,連忙轉(zhuǎn)身進(jìn)廚房。
“眼見著七月了,下個月的油米還沒一點(diǎn)著落。說去泰安賣菇,用手刨著路皮也早該回來了!倆父女沒一個中用!”
屋舍簡陋,婦人的叱罵一字不漏傳入阿春的耳中。
阿春一聲不吭,端起偏灶上正咕嚕作響的陶壺,將藥汁傾倒在一旁的小碗中。褐色的藥汁冒著騰騰熱氣,阿春拭了拭額角沁出的汗珠,端起碗,小心翼翼地邁步出門,往婦人所在的屋子走去。
屋內(nèi)陳設(shè)相當(dāng)簡單,一床一柜一桌一椅而已。
此刻婦人翹著腿,靠在唯一的椅子上,瞥見阿春進(jìn)來,仍舊喋喋不休:
“手腳這般不利索!不知道的,還當(dāng)你田春,是哪家高門大戶的小姐�!�
阿春仍不發(fā)一語。
婦人欠身,想拿桌上的藥碗,瞥見阿春的手,立刻怪聲驚叫起來:
“噢喲,熬個藥還能把手給燙了,沒事吧?”
阿春慌忙把手別到背后,想離開這間讓她喘不過氣的屋子,卻被叫住了。
“別急著走,”婦人不急著喝藥了,她往后一靠,臉上做出關(guān)切“給我說說,這事你到底怎么想的?”
阿春的頭垂得更低了。
“王員外有什么不好?年紀(jì)大,知道疼人。父母早去了,也無公婆需要服侍。至于院里那幾個……”
婦人見眼前的少女,雖布衣素面,但難掩清秀可人,現(xiàn)在年紀(jì)尚輕,假以時日……
想到這里,婦人的笑意帶上了一絲不可說的曖昧。
“能比得上你?略施手段,那姓王的還不是把你寵到天上去!這破屋子,乞丐住了都嫌寒磣,你就不想著讓家人享享福?”
婦人說的有些口干,拿過桌上的碗,皺著眉喝了一大口。
“今天的藥怎這般腥臭!”
喝完藥,見阿春依然一副鵪鶉樣,婦人終是不耐煩了。
“你不替柳姨和柳姨肚子里的弟弟著想,也想想你那倒霉老爹吧!這次上鎮(zhèn)子不知道能拿回來多少銀錢,郎中說了,你爹那腿要是沒這個數(shù)的銀子,就只能成癱子了。”
柳姨伸出五根手指頭,在阿春眼前晃晃。
“行了,去把昨兒換下的衣服洗了。”
阿春拿過桌上的碗,轉(zhuǎn)身朝外走。
身后柳姨嘟囔著:“三棍子打不出個悶屁,啞巴似的,父女倆一個樣�!�
雨勢依然兇猛,風(fēng)刮得院子中央的桐樹左搖右晃。阿春把殘藥潑進(jìn)雨里,擦了擦眼角,慢慢往廚房去了。
第2章
初遇
師父離開小霜觀已經(jīng)半月有余了。
離開前,他信誓旦旦:
“為師此行最多十日便能往返,觀中只你一人,柴米一應(yīng)俱全,清清無需擔(dān)心吃食,記得每日勤加修煉,安心等候?yàn)閹煔w來�!�
隨即席卷觀內(nèi)所有香火錢,揚(yáng)長而去。
清清作為玄虛子座下首席大弟子(徒弟只她一人),的確安分守己,謹(jǐn)遵師囑,安心吃睡。
至于課業(yè)……
每日的晨功必不會再做了,她定要睡到日上三竿才會悠悠轉(zhuǎn)醒。
醒來后,隨意糊弄些吃食,便在山上四處溜達(dá),捉捉魚,捕捕蟬,運(yùn)氣好能逮到野兔,為晚上的伙食增材加料。
至于山下的集市,清清是不會去的,原因無他,沒錢,去了徒增饞耳——許是擔(dān)心清清揮金如土,離開前師父已貼心地把觀內(nèi)為數(shù)不多的幾個子兒席卷一空。
