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司馬蘅還是有些忐忑:“真是不知該如何開口呢�!�
姬叔齊便笑:“你想著這事的后果,你便就能開了口。只是這事我卻無法幫你說的。不然還以為我在挑撥離間�!�
司馬蘅聽了這話也是笑:“哪能再勞煩你去說呢,聽了你的話,我會再自個思量一番的�!钡搅诉@時,她的心似乎才平坦了些,于是才轉(zhuǎn)了話問道:“我不能過問國事,但還是想知道貞人與國君商議得如何了?”
姬叔齊臉上還是笑著,但似乎多了一絲無奈:“離初衷是有些不一樣的。但這樣牽牽扯扯的,倒也不錯,至少各方都是不敢輕舉妄動。”說到最后,又是笑了兩聲,卻是沒有過多說其他的。
司馬蘅也是明白,國事還是不可能告訴她的,畢竟她是一個女子,會與她說這些已是不錯矣。雖說的不多,但司馬蘅還是了解了個大概。姬叔齊來這么一趟,雖不知目的達到?jīng)]有,但在外人看來,他與國君是相處融洽的。這樣一來,漢人便會考慮的更多。的確,這樣三方牽扯在一起,卻是彼此更加得顧慮著。
司馬蘅轉(zhuǎn)念間,又道:“那子玉貞人此時,是否可以放寬心了?”
姬叔齊回道:“凡事都得細細籌謀,哪能真正的寬心。”說著,卻是意味深長的對司馬蘅笑問道:“公主,可還有不解之事要與我說說?”
司馬蘅一怔:“不知貞人何出此言?”
姬叔齊盯著司馬蘅看了一會,見她沒有意會到他話里的意思,便也就作罷:“我就是一問,只望還能幫到公主。”
司馬蘅卻是有些感激的:“多虧了貞人,方才之事還望貞人能夠保密。”
姬叔齊認真的點了點頭:“公主放心。”
司馬蘅回了宮里時,卻是天已經(jīng)黑了,宮里的宮燈都點了起來。司馬蘅顧不上休息,卻是到了太后殿,把姬叔齊說的話跟敬安太后說了一遍,敬安太后思慮了下,然后道:“此法可行,如此一來,無論如何,我們也不會吃虧。”
“那母親,我明日里便去告訴國君,然后,你便出面去處治季�!彼抉R蘅松了一氣,然后說道。
“只是,阿蘅你是如何想到這個的?”敬安太后有些遲疑的問道。
司馬蘅就把出宮之事告訴了敬安太后:“我想著鮮卑王子是值得信任的,所以便去了一趟�!�
敬安太后聽了,卻是眉頭緊皺:“此事關(guān)系重大,你卻把這事告知了外人,而且還是別的族里的王子。若是他有心害你,把這事告訴王家的人,那對我們對國君可是無利呢。”
司馬蘅便道:“只有國君好,對他才有好處。那王家只是商賈人家,鮮卑的王子又怎么如此愚笨,做這事吃力不討好之事?”
