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司馬蘅抬手把額上的手拉了下來:“永明君,我可是又發(fā)熱了?”
劉曜的手被司馬蘅拉著,卻是一時也沒有抽回去:“然也,阿蘅熱得厲害。莫要多說話,快歇歇�!�
司馬蘅也覺得有些無力起來,便點(diǎn)點(diǎn)頭,只是在睡過去前,她有一些疑惑,劉曜能看到她?那為何她看不到他,難道是燒糊涂了?
不知過了多久,迷糊間,司馬蘅感覺屋里來了不少人,本想睜開眼睛看看,但眼皮卻沉得厲害,無法打開。想聽聽他們說的什么,卻又感覺耳朵轟鳴,卻是一句也聽不到說的內(nèi)容。
司馬蘅有些著急,是被夢魘住了?所以才會這樣難受?就當(dāng)她有些發(fā)急的時候,眉間一痛,像被針刺了一下。
那感覺司馬蘅有過體會,那是在侍候王家女公子時,就被她用針刺過手背,那感覺就跟這時一樣。
是誰刺她的?司馬蘅想著就要伸手摸向痛處,卻在這時,她抬起的一只手被另一只有力的手握住了:“莫要亂動,涪翁正給你施針。你的燒很快就會退去,到時便不會難受了。”
是劉曜的聲音,聽到這聲音,司馬蘅便靜了下來,他是不會害她的。有他在,她便會好的。司馬蘅也不知怎么會就如此信任她,或許是因?yàn)樗攘怂?br />
劉曜的話落后,不但眉心,身上其他位置也有些痛了起來,都像被針刺了上去。司馬蘅強(qiáng)忍著,眉頭緊皺了起來。她感覺到劉曜握著她的手,也越發(fā)用力起來。從劉曜手心傳來的力度,又讓她安心了不少,似乎連疼痛都減輕了下來。漸漸,她又睡了過去。
等再次醒來時,天已經(jīng)亮了,司馬蘅剛把眼睛睜開一條縫,只覺得眼睛被光刺得有些痛,忙又閉上了眼。
“姝女,把眼睛閉得久些,然后才再慢慢睜開�!本彤�(dāng)司馬蘅閉上眼睛時,耳邊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司馬蘅嚇了一跳,就想睜眼,卻是感覺眼皮一沉,有一只手覆蓋了上來。
司馬蘅吃了一驚:“是誰?”
“阿蘅莫急�!笔莿㈥祝骸按四烁⑽�,他不會傷你,依涪翁之言,慢慢睜眼。”
“呵呵�!备⑽绦α藘陕暎骸版�,老朽放手了,你可得慢慢睜眼。”
司馬蘅雖不知這樣做用意何在,但還是依言順從,慢慢睜開了眼睛。
第三十二章
喜與不喜
更新時間2012-7-27
22:19:29
字?jǐn)?shù):2245
一個布衣老翁正抬起手離開司馬蘅的額頭,見司馬蘅看向她,便朝她露出一個和氣的笑意,雖滿臉皺紋,但雙眼睛卻依然明亮。
這是個陌生的人,司馬蘅把疑惑的目光看向了老翁身旁站著的劉曜,不知是不是錯覺,司馬蘅只覺得劉曜似乎一夜之間憔悴了不少,雖然他笑容依然溫和,但還是能從他的眼底深處看到一絲疲憊。
