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紅色的大船,不會是婆輪羅吧?”陶仁德皺眉。
“咦?”溫柳年道,“原來陶大人也聽過這個傳聞�!�
“婆輪羅是什么?”陶云問。
“這可不是什么好東西,是西域一群妖僧�!碧杖实碌溃鞍儆嗄昵氨恢性淞烛屩�,據(jù)說就是去了南洋�!�
“是是,的確是和尚。”屠不戒連連點頭。
“那就不大妙了,”溫柳年聞言憂慮,“南洋戰(zhàn)事剛結束,便出現(xiàn)了婆輪羅的鬼船,若是一直在海上漂倒也算了,可千萬別來大楚�!�
“別站在這里說了,”葉瑾道,“不知可否去太傅大人府中詳敘?”
“自然�!碧杖实乱灿行⿹鷳n,差人去御書房那頭說了一聲,便坐著轎子隨眾人一道出了宮。
直到外頭天色黑透,最后一位大人方才告退離開。楚淵頭暈眼花,向后靠在段白月懷中:“餓�!�
“已經去傳膳了。”段白月替他按揉太陽穴,“幸好葉谷主與溫大人將那位太傅大人弄走了,否則再被他一鬧,只怕今日連飯也沒得吃�!�
“到現(xiàn)在還沒回來?”楚淵站起來,坐在院中吹風透氣。
段白月道:“沒有,估摸著還在淚流滿面,仰天長嘆�!�
“不管他,明日是慶典,要諫也要等后天。”楚淵伸了個懶腰,“日子久了沒坐過御書房,渾身都疼�!�
段白月握著他的手揉了揉:“去泡溫泉嗎?”宮里的不敞,沒人看。
“去�!背䴗Y打了個呵欠,“先說好,只泡溫泉,不準做別的。”
“眼睛都快睜不開了,我哪里還舍得做別的�!倍伟自屡呐乃哪橆a,心疼又無奈。
楚淵閉著眼睛,動也不愿動一下,只被他牽著手走來走去,吃飯沐浴,最后昏昏沉沉塞進被窩。
“睡吧�!倍伟自掠H了一下他的唇角,出門去問了段念,卻說小王爺與葉谷主,還有溫大人一直在宮外,沒見回來過,怕還在太傅府中。
“還真能說這么久�!倍伟自履X袋疼,轉身回了寢宮,也不再想這事,熄滅燭火將人抱進懷中,一夜安穩(wěn)好眠。
第一百八十六章
婚后
就是要做什么事都在一起
第二日天還沒大亮,楚淵便捏著段白月的鼻子,道:“起床�!�
段白月閉著眼睛嘆氣:“沒有孔雀毛的毯子,還不能睡懶覺�!�
“嗯�!背䴗Y趴在他胸前,“沒辦法,認命吧。”
段白月單手撫過他的背:“當真要起這么早?”
“拖一陣也行�!背䴗Y咬住他的下唇,索要了一個短暫又纏綿的親吻,“今日的慶典流程繁瑣,你若嫌煩不想記,只管跟著我便是,知不知道?”
