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哦？這數(shù)挺吉利，老二宰了一部水滸傳？

    不過這瘋了的歐冶子也是有些本事的啊，這家伙竟然憑借老二只有元嬰期的身體，竟然能宰了兩位大乘？

    聽到陳長生的話，冷青松臉上的愧疚更甚。

    陳長生則看著冷青松開口說道：“二師兄可是在為這些隕落的修士愧疚？”

    來了！來了，小山峰語文課代表來了！

    肚子里面本來就沒什么詞的歐陽心里松了一口氣，有些感動的看向陳長生，這老三開口的時機(jī)真的是恰到好處。

    冷青松疑惑的看著陳長生，似乎也想聽聽陳長生要說些什么。

    陳長生笑著開口說道：“先不說師兄是被控制殺掉這些修士的，單說這些大修士出現(xiàn)在這里，就合該他們死！”

    ？？？

    歐陽和冷青松臉上同時一陣錯愕，看著陳長生，等著他能說出什么鬼話。

    “我輩修士本就是與天地相爭，二師兄應(yīng)該也知道，分神期大修士便已經(jīng)能夠領(lǐng)悟道韻，初步明白自己的道，但死在這里的這些修士甚至不乏大乘期和合體期的大修士，他們明明有著自己的道，卻還來這仙人秘境企圖繼承劍仙李太白的道，連自己的道都不相信，合該他們隕落！”

    陳長生說的斬釘截鐵，仿佛這些死去的修士就該死一樣，就算是冷青松現(xiàn)在不殺他們，他們以后也會死。

    字里行間，就是冷青松殺了他們，其實就是為了他們好。

    連自己修煉漫長歲月的道都不相信，隕落不過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還不如早點死，讓他們明白這件事，這樣轉(zhuǎn)世重來才會更加堅定自己的道。

    不得不說，陳長生的角度清奇，一副冷青松殺他們簡直就是為他們好的樣子。

    歐陽連連點頭：“長生說的不錯��！”

    聽完陳長生的話，冷青松臉上愧疚的表情也稍淡了一些。

    歐陽則走向靚仔的方向，此時靚仔狗爪踩在長劍之上，一副勝利者的狗樣子。

    “有沒有方法讓我和他單獨談?wù)劊俊睔W陽指著長劍對著靚仔開口問道。

    靚仔點著狗頭說道：“有辦法，來我狗肚子里面就行了！”

    第一百四十三章

    本身就是棋子

    靚仔一只狗爪握住那柄血紅色的長劍，現(xiàn)場給歐陽表演了一個“靚仔吞劍”！

    原本就是劍鞘的靚仔，把這柄長劍完全吞入肚子里，沒有任何問題。

    歐陽看著給自己秀了一手絕活的靚仔問道：“然后呢？”

    靚仔笑了笑，張開狗嘴認(rèn)真的說道：“主人就站在那里別動，我把你吞下去就行了！”

    靚仔一張狗臉上寫滿了認(rèn)真，似乎沒有在開玩笑。

    歐陽轉(zhuǎn)過身對冷青松和陳長生說道：“你們兩個等會看著這條狗，如果有什么異常，直接動手宰了它！”

    冷青松和陳長生對視了一眼，還沒有理解歐陽是什么意思，只看見歐陽被靚仔直接吸進(jìn)了肚子里。

    “孽畜竟然噬主！”

    “死！”

    陳長生和冷青松幾乎在一瞬間來到靚仔身邊，冷青松以指為劍直取靚仔咽喉，陳長生單手狠狠捏住靚仔狗頭，準(zhǔn)備以神魂之力捏碎眼前這條畜生的狗頭。

    “等....等一下....主人只是去處理那把劍去了，等下他就回來了！”靚仔大驚，連忙開口叫道。

    冷青松和陳長生停下手中動作，但兩人的手卻依舊放在了靚仔的咽喉和頭頂，隨時準(zhǔn)備要了眼前這條臘腸狗的性命。

    “多久？”冷青松有些急躁的開口問道。

    靚仔搖了搖頭，看著眼前的冷青松說道：“主人是為了你才進(jìn)去的，多久我也不清楚。”

