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青靈和黃警官分別把床讓給奈奈和曼蛇休息。
不過奈奈不需要休息,她早在曼蛇的上衣口袋里睡飽了。
晚上七點,一行人簡單吃了些食物,在旅館待命。
高陽跟陳螢偽裝成一對情侶,去迪克常去的一家酒館喝酒,看看能否找到那個女郎。
兩人按照本地的風(fēng)格打扮了一番,一起來到酒店。
這個時間,酒店人還不多。高陽要了杯威士忌,陳螢點了一杯雞尾酒特調(diào)。
兩人在燈光曖昧的角落坐下,一邊喝酒,一邊觀察。
九點左右,酒館里熱鬧了起來。
長吧臺邊,幾個渾身都是紋身的壯漢在那喝啤酒,污言穢語,高聲交談。
中間的兩張桌子拼在一起,七八個年輕男女穿著白色球服,在那看球賽。
角落里,熱戀的情侶忘情地擁吻著,動作奔放得像是在自家臥室。
陳螢和高陽盡量融入進去,一邊喝著酒,一邊在酒館搜尋著,就這樣等到晚上11點,那個金發(fā)女郎還是沒有出現(xiàn)。
這時,高陽和陳螢都已經(jīng)續(xù)上第三杯酒了。
“感覺她今晚不會出現(xiàn)了�!标愇炗媚刚Z說。
“我在想,有沒有一種可能。”高陽也用母語回答:“這個女郎消失了,準確說,是被消失了。”
陳螢面色一沉,點點頭:“很有可能。”
“我們再坐坐�!备哧柎蜷_手機,給曼蛇發(fā)了一條加密短信。
“行,反正回去也沒事�!标愇灴嘈Γ骸爸皇牵也荒茉俸攘�,醉了就麻煩了�!�
陳螢以前醉過一次,按照無色的描述,她酒品……不是太好。
兩人在酒館待到了凌晨,這期間,陳螢被酒館的男人搭訕了不止一次,就連高陽,也被男人搭訕了一次。
酒館的客人們換了一批又一批,依然熱鬧。
高陽跟陳螢仍然沒有離開的意思。
“咔。”
裝了木制把手的玻璃門被人推開。
一個身材火辣的金發(fā)女郎走進酒館,她約莫三十歲左右,濃妝艷抹,穿一件性感的黑色吊帶低胸裙,穿漁網(wǎng)絲襪和紅色高跟鞋,手提一個鱗片閃爍的包包,左手上夾著一根女士香煙。
她的出現(xiàn),立刻吸引了酒館不少客人的注意——主要是男性客人。
她扭動著性感的身段,穿過人群,來到吧臺處坐下,抽了一口煙,朝酒保揮揮手:“瑪格麗特�!�
“好的稍等,女士�!�
酒保開始調(diào)酒,
金發(fā)坐在高腳椅上,翹著腿,一邊抽煙,一邊漫不經(jīng)心地四顧著,物色著今晚的獵物。
很快,她的眼神與角落中的高陽對上。
金發(fā)女郎眼底的微光一閃,迅速看向其他人,假裝什么事都沒發(fā)生。
“是她�!�
陳螢已經(jīng)看清女郎的臉,語氣確定。
高陽端著酒杯,微微點頭,并不著急。
“走�!标愇炏胍鹕怼�
“慢著�!备哧柡白£愇�。
“怎么?”陳螢一臉不解。
“先等等�!备哧枦]有多解釋。
金發(fā)女郎環(huán)視了一圈,發(fā)現(xiàn)都是一些二流貨色,沒有中意的金主,她的神色難掩失望,將煙屁股摁滅在煙灰缸中,輕吐了一口氣。
“女士,你的酒�!蹦贻p酒保端上一杯夾著檸檬片的藍色雞尾酒。
“謝謝�!苯鸢l(fā)女郎端起酒,輕輕喝上一口,微微皺起了眉。
“女士,這杯酒,是我老板請你喝的�!蹦贻p酒保說著,指了指桌面。
金發(fā)女郎一低頭,才發(fā)現(xiàn)桌上還有一張紙條,之前被酒杯壓著,她竟然沒注意。
金發(fā)女郎不動聲色地拿起紙條,看了一眼,嘴角微翹,那是藏不住的喜悅。
她二話不說,放下酒杯,掏出一張小費丟在了吧臺上。
“祝你今晚好運,女士。”酒保接過小費。
“也祝你好運�!�
金發(fā)女郎繞過吧臺,迫不及待地走進酒館的后廚。
金發(fā)女郎剛走進一個漆黑的過道,一只體毛濃密的男性手臂就從一旁伸出來,粗暴地捂住金發(fā)女郎的嘴!
