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
——這個斗虎，真假虛實，捉摸不透。
——不管了，反正我就默認(rèn)斗虎跟九寒聯(lián)絡(luò)過，也在找內(nèi)奸。
陳螢微微嘆氣，轉(zhuǎn)動方向盤，開往總部方向。
……
下午1點30，百川團地下基地，3號休息廳。
燈光敞亮，5組全體成員都在，還包括6組的黃連和鐘赫。
13人圍在一張圓形會議桌旁，上面放滿零食、飲料，大家的情緒十分激動，正在展開一場激烈的討論。
事實上，他們在玩12人局的狼人殺，組長了了是裁判。
“我都說了我不是狼，你為什么還要投我！”一火霸很氣憤。
“哎呀，我也沒辦法，鐘赫實在太會演了！”柳丁理直氣壯地笑道，“我一看他那陽光帥氣的發(fā)言，就覺得他準(zhǔn)是預(yù)言家，誰知道是悍跳狼�！�
“帥氣才是重點。”雨溪吐槽了一句。
“三觀跟著五官走！”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人情緒激動，他作為真正的預(yù)言家死得最早，憋了一肚子話：“這游戲盤的就是一個邏輯，不要被情緒帶偏了，你別看鐘赫聲情并茂，其實發(fā)言漏洞百出，明顯就是在虛張聲勢！”
“老曲，你知道你最大的問題在哪么？”鐘赫帥氣地壞笑道：“你太急，太強勢了，好像在座的各位都必須聽你的，這只會讓人逆反。”
“沒錯。”一旁的黃連笑聲沙啞，他戴帽子、口罩和墨鏡，完全看不見臉：“雖然你的邏輯更清晰，但就是沒人信你�！�
“我真服了，這也能怪我？”叫“老曲”的男人一頭藍色短發(fā)，戴黑色圓形眼鏡，方臉，鷹鉤鼻，薄嘴唇，看上去有點像貓頭鷹。
他叫曲幽，天賦，序列號99，時空系。
他的表面工作是某電子競技俱樂部的主教練，不過因為業(yè)務(wù)水平一般，已經(jīng)失業(yè)兩年了。
“差不多了，開始下一局吧�！�
一個年輕女孩坐在裁判位上，正嫻熟地洗著牌。
她穿一件灰白條紋毛衣，中短發(fā)扎著一個小馬尾。
她眉目清秀，五官柔和，看上去很好相處，散發(fā)著人畜無害的氣質(zhì)。
很難想象，她就是5組的新組長了了，19歲，天賦。
了了的表面職業(yè)是一名黑客，此前都在百川團的情報部工作。
情報部是一個獨立機構(gòu)，不屬于六大行動組。
了了為人低調(diào)，胸?zé)o大志，每天摸魚，到點下班，跟同事們也都是泛泛之交，存在感很弱。
最近這一年內(nèi)，百川團接二連三地失去大量同伴，百川團不得不重新分配小組，加之了了又領(lǐng)悟兩個新天賦，具備一定戰(zhàn)斗力，便調(diào)去黃連組當(dāng)副隊長。
沒多久，黃連組的鐘赫又領(lǐng)悟了，戰(zhàn)力明顯高于了了，便替代了了的副隊長之職。
了了本以為自己又可以快樂摸魚了，結(jié)果綠茶忽然橫死，了了又被調(diào)去5組當(dāng)組長。
一開始，了了是拒絕的，但李某人看出了了的巨大潛力，遲早能成大器，有意培養(yǎng)她。
而且了了聰慧卻閑散，突出的就是一個“穩(wěn)”字，很適合領(lǐng)導(dǎo)實力不強的5組。
了了無奈，只能硬著頭皮上，得知塵埃嫌疑人名單的她，也假裝新官上任三把火的給組員們定下一些規(guī)矩。
1、任何時間，都不能喊隊友的名字、外號、小名等其他稱呼。
2、任何時間，隊員之間都不能有任何肢體接觸。
3、每周玩一天狼人殺。
表面理由：讓大家在彼此獨立的基礎(chǔ)上淬煉出更深的默契。
