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那華衣公子聽到動靜,便抬起頭朝司馬蘅這邊看來,他的眼睛卻是比其他人的顏色要更深一些,卻是顯得格外顯眼。
司馬蘅與他一對視,卻是依稀有些熟悉之感。來不及深思,卻是看到那華衣公子朝她們指了下,然后轉(zhuǎn)頭問劉曜:“怎么有兩人?哪個才是清河公主?”
司馬蘅與劉曜之事,洛陽城中之人已都有耳聞,如今聽到那華衣公子的話后,便也不覺得稀奇。卻是華衣公子的話音有些響,卻是引來路上不少人的探頭探腦。顯然都是沒有見過清河公主的,對這傳說中的人物卻也很好奇。
劉曜一拍華衣公子:“伯春,進來再說罷�!�
于是一行人便進了茶館,然后朝后院雅致的廂房走去。在經(jīng)過院子時,便少了許多閑人,劉曜這才停下步子,指了指司馬蘅,對那叫伯春之人道:“這是清河公主�!比缓髮λ抉R蘅道:“此乃卿士王育王大人�!�
又是一個年輕才俊。
伯春聽了,便睜大眼睛細細的打量幾眼司馬蘅,然后似有些疑惑:“她就是清河公主?”
劉曜點點頭:“然也�!�
伯春就又打量了司馬蘅一下,道:“城中對清河公主都是好奇的很呀,我也一直無緣相見。今日里一見,倒是大大的滿足了我。只是,”他越看司馬蘅卻是越覺得疑惑:“只是,我怎么瞧著有些眼熟呢�!�
劉曜再是一拍他的肩膀:“伯春,這些無禮之話便不要說了�!比缓蟊憔突仡^對司馬蘅與劉瑗道:“男女畢竟有別,公主你們便去另一廂房。若是吃飽了,便先回去罷,不必等我們�!�
等劉曜與伯春走后,劉瑗回過頭古怪的看了一眼司馬蘅:“你與那人見過?”
司馬蘅其實已經(jīng)想起了叫伯春之人為何會有些眼熟,方才在進館中之時,卻是看到了停在他身邊馬車上的馬夫,電光石閃間便想起了這人。卻是那日里她要逃出城時,順便把她與小如帶了出來的那位馬車上的公子。一年過去,他卻是無甚變化,所以稍想想就也能想得出來。倒是司馬蘅變化卻是大的,那時身穿男衣,臉上更是涂著黑灰,那時的樣子跟如今自是有著天壤之別,無法認出倒也是實情。只是伯春明顯還是有些疑惑的,只盼他永遠不要想起才好。
“與他并不相識�!彼抉R蘅回道。
劉瑗看著司馬蘅的神色,卻是有些不信,但她也沒多回追問。領(lǐng)著司馬蘅,進了劉曜隔壁的廂房。
第九十五章
石后對話
更新時間2012-10-11
22:00:56
字數(shù):2615
兩間廂房離得近,若是靜下心來,卻是隱隱的能聽到隔壁劉曜與那王育的談笑聲。只是多少還有些距離,能聽到卻是聽不清楚。
劉瑗沒有帶侍女出來,她在府中因身份有些尷尬,卻是沒有真正的侍女侍候,只是有一個小丫頭在身邊幫一些忙而已。如今出來,卻是不可能帶那小丫頭出來的。
司馬蘅身邊只有采采,但她雖說是她的侍女,對她也算忠心盡職,但見故人這樣隱秘的事情卻是不可能讓她知道的。司馬蘅不知劉瑗是怎么樣按排的,心里雖有些忐忑,但見劉瑗一臉平靜的吃著點心,她也只能把情緒隱藏好。
過了半晌,劉瑗似乎吃得飽了,這才喝了一口水,舒了一氣道:“我出去一趟,等會回來。”
司馬蘅自是無異,采采也只當(dāng)她要去凈手,也就沒有絲毫懷疑。劉瑗走后,司馬蘅感覺心跳似乎更是快了些,還好她從小在宮里生活,早就學(xué)會了如何不喜形與色,若有心隱瞞,在一旁的采采定是不可能看出她的異樣。
司馬蘅點心吃的少,等劉瑗走后,她也就只端起茶盅淺抿著茶水,未對桌案上的點心多加理會。過了半晌,劉瑗才再走了回來,她盤坐了下來道:“這東西沒有吃,覺得很是不錯,等吃了也就覺得不過如此,你說呢?”