“說得我好像從沒參加過此類大典一樣�!倍伟自卤е藫Q了個姿勢,用手背蹭了蹭他的臉頰。
“先前你是王爺,只管坐在下頭便是,可這回不一樣�!背䴗Y雙手卡住他的脖子,“若是哪里出了錯,就去冷宮繡半年花�!�
段白月誠懇道:“其實我可以繼續(xù)坐在下頭。”或者干脆出去城里溜達,等天黑再回來。
“那不行,親總不能白成。”楚淵威脅,“喏,你要是再一天到晚想到處亂跑,我明日便抽調十六個嬤嬤,到錦繡宮給你教規(guī)矩。”
段白月道:“我突然有些頭暈�!�
頭暈也是要去的,走不動就抬過去。楚淵不由分說,硬生生將人從床上推起來,內侍聽到動靜,趕忙魚貫而入伺候二人梳洗,又吩咐傳了早膳。楚淵這頭是清粥小菜銀絲卷,段白月那頭除了這些,還多了巨大一碗燕窩粥。
……
內侍眼底流露出艷羨,皇上對王爺可當真是好,一大早就恁滋補。
待兩人用罷早膳,外頭也已經天色大亮。惦記著昨日還有幾封折子沒看,楚淵便先抽空去了御書房,段白月獨自前往不遠處的小院,守在門口的西南府侍衛(wèi)趕忙行禮,說小王爺直到天快亮了才回來,剛歇下沒多久。
“那讓他繼續(xù)睡吧。”段白月改變主意,“醒了再來找本王�!�
侍衛(wèi)答應一聲,段瑤卻已經自己聽到聲音,打著呵欠從窗戶里探出腦袋:“哥�!�
“去了陶府?”段白月推門走進屋。
“嗯。”段瑤赤腳下床,在桌邊倒了杯隔夜茶喝,想讓自己清醒些,“不過倒是沒說多久你與嫂子的事情�!�
“那在說些什么?”段白月不解。
“出現(xiàn)在南海中的鬼船,婆輪羅,你先前知道嗎?”段瑤問。
段白月皺眉。
“我也是昨晚才頭一回聽說�!倍维幍溃巴啦唤淝拜呍谀虾C月窌r,曾見過一艘鮮紅的大船,上頭有許多和尚,據(jù)溫大人說是妖僧�!�
段白月一聽就腦袋疼:“又是和尚?”
“這次不是普通的和尚,是妖僧�!倍维帍娬{,“而且似乎頗有些嚴重,至少太傅大人昨日一聽說此事,便連勸諫皇上也顧不上,連夜回府與溫大人一道查閱了不少書籍�!�
“有何結果?”段白月問。
“婆輪羅原是西域邪教,百余年前被正道人士聯(lián)手朝廷,一道驅逐出境,據(jù)說便是去了南洋。”段瑤道,“這教派武功邪門手段狠毒,人人得而誅之,原已銷聲匿跡許久,卻不知為何又會出現(xiàn)�!�
“陶大人擔心這伙妖僧又會回來?”段白月摸摸下巴。
“嗯�!倍维廃c頭,“南洋好不容易才消停,卻又冒出這么一茬,不單單是太傅大人,葉谷主與溫大人也有些憂慮,覺得婆輪羅應當不會無故重現(xiàn),總得有個目的,怕就怕他們的目的是大楚�!�
“鬼船飄在海上,都做了些什么?”段白月又問。
段瑤搖頭:“屠不戒前輩只在荒島上遠遠望了一眼,并未看清�!�
段白月繼續(xù)道:“那陶大人打算何時將此事上奏皇上?”
“明日�!倍维幍�,“今日大典,提這個未免太過掃興,也不急于這一天兩天�!�
“也好�!倍伟自碌溃靶量嗔�,接著睡吧�!�
“你也早些回寢殿�!倍维庛@回被窩里,又叮囑他哥,“換身衣裳�!奔仁且獞c賀楚軍大捷,不說披紅掛彩,總也能換掉這一身白,太寡淡,一點也不雍容華貴——史書里都這么寫,畢竟王爺與皇后還是不一樣的。
段白月敲敲他的腦袋,轉身回到住處想喝杯茶,四喜卻早已準備好了一身新衣,說是皇上親自挑的樣式,依舊是王爺慣常穿的白桑雪緞,配了條紫錦祥云龍紋腰帶,是江南三年才產一批的好布料。
“王爺若不喜歡,還有別的�!彼南残θ菘赊洌皶r間太趕,只來得及做了六身�!�
段白月哭笑不得,這是真打算將自己養(yǎng)在后宮了不成。
“王爺先更衣,稍后便送湯品過來�!彼南怖^續(xù)道,“桃膠燉雪耳,山藥煨排骨,還有蟲草乳鴿盞,紅棗蓮子羹,各一樣�!�
段白月聽得頭皮發(fā)麻,換好衣服便逃也似出了大殿,生怕當真被拉住喂大補湯。
御書房內,楚淵處理完政務,還沒來得及喝杯茶,外頭便有內侍扯著嗓子喊:“西南王到。”
段白月推門進屋,楚淵懶洋洋伸手:“過來。”
內侍極懂眼色,趕忙替兩人關上門。
“就知道欺負我�!倍伟自鲁蹲∷哪橆a,湊近狠狠親了一口“欺負什么了?”楚淵無辜道,“錦衣玉食供著你,難不成也有錯�!边@般任性刁蠻,若讓史官知道,估計罪責寫三頁都不夠。
段白月將人抱到自己腿上,順勢在腰上掐了一把。
“我喜歡看你穿雪緞�!背䴗Y雙手環(huán)過他肩頭,“還有,那些湯品不是胡鬧,當真是燉給你的,這一路舟車勞頓,得好好養(yǎng)身子�!�
“以后要么一起。”段白月道,“否則單獨一人被丟在那大殿中,又是更衣熏香又是燉湯甜品,周圍紗帳亂飛,還有一圈內侍笑容滿面站著不說話,有些……嚇人。”
楚淵趴在他肩頭悶笑了一陣:“哦�!背鱿ⅰ�
“慶典何時開始?”段白月問。
“這就該出發(fā)了�!背䴗Y拉著他的手站起來,“對了,方才你是去找瑤兒了吧,昨晚太傅大人怎么說?”