在山上胡走一氣之后,自認(rèn)今日鍛煉已達(dá)標(biāo)的清清回到觀中,會步入師父平日嚴(yán)加禁令,絕不可踏入半步的小書房,盡情翻閱師父千叮萬囑,絕不可瀏覽一二的絕密禁書。
其中包括但不僅限于:傳奇話本、志怪、名人艷史……
師父仍天真地認(rèn)為此處還是禁地,殊不知,清清早在前年重陽節(jié),就趁他酒醉不省人事,偷偷拿走書房鑰匙,連夜下山,請鐵匠兒子大牛幫忙配了把一模一樣的。
無戒尺之叨擾,無功課之勞形,可以讀艷本,閱傳奇。這樣的神仙日子,清清巴不得多來幾天。
這日,她被雨點(diǎn)砸在窗上的聲音吵醒。
竟下雨了?她一個鯉魚打挺從床榻上躍起,奔向窗前。
昨日才漿洗好晾曬的幾件道袍在雨中飄搖,似在嘲笑清清起得晚了。
等她冒著雨著把衣服重新收回盆里,哀嘆著啃完昨日剩的半個烙餅,雨勢依然不見小。
這應(yīng)該是入夏以來最大的一場雨了罷?她撐著下巴,靠在窗臺上看雨,漫無邊際地想著。
下得這般兇猛,也不知會不會妨礙師父回來。師父此去濟(jì)州,似乎是走的水路,若這雨下個沒完,河水定是要上漲的……想到這里,她猛跳起來。
壞了!
昨日運(yùn)氣好,在山腰小澗池捕了十來?xiàng)l小銀魚,這魚離了山澗水,不出兩個時辰就要翻肚皮。清清舍不得一頓吃完,把剩下的魚全都困魚簍里放岸邊泡著,想著今天再來拿。
現(xiàn)在雨下這么大,魚簍里就算放個秤砣,怕是也能給沖走。
想著鮮嫩小銀魚,清清實(shí)在不甘心,跺了跺腳,胡亂披上蓑衣,沖進(jìn)雨里,往澗池所在的方向奔去。
小霜觀在小方山山頂偏東的位置,而捉魚的山澗卻在山腰西邊,此去要穿過層層野林,路并不算好走。
山中向來環(huán)境宜人,在盛夏天氣也足夠涼爽,但此時凄風(fēng)苦雨一陣陣往身上招呼,她雞皮疙瘩出了一層又一層,開始暗自后悔因貪嘴沖動,而跑這一趟。
阿彌陀佛!她傅清清雖是住的是道觀,但也有佛門中人的慈悲心腸,這雨來的恰巧,難道是天公有好生之德,存心想救這幾只小魚一命?
也罷,不如打道回府,另尋他處。雨勢浩大,把北山坡那幾個兔子洞沖垮了也說不定……胡思亂想著,她腳步慢了下來。
似乎有什么不對勁。
眼前是一片野生絲茅草,她十分眼熟,在春天,師父會讓自己挖草取根,曬干入藥。
此草生命力極其頑強(qiáng),在這一片生得十分旺盛,密密麻麻,油亮碧綠,行人簡直沒有下腳處。
它們絕不會像此時此刻七零八落的樣子。
草面似有重物被拖拽過。仔細(xì)看看,本應(yīng)該是淺碧色的草莖,似乎也染上別的深色。不像泥水,更像是血跡。
清清感覺自己心跳快了起來。
此刻她已行至密林邊緣,再拐個彎,下個陡坡,便能瞧見捉魚的山澗。
小霜觀雖然叫道觀,道長祖師像沒幾座,寥寥香客不過是來自山腳的泰安鎮(zhèn),一直主持打理的,僅師父一人。
小方山更不是什么風(fēng)景名勝,誰會吃飽了撐著,沒事冒大雨登山?
她貓著腰,靠著山體,借著樹叢的掩映,悄悄摸了過去,尋了個居高臨下處,朝底下的澗池使勁望。
澗池旁空無一人。
難道是自己想多了?