“救……唔唔……唔……”
金發(fā)女郎驚恐萬分,她想要掙扎,對方不給任何機會,迅速將她拽進雜物室,反鎖上了門。
第433章
沒得選
“咚——”
昏暗的雜物室內(nèi),金發(fā)女郎被對方一把推到墻壁上。
她抬起頭,慢慢看清楚了對方,是一個棕發(fā)碧眼的中年男人,熊腰虎背,長滿彎曲胡須的方臉,雙眼圓溜溜的,一只碩大的酒槽鼻,表情兇悍。
金發(fā)女郎不再尖叫,而是冷冷地看著男人,剛要開口,就被男人打斷了。
“該死的!安娜,我不是讓你滾蛋,滾得越遠越好么?”男人湊近女人,盡量壓低了聲音,卻壓抑不住怒氣:“你怎么又回來了!”
“我……”
“別告訴我你又去賭場了?”男人叉著腰,一臉煩躁:“該死的,要不是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我當(dāng)初就把你給做掉了!”
“對不起,我……”
“閉嘴!臭婊子!”男人瞪著女郎,眼神一點點冷下來:“不管你有什么借口,你都不應(yīng)該出現(xiàn)在這!我騙他們說我解決掉了你,要讓他們知道我在撒謊,哦,天啊,該死的,我也會沒命的!”
男人說著,從腋下掏出了一把消音手槍。
“天啊,你,你要做什么?”叫安娜的金發(fā)女人吃驚地張大了嘴,不敢相信男人竟然拿槍指著自己。
“安娜,對不起,別怪我,這都是你自找的……”
“等一下!”安娜的臉上瞬間沒有了害怕,反而帶著一絲嘲笑:“你要殺的是安娜,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呀?”
男人一驚,忽然發(fā)現(xiàn)眼前的金發(fā)女人變得很十分陌生。她長著一張柔和的少女臉龐,昏暗的光線下,她的金發(fā)也慢慢變成了灰紫色。
這是變臉術(shù)?還是魔術(shù)?
男人嚇壞了,但并沒有暈過去,看來是比較穩(wěn)定的迷失獸,自動修正了邏輯和認知。
他感到害怕,想要開槍,手腕處卻傳來一陣劇痛,消音手槍頓時手中脫落。
高陽一手掐住男人的手腕,一手接住半空的手槍,迅速塞進男人的嘴中,阻止他因為劇痛而尖叫,男人慌亂萬分。
“唔唔唔……唔唔……”
“我問,你答�!备哧栍梦鲊Z說道:“想不想活命,全在于你,懂?”
男人臉色煞白,滿頭大汗,他一動不敢動,用力地眨眼睛。
高陽松開男人的手,將消音手槍的槍管從他的嘴中拔出來,側(cè)身去開倉雜物室的門鎖。
男人抓準機會,立刻撲向高陽想要奪槍,高陽飛快抬手,一眨眼,槍管再次抵住了男人的下巴。
高陽背對著男人,一邊開門,一邊冷冷說道:“我耐心有限,不會再給你第二次機會�!�
“饒,饒命……”男人見識到高陽的可怕,他雙腿跪下,舉起雙手,這一次,他再也不敢反抗。
“咔�!�
門打開,外面的陳螢走進來,將門輕輕關(guān)上。
她一臉驚嘆,看向奈奈:“真有你們的啊,連我都騙了�!�
“奈奈,演得不錯�!备哧柋頁P道。
“呵,竟讓吾王扮演這等螻蟻之輩,這是何等的屈辱啊,爾等還不跪下感恩……”
“再不住嘴,今晚讓你跟青蛇睡一床�!备哧栒f。
奈奈一秒閉嘴。
高陽低頭看向這個酒館老板,他跪在地上,渾身發(fā)抖,褲襠處已經(jīng)濕了一大片。
不是,你也太慫了吧。
也好,省去我動粗。
“我問,你答。”高陽重復(fù)一遍。
“是,是,是……”男人一臉說了三個是。
“名字�!�
“理查德�!�
“跟安娜什么關(guān)系?”
“朋、朋友……”理查德抬頭看一眼高陽鋒利的眼神,立刻補充道:“還,還有合作關(guān)系,她,她是我的線人……”
“迪克家的竊聽器,是不是你讓安娜偷裝的?”高陽直奔主題。
“……是�!�
“你服務(wù)于誰?”
