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司馬蘅見了便有些好笑:“阿姐只是性子如此,卻也無壞心,景文阿兄多擔待才是。”
司馬睿聽了,便摸了摸司馬蘅的頭,笑道:“河東公主性子,我又不是不知,倒是讓阿蘅擔心了。”不等司馬蘅說話,接著又憐惜道:“如今局勢不穩(wěn),阿蘅受苦了�!�
司馬蘅聽了,一笑:“有阿兄在,阿蘅必無憂也�!�
司馬�?嘈α讼�,然后神情認真道:“阿兄也有力不能及之事,然,阿蘅如此信任阿兄,阿兄定不負所望�!�
看著司馬睿的神態(tài),司馬蘅心終于安定下來,用力的點了點頭。對司馬睿的話,司她自是相信,但她又意識到一個問題:“可胡人已圍城在外,如何是好?”
司馬睿拉起她的手,慢慢往院外走去,卻是沒有回答。
這的確是個問題,而且是個難題,所以才會讓如此聰慧的阿兄都只能沉默以對,司馬蘅忽然明白這個難題卻是解不開的:“如此,胡人幾時會破城而入?”
司馬睿腳步一頓,然后回頭,神情有些肅穆的對司馬蘅道:“阿蘅,爾不必顧慮如此之多。少時,吾會進宮與國君相商對。無論如何,定不會讓爾等有事�!庇侄诘溃骸叭缃癯侵幸呀洿髞y,爾要記得,呆在府中,不要隨意出去。等阿兄出宮時,必有安排,阿蘅放心矣!”
如今胡人已經就在城外,隨時可能攻進來。外面幾十萬晉軍都無法阻止胡人的步伐,更何況這洛陽城中區(qū)區(qū)幾萬的士兵。司馬蘅心里明白,胡人攻進來只是時間問題。
司馬蘅第一次遇到這樣的大事,心里早已沒了主意,卻還是一直強裝鎮(zhèn)定。這會遇到了個主事之人,哪還會其他言語,聽了司馬睿的話,她又用力的點了點頭。
司怪睿進宮怕更多的是商量如何退去的問題,他們,曾經的天之天子,要開始真正的逃亡了。這樣的事實,讓走在丞相府中的司馬蘅更實在的體會到了。奇怪的是,隨之而來的并不是害怕,更多的是迷茫。她們該從何處走,將到何處去?若日后安定了,這滅國的陰影是否能消散無影?
司馬睿如他所說,要馬上進宮。所以,把司馬蘅安置在一個安靜的院落后,便匆匆離開了。等司馬睿離開后,司馬蘅才發(fā)現(xiàn),這院落里,只有她一人,和一個陌生仆人。
司馬蘅拋開這個問題,抬手招來行了禮立在她身邊的仆人,問道:“與我同來的另兩位公主如今在何處?”
仆人垂首回道:“稟公主,其她兩位公主在另兩個院落。公主不必擔心,她們無事矣。丞相大人如此安排,只說若萬一匆忙離開,如此也比較容易,不會顧些失彼。”
聽到這話,司馬蘅打量了下面前的仆人,見他年約三十左右,面貌卻是一點也不起眼。但司馬睿有如此交待他那樣的話,看來,是個可靠之人。
司馬睿進了宮,卻一直沒有他的消息傳來。在這偏僻的小院子里,若想要消息卻也是容易。但沒有消息,也算是好事,至少那氣勢洶洶的胡人還沒有攻進宮里來。
司馬蘅靜下來后,卻也有些不解,按道理胡人早應該攻城,但如今他們只是圍住城池,卻一直沒有動靜,卻是不知為何?
