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司馬蘅遲疑了會:“那,能否讓我出門走動?”
劉曜先是一征,然后點頭:“只要你身子大好,便可以。不過,要記得帶上桑,她對城里比較熟悉,帶上她,行動也方便些�!�
“如此,我便無事矣。永明君自去忙,我一人便行�!彼抉R蘅彎嘴一笑。
--------------------------------------------------------------------------
突然發(fā)現(xiàn),我可以被打賞了。。。那,誰,可以打我一下不?讓我感覺感覺被打是啥滋味。。。。
第四十一章
再遇
更新時間2012-8-9
23:10:30
字數(shù):2941
有了劉曜允許,第二日司馬蘅便出了門。她在宮里呆了十幾年,早已煩了這種在屋里呆坐著的事。就是以前她都是找些借口出宮,讓司馬睿帶她出府在街上閑走。
雨經(jīng)過一夜,還是沒有停,出門的時候,便撐了一把竹傘。桑也撐了一把,尾隨在司馬蘅身后兩步外。
渭城比不上洛陽的熱鬧繁華,鋪著青石板的街道兩邊,打開的商鋪都要比洛陽的寬窄許多。街上不知是否因下雨的緣故,行人并不是太多。那日里進誠進看到的景象,今日里卻是沒有看到。
秋風輕輕撫在衣賞上,順便還夾帶著涼涼的雨珠,很快,裙裾便濕了一大片。
桑從身后走到司馬蘅的身邊,說道:“姝女,天涼雨大,吾們還是先回去矣�!�
雖濕濕的感覺令人難受,但這樣走在街上的感覺更讓她舒服,便搖頭道:“不礙,再走走罷�!�
桑木訥的臉上還是無甚多表情:“可公子交待,不能讓姝女受涼。”
“還是再走走罷�!彼抉R蘅不為所動,為了表示決心,她的步子加快了朝前方走去。很快便遠遠看到城門,她從洛陽城里出來的光景便浮現(xiàn)在了眼前,那時出來是偷偷摸摸,要不是有人相助,還可能出不來。
她這會才再想起那輛馬車中的貴人,只是無緣看到那車中未露面之人,那人才是真正的救她之人。只是那人應(yīng)也是胡人,想到這里,司馬蘅便苦笑。同為晉人的王華卻害了她,而胡人卻是三翻兩次的救了她,真是令人感嘆天意難策。
正當司馬蘅望著城門出神之際,一架掛著鸞鈴的車架從她身邊輾過,青石上的積水便飛濺著撲在了司馬蘅的裙裾上,令本來濕淥的裙裾更顯臟了。
司馬蘅微皺了下眉,向旁邊移開了兩步,身邊的桑一把扶住了她:“姝女,可有事?”
司馬蘅搖頭,看了一眼若無其事的車架:“罷了,吾們回去矣�!�
桑聽了,便扶住司馬蘅小心的轉(zhuǎn)過身子,但這時那車架卻停了下來,有人掀開了車上的簾布,往司馬蘅的方向探過頭來,有些驚喜的喚道:“司馬姑娘�!�
司馬蘅聽著聲音有些耳熟,回過頭卻是看到一張嬌艷的臉龐:“燕燕姑娘�!�
那燕燕聽了,便笑意更濃:“原來司馬姑娘沒有把妾忘了,能與姑娘在此相遇,著實有緣。妾正好要出城一趟,司馬姑娘可有興趣一同往之。”
司馬蘅搖頭:“不了,雨正大,我還是先回去�!�
燕燕卻似乎并不想這樣就讓司馬蘅走掉,她一把從車上跳了下來,不顧雨水。這樣的舉動卻是讓她身后的侍女驚呼了一聲,然后撐起一把傘,也跳下了車,追到她身后。
燕燕卻是不以為意,走到司馬蘅身前,著急的拉過司馬蘅握在傘柄上的一只手,神情顯得有黯淡:“司馬姑娘,你可是討厭妾?”