敬安太后還是有些責怪:“無論如何,此行實在有欠考慮。告知國君時,便不要把這事與他說。免得他對你,也是不滿�!�
司馬蘅聽了,卻是一垂頭,有些囁嚅道:“可我出宮時,是告訴了國君的。”
敬安太后一怔,然后便略提高了聲音:“你呀,怎么這般糊涂�!�
無論如何,事已發(fā)生,敬安太后也只能嘆氣一聲,最后還是寬慰道:“國君與鮮卑王子是交好的,只望他不會動怒�!�
司馬蘅一夜都是沒有睡好,想著要跟司馬睿說的話,總覺得心里不安。這樣的事情不是小事,對一個讓國君如此信任的人起了疑心,她心里也是不好受的。想想王子章平日里的作為,實在是挑不出一點錯。為了國事,也是盡心盡力。這樣的人,若沒有白日里發(fā)生的事,又怎么會懷疑到他。就算有些疑惑,也是不敢說出來的,只當自己想差了。
翻來覆去,卻是折騰了大半宿,才有些困意的睡去,但很快又被小如叫了起來。天已經(jīng)亮了,從榻上起來,小如看了司馬蘅的臉色,卻有些吃驚:“公主昨夜沒有睡好乎?神色卻是有些憔悴呢�!�
司馬蘅盤坐在梳案前,看著銅鏡里的自己,卻是黃澄澄的看不太真。但也知道小如說的是實話,慢聲回道:“春日里天氣有些潮,睡時身上有些酸痛,沒有睡踏實�!�
小如聽了,便有些擔心:“公主身子受過大傷,怕是落下了病根,每逢刮風下雨就會不好受呢�!庇值溃骸芭具@就去吩咐,讓膳廚房之人燉些補體的藥食過來�!�
司馬蘅卻是搖頭:“不礙事,身上也沒有什么大不適�!�
小如卻是不依,留下另外的寺人侍候司馬蘅更衣梳頭。卻是自顧出了去。
司馬蘅無法,也只得任由她去。司馬蘅要早朝,早朝過后又得與大臣商議國事,卻是不得空。司馬蘅讓寺人給司馬身邊的侍人傳了話,讓司馬睿得空時通傳一聲。
早膳過后,敬安太后便讓人傳話,說是要去審問宮女季。司馬蘅雖還沒有告知司馬睿,但這事卻是可以容后再稟,于是便去了太后殿。到那時,卻是聽到敬安太后讓寺人去叫靜夫人前來。
宮女季還被關(guān)在靜夫人殿里,再說這事也是由她發(fā)現(xiàn)引起的,卻是怎么樣也得要她在場。靜夫人怕是知道太后叫她前來的原因,來得很是快。
靜夫人可以不給司馬蘅行禮,但到了太后這里,卻是得格守禮道,她行了大禮后才站了起來。她在敬安太后面前,雖看上去恭順,但眼眸中還是倨傲的。
第一百三十四章
不出所料
第一百三十四章
不出所料
第一百三十四章
不出所料
敬安太后也并不為意,只是開口就道:“昨日里卻是多虧了靜夫人,若不是你,還不知始平會惹出什么事來。她還小,卻是不知道事非,只是聽從了寺人的教唆。只覺得新鮮有趣,不知后果。孰不知,這事萬一傳了出來,她的名聲就算是毀了。”言語間卻是露出后怕與對靜夫人的感激。
聽了這話,靜夫人的頭微微的抬了抬:“妾本就是這宮里的夫人,唯持宮廷體面卻是份內(nèi)之事�!边@樣謙虛有理的話,難為靜夫人竟然能說的出來。
敬安太后聽著也是滿意的點了點頭,又繼續(xù)道:“聽說那宮女還在靜夫人處,這事與那宮女脫離不了干系,卻是要嚴懲她的,靜夫人把那宮女教給我處治吧�!�
靜夫人聽了敬安太后的話,微昂起的頭又稍垂了下去,看著敬安太后,不答只是問:“始平公主是說那宮女教唆她寫私信的?”
敬安太后神色間有掩藏不住的惱色:“然也,這樣的宮女該亂棍打死,卻是一時不察,讓這樣的人去了始平身邊。還好發(fā)現(xiàn)的及時,若不然還不知會被她教出什么事來,怕會惹出更大的亂子也是說不定�!�
司馬蘅坐在下首,看著敬安太后的一番痛斥,這樣的敬安太后是她從未看到過的。
靜夫人聽了,卻是有些不贊同:“始平公主怕是真的是喜歡那人,不然宮女怎么能教唆得到?”