司馬蘅便淺笑道:“就是這樣�!�
劉瑗聽了也不說話,只是有些不屑了撇了撇嘴,拿起桌案上的茶盅,卻發(fā)現(xiàn)盅里已沒有了水,想倒些,卻又發(fā)現(xiàn)壺里也沒有了水。
司馬蘅便有些不好意思:“只覺得點心有些甜了,便多喝了水�!比缓蠡剡^頭對采采道:“你拿壺到前面去,讓館中的人再添些進來�!�
采采自是應(yīng)諾,然后拿著壺退了下去。
等她一走,劉瑗便輕咳了一聲:“你倒是挺會喝的,這會喝多了難道不難受?”
劉瑗問得隱晦,司馬蘅卻聽出了其中的意思,裝作無意回道:“你不說還好,一說便覺得是有些難受�!闭f著,便就站起了身:“也不等采采了,我自個去。”
司馬蘅出了屋門,便看到隔壁門口正站著三五,劉曜卻是沒有讓他進去侍候�?磥�,屋里的兩人卻是也有話說的。司馬蘅這會也無心去追究這些,邁著碎步去了后院側(cè)的茅房。
穿過院子,走上一旁的小徑,小徑的盡頭還有個小院子,上次便就是在這小院子中聽到那兩位婦人的所談的話的。院中有幾簇花草,還有幾塊豎立的假山大石,倒也另有一翻風(fēng)景。司馬蘅在經(jīng)過假山時,便覺得身側(cè)人影一花,然后便有人大力的把她往石后一拉。
司馬蘅心里早有準備,所以才沒有驚呼出聲。石后卻有一個小空間,站兩個人卻是沒有任何問題。再加上石頭夠大,身影卻是完全被蓋住了。
“公主�!庇械朗煜さ穆曇趔@呼道。
司馬蘅穩(wěn)住心神,便看到一個熟悉的人,楚伯。他一身平常的布衣,打扮與街上的那走夫無異。卻是與司馬蘅當(dāng)初看到他時的樣子,有了很大的差別,看來定也是受了不少的苦。
“楚侍衛(wèi)�!彼抉R蘅沒有想到故人會是他,一直沒有他的消息,只當(dāng)那時被抓去的話定是兇多吉少,不想?yún)s能還能看見。
楚伯朝司馬蘅一行禮:“方才多有失禮,還望公主不要怪罪�!�
應(yīng)是指拉她一事,司馬蘅不介意的笑了笑:“楚侍衛(wèi)不必如此,我不是那小氣之人,再說如今也不是顧慮這些的時候�!庇謫柕溃骸澳阍趺催會在城里?當(dāng)初聽到你與呂侍衛(wèi)他們一塊被抓,心里真是著急可又沒有法子。對了,楚母與呂侍衛(wèi)可還好?”
楚伯臉上的黯淡一閃而過:“呂三他與我一起,已無事。只是我母親,卻是因病離了世。”
司馬蘅一愣,然后心中便覺得有些悲傷,回想起楚母的樣子:“怎么會如此?得的什么病如此兇險?”
楚伯卻是不想多講,只是問道:“公主,你能無事便好。當(dāng)初聽到公主失蹤的消息,公子雖沒有賜死,但我們都覺得無顏活下去�!�
司馬蘅便問:“如何得知我失蹤的?”
“是小如。她到了南方,找到了公子,把你的事說了。公子這才知道的,然后便馬上派人來洛陽把我們救了出來,然后告訴了我們消息�!�
至于如何救出來的,如今沒有太多的時間追問,只能容日后再細細問來。時間緊迫,司馬蘅道:“如今我回來到了洛陽,你幫我傳一事給兄長,告訴他,劉曜之所以要與我成婚,是因他們想要與兄長和,讓兄長心中有數(shù)�!�
楚伯便點頭,然后道:“公主放心,定會傳到。只是還要公主耐心再等等,公子早就來了信,讓屬下找機會把公主從劉曜府中救出來。只是劉曜府中看管嚴密,一直無機會見到公主。好不容易上次見公主出了門,一直跟公主到了這館中,但卻無機會單獨接觸到公主。著實讓我等暗暗著急,卻無計可施�!�
司馬蘅聽到,便想到采采說的話,難道那鬼鬼祟祟跟在她們身后的不是劉曜的人,而是楚伯他們?
“兄長傳了信來?”司馬蘅有些驚喜:“他可還好?還說了什么?”