    聽到這里，冷青松沉默了，現(xiàn)在的自己過于弱小，導(dǎo)致兄長一直在為自己奔波，甚至這次連手都受傷了。

    如果自己真的強(qiáng)大了起來，就算是不能幫助到兄長什么，至少不會再拖累兄長了！

    自己決定踏上修煉這條路，不就是因為這個嗎？

    冷青松陰著臉咬著嘴唇，臉上滿是不甘。

    而一旁的陳長生心頭一動，前世的二師兄恐怕就是因為殺掉了太多的劍修，最后雖然成功繼承李太白的傳承，但卻引的整個修行界震蕩不堪。

    這一世有了自己幾個師兄弟的幫助，雖然死了一些大修士，但宮殿外面的數(shù)千劍修的性命還是保了下來。

    這樣也算是改變了前世二師兄的命運了！

    大師兄以身犯險，應(yīng)該就是為了解決讓二師兄變成剛才那副樣子的東西。

    想到這里陳長生反而放松了下來，這個世界上除了浩劫當(dāng)頭，就不存在大師兄做不到的事情！

    被靚仔吸進(jìn)肚子里的歐陽，還沒反應(yīng)過來，只感覺一陣天旋地轉(zhuǎn)，自己重新來到了一片湖泊之上。

    這里正是那處自己點化的空間之中！

    也就是瘋了的歐冶子盜取李太白的小世界打造的屬于自己的小世界！

    歐陽面前懸浮著那柄血紅色的長劍，如今的長劍完全沒有剛才屠殺修士的囂張。

    但長劍之上不斷起伏著的血色劍氣證明著這把長劍中的劍靈還活著。

    歐陽回到這里就像是回到自己家一樣，一屁股坐在水面上，湖水貼心的自動升起一張帶著靠背的水躺椅。

    不用猜就是自己點化的好大兒正在給自己貼氣。

    “聊聊吧，歐冶子，我們兩個也是老熟人了，有什么話不能當(dāng)面說的？”歐陽看著眼前的長劍開口說道。

    血紅色的長劍上慢慢探出一個淡紅色的人影，歐冶子的上半身從長劍之上浮出，一臉復(fù)雜的看著眼前的歐陽問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歐陽摸著下巴想了想，隨即正坐扶著自己的膝蓋，一臉認(rèn)真的看著長劍之上的歐冶子。

    歐陽一臉認(rèn)真的開口說道：“我是不惜耗費自己三分之一壽命，去改變你們命運的人，說句不好聽，你現(xiàn)在能站在這里開口說話，就應(yīng)該先給我磕三個響頭！”

    聽到歐陽的話，歐冶子不屑的看著歐陽，這種天方夜譚的鬼話也想讓自己相信？

    歐陽絲毫不在意的繼續(xù)說道：“這種話說出來你肯定不信，但是我卻做到了，不然我們兩個共用身體那么多年，就連你所信仰的仙人都沒有察覺，你不覺得奇怪嗎？”

    當(dāng)歐陽直接把兩人之間的秘密戳破，長劍之上的歐冶子的虛影再也鎮(zhèn)定不了，整個人從長劍上剝離出來，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歐陽開口說道：“真的是你？�。�！”

    一開始?xì)W冶子只是感覺歐陽有些熟悉，只是懷疑歐陽是那個和自己共用一個身體的未知的靈魂。

    對于歐陽的猜測，困擾了他無數(shù)的歲月，一開始?xì)W冶子認(rèn)為歐陽是仙人給自己的考驗。

    但和李太白朝夕相處的時間里，歐冶子從李太白的奴仆到成為李太白無話不談的朋友，讓歐冶子確信，歐陽并不是仙人來考驗自己的。

    有可能歐陽本身就是仙人�。�！

    但當(dāng)歐陽真的站在自己面前，親口承認(rèn)這件事的時候，歐冶子卻怎么也不肯相信。

    那個可以隨時占據(jù)自己身體的存在，竟然就是眼前一個普普通通的修士！

    “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從現(xiàn)在穿越到那個時候？你這樣做的目的又是什么？”歐冶子死死地盯著眼前的歐陽開口問道。

    “你一點也不像另一個你那么含蓄，你別管我是怎么去的，又是為了什么，我只想問問，你后悔嗎？”歐陽看著眼前的歐冶子反問道。

    聽到歐陽說起另一個自己，歐冶子沉默了很久才開口說道：“后悔嗎？大概吧，那么漫長的歲月中，我咒罵了所有人，李太白，族人，你，我自己，甚至仙人，但又有什么用呢？”

    無盡的歲月中，折磨著歐冶子的是那種足夠讓自己忘記自己是誰的孤獨感。

    自己以身投爐，化身為李太白手中的劍，幫助李太白斬盡了仙人，最后落得了這個下場。

    如果自己堅持成為仙人棋子，最后大不了身死道消，也不用受這樣無盡的折磨。

    自己現(xiàn)在雖然活著，但意義又是什么？

    雖然活著，但這個世界上已經(jīng)沒有了自己存在的痕跡，現(xiàn)在的活著又和死去有什么區(qū)別？

    歐冶子迷茫的看著歐陽說道：“你讓我從仙人棋子變成絕殺仙人的長劍，其實也就是把我從仙人棋子變成了你手中的棋子嗎？”

