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鬼馬歪過頭，雙手垂落。
鬼馬死了，徹底死去。
再也不能復(fù)活。
“砰砰！”
黃警官還在開槍，并朝高陽大喊：“高陽！快后退……”
可高陽像是沒聽見，他只是抱著鬼馬的尸體，低垂著腦袋，一動不動。
玄武一邊防御著黃警官的射擊，一邊走向高陽。
三秒后，高陽已經(jīng)在自己的攻擊范圍內(nèi)，他可以用自己的骨刺，刺穿高陽的身體。
玄武這一生都老謀深算、工于心計，卻在高陽的身上栽了大跟頭。
他承認(rèn)，有生以來第一次，他對某個人產(chǎn)生了憤怒的情緒。
不過，結(jié)束了。
玄武抬起右手。
“梭梭梭——”
三根骨刺急速刺向抱住鬼馬的高陽。
奇怪的是，高陽和鬼馬一并消失了，骨刺刺入地面。
玄武定睛一看，高陽和鬼馬就坐在骨刺的旁邊。
怎么回事？
那種感覺，就好像玄武自己攻擊歪了。
不對！
玄武收回骨刺，再次射出。
這一次，還是同樣的結(jié)果。
高陽和鬼馬又出現(xiàn)在一旁，剛才刺中的，仿佛只是他們的重影。
高陽緩緩抬起頭來，看向玄武，眼中的火焰熊熊燃燒，那是堅定而憤怒的殺意。
……
五秒之前。
鬼馬死在高陽的懷中。
鬼馬這一次，是徹底死了。
高陽沒時間憤怒和悲痛，而是立刻想起一件事：上次自己進入天賦神殿時，有專門留意所有類型的天賦庫存，其中，時空系是沒有任何新天賦的。
——領(lǐng)悟天賦，選擇時空系。
——領(lǐng)悟，跳過失敗確認(rèn)。
……
高陽故技重施三次，躲開玄武的三次攻擊，立刻提升到2級。
……
“不，這不可能！”
玄武難以置信，事情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圍：“為什么你也有瞬移？”
以玄武這個級別和身份，他自然知道一條規(guī)律：天賦不可能重復(fù)出現(xiàn)在兩個覺醒者身上，即便自己的，也不可能讓傀儡使用天賦的同時，自己也同時使用傀儡的天賦。
所以，最開始，傀儡跟高陽一行人亂戰(zhàn)時，玄武才沒有親自出手。
可是這個高陽，為什么也能擁有瞬移。
玄武怎么也不會想到，高陽是在鬼馬死去后，立刻去天賦神殿領(lǐng)悟的。
高陽也沒打算跟玄武解釋，直覺告訴他，玄武的身體在恢復(fù)。他能殺死玄武的時間窗口不會超過一分鐘，但這已經(jīng)足夠。
高陽很清楚，這是所有同伴浴血奮戰(zhàn)到最后一刻，為他爭取到的機會。
這次，我一定要贏！
第253章
憤怒三拳
高陽放下鬼馬的尸體，合上他的雙眼，然后瞬間消失。
他瞬移到重傷到底的九寒的身邊，抓住九寒的手，迅速復(fù)制了他的5級。
身后，骨刺已經(jīng)追過來。
高陽已經(jīng)瞬移走了，他退后到安全位置，朝四周大喊一聲：“罐頭現(xiàn)身！”
“我，我在這！”
罐頭現(xiàn)身了，她躲在一根管道后面，滿臉絕望的淚水。
高陽再度瞬移，來到罐頭身邊。
他轉(zhuǎn)身背對著罐頭，“快上來！絕不要放手！”
罐頭微微一愣，立刻點頭，她跳上高陽的后背，雙手雙腳死死纏住高陽，像是高陽背上的一個龜殼。
接著，高陽和罐頭瞬間消失了。
玄武一驚，猜到高陽的用意。
他決定發(fā)動魅影，可畢竟身受重傷，況且它此刻切換到了獸的天賦和狀態(tài)，并不能及時調(diào)動體內(nèi)身為覺醒者的天賦。
果然，還是慢了半拍。
重重一拳打在玄武的右胸口，即便有鱗片保護，玄武還是感覺到五臟六腑都被震得幾乎裂開。
