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司馬蘅雖有些奇怪始平公主態(tài)度的轉變。還是回道:“嗯,雖不華貴,但卻是好看的�!�
始平公主這才松了一氣,露出一笑:“看來寺人季為我挑選的衣裳還是不錯的,回頭便就賞她才是�!�
始平公主倒是變得愛美矣,司馬蘅笑了起來,的確是長大了。順著她的話道:“這衣裳是寺人幫你選擇的?宮里也沒有這樣的,也不知她是哪里舀來的�!�
始平回道:“宮里沒有準備這些,一時也做不出來,她是出宮特意為我去買的。我可是公主,一般的舊衣裳她也不敢舀來的�!�
司馬蘅聽了便又是一笑,笑后便神情一怔,過了一會才有些遲疑的問道:“你是,你出宮前,寺人季為你的衣裳出了宮?”
始平公主有些奇怪司馬蘅的反應,但她很快就道:“阿姐,我知道隨意讓宮女出宮不對,可這也是不得不為之。阿姐,你不要怪罪可好?”
司馬蘅看著始平公主有些乞求的神情,心里又是暗笑一聲,自己是不是太過多疑了些。一個寺人出宮也是正常,怎么就會覺得不對勁呢?還想再深想,手臂卻是一陣搖動。轉過頭便看到始平公主晃著她的手,卻是得不到回道不甘愿。
司馬蘅無奈的一笑:“知道矣,只是下不為例�!�
司馬蘅的婚事雖提了起來,但司馬睿卻一直沒有回應。倒是立王后的事情,被他提了出來。卻是大有先立王后,再論司馬蘅之事的意圖。
既然國君有這旨意一下,很快宮里便忙碌了起來。立王后一事關系重大,一時之間士大夫們的心思便又放在了這件事上。若家里有適婚閨女的,便更是顧著自家。這樣一來,司馬蘅的事倒是少人提了出來。司馬睿這一法子,倒的確是起到了拖延的作用。
司馬蘅因此也變得更忙了一些,士大夫家的夫人們進宮來得更是勤了。連帶著司馬蘅便也要去見見,又或是帶著那些士大夫家的貴女們出去逛園子。
陳榛便也是其中,也還有一些司馬蘅以前便見過的熟面孔。其中還是有那位,神情冷淡的虞儀。她還是不太合群,出來走動時,都是遠遠跟著。有時走著走著,便不見了她的身影。司馬蘅倒也是不太在意,這樣的人,若是湊上前來,倒是怪了。
更多的時候,司馬蘅也不喜這樣的氣氛。有時,聽到士大夫夫人進宮,便會避了開去。宮里無地方避,便會出宮。
一日,司馬蘅還去了城外,遠遠看到了劉曜的身影。他身穿著普通的袍衣,頭發(fā)一絲不亂,坐在眾多臟亂的難民當中,特別的顯眼。司馬蘅自上次在茶樓見過他后,便再也沒有見他。一是因司馬睿不同意她見他。二是司馬蘅她自己也在糾結中。
司馬蘅看著那張熟悉的溫和的笑意,卻是一時之間回不過神來。直到那道身影緩緩朝她走了過來,她才慌忙的把車簾放了下來,剛想叫起架,他的聲音已經傳了過來:“阿蘅�!�
司馬蘅便就呆住了,他沒有叫她公主,可能因這里是在城外,民眾比較多,怕露了她的身份。
若是不回應亦或是掉頭就走,都顯得刻意與矯情。司馬蘅掀開簾子,與劉曜對視了一會,然后起身下了馬車。
“這里風大,我們到那邊喝些熱茶�!眲㈥字�,便是一指在官道邊上不知幾時多出來的一座茶棚。
司馬蘅點點頭,便與劉曜轉身朝那茶棚走去。這樣一來,倒是引來不少難民好奇的目光。司馬蘅朝他們看去,便就換來他們的一個笑意。
小如上前兩步,站在了司馬蘅身邊,擋住了那些人的目光,然后小聲有些埋怨道:“公主,你不該下來的。萬一有什么事,不可得了。”完,卻是看向前面兩步的劉曜,顯然對他帶司馬蘅走出來的行為很是不滿。
茶棚很小,只放了兩三張桌案,而且看上去也有些灰蒙蒙不是很干凈。也難怪如此,來這里喝茶的人都是一些粗蠻走夫,不比城里的地方那么多講究。若是以前司馬蘅還會介意這些,但自從受了苦難,便也就不會在意了。倒是小如在司馬蘅盤坐下來前,搶先一步舀出帕子擦拭了好幾下,才讓司馬蘅坐下。
司馬蘅坐在里面,劉曜便坐在了外邊,不知有意還是無意,倒是幫司馬蘅擋下了大半從外邊吹進來的涼風。
賣茶的是位半百老翁,倒是極有眼色的,他上前來給了一壺熱茶后,便遠遠的退了開去。
司馬蘅把一盅熱茶握在了手中,這才感覺好受了些,就在這時,便聽到劉曜的聲音傳了過來:“正想見阿蘅一面,不想你就出了宮來�!蓖辏懵牭剿p輕的笑了一聲。
司馬蘅明明感覺有些冷,但不知為何耳根卻有些發(fā)燙,她抬起頭看向劉曜,卻見他正溫和的看著他,便忙又垂下頭喝了一口茶,然后才問道:“永明君為何要見我?”