真實原因：防范柳丁、鈴姐、雨溪三個內(nèi)奸嫌疑人。
至于狼人殺，則是一個綜合智商、演技、心理素質(zhì)、成員默契的游戲。
了了可以通過這個游戲，對組員們有更深入的了解，她剛上任，沒時間去慢慢接觸和了解，狼人殺是一個不錯的方式。
“咔嚓�！�
了了剛要發(fā)牌，有人推門進來。
換上新工作服的陳螢帶著斗虎和江浩走進來。
“喲，都在呢！”斗虎很是熱情，一眼就瞄到黃連，那眼神，就像一只老虎在森林中瞄到了自己的獵物：“黃連隊長，幾天不見，又年輕了�。 �
黃連腹誹：你這馬屁過于離譜，你到底從哪看出我又年輕了？
斗虎也意識到自己嘴瓢了，打了個“哈哈”緩解尷尬：“我是說你心態(tài)年輕，還能跟年輕人玩桌游，我是完全不行了�！�
黃連客氣地站起來：“斗虎先生，你找我有事？”
“嗨，咱倆什么關(guān)系啊，你這太見外了，叫我虎哥就行了�！倍坊⑿ξ厣锨埃骸靶↑S，我呢，想請你和江浩幫個小忙，走，去外頭說�！�
黃連不急著答應(yīng)，看一眼陳螢，陳螢淡淡解釋：“私事�！�
“好，我們出去說�！秉S連跟斗虎走出去。
“了了�！标愇炚f：“可能要耽誤你幾分鐘�！�
“沒問題�！绷肆朔畔屡疲澳銈兿韧��！�
“來來來！”柳丁人菜癮大：“我們玩9人局，鐘赫你去當(dāng)裁判，別再欺騙我這種無辜少女了�！�
第671章
有理有據(jù)
陳螢跟了了來到小型會議室，兩人關(guān)上門，找位置坐下。
陳螢直接問：“怎么樣？”
了了知道陳螢在問什么，無奈地笑了笑：“鈴姐、柳丁和雨溪得知綠茶的死訊，都挺難過的，反應(yīng)也很自然，至少我接觸下來，沒看出什么問題�！�
她頓了下，又補充：“可能我還不夠了解她們，畢竟我們之前也不熟�！�
陳螢點頭，決定按九寒的指導(dǎo)來做。
她問了了：“除你自己組，其他組的幾個嫌疑人，你有懷疑對象么？”
“��？”了了沒想到陳螢會問這么直接，她可不想得罪人：“不知道啊，我看大家都挺正常的�！�
“那可不行，你今天必須懷疑一個�！标愇灠腴_玩笑的說。
“螢姐，我真不知道。”了了苦笑：“你非要我說的話，那我覺得任何人都可能�！�
“什么意思？”陳螢一驚，了了腦子聰明，她既然這么說，肯定有理由。
“因為我個人覺得，嫌疑人的鎖定條件不太嚴(yán)謹(jǐn)。”
“為什么？”陳螢問。
了了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你看啊，你調(diào)查綠茶死亡前三天內(nèi)接觸的人員名單，但是有沒有一種可能，綠茶不一定要接觸人，接觸物品也可以？我們都知道，詛咒是可以附著在烏金物品上的�！�
“可以么？”陳螢竟然不知道。
“理論上可行�！绷肆苏f，“你知道專門儲存活性能量的‘烏金電池’吧，使用者只要對著‘烏金電池’發(fā)動天賦，能量就會注入其中，保存很長一段時間�！�
陳螢點頭：“這我知道，賈博士開發(fā)出來的。”
“這說明什么呢？”了了舉起兩個手指頭：“一，任何天賦都是一種活性能量，靈體詛咒類天賦也是。二，烏金可以短暫地儲存覺醒者的活性能量，而特制的‘烏金電池’可以儲存更久，更方便提取�！�
陳螢聽到這里，終于明白過來：“你是說，只要塵埃對某個烏金物品發(fā)動詛咒，再想辦法讓綠茶在某個時間點接觸，就可以遠距離給綠茶下咒？”
“我只能說，有這種可能性�！绷肆苏f。
“的確，按你這么說，組織里每個女性都有作案條件�！标愇灠櫰鹈碱^。
“不，是所有人�！绷肆苏f。
“什么意思？”陳螢再次吃了一驚。