敬安太后聽了這話。猛地看向靜夫人,雙眸更是怒睜道:“靜夫人此話何意?照你這么說是始平公主不守規(guī)矩,亂了分寸?她可是堂堂公主,靜夫人可不要隨意亂說�!闭f到最后,卻是一聲冷哼。
敬安太后一直隨意溫和慣了,靜夫人一直不當她一回事。這會看到她生氣,卻是少有的露出了王室貴人的威嚴。敬安太后在宮里二十年,身上的氣勢卻是一點也不會少的。她如此發(fā)火,卻是在一瞬間把靜夫人震懾住了。
靜夫人雖自視清高,性子驕傲。但卻都是寵出來的,最是受不了如敬安太后這樣的威嚴。觸到敬安太后怒視的雙目,自是嚇了一跳,卻是垂下了頭,急辯道:“妾無此意,只是覺得此事是公主起意,若是打殺了宮女,那宮女就是太冤枉了些。”
聽了這話,敬安太后與司馬蘅對視了一眼。母女兩人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難過。靜夫人,她真的在維護那名宮女。
“靜夫人�!本窗蔡蠛芸旎剡^神一提嗓音:“我說了。是那宮女之意,你卻句句不離始平公主。難道,你知道這事是始平公主本人的意思?你又是怎么知道的?難不成---”
“太后娘娘。”靜夫人忙打斷敬安太后的話,她的臉上出現(xiàn)了少許的慌亂:“是季告訴妾的,所以妾這般以為�!�
“哼,你相信一個宮女說的話,卻不相信始平公主與我說的話?”敬安太后越說越是激動:“你如此不明事非,不辨真?zhèn)危氵@個夫人也做得太過失職。有辱王室尊嚴。照這般下去,出宮之日不遠矣�!�
敬安太后的話卻是說的重了,但卻不是不可能。若是王君的妃子失德,身為這王室后宮最高貴的敬安太后卻是有著處治嬪妃的權(quán)力。
靜夫人聽了這話,卻是一掃方才的慌張。她卻是抬起頭,又露出了方才那高傲的神情:“太后娘娘之意是要懲罰我?是想滅口嗎?只因我知道了始平公主的丑事?呵呵,那太后娘娘怕是要失望了,我可是王家的女兒。是國君都要依附的王家。你以為你可以處治我嗎?”
敬安太后卻是一怔,然后但猛烈的咳嗽起來,顯然被靜夫人氣得不輕。司馬蘅見狀,急忙上前扶住敬安太后,伸手安撫著她的背,擔憂的叫道:“母親�!�
過了好一會,看敬安太后的氣順了。司馬蘅才再抬起頭,看著有些得意的靜夫人。很是氣憤:“靜夫人,你三番兩次頂撞太后娘娘。眼里無一絲尊敬,卻是太過目無尊長,還不快向太后娘娘謝罪�!�
靜夫人哪里會聽,她一直都是驕傲慣了,聽了司馬蘅的話,只是一撇嘴:“太后娘娘不講理,說要處治于我,我不過是據(jù)理爭論了一番。這事就算鬧在國君面前,我也是對的,哪還用得著謝罪?再說,這樣的事情鬧到國君面前是你們無臉而已。到時,始平公主的事就會被揭露出來,她便無了一絲好名聲。如此一來,就算太后娘娘說,這只是宮女教唆,怕也無幾人會信吧�!膘o夫人真是什么都不怕,就那么得意洋洋的看著司馬蘅。
敬安太后聽了這話,又是一陣猛烈的咳嗽。司馬蘅又氣又急,忙從寺人手中接過茶盅,讓敬安太后喝了兩口。最后見她神色好了些,便才站了起來,走到靜夫人的面前。
“靜夫人如此肯定這事是始平公主所自愿做的,看來不會是相信了宮女季這般簡單。我看這事其中有許多的蹊蹺,我想問靜夫人,為何你沒事偏偏去了宮門,為何偏偏又讓你遇到了宮女季?我猜,始平公主的所為少不了就是靜夫人謀算的,怕是這宮女季也是靜夫人你所指使的吧,因此你才會如此肯定。如此算計王室公主,卻是殺頭的罪。”司馬蘅瞪著靜夫的雙眼,把心中的猜測都說了出來。若不然,怕是就會被靜夫人牽著走,從而達到她的目的。她幾時變得這樣聰明了,怕是這一切還是身后的那人所教吧。
司馬蘅這話一出,靜夫人臉色徹底變了,甚至很是慌亂,怕是司馬蘅的舉動超出她的所意料,一時又得不到身后之人教她的應對之法。所以到最后,卻是只憑她本能的反應喝道:“你,血口噴人�!币簿椭荒苷f出這樣幾個字,卻是無其他法子。
看到這樣的情況,司馬蘅卻是微微一笑,只有她亂了分寸,那就好辦了。她沒有理會始平公主的憤怒,只是回頭對敬安太后道:“母親,我看這事便告知國君吧,由他來處理�!�
“你瘋了。如此一來,始平公主的名聲就徹底毀了?”司馬蘅的話卻是讓靜夫人更加大亂。