河東公主卻是一直沒有來看過司馬蘅,她與司馬蘅只有一墻之隔,偶爾還能聽到她不滿得大聲喝罵仆人的聲音。而司馬蘅卻不知該如何與她相處,所以也沒有去看過她。
倒是年幼的始平自醒過來后,便一直呆在司馬蘅的身邊,卻是哪里也不肯去。雖是天真,但她也感覺到了不一樣的氣氛。
這樣過了三日,什么事也沒有發(fā)生,小院平靜的有點不可思議。
這日午后,趁始平午休時,司馬蘅走出了院子,就算她再如何喜靜,在一個小院子里呆得久了,也會覺得悶。今日里這種感覺更是強烈,因煩悶燥動,額頭甚至冒出了細細的汗水。
這里比不上宮里,一走動便會有大群的侍人跟隨在身后。這里不但沒有熟悉的侍人,就連一直在帶她長大的侍人媽媽也不見身影。司馬蘅自從出宮后,就沒有見到過她們,猜想著怕是她們被留在了宮里。人多目標就會大,這也許是為了把她的行蹤更好的隱匿。想那胡人破城之日,首先要宰殺的便是她們前朝的貴人。
丞相府,司馬蘅在司馬睿住進了這里時,便有來過幾次。這個比她年長四歲的阿兄,從小與她感情要好。處處都會顧念著她,所以知道她在宮里呆了那么久,心里早已膩歪。便在建府后,總會找些借口帶她出來玩。雖不是很多,但怎么樣她也算熟悉這里的景致。記得這里種了不少桃樹,一到春日里,便會開滿粉色的花朵,那樣美好的景致,司馬蘅看過一次便不會不忘記。
雖已過了節(jié)氣,但想著想著便抬步往那些桃樹的地方走去,四周很是安靜,以至于還沒有走到那邊,就聽到前方傳來細細的說話聲。
司馬蘅怕打擾到那說話之人,便漸漸慢下步子,到最后干脆停下步伐。她真的不是有意偷聽,但那細碎的聲音卻是一字不漏的傳了過來。
第五章
意外之事
更新時間2012-6-21
23:27:40
字數(shù):2346
應該是兩個侍人,只聽其中一個尖細嗓子的侍人驚訝的道:“胡人當真派使者如此說的?
另一個回道:“如何會假,這事都傳開了,說胡人的國君定要清河公主呢。我今日里出門,便聽大街上的人都在議論著呢。他們都贊同胡人的提議,這國終是要破,但能讓胡人不殺我們總是好的。”
“可世事難料,可別到時把清河公主送了出去,他們回頭又把我們給殺了�!蹦羌毶ぷ拥钠腿藚s是有些擔憂。
司馬蘅一怔,清河公主?那不是她嗎?要把她送出去?送胡人嗎?司馬蘅一瞬間有些想不明白了,怎么胡人國君會想要她?若是因不想屠城,那也還不是胡人國君一句話的事?
談論聲還在繼續(xù)傳來:“胡人想占我們的都城,更想要民心,定是會講信譽的。這事雖有些奇怪,可一個清河公主,就能換都城里那么多人的性命,無論如何,定是要試試的�!�
“那倒也是,可如今公主還在府中,怎么還不見送她出去?”
“因丞相大人不同意呢,他說怎么能把公主送給滅我們國城的仇人�?沙写蟛糠荽蟪紖s是贊同的,聽說,宮里這下吵得可熱鬧,這事一時決定不了�?珊艘矝]有那么有耐心,發(fā)了話,最遲三日后便要給消息呢。如今,大批的民眾都沒有圍在城墻下,而是堵在了宮城外,讓我們的國君把清河公主送出去呢。丞相大人怕是要頂不住,依我看,宮里怕很快就會來人了�!�
聽到這里,司馬蘅手腳冰涼,怎么胡人會指名要她?可是要讓她聯(lián)姻?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司馬蘅沒有想到會聽到這樣一個晴天霹靂的消息,整個人被震得昏沉起來,以至于那談論的仆人什么時候離開的都不知道。
為了兩國之間的關系更加親密,自古以來便有聯(lián)姻的事,司馬蘅也是清楚的。若是如今不是被胡人圍住了都城,說要她嫁給胡人,這她也想得通�?扇缃袷沁@樣一個情況了,為何胡人的國君還會要她?她又不是什么傾城傾國之人,她的名聲并不太響,甚至國人也就知道有個清河公主而已。這樣的她,有什么價值?
