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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云禎白了他一眼:“你懂什么,打個比方,你家國公爺?shù)拇_是對皇上忠心耿耿的,但是國公爺?shù)奈羧帐窒�,國公爺昔日手下的手下,還有你父親那邊,你幾個伯父,世子那邊,那手里牽涉的利益可就多了,他們手里的肉被割了,豈有不去找你家國公爺?shù)�?然后你家國公爺再進宮去找皇上哭一哭,定國公可是先帝欽點的福將哎!多大一個吉祥物,皇上也不好意思不給你家祖宗面子吧?人人都這么來一遭,你說皇上還改不改?”

    朱絳道:“我家老祖宗才不會為了這些事進宮,一定會裝聾作啞的。”

    云禎道:“我就是打個比方。當然,皇上只是要動軍制,不是要動勛貴,因此把宗室子,勛貴家的子弟都帶來了行宮,這既是給各府、各位藩王一個心照不宣安撫的姿態(tài),其實我們也是另外一種形式的質(zhì)子�!�

    朱絳震驚得合不攏嘴看向云禎:“吉祥兒,皇上真的這么深謀遠慮的嗎?”你呢?又是怎么看到這背后的利益牽扯的?

    云禎道:“很多事,也是事后想起來,才知道皇上之前做的那些事有什么用�!�

    朱絳沉默了一會兒,看云禎臉上不知為何又出現(xiàn)那種令他感覺很遠的冷清傷感的神色,沒有再問這些,他笑道:“你在這兒等著,我給你一個驚喜,你等著哈!”

    云禎不明所以,只見朱絳唰的一下已經(jīng)竄得沒了影子,他知道他一貫跳脫,便也只是站在原地等著。

    “侯爺真是慧眼如炬,觀局入微�!�

    云禎一驚轉(zhuǎn)頭,卻是看到了姬懷素,心里倒是稍定了些,姬懷素倒是不會將他們的話說出去,倒是自己不夠謹慎了,還是因為被拘了一上午的緣故,他心下暗自懊悔,一邊卻直接轉(zhuǎn)頭就走。

    姬懷素看他又是這樣一副避之唯恐不及的樣子,幾步緊跟上去叫住云禎:“侯爺可是看不起姬懷素,因此才這般躲著在下?”

    云禎站住,并沒有回頭,只是回了句:“云某人見了蟑螂老鼠,也是避之唯恐不及的,公子自重�!�

    這話說得著實不客氣了,姬懷素臉色完全怔住,云禎卻頭都不回,大步往山坡下走去。

    云禎大步走著,并不理他,不多時朱絳氣喘吁吁地在后頭叫他:“吉祥兒!吉祥兒!”

    云禎站住了轉(zhuǎn)頭,看到朱絳袍子角兜著什么,正長腿奔波趕著向他跑過來,而姬懷素已不見人,便站住了等朱絳。

    朱絳上氣不接下氣跑到了他跟前,有些委屈:“不是叫你等著我嗎?怎的先走了?”

    云禎道:“看見幾個討厭的人,不想搭話就走了。”

    朱絳這才釋然:“原來這樣,我也經(jīng)常這樣,遠遠看到不想說話的人,趕緊繞路走——你看!這是什么?”

    云禎低頭看朱絳如獲至寶地將兜著裹著的袍襟打開,里頭裹著好幾個圓滾滾雪白的蛋。

    朱絳捧著衣襟那幾只蛋抬臉對他笑:“看到?jīng)]?這是野雞蛋!我昨兒進來就看到在那灌木叢下,記了地方,就想著今兒有空一定去掏了這窩蛋來,哈哈哈哈你不是最喜歡吃雞蛋羹了嗎?這野雞蛋一定香!一會兒讓膳房給你做一碗水水嫩嫩的好不?”