“此乃山谷道人,他醫(yī)術(shù)高超,昨夜里還多虧了道人前來醫(yī)治與你�!眲㈥滓娝抉R蘅醒來,似也松了一氣,見她把目光看向他時,更是有了一絲笑意。
司馬蘅聽了,便再看向那老翁,原來他就是劉曜所說的故人:“如此,多謝道人相醫(yī)�!�
山谷道人卷起衣袖,收拾起床邊的東西,聽了司馬蘅的話,便道:“姝女不必客氣,稱老朽涪翁便可�!庇值溃骸斑@醫(yī)治病人乃是本份而已,只是你這病要好生養(yǎng)著,不然落下了病根可卻是大不妥。”
“會落下病根?”劉曜轉(zhuǎn)身,皺起眉頭問道。
“女子身子本就偏陰,又在雨中生生淋病,寒氣入體,更使陰氣加重。一開始便無好好休養(yǎng),所以這病才久久不見好。如今又在病中吹入邪風(fēng),所以昨日里才會一燒不可收拾,若不是及時診治,姝女這會怕是兇多吉少矣�!鄙焦鹊廊税褨|西收拾好,用一塊干凈的布包裹好了后,便又轉(zhuǎn)頭叮囑司馬蘅道:“姝女如今醒來,便無大礙了。只是這幾日還是不要出門為好,等身子覺得有力氣了,再起來不遲�!�
司馬蘅聽了山谷道人的話,這才知自己昨夜里經(jīng)歷了一場兇險。想撐起來行禮,可覺得周身軟綿綿的,卻是一動也不能動。
山谷道人看出了司馬蘅的意圖,便阻止她道:“姝女好生養(yǎng)著便是,有事等身子好了再說�!�
司馬蘅點(diǎn)點(diǎn)頭:“如此,便聽涪翁的�!�
山谷道人抱起包裹,便也無多話,轉(zhuǎn)身出了屋子,劉曜見狀,便忙上前去送別。兩人剛出去,甘棠便捧著一碗熱氣騰騰的藥水走了進(jìn)來:“姝女,快把藥喝了。”
司馬蘅不喜喝藥,但近來的日子都是與藥渡過。喝著喝著,便也麻木了許多。這會聽了甘棠的話,倒也無多大反抗,只是虛弱的嘆息了一聲:“有勞了�!�
“白日里看你好好的,不想,晚上卻病得如此厲害�!备侍陌押瓤盏耐敕旁谝贿�,便坐在床邊與司馬蘅說起話來:“若不是公子連夜去請涪翁前來,姝女怕是危矣�!�
方才山谷道人已經(jīng)與她講了她的病情,所以這會聽到甘棠的話,司馬蘅沒有意外,只是:“是公子連夜請的涪翁?”
甘棠點(diǎn)頭:“涪翁所居之處,在更遠(yuǎn)的山里。這村里只有他懂醫(yī)術(shù),所以為了去找他。公子連夜前去,天黑路險,更要涉水,公子可是受了不少罪呢。”
想起方才看到劉曜眼底深處的疲憊,他定是奔走了一夜,所以才會如此這般。司馬蘅心底升起淡淡的暖意:“如此,他又救了我一命�!�
甘棠聽了,卻是一笑:“說起來,我的命也是公子救的。”
司馬蘅看向甘棠,有些疑惑問道:“此話怎講?”