司馬蘅不理會,只是看著敬安太后又道:“母親,靜夫人一再堅持說始平公主有損了閨譽。我從她話中也看出了疑惑,既然如此,那么若是這事不查清楚,便是眾人心中都難安了。再說,靜夫人有句話也說對了,若是冤枉了宮女也不好,畢竟是一條人命,雖賤了些,但還是不要亂處治為好。不如,就向國君說明了吧。若是查清了,對始平也有利。免得,靜夫人心中總覺得始平做得不對�!�
敬安太后聽著司馬蘅的話,看著她眼眸深處的暗示,卻也只能一點頭:“我老了,有些事管起來也心從不力矣。如此,阿蘅,你看著辦吧。”
司馬蘅聽了,便又是一笑,然后回頭對無措的靜夫人道:“夫人,你看如何?我卻是相信始平公主不會做出這事之人,查也是不怕的。夫人若是覺得我冤枉了你,正好也可一洗清白�!�
看著司馬蘅平靜從容的笑意,靜夫人知道她是真的不怕鬧大,只等她一點頭,便就去告知國君。靜夫人咬了咬牙,卻還是微昂著頭:“國君國事繁忙,這事怕是給他處理也是不好的。”靜夫人說到最后,卻是嚅囁著,不知該如何往下說去。
司馬蘅看得明白,心里卻是泛起一陣陣涼意,一切都如所料。王家的人,的確有著可疑,只是不知他們的目的如何,方才為了不偏離掌控,說了那么多話。如今想來,似乎卻是太過著急了一些。等王子章知道了這些事后,以他的聰明,怕也是會有所懷疑的。若他日后做事更謹慎,怕要再查清他的目的卻是難了。
靜夫人不知司馬蘅所想,但看她神色猶豫,只當是她方才的話取了作用。看到這樣的情況,她心里松了一氣,便忙又開口道:“我也不是一口就說是始平公主的錯,只是不會說話而已�!闭f完看向太后:“太后娘娘,你若是想要處治宮女,我這就把她帶來�!�
司馬蘅到這時,卻是想了一主意,便忙攔住她道:“太后娘娘身子如今都不適,反正這事一時也急不來,宮女就還煩靜夫人看著吧,等敬太后娘娘氣順了些再處治�!比缓笥值溃骸办o夫人所言也極是,心下一急卻是忘了后宮之事還是不勞國君為好。”
靜夫人聽了這話,神色變得正常了些,但經(jīng)過方才的慌亂,她這會卻也不敢再多說話,只是點頭:“如此,那我先回去�!闭f完,行了一禮,快步出了殿門�?礃幼樱呀�(jīng)失去了方寸,卻是要回去再討主意。司馬蘅的話卻是完全合了她的心意,她才會如此心急離開,就怕司馬蘅反悔。
司馬蘅看著她離去的背影,暗暗有些好笑。王子章如此聰慧之人,卻是怎么會有了這樣一個頭腦簡單的妹妹。
“阿蘅,你�!本窗蔡笤陟o夫人離開后,便有些疑惑的看著司馬蘅。對她這樣多變的做法,卻也一時醒悟不過來。
第一百三十五章
到此為止
第一百三十五章
到此為止
第一百三十五章
到此為止
司馬蘅把自己的想法與顧慮告訴了敬安太后:“母親,如今這個情況還不能讓他們生疑,只有順著他們,然后看他們有什么目的再作打算�!�
敬安太后這才松了一氣,神色間有些疲憊:“本以為是找到一棵可以依傍的大樹,誰知這樹長在懸崖,一不小心就是會摔了下去的。阿蘅,這事,萬不可再隱瞞,定是要透露給國君。若不然,這晉朝卻是難以安定�!�
司馬蘅扶著敬安太后站了起來,走進了內(nèi)室,邊走邊道:“母親放心,自是要告知的。你忙了一個上午,便歇息會吧�!�
敬安太后的確有些疲累,但卻似乎并不放心得下:“始平這幾日我禁了她的足,讓在殿里好好自省。你也不必去看她,讓她知道些過錯。正好,趁此機會把這事了斷。季是再也不能留的,不過若是想不讓他們生疑,一時半會怕也動不了她。再讓她回始平身邊是不可能的,身邊的宮女卻是要挑選擇過,這次可不得再大意矣�!�
司馬蘅便點點頭:“母親所言極是,放心,我會回稟給國君。母親也不必太過憂心,這事卻是關(guān)系著朝中之事,怕是少不得還是要讓國君去定奪�!�
敬安太后聽了便就一聲嘆息,倒也沒有再多說什么,只是拍了拍司馬蘅的手背,囑咐她小心些,便就無話了。
司馬蘅回到她住的殿堂時。卻是看到司馬睿穿著一身鑲有金邊的袍衣站在殿里,正看著司馬蘅用上次拿來的藤紙繪好的一幅畫。司馬蘅的畫藝并不精,只是略略描了幾朵桃花,卻是讓殿里多了些春色。司馬睿卻看得有些入神,司馬蘅未讓人通報,以至于站在他身后時,他一時都未查覺。
“阿兄�!彼抉R蘅見狀,輕叫了一聲,臉色卻有些發(fā)紅,畫并不好。讓司馬睿這樣入神的看,卻是有些不好意思。
司馬睿聽到聲音,這才回過神來,轉(zhuǎn)過頭笑道:“阿蘅,回來了?”