高陽心中默念：這一拳，是為我自己！
玄武挨了一拳，卻什么都看不見。
隱身中的高陽，還在頻繁地瞬移。
一拳得逞后，他發(fā)動復(fù)制來的5級！
高陽此刻的屬性值，幾乎趕上斗虎。
玄武已經(jīng)放棄攻擊，他雙手交叉，本能地護住胸口的心臟。
可他怎么也想不到，高陽的第二拳，重重打在玄武的后背，對應(yīng)的依然是心臟位置。
拳頭或許只能接觸到血肉和骨頭，但拳勁卻能波及到心臟。
弱點觸發(fā)！
5倍力量！
玄武“哇”的一口鮮血噴出，整個人都飛了出去。
高陽在心中大喊：這一拳，是為4組和5組犧牲的同伴！
“哐！”
玄武撞在一個反應(yīng)爐上，留下一道血痕。
玄武極度痛苦，心臟的重創(chuàng)，讓他體內(nèi)的能量急速流失，他身上的鱗片開始退去。
玄武已經(jīng)顧不上這些，他咬緊牙關(guān)，迅速轉(zhuǎn)身，張開雙手，試圖發(fā)動魅影保護自己。
“噗呲�！�
一把飛來的唐刀刺入他的手掌心，將他的右手釘在反應(yīng)爐上。
“砰砰砰！”
三發(fā)子彈打在了他的左手臂上，他的左手臂垂落下來。
至此，玄武的胸口徹底暴露。
不！
玄武的眼底閃過一絲恐懼，驚懼的瞳孔上倒映出一個在半空忽然顯形的身影，那是急速瞬移過來的高陽。
——這一拳，是為萬思思！
“磅�。�！”
高陽打在玄武的右胸口。
弱點觸發(fā)！
25倍力量！
“嗚——”
一道強大的氣浪震蕩開來，趴在高陽背上的罐頭再也無法抵擋，直接被掀飛出去，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接著，是一道尖銳刺耳的聲響。
反應(yīng)爐金屬壁被直接打穿了，玄武鑲嵌在了反應(yīng)爐的內(nèi)部。
他整個胸膛爆破開來，兩只眼球也曝了出來，只剩下兩個血骷髏，七竅流血，五官猙獰，四肢也扭曲成了麻花。
他殘缺的身體像是長在這一堆廢棄金屬上，看上去既可怖又滑稽。
高陽當(dāng)然知道他徹底死了。
但是，還不夠。
“火焰！”
兩道火舌集中灌滿反應(yīng)爐，玄武的尸體一點點變成焦炭，急速的融化和萎縮。
“火焰！”
高陽體內(nèi)幾乎沒有能量，但他還要繼續(xù)榨干自己，他無法停止。
他甚至還在心中苦笑：玄武長老，你的葬禮我現(xiàn)場替你辦了，免費幫你火化，不用謝，誰讓我是你的下屬呢。
“火焰！”
高陽高喊一聲，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雙手已經(jīng)不聽使喚，手心已經(jīng)噴不出火焰。
“火焰！火焰火焰火焰……”
高陽繼續(xù)大喊，不知何時已經(jīng)滿臉的淚水。
為什么停下？！
不要停！
我還可以戰(zhàn)斗！我還要復(fù)仇！
“可以了�！�
一只手放在高陽的肩上，高陽緩緩回頭，看到黃警官的臉，“高陽，他死了�！�
玄武死了。
大主教死了。
蒼母教的二把手死了，這樣，也算是完成了復(fù)仇的第一步。
可為何，心中毫無喜悅，只有無盡的虛空。
啊，原來不管殺多少仇人，死去的人，也不會再回來了。
高陽緩緩閉上眼睛，仰頭倒下。
……
五分鐘后，青龍帶著1組的人趕過來。
1組中有人擁有治療天賦，再配合急救設(shè)備。化工廠所有人都撿回了一條命。
除了鬼馬，他的尸體被人用衣服蓋住，放在一旁。
5組所有人，以及十二生肖的青靈和黃警官都待在一起，一邊接受治療，一邊接受青龍長老的問話。
當(dāng)聊到鬼馬時，所有人都沉默，因為他們知道的事情并不比青龍多。