    第一百四十四章

    所有偶然的背后都存在著必然

    歐冶子怔怔的看著歐陽，說完這句話時，臉上沒有怨恨，漫長的歲月下連怨恨都做不到了。

    系統(tǒng)借著自己的手改變了過去的時間線，這種事情歐陽說不出口，只能有些歉意的說道：“對不起�！�

    歐冶子搖了搖頭繼續(xù)說道：“成為仙人的棋子，和成為你的棋子并沒有什么不同，你并沒有給我做出決定，而是我自己選擇的�！�

    成為仙人的棋子，最壞的結(jié)果也不過一死了之，成為歐陽的棋子，卻讓自己生不如死的度過了無數(shù)的歲月，甚至比成為仙人棋子還要痛苦。

    如果不曾見過陽光，那我本可以忍受黑暗。

    后悔嗎？一開始后悔，但現(xiàn)在一切都過去了。

    歐陽坐直身子，看著歐冶子說道：“我需要糾正你一下，一個是仙人的棋子，一個是成為人活下去�！�

    “如果成為人，比當(dāng)仙人棋子還要痛苦呢？”歐冶子開口問道。

    這句話讓歐陽無言以對，沒有經(jīng)歷過歐冶子的痛苦，他做不到去評價這份痛苦。

    歐冶子看著歐陽突然笑了起來：“其實我很嫉妒你！”

    “？”歐陽疑惑的看著歐冶子。

    歐冶子有些感嘆的說道：“我在李太白身邊那么多年，他一直都只是把我當(dāng)成隨時可以替換的奴仆，但僅僅是因為你的一句話，他卻把你當(dāng)成朋友，就算你離開之后，李太白依舊把我當(dāng)成你�！�

    歐陽聽到歐冶子的話，搖了搖頭說道：“在我走了之后，一直陪伴他的是你，他也是真正的認(rèn)可你�！�

    歐冶子歪著頭看著歐陽，抬起虛化的雙手，輕聲說道：“你不知道的是，你走了之后，我就叫歐治子，他不允許我提起歐冶子這三個字，一直到我以身投爐，都沒有變過，明明我已經(jīng)努力變的和你一樣，但你卻變成了不可替代的�！�

    很殘忍，歐陽讓歐冶子重新拾起人類的情感，但這份情感卻得不到別人的肯定，甚至最后犧牲掉自己，都沒有換回來自己的那份尊重。

    歐陽突然有些愧疚，眼前的歐冶子從一枚仙人棋子，除了信仰一無所知，到最后擁有了人的情感，卻不被重視。

    他的一生似乎都活在悲劇之中。

    歐冶子看到歐陽有些憐憫的目光，哈哈大笑了起來，笑聲在整個小空間回蕩。

    哈哈哈！

    淡紅色的歐冶子的眼角似乎都笑出來了眼淚，笑的歐陽莫名其妙。

    歐冶子止住笑容，整個人的氣質(zhì)突然變得跳脫起來，一臉懶散的看著歐陽說道：“你以為我是在給你訴苦的？”

    歐陽站起身，面無表情的抬起巴掌。

    歐冶子看著舉起巴掌的歐陽，連忙搖頭說道：“沒有，沒有，我只是在感嘆，剛才那些話是我一開始一直在思考的事情�！�

    “那你現(xiàn)在又在干什么？”歐陽盯著眼前耍自己的歐冶子開口問道。

    歐冶子止住笑，一臉認(rèn)真的看著歐陽說道：“謝謝你！”

    ？

    歐陽徹底被眼前的歐冶子搞糊涂了。

    但歐冶子卻滿臉感嘆的說道：“自從你走了之后，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和李太白成為了朋友，更確切的說，是他在拯救我！”

    在歐陽離開了之后，李太白對于重新掌握身體的歐冶子異常的有耐心，甚至對歐冶子出奇的友善。

    兩人游歷了大半個世界，一同見識了整個世界雄壯秀麗的山河景色，也看到了一幕幕人間的悲歡離合。

    兩個人的關(guān)系自從歐陽走后，沒有回到冰點，仿佛重新認(rèn)識了一樣，彼此開始把對方真正的認(rèn)定為對方的摯友。

    哪怕李太白偶爾還是會叫自己歐治子，但下一秒就會認(rèn)真的和自己道歉，但歐冶子也毫不在意。

    自己從出生就被灌輸了仙人就是自己的一切，自己從來沒有這樣單純的為自己而活過！

    直到最后，李太白本命劍斷，自己義無反顧的投身劍爐，都是心甘情愿的。

    如果李太白只是單純的把自己當(dāng)成歐治子的替代品，歐冶子也做不到這種程度。

    這也是歐陽希望看到的，李太白和歐冶子互相的救贖。

    最后歐冶子以身化劍，李太白斬仙人身死道消，兩人在最后都死而無憾的完成了自己的宿命。

    “你知道嗎？在這樣無盡歲月中，讓我始終保持清醒的就是一遍遍的去回憶，我和李太白在一起的日子。而另一個你遇到的我，就是被我拋棄掉的瘋狂和絕望�！睔W冶子笑著開口說道。