劉曜回道:“過幾日,我便要回洛陽矣。”
司馬蘅一愣:“為何?”
劉曜又道:“年關將近,卻是要趕回去的。再,在這里也不能久呆�!�
司馬蘅知道他這話的意思,他的身份雖讓司馬睿對他不會怎么樣,但也不代表就是會歡喜他呆在這里。一時之間倒不知什么好,司馬蘅透過他的寬寬的肩膀,往不遠處的難民看去:“若你走了,他們怎么辦?”
劉曜又是一笑:“我沒有來他們也可以過,若走了,定也是可以的。”
“我想,他們定是舍不得你離開的�!彼抉R蘅也不知為何就會出這樣一句話,事后想想,便也覺得可能當時只是沒話找話吧。
劉曜目光灼灼的看著司馬蘅:“你不是他們,怎么知他們不舍得?”
司馬蘅便就垂下目,又喝了一口茶:“國君可知道你要離開?”
“到時自會轉告�!眲㈥子值溃骸拔疫@下回去,怕日后都難再來矣。阿蘅,我會在洛陽等你。”
這是一句很是堅定的話語,似在暗示著什么。司馬蘅猛地抬起頭,朝他看去。
劉曜迎著她的目光,忽爾一笑,那笑意在陽光下顯得很是燦爛:“我親自來求娶,定不會失敗的�!�
司馬蘅只覺得這下子,不但耳根發(fā)燙,就連臉龐也有些熱了起來,但她還是問道:“為何?為何一定是我?”
劉曜看著司馬蘅,卻是明白她所想問的究竟是什么。
第一百二十八章茫然無措
第一百二十八章茫然無措
第一百二十八章茫然無措
“若是當初你不拉住我,那么,今日里的事便不會發(fā)生�!眲㈥茁牭剿抉R蘅的問話,雙眸顯得更是幽亮,像在回憶著什么:“我本想往前走去,不再理會,可我的衣裾被你緊握在手中。也許,從那一刻起,我們的命運便緊密的聯(lián)系在了一起。”
劉曜回過神來后,便又看著一直看著他的司馬蘅,緊接又道:“也許你會覺得不可思議,也許你會很是糾結。阿蘅,其實你不用背負那么多。這只是我們兩人的事情。國仇家恨,你能否不去想那些?”
“難道你敢你就沒有想到結盟的事情?這個交易,是你一開始提出來的�!彼抉R蘅與劉曜對視著,完這話但心里卻很是有些虛。
劉曜看著司馬蘅只是笑,而這笑卻似乎帶了意味深長:“阿蘅,是在怪我一開始是做交易。所以求娶也只是因交易,所以,一直不肯么?如果我,其實早前是因交易,后來卻是因真心,那么,你信么,肯么?”
肯么,司馬蘅愣住了。她的內心一瞬間轟塌,是真心,肯么?也許是肯的吧,這個念頭一起,司馬蘅便不由得有些不敢往下想去。若真是這樣,那么她這么處心積慮這些,難道只是因為以為劉曜不是真心?如此一來,所謂的大義,都是她自己附加的?其實內心,她還是那個只顧著自己的自私人?什么為了兄長,什么怨恨漢人,都是假的,只是因沒有等來劉曜的一句真心之話?
