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雖然想法是這個想法,但陳長生還是不愿意去打擊自家大師兄的自信心。
畢竟突破到筑基期一直是自家大師兄的執(zhí)念。
“話說回來,你們?nèi)齻是不是跟蹤我?”歐陽漫不經(jīng)心的問道。
房頂上的錘子敲擊聲明顯加快了,白飛羽發(fā)呆的表情顯得更加的入神。
陳長生瞬間后背一涼,干笑了一聲說道:“我們只是聽到大師兄要去聽道,所以特地跑去看大師兄怎么讓掌教出丑的!”
“你們有那么閑?”歐陽看了一眼房頂上的冷青松和白飛羽,再看一眼虛汗都快冒出來的陳長生,也沒有戳破。
“大師兄,你這是從什么地方找來的方子,竟然可以輔助小師妹修行?”陳長生好奇的開口問道。
“從什么地方找來的你不知道?”歐陽瞥了一眼陳長生意有所指的開口回答道。
陳長生瞬間明白了過來,扭頭看向在院子里面曬太陽的藏狐狐言,站起身朝著藏狐走去。
“前輩,能借一步說話嗎?”陳長生對著藏狐彎下腰低聲說道。
藏狐胡言看了一眼陳長生,懶洋洋的站起身,抖了抖身上的毛發(fā),朝著院子外面走去。
陳長生等到藏狐走出門口,從藏狐躺下的地方收拾起幾根毛發(fā),也走出了院子。
“小子,你想干什么?”胡言坐在臺階上,一副葛優(yōu)躺的樣子瞅著陳長生開口問道。
陳長生老老實實的朝著胡言躬身行禮說道:“前輩,昨天是小子被迷了心智,今天大師兄也教訓我了,是我對不起小師妹,還請前輩見諒�!�
胡言擺了擺手說道:“我看到了,歐陽那一巴掌挺響的,我很滿意�!�
隨后胡言老氣橫秋的對著陳長生說道:“小子,以后你有無數(shù)的歲月去找尋自己的道,不要急功近利,這樣會傷害很多人,直到最后你才會發(fā)現(xiàn),除了你自己,你什么都不會剩下!”
陳長生認真的聽著眼前的藏狐對著自己說教,一副虛心接受的模樣。
藏狐搖了搖尾巴轉身回到了院子里面。
陳長生長袖之中,藏狐狐言的毛發(fā)已經(jīng)被陳長生死死捏在手中。
“向師兄打我的小報告?渡劫期很強嗎?誰還沒到過渡劫期嗎?”陳長生看著大搖大擺的胡言,臉上表情如常。
鍋里面水開了,歐陽對著藥方指揮著陳長生往鍋里倒靈草,不得不說,丹峰的靈草就是質量好,自己讓胡言確認了,帶過來的靈草足夠胡涂涂用幾個月了。
等用完了再讓長生去丹峰打欠條,反正寫的是洞虛子的名字,和我小山峰什么關系?
鍋中的水加入各種靈草之后,一股濃郁的藥香從鍋中飄出來。
胡言眼神一凝,爪子一彈,一滴精血從爪子中間飛出,落入了鍋中。
原本就濃郁藥香的藥水,瞬間多出一絲讓人感覺有些入迷的味道,像是每年一度的云南特色一樣。
歐陽蓋上鍋蓋,把鐵鍋下面的柴火扒出來一些,讓大火變成小火。
歐陽直了直自己的老腰,還沒容自己伸個懶腰,就聽到胡涂涂歡快的笑聲。
隨之而來的還有激昂的音樂聲,和龍吟鳥鳴之音。
胡涂涂和蕭峰回來了。
激昂的音樂越來越快,只見蕭峰縱身一躍,背著胡涂涂落在院子里面。
剛進到院子里面,胡涂涂就聞到一股濃郁的藥香味。
“大師兄,你們在做什么好吃的��?”胡涂涂好奇的開口問道。
歐陽嘿嘿一笑說道:“你猜?”
胡涂涂抽了抽鼻子,有些期待的說道:“是藥膳嗎?三師兄做的藥膳很香很好吃。”
歐陽怪叫了一聲對著陳長生說道:“老三,摁住涂涂,把她給我扔鍋里面!”