    那個理智的歐冶子其實只是歐冶子瘋狂和絕望的化身，瘋子才會在無數(shù)年的時光里面變的理智。

    歐冶子抬起手，輕撫著一旁血紅色的長劍，血紅色漸漸褪去，露出雪白細(xì)長的劍身。

    而在劍柄之處纂刻的兩個字：

    “太阿！”

    太阿倒持，授人以柄！

    威道之劍，一劍斬仙！

    以身祭劍，視為太阿倒持。

    一劍斬仙，此舉盡顯劍仙威道！

    歐冶子滿意的看著這把自己鑄造的最滿意的長劍，扭頭對著歐陽說道：“人家都稱呼李太白叫劍仙，我就拉著人家問我應(yīng)該叫什么，別人都支支吾吾的�！�

    “但今天我自稱一聲仙劍，沒問題吧？”

    歐陽拱了拱手，表示毫無意見，歐冶子哈哈大笑，摸向腰間卻摸不到酒葫蘆，只能遺憾的砸了咂嘴：“說真的活成你的樣子，我才發(fā)現(xiàn)這個世界是那么的多姿多彩，生而為人就該如此！”

    “那既然這樣，你為什么還要殺掉那么多劍修？”歐陽這才開口問道。

    歐冶子看著歐陽，低聲說道：“那個黑衣小子有問題，他殺掉修士之后可以奪取別人的劍意壯大自身，這樣對于他而言可以飛快提升到仙人的境界！這種手段是標(biāo)準(zhǔn)的仙人手段！這也就是我要告訴你的：仙人就是仙人，就算是身隕，仙人到現(xiàn)在依舊還存在！”

    “怎么說？”歐陽開口問道。

    “外面那個黑衣小子到底是不是李太白的轉(zhuǎn)世？”歐冶子突然朝歐陽問起冷青松。

    歐陽愣了一下，搖了搖頭說道：“不是，但也有關(guān)�！�

    “這就是了，仙人的算計已經(jīng)算到了現(xiàn)在，仙人似乎能夠知道，他們會身隕，所以布局到了現(xiàn)在還在進(jìn)行著，那個黑衣小子就是他們選擇的人！”歐冶子思考了一下開口說道。

    “你殺了那么多劍修是仙人的手段？”歐陽驚訝的問道。

    歐冶子有些郁悶的看著眼前的歐陽，明明這小子能夠布局到過去，為什么現(xiàn)在卻顯得那么蠢？

    歐陽看到歐冶子看傻子的目光，頓時有些惱怒的說道：‘我特么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謎語人了！’

    歐冶子身影漸漸消散，在消散之前，歐冶子輕聲說道：

    “所有的偶然背后都有著一定的必然！”

    第一百四十五章

    花蕊

    所有的偶然背后都存在著必然。

    這句話讓歐陽聯(lián)想到自己的師父胡云，僅僅是十幾年遞出的一塊玉佩，就讓歐陽從入人間開始到現(xiàn)在都沒有停下奔波的腳步。

    會不會現(xiàn)在的一切還在自家那個老不死的布局之中？

    歐陽后背頓時有些發(fā)涼。

    只是微不足道的改變一件小事，多年之后卻掀起了如此滔天巨浪，這便是推演的手段嗎？

    而上古時期的仙人都已經(jīng)能夠算計到經(jīng)歷了無數(shù)歲月之后的現(xiàn)在？

    那自己身上這個甚至能夠瞞過仙人的系統(tǒng)到底是什么來頭？

    不管是入人間讓老二斷本命劍，還是如今在這仙人秘境，全都是自家老頭在背后默默推動著的，那自家老頭難道說已經(jīng)到達(dá)了仙人的層次？

    這一連串的疑問讓歐陽感覺背后有個驚天的大秘密。

    宛如一方棋盤，無數(shù)只手手持黑白兩子，在棋盤之上不斷的落子，形成了一副巨大且繁奧的棋局。

    而所有人包括自己都在這個棋盤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