司馬蘅知道自己的臉色一定不會好看,這樣的認知讓她有些透不過氣,似乎更無法原諒自己。
劉曜又道:“我也一直以為這只是個交易。但當看到你在船頭自傷的一刻,我忽然覺得這似乎并不是這樣。你昏迷前要回到建康來,我便就覺得我應該讓你回來。雖然知道你回來的話,對我并不是那么有利。也知道你受了傷,再讓你上船會加重傷勢,可我怕你睜開眼睛時�?吹竭在洛陽會傷心難過。阿蘅�!眲㈥捉辛怂抉R蘅一聲。目光炯炯的道:“我娶你,并不是單純的交易,望你能明白。”
劉曜的神情是司馬蘅從未見過的深情,這種深情讓她一時有些錯愕。又有些心慌意亂。劉曜竟然對她有情,雖然上次便感覺到了,可這次他這樣坦白的了出來。卻還是讓她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應對。
劉曜卻似乎并不用司馬蘅的回答,他又道:“你離開洛陽后,我想了許多。當看到你把匕首寄了過來時。我便覺得,我應該親自走一趟,不然,我想我會后悔的。我也知道你的兄長還有其他的打算,但我不會把你就這樣放棄�!�
面對劉曜一句又一句的話語,司馬蘅直到上馬車時,都還是有些昏沉。卻是不知該如何跟劉曜道別。在猶豫間,卻是看到了正下車而來的王子章。
王子章顯然也是看到司馬蘅的。他下車來恭敬的向司馬蘅行了一禮。
司馬蘅正覺得有些不知所措,看到王子章便心神安定了不少,再他行禮后,便問道:“王公子怎么來了此處?”
王子章恭敬的回道:“此處流民聚集處,便是國君讓小人來安排的。所以,有空時便會過來查看一番。”
原來如此,難怪上次始平公主來了這里,會被他撞見,應該也是如今日這般。司馬蘅也無話再,便也就沒有多呆,轉身上了車架。
在馬車就要走動時,劉曜又掀開了司馬蘅的車簾,目光堅定:“一定要等我,無論遇到什么事。”
司馬蘅無法給劉曜回答,當車簾放下,劉曜的身影消失在眼前時,司馬蘅還是呆呆的看著面前那道車簾�;秀敝校傆X得劉曜會再次掀開簾子,對她露出那溫柔的笑意。但直到進了宮,下了車架,車簾都沒有再掀起。司馬蘅回過神來后便松了一氣,知道劉曜是真的離開了,但接著而來的又是茫然無措。
司馬蘅無法把這些話告訴任何人,雖然小如也聽到了一些,但也無法給她任何有用的方法與勸解。她只能慢慢的把劉曜的話一句句的回想著,然后便在滿臉羞紅又心神激蕩的情況下斬斷。
劉曜在兩日后便傳給了司馬睿,他要回洛陽的事情。司馬睿自是要前去相送,無論如何,劉曜也是漢人的將軍,面子上對他倒也是尊敬的。
司馬蘅沒有前去,她站在窗邊發(fā)了好久的呆,在恍惚間,卻似乎透過厚重的宮墻,看到了坐在車架上漸漸遠去的劉曜。心中泛起的,卻是從未有過的不舍與惆悵。他來了建康不少時日,但卻見了兩面。而這短短的兩面,卻把兩人牽得更緊密了。
接著而來的便是年,新朝建立的第一個年,自是更隆重一些。宮里的大臣們都進宮來慶祝,自是又熱鬧了好些時候。司馬蘅陪著敬安太后,自又是受了許多士大夫夫人們的請安。她看著那些士大夫夫人們的身影,想著去年的時候還在渭城,今年里卻是如愿以償?shù)幕氐搅私ǹ�,與親人在一起。只是明年呢,明年是否還會在這里宮里?
想著便有些出神,始平公主卻是在一邊輕輕的碰了碰司馬蘅,悄聲道:“阿姐,你在想什么?”
