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這才是一個身為圣地的日常�。�
不過的確有些無聊。
坐在大殿的房頂之上,看著落日余暉,洞虛子莫名有些想念歐陽那個混小子。
這個念頭剛升起,就被洞虛子搖出了腦海,暗罵自己真是賤,好不容易有了清靜日子竟然還想著那個混小子!
抬手一抖拂塵,天地元氣化作一道清風(fēng)撞擊在鼓樓上的大鐘之上,悠揚的鐘聲瞬間響徹整個青云峰。
突然一聲尖銳的嗩吶聲音徹底蓋住了悠揚的鐘聲,凄厲的聲音像是催魂一樣直沖自己腦門。
這嗩吶聲仿佛有一種怪異的魔力,聽到之人都被勾起了傷心之事,修為低下的修士都忍不住潸然淚下。
青云峰護(hù)山大陣中的傳送門陡然亮起,胡涂涂舉著嗩吶鼓著腮幫子狠狠吹了起來。
身后緊跟著一群長相靚麗的女修士,哭哭啼啼的從里面走了出來。
所有女修都手持樂器,配合著嗩吶聲,演奏著令人垂淚的曲調(diào)。
不管何種曲調(diào)最后在胡涂涂嗩吶的柔和下,都變成了哀樂。
要不是女修士們都穿著五顏六色的彩衣,這支隊伍活脫脫一副送殯的隊伍。
胡涂涂一回到青云宗,吹的更賣力了,自己這段時間經(jīng)過非人的訓(xùn)練,自己就是為了讓青云宗的人好好看看。
涂涂我啊,現(xiàn)在可是學(xué)成歸來了�。�
越是這樣想,胡涂涂吹的越是用力,整張小臉吹的通紅。
而嗩吶聲愈發(fā)的高亢、嘹亮,音色明亮又凄厲。
在護(hù)山大陣附近的弟子首先遭受這波精神攻擊,想到隱藏在心中的悲傷事,一個個跪在地上捶地大哭:
“嗚嗚嗚,我真該死��!”
“啊啊啊,我想回家!”
“嗚啊嗚啊,師兄,對不起,幾年前趁你睡著,往你內(nèi)褲里面塞火球符箓的就是我!”
“嗚嗚嗚,我草泥馬,嗚嗚嗚”
......
護(hù)山大陣附近的弟子完全喪失了戰(zhàn)斗力,在凄厲的嗩吶聲中迷失自己,抱頭痛哭,令人詭異的是,自己的真元不由自主的被嗩吶聲給吸引,若有若無的被胡涂涂手中的嗩吶給吸收了!
吸收真元之后的嗩吶聲音更加的渾厚,嘹亮,隱隱約約有種朝著其他山峰擴散的跡象。
洞虛子頓時感覺自己的血壓上來了,太陽穴四周的血管開始猛跳,自己這張烏鴉嘴還真是賤得慌,說什么來什么!
洞虛子閃身瞬移到了胡涂涂面前,抬起浮塵堵住了嗩吶,一臉黑線的看著胡涂涂問道:“小涂涂,你怎么回來了?”
“誒?掌教爺爺?”鼓著腮幫子吹嗩吶的胡涂涂感覺到嗩吶聲音停了下來,睜開眼便看到洞虛子一臉黑線的站在自己面前。
洞虛子看著四周痛哭流涕的弟子們,真元微蕩,直接把所有弟子全部震醒,弟子們?nèi)鐗舫跣训目聪蛩闹�,自己剛才在干什么�?br />
當(dāng)四周的弟子恢復(fù)正常之后,洞虛子才整理了一下面部表情,看了一眼四周哭哭啼啼的女修士,忍著怒氣和善的開口說道:“小涂涂,你那群該死的師兄呢?”
胡涂涂一挺胸膛自信的說道:“大師兄,三師兄,四師兄還在后面,大師兄說要我先給大家展示一下這些天涂涂的修行成果!”
還沒等洞虛子開口,只見傳送門再次亮起,陳長生和白飛羽滿臉黑線的舉著白布從傳送門里走了出來。
一條棕色的狗子和一只猴子抬著一口棺材緊隨其后,歐陽直挺挺的躺在棺材里,好像死了一樣!
也不知道歐陽唱的是哪一出,但是打就對了!
擼起袖子就準(zhǔn)備好好教訓(xùn)一下歐陽的洞虛子突然看到和慕云歌有八九成相似的慕云海從傳送門中走了出來。
洞虛子以為真的是慕云歌來了,人都麻了。
上次去劍宗把人家劍宗的問劍池給搬走了,這次這小子不會直接把人家蓬萊仙山給掀了?
人家山主都親自找上門了!