感受著手心中傳來溫熱滑膩,司馬蘅想把手抽回來,可卻被燕燕握得緊,便頗覺得有些無奈,不知這燕燕怎么就對她如此親密,完全不顧她的冷淡,但燕燕確實也無什么錯,看著她顯得真誠的目光,那冷情的話一時卻說不出口。
燕燕見司馬蘅不語,便轉(zhuǎn)眼笑道:“妾就知司馬姑娘面冷心熱,定不會辜負我一翻盛情。走矣,與我一塊出城去�!闭f完,便拉著司馬蘅朝車架走去。
“燕燕姑娘。”木訥的桑這時在一旁開了口:“公子有交待,要姝女早些回去�!�
燕燕腳步一頓,然后又朝前走去,卻是一眼也沒看桑:“永明君子若會責難,妾自會說情。再說,只是出城游玩,又不是什么壞事,想永明君子也不會怪罪�!�
司馬蘅被燕燕拖著只好走了前去,其實內(nèi)心卻是也想出城去看上一看,若不是相邀人是燕燕,她也不會如此為難。
上了車,盤腿坐定后,燕燕的打量了幾下司馬蘅,然后便有些疑惑的問道:“司馬姑娘怎么打扮得如此簡素,只一身樸衣,頭上也無飾物�?墒怯烂骶由岵坏没ㄥX,好生打扮與你?”
想那劉曜與自己無什么關(guān)系,收留她已算他發(fā)了善心,若是再花錢給她打扮,那似乎是說不過去的。再說以往便穿多了華衣錦服,如今換了這么一身簡樸的衣賞,雖說不好看,便穿著行動那些卻是方便了許多。司馬蘅對些,倒也無不習慣。所以這時聽了燕燕的話,也無不好感覺,便沉聲回道:“如此甚好�!�
燕燕卻似乎對此有些不滿:“女子哪有不扮之理?”說著又笑,放低了聲音,有些神秘兮兮:“莫不是永明君子怕把你打扮的好看了,卻是讓別人搶了你去?”
司馬蘅正色道:“燕燕姑娘說笑了,我與永明君子之間,遠不是你想像的那般�!�
燕燕卻是不信:“男女之間之事,妾是最清楚不過。”說著,便傾身附在司馬蘅耳邊,那濃郁的蘇合香味迎面撲來,她的聲音更顯得曖昧不清:“永明君子正值壯年,身邊又只有你一個溫情女子,他豈有不動情之理。你就莫要瞞著了,也莫要害羞,可以跟妾講講,你們溫存之事?也好讓妾看看,永明君子這樣一個看上去正經(jīng)人,在溫香軟榻之上是如何行云覆的?”
司馬蘅就知與燕燕一起不會有什么好事,更對她的不要臉深有體會,可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她會說出這翻露骨的話來。雖對男女之事,司馬蘅有些朦朧之感,但卻還未真正了解。這會聽了燕燕的話,司馬蘅只覺得血液滾燙,心跳如雷,臉上更是燒得通紅。她一直自制得不錯,甚少如此為了一個人的一段話,這樣無措得失語,甚至為了難堪,把頭低垂了下去。
燕燕把頭偏離了一些開來,卻是看到一副這樣的少女才會有的嬌羞模樣,燕燕先是一愣,然后便捂嘴笑了起來,待笑得差不多了,又湊到司馬蘅的耳邊,輕吹了口氣道:“你與永明君子一起如此之長時日,難不成,他對你無半點暇想?”又嘆道:“真是不可想象,這是你太無吸引力,還是他,無男子風范?”說完,又自言的嘀咕:“看他不像那樣無情之人,難不成一直忍著?哈,如此便有趣了,改日妾好好與他相處一翻,定讓他動情才好。”
司馬蘅再也聽不下去,抬頭冷冷的看了向燕燕:“身在楚館之中,已是不堪為人。若還是如此不自省,說話做事如此放浪,難怪,世人都把你們看得比塵土還要輕賤�!�
燕燕笑容一僵,然后把身子坐得更直了些,卻是不以為意的回道:“妾可不管世人如休看我,反正,妾活得快活便行。再說,妾自是比不上司馬姑娘這般有教養(yǎng),可妾卻比姑娘你更受男人喜歡不是?”說著,便瞇起眼看著司馬蘅:“女人不外乎依靠的是個男子,司馬姑娘別不信,男人可是更喜歡知情知趣的女子。若是司馬蘅姑娘日后想要得到夫君更多的寵愛,妾可是很興趣,教導(dǎo)你一翻�!�
司馬蘅聽著燕燕無恥之話,只覺得若是與她這樣爭論下去,自是說不過她,反而會得到更多的難堪,便深深的吸了一氣,平息了下內(nèi)心翻滾的氣息,然后才道:“我對此無甚興趣�!�
燕燕一撇嘴:“那真是可惜至極。”接著似看出司馬蘅的不喜,便又彎嘴笑笑道:“如此,妾若再說倒就要討司馬姑娘嫌棄了。不過,妾之前所說之話還是算數(shù),司馬姑娘若有難處,可隨時來找妾。雖說妾一個低賤之人,但一些小忙還是能幫的�!�
司馬蘅有些遲疑:“我與你不算熟悉,為何你如此熱心?”