“那個鬼，是叫初雪吧？她說她能聞到一個女人的靈魂的氣味。但是，靈魂是什么呢？”了了笑著問。
陳螢還真被問住了。
“靈魂這東西，很玄乎的，靈魂的性別跟生理性別不一樣，一個男人，從小就認(rèn)為自己是女人，那他的靈魂究竟是男人還是女人的氣味？那個鬼，聞到的靈魂氣味是女人，就一定代表對方的身體是女人么？”
陳螢的心一時間跌落谷底：“所以，嫌疑人名單根本沒意義，百川團所有人都有嫌疑，包括我倆�！�
“是……吧�！�
了了點點頭，心中萬分悔恨。
——媽呀，你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你為了不得罪人，在這胡謅一通，現(xiàn)在好了，胡謅得有理有據(jù)，把所有同事都得罪了一遍！
——說好的低調(diào)呢？說好的茍呢？就你這樣還想活到最后，做夢去吧。
“那個……螢姐啊，我剛都是瞎說的啊，你隨便聽聽，別當(dāng)真……”了了趕忙找補。
“不，不。”陳螢搖搖頭：“你說得很有道理，可能，我們一開始的方向就錯了，可能，內(nèi)奸根本不在這份嫌疑人名單中�！�
陳螢心情凝重：
——塵埃一天不揪出來，百川團就一天沒有安寧，所有人心中都埋下了懷疑和不信任的種子，組織的凝聚力遲早崩潰。
——九寒讓我來找了了問話，必然是高陽的授意。
——高陽為什么要這樣安排？難道說，他也意識到自己之前的排除法有漏洞，想借了了之口告訴我？
——不，了了跟高陽完全沒交集。而且，高陽如果意識到自己之前的推測有漏洞，直接讓九寒就行，用不著這么迂回。
陳螢思緒如麻，一下理不清。
“�！�
“�！�
同一時間，了了和陳螢的手機響起，是內(nèi)部短信。
兩人同時看完。
陳螢起身道：“走吧�！�
“我也要去么？”了了有點意外。
“當(dāng)然，你現(xiàn)在是組長�！标愇炚f。
“也是�！绷肆粟s忙起身，忽然又想到什么：“那我是不是也要穿工作服，可是我不會打領(lǐng)結(jié)啊�！�
陳螢只覺得好笑，嘆了氣：“路上我?guī)湍闩�，先去換衣服吧�！�
……
下午五點，飛揚區(qū)十龍寨，玄武大樓2F。
柔和的夕陽照進視野開闊的防彈落地窗，整個會議大廳染上一層明亮的昏黃。
正面墻壁上掛著一副麒麟工會的圖騰旗幟，黑底上鑲著一只金色麒麟，莊嚴(yán)大氣，又不乏雋美。
旗幟下面是一張長方形的會議桌，朱雀和戴面具的炎涼坐在主座，左邊坐著十二生肖的斗虎、白兔，右邊坐著百川團的三位長老：無色、黃連和陳螢。
朱雀是本次會議主持，她雙手合十放在桌上，有條不紊地說著：“各位應(yīng)該都知道了，散人格里高已經(jīng)被九嗣組織設(shè)計劫走，至今下落不明。針對此事，三大組織必須有所準(zhǔn)備�！�
“我昨天還在跟白兔聊這件事�！倍坊⒈晨恳巫�，翹著二郎腿：“格里高領(lǐng)悟的可是，要是加入九嗣組織，會相當(dāng)棘手�！�
“同意�！睙o色點頭。
“不過，格里高性情古怪。”黃連分別看一眼斗湖和朱雀：“我們之前態(tài)度友善地多次邀請他，他都拒絕了，九嗣直接將他抓走，他肯定不會加入他們�！�
“呵�！毖讻鲚p笑一聲，嗓音蒼老：“這就是正規(guī)組織跟流氓團伙的區(qū)別，無論是賈博士，還是格里高，我們都秉承著以禮待人、自愿自由的原則去接觸，九嗣卻直接動手搶，手段卑鄙骯臟�！�
炎涼嘆口氣：“賈博士高風(fēng)亮節(jié)、軟硬不吃，這才沒讓九嗣得逞。但這個格里高，要是吃硬不吃軟，說不定還真給九嗣拿捏了，我們不得不防�！�
“一個3級，還好吧�！倍坊淹嬷种械拿河痛蚧饳C。