青龍看向高陽。
高陽很清楚，自己不可能蒙混過關(guān)，事實上，最初高陽跟鬼馬決定殺死玄武時，高陽就想好了怎么解釋。
卻沒料到出了意外，他們殺死的只是玄武的一個傀儡。
但玄武后來的真身，并沒有聽見高陽跟鬼馬的對話，也不知道高陽的隱藏身份和立場。所以，這個解釋還是可以用。
仔細斟酌后，高陽進行部分坦白。
“鬼馬，表面上是蒼母教安排在十二生肖的臥底，被十二生肖發(fā)現(xiàn)后處決，后被鬼團的人復(fù)活，效力于蒼母教�！�
“但他的真實身份是碟中諜，是十二生肖安插在蒼母教的臥底，這是最高機密，只有龍知道，就連十二生肖的其他成員不知道�！�
“你為何會知道？”青龍表情冷峻：“還是說，你也是十二生肖派來麒麟工會的臥底？”
“我可以解釋�！�
高陽看向戴著龍頭面具的青龍，態(tài)度磊落，目光坦誠：“青龍長老，偷尸賊的事雖然已經(jīng)交由您負(fù)責(zé)，但由于我跟鬼馬之間有一些私人恩怨，所以我暗中還在調(diào)查此事�！�
高陽簡單說了一下他跟鬼馬結(jié)下的“恩怨”。
“我根據(jù)線索找到化工廠，才知道是鬼馬故意引我過來。鬼馬已經(jīng)揪出麒麟工會的內(nèi)奸玄武，玄武的真實身份是蒼母教的二把手，鬼馬這些天就是在為玄武效力，尸體也是幫他偷的�！�
“鬼馬意識到玄武非常危險，而且懷疑自己已經(jīng)暴露了碟中諜的身份，玄武要過來殺他。所以鬼馬跟我坦白他的真實身份和目的，想要聯(lián)合我在這里一起做掉玄武�！�
“我跟鬼馬的恩怨，其實等同于我跟玄武、以及整個蒼母教的恩怨，鬼馬認(rèn)為我有報仇的動機�！�
“即便你有報仇的動機，但如果你不是十二生肖派來的臥底，你憑什么輕易相信鬼馬的話？他說玄武是內(nèi)奸就是？”青龍目光銳利，思路很清晰。
“因為我在5組前隊長三空的日記本里，找到了相關(guān)的線索，也指向玄武就是內(nèi)鬼。我是在很多線索綜合驗證后才相信的。”
高陽簡單說明日記本上的提示，以及他這一路推理下來的邏輯鏈條。
“事實證明，玄武確實是蒼母教的內(nèi)奸，如果您不信我，可以讓朱雀長老去審問玄武的尸體，尸體不會說謊�！�
“你為什么不直接告訴我？讓我來對付玄武？”青龍繼續(xù)問。
“第一，我告訴您您未必相信。第二，鬼馬跟我提出合作時，情況十分緊急，沒給我太多時間思考。我承認(rèn)，我有賭的成分，殺了玄武不僅可以報仇，還是一個大功勞，如果成功，長老的位置非我莫屬�！�
高陽半真半假地坦白，苦笑了低下頭：“只是沒想到，結(jié)果這么慘烈，還差點搭上性命�！�
“你跟鬼馬，太不自量力了�！鼻帻埪曇糁袔е唤z責(zé)備，“沒有全軍覆已經(jīng)很不錯了，你等著接受處分吧，別指望殺了玄武能將功抵過。”
“是，接受任何處分�！备哧柼撔狞c頭。
青龍微微嘆了口氣：“七影，我姑且信你的說法，回總部后我會對你們所有人再進行審訊，會長也會親自參與，最后再宣布處分結(jié)果�！�
“好�！备哧栒f著，又想到什么：“青龍長老，對我的審訊，可以晚兩天進行么？”
“為什么？”
“他明后兩天要高考�！闭f話的是青靈，她坐在地上，一手拿著唐刀，一手輕輕捂住了包扎后的腹部。
青龍沉默了片刻，語氣里多了點人情味：“批準(zhǔn)，我會派人監(jiān)視你。明后兩天，好好加油。”
“是�！�
青龍看向鬼馬的尸體：“他的尸體也帶回去，交給朱雀審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