直挺挺躺在棺材里面的歐陽在棺材里朝著隊伍的最前面喊了一嗓子:“音樂怎么停了?這要是我真死了,很不吉利的啊!”
洞虛子顧不得圣地之間掌教的禮儀問候,撩起道袍一個高躍踩在歐陽的棺材板上,直接一把揪起歐陽惡狠狠的說道:“你小子就不能少整點陰間操作?”
歐陽睜開眼看到怒氣沖沖的洞虛子,樂呵呵的說道:“您看你說的,我這不是趁著條件感受一下死之后辦事什么感覺嗎?”
“感覺你大爺?shù)�!”洞虛子揮舞著老拳就要給歐陽一拳。
歐陽連忙抬起手,樂呵呵的說道:“您還真別說,我往這一躺,心里都平靜了,趕明也給您辦一場,讓青云峰也熱鬧熱鬧!”
神他媽給我辦葬禮讓你們熱鬧熱鬧�。�
洞虛子被氣的三尸暴跳,一個暴栗就朝著歐陽腦門敲去,
手還沒落到歐陽的腦門上,一根琴弦擋住了洞虛子的拳頭。
一頭白發(fā)的慕云海抬起琴弦擋住了洞虛子的拳頭,清冷的說道:“別打他!”
“???你是慕云歌山主?”洞虛子揪著歐陽的衣領(lǐng),看著眼前的慕云海疑惑的問道。
眼前的慕云海和慕云歌有著八九成的相似,但眼前的慕云海只有渡劫四重境,實在是怪異。
難道蓬萊仙山已經(jīng)拉到了這個地步了嗎?
一旁的歐陽別開洞虛子的手,懶洋洋的靠著棺材,指了指因為突然離家,哭哭啼啼的女修士們說道:“老頭,這是蓬萊仙山來的交換生們,奉慕云歌山主之命,由慕云海副山主帶隊,來青云宗參觀學(xué)習(xí)的,你注意點風(fēng)度!”
洞虛子聽到歐陽的話,咳嗽了一聲,整理了一下表情,朝著慕云海行禮問好,笑容滿面的問道:“不知道慕云歌山主想要讓蓬萊仙山的道友學(xué)習(xí)什么?”
慕云海遲疑了一下,小聲說道:“姐姐說,學(xué)什么無所謂,但是有一點,回去的時候,不能讓她們大著肚子回去!”
第二百三十四章
論造謠我還沒服過誰
當(dāng)蓬萊仙山的到訪團(tuán)來到青云宗之后,洞虛子先把眾多還沒有從離家的哀愁中走出來的女修士安頓在青云峰。
轉(zhuǎn)身立刻開始搖人,準(zhǔn)備找這些峰主商量一下,這些女修士們該被安置在什么地方。
現(xiàn)在造房子肯定來不及啊,但青云宗總共就那么多山頭有房子,有房子的地方還都住人了。
雖然九大圣地之間互有來往,但也沒有突然浩浩蕩蕩到訪數(shù)百人的先例��!
更別說還都是女修,需要單獨找一個地方安置她們。
一時間洞虛子有些難辦的看向自家?guī)熋�,畢竟玉女峰上也都是女修,大家一起擠擠應(yīng)該沒什么問題。
但當(dāng)問及蘇小柒之時,蘇小柒卻一口回絕,態(tài)度十分的堅決,就好像被踩著尾巴了一樣。
“都一千多年前陳谷子的小事了,師妹怎么還這個樣子?”洞虛子在心里嘀咕了一下,自家?guī)熋煤团钊R仙山的山主有仇,這件事洞虛子也是知道的。
難辦了,洞虛子一頭黑線的看著坐在那里事不關(guān)己的歐陽,頓時氣不打一出來,這小子一回來就給自己找事!
洞虛子掃了一圈,發(fā)現(xiàn)所有峰主都一副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的模樣。
無奈看向神游物外的歐陽開口說道:“人是歐陽峰主帶過來,不知道你準(zhǔn)備什么怎么安排?”
神游物外的歐陽回過神,朝著洞虛子拱了拱說道:“我觀問劍峰山清水秀,實乃安置蓬萊仙山眾多仙子的好地方!”
洞虛子還沒開口,純陽子就忍不住出聲說道:“放屁,我問劍峰都是男修,那些女娃娃怎么住進(jìn)來?”
歐陽假裝驚訝的問道:“那些蓬萊仙子都已經(jīng)下榻問劍峰了,問劍峰的劍修們還好意思住在那里?”
“我問劍峰弟子不住在問劍峰,住在什么地方?”純陽子更加莫名其妙的問道。
歐陽雙手一攤開口說道:“關(guān)我屁事?”