“有次進(jìn)山,我一時貪圖涼快,便偷偷下水玩耍,誰知腳踝被水草纏住。本不是大事,可當(dāng)時心里害怕發(fā)急,便拼命掙扎。可越掙水草便越發(fā)纏得緊,到最后我渾身無力,就要沉入水底。卻是公子拜訪涪翁路過,把我救了起來�!备侍乃瞥寥肓嘶貞浿�,神情迷茫,嘴角笑得彎了起來。
司馬蘅看著她這副模樣,突然覺得很是眼熟,細(xì)想之下,才想起,她還在王宮中時,每當(dāng)宴席,**里的那些夫人,嬪妃們都會前來一聚。司馬蘅曾細(xì)細(xì)的觀察過她們,只要當(dāng)君父一出現(xiàn)時,她們雙眼便會發(fā)亮,兩頰通紅,說起話來更是嬌嫩如滴。
她們這個樣子跟平日里所見,如同兩人。
司馬蘅心中大覺奇怪,便尋了一機(jī)會偷偷問母親是何緣故。
司馬蘅記得當(dāng)時母親的神情先是一僵,然后便摸了摸了司馬蘅的頭,回道:“阿蘅年小,不懂這些倒也不奇,這是因她們都喜愛著你的君父矣�!�
“喜愛?喜愛就會如此乎?可我也喜愛母親,喜愛景文阿兄,那為何我說話之時不會如此?”司馬蘅聽了,更覺得奇怪。
母親聽了,便笑了起來:“阿蘅愚兒,這些哪能相提并論。等你長大了便會明白,這個乃是男女之情,最是玄妙不過之事�!�
司馬蘅還想再問,母親卻是不肯再多理會。這個問題便埋在了司馬蘅心里,這會看到甘棠如此表情,便不知怎么的一下子就想起這件往事來。心中似乎有些明白過來,當(dāng)年母親所講的男女之情。
“甘棠,可是喜愛公子?”司馬蘅想著想著,便問了出來。
正沉浸在回憶中的甘棠,被司馬蘅的話一打斷,先是愣了下,然后臉色便更是通紅,雙眼亂閃著似在躲避著什么,她的語氣有些惱怒:“姝女亂講,這樣的話怎么能隨便說出口?”
“難道不是?”司馬蘅并不相信。
“當(dāng)然不是,公子如此天姿之人,我怎么能喜愛他?”甘棠越說越急,最后猛地從床邊站了起來。
“看倒他時,便雙眼發(fā)亮。兩頰通紅,神情更是嬌羞。難道這不是喜愛?”司馬蘅看甘棠發(fā)急,便有些猶豫起來,皺著眉,輕喃道。
聽了司馬蘅的話,甘棠臉上紅得似要滴出血來,語氣越發(fā)顯得氣急:“若這是喜愛,那姝女不也如此?姝女你也喜愛公子呢�!闭f完后,便轉(zhuǎn)身飛快的跑出了屋子。
司馬蘅有些瞠目結(jié)舌的看著甘棠離開,她說什么?她說,她也喜愛公子?她喜愛劉曜?這,怎么會?
司馬蘅慢慢的回想著,與劉曜相處的點(diǎn)滴,雙眼發(fā)亮?兩頰通紅?她看不到自己的表情,所以這些都不知道。嬌羞?這個有嗎?好像是有的?可這不是一個女子面對陌生男子時都會有的表現(xiàn)?
司馬蘅只覺得腦袋越來越沉,應(yīng)是喝了藥緣故。本還細(xì)想,可卻渾渾噩噩的睡了過去。
睡了又醒,醒了又睡,醒來便喝藥,再進(jìn)些食物。劉曜每日里都會來看顧下司馬蘅,他表情平靜,與往日里無異。可司馬蘅不知是不是因?yàn)楦侍牡脑�,讓她每次看到劉曜時,都會想起喜愛兩字。這兩字讓她有些不敢正視劉曜。
一日,劉曜出去后,三五卻偷偷的又摸進(jìn)了司馬蘅的屋子,眼神不善的看著司馬蘅:“你病好后,便離開公子,離開這里。莫要再跟著我們,我不喜你�!�
第三十三章
婚否
更新時間2012-7-30
22:14:27
字?jǐn)?shù):2819
司馬蘅知道三五一直不喜她,但這會聽到三五這樣明白的說出來,心里還是有些難過,她有些無措的看著三五:“可是因我的��?”
