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1章
天狗聲音散漫地開口道：“好像，看到他們了�！�
第782章
新使命
鐘赫和死豬抬頭定睛一看，百米外，兩人影攙扶在一起，在小鎮(zhèn)的屋頂上跳躍，他們動作輕盈，一看就改變了四周的重力。
“是塵埃和明鏡！追！”死豬大喊。
“已經(jīng)最快了，再快就拋錨了。”天狗苦不堪言，暗暗使出吃奶的力氣，又稍微加快了一點(diǎn)點(diǎn)，慢慢拉近了跟目標(biāo)的距離。
“鐘赫！”死豬目光如炬，看向鐘赫。
“你確定？！”
“來！”死豬大喊一聲：“這個距離應(yīng)該可以！”
鐘赫不再猶豫，魅影沖出他的體內(nèi)，化為無數(shù)黑色絲線將死豬全身束縛住。
“太松了！”死豬大喊。
鐘赫心念一動，加大魅影的絞殺力。
“嘶嘶嘶——”無數(shù)的黑色絲線立刻切開死豬的皮膚，一寸一寸地鑲嵌在血肉中，他整個人頓時變成了一團(tuán)巨大的血蛹。
“誒？”天狗嚇一大跳：不是一起去追擊敵人么，這兩人怎么一言不合打起來了。
“別打了，你們不要再打……”
“我沒事！繼續(xù)加速！”死豬強(qiáng)忍痛苦，大喊一聲：“還差一點(diǎn)距離！”
“哦哦。”天狗不再多問，猜到死豬和鐘赫要奮力一搏了。
他也不再保留，不惜以損害體內(nèi)的能量路徑為代價，激發(fā)出短暫的爆發(fā)力，迅速拉近了跟目標(biāo)的距離。
“鐘赫！你沒吃飯么，別撓癢了，用力！”死豬繼續(xù)大喊：“我不喊停就不要停！”
——媽的！瘋子！
鐘赫豁出去，拿出殺人的覺悟，全力發(fā)動了魅影的絞殺之力。
“嘶嘶嘶——”
黑色細(xì)絲進(jìn)一步嵌入死豬的尸體，它們割開了皮膚、肌肉、血管和靜脈，幾乎要觸碰到骨頭。
此刻的死豬就像一顆包菜，被一圈一圈的鋼絲纏住，外部的菜葉不斷地崩壞和脫落，這些鋼絲也越來越接近菜心。
——不能再加深了，你會死的！
——他媽的快給我喊停��！我不想殺人！
鐘赫看著已經(jīng)變成一個黑紅色粽子的死豬，內(nèi)心瀕臨崩潰。
“�！�
血肉模糊的死豬終于出聲了，他的臉上被濺射的鮮血染得通紅而猙獰，但他卻在笑。
他染血的雙瞳燃燒著熊熊烈火，死死瞪著五十米外高速移動的塵埃和明鏡，一點(diǎn)點(diǎn)鎖定塵埃的背影，一股能量化為無數(shù)的無形的浮游，悄無聲息地追上了她。
快了，就要抓住了。
近一點(diǎn)，再近一點(diǎn)！
……
“有人追上來了�！北粔m埃抱住的明鏡隱約感覺到身后不遠(yuǎn)處有追兵。
塵埃頭也不回，繼續(xù)全力逃跑，“快了，馬上到車站。”
“塵埃，來不及了�！泵麋R十分冷靜：“你走，我來拖住他們……”
“閉嘴！”塵埃繼續(xù)跳躍：“蒂婭和托庫斯都死了，你要是也死了，我還怎么完成任務(wù)？”
“那就放棄。”明鏡說：“活著，以后總有機(jī)會。”
“不行！想都別想！我們一起走，我可以辦到……”
忽然，塵埃背脊一涼，渾身的汗毛立了起來，她敏銳的感覺到一股奇異的能量將自己緊緊纏繞。
塵埃不清楚這是怎么了，但她有一種強(qiáng)烈的預(yù)感：自己逃不掉了。
千鈞一發(fā)之際，塵埃發(fā)動“零重力”，用力將明鏡往前一推，明鏡一驚，反應(yīng)過來時整個人已經(jīng)飛向車站方向。
“不！”
明鏡伸出手，卻只能眼睜睜看著塵埃遠(yuǎn)離自己。
塵埃朝明鏡大喊：“活下去！為我報……”
“刷——”
半空的塵埃消失了。
須臾間，鮮血淋漓、渾身“爛肉”的死豬出現(xiàn)在塵埃原本的位置。
此時的死豬已經(jīng)昏厥過去，朝著天空墜落，“磅”的一聲砸破了屋頂，落入一家農(nóng)舍的羊圈中。
死豬領(lǐng)悟的新天賦是。
他鎖定了五十米外的塵埃，跟她互換位置，讓她落入的牢籠中。