胡涂涂還沒反應過來,自己身體就已經(jīng)騰空而起,自己連人帶衣服直接掉進了鐵鍋里面。
“自己是靈狐的身份暴露了?怎么辦?師兄們要吃了我嗎?爺爺不讓我暴露身份果然沒有錯啊!o(╥﹏╥)o”胡涂涂心中大驚。
一旁的陳長生看著驚慌失措的胡涂涂連忙安慰道:“小師妹,這是給你打熬身體的藥浴,從今天開始,你就要進行修煉了�!�
胡涂涂這才放下心,狠狠瞪了一眼不溫柔的大師兄,還是三師兄最好了,昨天晚上還給自己糖人吃!
胡涂涂趴在鐵鍋邊緣,眼睛一眨一眨的盯著陳長生。
面對著這樣的童真的目光,陳長生想起昨天的事情,就愈發(fā)的愧疚,心虛的對著胡涂涂說道:“你在看什么啊涂涂?”
胡涂涂突然笑了起來,對著陳長生說道:“嘻嘻,涂涂最喜歡三師兄了!”
聽到胡涂涂的話,原本就愧疚的陳長生心中更不好受,剛想對涂涂道歉,說出昨天自己的所作所為。
歐陽的聲音卻從遠處傳來:“老三,快點把飯端出來,快餓死!”
陳長生扭頭看去,歐陽正一臉笑意的看著自己,而歐陽身邊蹲著那只渡劫期的藏狐胡言。
陳長生摸了摸胡涂涂的頭,臉上重新掛上笑意說道:“師兄我也最喜歡涂涂了!”
第九十四章
白飛羽夜談
看似沸騰的水對于身為結丹期的胡涂涂根本沒有什么威脅。
但這里面的靈草的藥力被激發(fā)出來之后,進入胡涂涂的身體中,讓胡涂涂感覺到渾身燥熱。
好像大夏天蓋著棉被抱著火爐睡在燒的滾燙的火炕上一樣。
“好熱��!嗚嗚嗚,三師兄,我不想泡了!”胡涂涂趴在鍋邊,頭上頂著一塊毛巾,小臉通紅,苦著臉看著把握火候的陳長生說道。
“不行的小師妹,再堅持堅持,馬上就泡夠兩個時辰了。”陳長生毫不留情的開口說道。
胡涂涂翻了個身子,苦兮兮的坐在鍋里面,心里十分的煩悶:“好餓啊,嗚嗚嗚┭┮﹏┭┮�!�
結丹期已經(jīng)辟谷的胡涂涂已經(jīng)不用吃飯了,但在小山峰養(yǎng)成的每日三餐的好習慣,還是條件反射的讓她感覺到肚子在咕咕叫。
“不行,爺爺說了死也要做個飽死鬼!”胡涂涂看了一眼散發(fā)著濃郁藥香的藥浴,舔了舔舌頭,聞著還可以,味道應該也還不錯吧?
胡涂涂捧起一捧藥水,滋溜喝了一口,靈草的異香還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滿足感,霎時間讓自己精神一震。
“滋溜....嗚嗚嗚...爺爺啊.....吧唧吧唧.....嗚嗚嗚....涂涂我啊.....滋溜.....要被煮熟了呢.....”
“師兄,真的非要那么長時間嗎?”在爐子下面蹲著生火的蕭峰看著一邊哭一邊喝藥水的胡涂涂有些不忍心的看向陳長生問道。
陳長生一臉笑意的看著胡涂涂說道:“涂涂,天資極好,但是實在是太疲懶了一點,都已經(jīng)結丹期了,卻連御劍術都不會,這樣對她而言沒有任何好處,我這樣督促她也是為了她以后好�!�
蕭峰看著已經(jīng)喝飽的胡涂涂仰面躺在鍋里面,一臉滿足的吧唧嘴,寵溺的笑著說道:“小師姐其實不用那么努力的,有我...我們在,誰也不能傷害她!”
