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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364章
“等�！笨捎止逝摰匦α耍骸皺C會到來時，你自會知道，記住，那是你唯一的機會，你應(yīng)該知道失敗的下場。”
“請您放心，我一定不辱使命�！眽m埃的聲音越發(fā)謙卑。
“很好，回去吧�！�
塵埃抬手放在胸前，微微鞠躬：“蒼母庇佑�！�
“蒼母庇佑�！笨捎诌�站在原地。
塵埃慢慢后退到樹林深處，光亮漸漸減弱，一陣冷風(fēng)吹進樹林，樹葉簌簌作響，五彩斑斕的“野火”瞬間熄滅。
……
12月24號，離江苑，某別墅。
高陽上半夜放風(fēng)，下半夜才休息，他在沙發(fā)上睡到上午9點多就醒了，他是被初雪開心的聲音吵醒的。
他緩緩睜眼，看向落地窗外的后院。
“下雪啦！好大的雪！”
初雪變回了少女，她穿著米色毛衣、牛仔褲和雪地靴，戴著白色的兔絨耳罩，在鵝毛大雪中跑來跑去，像一只“傻狍子”。
陪她瘋鬧的是奈奈，奈奈戴著扎大辮子的金色假發(fā)，穿藍色的公主禮服裙，還披著一層鑲鉆的薄紗，她去樹枝上抓起一些剛積起來的殘雪，往空中一揚，嘴里還唱著直譯過來的外文歌。
“放手吧，放手吧，再也攔不住”
“放手吧，放手吧，轉(zhuǎn)身甩上門”
“今晚冰雪染白整座山林，不留下任何足跡”
“這是個被隔離的王國，而我就是這里的王后……”
這一幕讓高陽忍俊不禁，他困意消散，人都變得放松了。
高陽常會有“希望這一刻能多停留一會”的寧靜瞬間，眼下，就是這樣的瞬間。
很快，在大雪中玩耍的初雪有所察覺，她立馬轉(zhuǎn)過身，見到高陽醒來立刻丟下奈奈，往屋里頭跑。
“高陽！”
奈奈正忘情地高歌，忽然失去觀眾，有點失落：“誒，別走！聽吾王吟唱完！”
“唱吧，我聽著�！鄙眢w初愈的青靈不知何時正站在屋檐下，捧著一杯熱茶，眼神冷漠中透著一絲嘲諷。
奈奈渾身一僵，只覺得五雷轟頂：這、這這這這個女人，怎么神不知鬼不覺的！
初雪拉開落地窗，跑進屋內(nèi)。
她差一點就要撲進高陽的懷中，就像以往每次見面一樣。
可臨到關(guān)頭，初雪忽然又停下來，站在高陽面前，扭捏地笑笑，聲音也溫柔了些，“高陽，你醒了�！�
“嗯，剛醒�！备哧栃π�，其實他之前去找驚蟄時，就發(fā)現(xiàn)初雪有點變化了。
怎么說呢，雖然她仍然單純活潑，甜美可愛，可似乎沒有之前那么沒心沒肺了。
當時，高陽見到初雪，夸初雪又變漂亮了，初雪還害羞了。
“高陽，原來許愿真的有用！”初雪難掩興奮地在高陽身邊坐下：“我許了兩個愿望，第一個愿望就是希望今天能下雪，因為今天是平安夜�！�
“你還知道平安夜啊�！备哧栃α�，伸手拍了拍初雪頭發(fā)上的雪。
初雪低頭淺笑，任由高陽摸頭，但不像以前那樣主動蹭腦袋去回應(yīng)了。
“高陽，我的第二個愿望，是希望你能陪我過平安夜�！背跹┨痤^，認真看向高陽，雙手下意識地攥緊了沙發(fā)墊：“可，可以么？”
高陽輕輕一怔，初雪真的在長大啊，她竟然懂得征詢別人的同意了。
高陽爽快答應(yīng)：“好啊�！�
“真的嗎！”初雪沒想到這么輕松，她又補充：“就我們兩個人哦�！�
“可以�！备哧栃πΑ�
“嗯嗯！”初雪開心地從沙發(fā)上戰(zhàn)起來，“那，那我們晚上見，我要先回家一下。”
——我要換一套漂亮的裙子，讓姐姐幫我編一個好看的頭發(fā)，我還給高陽準備了圣誕禮物，他一定會喜歡的。
初雪開心地想著，喜悅泛上了嘴角。
“好，晚上什么時候，哪里見？”高陽問。
“我，我還不知道�！背跹┑没厝柦憬惆茁�，反正，一定要找個漂亮，特別有意義的地方，“到時候，我會讓姐姐給你發(fā)信息的�！�
白露有高陽的緊急聯(lián)絡(luò)方式，高陽點點頭：“好，驚蟄還在休息，我送你回家。”
“不用不用！”初雪趕忙揮手，激動地拒絕：“我自己回去，我會很小心的，絕對沒問題！”