司馬蘅知道她的行蹤他自是清楚的,所以并未問她去了哪里:“阿兄,幾時來的?”說著,便就把司馬睿引向桌案后,盤坐了下來。
“剛來不一會。聽聞你讓侍人傳話。若我有空就告知你。正好一時無事,便就過來看看�!彼抉R睿坐下。自有寺人端來茶盅,他便喝了一口,然后指身那墻上的畫:“阿蘅的畫藝卻是大有長進,略略幾朵花卻初見風骨�!�
司馬蘅順著他的目光看了過去,她是實在不覺得有什么,只當司馬睿違心贊她:“讓阿兄笑話矣,只是怎么看得如此入神,卻是到了你的身邊也不見你回神�!�
司馬睿只是一笑:“還不是被你的畫迷住了。”又問道:“太后身子可還好,我倒是有幾日沒有去請安了�!�
司馬睿沒有說實話。而且還轉(zhuǎn)了話題。顯然是不想司馬蘅問下去,這讓司馬蘅有些意外,又有些疑惑。不過她倒懂得分寸,也不點破,順著他的話回道:“也無什么大事。”說完,卻又些遲疑:“然,有一事,卻是想要告訴兄長。所以才會想要見你的�!�
司馬睿一抬頭:“哦,是何事?”
司馬蘅不回只是先道:“此事說出來,怕是太過驚疑。阿兄,你可得細細聽來,萬不可打斷�!�
司馬睿見司馬蘅神色慎重,知道她所說之事怕是不會簡單,便就點頭:“說吧。我聽著就是了�!�
司馬蘅回頭吩咐小如,讓她把殿里的隨從都帶了下去。這才喝了一口茶水,把這事的前因后果都說了出來。她說的輕慢。司馬睿的神情卻是越來越凝重,到最后兩眉緊皺,似不想聽蘅說下去,但又可能想到方才說的話,便又硬生生的忍了下來。這事的確不是好事,任誰聽了都會發(fā)出感嘆與疑惑。司馬睿也不例外,如此一來,極大的震動之外,第一反應卻是要反駁。
等好不容易司馬蘅說到了最后,司馬睿倒卻又平靜了下來,過了好半晌也沒有出聲。他用一手微撐住額頭,他的臉龐被手臂遮住了大半,卻是一時之間無法看清他的表情。只是他整個人散發(fā)出來的氣勢,卻是有些異于尋常。
司馬蘅看著這樣的司馬睿,一時之間也不知該說什么,到最后她才慢慢說道:“此事關(guān)系重大,我也不敢就肯定王公子會有其他目的。只是始平這事也有許多疑惑,阿兄若是拿不定主意,倒是可以靜觀此事。若真是王公子在背后指使,那么定會有他的影子顯現(xiàn)出來的�!�
司馬睿抬起頭,他的神情不是惱怒,不是疑惑,只是疲累。他雙眸有些灰暗,卻是說起了往事:“阿蘅,當初來到洛陽時,舉止艱難。不說建國,就是肚子填飽也成問題。常年的爭戰(zhàn),讓這南方也不富有。我本以為臨真正強大起來會要很久,可王家的人出現(xiàn)了。他們帶來大批的糧草與珠寶,是他們祖上幾輩積累下來的。只是他們說不想看到晉朝滅亡,還有就是想讓家里出個貴人。目的簡單,但他們付出的卻是不會少。”說到最后,定定的看著司馬蘅:“阿蘅,你說,他們付出的代價如此大,那么要得到的定也是大的�?扇缃襁@朝中,能有什么讓他們得到大的?王位?可他們只有錢,又無兵更無其他,這又如何能得到?阿蘅,這也是我相信王家的原因之一。但若他們真有什么目的,這目的又會是什么?我實在想不出來�!�
的確,一個人做事定會有目的,王家人的目的是什么?司馬蘅也想不出來,再如何細細的深想,也想不出來,就如司馬睿所說的一般,他們能圖謀什么?又有什么值得圖謀的?司馬蘅也在一瞬間遲疑了,什么都沒有,那又有什么可疑呢?