楚伯回道:“多的沒有說,就是讓屬下好好的留意著公主�!闭f著,楚伯便又皺了下眉頭:“公主,那讓我來此處等公主之人是誰?可靠得��?”
司馬蘅聽了,只好暫時忍住問更多關(guān)于司馬睿的消息,回道:“我還忘了,那些人是如何找到你的?”
楚伯搖頭:“我與呂三在城中隱藏的很好,一直沒有被發(fā)現(xiàn)。他們找來,也讓我與呂三不安了好一會。到最后,他們讓我來見公主。當(dāng)時不信,后來見不像作偽,所以便來了�!�
如何找到的,怕只有劉瑗才能知道了。司馬蘅回道:“那是劉宣王公的女兒劉瑗,和惠翁主。劉宣王公的事你應(yīng)該也有聽說,劉瑗卻是被劉曜帶了回洛陽,如今住在府中。最近應(yīng)該有發(fā)生什么事,所以劉瑗才會幫我。她是要助我逃出劉府,雖說是不想讓我嫁與劉曜,但我看著并不是如此簡單�!�
楚伯點點頭道:“公主,我會把這事也告訴公子,看他如何回復(fù)。這段時日,公主便只繼續(xù)委屈待在將軍府了。不管如何,若是和惠翁主會幫忙,屬下要見公主,便會容易許多。這個翁主,定是不簡單的。公主,也要防著些她。”
楚伯心思縝密,在以前時司馬蘅便知道。如今聽了這話,便點頭:“此處不宜久留,我也要快些回去。楚侍衛(wèi)是如何進來的,等會可也要小心些�!�
楚伯便道:“屬下自有法子,公主不必擔(dān)憂。公主多保重,如今能見到公主一面,那么以后的事便會更好籌謀,公主要萬事�!�
司馬蘅見了楚伯之后,心就定了一半,知道時間已過去大半了,便也不敢再逗留下去。雖有話還要說,但也只好忍住轉(zhuǎn)身出了假山后面,定了定心神,卻是緩步轉(zhuǎn)身走了回去。剛走上小徑便看到采采急急的從那邊走了過來,看到司馬蘅便忙迎了上來:“姝女一去怎么這么長時候,卻是讓奴婢心焦。”
司馬蘅暗道了聲幸虧走得及時,口里卻淡淡道:“不外乎就是貪看了些風(fēng)景,多停留了下,看你急的�!�
采采便有些不依道:“上次也說是看風(fēng)景,這次也是。奴婢瞧這里不就是多了幾塊石頭,跟府上卻是無法比的。真不知姝女,看的是什么風(fēng)景�!�
司馬蘅知道采采是真的急了,也不與她計較,便道:“再好的風(fēng)景看多了也煩,難得出來,多看些不一樣的,卻是不同感受。”
第九十六章
等待的日子
更新時間2012-10-12
22:46:12
字數(shù):2531
司馬蘅回到院子時,劉瑗也已經(jīng)出了屋子,正站在院中昂頭看著院里上方的天空。秋陽高照,陽光并不刺眼,也不知她看到了什么讓她有些入神。聽到動靜時好一會才回過神來,眉頭微皺,似有些不耐:“等了你半日,我還以為在茅房里面出不來了呢。”
司馬蘅一笑,并不接她的話:“這就回去罷。”說完,見廊下的三五正瞪著雙眼看著她們,便上前了兩步對他道:“我們先回去了,煩你通報永明君一聲�!�
似乎聽到動靜,劉曜推開了屋門,從屋里走了出來,他的雙眼清亮,看樣子卻是喝了一些酒。不知為何人家喝酒雙眼迷離,而他卻越發(fā)的明亮起來,讓人有些不敢與他對視,他看著司馬蘅,溫言問道:“要回去了?”
司馬蘅點點頭,然后問道:“永明君還不回嗎?”
劉曜回道:“我與伯春再聚會,你們回去時當(dāng)心一些,讓馬夫速度慢些。”
司馬蘅便又點了點頭,猶豫了下,還是說了一句:“永明君也勿喝多了。”說完,便立刻轉(zhuǎn)身與劉瑗出了院子。
等她們的身影不見了,劉曜才再轉(zhuǎn)身回了屋子,把門關(guān)上。屋里有些狼藉,那王育翹著腳斜躺在地上,樣子顯得放蕩不羈。
他顯然也喝得有些多了,雙頰有些發(fā)紅,見到劉曜回來,便瞇著眼取笑道:“你這個樣子倒是第一次見,婆婆媽媽的哪還有一絲戰(zhàn)場上那樣的威武。都說美人最讓人銷魂,永明君你可得小心呢�!�
劉曜盤坐了下來,對王育的話不以為意,只是道:“莫要說我,最近可是有傳聞,說你日夜留宿青樓楚館。甚至還與其他公孫爭搶藝妓,這鬧得可是很不像話。這事,可連國君都是過問了的�!�
王育聽了卻是哈哈一笑:“如今太平盛世,不及時享樂更待何時?”又道:“你別忿開話題,這個清河公主,你究竟是怎么樣想的?”