“好吧�！备哧柕共皇呛軗�(dān)心初雪，畢竟她很強。
“嗯！到時候，我們不見不散！”初雪說。
“不見不散�！备哧栒f。
初雪開心地跑走，高陽站在落地窗前，目送她嬌俏的身影消失在大雪中。
此刻，罐頭正站在廚房門口，手里端著兩杯熱咖啡，笑容僵在臉上，久久忘了收回。
第689章
唇亡齒寒
清晨六點，罐頭就醒了。
更準確的說，她一晚都沒怎么睡著，在紅曉曉的“慫恿”下，她終于鼓起勇氣，決定約隊長今晚看電影。
因為有奈奈的偽裝，而且九嗣組織最近也沒有行動，所以，罐頭認為這個邀約不算任性。
罐頭都想好了，等隊長從沙發(fā)上醒來，她就趕緊泡兩杯咖啡，端給他一杯，跟他聊會天，再自然而然地提出晚上要不要一起看電影。
如果隊長答應(yīng)，罐頭就拿出準備好的電影票，如果隊長拒絕，她就當做隨口一提，無事發(fā)生。
好不容易等到隊長醒來，罐頭趕忙去廚房沖咖啡。她端著咖啡剛要出廚房，就看到初雪跟隊長坐在一塊，開心地聊天。
高陽還很溫柔地伸出手，拍了拍她頭發(fā)上的雪，初雪提出想跟高陽單獨過平安夜，高陽欣然答應(yīng)。
這一幕，剛好被罐頭撞見。
也是啊，初雪那么漂亮，跟瓷娃娃一樣，以前她還有點像小孩子，這次見初雪，她無論外形、氣質(zhì)，都更像個真正的少女了，正是春心萌動的美好年紀啊。
換罐頭是個男人，就算瞎了眼不選青靈，也不可能再瞎了眼錯過初雪啊。
哪輪得到她啊，要臉蛋沒臉蛋，要身材沒身材，能力也很一般，就連性格都不突出，既不可愛，也沒女人味……
——罐頭啊罐頭，你究竟哪來的僥幸心理啊，竟然會認為隊長平安夜沒有女孩約，能讓你撿到便宜。
罐頭在心中自嘲道，慢慢退回廚房
她剛轉(zhuǎn)身，就發(fā)現(xiàn)身后的紅曉曉盯著她，作為全程為罐頭出謀劃策的狗頭軍師，她比罐頭還要難過。
她雙眼通紅，難過地撇著嘴，眼看就要哭了：“罐頭……”
“哎哎哎！”
罐頭趕忙放下咖啡杯，上前安慰紅曉曉：“別哭啊，千萬別哭，我沒事，哈哈，真沒事，你不要每次都這么夸張……”
“可是，可是你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氣約……”
“噓！快別說了……”罐頭趕忙堵住紅曉曉的嘴：“我們就當無事發(fā)生，無事發(fā)生哈……”
“你約了誰？”高陽忽然出現(xiàn)在廚房門外。
“啊啊！”
“哇啊�。。 �
罐頭和紅曉曉做賊心虛，不約而同地大喊一聲。
“刷——”
兩秒后，在樓頂巡邏的曼蛇聞聲趕來，他腦袋倒掛著，從廚房的窗戶外探進來：“怎么了？”
“啊��！”
“哇啊�。。 �
罐頭和紅曉曉一扭頭，再次被驚嚇到。
“沒事�！备哧栂蚵呓忉專拔艺夜揞^有事。”
窗外，曼蛇的腦袋迅速消失。
“隊，隊長……”罐頭半是好奇半是掩飾尷尬地笑了笑：“你找我有事？”
“你今天要跟誰約會么？”高陽模糊聽到了紅曉曉的話。
“沒，沒沒沒！”罐頭急忙揮手：“我不約誰。”
“啊對對對！”紅曉曉心虛地笑著，“罐頭誰也不約，不約！”
“這樣啊�！备哧柕恍�，“正好，我今晚找你有事。”
“誒？”罐頭愣住，以為自己聽錯了，“隊長你，你不是……”
“不是什么？”高陽問。
“沒什么沒什么！”罐頭決定閉嘴，她不傻，猜到隊長肯定是有突發(fā)任務(wù)：“可以，我隨時有時間�！�
“那就好�！备哧栒姓惺郑白�，逛街去，我給你買節(jié)日禮物。”
“逛街？禮物？”罐頭蒙了，幸福來得太快就像龍卷風(fēng)：“什么禮物呀？”
“去了你就知道。”高陽賣了個關(guān)子，“你一直想要的東西�！�
……
晚上10點30，西荊區(qū)，西郊公園。
下了一整天的大雪，城市已是蒼茫一片，紛飛的鵝毛大雪中，一輛黑色商務(wù)車轉(zhuǎn)彎，駛進西郊公園的正門，在雪白的路面留下幾道車轍。
車里坐著三個人，黃連開車，小天坐在副駕駛，陳螢坐在后車位，她心中忐忑，但沒表現(xiàn)在臉上。