“然也,因你的病,公子親自辛苦煎藥。他何時做過這樣的事情,這都是因你。還有,昨夜里為了你,更是不顧安危,連夜去請道人。你是不知那路有多險,要是一不小掉進(jìn)了河里,后果可不堪設(shè)想�!比逅圃较朐接X得不平:“你病好了就趕緊走吧,不要連累了公子�!�
“三五。”劉曜不知幾時轉(zhuǎn)回了司馬蘅的門口,似聽到了三五的話,有些不悅的喝道。
三五聽到劉曜的聲音,有些驚怕的一縮脖子,轉(zhuǎn)過身子,有些嚅嚅的叫了一聲:“公子�!�
“你出去吧,司馬姑娘需要休息,你莫要打擾她�!眲㈥兹讲⒆鲀刹阶叩饺宓纳砬�,語氣有些不善。
三五見狀,不敢多作聲,彎下身子慢騰騰的走出了屋子。
等到三五出了門,劉曜才抬頭看向司馬蘅:“三五小孩氣,你不要多想,養(yǎng)好身子要緊�!�
司馬蘅不敢與劉曜對視,不知怎得,心里似還有些發(fā)虛:“其實(shí)多虧了永明君,你又救了我一命。若日后有機(jī)會,定當(dāng)報答�!�
劉曜張張嘴,不知為何卻也沒多說什么,只是點(diǎn)了下頭,然后便也出了門。屋里靜了下來,司馬蘅心里卻難以平靜。腦子里都是三五的話:為了你,他不顧安危,為了你,不顧安危-----
司馬蘅只覺得心越跳越快,到最后只得用手緊緊按住胸膛。這時又想起甘棠的話:你也是喜愛公子。
喜愛?是喜愛么?這就是喜愛?
司馬蘅疑惑了,在這時她不是應(yīng)該擔(dān)憂遠(yuǎn)在南方?jīng)]有消息的景文兄長,還有母親與姐妹們嗎?怎么在這時卻對一個陌生男子念念不忘,心里想的都是他的一舉一動,甚至為了別人的話,這樣心浮氣燥?
“姝女,你這是為何如此苦悶,你已兩日都一聲不響,就這樣躺在床上�!备侍谋静幌肜頃抉R蘅,可卻實(shí)在看不下去了,這次把碗往床邊一放,便開口疑惑的尋問道。
司馬蘅只是搖頭,并不作聲。
甘棠一見,便覺得有些委屈,自己如此好心,她卻不當(dāng)一回事:“你如今住我屋里,不動一根手腳,卻是要我侍候于你。如此下去,我可不愿意。你這樣不死不活還要多久?我歡你還是快些好起來,早點(diǎn)離開此地為好�!�
這話終于讓司馬蘅回過了神,她看了一眼甘棠,才想著如今以不是從前,并沒有專們侍候的仆人,她頓覺歉意:“是我勞累了大家,如今也已大好,你不必再理會于我。不多時,我自會離開矣�!�
甘棠本是氣憤而出的話,并無多大惡意,這會聽了司馬蘅的話,知道她是誤會了自己,可張著嘴卻不知再說些什么,只好跺了跺腳,轉(zhuǎn)身出了門。
司馬蘅可以出屋子后第一件事,便動手煮了些熱水,然后去沖洗了下身子與頭發(fā),然后換了身干凈的衣裳。不等頭發(fā)晾干。便走出院子。周圍都很安靜,不止甘母一家出去做農(nóng)活,村子里其他人都亦如是。
司馬蘅便信步往村子外走去,她來時第一日只路過,并沒有看看這里的景致。然后便病倒在床,如此過了七八日才再出來。
秋日里的陽光曬在身上正合適,讓人不覺得熱。走出村口,便有一條河流,那日里在山頂便看過,那時在看時覺得它如白玉腰帶,這會看更覺得河水清澈。順著河水往下而去,便要路過大片的田地。
那村里的人便在這田地里勞作著,不知誰首先發(fā)現(xiàn)了司馬蘅,緊接著便有更多彎著腰的人直起身子來看向司馬蘅,目光里帶了點(diǎn)好奇。
司馬蘅坦然的接受著這樣的目光,繼續(xù)朝前走去,不知過了多久,身后響起一個有些氣急的聲音:“你身子剛好,便又出來吹風(fēng),若是再病倒,可如何是好�!�
司馬蘅回過頭,不期然便看到劉曜那俊雅的臉龐,只是他此時的打扮讓司馬蘅有些瞠目結(jié)舌。這是她從未見過的樣子,雖還是一身白衣,可此時他的袖子高高的挽了起來,衣裾也是挽起打了個結(jié),那從來干凈清爽的衣服上,此時卻沾了點(diǎn)點(diǎn)泥土,看上去像在一塊白布上畫上了灰蒙蒙的花朵,讓人看得有些轉(zhuǎn)不開眼睛。
劉曜卻似乎不覺得有何不妥,只是皺著眉看著司馬蘅。
“你可是在關(guān)心我?”司馬蘅把目光從劉曜衣裳上移到了他的臉上,與他對視著,彎嘴一笑問道。
劉曜被司馬蘅問得一愣,然后眉頭皺得更是緊了:“然也,有何不對?”