“你!”純陽子怒氣沖沖的看著歐陽,他現(xiàn)在是真的后悔,后悔前些年因為日益壯大的問劍峰所以提出來想要合并小山峰的這個想法。
原本想著小山峰本來人就不多,胡云也常年不在宗門。
隨便給胡云還有他的弟子們批一個小院子不就齊了。
底下那群沒腦子的蠢貨一聽到要合并小山峰,立刻跑到小山峰去叫囂。
結(jié)果被歐陽和冷青松聯(lián)手整治老實之后,最后還是自己出面才挽回了問劍峰的顏面。
要是再給純陽子一次機會,自己肯定離小山峰那個倒霉地方遠(yuǎn)遠(yuǎn)的。
畢竟天雷劈小山峰都要順帶落在問劍峰幾下!
但現(xiàn)在不是糾結(jié)這種事情的時候,純陽子不和歐陽爭辯,一甩袖子冷哼道:“我不同意!”
洞虛子有些頭疼的擺了擺手說道:“先讓蓬萊仙山的道友暫時委屈在青云峰,然后讓雜學(xué)峰連夜造房子吧!”
歐陽施施然站起身,朝著洞虛子微微行禮說道:“請掌教不用擔(dān)心,過了今天之后,蓬萊仙山的各位道友自然有地方住!”
“你還能空手變房子?”洞虛子驚訝的看向歐陽,這小子總能給自己整出點新花樣!
歐陽傲然一笑,揮手說道:“天機不可泄露,山人自有妙計!”
在所有人懷疑的目光中,蓬萊仙山的入住問題便落在了歐陽身上。
傍晚時分,無數(shù)紙張紛紛揚揚落在了各個山頭之上。
每張紙上標(biāo)題醒目,且都用著加粗的感嘆號,來引起人們的注意。
“驚聞:蓬萊仙山數(shù)百仙子到訪青云宗!”
“看后驚呆:細(xì)數(shù)蓬萊仙山和青云宗不得不說的故事!”
“震驚!某某峰竟然公然侮辱蓬萊仙山!”
“瘋傳!某某師叔拒絕蓬萊仙山數(shù)百仙子入住青云宗!”
洞虛子看著手中的報紙,頭上虛汗都冒出來了,一邊津津有味的看著,一邊罵歐陽端不是人子!
自從歐陽幾人回來之后,青云宗再次回到了雞飛狗跳的日子。
當(dāng)歐陽委婉的向純陽子師叔表示:希望問劍峰全體上下收拾東西滾蛋,讓蓬萊仙山的道友暫住。
這一歐陽覺得很合理的條件被純陽子跳著腳當(dāng)場拒絕之后,整個青云宗莫名多了無數(shù)份震驚體的小報紙。
青云宗上下看的津津有味,這些小報紙不但標(biāo)題引人注目,內(nèi)容還都是一些捕風(fēng)捉影的花邊小新聞。
比如某某劍修師叔竟然不好女色,某某劍修聚集的山峰上下都有廁所恐懼癥之類的....
所有人看完之后不過是一笑了之,只有問劍峰上下籠罩在一片陰云之中。
“這些文章都是從哪里傳出來的?”純陽子臉色鐵青的看著手中的一疊報紙對著自己的弟子冷聲問道。
“回稟峰主,這些文章都是有人大價錢托雜學(xué)峰連夜制作的,并在一夜之間傳遍了整個青云宗七十二峰,就是不知道何人而為!”問劍峰首席大弟子同樣臉色陰沉的行禮說道。
不知道何人而為?
傻子用腳指頭都能猜出來,肯定和隔壁山頭的歐陽脫不了關(guān)系!
但卻不好發(fā)作,因為這些小作文上面通篇沒有提到底是誰,自己總不能趕著鴨子上架說那就是自己吧?
只要是青云宗的人肯定知道,這些小作文上面密密麻麻寫的都是問劍峰!
多年的涵養(yǎng)還是讓純陽子坐的住的,直到一個弟子急匆匆的跑過來說道:“峰主,聽說隔壁小山峰準(zhǔn)備印刷百萬份這種,說是要把這種新型宣傳方式向青云宗之外傳播!”
咔嚓!
純陽子坐著的座椅把手被純陽子生生掰了下來,臉色陰沉似水的看著自己收的這群廢物說道:“都回去收拾東西,先搬離問劍峰!”
周生呆了一下問道:“峰主,我們搬去什么地方?”
純陽子冷笑了一聲說道:“當(dāng)然是青云峰,既然讓我們搬出來,掌教師兄怎么也要給個說法吧?”
問劍峰集體搬家,朝著青云峰邁進(jìn)。
歐陽得意洋洋的站在自家山頭上,看著天上五顏六色的流光從問劍峰朝著青云峰的方向飛去。
想當(dāng)年自己就是憑借一手造謠,被學(xué)校勸退了七八次,自己什么謠沒造過?