黃連心中也是同樣的忐忑，車進入公園后，他放慢車速，開口道：“陳螢，我們真的要這么做么？”
“嗯�！�
陳螢語氣堅定：“從麒麟工會這次利用我們，就可以看出他們在喪失底線。唇亡齒寒，九嗣滅亡，下一個恐怕就是我們百川團�！�
“借九嗣組織符文這事，是李夫人授意的？”黃連問。
“李夫人認為，九嗣壯大起來，對百川團不是壞事�！标愇灈]有正面回答。
黃連雙手緊握方向盤，語氣擔(dān)憂：“太冒險了，要是讓麒麟工會知道……”
“所以絕不能讓他們知道。”陳螢看一眼小天：“安全么？”
“沒人跟蹤我們�！毙√扉]著眼睛，專心致志，處于6級全開的狀態(tài)。
“很好。”
黃連還是不放心，又問陳螢：“這次行動，為什么不帶上無色和了了。”
黃連的言下之意：萬一九嗣不是借符文，而是想搶符文，甚至還想打其他歪主意，多兩個組長在，還是安全很多。
“哎�！标愇瀲@氣：“無色還在內(nèi)奸的嫌疑人名單中，了了又是新上任的組長，李夫人現(xiàn)在能信任的，只有我倆。”
“明白了。”黃連不再多問，他將車子拐進一條林間路。
“聽無色說，她們組的加納利給你寫了情書？”陳螢為緩和一下氣氛，聊起了閑事。
“是。”黃連坦然承認。
“還真是看不出來啊�！标愇炐α耍骸澳阍趺聪氲�？”
“還在考慮�！秉S連說。
“男人也這么矜持？”陳螢頗為意外。
“不。”黃連嘆了口氣：“我是在考慮，怎樣拒絕才能讓她不那么難受�！�
“你不喜歡她？”陳螢說。
黃連沉默幾秒，坦白道：“我不知道，愛情這方面，我從沒想過。”
“為什么？”陳螢好奇。
“我這樣的人，”黃連自嘲地笑了，聲音沙�。骸坝惺裁促Y格談愛情�！�
“別這樣說自己�！标愇炚f。
“陳螢�！秉S連看著前方，墨鏡上倒影著被路燈照亮的雪夜小路：“你是不是也覺得，我現(xiàn)在這身打扮，挺有個性？”
陳螢不說話。
“你要見過我被燒傷的樣子，我身上那些流膿發(fā)臭的瘡口，你隔夜飯都能吐出來�！�
“愛情，不是一時的沖動，即便在迷霧世界，愛情也是要茶米油鹽過日子的�！�
“當你每天睡醒，身邊躺著的卻是一個丑陋惡心的怪物，你能忍受多久？”
“當最初的激情消散，便只剩下責(zé)任、厭倦、愧疚、同情……那時你就會悔恨，會懊惱，會不停問自己：我當初為什么選擇了這樣一個男人，我為什么要自我折磨，過上這種苦行僧
似的生活，我明明可以選擇更好的�！�
“我這人，雖然沒被大火燒死，但很容易被心愛之人的可憐和同情殺死�！�
“與其這樣，我情愿從沒愛過�！�
陳螢愣住，他還是第一次聽黃連說這么多話，還是這么嚴肅正經(jīng)、甚至“矯情”的話。
這些話，大概早就埋在他心中了。
陳螢差點就說出“對不起”，為自己挑起這個話題而感到抱歉。
但她忍住了，這三個字，對他才是一種冒犯。
謝天謝地，小天結(jié)束了這段談話，他睜開清澈的大眼睛：“我找到他們了，兩個人�！�
第690章
冷雪夜
陳螢身體緊繃，立刻回到警惕狀態(tài)：“接下來，都小心點�！�
不一會，車子開到西郊公園的人工湖邊上，三人下了車。
人工湖的中間是一座小島，上面建著一座童話風(fēng)的小木屋。
猩紅潮汐最后一晚，這個木屋消失不見，但是第二天，又被蒼道給恢復(fù)了，就像什么都沒發(fā)生過。
湖邊有一大片蘆葦，但沒有見到九嗣成員的人影。
“他們在里面�！毙√熘钢J葦叢說。
黃連提著裝有輔助符文回路的烏金手提箱，跟陳螢、小天并排上前了幾步。
“出來吧�！标愇灣J葦叢喊了一聲。
沒人回應(yīng)，只有大雪紛飛。
過了一會，被積雪壓彎的蘆葦朝兩邊撥開，雪地上發(fā)出“咯吱”的聲響，并出現(xiàn)兩串腳印，一長一短。
兩串腳印走出了蘆葦叢，在距陳螢三人五米外的位置停下。
接著，高陽和罐頭在大雪中顯形。
高陽站在前面，穿一身雙排扣的黑色風(fēng)衣，黑褲，黑靴，高挑筆挺，一臉冷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