司馬蘅回過神,便看到始平公主有些疑惑的看著她。司馬蘅便朝她一笑:“無事矣。”
始平公主便湊到她的身邊:“很是無趣矣,我聽著都要睡著了。”
司馬蘅便又是一笑,始平公主性子比較活脫,卻是更不愛坐在這大殿里聽著夫人們的聊的話。
司馬蘅經這一打綴,便聽到一位夫人正對著敬安太后道:“來時,在路上遇到靜夫人的兄長,真真是一表人才,為人又謙和有禮,倒是建康城里一等一的好兒郎�!�
敬安太后還沒有回話,便聽到身邊的一位夫人接過話,掩嘴笑道:“李夫人可是相中了這靜夫人的兄長,想趁這過年的好心情,讓太后幫你指婚?”
那李夫人一聽,臉色卻是一變,忙道:“哪里有的事,只是到了這個事上,便就這樣一提�!�
眾夫人便笑,那身邊的女兒家便就羞紅著臉,垂下了目,一聲不發(fā),只當未聽見。這些話卻也不再顧忌著女兒家的臉面,都是已經及笄之人,差不多也要為人妻,卻是讓她們多增些見識與為人處事。
如今國君立王后,連帶著便也有可能再立幾位夫人什么的,各家大人都想著把女兒往宮里送,哪有心思什么指配給別人的。再,雖夸著王子章,但不定心里還是看不上的,只因他家還是商戶出身。雖家里出了位夫人,但王子章卻無半點官職。所以,這夫人聽了話,才會急急的撇清。眾人笑,只因心里都明白這個道理,不能明,便只有一笑。
敬安太后便也就跟著笑:“靜夫人的兄長,我也是見過的,卻是不錯的人兒。若是誰家女兒嫁了去,也是個好歸宿�!�
聽了這話,眾夫人便附和,但卻無一人臉上表現(xiàn)出有興趣的神情。司馬蘅不經意一回頭,卻是看到身邊的始平公主不知幾時安靜了下來,卻很是明顯對夫人們方才的那些話很感興趣。雙眸亮瑩瑩的,特別是敬安太后的話一落,她的臉上便有些微紅。
司馬蘅看著這樣的始平公主,心里一跳,再想著方才夫人們所的那個,更是多看了始平公主兩眼。再又細細想著,始平公主再見到王子章時的情景。
看倒喜愛之人時,便雙眼發(fā)亮。兩頰通紅,神情更是嬌羞。司馬蘅想著這話,她曾把這話問過甘棠,她雖當時并不承認喜愛劉曜,但很快便證明她了謊。如今始平公主便是這個樣子,難道她喜愛著王子章?
司馬蘅想到這里,便就倒吸了一氣,這是什么時候的事情?顯然始平公主卻是一句也未過這個心事,也是的,誰又會了出來呢。可,這注定不會有好結果。
司馬蘅想著,卻是要找個機會,問問始平公主的。她這邊只顧著看始平公主,那邊的夫人們卻是都站起了身,卻是到了時候,要出宮去了。
司馬蘅見狀便也忙站了起來相送,送眾夫們出了殿門時,卻在這時聽到光祿勛家的夫人輕咦了一聲,然后問她身邊的下人:“怎么不見了貴女?”
身邊的下人忙回道:“貴女方才出一會殿,這會怕是要回來矣。”
敬安太后便笑道:“你家閨女是個嫻靜的,定不會走遠。讓個寺人去接便是了�!比缓蟊惴愿郎磉叺乃氯耍骸叭�,看看虞家貴女到了哪里。”
這樣一來,其他夫人們便先走了,只留下光祿勛家的夫人還留在原地。寺人一時也沒有回來,敬安太后便又招呼著光祿勛夫人進了殿里等候。
不一會寺人回來,卻回稟道沒有見到虞家貴女,不知去了何處。
這樣一來,殿里的眾人都愣了下。本以為只是出去方便下,不想這會看樣子卻是卻了別處。
光祿勛夫人一聽后,便有些不安的看著敬安太后,畢竟這里是宮里,若是亂走,便就失了規(guī)矩,就算太后不怪都好,對她的印象便也就打了折扣。
敬安太后回過神來后,便對司馬蘅道:“以往都是你帶貴女們出去逛的,虞家貴女這會怕也就是去了以往去過的地方,你便前去看看�!�
第一百二十九章從容不迫
第一百二十九章從容不迫
第一百二十九章從容不迫
司馬蘅起身應了諾,然后便帶著小如出了門。司馬蘅也是想不到虞儀會去了哪里,前幾次帶著她們出來,她都是遠遠的跟著,到最后都不見了她的身影的。無法,既然猜不到她去了哪里,司馬蘅也只得在園子里亂走。
當看到影影綽綽的樹影下的人影時,司馬蘅卻放慢了腳步,然后停在了一邊。靜靜的看著那兩道人影。司馬蘅不會看錯,其中一人是她再熟悉不過的�?此麄兇枒B(tài),卻是不像第一次遇到。那虞儀微垂著頭,而她的兄長司馬睿便站在她身前,看著她,好像還在些什么。這一情況,讓司馬蘅感到很是意外,他們怎么會在一起的?