燕燕收起笑,神色看上去鄭重了許多:“想當年妾也是如你般驕傲,若是那時有人相助一二,妾便也不會落得如此田地。不論你是否相信,妾只是純粹不想看到你最后落得如我般。”
司馬蘅看著燕燕說得認真,但心里不知怎么的,就感覺不是那么一回事。但卻也不好反駁,只是沉默的看著燕燕。燕燕卻也目光坦然的與司馬蘅的對視著,兩人這樣互相看了好一會。
燕燕最先忍不住,她笑得有些詭異的又傾過身子,伸手摸上司馬蘅的臉龐,聲音變得有些沙�。骸扒魄疲@如明月般光潔的臉龐,這如秋水般的雙目,若就這樣呆呆的盯著人看,真是讓人受不了想要撫摸一翻�!�
感覺著臉上傳來的溫熱的觸感,再聽著那樣不三不四的語言,司馬蘅把頭一偏,皺眉道:“燕燕姑娘,請自重。”
燕燕手一空,然后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顯然方才那翻舉動,純粹是玩逗而已。
第四十二章
卜卦
更新時間2012-8-10
23:58:48
字數(shù):2515
雨還在下著,兩個婢女先是下了車架,然后舉著傘,小心的攙扶著司馬蘅與燕燕下車。
等下了車,司馬蘅四望了下,見車架正停在一處空地,前方是一排長長的階梯,階梯上頂端卻是一座不大的廟宇。那廟宇四周檐角雕著的神像,此時在雨幕中散著絲絲水氣,顯得有些面目不清,倒少了些莊嚴。
原來燕燕冒雨前來之地竟是這樣一個神圣之處。司馬蘅以前一直在宮內(nèi),要拜祭占卜那些,都是在宮里的占卜司署完成。她是從未來過這外面的高寒,心里一時充滿了激動。
“今日是初一,故來上香,上香后再讓寺里的貞人占占這月的運程�!毖嘌嗬^司馬蘅的手,帶她往那階梯上走上,問道:“司馬姑娘,你要不要占占看?”
司馬蘅任由燕燕挽著她的手,只是聽了她的話顯得有些猶豫:“這,可占得準?”
見司馬蘅感興趣,燕燕心情大好,她回頭朝司馬蘅一笑:“很準,妾每月里得空便會過來一趟�!庇值溃骸版獑灸惆⑥靠珊�?總叫司馬姑娘顯得有些見外。”
司馬蘅聽了,便笑笑,算是默認了。
燕燕見狀,更是笑得歡了:“心里的愁苦可以跟神明講講,神明都是聽得見的。阿蘅,你要找親人,更要來這里。讓寺里的貞人幫你占占,看你的親人如今在何方�!�
司馬蘅這里心里卻是有些感激燕燕了,若不是她,她倒也不會想到這個法子。若是貞人占得準,那心里多少便有些底了。
燕燕似看出了司馬蘅對她的感激,有些得意的揚了揚眉。
進了香,司馬蘅見燕燕還跪拜在地,緊閉雙目,神情肅穆的還在祈禱著。便也沒有出聲,慢慢的先退了出來。
桑跟在司馬蘅身后,見她出來,便上前說道:“姝女,貞人在后方的院里�!�
司馬蘅有些意外的看向桑,難得木訥的她,卻是看出了她心中所想之事。她問道:“桑如何得知?”