“關于你我的事情,沒說多少就被引開了話題�!倍伟自绿嫠麑⒁路�,“今日慶賀大捷,該高高興興才對,有什么事明天再說也不遲。”
“也成�!背䴗Y點點頭,與他一道往外走,鑾駕早已準備好,這回總算不用再坐那香噴噴的軟轎,西南王翻身上馬,很是慶幸。
正德殿前,文武百官手持玉笏,按品階分立兩邊,另有三千大楚將士整齊列隊,鐵盾冷矢銀甲長
槍。無邊旌旗迎風獵獵——除了楚軍的明黃九龍旗,還有西南府的黑虎戰(zhàn)旗。
段白月翻身下馬,替楚淵掀開鑾駕的車簾,低聲道:“到了�!�
在場官員愈發(fā)謹慎地低下頭,面上雖看不出什么,卻也各懷心思。依照這架勢,皇上這回怕是鐵了心,可史書里最離經叛道的錦帝,也無非也就是在宮內養(yǎng)了數(shù)十名男妃取樂,還從未有過哪一任君王,不立后不納妃,卻偏偏要與邊疆封王在一起,這……成何體統(tǒng)。
楚淵自然知道此時此刻,這在場的人心中都在想些什么,卻也不想多加理會。只與段白月并肩登上長階,越走越高。晨光在一瞬間穿透漫天
朝霞,將金色大殿染得愈發(fā)耀眼輝煌,凝結了整整一夜的白霧此時已散去許多,往遠處看,依稀可見整座王城的輪廓,無數(shù)精巧建筑起伏錯落,護國寺內隱約傳來鐘聲,西側一條白色玉帶河蜿蜒而過,源源無盡奔流出城,最終匯入連綿群山,雄偉起伏,江山如畫。
“參見皇上!”群臣跪地行禮。
楚淵笑笑:“眾愛卿平身�!�
薛懷岳策馬自陣中沖出,雷雷鼓聲中,大楚將士陣型變換,依序而列。這三千玄衣衛(wèi)是楚軍最為鐵血的一支部隊,戰(zhàn)功赫赫,亦曾傷痕累累。天邊云海翻騰,耳畔風聲蕭瑟,薛懷岳一聲令下,數(shù)千將士同時單膝跪地,呼聲震天:“吾皇萬歲!”