“現(xiàn)在3級，不代表永遠3級�！贝髅婢叩难讻隹聪虬俅▓F的三位組長：“要是讓他拿到毒素符文，8級也是可能的�！�
“我相信……”炎涼環(huán)視所有人一圈：“沒人想再經(jīng)歷一次‘地獄之毒’�！�
第672章
折中方案
會議室沉默了幾秒。
“炎涼長老，你這話什么意思？”無色有點不悅，“難道我們百川團會把毒素符文交給九嗣組織？”
“無色組長，我更正一下：毒素符文回路是三大組織所共有，貴組織只是負責(zé)保管。”朱雀禮貌的語調(diào)中透著強硬。
“我清楚，不需要你提醒�！睙o色冷臉回應(yīng)。
“我沒有質(zhì)疑百川團的立場�！毖讻鲂煨旖舆^話：“只不過，若九嗣要硬搶符文，你們能確保萬無一失么？”
“當(dāng)然�！秉S連聲音堅定。
起初，百川團的符文回路由無色、黃連、綠茶三位實力較強的組長共同保管。
如今綠茶死了，無色又被納入塵埃的嫌疑人名單，她為避嫌，主動辭去保管符文一職，現(xiàn)在符文又由黃連和陳螢共同保管。至于了了，她擔(dān)任組長時間太短，資歷不夠。
會議室陷入短暫地沉默。
炎涼再次開口：“黃連組長，我無意冒犯，事實就是以你目前的實力，別說七影，就是他的手下你都有一半打不過，符文回路在你手中并不安全�！�
——被人小瞧了��！
黃連內(nèi)心一股無名火，但他按捺住，沒有發(fā)作。
的確，黃連雖然已經(jīng)6級，但天天賦序列31的他，實力遠不如九嗣組織的核心成員。不說他們，單論紙面實力，他的下屬鐘赫都比他強。
“我們的事，不用你操心�！睙o色看不下去，回懟了一句。
“再重申一遍�！敝烊冈俣任⑿Γ骸岸舅胤氖侨蠼M織所共有，不是貴組織的私產(chǎn)。”
“你……”無色剛要發(fā)作，一旁的陳螢輕抓了下她的手。
無色迅速冷靜，不再說話。
陳螢皮笑肉不笑：“想必你們已經(jīng)有計劃了，不妨說來聽聽�！�
“毒素符文，暫時交由麒麟公會保管�！毖讻稣f：“直到救出格里高，消滅九嗣組織�！�
百川團三位組長心中皆是一聲冷笑：你這算盤聲，只怕迷霧外的人都聽見了——如果迷霧外有人的話。
陳螢自然不會同意，無色和黃連也不會同意，李夫人更不會同意。
但她沒急著拒絕，她選擇沉默，并抬頭看一眼桌對面的斗虎。
斗虎是老油條了，立刻讀懂陳螢的求助，但他沒說話，桌子下輕輕打了下白兔的腿。
白兔當(dāng)然明白唇亡齒寒的道理，早就在打腹稿了：“炎涼長老，我知道貴組織是一片好心，但這個做法實在不妥�！�
“毒素符文是三大組織共有的財產(chǎn)，之所以交由百川團保管，不正是看中他們沒有私吞的能力么？如果交由其余兩方保管，豈不違背了之前的原則？”
“大敵當(dāng)前，三大組織還要在這相互猜忌么？”炎涼淡淡一笑：“再說，麒麟組織還不至于為了一塊符文就背信棄義，與其他組織為敵。”
白兔一時語塞。
陳螢心中犯難：答應(yīng)是不可能的，但真要硬著頭皮拒絕，就給了麒麟工會日后向百川團挑事的借口了。
“炎涼長老，我倒是有個想法�！倍坊⑿χ_口了。
“請講�！毖讻鲩L老看向斗虎。
“百川團的毒素符文，交給我們來保管，當(dāng)然，我們也不白拿，給百川團一塊符文當(dāng)信譽抵押，什么時候消滅九嗣了，再把符文換回來。”
“這個好！”無色第一個贊同：斗虎啊斗虎，還得是你！
“我也贊同�！秉S連心中也松了口氣。
炎涼沒急著表態(tài)，看向朱雀，征詢她的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