人都是怕死的,聽到能用她換來自己的生還,那么民眾怎么會放過。若不同意送她,只怕不等胡人來攻打,那宮墻便會自己的民眾壓倒。如那仆人所測,怕是宮里很快就會來人了。
司馬蘅迫不及待的想要見到司馬睿,在這樣的情況下,也許也只有他會告訴她該怎么辦�?伤缃襁在宮里,在宮里為她爭取,不讓她被送給胡人。
見不到司馬睿,能想法子的只有她自己了,她的腦子飛快的轉動著,被送去給胡人,那絕不是件好事情。她有聽過傳聞,說前朝時,就有過勝者把亡國公主賞給屬下有功兵士享用的事跡。如今,胡人國君要讓君父把她送出去,也許這也是他們在晉朝臨最終破敗時,給晉朝最后的一個羞辱。
讓她換全城的民眾,這樣可以贏得民心,又可以看晉朝的笑話,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為。所以,說不定在她前腳一出去時,后腳就被送到了兵士們的帳里。
司馬蘅越想越急,她未料到,在這樣國將破亡之時的危難情況下,會把她推到了浪尖之上。
送去,等待她的命運是絕不樂觀。不去,也許還有一線生機。
司馬蘅的性子軟棉,但不表示她就會是個大度之人。不但不大度,甚至有時還很小氣,所以在這樣犧牲自己,換來別人生還的事情之上,她覺得有些吃虧。
司馬蘅咬了咬牙,然后猛地快步朝院子走回去。宮里的人知道她在這里,也許等會就會有人來把她接了回去。
還沒有走到院門口,就看到門口多了許多侍衛(wèi),那是人是從宮里出來。他們身上那雪亮的盔甲,在宮生活了十四年的司馬蘅是不會看錯的。
是來帶她回去的,在侍人還在議論結果會是如何時,那些侍衛(wèi)便過來了,很明顯,宮里已經做出了決定。
司馬蘅忙退后了幾步,把身子藏在轉角的陰影處。不想被帶走,便得馬上離開。離開,又能去哪里?
司馬蘅來不及多想,便朝后面跑了開去。
在這里不比宮里,她早已把身上那寬大華麗的衣裳換了下來,穿得是更簡潔的普通衣裳。這樣在跑動時,稍微提起一點衣裾,便可以不讓自己絆倒。
丞相府的路她還算熟悉,如今前門定是不能去的,在侍衛(wèi)們還沒有發(fā)現(xiàn)之前,能讓她走脫的便只有府邸的后門了。
這個后門,司馬睿在她有次來府上時,曾帶她從那里走出去過。那次也是偷偷摸摸的出去。只因,規(guī)矩是不可能讓她出去在洛陽城中逛的。
記得那后門正對著的是一條窄小的巷子,巷子里鋪得是平整的青石板,走在上面腳一點也不會不舒服,而出了巷子便是熱鬧的洛陽城。
司馬蘅邊跑邊想著出去后的情景,對外面她是一點也不熟悉,出去后該怎么辦?但如今也想不出那么多了。
府中的侍人本是不是很多,所以司馬蘅一路跑來,一個人也沒有遇到過。等遠遠能看到后門所在的那個院子時,司馬蘅也氣喘吁吁的有些跑不動了,可她知道自己不能停下來。
只有咬緊牙關,奮力跑到那個小院子中。等一跑入院中,卻是一眼發(fā)現(xiàn)那里有著侍衛(wèi)把守。司馬蘅一下子就愣住了,以前看門的只是個老頭,也不知幾時換了侍衛(wèi)。
那兩個年輕的侍衛(wèi)看到匆忙跑進來的司馬蘅,一時也有些發(fā)愣,便很快就反應過來,其中一個個子比較高的侍衛(wèi),目露兇光:“大膽婢女,竟想趁早亂想逃跑,還不快回去�!�
竟是把她看作成了逃婢,也是。在這樣的情況之下,大家為了活命,能逃怎么會不逃。
司馬蘅一陣絕望,怎么會是這個樣子,若是不能從這里逃走,那她很快就會被那些侍衛(wèi)帶走的。
那另外一個侍衛(wèi)卻是沒有那說話的魯莽,他仔細的打量了眼司馬蘅,然后問道:“你不是府上的婢女,姑娘是誰?”
“什么?不是婢女?”高個子侍衛(wèi)一聽,雙目一瞪,然后轉過頭又看了幾眼司馬蘅。的確,司馬蘅雖穿得樸素了些,但她的衣裳還真不是一般婢女可以穿的綢布。除了這個,還有她的頭飾,雖簡單,但卻是只有貴族才能佩戴的玉石。又或是她身上因有著皇室血統(tǒng),就算狼狽,也有著一般人比不上的韻致。所以,只要細看下,還是會發(fā)現(xiàn)她不是一般人。
那沉穩(wěn)的侍衛(wèi)雖問得直接,但也不會顯得太過無禮。
說還是不說,司馬蘅掙扎著,如今城里的怕都知道要她換城里民眾性命的事,如果如今說出來,那侍衛(wèi)定也怕不會讓她走。說,走不了,不說也不走了。司馬蘅心中陣陣絕望,難道天真的要亡她?