但最后不都是不了了之?
造謠的最高境界就是你明知道我在造謠,但卻拿不出什么證據(jù)!
第二百三十五章
論道
亂糟糟的把青云峰上新來的這群姑奶奶安頓好,洞虛子感覺自己像是少了半條命一樣。
自己到底是造了什么孽,都這個歲數(shù)了還天天被幾個逆子氣的三尸暴跳。
來到主殿,洞虛子剛想點上大殿的蠟燭,卻發(fā)現(xiàn)一身白衣的少年劍修正端坐在大殿前。
“得,又來一個!”洞虛子在心里哀嘆了一聲,踱步走到少年劍修前,絲毫不顧及形象的坐在少年面前。
“大晚上的不在自己房間潛修,來我這里干什么?”洞虛子看著眼前的少年劍修好奇的問道。
一身白衣的少年劍修正是剛從蓬萊仙山回來的白飛羽。
閉目養(yǎng)神的白飛羽聽到洞虛子的聲音,才緩緩睜開眼,朝著洞虛子微微躬身行禮道:“弟子有一事不明,前來向掌教請教�!�
洞虛子看著眼前的白飛羽,臉上隱藏不住的欣賞之意,整座小山峰也就眼前的白飛羽表現(xiàn)的最為正常。
不同于冷青松的鋒芒畢露,也不同于陳長生的神鬼莫測,更不像歐陽那樣率性跳脫。
眼前的白飛羽從洞虛子第一眼看到之時,便知道此子絕非池中之物。
那身上與生俱來的高貴感,雖然時常面帶笑意,實則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遠(yuǎn)感,更有著就算是洞虛子都覺得忐忑的亙古悠長的神秘。
而做事的沉穩(wěn),資質(zhì)的驚艷,都遠(yuǎn)不如他身上那種有著歷史沉淀般神秘讓洞虛子疑惑。
十五六歲的少年怎么可能身上有著那么多秘密。
除非就像他和歐陽攤牌時說的那樣:白飛羽是一位生而知之者!
而這種亙古的年代感,自然而然的讓洞虛子聯(lián)想到白飛羽或許是哪位上古大能的轉(zhuǎn)世。
雖然是某位上古大能的轉(zhuǎn)世,洞虛子也并沒有感覺到有什么危險。
死在自己手中那些所謂的上古大能轉(zhuǎn)世也有幾個,說起來也不過爾爾。
但眼前的白飛羽卻能給自己一種危機感。
這點倒是讓洞虛子有些留意,雖然這種危機感不是針對于自己,甚至不是針對于青云宗。
但大修士強悍的六識還是能輕易的分辨出眼前的白飛羽身上那若有若無別樣的氣質(zhì)。
“哦?到底什么事情竟然能難倒你?我記得你從上山之后除了翻閱過一次青云宗練氣法門之外,其他的術(shù)法,秘籍都沒有修煉過吧?”洞虛子看著眼前的白飛羽疑惑的開口道。
端坐在大門前的白飛羽從懷中請出那根量天尺,眼神有些疑惑的問道:“弟子這次前來就是想要向掌教論道。”
“咳.....”洞虛子咳嗽了一聲,差點沒被白飛羽的話噎死自己。
一個小小的元嬰....不對,這小子什么時候突破到了出竅期大圓滿了?
但就算是出竅期大圓滿,在渡劫期九重的洞虛子眼中也只不過是大一點的螻蟻罷了。
一個毛都沒張齊的小修士,竟然口出狂言和自己論道?
洞虛子打量著眼前絲毫不像是作假的白飛羽,良久才開口說道:“你知道如何論道嗎?”
白飛羽點了點頭,手掌輕輕拍了拍自己的頭頂。
三尺慶云在白飛羽頭頂緩緩凝聚,慶云翻滾之中,一本寶書若隱若現(xiàn)。
修士到達(dá)合體期,將自身道韻編織成法則,可在頭頂三尺之處顯露小范圍的天地異象。
此便是頭頂慶云,三花聚頂,三尺有神明的由來之處!
“這是合體期才能開辟出的三尺慶云?”洞虛子呆了一下,但隨即便接受了白飛羽已然在頭頂凝聚出了代表著法則的慶云!
小山峰上這群小怪物能做出什么事情都不會讓洞虛子感覺驚奇。
要真是生而知之者,不做出點異于常人的事情,才會讓洞虛子感覺到奇怪。
“好小子,竟然在出竅期就能凝出三尺慶云!”洞虛子絲毫不吝嗇的夸贊道。
白飛羽看向洞虛子默不作聲,自己這次前來并不是為了炫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