司馬蘅看了好一會,介于無法聽到他們談話的內容,也不知道他們在些什么。過了一會,便看見虞儀行了一禮,卻是要離開了。在走時,司馬睿卻忽然拉住了她的手,然后在她手中放了一件物什。司馬蘅看到這里,忙閃過身子,讓花木掩住身影,直到園子中的兩人都不見,她才走出來輕呼了一氣。
待靜下心來后,她便對身邊的小如道:“此事,萬不可提起�!�
小如也是一臉的驚詫,聽了這話,忙點了點頭。
司馬蘅回到太后殿時,光祿勛夫人與虞儀正準備出宮。見到司馬蘅回來,那光祿勛夫人忙上前行禮道:“煩勞了臨海公主,真是小婦的不是。”著,便又對虞儀道:“公主見你不在,竟親自動身找你,還不快過來拜謝�!�
那虞儀便走了上來,對司馬蘅行了一禮。
司馬蘅看著她。見她神情平靜,卻是從她臉上看不出半點異樣,若不是方才親眼所見,實在無法知道她去了何處見了何人。雖心中有些奇怪的,但這會卻是無法問出口的。只能免了她們的禮,然后看著她們出宮去。
轉過身來時。便聽到敬安太后對她道:“怎么找個人。反而還遲了回來�!�
司馬蘅便笑:“也不知這虞家貴女去了哪里,只能到處亂找。若不是遇到母親派來的寺人,不定還在園子里呢。”
敬安太后聽后,便有些不悅:“這虞家貴女看著嫻靜。倒也是個好動的。大人們在殿上話,她倒好,一聲不響跑了出去。還要人去找。”
司馬蘅笑笑,不話。心里卻道,殿里的夫人們話哪比得上去見國君。后者才是大事呢。司馬蘅一直以為,若是私下見國君這事只有陳榛才會做的出來的,哪里知道虞儀倒是先她了一步。而且看樣子,還是第一次遇到,難不成前兩次便遇到了?
司馬蘅從太后殿出來時,心里也有些不悅。她的本以為兄長與她是無話不談的,但在這事還是瞞了她。不過想想。自己還不是也瞞著劉曜對她的話。想到這點,司馬蘅心里才釋懷了一些。
司馬蘅并沒有去問司馬睿他與虞儀之間有著什么事情在發(fā)生。她只當那里的情景是她的錯看。既然司馬睿有心不想讓人知道,那她也只有裝著不知情。
接下來還發(fā)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河東公主,如今漢宮里的貞夫人意寄來了一封信牘。
敬安太后拆開來看的第一眼,便就痛心的哭了出來,在她身邊的司馬蘅與始平公主忙安撫著她。不知是否因懷了身子的關系,河東公主變得柔和了起來,言語間也透出了點點的思念�?吹竭@些話,敬安太后更是哽咽著一聲聲和喚著,我兒,我兒。
好不容易平和下來,敬安太后便想著要回信。司馬蘅便忙吩咐寺人舀來筆墨,然后執(zhí)起筆,蘀敬安太后回信。
敬安太后要的話有許多,不斷的念著,到最后又不斷的改著,卻是來來回回好幾遍,才把要的話,通通表現(xiàn)了出來。最后把信牘封好,卻是馬上叫來侍人,讓它把這信牘給國君,讓他叫人快馬送回洛陽去。
因為河東公主的信,雖敬安太后傷心了一會,但過后卻無比的高興。也難怪一直無音信的女兒,突然來了這么一封信怎么能不高興?