陳長生怪異的看了一眼蕭峰,開口說道:“我們是能保護她一時周全,那一世呢?她總歸要有自己的道要走�!�
蕭峰點了點頭,聽話的往火堆里面添著柴火。
陳長生看著蕭峰越來越覺得怪異,該不會眼前這個蕭師弟還沒有看出來涂涂是一只狐貍吧?
未來的人族大帝竟然連一只靈狐真身都看不出來?
陳長生搖了搖頭,時刻盯著火候,當熬了兩個時辰的胡涂涂被陳長生從鐵鍋里面撈了出來之后。
胡涂涂已經(jīng)睡的很沉了,陳長生手訣一掐,一道清潔術扔在了胡涂涂身上。
胡涂涂的衣服慢慢變的干燥,殘留在身上的藥渣也消失不見了。
“我把涂涂抱回房間休息,你把鍋里面的藥水喝了吧!”陳長生抱著胡涂涂對著蕭峰說道。
“�。课液冗@個?”蕭峰一臉錯愕的指著自己問道。
“對啊,這藥水扔了實在是太可惜了,而且這藥水正好可以滋補你背后的五方神獸,喝了對你好!”陳長生一邊走一邊對著蕭峰說道。
蕭峰看著眼前一鍋藥水陷入了沉思。
剛剛小師姐才在里面泡了兩個時辰,自己還要把洗澡水給喝了?
小師姐的洗澡水?
那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蕭峰臉上刷一下紅了起來,搖了搖頭把自己腦海中齷齪的想法給搖了出去,雙手肌肉鼓起,抱起滿是藥水的鐵鍋,張開嘴咕咚咕咚全部喝了下去。
深夜,小山峰上一片寂靜。
在月光的照射下,一身白衣的白飛羽推開自己的房門朝著冷青松的房間走去。
走到門口,白飛羽敲了敲冷青松的房門說道:“二師兄,我有些話想要對你講!”
“進來!”冷青松的聲音從房間里傳來。
白飛羽推開冷青松的房門,走了進去,回身關上房門,轉過身看到房間里面的布置,白飛羽愣了一下。
房間里面堆滿了木板和瓦片,還有各種各樣的修理工具。
錘子,鐵鍬,鋸子,刨子...應有盡有。
這哪里像是一位劍修的房間,說是木匠的房間都覺得有些夸張。
而冷青松盤坐在自己的床上疑惑的看向白飛羽開口問道:“何事?”
白飛羽看了看四周,找了個板凳坐在冷青松的對面,認真的看著冷青松說道:“二師兄,我不去仙人秘境我有自己的苦衷�!�
冷青松點了點頭說道:“我懂!”
白飛羽看著一臉冷峻的冷青松,很明白眼前的二師兄只不過是面冷心熱。
自家?guī)熜种g朝夕相處,其實就算是自己不解釋,冷青松也理解自己。
“師兄,你從人間回來之后,可是已經(jīng)劍心無垢?”白飛羽開口問道。
冷青松點了點頭回答道:“是的�!�
果然和自己猜想的一樣,眼前的冷青松要走的道,正是前世自己已經(jīng)走過的道。
但是就是因為自己走過這條道,所以白飛羽才決定今晚過來阻止冷青松,避免冷青松重蹈自己的覆轍!
那條道走到最后是沒有路的!
白飛羽看著冷青松說道:“二師兄,你有沒有想過有一天你的劍會斷?”
冷青松奇怪的看了一眼白飛羽,內(nèi)視了一下自己的丹田,自己這個師弟不過結丹期,怎么知道自己的本命飛劍被自己親手折斷了?
冷青松開口說道:“想過�!�
“恩?想過?”聽到冷青松的回答,正準備開口的白飛羽愣住了。
劍修是自負的,而想要成為成為萬劍之主劍修更加的自負!
怎么可能會想過自己的劍會斷,他們只會一往無前斬斷所有的一切!
這條路上的人都無比的相信自己手中的劍能夠斬斷世間的一切!
所以冷青松的一句想過,把白飛羽整不會,白飛羽撓了撓頭開口問道:“師兄怎么會想過自己手中的劍會斷?”