劉曜斜睨了一眼王育,然后給面前的酒盅倒了個滿:“我怎么樣想的,你心里不清楚?”
王育忙猛烈的搖了搖頭:“再還沒有見到清河公主時,你心里怎么想的,我可能猜得到一二�?蛇@會見了她,你心里怎么樣想的,我可是猜不透了。反正我看著,定不會你所表現(xiàn)的那么簡單。”說著,便是神秘一笑:“我只覺得,你娶她說不定還真有一兩分真心�!�
劉曜端起酒盅的手一頓,然后便昂頭喝了一大口:“你想得太多了,你應(yīng)該清楚我之所以會娶她的緣故�!�
王育嘖嘖的嘆了一兩聲:“這話,怕是你自個都無法說服你自個吧�!闭f完,卻是雙眼又是一瞇:“不過話說回來,這個清河公主,我倒真是覺得有些眼熟�!�
劉曜卻是不信的:“那你倒說說,是哪里見過?”
王育一聽,便就深思了下,然后再搖頭:“想不起來。唉呀呀,不想了不想了,喝酒,繼續(xù)喝酒�!�
屋里的兩人卻是這樣說一會,喝一會,竟在屋里呆到了夕陽西下,等出得屋子來,那王育卻是已經(jīng)醉得兩腳搖晃,卻是站也站不穩(wěn)了,更別說走了。還是他的侍者,把他扶了出來。
劉曜卻是隨在他的身后,王五本也想上去扶他,劉曜卻是把手一揮:“不用,我還沒醉呢�!�
王五聽了,便有點暗暗咂舌,知公子善飲,卻是不知如此能飲,那王育要人扶著走,而公子卻是身姿一絲不亂。
王育喝得多了,臨上馬時,嘴里卻還念念叨叨著,再看到馬夫時,便搖晃著身子問他:“你可見覺得清河公主眼熟?”
那年輕的馬夫忙告罪道:“小人沒敢看清河公主。”
王育便有些生氣:“要你何用,我這整天都是你拉我走來走去的,怎么我看著眼熟的人你會不識?”]
這話顯然有些強詞奪理,但那馬夫只能心里嘀咕著,臉上卻是不敢露出絲毫不敬的神色。
這時劉曜走了上去,扶了王育一把:“快些回去罷,你喝得多了�!�
回到府中,司馬蘅心情還是難以平復(fù),卻是道了聲累,徑直進了內(nèi)室,佯裝要歇息。采采不敢打擾,輕手輕腳的出了屋子。
司馬蘅倒真是躺在了榻上,滿腦子想的都是與楚伯的見面。細細的回想著他說的每句話,這個細想下來,也就發(fā)現(xiàn)這一年來,是發(fā)生了許多事。
楚母不知得了什么疾,卻是撒手離開了人世。還有小如,想不到她卻到了南方,還見到了司馬睿�?磥砟峭跫抑瞬]有為難她,甚至還帶她到了南方。這也讓司馬蘅想不明白的原因,她能肯定是王家的人把她打暈的,只是為何對小如卻是另一翻待遇。
司馬蘅這才想起,自己應(yīng)該把這事告訴楚伯的,讓他回稟給兄長,只是時間倉促,這事怕還得以后才能細細道來,慢慢追究了。
只是這一日不知要等到何時,想著楚伯的話,也不知他會幾時再與她聯(lián)絡(luò)。她知道要把她救出去絕非易事,想必得花好多時日慢慢籌謀。想到這個,司馬蘅知道急也沒用,只能慢慢等待。
司馬蘅腦子亂紛紛的,卻是不知幾時真得睡了過去。等她再醒了過來時,天色已經(jīng)有些發(fā)暗。
采采進來點燈時,看到司馬蘅醒了便上前道:“姝女好睡,卻是睡了這么一個下午。”
司馬蘅有些嗔怪道:“你也不知叫醒我。下午時睡得久了,頭卻越發(fā)的痛。”
“奴婢見姝女這幾日都沒有睡好,難得這會睡得香,卻是尋思著讓姝女都睡些時候,是奴婢的不是了�!辈刹蓞s是討?zhàn)埖馈?br />
司馬蘅也沒有真正怪罪的意思,聽了她的話,便揮揮手:“罷了罷了,我也就隨口說說�!�
采采便笑道:“就知姝女不是真正怪罪我的�!闭f著,便是伸手把司馬蘅扶了起來,然后給她整了整衣裳:“姝女可是要進些食?”