葉瑾站在一處高塔上,也正遠遠看著大殿長階,心情很是復雜,因為他突然發(fā)現(xiàn),在看慣了段白月后,若哪天他哥身邊當真換成一個女子,無論是哪種類型,似乎都比不過這個禿頭順眼。
……
要死了啊。
葉谷主沉重地想。
一定是自己中了邪。
要吃藥。
誠如楚淵所言,這場大典的流程的確極為繁瑣,葉瑾沒多久便打著呵欠出了宮,打算去日月山莊的商號內躲清閑,段瑤更是醒了睡睡了醒,直到天黑才爬起來,卻聽侍衛(wèi)說王爺還在酒宴上,內心頓時充滿同情。
原來當皇后還是件體力活。
又過了兩個時辰,宮里總算安靜下來,楚淵肚子餓得咕咕叫,從段白月手里搶花生吃。
“說出去誰能信�!倍伟自聡@氣,“就這還一整天都在擺宴�!�
“溫愛卿倒是一直在吃�!背䴗Y道,“可我不行,小時候若在酒宴上貪嘴,回去是要被母后罰跪的�!�
“都什么破規(guī)矩。”段白月拉著他坐下,“你想吃什么,我這就吩咐御膳房去做�!�
“打發(fā)侍衛(wèi)去外頭,買幾碗餛飩回來吧�!背䴗Y道,“我們先前去吃的那家�!�
“這街上餛飩攤子多,侍衛(wèi)怕找不到是哪家,我親自去�!倍伟自碌溃澳愕任移��!�
“你要去?”楚淵搖頭,“也不嫌累,那算了,讓御膳房煮碗面便成。”
“買碗餛飩有什么好累的。”段白月好笑,“等我,半個時辰內回來�!�
楚淵想了想:“那我同你一道去�!�
“方才還在說腰疼�!倍伟自聼o奈。
“腰疼是坐的,出去走一走便好了�!背䴗Y拉住他的手,“正好,一起出去透透氣。”
第一百八十七章
新年
一切為了來年的大婚
楚軍大捷歸來,王城內的百姓自然也是歡欣鼓舞,雖已是深夜,街上卻依舊人聲鼎沸。兩人手牽手穿過小巷,就見先前那小小的餛飩攤已經搬到了鋪子里,客人太多坐不下,連街上也撐著幾張桌椅,店主換成了一對年輕人,像是先前那老夫婦的兒子與兒媳,正背著一個胖娃娃忙進忙出。
“一碗雞湯餛飩,一碗麻醬拌餛飩�!倍伟自吕䴗Y,挑了張燈火昏暗些的桌子坐下,“再來幾個小菜。”
“好嘞�!焙笊饝宦�,趕忙端來兩杯茶水。
“生意好嗎?”楚淵笑著問。
“好,比先前好多了。”后生手腳麻利擦桌子,“王城里的客商越來越多,連晚上也熱鬧得很,若換做我爹擺攤那幾年,這陣哪里還會有人,也就更夫與行腳人會來填肚子�!�
除了這餛飩店,周圍還有賣煎餅的,熬桂花糖芋的,炒栗子的,每家店鋪前都站滿了人,排著隊有說有笑,一旦話題扯上南洋戰(zhàn)事,聲音便會壓低幾分,其余人也喜歡圍上去湊熱鬧,聽得極入迷。
段白月笑笑,吹涼勺子里的湯餛飩,放在楚淵面前的小碗里。
顏色看著有些寡淡,楚淵拿起辣油加了滿滿三大勺,方才覺得有了些滋味。
“你最近口味怎么越來越重�!倍伟自乱苫�,“不嫌辣?”
楚淵嘴一撇:“想吃金嬸嬸做的飯菜�!�
“這……不如我尋個好廚子,送去御膳房?”段白月為難,總不能將嬸嬸也弄來皇宮。
“不必了�!背䴗Y低頭繼續(xù)吃餛飩,與其說是想金嬸嬸,不如說是想西南府,想那十天自在無憂的日子。
段白月猜出他的心事,嘴角輕輕揚了揚。
一碗餛飩還未吃完,天上就淅淅瀝瀝下起了小雨,段白月在隔壁買了桂花糖芋,一手端著碗,一手拉著他,小跑暫避到了一戶人家的屋檐下。
于是原本已經準備好轎子,要來接兩人回宮的侍衛(wèi)只好又退了回去,繼續(xù)遠遠守著。
秋末的夜里有些起風,冒著熱氣的的糖芋入口綿軟,還有儲存了一整個夏天的桂花香氣,坐在臺階上甜滋滋分吃一碗,看雨水淅淅瀝瀝落下屋檐,在地上濺起一個又一個小小的漣漪,也不覺得有絲毫寒意。
楚淵閉起眼睛,愜意靠在他肩上聽風聽雨。
“在想什么?”段白月問。
“想大婚�!背䴗Y扭頭看他。
段白月挑眉。
“這回可不比西南那次�!背䴗Y雙手環(huán)過他的脖子,眼底映出燈火閃爍,“我不單單要昭告天下,還有周邊一眾附屬小國,加上西洋南洋東海,誰若想繼續(xù)同大楚通商,慶典時便一個都不準缺。”
段白月道:“這種事也能強迫別人?”
