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若非是他因為一已私欲,讓彭博頂了鄭明朗的差事,鄭明朗不會失蹤。
第471章
不能丟了風(fēng)骨
只是有些事,并非一句抱歉,或一次低頭就可以一筆勾銷。
或許秦之恒與鄭明朗之間也并沒有那么深的交情。
但彭振東既然主動提出來,他必然是要為鄭家討一個公道。
彭振東也知道秦之恒醉翁之意不在酒。
他意有所指道:“之前你們一家被趕去下放,那日子肯定不太好過�!�
“其實想想,在早些年,咱們這些人過的那日子,那才真不是人過的呢。”
秦之恒只聽他侃侃而談。
這就是在和他論功績,談資歷了。
一樁樁一件件的過往擺出來。
他彭振東功不可沒。
“如果彭司令是來找我聽您的豐功偉績,想讓我為您歌功頌德的話,我恐怕沒這個時間�!�
秦之恒不只是打斷了彭振東的話頭,更是拒絕了他的意圖。
想用功抵過,不可能。
彭振東啞然。
即便秦之恒是小輩,但他此時已經(jīng)失勢。
方曹明面上還和他商量,背地里說不定早就有了打算。
而籠絡(luò)來的一幫人抓的抓,關(guān)的關(guān),如今只剩下一個他搖搖欲墜了。
彭振東欲言又止,或許是想起了什么,正要說話,卻聽見秦之恒慢慢悠悠道:
“我父親以前常提起您�!�
“常勝將軍,有膽識,有魄力�!�
“什么好聽的都用來夸您了,夸得最多的就是說您有風(fēng)骨。”
風(fēng)骨。
短短的兩個字,就將彭振東剩下的話全都憋了回去。
人老了,會做錯事,但不能丟了身價。
既然他已經(jīng)走錯了路,那也萬萬不能淪落到討?zhàn)埖牡夭健?br />
“彭博你見過吧?和席豐那小子還是發(fā)小呢�!迸碚駯|拿起手邊的酒杯輕啜了一口,“秦副部覺得他怎樣?”
“自然是虎父無犬子,不過我和彭公子并沒什么工作交集,不太熟�!�
秦之恒象征性的夸了夸彭博,卻沒有多談。
二人心知肚明,這些事情,彭振東是不可能讓自已的親兒子摻和。
彭博可以全身而退。
如此,足矣。
“還有一事我覺得彭老爺子應(yīng)該知曉�!�
秦之恒從懷里拿出了兩封檢舉信,恭恭敬敬地遞給他。
原則上來說,關(guān)于澎湃公司的檢舉信不應(yīng)該給彭振東看到。
但秦之恒有一種直覺。
彭振東或許知道是誰。
誰知彭振東從頭看到了尾,并沒有什么頭緒。
“我之前得罪的人多了,來了京市之后,也有一些敵人。”彭振東不在意地擺手。
成王敗寇,他的結(jié)局就在眼前,不愿再去追究。
即便有心,也無力。
……
讓席豐沒有想到的是,彭博最近的動作很大。
他和應(yīng)魁吃飯時嘀咕道:
“彭博是不是瘋了?那些人都要被紀(jì)檢約談了,他還上門去拜訪�!�
“想找路子救救老爺子�!睉�(yīng)魁一眼就將彭博看穿。
之前一副愣頭青的模樣,啥也不知道。
眼下忽然開始走動,指不定就是彭家的老爺子透了底。
要說彭博和這事兒從始至終都沒有關(guān)系,只要默不作聲,誰也不會為難他。
畢竟那一批老資歷都是看著彭博長大的。
但親情的事兒難說的很。
應(yīng)魁吃著有些不爽,索性放下筷子,“畢竟是他親爹,總不能見死不救吧�!�
席豐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只是他沒有想到,自已前腳還和應(yīng)魁聊著彭博,后腳彭博就急火火地找上門來。
人還真是經(jīng)不起念叨。
他原本想推脫自已不在,但是彭博自已就闖進來了。
“彭博,你還真是,我這兒上班呢�!毕S嘴上責(zé)怪幾句,還是揮了揮手讓手下人出去,將辦公室給空了出來。
如今他在公安部干得有聲有色,就連辦公室都是單人單桌。
彭博也不拐彎抹角,直接逼問席豐:
“我爸和澎湃公司的牽連到底有多深?你們準(zhǔn)備什么時候抓人?”
“澎湃公司?!就那個7.6個億啊?”席豐裝傻充愣,“你問我干啥,那不都是紀(jì)委的事兒嘛!”
彭博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紀(jì)委那都是坐在樓里的,真到了出行動,哪次不得公安配合。
他與席豐在同一個項目上也算是共事多年了。
明知席豐不愿意多說,但彭博勢必要問個明白。
“最壞是什么結(jié)果?”