    云禎看著朱絳青春年少的臉仿佛和兩世前那張笑臉重合了起來,那已經(jīng)太過遙遠的記憶,穿著石榴袍的少年,爬上樹,掏了幾個鳥蛋下來給自己獻寶一般的笑。

    說不上是哪一瞬間的心動,也說不上是誰先心動。

    就是那樣自然而然的發(fā)生了,也許是無數(shù)次共榻夜語倦極入睡不經(jīng)意的擁抱,也許是把臂同行依偎著喝酒看話本,也許是共乘一馬看花游獵,也許是同下清溪摸魚洗腳,兩個少年在最年少又最容易沖動的歲月,自然而然地在一起了。

    那時候兩人都是追求快樂的人,怎么舒服怎么來,和一起長大的好兄弟在一起,天天一起過快樂日子,有什么問題?

    云禎垂了睫毛,感覺到自己的眼圈在發(fā)熱,他無法控制住那一瞬間那種對過去再也無法追回來的年少時光的巨大懷念和悲愴。

    那一碗下了致命毒藥的朱絳遞過來賠禮道歉的食物,正是一碗雞蛋羹。

    云禎百感交集,終于冒出了一句話:“朱子彤,你能不能不要永遠活得這么蠢。”

    朱絳臉上的笑容僵住,手里還捧著那幾個野雞蛋,手足無措站在那里,云禎不知道說什么,轉(zhuǎn)頭就走。

    直到晚膳,內(nèi)侍來請,朱絳才又在皇上那里看到了云禎。

    丁岱總管也回來了,笑吟吟地給他們布菜,還端上了一盤雞蛋羹:“這是朱五公子今日得的野雞蛋,孝敬皇上的�!�

    朱絳小心翼翼看了眼云禎,看他神色如常,微微笑著,仿佛下午那喜怒無常的翻臉已翻篇的樣子,心里定了些。

    姬冰原看了云禎一眼:“記得以前吉祥兒愛吃蛋羹——長公主不會做菜,唯一會做的一道菜就是雞蛋羹了�!�

    云禎嬉皮笑臉道:“皇上,宮里什么好吃的沒有,這什么梅花鹿蹄筋羹,刀魚酢,黃雀李,嘿嘿,你讓臣留點肚子吃別的好不�!�

    姬冰原道:“隨你,只別吃多了又嚷嚷腸胃不舒服,逃了功課,這兒可沒有令狐神童替你代寫功課了,莫非你打算讓朱五公子代寫?”

    云禎苦了臉:“皇上,代寫策論這事兒能翻篇不?不帶次次翻老賬的�!�

    姬冰原一笑,云禎卻好奇道:“陛下,臣聽說這西山行宮,其實是前朝皇帝的藏寶庫,當時挖掘出來好些稀罕物事�!�

    姬冰原道:“是,自取滅亡之舉,當時明明老百姓都餓得吃不上飯了,他還在這里囤積了大量珠寶財產(chǎn)和糧食。先皇打下來后,這里改為行宮,珠寶財物都清點了充入國庫賑災(zāi)去了。”

    云禎道:“哦……還以為能開開眼界呢。”

    姬冰原一笑:“還是留了一些稀罕的,用完膳帶你們?nèi)ラ_開眼界�!�

    朱絳不由也振奮起來:“太好了!”

    丁岱在一旁看著姬冰原這寵溺無度的樣子,心里涼涼地想:何止是開眼界呢,我看這稀罕物事馬上又要賞給侯爺了。

    皇上下午聽了稟報那副心疼表情,哎喲喂。

    這才叫皇恩深重呢!

    第39章

    寶珠

    西山行宮主殿下原來有一個地宮,地宮內(nèi)道路駁雜,但全都在壁上點了蠟燭,因為是皇上要下來,丁岱帶著人重新打掃了一邊又鋪上了厚軟的羊毛地毯,走在上頭一點兒聲音都沒有,這么神秘排場的,令云禎對接下來要看到的東西多了一絲期盼……其實他之前真的只是想轉(zhuǎn)移話題而已。

    當然也很好奇就是了,因為無論哪一世,聽說繼承了皇位的姬懷清和姬懷素,都迫不及待親自去了一次西山行宮。

    這樣七拐八拐,總算到了一個寬敞的地宮正廳內(nèi),靠墻的幾個博古架上,果然擺放著好些珍品。

    姬冰原其實也沒什么興趣,只是隨口道:“你們自己看看吧,東西下邊的屜子里頭都有小簽紙,寫著這件珍寶的來龍去脈,大多是些神神鬼鬼的傳說,荒誕不經(jīng)�?瓷夏囊患还苣镁褪橇�。”