司馬蘅知道司馬睿是不信的,以他的思想,既然認定無了問題,那么定就是無問題的。司馬蘅心中卻還是難安,但這份難安無法說出口,更無法說出任何理由來。
司馬睿站了起來,走到司馬蘅身邊,卻是彎彎嘴角露出一笑:“阿蘅,你有此心,為兄很是高興。但此事便到此為止吧,那宮人就由太后處治,這事便不要再提矣�!�
司馬睿走了,他的腳步邁得很大,一下就從殿中走了出去。司馬蘅看著他消失的背影,卻還是看出了不同,以往的他都是穩(wěn)重的,走路也是如此,從未像如今這般急促。這代表的是何意義,司馬蘅不想深究,因為無論如何,司馬睿方才已經(jīng)表達了態(tài)度,此事他不管,更希望司馬蘅也不去管。
但司馬蘅卻是不想就這樣放棄不管,無論如何她也要知道真相,這王宮中絕對有王家人想要的東西。略作歇息,在腦海中把事情又細細的想了一遍。然后便就用了午膳,她知道此時敬安太后應該還是在歇息,無事,便就在大殿里邁小步子消消食。
待走到那幅畫前時,想著司馬睿早前看這畫的神態(tài),那其中明明是有什么的,但他就是不說。司馬蘅嘆了一氣,如今她與司馬睿的關(guān)系卻是不比從前親厚,更無法做到無話不談,心中之事兩人都再無法敞開心懷向?qū)Ψ皆V說。從幾何時,兩人卻是越發(fā)的不坦承了。
“公主�!毙∪缱叩剿抉R蘅身邊,輕喚道:“王子章王公子求見�!�
司馬蘅一怔,王子章竟然來了,顯然他是因有事才來的。是什么事,上午的事?司馬蘅回過神來便道:“讓他進來吧�!�
王子章的來意司馬蘅一時弄不明白,待看到他時,便看到他一身常服,步子也有些急促,卻是顯然有著急事。他進了大殿,朝司馬蘅行了大禮,一直以來他都是極有禮數(shù)的。
見年輕的男子,理應有屏風阻隔,但司馬蘅卻是一直未這樣做。對待王子章,她卻是一直都當自已人,只因司馬睿對他的不一樣。這會見了,司馬蘅卻是用了屏風,她卻是在一瞬間覺得王家的人終歸是外人,該有的禮卻是不能廢。
王子章也看出了司馬蘅的不一樣,卻更顯得謹慎,頭卻是不敢抬起來的。
司馬蘅免了王子章的禮,還賜了坐,她也看不到王子章的表情,隔著屏風問道:“王公子看上去腳步匆匆,行態(tài)惶惶,究竟是何事讓你如此緊張趕來?”