年過后,便是到了春耕的日子。司馬睿卻是要出宮去,與那些農夫一塊種下春日里的糧食,以求今年里會有個好的收成。
司馬蘅聽到了,自也是求著也要去的。始平公主見狀便也要跟著去,于是出宮時,司馬蘅與始平公主都換上了普通的棉衣,坐在車架中跟著司馬睿的車架出了城。
國君與民同耕,自是引來眾多民眾的圍觀。田地里的農夫更是顯得有些小心翼翼,司馬睿自有那份親切的態(tài)度在,把朝他跪拜的農夫扶后,便挽起寬大的衣袖,扎起衣裾,然后下了田。
始平公主見狀,卻是也想下車架。但公主畢竟是公主,是位女子,不能拋頭露面,更不可在眾人面前挽起衣袖,露出胳膊。她忙拉住始平公主,阻止她下去。
始平公主卻是不肯,她眨著眼睛,可憐兮兮的道:“阿姐,我就看下去看看,又不做什么。你就讓我下去吧,再出了城,若還是在車中,又有何意思�!�
司馬蘅不由一陣心軟,便就再叮囑道:“那不能亂走,下田之事更不可為之,可知道?”
始平公主忙點頭:“知道,知道矣�!蓖�,便迫不及待的下了馬車,很快便不見了身影。
司馬蘅倒不擔心她的安危,她的身邊自有侍衛(wèi)跟隨著,只望她不要做出出格的事情來便好。
國君親自耕種,自有士大夫們跟隨。而跟著士大夫們的也有一些閨閣小姐。所以陳榛來請安時,司馬蘅并不意外。司馬蘅把陳榛讓進了車中,小如便下了馬車。車中只留兩人些話。
陳榛道:“過年時小女身上有恙,所以未進宮去,公主可別怪罪�!�
雖陳榛是有心接觸她,而她的進宮的心思也很是明顯,但不得不,雖是這樣但對司馬蘅還是存了兩分真心結交的心思。司馬蘅對她,便自也有些不一樣,只覺得她這般也是著實不易。聽了陳榛的話,也便、就關切的問道:“我就還奇怪著怎么不見你,如今身上可好了?”
陳榛便點頭:“是一些風寒,怕過了病氣,所以便沒有進宮,如今可是大好了的�!蓖�,掀起車簾的一角,朝那田地間看去,又道:“公主你看,國君就是國君,雖下了田地,但那身礀氣度就是不一樣的。”
司馬蘅看著她便笑,不由得便就想到了虞儀,便開口問道:“你覺得光祿勛家的貴女為人究竟如何?”
陳榛放下車簾,有些奇怪,卻是不敢多,只道:“不是很清楚,公主何出此問?”
司馬蘅便回道:“過年時進宮時,倒是多看了她兩眼,覺得她這個還是不錯的�!�
陳榛便有些緊張:“公主覺得她不錯?”
司馬蘅回過頭看了看陳榛的神色,便拉過她的手笑道:“只是覺得她很是嫻靜不錯,并無其她。她這會也是來的,你去叫她過來一起聊聊。”
陳榛知道司馬蘅看透了她的想法,有些不好意思的微垂下頭,問道:我沒有見到她,公主見到她來了?”
司馬蘅便點頭:“定是來的,你去看看�!�
陳榛便就應了聲諾,然后便下了車架。
自知道虞儀與司馬睿有著交集之后,對這虞儀便多了幾分好奇,所以這會才會想要找她一塊前來話。至于來沒來,那定是來了的,若是她與司馬睿之間有著什么。
過了一會,便就看到陳榛回來了,身后還跟著神情清冷的虞儀。車架里話也不方便,司馬蘅便讓車夫把車架駛進了,專們用來國君歇息的一處農夫家里。雖是簡陋,但收拾的卻是干凈。
虞儀對司馬睿這突如而來的熱情,自是有些忐忑不解的。她坐在車架中,雖表面平靜,但內心卻在不停的轉動著,思考著司馬蘅這一舉動的意義。當下了車架,走進農夫院子中時,卻是一下子想到了一事。是國君最是寵愛這位公主,以至于許多士大夫家的貴女才會如此奉承于她。難道,是她知道了那事?