    他靠墻坐了下來,自己取了本書看了起來。

    云禎這下可起了興致了,和朱絳從頭一個博古架上看起:“這個玉枕……看著也只尋常啊。我們看看這是啥�!�

    朱絳討好地拿了簽子來讀:“嗯,游仙枕,枕之可夢十洲三島三十六洞天、四海五湖七十二福地,遂名為游仙枕,此為丘茲國進貢,周代宗曾賜吳貴妃此枕,貴妃極喜,賞其子幽郡王�!�

    云禎問姬冰原:“皇上你試過這個嗎?真的能夢到仙人之地嗎?”

    姬冰原道:“朕不信這些。無非是見了這介紹,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影影綽綽飄飄渺渺便以為是真的罷了。你少年人也莫要信這些東西,移了性情�!�

    云禎笑嘻嘻放回去那白玉枕,又去看下一個。

    果然許多看著平平無奇,但開簽子一看就是各種神奇功效的。

    什么服食后可體帶異香的暖香丸,什么能久貯美酒使之更美味的犀角函,暗夜照明的夜明珠,久服身輕體健的金沙酒,可以誘蝶的鈴鐺,能帶來好運的木雕如意,林林總總好幾十樣,全是這種玄之又玄噱頭但其實看上去材質(zhì)頗為普通的東西。

    云禎嘀嘀咕咕和朱絳道:“這些真拿出去賣不出錢,所以才都剩下來了吧�!�

    朱絳臉色微紅,只覺得云禎和他說話的那一側(cè)臉特別熱,但又高興云禎又和自己說話了,也悄悄道:“說不準有用呢,咱們和皇上借一件今晚試試?”

    云禎轉(zhuǎn)頭又看了一會兒,忽然看到一顆火紅的琉璃珠:“這是什么?看上去倒好看�!�

    姬冰原抬眼看了眼:“還是老樣子,就喜歡這些閃亮的東西,既然喜歡,怎的還是把朕賞你的寶石都賣了?”

    啊,云禎沒想到自己賣寶石的事又被發(fā)現(xiàn)了,嘿嘿了幾聲:“這不是要開鏢局嘛�!�

    姬冰原道:“要開鏢局也容易,朕私庫也有錢,可先給你周轉(zhuǎn)等你賺了錢還了就行,何必把攢了那許多年的寶石都賣了�!�

    朱絳吃驚道:“都賣了?是你睡房那水晶魚缸里頭的寶石嗎?那太可惜了!你不是都好喜歡的!從小攢到大的��!”他心里一陣慌亂,吉祥兒怎么會忽然割舍下這么喜歡的東西?從小到大,他最寶貝的就是那魚缸里頭各色透明寶石,無論去哪里看到都要收集了回家寶貝地放進魚缸去。

    云禎嘻嘻笑道:“攢了這么多年一口氣換成錢,那種感覺才爽快呢!”他已經(jīng)手快地抽出了那張簽子看:“涅槃珠,鳳凰浴火涅槃,溯回時光,此涅槃珠可令人重生。”

    他臉色變了,朱絳一看也笑了:“哈哈哈哈這顆比另外那些都更懸了!所以這么多年這些皇帝沒人試試真的能不能重生嗎?也沒看到哪個皇帝死而復(fù)生嘛�!�

    云禎卻握著那顆珠子,心砰砰砰地跳著,他看向朱絳,又想起姬懷素,神情驚疑不定,所以,是誰在自己死后使用了這顆珠子嗎?是誰?

    ……莫非是每一世,都有人用了這顆珠子?怎么用?

    朱絳看他握得死緊,問道:“你很喜歡這顆珠子嗎?”他抬眼看到他臉色有些蒼白,又有些擔心:“你怎么了?臉色不太好,是這里太悶嗎?”