屏氣凝神等候片刻,她終于還是從坡上滑下,往池邊探去。
小池向來人跡罕至,除了想打牙祭的清清師徒,幾乎無人知道這處隱秘的所在。
水邊泥土稀薄,多大小不一的石塊,石塊濕滑,都長著厚厚一層老苔。
她四下掃了一圈,立即發(fā)現(xiàn),某幾塊山石上的青苔,有明顯的刮擦過的痕跡,昨日安頓好的魚簍也不知所蹤。
魚簍原本位置旁的一塊巨石,上面痕跡尤為雜亂,就好像、好像有人為了偷魚,不慎從石上滾下來似的。
奇也怪哉!魚簍明明被自己用繩系好,即使小魚僥幸脫逃,魚簍也該被栓在原地才是。
懷揣著滿腔疑惑,清清無功而返。
回去的路上沒有了來時的急切,雨也漸漸歇了。
清清慢吞吞走在山道上,想著今日提心吊膽的種種,心中五味雜陳。
山中日子雖好,卻也寂寞了些,不知師父何時才能回來……
太陽出來了,觀門也近在眼前。
太陽出來了,觀門也近在眼前。她抬頭,看看頭上刻有龍飛鳳舞的“小霜觀”三個字的木匾,嘆了口氣,推門走入院中。
將將行了幾步,院內(nèi)傳來一聲中氣十足的呼喊。
“清丫頭,快來幫把手!”
是師父!
是師父!清清一愣,立即飛奔上前。
一路上解開累贅厚重的蓑衣,繞過缺了一腿的鼎爐,躍過破破爛爛的月臺,沖進(jìn)東廂房。
椅上,捻著山羊須皺眉的老者,不是玄虛子又是誰?
“師父!您可算回來了,您看我都瘦了!”
清清正欲擠出幾滴眼淚,作久別重逢之態(tài),卻瞧見玄虛子身上衣衫盡濕,直往下淌水。
“您這是,從濟(jì)州一路鳧水回來了?真乃老當(dāng)益壯。”
玄虛子嗤笑:“為師沒瞧見你哪兒瘦了,灶房的米缸瘦了不少倒是真的。少貧嘴,速速去給你師弟打桶熱水。”
“師弟?什么師弟?”她來不及詫異,這才看到,一旁的蔑席上竟躺著個昏迷不醒的少年。
少年看起來和她差不多大,也是渾身濕透的樣子,好像剛剛才從水里撈起來似的。此刻雙目緊閉,面色蒼白的可怕,沒有一點(diǎn)人氣。
“師父,這到底……”
“去去,等安頓好了再同你解釋。”
她只得退出門,乖乖往灶房去了。
屋內(nèi),玄虛子眉頭緊鎖,伸出手為少年把脈。
良久,重重嘆了一口氣。
“虛寒入體,經(jīng)脈錯異,一身沉疴。這一關(guān),只能你自己熬過�!�
清清坐在灶房門檻上,守著檐下的小藥爐,手中的破蒲扇有一下沒一下地?fù)u著。
這個不知名姓的便宜師弟已經(jīng)昏睡三天了。
對于這個便宜師弟,玄虛子是這么解釋的:
“為師在濟(jì)州發(fā)了筆小財(cái),事畢本要回轉(zhuǎn)來,卻想著濟(jì)州烤鴨和炊餅天下一絕,就在城里多停了一天,好給愛徒采買些新鮮吃食�!�
“干什么這么看著為師?為師平日里難道不是這般愛護(hù)你?咳咳,不許插嘴!”
“濟(jì)州不愧百年老城,為師許久不去,竟在巷陌里迷了路�!�
“正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就碰到了這小子渾身是血,躺在墻根那,一動不動的好似死了一般�!�
“愛徒知道為師向來菩薩心腸,怎會坐視不理。為師伸手,打算探一探,這小子竟然冷不丁出手,死死抓住為師的手腕,力氣好大,甩也甩不掉�!�
“這還不算完,為師正拉扯著,巷內(nèi)竄出條人影,手里舉著家伙,上來就朝這邊招呼!”
“哈哈,以你師父的能耐,怎么會把此等蟊賊看在眼里。自然是出手如電,輕松制服了。”
“剛解決完一個,又來七八個,殺氣騰騰地圍過來,師父一只手遭人桎梏,發(fā)揮余地著實(shí)有限,只能走為上策�!�
“這小子雖人事不省,但死活不撒手,只能將其一并帶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