王子章恭敬的回道:“小人早前得到了靜夫人的召見,進宮來后才發(fā)現(xiàn)靜夫人做了一件蠢事。小人知道后,便急不可待的去見太后。但太后在歇息,不敢驚擾,便就來謹見公主�!�
司馬蘅的心卻是一跳,王子章他有了懷疑,不然怎么會如此過來。他的確聰明謹慎的,司馬蘅無論怎么樣隱藏,但還是被他嗅出了不一樣。只是這事并未提明,卻是不知他要作怎么樣的解釋。思緒急轉(zhuǎn)間,卻是平靜的問道:“哦,是何事,愿聞其祥�!�
第一百三十六章
挑選貴女
第一百三十六章
挑選貴女
第一百三十六章
挑選貴女
王子章便又站了起來,行禮說道:“其實小人一家乃是商賈人家,最是低賤的商戶,卻是不可妄想進宮當貴人的。然,靜夫人,她還在靜待閨中時,無意間見了一面國君,便就對國君傾心相托,更是念念不忘。這本也不是女兒家該有的心思,但靜夫人當時任性,苦勸亦無效。她甚至于發(fā)了毒誓,若是不能陪伴國君身側(cè),卻是寧愿不再茍活。如此一來,家父家母大為難過。不得已卻是厚著臉皮,向國君討了個恩典,進了王宮做了貴人。這已是天大的思澤,靜夫人本應該好好的守本份�?汕Р辉撊f不該,她卻有了不該有的心思。”
王子章一定一句慢慢道來:“聽聞國君要立王后,她卻是又耍起了小性子,吃起了味。因此,才有了始平公主一事。靜夫人卻是想用始平公主的名聲相挾,讓敬安太后給國君說情,讓她做王后�!闭f到此處,王子章更顯痛心疾首:“公主,靜夫人真是糊涂,卻是做出了這樣不可饒恕的過錯�!庇值溃骸办o夫人乃是與小人一塊長大,她的心思小人最是清楚。她卻是空有想法,但卻無什么手段。所以,此事一查下來便能知道真?zhèn)巍lo夫人也知,便就慌了神,這才找小人商議。小人到此時才知有此事,也知此事重大,瞞是瞞不了的。靜夫人雖是貴為夫人,但到底也還是小人的妹妹,所以便自來討個懲戒�!�
司馬蘅聽到這里。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無論這事王子章是真知情還是不知情,他這話一出,他都是無辜的。把這事全推在了靜夫人吃味上,而國君知道定也不會多加怪罪。雖是害了始平公主,敬安太后就算惱怒,但也不會對靜夫人真正怎么樣。此事對他們來說有驚無險,一切回到了原位。
王子章走后,司馬蘅還是在他的話語中回不過神來。他是個厲害之人,若是有心要圖謀什么那卻是真的可怕。他把這事說了清楚,不怕司馬蘅懷疑。更不怕司馬睿不信,他會這樣做,那么便有自信能自保,甚至于司馬睿那邊還會繼續(xù)信任于他。
這些話少不了要告訴敬安太后,她聽了后,也是陷入了沉默,最后一嘆息:“國君若還是信他,那么定有一日會出事。罷了,這事看來卻是我們想得太過簡單。”
不可大意。只有另等機會。這話敬安太后沒有說出來,司馬蘅卻是明白的。
這事國君也知道了。不是敬安太后所說,也不是司馬蘅所講,是靜夫人親自去了國君面前,坦白了所作所為。等到的結(jié)論不外是爭風吃醋,更想要當一宮之主。這樣的過錯可大可小,司馬睿自是不會大發(fā)威。只是訓斥了幾句,便也就罷了。
至于始平公主那,得到的就是下人的教唆,才至于做出了蠢事出來。此事。并沒有鬧大,所以知道的人便也不多。而季,司馬蘅沒有再見過她,想必是不在這宮里頭的了。這事似乎就這樣過去了。
但令人意外的是,始平公主出了殿后,第一件事卻是跑去太后殿,告訴太后,送信是她的本意。季也只是提了提。她是真的喜歡王子章,卻是要嫁給他。
敬安太后經(jīng)過此事,對王子章很是忌諱,聽了始平公主的話,自是氣得不輕。卻是把剛出來的始平公主,又禁了足。
司馬睿對這事也似乎并不看重,他要忙的國事很多。并未再提半句。對王子章也一如從前,卻是看不出半點對他的懷疑。