    姬冰原看了眼他,也站起來道:“這地宮久不進人,想來空氣也不太好,回去吧,想看以后還多的是機會,你喜歡這顆珠子便拿著,還有想要的嗎?”

    云禎轉(zhuǎn)頭看向姬冰原,眼睛里既是茫然又帶了點驚訝:“給我嗎?這東西很珍貴吧……”

    姬冰原一笑:“這些全是唬人的東西,也就你們孩子們信了,拿著吧,真喜歡讓內(nèi)造府替你做個托兒,鑲起來,方便隨身攜帶�!�

    云禎心跳得飛快,如果是這樣的話,若是姬冰原將來果然在戰(zhàn)場上遇險,自己是不是可以用珠子把皇上救回來?

    他露出了一個得償所愿的笑容:“謝謝皇上!我很喜歡!那我拿著了!我只要這個!”

    姬冰原看他高興成這樣子,嘴角一勾:“拿著吧。出去吧,回房早些安置�!�

    云禎揀了那根帕子出來,小心翼翼地將鳳凰珠裹好,收到自己懷中,姬冰原看他如此珍惜,仿佛回到了小時候,賞個寶石能讓他稀罕半天的樣子,心下微微滿意,只覺得今日這一趟地宮來得值得,從前只覺得這些都是糊弄人的東西,如今看來倒也還有些用。

    走了出來,姬冰原便自回了寢殿,恭送圣駕后,朱絳和云禎自回自己住的房間,朱絳看云禎嘴角彎彎,十分高興的樣子,趁他心情好,連忙陪著小心問他:“真的很喜歡嗎?喜歡的話我以后去珠寶閣再照這個樣兒給你再弄上幾顆一樣的瑪瑙珠、珊瑚珠。”

    云禎白了他一眼:“傻的嗎?那是一樣的嗎?這可是前朝古物!”

    朱絳傻呵呵笑著:“哎呀你都知道我一貫心大,別生我氣了。”

    云禎看了他一眼:“沒生你氣。是我自己心情不好,遷怒你了�!边@還是個什么事都不懂的傻小子呢,倒是自己長了三世,且和小孩子計較起來,人家本是好心歡天喜地掏了個野雞窩,忙著獻寶,只沒想到那個看到野雞蛋就能笑呵呵一起傻樂的十五歲的吉祥兒,早就不在啦。

    朱絳聽他忽然一本正經(jīng)的道歉,越發(fā)受寵若驚:“沒事沒事,我知道你如今心事重,是我傻,啥都幫不上你,還天天給你添亂的�!�

    他涎著臉過去:“那今晚我和你一起睡吧,我和你好生說說話�!�

    云禎搖頭:“不行�!�

    朱絳嘟嘟囔囔:“為什么?難得出來耍子!我都覺得好久沒和你好好聊聊了,小時候咱們一塊兒睡了多了,如今你倒嫌棄上了。”

    云禎道:“你這幾年憨吃憨玩地長得太大個了,床太小,睡不下,而且你身上還有味道。”

    什么!被蒙上不白之冤的朱絳仿佛晴天霹靂一般連忙聞了聞自己的身上:“哪有味道!”

    云禎抿嘴轉(zhuǎn)頭笑:“你自己聞不到,快去洗澡去吧,仔細明兒被皇上聞到褻瀆君上�!�

    朱絳滿腹疑慮回房,果真掏錢讓小內(nèi)侍們?nèi)N房要了熱水來,仔仔細細洗過一輪,又找了熏香來熏了又熏。

    惡作劇成功的云禎鉆在被窩里,手里握著那涅槃珠,心里想了又想,越發(fā)心里覺得大定,握著珠子睡著了。

    之后接連幾日西山這邊連降大雨,所有公子們都無法出門,只好每日到大殿來寫皇上安排的功課,還時不時抽查一番。

    所有人都苦不堪言,倒讓朱絳也心里定了,那日他找了好些內(nèi)侍反復(fù)詢問,確定自己身上確實沒有味道,才知道是云禎真的在戲弄自己,哭笑不得,只覺得自己這位兄弟,有時候頑皮淘氣得要命,有時候卻又明敏非常,喜怒不定,對他也是若即若離,倒讓他越發(fā)心里火熱,天天只想著怎么讓吉祥兒對自己好生笑一笑。