第六章
出府
更新時間2012-6-22
22:49:32
字數(shù):2557
就在她猶豫間,那沉穩(wěn)的侍衛(wèi)又開口道:“姑娘且回去吧,這里不安全。大人就是怕有些不安好心之人趁亂前來搗亂,所以親自命我倆守在這里。”
司馬蘅的腦子急速的轉著,丞相府的侍衛(wèi)一直不是很多,可以令司馬睿親自發(fā)令之人,定是與他親近且信任之人。從他們不多的言語中,也就能看出對司馬睿的敬重。這樣的侍衛(wèi),會是對他絕對忠心之人嗎?
這樣的情況下,唯只有一賭。
司馬蘅平穩(wěn)了下呼吸,把目光看向了那個沉穩(wěn)的侍衛(wèi):“吾乃是清河公主。”語句簡短有力,讓人不容質疑。
那高個子侍衛(wèi)本來怒瞪的雙眼,聽到這話,瞪得更是圓了:“什么?你?清河公主?公主不是在宮里-----”
高個子的話還沒有說完,那沉穩(wěn)的侍衛(wèi)猛一咳嗽,打斷了高個子的話,然后快速轉過頭看著司馬蘅,而后行了一禮:“屬下失禮,不知是公主前來�!�
高個子看著沉穩(wěn)侍衛(wèi)的表現(xiàn),有些發(fā)呆:“楚伯,你?”
那叫楚伯的侍衛(wèi)朝高個子使了個眼色:“呂三,不得無禮,快向公主賠罪�!�
兩人平日里應該呂三比信服楚伯,這時聽了他的話,雖有疑惑,但還是照著他的樣子向司馬蘅行了禮。
司馬蘅松了一口氣,她雖覺得楚伯憑她的一句話,就相信了她,有些太過不可思議,但現(xiàn)在也不是細想這個的時候。但相信她就行,但她的心還是懸著的,語氣變得急促了些:“無需多禮,如今我想出去,你們可否讓開?”
“出去?”呂三直起腰,一驚:“如今城里到處人心惶惶,很多人趁亂打劫,公主你現(xiàn)在出去,可是危險的很吶�!�
司馬蘅知道這些,可逃跑的事實卻是怎么也說不出口。
楚伯看著司馬蘅的表情,慢慢開口:“不但危險,聽說胡人要公主換城里人的性命,相信很快就會有人來接迎公主,這時公主出去怕是不妥吧�!�
果然,那個傳聞他是知道的。
“換城里人的性命?”呂三卻是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楚伯。
楚伯卻是沒有回答呂三,只是皺著眉看著司馬蘅。
司馬蘅咬了咬牙:“丞相大人卻是不希望把我送給胡人的,如今他在宮里維護著我。你們是他的侍衛(wèi),那么是否應該相幫與他?讓我不要被宮里來的人接走?實話說,宮里的侍衛(wèi)已經在府內了,我是看到他們,跑出來的�!闭f到最后,想著那些侍衛(wèi),她忍不住回過頭去看了看,還好這時看不到人影,也聽不到什么響動。
“公主要逃跑?”呂三雙眼又是一瞪。
“時間快來不及了。”司馬蘅把求助的目光看向了那個叫楚伯的侍衛(wèi):“你們快打開門吧。”
“公主可知道,你要是出了這門,那也是件危險之事。要是躲藏不及,胡人打進來,公主可想過處境?要是丞相大人知道了,定也不會同意公主就這樣冒失的出去。”楚伯認真的看著司馬蘅。
這個侍衛(wèi)心思細密,說得話有條有理,不是個簡單之人,但這樣的人說起話道理來卻是更容易打動。
“若是不逃,我也遲早會被送去給胡人,到時是生是死同樣不明。所以現(xiàn)在走,還有一線生機。”司馬蘅越說越急:“我先躲藏起來,等丞相大人出了宮來,他會幫我想到辦法的�!�
就在這時,院門前方想起了雜亂的腳步聲,伴隨著還有喧嘩的聲音。
這一響動驚動了門口的三人,三人把目光同時放在了門口。司馬蘅最先收回目光:“我知道現(xiàn)在逃走,惹怒了胡人,城里數(shù)萬生命可能就沒有了,可我真不想就這樣被送去給胡人。”司馬蘅貴為公主,一直維持著自己的風度,卻是沒有一刻如這般低聲下氣過。