桑臉上還是一無表情:“奴婢以前跟阿母來過幾次,隨她也去過貞人那里幾次�!�
司馬蘅聽了便點點:“如此,桑前來帶路。”
桑行禮應(yīng)了聲諾,便轉(zhuǎn)身離開大門,朝后面院子走后。司馬蘅跟在其身后,卻是一時忘了要告知燕燕一聲。
后院要比前面清靜許多,想必來這里的人要比前面的少上一些。只是這肅靜的四周,讓人不不由自主的,便會屏氣凝神起來。進了后院,卻是看到只有兩間收拾齊整的茅屋,布置略顯得有些簡陋。
其中左邊那間,門打開著,看不到里面情景,卻是能聽到從里面?zhèn)鱽硇《毭艿恼f話聲,應(yīng)是有不少人在里面。另一間門卻是掩著,更看不到里面的情景,而且屋里無半點聲音,像是間空屋。
桑停下步子,回頭對司馬蘅道:“貞人應(yīng)很忙,姝女似要等待�!�
司馬蘅有些疑惑的看了看桑。
桑指了指左間的屋子,又道:“那間屋子乃接客之用,人多時,貞人忙不過來,前來之人便都會留在那屋里等候。”
那掩著門的屋子,定是用來占卜的。司馬蘅明白過來,便再看向那無一絲聲晌的屋子,占卜時需要清靜,關(guān)著門倒也是在情理之中。
若是這里的貞人占卜準,定會有很多人慕名而來。所以要等候便也實屬正常,司馬蘅聽了桑的話后便點點頭:“如此,吾們便等等罷�!�
此時雨卻是停了,但院子還是濕濕的,司馬蘅四望了下,見那掩著門的屋子一側(cè),有兩個石墩,和一張石案。
司馬蘅不想進屋里與陌生的人相處,便朝那石墩走去。前去時才想起留在前院的燕燕,便忙停下步子對桑道:“去前院看看,方才走時忘了與桑桑姑娘說一聲,莫要讓她著急。見到她,便帶她一塊前來�!�
桑頷首應(yīng)諾,便出了院子。
“初九,九二,六三,九四,六五,上六,下兌下震,此乃歸妹卦�!蔽堇锖鋈粋鱽硪宦暷凶拥穆曇簦统劣辛苁呛寐�。
司馬蘅本來端坐著的身子一僵,這才想起屋里是有人的,而那些人應(yīng)正在占卜。若是離得遠了,可能便聽不到屋里的聲音,可她這時偏偏就坐在了這屋里一側(cè)。一墻之隔,卻是把屋里的對話聽了個清楚。
這樣坐在屋墻下面,聽里面的對話,實屬不妥,司馬蘅想要站起離開,又怕驚動了屋里人。便就只好,僵坐在那里。
屋里的聲音便全部傳進了她的耳里。
男子的聲音一落,便傳來女子的聲音,那女子不知是緊張還是其他,說的并不是很順暢:“敢問,貞人,這,是好是壞?”
停頓了一會,男子的聲音才再傳來:“卦象并不好,凡事都有些不順,出行不利,到不了遠方�;榧抟膊恍�,做不了長婦�!�
女子便是驚呼一聲,然后便著急的道:“那如何是好?”
男子便道:“不要出行,不要出嫁,便好�!�
這話顯得有些空洞,司馬蘅有些失望的皺了一下眉頭。
女子似是一愣,然后才喃喃道:“可日子已定,卻是不能更改。”
“如此,姑娘便要好自為之。”男子嘆息一聲:“以后日子,可能會困苦些�!�
此話一落,便傳來女子細細抽泣聲,半晌才再停歇下來,有些哽咽道:“貞人,我能否再卜一卦?”
“不可,一日只能占卜一次。再說,就算明日再來,卦象定也不會變好。天意已定,卻不是再占一卦就能夠改變命數(shù)矣�!蹦凶拥穆曇艟従弬鱽恚瑳]有提出好的解決方法,把女子最后一絲希望也全部掃掉落空。
女子似有不甘,但卻無法。在屋里再是呆不下去,便站起來打開了門,落寞而去。司馬蘅看著她的背影,只覺得也為她感到難過。應(yīng)是歡喜待嫁,卻不想卦象不好,歡喜轉(zhuǎn)眼成了悲傷。
“嗵”司馬蘅身后突然傳來一聲響聲,把正在出神的她嚇了一跳,忙站起來朝后看去。
就見本來關(guān)著的窗子這時被支了起來,露出屋里的景致。更意外的是窗子邊多出了一人,一個年輕的男子。司馬蘅一站起來,便與那男子的目光對撞在了一起。