冷青松被眼前的白飛羽給繞暈了,這個師弟不是知道自己的本命劍斷了嗎?怎么還問?
但冷青松依舊老實的開口說道:“因為已經(jīng)斷了��!”
嘩啦!
白飛羽站了起來,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冷青松失聲說道:
“你說什么?斷了?��!”
第九十五章那我就不求道了,讓道來求我!
白飛羽臉上滿是焦急,他不明白為什么冷青松還活著!
那可是劍修的本命劍��!
那就是劍修的命��!
冷青松就這樣輕松愜意的說斷了?
本命劍都斷了,別說什么萬劍之主的道,冷青松為什么還能好端端的坐在這里?
劍斷的一瞬間,劍氣噬主,直接暴斃身亡��!
白飛羽沖到冷青松面前,抓起冷青松的手腕,一道真元輸了進去。
往別人身體內(nèi)輸送真元可是修行者的大忌諱!
因為這道真元輕易可以摧毀冷青松的經(jīng)脈和丹田。
但失態(tài)的白飛羽卻魯莽的做出這種事情。
冷青松也沒有反抗,只是看著這個平日里比自己還要老成的師弟因為自己的本命劍斷開而失態(tài),眼中多了一絲柔和。
“怪了!怪了!斷又未斷,這是怎么回事?”白飛羽松開冷青松的手,喃喃自語道。
他輸送真元查看到冷青松的丹田,在冷青松的丹田內(nèi),一尊元嬰安靜的端坐在丹田之中。
元嬰懷中抱著一把斷劍,那正是冷青松的本命劍!
斷劍雖然有些模糊不穩(wěn)定,但白飛羽依舊能夠感受到從那把劍上流轉的最純粹的劍意!
和自己前世一模一樣的劍意!
一把斷了的本命劍怎么可能還能穩(wěn)住形狀,甚至還有劍意流轉?
這不應該,不可能!
就算是上古的時候,就算是身為劍仙的李太白都無法承認這件事情。
每位劍修只修一把本命劍這是從有修行之法開始,便已經(jīng)存在的鐵律!
現(xiàn)在竟然有劍修本命劍斷成兩截,竟然還完好無損的坐在這里當無事發(fā)生?
白飛羽神情復雜的看著冷青松說道:“師兄可知道本命劍斷裂會有什么后果嗎?”
“知道!”冷青松點了點頭,似乎已經(jīng)清楚本命劍斷裂會造成什么后果。
“誰做的?”白飛羽開口問道。
冷青松冷峻的臉上有些掛不住,總不能說自己入人間過情劫,然后自己親手折斷的吧?
這種話打死冷青松都不會開口說的。
冷青松想了想說道:“師父�!�
冷青松的想法很純粹,說到底從自己和大師兄入人間開始便是自家?guī)煾覆嫉木�,造成這個結果,說是師父折斷的一點也不為過。
又是那位師父?
白飛羽聽到冷青松說起胡云,腦海中首先浮現(xiàn)出來的就是那雙似乎可以看穿一切的眼睛。
白飛羽不懂那位幾乎可以看穿自己內(nèi)心一般的修士到底在盤算著什么東西。
但本命劍斷裂對于劍修而言幾乎是致命的!
這是身為劍仙的白飛羽可以確定,以后的冷青松再也無法走上劍修的路!
這對于冷青松而言,和殺了他沒有什么區(qū)別了!
可是為什么那把斷劍之上還有劍意流轉?
而且劍意還那么的純粹,幾乎和前世的自己擁有的劍意一模一樣?
“師兄真不怕師父會對你做什么不利的事情?”白飛羽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吐出大逆不道的言論。
冷青松楞了一下,似乎從來沒有想過這些,搖了搖頭說道:“我信他!”
說到這里,一向不茍言笑的冷青松嘴角浮出一絲笑意。
那個可以讓自己騎在脖子上招搖過市,自己和師兄可以隨時對著他吵吵鬧鬧,不時耍性子,直接呆在當場的師父,可是從出生到現(xiàn)在第一次讓他有父親感覺的男人。
自己當然信他。
而兄長就非常相信師父,兄長相信,自己更沒有什么理由不信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