兩們侍衛(wèi)還在猶豫著,畢竟這并不是件小事。
腳步聲越來越近,就在司馬蘅快要絕望之際,楚伯一把打開了后院的門:“走吧,公主,跟屬下來�!�
“楚伯你。”呂三見了他的動作,一急。
“你在這看著,若侍衛(wèi)過來詢問,就說沒有人來過。有什么事,等丞相大人回來再說,我?guī)Ч飨热ノ壹摇!背畬稳淮�,然后又對司馬蘅說道:“公主,快走吧�!�
司馬蘅來不及驚喜,一提裙裾急步就跑出了后門,等她一出,楚伯也閃身走了出來,然后飛快把門關上,里面?zhèn)鱽韰稳隣縿渔i門的聲音。
這樣也并不安全,楚伯小聲急促的道:“公主,快隨屬下來。”
司馬蘅這時松了一氣,聽到楚伯的聲音,忙點點頭,跟在了他的身后,急步朝巷口走去。
“等會街上可能會很是騷亂,公主你可要跟緊屬下,如今城里不太平,一不小心就會遇到危險�!背呑撸呅÷暥诘�。
“嗯�!彼抉R蘅輕應了聲,急速的奔走,消耗了她不少的體力,額上已穩(wěn)穩(wěn)有細密的汗珠冒了出來。她不想多說話,只盼能早點去到安全的地方。
很快便到了巷口,巷口處便是寬敞的街道。
司馬蘅記得上次跟司馬睿出來時,這里很是熱鬧,叫賣聲,孩子的哭聲,女子的嘻笑聲,匯在一起,讓人看著就心生喜歡。可這會同樣熱鬧,可每個人臉上都眉頭緊鎖,有著對命運未知的愁苦。
經營的店鋪,很多都鎖緊了門,大難來臨,誰還有心思做營生,都想著法子逃難去了。每個人行色匆匆忙忙,卻也沒有多加注意楚伯與司馬蘅。
但司馬蘅還是把頭低垂了下去,怕一不小心被人發(fā)現(xiàn),她顯然也忘了沒有人會認得她。她只是看著楚伯走動的腳跟,緊緊的跟隨著。
楚伯說把她帶到他家去,這樣也有個落腳之地,司馬蘅這才想著,自己一時沖動,只想著逃出來,卻沒有想著逃出來后又該去哪里。想想也后怕,一個人流落到街頭,也是件危險的事情。
此時,司馬蘅心里對楚伯這個侍衛(wèi),心里有著感激,這樣一個做事周到的人,應該要得到重視的。若是見到了司馬睿,定要讓他好好重用他。
就在司馬蘅腦海中亂蓬蓬的時候,楚伯突然停了下來,司馬蘅一留心著點就撞到了他的后背:“怎么了?”司馬蘅抬起頭,問道。
“公主,稍等。”楚伯并沒有看向司馬蘅,只是看向前方。
司馬蘅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就看到前面轉角處的一條巷子門口圍了七八個年輕男子,他們身上的衣賞隨便扎著,臉上掛著不懷好意的笑,把每個進巷子的人攔了下來,然后伸出手向他們索要著什么。
“真是無恥�!背畱崙嵉恼f道。
聽到這樣粗俗的話,司馬蘅的臉微紅了下,但很快她就又問道:“他們是在做什么?”
“趁機發(fā)難民財,誰要進巷子,誰就要出錢。”楚伯解釋道:“大難當頭,不想著去怎么樣抗擊外敵,卻在這里為難自己人,真是無恥至極�!�
司馬蘅聽了,卻一句話也說不出口,想著自己的行為,若是被城里的人知道了,是不是他們也會這樣罵她?說她無恥?不顧眾多性命,只想著自己的安危,而她還是一國的公主?司馬蘅的手有微許的顫抖。
楚伯沒有過多注意司馬蘅的情緒,只是又道:“走吧,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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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小院藏身
更新時間2012-6-25
23:23:22
字數(shù):2693
到了如今這樣的情勢,多想也無益,司馬蘅深吸了一口氣,拋開心里的不適,跟隨了上去,卻眼看楚伯朝那幾個年輕男子走去,但疑惑的問道:“我們要進巷子?”