“不管�!背䴗Y道,“朕是皇帝�!本褪侨绱瞬恢v道理,不服開戰(zhàn)。
段白月笑著搖頭,在他唇上碰了一下:“小傻子。”
“你呢?”楚淵道,“方才在想什么?”
“在想西南府�!倍伟自碌溃斑有師父。”
“師父會沒事的�!背䴗Y握著他的手,“即便現(xiàn)在就廣發(fā)喜帖,可前往諸國的路途迢迢,大婚也要等到一年后,師父睡夠了,就會來喝我們的喜酒,順便與太傅大人吵一架,你信不信?”
段白月點頭,與他扣緊手指:“回去吧,明早你還要上朝�!�
“先去幫瑤兒買一包糖炒栗子�!背䴗Y拉著他站起來,“他喜歡吃這些小東西�!�
經過方才一場秋雨,街上的人已經少了許多,楚淵要了幾包栗子,道:“我沒銀子,你付賬。”
小攤主一聽沒銀子,還當是要吃霸王餐,抬頭想要理論,卻覺得面前這位公子有些眼熟,再往旁邊一看,可不就是近日來畫像到處都是的西南王,心里頓時轟然一響,暈暈乎乎接過銀子,也不知要說什么,只傻看著他二人說說笑笑,越走越遠。
這當真是……皇上與王爺?
回宮已是后半夜,段瑤正四仰八叉,抱著被子呼呼大睡,段白月將糖炒栗子輕輕放在桌上,轉身出了小院。
內侍早已備好了沐浴用的熱水,加了幾滴精油,滿屋都是淡淡花香。楚淵靠在段白月懷中,被他手法輕緩按揉肩頭,全身酥軟,動也不愿動一下。
“今日累壞了吧?”段白月在他耳邊問。
楚淵側首咬住他的雙唇,含糊道:“去床上�!�
“不想試試在水里?”段白月手掌撫過他的腰肢,在微燙的水流下,觸感滑膩如同錦緞。
楚淵下巴抵在他肩頭,不肯說話,后背一片緋紅。
段白月將他的濕發(fā)攏到耳后,親吻比先前放緩許多,蜓蜓點水般若即若離,像是下一刻就會抽身離去。楚淵有些疑惑地睜開眼睛,卻恰好撞到對方眼底一抹溫柔淺笑,四周紅燭跳動,映出此生最喜歡的模樣。
……
水面晃動從輕緩到劇烈,楚淵攀在他肩頭大口喘息,像是一條擱淺干涸的魚。無數(shù)晶瑩水滴濺起落下,將浴桶四周的軟毯越浸越濕,花香中夾雜著曖昧氣息,段白月握住他的腰肢狠狠壓向自己,放肆而又深情。
楚淵眼角泛著水光,一片迷亂中,只知道哭叫抱住他結實的脊背,耳邊傳來濕熱觸感,分不清是親吻還是情話。
大殿外,一圈內侍哆哆嗦嗦,面面相覷,也不知是該回避還是該繼續(xù)伺候。先前進宮是學過規(guī)矩,可那都是皇上臨幸后妃,換做此時……只怕聽不得啊。
段白月扯過一邊的毯子,將人從已經微涼的水中裹出來,溫柔放在了一邊的軟榻上。
內侍趕忙送來新的沐浴用水,段白月擰了熱的手巾,輕輕揭開覆在他身上的毯子。楚淵閉著眼睛側過頭,睫毛顫抖如同蝶翼。
段白月笑笑,細心替他擦干身體,又上了藥膏,方才抱著回了龍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