司馬蘅便笑得更是歡了,聽了劉曜的話,搖了搖頭:“無事�!比缓笾钢鴦㈥椎囊沦p問道:“你為何這副裝扮?”
“幫村里的人收麩麥。”劉曜說道:“你快些回去。”
這是在勞作,司馬蘅沒有想到劉曜這樣一個溫潤君子竟會做這樣的事情,她這會有些明白為何村里的人都對劉曜這樣熱情了。
“這里景致不錯,我走走再回去�!币妱㈥姿七要在說什么,便忙又道:“我的身子是真的好了,不像上次那般,再說,成日里躲在屋里,更是煩悶,對身子也不利�!�
劉曜聽罷,倒也沒有再勸說,只是猶豫了下道:“那你莫要走遠(yuǎn)。”
司馬蘅點(diǎn)點(diǎn)頭:“你去忙吧,我自有分寸�!�
劉曜看了司馬蘅一會,卻是把袖子一放,把衣裾一解:“不了,我陪你走走,這村里你不熟,莫要走失了為好�!�
司馬蘅聽了先是一征,然后便心生歡喜,轉(zhuǎn)身朝前走去。她不是第一次與劉曜并肩而走,但這時心情卻似乎完全不一樣。她覺得連風(fēng)里吹來的都是劉曜身上那淡淡的青草香味,好聞得讓她不時便會深深呼吸幾次。
她喜愛這風(fēng),喜愛這風(fēng)里的味道。
她似乎又回到了宮里時那樣無憂無慮的日子,在暖暖的秋日下,在王宮的花園里信步慢騰騰的走著。不時抬頭看看天空,再采一朵盛開的菊花。沒有苦難,沒有離別,心里充滿著的都是喜悅。
“阿蘅,在想些何事?讓你如此歡喜�!眲㈥邹D(zhuǎn)頭看向司馬蘅,見她嘴角含笑,整個人看上去,卻是比以往都有些不同。
“想起了從前在家時的日子�!彼抉R蘅伸手摘下一片長在河岸邊上的青草葉子:“每當(dāng)秋日里,我也像如今這般到處走走。”
“阿蘅可是想家了?”劉曜又問。
“有點(diǎn)�!彼抉R蘅垂頭玩弄著手中的葉子:“只是,再也回不去了�!�
“過去之事,如這河水般,一去便不返。能做的便是好好珍惜當(dāng)下,在河水流過時,好好欣賞它的美�!眲㈥自谝贿厡捨康溃骸鞍⑥坎槐叵胩啵樒渥匀槐愫��!�
司馬蘅一笑,停下步子:“永明君想家時,是否就是這般安慰自己?”
劉曜往河邊走了兩步,看向那溫順朝前流去的河水,挺拔的身影在河水的映襯下更顯得俊雅:“家中已無父母,卻是很少想起。”
這是司馬蘅第一次聽劉曜講自己的事情,卻是沒有想到會聽到這樣一件悲傷的事情:“如此,永明君才四處游歷?”