司馬蘅倒還真覺得有些餓了,便點頭,然后看了看窗外問道:“永明君可是回來了?”
采采點頭回道:“剛回來不久,奴婢遠遠看了一下將軍的身影。想必是吃了不少酒,也是一回來便進了院子,聽說也是歇下了�!�
司馬蘅想著早前看到的那雙清亮的雙眼,在心里卻是嘆息一聲。這樣風(fēng)華之人,若不是胡人該是多好。等回過神,知道自己的想法之后,便就狠狠的搖了下頭,把這想法撇出了腦海。
見到楚伯這件令人高興的事情,司馬蘅本想著進宮告訴河?xùn)|公主,也好讓她心里能松動一些。最起碼也要讓她知道,景文阿兄并沒有把她們忘記。
讓劉曜傳話,說是想見河?xùn)|公主。誰知劉曜回來卻是告訴她,河?xùn)|公主這幾日身子不是很好,卻是要靜養(yǎng),不見任何人。
司馬蘅知道她這是不想見她,心里頗是失望。
劉曜看了看她的神色:“等她身子好了,再去探望便是了,公主不要多慮�!�
司馬蘅抬頭看著劉曜,苦笑一聲:“阿姐的心里還是在怨怪我的�!�
劉曜便道:“我自小無了雙親,也無兄弟姐妹,對這樣親情的東西,心里一直無法體會。然,有時想想,覺得實在是我人生中最遺憾之事。是人便會有七情六欲,親情便就是其中一種。我想,河?xùn)|公主定也是有的。只是她性格堅韌,卻是不肯輕易表達出來�!�
司馬蘅回道:“多謝你的寬慰,我心里卻是舒坦了一些,也罷,過些時日再去。到時,還煩永明君傳告一聲�!�
第九十七章
派來使者
更新時間2012-10-15
10:01:09
字數(shù):2578
司馬蘅一直沒有等到楚伯的消息,他似乎像又消失了一般,一點音訊都無。但司馬蘅知道,他定是在暗中籌劃著的,只是這樣的等待讓她還是很不安。
而劉瑗卻是等到了宮里王后娘娘的召見,不知是國君的氣真的消了,還是覺得這么長時日的冷淡,已經(jīng)做得足夠了。
劉瑗在劉曜的面前,還是那副嬌怯的樣子。她進宮的那日,司馬蘅出院子去看了她一眼。只見她滿心惶恐的跟在劉曜的身后,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以前看到她這個樣子,司馬蘅不覺得什么,這會看到卻是讓她心里有些想笑。
想笑但并沒有表現(xiàn)出來,采采站在她身后,卻只看到她副失魂的模樣。采采也知,河?xùn)|公主如今的貞夫人,并不想見到司馬蘅。只當(dāng)她是因這個,所以當(dāng)看到劉瑗進宮便覺得失落。采采上前兩步安慰道:“姝女,不必如此,說不定貞夫人過幾日就會召你進宮的了�!�
司馬蘅笑笑,并沒有回話,然后轉(zhuǎn)身進了院子。
劉瑗在宮里發(fā)生了什么事,司馬蘅不知道。她出宮后,便把自己又關(guān)進了院子,與平時一般無二。倒是她院子里的丫頭仆人,卻是走動的勤快了些。
在這樣的等待的日子里,終于是聽到了從南方傳來的消息,司馬睿在南方建康稱帝,建朝東晉,國號建武。
這一消息讓司馬蘅激動不已,經(jīng)過一年多的動亂,她的兄長卻是能夠再次建立起一朝。其中的艱難與付出的心血定不會少,而她,終于也終于等來了春天。
司馬蘅想起子玉貞人給她卜的卦象中的那個春,應(yīng)該就是指的這個了。她的兄長稱帝,那么她與他見面相聚之日定不會久矣。
司馬睿稱帝之后第一事,便給漢王派來了使者,感謝漢王救清河公主之命,然后希望把清河公主帶回去建康。
把她帶回去,漢王怎么可能同意,他讓使者帶話回去,卻說清河公主與將軍劉曜已有婚約,兩朝愿結(jié)同盟之好。又道怕是建武帝沒有收到這個消息,特此讓使者回去時把這事告訴司馬睿。
司馬睿定是知道這個消息的,他之所以還會派使者來定也是不愿意這樁婚事。這漢王把話這樣一回,卻是讓兩朝之間關(guān)系立刻又緊張起來,
若漢王一昧的堅持,司馬睿到最后定也只能妥協(xié)。因這時硬來是不可能的,漢王對這事似乎很有把握。以至于晉朝派來的使者要求見清河公主一面,漢王也爽快的答應(yīng)了。
司馬蘅沒有進宮,卻是使者親自到將軍府上,司馬蘅是在府中的大廳中看到這位年輕的使者的。
陳松朝清河公主行了一禮:“清河公主可安好?”