    這雨卻一下就是接連半個月,所有宗室子弟們本事想出來打獵好好耍子的,這下可都失望極了。

    這日傍晚又是淋漓下著雨,云禎懶洋洋坐在窗邊,一手摸著寶珠一邊憑欄往下看著青山在雨中越發(fā)濃翠。

    忽然卻看到一隊龍驤營的玄衣騎手一路進了云龍殿前,下了馬,最前的領(lǐng)隊直接上了廊下,一路在內(nèi)侍們的伺候下直入內(nèi)殿,應(yīng)當是面圣,因為他看到丁岱出來迎接他了。

    看身形,應(yīng)該是高信。

    奇怪,高信去哪兒辦差了?怎的半個月不見,他還問過丁岱,丁岱說高信出外辦差,還要好些日子才能回來。

    看這樣子,倒像是什么要緊差使,是軍制改革出了問題嗎?去了外地?

    可恨自己從前稀里糊涂的,這些大事全都沒記住。

    得想個辦法聽打聽,云禎心里想著,卻見青松指揮著人扛著一簍子的楊梅進來,個個黑紫色,又大又新鮮,邊上還墊著不少楊梅葉子。

    云禎看過去,青松笑道:“江南那邊供上來最新鮮的楊梅,皇上剛才看到就說讓送到你這里來�;噬险f知道整日下雨無聊,學生們正在觀雨閣那兒烤肉吃著聚會,讓侯爺也不要一個人在房里悶著,帶著楊梅過去樂樂。”

    云禎懶懶道:“一個人清凈點不好嗎?”

    青松道:“皇上說整日里拘著你們都老氣橫秋的,學宮里這些學生們還是有幾個頗可以相交,讓你不必拘束,好好散散心,若有不喜歡的人,不理也行,且給你撐腰呢�!�

    云禎無奈,起身換衣服,青松滿臉笑容:“這才對呢,皇上聽說一大早朱五公子就拉著你要一起去你就是不去,這才命我們送了這楊梅過來給你做面子,侯爺可別辜負了皇上的心意�!�

    云禎看了眼外面天已快全黑了,遠處觀雨閣里燈火通明,樂聲悠揚,的確是一副熱鬧樣子,皺了皺眉走了出去。

    另一側(cè),高信躬身立在下首,姬冰原翻著手里的折子:“四十萬銀子,全部撒出去,蘭勇勛等老兵丁,帶著之前訓練的軍奴們往北邊,以走鏢之名,一連黑吃黑一路端了幾處窩點?”

    高信低聲道:“是,開始還有些孩子不敢下手受傷,后來越來越熟練,最近一次四十騎兵剿匪一百二十三人,端了邊城盤踞十幾年的匪窩,還挑選收編了不少手上匪徒壯丁,就地收入了鏢局分局內(nèi),另也收繳了不少匪徒財物�!�

    “現(xiàn)在北邊全傳開了有一只黑吃黑的隊伍到處挑有錢的匪窩挑……”高信汗流浹背,私下蓄兵養(yǎng)馬,這是謀反的罪��!小云侯爺啊,從侯府問到一絲端倪,他順水摸魚查下去,越查越心驚肉跳,越查越發(fā)現(xiàn)不得了,只得先回來稟報君上。

    姬冰原低聲笑了下:“這是在練兵嗎?”