“大好江山,總是比一方院庭更吸引人�!眲㈥茁饣夭阶樱骸暗瞄e時,便會四處走走�!�
司馬蘅見劉曜轉(zhuǎn)回頭,便看向他的表情,卻見他一臉平靜。本想找些話安慰他,可劉曜似乎并不需要,他走回司馬蘅的身前,又開口道:“再往前便是河流之地,已無出路,我們回去吧。”
“那,永明君是否也未曾婚娶?”看著劉曜直視著她的那明亮的雙眼,司馬蘅不由開口就問。
劉曜又是一愣,似未想到司馬蘅會問這樣的問題,但還是回道:“然也,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無父母,亦無媒人作保,自是還未婚娶�!�
司馬蘅聽了,便把手中的葉子一丟:“如此,既前無路,那便回去矣�!�
---------------------------------------------------------------
這兩日,顧著奧運(yùn),沒有心寫文。。。親們,能給點(diǎn)動力否?點(diǎn)擊,推薦,收藏都行。。。來者不拒,多多益善。。
第三十四章
南山
更新時間2012-7-31
22:54:26
字?jǐn)?shù):2874
司馬蘅的病不知是因?yàn)楦⑽痰脑\治,還是有足夠的時間休息,卻是好得很快,不像前些日子,雖說好了些,但總是覺得身子倦倦的,一不小心就會頭痛咳嗽。
“我們應(yīng)該去拜謝涪翁�!彼抉R蘅如是說道。
“本應(yīng)該去的,卻是一直等你身子大好。如今看來,倒是時候矣�!眲㈥卓粗抉R蘅,眼里露出滿意的笑:“你一直病,我總是放心不下,總覺得是我耽誤了你�!�
“永明君說哪里話,我還是你救的呢,怎么能說耽誤了我?”司馬蘅覺得有些好笑,病好后,她心情似乎變得舒暢了許多。出宮后一直以來的那種擔(dān)憂與煩悶,卻是隨著時間的推移,漸漸變得少了。一路來的那種懵懂與迷茫,在與劉曜的相處中,也漸漸變得淡了。在不知不覺中,司馬蘅覺得自己似乎長大了一些。
“若不是我急著趕路,你能多些時間休養(yǎng),病便好的快些�!眲㈥渍f道。
去涪翁的住處,要經(jīng)過那條白玉腰帶般的河流。白日里風(fēng)平浪靜,泛著一條小舟,迎著微風(fēng),卻是有說不出的愜意。
司馬蘅看著腳下緩緩流過的河水,卻想到,病發(fā)那晚上雖說有月光,但要經(jīng)過這樣一條河流,卻還是充滿著危險。想著他們說劉曜不顧安危,幫她請來涪翁的話。這會看著,心里更是感激。
思緒間,司馬蘅不由把目光看向船頭的劉曜,他舉目若有所思的看著遠(yuǎn)方的山脈。身邊的三五不知在跟他小聲嘀咕著什么,他都沒有什么反應(yīng)。說到最后。三五便一臉不甘的走到劃船的壯年身邊,去跟他說著話。
那壯年就是那日里陪劉曜進(jìn)院子的那位,也就是甘棠的兄長,甘木。應(yīng)是常年劃船,司馬蘅看他的動作顯得嫻熟無比。
“姝女為何盯著我兄長看?”一邊的甘棠用手肘碰了碰司馬蘅,輕聲問道。
司馬蘅回過神,轉(zhuǎn)頭看向身邊堅持要跟來的甘棠,她心里明白她要來的意圖,無非想跟劉曜親近一些。
見司馬蘅不說話,甘棠便捂嘴一笑:“兄長乃是村里最出色的男子,村里的女子們見到他,都會盯著他看的�!�
“那夜里,也是你兄長劃船送永明君過河?”司馬蘅不理會甘棠那自得的笑意。