在這期間。司馬蘅陸續(xù)有收到劉曜從洛陽送過來的信牘,她自那次在司馬睿面前表明了心跡。卻是不再拘著自己,也是有寫一些回給劉曜。似乎明白了司馬蘅的心思,劉曜再送信牘過來時,便也就夾帶了一些玩意的給她。有時是珠寶,有時也會一些不起眼發(fā)帶之類的。
司馬蘅看到這些,雖不為意,但卻把它們都裝得好好。那發(fā)帶更是時不時就拿來扎那一頭長順的頭發(fā)。
小如見了,雖不說什么,但卻也捂著偷偷笑過。
司馬睿對這些也是清楚明白的,他沒有說什么。但司馬蘅還是知道,他心里多少還是有些不情愿司馬蘅如此做的�?沙械拇蟪紖s是很希望與漢朝聯(lián)姻,支持聲一直沒有斷過。司馬睿再是不情愿,卻也只能沉默。
司馬蘅的事卻是先放在了一邊,只因立王后的事情卻是迫在眉睫。那些士大夫家的閨女的庚帖一張張的放在了司馬睿的面前,供他參選。
對這事,司馬蘅也是幫不過來的。她每日里去太后殿請安,與她閑話一些。敬安太后對她的事,定也是有耳聞,特別是洛陽那邊送過來的玩意,卻是瞞不過她的。再是心中不愿,但也卻不能作主。司馬蘅來時,便更多的囑咐她一些生活鎖事與為人處道。多年來身在高位,自是有另種不同的心得與看法,卻是一一的講給司馬蘅聽。
司馬蘅每回都聽得認真,知道這樣的日子怕也是不多了。在太后身邊呆的時間也就長了起來,除此有空時便就在自己殿里寫寫字,或是繡繡花。偶爾也會出宮去,去城外看看那些難民。也不下車,只是遠遠看上一下,有時也會對那座茶棚看上兩眼。這里都似乎沒有什么變化,倒也不多呆,便會回去。
回去時,便會繞到使館,去看看姬叔齊。他卻是在渭城里呆的時日也不短了,卻是不見回去。
“我要參加過國君的婚典才離開。”姬叔齊說道:“離開后,便就要到洛陽去。”
這下司馬蘅便有些不解了:“洛陽,去那里做什么?”司馬蘅沒有說出口的是,去歲漢人與鮮卑人才有過一場爭斗,如此姬叔齊大大方方的去了洛陽,能妥當?
姬叔齊卻是一笑,看著司馬蘅的神色便有些古怪:“是有事情才去的,公主倒是可以放心,去了不會有事的�!�
司馬蘅雖覺得有異,但姬叔齊卻是明顯不想說出理由。便也就不多問,再坐了會便就離開。雖說坐的時間不久,但經(jīng)常會來那么一下,兩人之間倒是更顯得熟悉起來。
一日,司馬蘅剛回到殿里,卻是聽到大殿的侍人來傳,說是國君想見她。
司馬蘅有些意外,快速換了一件衣裳后便就去了大殿。大殿,司馬蘅不是第一次來,倒也不陌生。寬敞的殿堂里面,左右各放著三張桌榻,案榻后面的窗戶齊開著,殿里的光線便就很是亮堂。
春日里的空氣有些濕潤,再夾帶著一些花香,從窗口吹了進來,便就讓人有些粘糊的腦袋清明開來。司馬蘅走進大殿時,先是吸了一氣,然后才向坐在上首案榻后面的司馬睿行了一禮:“阿兄�!�
司馬睿神情看上去雖有些憔悴,但雙目清亮,精神卻是不錯。抬頭看到司馬蘅,習慣性露出一個寵弱的笑意。這樣的笑,讓司馬蘅卻是還覺得他是那個從前的兄長,一瞬間,心里便又有些柔軟了下來。
“阿蘅,過來。”司馬睿臉上神情柔和,招招手讓司馬蘅上前,卻是把一堆案軸推到了前面:“你來幫阿兄看看�!�
司馬蘅看著那堆案軸有些發(fā)愣:“這是什么?”
司馬睿只是一揚眉:“你打開來看看就是了。”
應該不是什么重要的東西,不然哪有那么輕易讓她看。司馬蘅便也就依言彎腰拿起一卷,順勢打了開來:成安大夫劉稟之女,閨名劉嫻,年芳十六,貞靜嫻淑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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