待看清使者面孔時,司馬蘅一愣,驚呼道:“浩然看著面前這個年輕的臉龐,溫潤的氣度的男子,若不出意外,這會,她怕是要稱他一聲姐夫。是了,面前這個年輕男子,便是與她長姐河?xùn)|公主有過婚約的男子。記得當(dāng)時好奇,卻是讓司馬睿帶著她親自去看了他一次。雖沒有接觸過,但一看便知是個不錯的男子。只是遺憾,如今他與阿姐卻是再無了緣分。
陳松對司馬蘅認識自己感到有些意外:“公主見過小人?”
司馬蘅便把見過他的事說了一遍,然后道:“我當(dāng)時還想著,阿姐是個有福的,哪知,如今卻是這般這個樣子�!�
陳松黯淡神色一閃而過,然后又恭敬的道:“公主不必如此憂心,凡事命中都有注定,是小人無福矣�!庇值溃骸皣屝∪艘欢ㄒ姷焦鳎缃褚姽靼埠�,小人回去也有個交待矣�!�
司馬蘅也知這個時候不是傷感這些的時候,便又忙問道:“阿兄,不,國君可也好?”
陳松便點頭:“國君很好,還有,太后也很想念公主�!�
太后?司馬蘅轉(zhuǎn)念一想,便有些激動:“是母親,母親她可也好?”
陳松回道:“都很好,始平公主也好�!彼浦浪抉R蘅都想問些什么,他卻是自顧的說道:“本想帶公主一塊回去,這也是國君的旨意,只是漢王卻不同意公主就這樣回去。公主,這婚事究竟是何一回事?”
司馬蘅聽了,便想到在渭城是那與劉曜的交易,她從一開始便陷入了這樣被動的境地,只是當(dāng)時身不由已。如今到了這個地步,卻是容不得她反悔。
司馬蘅看了一眼空無一人的大廳門口,然后回道:“此事說來話長,與劉曜的婚事的確是我同意的,但又不是我愿意的。其中很是復(fù)雜,我只能說這事是被漢王算計了的�!�
陳松點頭,聲音小了下去:“漢王的目的顯而易見,如今這種情況的確不容我們作主,只是國君并不同意就這樣把公主嫁給漢王。但如今公主在這洛陽,的確為難�!�
司馬蘅怎么會不知這樣的情況,臉上便有些黯然:“國君的心意我能明白,大人只管回去,告訴他我的意思,若是實在沒有辦法,就同意了吧。雖然我也不想這樣,但為了顧及大局也只能如此�!�
陳松聽了,卻是回頭看了一下周圍,見無人注意,便飛快的俯身下來,小聲說道:“公主且先等待,但要做好準備,過幾日便會有人帶公主離開�!�
陳松飛快的說完,便又飛快的退了開去,然后揚聲道:“公主無事矣,小人便可回去復(fù)命,公主要多保重�!�
司馬蘅緊緊的握了握垂放在腰間的雙手,不動聲色的點頭道:“大人一路小心�!�
送陳松出去的是劉曜,很快他便回轉(zhuǎn)過來,見司馬蘅還愣在廳里,便上前來。
司馬蘅見到他,便問道:“你說過會把我送回去,究竟是什么時候?”
劉曜神色肅穆,嘆了一氣:“等你兄長同意這婚事為止。”
“什么?”司馬蘅一愣。
劉曜便道:“他若同意了,我便送你回南方,到時從那里再嫁過來,如此�!�
司馬蘅一驚:“劉曜!”她卻是第一次動怒:“你從一開始便是這樣算計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