這是一雙黑幽如潭水的雙眼,讓人一看之下,心中寧靜下來同時又會被它深深的吸引進去,似在雙眸深處有一漩渦,若不小心,便會掉進里面。
這還是一張司馬蘅從未見過的臉龐,那臉龐卻是似乎太過亮了一些,那亮如正午的陽光,又似乎能匹配那皎白的圓月。在有些昏暗的天色下,卻更是亮得讓人想閉上雙眼。
這是一個風華絕代的男子。
對司馬蘅這樣久久的直視,男子似有些不悅的皺了皺眉,然后轉(zhuǎn)過身子,把背對向了司馬蘅。
司馬蘅見狀,便有些尷尬,她微垂下雙目。她料定此人便是先前說話之人,也就是貞人。只是雖風姿綽綽讓人心生贊嘆,只是似乎占卜之力并不是太強。但無論如何,司馬蘅心里對他還是尊重的:“貞人莫怪,我并不是有意停留,也無心偷聽。”
那貞人并沒有理會司馬蘅的話,他一動未動的背對著她,似是沒有聽到。
司馬蘅便也不再多語,只是轉(zhuǎn)身離開了。這時有一婦人與她擦肩而過,神色有些激動又有些忐忑的走進了那已經(jīng)打開的屋門。又是一個前來占卜之人,司馬蘅回頭朝那窗子看去,只見窗子并沒有關(guān)上,只是那窗前的人影不見了。
第四十三章
翁主
更新時間2012-8-13
23:02:29
字數(shù):2688
“阿蘅�!毖嘌嘧哌M院子,輕喚了一聲司馬蘅,然后快步走到她身邊,語氣有些責備:“怎么先走也不告知妾一聲,害妾以為你走失了,正著急擔憂呢�!�
司馬蘅有些抱歉的朝她一笑:“是我錯矣�!�
燕燕倒不是真心責怪于司馬蘅,這會聽了她的話后,臉色便有些好轉(zhuǎn),朝她身后看了過去:“你可是已卜過卦?”
司馬蘅搖頭:“人太多,卻是要費些時候等候,一時之間怕不能卜到。”
燕燕并不為意,怕是這種情況她不是第一次碰到:“如此,吾們到處走走矣,就只呆等在這邊,著實也悶氣的很�!�
司馬蘅便問道:“這里有好看的景物?”
燕燕點頭:“那是當然,這院子后面便有大片的桃林,可惜如今卻不是陽春三月,否則那盛開的桃花,能把人淹沒在里面。就算如此,這會過去,那蔥郁的桃林也是一景�!�
司馬蘅聽了卻有些失望,大片的桃林,她不是沒有見過,在宮里時更好的花園她都見過。只是表面并沒有表現(xiàn)出來,但還是沒有過多驚喜,只是淡淡一笑。
燕燕見了,便有些奇怪:“你不喜?”
司馬蘅正想解釋,便聽到院子門口傳來喧雜的腳步聲,顯然是有大群的人過來。這樣的陣勢,很快便驚動了院子里的人。歇在屋里的那些婦人,都探出了身子,有些好奇的看了過來。
院門口很快便出現(xiàn)五六個隨從仆人,他們衣裳整潔,步伐齊整,一看便知不是普通人家的家仆。在他們進來后,便有個高瘦侍女攙扶著一個年輕華麗的女子進來。
那女子身穿繡有花紋的深衣,年約十七八,一雙大大的杏眼,嫣紅的櫻唇。烏黑濃密的發(fā)上佩戴著玉盛,腰間垂掛著環(huán)佩,手腕上還戴著白潤如油的玉鐲。她身材嬌小柔軟,在侍女的攙扶下,更顯得風姿綽綽,若人憐愛。
這樣一個女子,當院子里的人們,見到她時,都驚為天人,一時之間都呆愣住了。
大家這樣探究的目光,并沒有讓那華麗女子有多大的不適。她揚起的臉上,平靜之下更顯得燦若桃花。但她的步伐漸漸慢了下來,最后停在了院子中間。
前面幾個仆人也就罷了,到最后發(fā)現(xiàn)女子身后還跟有六個身穿盔甲的侍衛(wèi)。出門還有帶刀侍衛(wèi)在左右,顯而易見,這位女子身份的尊貴。
在見到那些侍衛(wèi)后,院子里本來呆愣的人,頓時便轟的一聲亂了起來。
都是些嬌弱女子,見到這樣殺氣騰騰的侍衛(wèi)后,哪有不驚之理。不知誰最先反應(yīng)過來,然后怦得一聲,把歇息的屋子的木門猛關(guān)了起來,以求躲避。
司馬蘅與燕燕在他們進來后,便也退避到了右邊的屋檐下,也就是司馬蘅最先呆坐的那個屋側(cè)。
屋子里一如司馬蘅剛坐下時那般靜悄無聲,似不知院子里發(fā)生的事。