楚伯點了下頭:“等會公主要多忍耐,這些市井粗俗之民,說話并不會太好聽。”說著,忽然停下頭,看了一眼司馬蘅:“公主,麻煩你把頭上的玉飾取下來。那些人雖是出身低賤,但眼光卻個個毒的很。免得讓他們看到,心里生疑�!�
司馬蘅皺了下眉頭,知道這里也不比在宮里,只好伸手把頭上的玉飾摘了下來,然后輕輕的塞在了衣袖中。
楚伯又再打量了下她,覺得無不妥后,才再帶著她繼續(xù)往前走去。
“呀,這不是在丞相府里的楚伯兄弟嗎?怎么這會出來了,是回家嗎?”那圍首的一個男子,看楚伯前來,便陰陽怪氣的說道,顯然他們是認得楚伯的。
楚伯并不作聲,只是冷哼一聲,就想越過他們。
誰知卻被攔了下來:“如今城里大亂,這青眉巷子可是我們兄弟們在這里保守著安危,你看,楚伯兄弟是不是該給點謝禮�!�
司馬蘅垂著頭,把自己隱在楚伯的身后,盡量不讓人注意,但這顯然是不可能的事情,一個男子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呀,這是誰家姑娘,楚伯,不會是你的相好吧。這樣神神秘秘的帶回家,怎么也不給兄弟們介紹一下?”
司馬蘅哪里聽過這樣粗俗下流的話,臉發(fā)燙之間,又覺得有些惱火,她是很少動怒,可那是因為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事情,但想著楚伯先前交待的事情,便又忍了下來。
“是親戚家的小妹,城里亂,正想帶回家避避�!背慕忉尩馈�
“親戚家的小妹?哈哈,小妹是對的,但是哪家的就不知道了,說不定是城西那暖人的香窩出來的。哈哈,楚伯,看不出來,你平日里一表正經,到這混亂的時候,還會拐騙人家姑娘呀�!蹦钦f話之人,說著說著便走到了司馬蘅的身邊:“來來,姑娘,別害羞,把頭抬走來讓我瞧瞧�!�
司馬蘅見說之人越走越近,氣急的抬起了頭,朝那人怒瞪了過去。
那前來之人見司馬蘅突然抬頭,先是愣了下,然后痞痞的笑道:“呀,長得一般,眼神卻是勾人。�!�
“嗵�!背岩淮X扔到了那站在司馬蘅跟前的男子身上:“拿去吧,我家小妹臉子薄,你就不要為難她了�!�
那人接過錢,然后在手中拋了拋,掂量了下,然后才一揮手,讓手下的人散開:“讓路了,讓路了,讓我們的楚伯兄弟過去。耽誤了他的時間可是我們的不是了�!闭f完,又是一陣大笑。
他手下的人聽了,也是一陣哄堂大笑,笑聲中全是不懷好意。
司馬蘅雖不明那人話中的意思,但也能感覺到說的不是什么好話,只能瞪著眼,卻是無法,她從未遇到過這樣的地痞無賴,只覺得頭有點隱隱的發(fā)暈。
等進了巷子,遠離了那些人后,楚伯忙欺身告罪:“公主,屬下死罪�!�
司馬蘅搖頭,等氣息平隱了些后才道:“無礙,是那些人的錯。如今這樣的時期,我都懂。所以,楚侍衛(wèi),你還是快些帶我走吧。”
楚伯的家是在巷子的盡頭,一個小小的院子,聽到響動,從里出來個半百的婦人,穿著粗布,看到楚伯擔憂的臉上露出一個笑:“我兒,你怎么回來了?”
楚伯忙迎上去扶住了她:“母親�!�
那婦人很快便也看到了司馬蘅,她的眼神有些不解,看向楚伯:“我兒,這姑娘是?”
楚伯聽了,便一時有些為難。他看向司馬蘅,卻是不知怎么樣介紹。司馬蘅的身份太過難言,并不能像方才那樣說是親戚家的小妹。
“大娘,叫我阿蘅吧�!彼抉R蘅走前兩步,微微一笑,開口道。
楚母她一個婦人,雖說年紀大些,閱識卻也不會少的,自也看出了司馬蘅舉手投足間的那不俗之氣,再見楚伯遲疑,心里也有些不安,但她知道自己的兒子做事一向有分寸,難得也沒有追問。所以聽了司馬蘅的話,她迎上了司馬蘅,也是和氣的笑道:“家里簡陋,姑娘不要嫌棄才好�!�
雖是貴為公主,但司馬蘅一直也不是高傲之人,見婦人這樣跟自己說話,笑得更深了:“唐突前來,是阿蘅冒味打擾大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