“然也,兄長技術(shù)也是村里最要好的,若不是他,那樣的夜晚,誰又敢過河?”甘棠笑意里都是驕傲:“也還得多虧我兄長。”
與甘棠說了好一會話,眼看河岸便要到了,三五興奮的大叫了兩聲,一副還是孩子模樣。那甘木憨厚的臉上,也是笑意,顯然能把大伙安全送到對岸,他心里也是高興。
只有劉曜還再看著那遠(yuǎn)方山脈,自上舟后,他便是這個樣子,一直未動過。
“永明君在看些什么?如此出神。”司馬蘅走到他身后,有些疑惑的問道。
“當(dāng)年越國被吳國打敗,越王勾踐便在這南山生活過一段時日。他在這南山中磨礪志氣,不忘恥辱,最后反過來才能打敗吳國。每當(dāng)經(jīng)過這時,看著那遙遙在望的南山,總似乎能從中感受出一些不一樣的情緒來�!眲㈥纵p嘆了一氣,把目光收回,用手遙指了下那遠(yuǎn)方朦朧的山脈。
對這樣國恨家仇的事情,司馬蘅接觸的少,在宮里無人會跟她講這些。因她是個女子,這樣的事情與她無關(guān)。就是如今,她雖是晉朝公主,但若說報家仇國恨,似乎也輪不到她�?蛇@會,不知怎么的,她竟希望詳細(xì)的聽聽這樣的故事。
“能通否給我講講那越王的故事?”等上了岸,司馬蘅便緊跟在劉曜身邊,不理會三五投來的不滿眼光。
“你想聽?”劉曜有些意外:“那并不適合你。”
司馬蘅昂起頭:“我覺得越王是個英雄,這應(yīng)是英雄的故事,我很想聽聽�!�
“越國被吳國打敗,越王勾踐發(fā)誓要報仇。于是他與另一大臣甘當(dāng)人質(zhì)留在吳國,服侍吳王夫差。后來過了三年,吳王把越王放了回去。越王思安居危,他把苦膽掛在室內(nèi),吃飯前一定要先嘗苦膽。睡覺時候身下墊著柴草,以使自己警惕,不喪失報仇雪恨的決心�?墒菂菍Υ藚s毫不警惕,最終越王大敗吳國,吳王不得不與越王議和。”劉曜慢慢的講來。故事簡短,但卻把甘木兄妹都吸引了過來。
最后,甘木冒出一句話:“那如今我們漢王打敗了晉王,也得警惕,不能讓晉國再來把我們打敗。”
甘木的話讓劉曜與司馬蘅都是一愣,然后兩人齊看向他。
甘木無心說的一句話,他說完也沒有意識到什么,只是抬頭看劉曜與司馬蘅都停下來看他,便也一愣,不安的摸了摸頭:“我,我可是說錯了?”
劉曜看了一眼司馬蘅,然后微一咳嗽;“無,只是不想甘木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甘木咧嘴一笑,不再多語。
這只是前人的一個故事,至于里面究竟經(jīng)歷了怎么樣的磨難,在后來評說時,也只是用簡短幾句話概括,這讓司馬蘅覺得有些悲涼。但她還是被這樣的故事打動,于是若有所思的又問:“越國雖說先被吳國打敗,在養(yǎng)精蓄銳過后,吳國卻敗了。世事無絕對,那么敗的一方或許有一天也會贏,對否?”
“然也,若晉國再出一個勾踐,那么,也許有一天也能打敗我們胡人。”劉曜回過頭,嘴角含笑的看著司馬蘅:“但勾踐終歸只有一個,哪能輕易又再出一個來?”
司馬蘅被劉曜的笑意刺得有些眼痛,她第一次覺得她與他是不一樣。他是胡人,而她是晉人,兩人的立場本就不一樣,雖日常相處不礙,但真正國家利益時,就顯出異樣來。
“然,晉國還有一人,相信能比勾踐。”劉曜卻是話峰一轉(zhu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