“不,我不能說……求求你……”理查德雙手合十,小聲哭著哀求道:“他們,他們會殺了我。”
“不說,我立刻殺你�!备哧栁站o消音手槍,扳機上的食指微微收緊。
“別!別殺我!我說,我全說……”理查德求饒,“我不知道他的真名,他,他自稱慈善家……前兩年我賭博,欠了高利貸,他替我還清了,但是,有條件……”
高陽看一眼陳螢。
陳螢會意,立刻上前,一把扯開理查德胸前的襯衫,果然,胸口正中心,有一個金錢的符號,像是黑色的紋身。
“繼續(xù)說�!备哧枦]有感情。
“條件就是,我每周都要給他抓一個獵物,慈善家會提要求,妙齡少女,健壯男人,有時候,也會要老人,甚至是孩子……該死,孩子是最麻煩的,哪個孩子會上我這里啊……”
“反正,我想辦法,把獵物弄暈,丟到這,天亮之前,會有人開車過來,從后門把獵物運走……這事,必須隱蔽處理,不能留下痕跡。”
看來,飲料廠倉庫下面的地下室,那些被鬣狗殘忍虐殺的迷失者,都是從理查德這兒“進貨”的。
“還有嗎?”高陽問。
“還有,還有……”理查德全部坦白:“酒館這地方,能打聽到不少情報,像安娜這種線人,我手里有五六個。慈善家說,如果,如果有誰在打聽他,一定要及時告訴他,另外,他還讓我散布一些假消息,引誘想來打聽他的人上鉤�!�
“什么假消息?”陳螢問。
“是,是關(guān)于一個組織,叫蒼母教�!崩聿榈氯鐚嵒卮稹�
高陽和陳螢迅速交換了一下眼神。
“關(guān)于這個慈善家,你還知道什么?”高陽聲音冷厲。
理查德沮喪地搖著頭:“我,我不知道,我一共也就見過他兩次,他每次都戴著面具……”
“給你十秒。”高陽將槍口抵住理查德的太陽穴:“好好想想。”
“等等,請等等……”理查德抖得厲害,他滿臉恐懼,瞪大雙眼,拼命回憶見慈善家時的畫面和細節(jié)。
“啊!”
理查德激動地喊出聲,意識到自己動靜太大,又立刻壓低聲音,帶著討好的笑容抬頭看向高陽:
“皮鞋,這位慈善家的皮鞋是手工訂制的,我知道那家店,一個老字號的服飾店,有裁縫,有鞋匠,只服務(wù)于有錢人。我想,在那訂制的顧客不會太多,你們,你們可以從那里找線索�!�
——發(fā)動。
目標沒有撒謊,態(tài)度為中立。
高陽看陳螢一眼,陳螢從口袋掏出一支筆和一個小筆記本:“地址寫上�!�
“是,是!”理查德跪在地上,立刻寫下地址。
陳螢看一眼,收好紙和筆。
“還能想起什么?”高陽繼續(xù)問。
“我知道的就這些,我發(fā)誓!我真的沒有任何隱瞞了……”理查德滿臉的卑微和真誠。
高陽點點頭,眼神冷下來,“死前有什么遺言?”
“不,別殺我……我都交代了……”理查德絕望了,他開始求饒:“求求你,大發(fā)慈悲饒了我……”
“你知道你殺了多少人么?”高陽問。
“不,我沒殺人,我根本不知道這些人會被送往哪!”理查德強詞奪理:“殺人的是慈善家!不是我!我,我沒得選!我是被逼的!”
“那些被你害死的人,他們也沒得選�!备哧柵e起消音手槍:“在我的家鄉(xiāng)有一句話,善惡終有報。你的報應(yīng),就在今天�!�
第434章
7號酒莊
“黃泉路上慢點走,我向你保證,慈善家很快就會來陪你�!备哧柨蹌恿税鈾C。
“啾——”
短促暗啞的槍聲響起,理查德無聲倒下,身后的墻壁上是一灘血漬。
奈奈站在一旁,嘴唇微張,睜大雙眼。
高陽站起來,掏出紙巾,將手槍上的指紋擦掉,再把手槍放回理查德已經(jīng)僵硬的手中。
其實,即便高陽不殺他,理查德也會像迪克一樣,很快死于鬣狗的契約詛咒。
所以,至少讓他死前為自己的罪孽感到懺悔,同時也減輕他死前的一些痛苦。
高陽起身,發(fā)現(xiàn)奈奈還愣在原地,表情異常,有些疑惑:“怎么,之前沒殺過迷失獸?”
“不,不是……”奈奈總算回過神來,雙眼發(fā)亮地看向高陽:“你剛才那句話,是怎么想到的?這就是我夢寐以求的感覺啊,優(yōu)雅,太優(yōu)雅了!”
高陽一愣:“哪一句?”
陳螢無奈地扶額:“應(yīng)該是黃泉那一句,乍一聽挺中二的�!�
高陽故作輕松地掰扯道:“很簡單,拋棄技巧,注入感情�!�
奈奈似懂非懂,大受震撼:“你,你能教我么?”
“看你接下來的表現(xiàn)�!�
……
高陽跟陳螢和奈奈迅速從酒館后門離開,來到陰暗逼仄、堆滿垃圾的巷子中。
巷口轉(zhuǎn)角的陰影下,曼蛇披著一件灰色風(fēng)衣,帶一頂格子偵探帽,消瘦的側(cè)臉透著生人勿近的冷峻,頗像一名從軍隊退伍后的私家偵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