“虞家貴女。”虞儀在一愣神之間,卻是停下了腳步,耳邊便傳來一聲叫喚,她忙抬起頭,便看到司馬蘅站在門邊,笑盈盈的看著她。她在這下卻是忽然發(fā)現(xiàn),這位面目并不張揚的公主,那是有一雙如春水般的眼眸�?慈藭r,更是幽幽得泛著光芒,很是動人。在一瞬間,她的心神似乎就被沉浸在了那一雙眼眸中。難怪,難怪,那漢人將軍會親自來求娶這位公主。聽這位公主在逃出洛陽落難時便與那將軍有過交集,就是這雙眼眸吧,把那位將軍也吸引住了。
司馬蘅不知道虞儀在呆愣中,心神急轉間都想了些什么,但在她回過神來的神情中,司馬蘅卻是知道,這虞儀應該明白了為何她會叫她前來的原因。只是虞儀卻并未做出什么舉動來,沒有心虛,沒有坦白,平靜從容的卻像是以往一樣�?吹剿@樣的神情,司馬蘅卻是對她有了一絲贊賞。從容不迫,榮辱不驚,這樣的人兒,司馬睿會喜歡就不奇怪了。
第一百三十章私傳信件
第一百三十章私傳信件
第一百三十章私傳信件
子玉貞人是在細雨連綿的春日里來到建康的。
子玉貞人,不,如今該稱他為鮮卑王子姬叔齊。他的儀仗并不大,從千里之處而來,路途不用也是艱辛的。
鮮卑王子的到來,讓朝中的大臣一下便醒悟過來,為何他們的國君沒有馬上答應漢將軍的求婚。原來,卻是還有這么一層原因在的。但是他的到來,大臣們卻沒有很大的振奮。只因鮮卑只是個小族,再也離建康千里之遠。若是建康有什么事,就是想救也來不及。因此,卻是不怎么看好國君與鮮卑王子的交好。
司馬蘅本以為在渭城時,跟子玉貞人便會是最后見到,如今再一次見面,卻是有些感嘆世事難料。她也去了一趟使館,卻是見了一面子玉貞人。
當時天氣并不好,下著綿綿的細雨,走近那館中小院時,便看到鮮卑的王子站在一株桃樹下,也不撐傘,卻是讓細雨與桃花淋了一身。那樣子有些狼狽,但又有不出的美,像是一幅畫卷,讓人看了便不由得會屏氣凝神。
子玉貞人的狀況似乎并不是那么好呢,司馬蘅心里冒出這樣一個念頭。
看到司馬蘅的到來,鮮卑的王子并不意外,他讓她先進了屋子,然后他去換了一身衣裳出來,一掃方才的不齊整。
“聽聞公主發(fā)生了許多的事情,只因相隔甚遠,卻是無法問候一聲�!滨r卑王子姬叔齊在司馬蘅的對面盤坐了下來,他態(tài)度隨意,一如從前。
“都是些過去的事情矣,不提也罷。年前便聽王子會來,倒是一直期盼著�!彼抉R蘅笑道。她與姬叔齊就像是多年好友,再見時沒有尷尬,只有笑臉相對。
“哈哈�!奔妪R笑了兩聲:“公主可是要我為你占上一卦?”
司馬蘅便也笑著搖頭:“你的卦不盡不實,算了更讓人難安,不卜也罷。只是。”司馬蘅遲疑了下又道:“王子這時可有會為自己卜上一卦?”
姬叔齊嘆了一氣起身走到窗邊,看著院中那滴落的雨水。半晌聲音才傳了過來:“不用卜也知道結果�!�
司馬蘅有些意外:“此話怎講?”
姬叔齊沒有回頭:“一國之中。國君是重要,但朝臣更是重要,他們的意見會起很大的作用�!�
司馬蘅聽到這話,知道了姬叔齊的擔憂。也是。朝中更看好的是與漢人的交好,而不是與鮮卑。對于國事,司馬蘅并不能多加討論。直到這時。司馬蘅想著方才在院中看到的姬叔齊,想必他的心里卻的確是不好受的。這樣一個王子,為了自己的族人。如此奔走籌謀,但事到盡頭卻是總不如人意。一時之間,司馬蘅倒也不知道什么好呢。
姬叔齊似乎也不需司馬蘅話,只聽他又道:“雖恐事與愿違,但這春日卻是細雨頗多,想必也會有所收獲�!眱删涞挠行┣安恢{,后不著音的。但似乎卻是有著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