    第40章

    珠燃

    姬冰原拿著那折子,仿佛在看自己驕傲的孩子取得了成績一般,眼神愉悅,嘴角微勾。

    “不錯,朕記得北邊不少匪盜其實就是北楔族的部族閑下來了就組織來咱們中原劫掠的,這次讓吉祥兒練練手挺好。”

    “老蘭頭他們經(jīng)驗豐富,這批軍奴本來也是素質(zhì)極佳,又經(jīng)過了好些日子的訓練,本身就已經(jīng)是算得上不錯的強兵了,等他們這次真正見過血后,把那股子血性和狠勁逼出來,就是實打?qū)嵉暮帽�,再帶上幾年,那就是能用的將領(lǐng)了�!�

    “吉祥兒考慮得很好,這年頭還有多少人舍得這樣花錢如流水地往養(yǎng)兵上砸?朕敢說,就是那些藩王們,自己屬地上養(yǎng)的家將,也沒他舍得,四十萬兩銀子,全砸進去了,這孩子有魄力,深謀遠慮。”

    “可惜,還是稚嫩了些,就這么黑吃黑,能賺多少,眼光還是不夠遠�!�

    姬冰原又想了一會兒笑道:“等這次回京,就把吉祥兒放西山大營去吧,在你這兒,有你我護著,倒可惜了�!彼猿埃骸跋葧r是我小瞧他了,他原胸有大志,我又豈能將他視如燕雀呢�!�

    他有些感慨:“孩子長大了,讓他去西山大營,真的自己親手帶一支兵出來吧。”

    高信終于忍不住了,低聲提醒皇帝:“昭信侯他年紀尚幼,慮事不周,未免有些行事不密,只恐其中出來一兩個告密的……若是被御史發(fā)現(xiàn),一個彈劾,私蓄兵馬,私動刀兵,那可是謀逆大罪�!�

    姬冰原看了他一眼,冷冷道:“他行事不密,你就替他給周全了�!�

    高信頭皮一麻,只能硬著頭皮跪下來接旨,卻聽到一貫冷硬的皇帝高高在上,低聲道:“朕改個軍制,滿朝文武天天營營役役,不是為了爭權(quán),就是為了奪利,只有這么個真心實意的孩子,真的看到了朕心憂的地方,賣了自己心愛的寶石,實實在在是在做事�!�

    “人家要官跑官,是為了權(quán)和利,他和朕要差使,看到的卻是責任,他年紀雖小,比那些高堂上的袞袞諸公,可不知高明多少了�!�

    “天下者天下人天下,非一人之天下,惟有德者居之。”

    高信心中一驚,卻不敢抬頭去直視君上,只能深深俯首:“卑職遵旨。”

    ===

    觀雨閣,這里全用漂亮的雨過天青色琉璃瓦砌成的敞廈。

    云禎進去的時候,朱絳正在和一群貴族少年在踢毽子,只看到彩色野雞毛做成的醒目毽子上下翻飛,朱絳一手掀著石榴袍角,單腿輕點,鉤、踢、拐、帶,毽子就仿佛黏在他靴上一般,動作利落,姿態(tài)靈活瀟灑,煞是好看,一旁觀看的貴族子弟們也時時哄出喝彩聲。

    一側(cè)以姬懷清為首的宗室子弟們正在一側(cè)榻上分散坐著,有的弈棋,有的打雙陸,有的在投壺,姬懷素也正在那里看人對弈,卻第一時間注意到了他的到來,側(cè)頭看他,云禎移開目光,去看大廳中央最熱鬧的一伙人。

    那是以姬懷盛為首的一群人則圍在炭爐邊在鐵絲網(wǎng)上烤著各色肉、魚和蘑菇,香氣撲鼻。

    姬懷盛看到云禎進來,早已招手喚他:“來這里,正好才烤好一塊極好的鹿肉,你再遲些就老了。”

    云禎笑著入座,青松帶著兩個小內(nèi)侍抬了一筐楊梅進來。

    這時節(jié)楊梅在京里還是稀罕物,立刻吸引了不少人目光,朱絳也看到了他,連忙擲了毽子沖過來笑道:“你不是說身體不舒服懶怠動嗎?怎的又來了?”他走過來人高馬大的,立刻擠開了云禎身邊的一人的位置,坐了下來,贊嘆道:“好新鮮楊梅,哪里來的?”