但是死豬的體型過于龐大，為確保鐘赫捆住死豬的魅影能瞬間捆住塵埃，不讓她做出任何反抗，死豬要求鐘赫的魅影一定要鑲嵌進(jìn)他的血肉，最大程度縮小束縛的范圍。
這也是前一晚在旅館，死豬跟鐘赫商量的組合技，沒想到還真的派上用了。
塵埃被鎖定后，只覺得一恍惚，自己來到鐘赫身邊，并且被魅影緊緊束縛住。
“啊�。�！”
她痛苦大叫，根本沒有時間做出任何反抗。
“塵埃！終于抓住你了！”
鐘赫心中大快，沒給塵埃任何機(jī)會，繼續(xù)絞殺，塵埃通身都被魅影包裹起來，瞬間變?yōu)橐粋�黑色木乃伊。
“啊啊啊……”
塵埃的身體一寸一寸收緊，鮮血從黑色細(xì)絲中溢出來。
——停。
鐘赫停下，雖然很想立刻殺死她為黃連隊(duì)長報仇，但他不能這么做，這太自私了。
死豬和柳輕盈等這一刻等了十年，這是他們的復(fù)仇，也是他們的救贖，鐘赫不能就這樣奪走。
……
零重力下的明鏡快速飛向車站。
他看著塵埃被詭異的招式抓住，并在慘叫聲中變成了一個染血的黑色木乃伊。
明鏡知道，塵埃大概是死了。
即便沒有馬上死也遲早會死，覺醒者太恨她了，絕不可能放過她。
明鏡想回去為妹妹報仇，可他清楚自己做不到，這次的敵人太多，高手太多，他不可能是對手。
況且，他還有更為重要的使命——?dú)⑺郎袼谩?br />
——“活下去！為我報……”
——仇。
明鏡耳邊響起塵埃的遺言，現(xiàn)在，他的使命又多了一個。
妹妹，別怕，死亡并不是盡頭。
哥哥一定會完成使命，我們最終都會化為極光，前往神的身邊。
在那永恒國度中，再不會有悲傷、痛苦、迷惘、恐懼。
在那兒，世人愛萬物，萬物愛世人。
在那兒，我們永遠(yuǎn)屬于彼此。
明鏡周身的零重力消失了，他跌落在車站廣場上的一輛巴士車頂。
他一個滾身跳下巴士，快速且冷靜地沖出車站，沖進(jìn)路邊的一條巷口，里面停著兩輛賽摩，一紅一黑。
他騎上妹妹的紅色賽摩，發(fā)動引擎，沖向了望不到盡頭的公路，在黑夜之中留下一道猩紅的尾跡。
第783章
復(fù)仇者
半小時后。
無色、鐘赫、了了正帶著人清理戰(zhàn)場。
李某人、炎涼、青龍、斗虎、柳輕盈、死豬則已經(jīng)來到圣山教堂，禮堂的一張椅子上，坐著寄宿者之王塵埃。
她的雙手雙腳都被斗虎廢掉，徹底沒有反抗和逃跑的可能，也沒有余力再將自己的靈魂實(shí)體化從而包裹住黃連被大火燒壞的軀殼。
她嘴角溢血，毀容的臉上兩個黑洞洞的眼窩，眼中的光芒極其暗淡。
“嘴真硬，問了半天什么都問不出來�！倍坊⑹诸^疼。
青龍倒是對眼前的敵人產(chǎn)生一絲敬佩：她雖然罪大惡極，卻不愧為忠誠的戰(zhàn)士。
“別浪費(fèi)時間了，動手吧�！眽m埃的聲音虛弱卻傲慢，“朱雀不是能審問尸體么，我倒要看看，她能不能審問我的靈魂�！�
炎涼看向李某人：“會長，你決定。”
“血債血償，給她個痛快，尸體我們帶走，等朱雀回來后再審問。”李某人看向斗虎，畢竟他是十二生肖的代表：“可以么？”
“可以�！倍坊⒊p手，老練地笑了：“不過，審問尸體時十二生肖的人要在場，畢竟今晚我們可是出了不少力�！�
“那是自然�！崩钅橙苏f。
“塵埃，死前你還有什么想說的�！倍坊⒖聪驂m埃。
塵埃低垂著腦袋，奄奄一息，聲音模糊。
“生命是原罪，欲念是敵人，無明是末日……”
“當(dāng)圣火燒遍大地，背神者神棄，信神者神眷�！�
“你們，遲早歸于虛無，我們，終將前往彼岸……”
斗虎心中冷笑：蒼母教果然都是一群神經(jīng)病，不過也算是套出一點(diǎn)故弄玄虛的信息，聊勝于無。
斗虎看向死豬和柳輕盈。
柳輕盈面無表情，她等這一天十年了。
她本以為自己會歇斯底里，或者“近鄉(xiāng)情怯”，可她卻意外地冷靜，甚至是平靜。
原來，所有的憤怒和憎恨，都在這十年漫長的調(diào)查中，在對摯友一次又一次的思念中消耗殆盡。
柳輕盈看著眼前一心求死的塵埃，淡淡地問道：“小巴死之前，有說什么嗎？”
塵埃愣了會，才反應(yīng)過來她指的是巴秋池。
塵埃緩緩抬起那張丑陋的臉，眼神憎恨，笑容挑釁：“什么都沒說，一直在慘叫，不到半分鐘靈魂就燒沒了�！�
“這樣啊�！绷p盈看一眼死豬，此刻死豬已經(jīng)大致恢復(fù)，身上還殘留著無數(shù)的長條形的褐色傷痕。
他手中提著一桶汽油，面無表情地走到塵埃面前，澆在她身上，汽油順著她的頭頂，流向全身，沖刷著她身上的血液。
“不……不……”
塵埃想要掙扎，卻根本動彈不了。
她不怕死，可她不想死于火燒，或許是因?yàn)樵拗鼽S連經(jīng)歷過火災(zāi)，或許是因?yàn)樗鵁捞嗳说撵`魂，她深知大火的恐怖。
柳輕盈掏出一根煙點(diǎn)燃，深深吸了一口，她幽幽地看向塵埃，聲音還是淡淡的：“身體應(yīng)該比靈魂耐燒一點(diǎn)�！�
她將手中煙彈向了塵埃的臉，火星四濺。
“嘩啦——”
大火瞬間燃遍了塵埃的全身。
“啊啊�。。 �
“不……啊啊啊啊……”
被火舌撕咬的塵埃從椅子上倒下，在地上打滾，她的慘叫聲回蕩在空蕩陰冷的禮堂內(nèi)，搖曳的火光在彩色玻璃上鍍上一層金輝，再發(fā)射成五彩的光芒，跳躍在每個人的臉龐上，映入眼簾中。
所有人都靜靜看著塵埃被遭受著火刑。
柳輕盈雙眸中的“火人”痛苦掙扎、扭動，慢慢不再動彈，化為一副焦炭。
她眼皮也沒有眨一下，她要記住教堂中光線的微妙流動，記住火焰的每一簇火苗，記住空氣中的每一絲燒焦味，耳邊的每一聲慘叫。
所有細(xì)節(jié)，通通記住，以便今后在中完美重現(xiàn)，一遍又一遍地欣賞。
一分鐘后，塵埃徹底死去，身上的火焰熄滅。
柳輕盈復(fù)仇成功，毫無喜悅。
忽然間，她耳邊又浮現(xiàn)出熟悉的聲音。
——“柳輕盈！你也太幸運(yùn)了吧！”
——“既是男人，又是女人，還有比這更酷的事么？！”
——“你就是上帝的寵兒啊！你才是造物主完美的作品��！天啊，我太羨慕你了！我真想跟你換！
巴秋池，你錯了。
造物主的完美作品是你，你美好得不屬于這個糟糕的人間。
我也想跟你換。
我多希望這一秒，活著的人是你。
……
塵埃死去，焦黑的尸體被裝進(jìn)特殊的裹尸袋。
海川團(tuán)和十二生肖所有人稍作休整，前往車站，順走一輛巴士，一起返回雪國主城。
至于大戰(zhàn)一場后斷壁殘?jiān)M尸遍野的極光鎮(zhèn)，他們無力善后，也不打算善后，只能交給蒼道了。
事實(shí)上，眾人開車離開時，蒼道的力量已經(jīng)顯現(xiàn)，大地微微震顫，被破壞的街道和房屋，以及無數(shù)尸骨，都開始“轟隆隆”下沉，很快消失不見。
要不了多久，一模一樣的建筑便會如雨后春筍般長出來。
天亮之后，極光鎮(zhèn)會煥然一新，就像什么都沒發(fā)生，只不過它將淪為一座沒有生命的死鎮(zhèn)，就像離城當(dāng)年的古家村。
此刻的極光鎮(zhèn)上，還有唯一見證者，正欣賞著蒼道嚴(yán)謹(jǐn)又冷漠的“善后工作”。
圣山教堂后的雪山之上，一面陡峭的崖壁縫隙中，藏著一個金發(fā)碧眼的中年男人，他裹著白色斗篷，拿白色的戰(zhàn)術(shù)望遠(yuǎn)鏡，整個人都被積雪覆蓋，幾乎跟雪山融為一體。
此人正是易容后的高陽。
今晚的戰(zhàn)役，本就是針對神嗣和九嗣組織設(shè)下的陷阱，作為獵物的高陽，又怎會錯過這場好戲。
他早就潛入到極光鎮(zhèn)，但從頭到尾都沒打算現(xiàn)身。
即便是昔日的室友林大健被青龍扔向高空然后化為“靈魂煙花”綻放的那一刻，他也只是紋絲不動地靜靜看著。
之后，他等到了高級獸之王們的出場，觀賞到了這場瘋狂的“人海戰(zhàn)術(shù)”，看到了青龍小組殊死搏斗，并再次見到青龍打出那一條“上帝的金線”。
上一次在摘星閣，高陽其實(shí)并沒有見到這條“金線”的全貌，因?yàn)樗潜弧敖鹁�”抹滅的目標(biāo)之一。
就連高陽也不得不承認(rèn)，青龍的破壞力依然是覺醒者中的天花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