席豐看著彭博一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模樣,猶豫再三,最終還是開了口:
“要看參與的有多深,如果是直接策劃人的話�!�
“估計得吃槍子兒了�!�
澎湃公司背后牽連的人眾多,行賄受賄肯定不在話下。
再加上秦之恒那邊已經(jīng)著手將king引渡回國。
到時候非法囚禁、倒賣文物等事兒肯定也得一起加上。
彭博心漏跳了一拍。
他那日回去就覺得不對,事后再看見彭振東交給他的東西更是慌亂。
那是一份舉報信。
其目的就是讓彭博自已舉報彭振東,如此一來,他就可以從事情里徹徹底底摘出去。
席豐見彭博難受的模樣,好心給他倒了杯熱水。
“老爺子也是,都配享太廟的人了,做這些事兒干啥。”
如果有機會,彭博也想問一問。
但最終都離不開一個貪字。
彭博渾渾噩噩,也顧不上和席豐多說,扭臉就走。
他又匆忙趕到了稅務(wù)局,打算打聽一下小舅子的事情,誰知道還沒到地方就接到了通知。
龐美婷被人給帶走了。
彭博一語中的,被關(guān)起來的龐棟梁見事情不對,什么都說了,其中也包括龐美婷如何幫他運作,又見了多少人……
里外里給吐了個干凈。
真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
……
澎湃公司。
自從被戴有才以雷霆手段徹查過之后,整個公司都透著一股子蕭條之意。
監(jiān)理和稅局的人還沒有走,占用了兩個大辦公室還在清算。
原本的財務(wù)主管高蘭已經(jīng)被控制起來,其他小員工也因為一些關(guān)系,整個都被關(guān)在公司里,吃喝用度都有專人送。
大家都惶恐不安的竊竊私語。
唯獨彭暖坐在工位上,面上滿是平靜。
她知道,早晚會有這么一天。
“彭暖,我聽說你是高主管親自挑來的,到時候不會也把你抓去問話吧?”
第472章
中介公司
彭暖的表情似乎是聽見了一個很蠢的問題。
她沒有回答,只是在位置上默默地做自已的事情。
見她還在整理報表,并不加入這些人的談話,眾人便把她排除在外。
有人竊竊私語道:
“公司都快沒了,也不知道忙活些什么,假正經(jīng)。”
“小點兒聲,你不記得每次送飯的人都會單給她帶一份嗎?我聽說彭暖是大人物家的千金小姐�!�
“我知道我知道,就是那個彭……”
同事們議論的聲音并不小,絲毫沒有避諱著彭暖。
彭暖的眉頭終于動了動,接著對方的話茬說道:
“養(yǎng)女�!�
“我是彭家的養(yǎng)女。”她頓了頓,“如果大家還有什么想問的,可以盡管我本人�!�
若是放在從前,彭暖嘴里是斷斷不會說出這兩個字。
她一直以彭家的獨女自居,甚至于萬菁菁一時不能接受她而一門心思要把人趕走。
眼下她卻斬釘截鐵地強調(diào)。
不只是她,畢竟彭振東也已經(jīng)親口對外承認是領(lǐng)養(yǎng)來的。
為的就是彌補“失去”孫女的痛。
既然她只是一個替代品,自然是不能連坐了。
彭暖收拾好桌面上的報表,頭也不回的離開辦公桌。
她在這里待得也夠久了。
外面看守的人攔住彭暖,彭暖卻道:
“我有重要的線索要提交給稅局和監(jiān)理�!�
“我們可以代為轉(zhuǎn)交�!笨词氐娜藢Υ艘姽植还帧�
畢竟關(guān)了這么多天,哪怕是公司高層都有人扛不住開始爆料。
更何況是小員工。
奈何彭暖十分硬氣,將資料往懷中一抱。
“這些材料至關(guān)重要,我要親自提交�!�
“有了這些東西,大家都不用守在這里了。”
“你們可以向上面匯報,讓領(lǐng)導(dǎo)決定要不要見我�!�
她如此自信,倒叫其他人摸不著頭腦。
看守分了一人去樓上,很快戴有才就匆匆趕來,直接占用了高蘭曾經(jīng)的辦公室。
上一次在這間辦公室和人獨處還是入職的時候。
“彭小姐,坐�!�
戴有才對她還算客氣。
畢竟彭家還沒倒呢。
彭暖倒也不扭捏,將那些紙往桌上一放便倚靠在沙發(fā)里。
“這些都是我入職以來搜集的有關(guān)澎湃公司上下行賄的證據(jù)�!�
戴有才的手一抖,“你收集的?”
“對�!迸砼⒅砸颜R干凈的指甲,緩緩道來:“他們都會經(jīng)人介紹,來這個公司買東西或者賣東西,你們知道他們有貓膩,但是不知道貓膩在哪里,對吧?”
如果不是因為抓不到實質(zhì)性的證據(jù),也不至于磋磨那么多天。
戴有才也確實是苦惱。
整個澎湃公司漏洞百出,可真到了動手的關(guān)頭,又像個鐵桶一般,查無可查。
那些管理人員上上下下盤問了個遍,說出來的東西看似有用,實則也沒什么大料。
彭暖卻毫不避諱,仿佛不怕承受報復(fù)一般,當(dāng)面鑼對面鼓的告知戴有才:
“字畫擺件這些藝術(shù)品,有市無價,只要喜歡,花多少錢都行,人家只要一口咬定千金難買我喜歡,你們也不能說什么�!�
“但是澎湃公司賺的可不是這個錢�!�
“你們有沒有看過公司的運費單子和保費單子?”
戴有才隨手翻開一頁,正好是澎湃公司的運費支出。
上面密密麻麻的高額數(shù)字讓他立刻就察覺出不對勁。
他們的注意力都在那些東西虛高的價值上,居然忽略了這一層。
“一幅普通的字畫,需要的運費至少是它本身價值的一半,如果是海外來的,甚至是高出本身。”
“澎湃公司美其名曰這些屬于貴重物品,還會花高額費用在海外的保險公司投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