    云禎道:“皇上賞的,聽說我們在這邊玩樂聚會,便賞了下來,讓我?guī)н^來給大家吃。”

    這下人人感恩稱羨,有小內(nèi)侍過來將楊梅洗凈乘好裝在玉碟里盛給諸人。

    姬懷盛笑著和他說:“昭信侯和皇上一同起居,可真是羨煞我們�!�

    云禎道:“呵呵,你問問朱子彤,他高興嗎?天天盯著你寫大字背功課呢�!�

    姬懷盛想了下坦然道:“那還是自己住著自在,哈哈哈�!彼昧税雁y亮的匕首切開一塊鹿肉,裝在葉子里給他吃,一邊笑問:“這鏢局利潤居然挺大,沒多久呢,就已開始有進賬了,這么算下去,很快就能收回本錢了。”

    云禎一笑,他分了明暗兩支隊伍,一支是正兒八經(jīng)的鏢隊,接了商隊的活就明著護鏢,另外一支卻是暗地里沿路清掃,一路黑吃黑,賺了好些錢,也因此他們護鏢一路都頗為平安,漸漸名氣也打出去了。

    云禎嘗了口鹿肉,又香又嫩,朱絳一旁艷羨道:“可惜日日都要進學,不然我也去鏢局跟著走一趟鏢,看看外邊的風光�!�

    姬懷盛笑道:“這可不容易哎,朱五公子,莫說走鏢了,便是普通商隊,走起商來,餐風露宿,風吹日曬的,你哪里受得了這個苦,別的不說只說一樣,你知道那走商吃的干糧是啥嗎?都是干高粱面炒一炒,一吃吃上幾個月,肉也只好吃點肉干罷了咧,若是路上病起來,來不及就醫(yī),往往就這么折損了�!�

    朱絳一聽興致大起:“懷盛公子走過商?”

    姬懷盛笑瞇瞇:“我母親這邊家里,凡是男孩成年,都要跟著家里的商隊出去走商,大一點就要接手一個兩個商行,做上一年看利潤,若有進賬,才能正經(jīng)當家,我小時候無聊,也和幾位舅舅出去走過幾次商。確實受罪,不是一般人能吃的苦�!�

    朱絳:“你可是宗室公子啊!怎舍得?都走過什么地方?”

    姬懷盛笑了下:“宗室子么,敗落的宗室子,還不如小門小戶的小公子嬌慣呢。我從十六歲就開始跟著走商,荊楚一帶,閩越一帶,蜀西都走過了,連海船都跟去過一遭兒�!�

    朱絳肅然起敬,之前還有些看不上姬懷盛的,這下卻有些刮目相看,連忙親親熱熱湊過去問起各地風俗人情趣事來。

    姬懷盛也是個極擅應(yīng)酬的,幾下便和朱絳說得火熱,一時這邊熱火朝天,喜氣洋洋。

    云禎只是笑著聽著他們天南地北地扯,自己時不時拈起一枚楊梅嘗一嘗,忽然感覺到胸口一陣灼燙,仿佛卻是自己懷中那顆寶珠在作怪。

    他低頭探手,將懷里的寶珠取出來。才取出來=,就看那金紅色的寶珠猶如一顆燒到極致的通紅火炭,騰地燃起一股鮮紅火焰,瞬間便引燃了他的袍袖衣襟。

    那火極為亮麗紅艷,仿佛一朵金紅色的蓮花倏然綻放。

    云禎低頭看著那一朵妖異的火焰,心里那一瞬間居然想的是:是發(fā)現(xiàn)了我是個重生的妖孽,所以要燒死我嗎?

    然而這一幕落在其他人眼里,卻是昭信侯仿佛嚇傻了一般不躲不避,衣袍盡皆著火。卻有一人已快步上前,幾下把云禎手上的熾熱鮮紅的珠子一拍,珠子滾落下來,然后又急急替他用手一邊拍滅他衣袍上的火焰一邊將衣襟扯開:“快救火!”云禎轉(zhuǎn)頭,恍然看到卻是姬懷素,姬懷素臉上帶著急切:“快把衣服脫了!”

    朱絳也立時反應(yīng)過來,沖了上來也顧不得燙,連忙去拍那火,又硬扯著將那整件衣裳拉開甩到了一旁,聲音都變了:“你被燒到哪里沒有?快叫御醫(yī)!御醫(yī)呢?快去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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