見大家有些慌張,那華麗的貴女,便不可查覺的皺了皺眉。那攙扶著她的侍女甚是精靈,見了便轉(zhuǎn)過身對身后的侍衛(wèi)道:“你們?nèi)ラT口守著便是了,莫要驚擾了眾人�!�
那些侍衛(wèi)聽了,便垂首應(yīng)諾出了院子。等他們走后,院子里的空氣似乎才再次流通了起來。只是那關(guān)著的木門,卻還是沒有打開。如此這樣,那貴女便不能進屋歇息。
閉門不讓那貴女進屋,顯然讓那個侍女很是不悅。她揚起了聲音:“和惠翁主在此,爾等平民還不快把門打開,讓翁主進去歇息�!�
此話一出,院子里似乎又一下子靜默了下來,好一會,那木門才再打開,從里面顫顫悠悠的走出七八個婦人,她們低垂著頭,態(tài)度謙卑:“不知翁主前來,恕吾等失禮之罪。”
侍女盛氣凌人,那和惠翁主顯得和氣了許多,聽了幾個婦人的話,便微微一笑:“無礙,煩勞大姐們相讓�!�
翁主如此和氣,婦人們卻不敢失禮,連聲靠罪后便飛快的出了院子,看樣子今日里是不打算再卜卦了。
見她們都走了,那和惠翁主卻沒有馬上進屋,只是把目光投向了屋檐下面的司馬蘅幾人。
司馬蘅本就是貴人出身,遠不是那些平民婦人可比,所以見了所謂的和惠翁主,她卻是無一絲怯意。見和惠翁主投來目光,司馬蘅更是也不回避,只是與她平淡的對視著。
那燕燕自也是不懼的,但她終歸是伶人出身,在貴人面前,本能的便彎下腰身,朝和惠翁主行了一禮:“翁主千福。”言語大方,卻是見多了這樣的場面才會有的樣子。
和惠翁主卻是沒有理會她,只是與司馬蘅對視著,她溫柔的笑意中,嬌弱的神態(tài)里,對司馬蘅的舉動,都顯露出了疑惑,疑惑過后便有些不喜。
雖然她掩藏的很好,但司馬蘅還是看到了她那雙杏眼深處,散發(fā)出來對她的不卑不亢的不喜。司馬蘅見狀,卻是有了一絲笑意,這和惠翁主看似和氣,內(nèi)心里卻還是驕傲的,容不得別人對她的一絲不敬。
那侍女對自家主子的一個眼神,便知她心里是何想法,所以這會她又揚起聲音,對司馬蘅喝道:“大膽女子,見了翁主竟敢不行禮,可知你已犯死罪�!�
平民對貴人不行禮,是不敬,的確是犯了罪,但卻罪不至死。
可燕燕聽了侍女的話,還是輕輕的扯了扯司馬蘅的衣袖,示意她不要得罪了面前的貴女。
司馬蘅卻不為所,她只是還在看著和惠翁主,看她到底是發(fā)作還是唯持她那和氣的樣子。雖經(jīng)歷了許多苦難,但隱藏在司馬蘅內(nèi)心深處那點點的驕傲,有時還會不由自主的就冒了出來。
但令司馬蘅有些失望的是,不等那和惠翁主開口,屋里便傳出一聲男子的聲音:“卜卦之處敬有神明,爾等卻在此大聲喧嘩,不懂一絲禮儀,對神明如此不敬,我看倒是你犯了死罪�!边@話明顯是接了那侍女的話尾。
司馬蘅聽了出來,這聲音正是先前出現(xiàn)在窗前的那個,風姿綽約的男子。
侍女一征后,卻是揚起了更高的聲音,不知是否覺得有人替自己撐腰:“前來之人乃是翁主,爾等若是守禮,又何需奴婢在此大聲說話?”
屋里的聲音再傳了出來:“在神明面前,不分貴賤。翁主若是前來卜卦,在屋里等候便是,又何需如此縱容身前侍女仗勢欺人�!憋@然這話卻是對和惠翁主所說,可話語卻顯得有些重。
那和惠翁主聽了,本來嫣紅的臉,變得更是紅了,顯然這次不是嬌羞引起,而是被指責的話語所氣。只見她緊緊的咬了下嘴唇,然后再次笑了起來,讓自己顯得一如方才般溫柔和氣:“想必先生便是子玉貞人,久聞貞人大名,今日冒味前來望貞人能替我占卜一卦。方才是我太過失禮,還望貞人莫要見怪�!�
如此放下身段,跟一個貞人說話。若不是這位貞人太過厲害,便是這位翁主能屈能伸,不是一般人。
無論如何,司馬蘅心里還是暗暗贊嘆,能如此放下身段,也算是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