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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2章

    洇洇止住哭泣，傷心又疑惑地抬頭看向高陽。

    高陽繼續(xù)說道：“現(xiàn)在，你有三個選擇。1、用神圣魔法，殺死這位昔日的同伴。2、立刻逃跑，可以保證你自己的安全。3、用愛的魔法，將昔日的同伴從邪惡的深淵中拉出來。”

    “我要用愛的魔法！”王蔚茵一秒都沒猶豫。

    ——根本沒有這種魔法啊，不要擅自改我的設(shè)定！

    格里高氣呼呼的，但還是忍住了吐槽。

    高陽認真看著王蔚茵：“小洇，你可想清楚了，愛的魔法很強，也很脆弱，如果你的信念不夠強大和堅定，愛的魔法就會失效，你確定還要使用么？”

    “我要使用！！”王蔚洇繃著一張小臉，捏緊了拳頭。

    “魔法少女小洇，對即將變成魔龍的同伴，使用了愛的魔法。”

    高陽說完，將厚厚的說明書丟向格里高。

    格里高接過說明書，臉色陰晴變幻，終于，他長嘆一口氣，整理好思緒，高喊一聲：“嘩——”

    “愛的魔法化為一道明凈、純潔的圣光，從天而降，照亮了高欣欣！”

    “高欣欣的靈魂一點點褪去了污染，她身上的鱗片盡數(shù)脫落，露出潔凈如初的肌膚和那一絲不……”

    高欣欣狠狠瞪向格里高。

    “咳咳。”格里高飛速改口：“和那一絲不多一絲不少的柔順長發(fā)！”

    “很快，她變回了曾經(jīng)的那個正直、善良、勇敢、高尚的屠龍少女！”

    “謝謝你！小洇！你救了我！”高欣欣一把將王蔚洇摟到懷里，親吻著她的頭發(fā)，小女孩又哭又笑，緊緊抱住了高欣欣。

    格里高的聲音還在繼續(xù)：“我們的魔法少女小洇，雖然沒有得到寶物，卻得到了比任何寶物都寶貴的財富，那就是‘愛的魔法’。只要心中有愛，今后不管再遇到多強大的敵人都不會輸，不管再遇到多險峻的高山也能翻越�！�

    “爹的多重異世界！一周目！通關(guān)！”

    “啪�！�

    格里高重重合上說明書，一臉被迫營業(yè)的不爽。

    “啪、啪、啪。”

    高陽帶頭鼓掌，其他人也跟著鼓起了掌。

    格里高轉(zhuǎn)身一看，發(fā)現(xiàn)除了高陽，旁邊還站著一個長相普通、氣質(zhì)文靜的中短發(fā)女孩，約莫十八九歲。

    “新成員？”格里高問。

    “她叫可又�！备哧柡唵谓榻B。

    此時的可又根本沒心情跟大家打招呼，她雙眼通紅，盯著輪椅上的朱雀。

    她再也忍不住，快步走過去，握住朱雀的雙手，那冰冷的溫度像一條毒蛇，鉆入了可又的胸口，一抽一抽的疼。

    可又低頭，看到朱雀右手的無名指上還戴著那枚烏金戒指，戒指的內(nèi)側(cè)刻著一個單詞：lost。

    她再也忍不住，洶涌的眼淚奪眶而出。

    夏離姐，我曾經(jīng)迷路過，是你找回了我。

    如今你迷路了，我一定會找回你。

    第824章

    問你自己

    “可又，帶朱雀回房休息�！备哧柕�淡說道。

    可又點點頭，起身推著朱雀的輪椅去了房間。

    高欣欣知道高陽想給可又和朱雀一點私人空間，沒跟過去。

    她拍拍王蔚洇的背：“洇洇，時間不早了，走，洗臉刷牙，睡覺了�！�

    “嗯�！蓖跷典τ檬直衬ǖ裟樕系难蹨I，跟著高欣欣去了洗漱間。

    格里高揉了揉背心下的啤酒肚，起身走向廚房：“餓了，去搞點吃的，你倆要吃什么？”

    “清湯蕎麥面�！兵f鯊說。

    “我不用�！备哧栒f。

    十分鐘后，格里高端著一碗清湯蕎麥面和一碗香噴噴的豬腳面出來了，他知道鴉鯊不喜歡聞肉香，端著面進了書房。

    鴉鯊蹲在茶幾邊上，小口地吃起了蕎麥面。

    高陽坐在一旁的沙發(fā)上，靜靜看著，過了一會才說：“鴉鯊，接下來朱雀由可又照看，你得做一些事�！�

    埋頭吃面的鴉鯊點了下頭，算是回答。

    不一會，高欣欣從王蔚洇的臥室出來，輕輕帶上門。

    王蔚洇玩了一整天的桌游，開心又充實，都不需要哄，貼床就睡了。

    高欣欣在高陽身旁坐下，她知道了罐頭犧牲的事，但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哥哥。

    她干脆不說話，歪著頭，輕輕靠在哥哥的手臂上，有時，無聲陪伴就是最好的安慰。

    鴉鯊吃完面后，端著碗去廚房，他洗完碗，洗漱完，去了浴室。鴉鯊可以像正常人一樣睡床，但他更喜歡泡在水里睡覺。

    客廳安靜下來，主燈熄滅，只剩下柔和的壁燈。

    高欣欣本想給高陽一些依靠和陪伴，結(jié)果自己先睡了過去。

    其實她也不過是個十六歲的少女，每天卻要照顧一個小女孩，一個植物人，一個生活習(xí)慣糟糕、飲食作息紊亂的中年巨嬰，一個有自閉癥的古怪少年，真的非常辛苦。

    高陽輕嘆一聲，將妹妹抱回臥室的床上，給她脫了鞋，蓋上被子。

    高陽回到客廳，坐下，閉上了雙眼。

    ——發(fā)動“覺悟之力”后隨機扣除1%的屬性點，3級增強了一些體、耐、力、敏，5級也增強不少體、耐、魅力。

    ——是我從尼國酒店醒來后才升到5級的，應(yīng)該是那時候我的情緒太過激烈。

    ——果然是雙刃劍，它雖然可以讓人在戰(zhàn)斗時保持絕對理智從而做出最正確的決策，但同時也抑制住了人的感情，導(dǎo)致天賦的升級延后。戰(zhàn)場上，天賦升級是個大變數(shù)，利用得當甚至可以改變戰(zhàn)局。

    ——要是跟青龍戰(zhàn)斗時升到了5級，結(jié)果可能又不一樣……

    高陽深吸一口氣，停止了無意義的過度假設(shè)。

    假設(shè)中總是會有很多“完美方案”，真到執(zhí)行時卻往往狀況百出、顧此失彼。

    就像跟人吵架，事后復(fù)盤時總是妙語連珠、舌燦蓮花，可下次再遇上，還是嘴笨得不行。

    細數(shù)過往，高陽不知犯下多少“錯”，可能今后他還將不斷犯“錯”，即便如此，他也不會停止戰(zhàn)斗。

    下地獄的單程票，他早買了。

    ——系統(tǒng)。

    “在。”耳邊傳來溫柔的年輕女性聲。

    高陽一驚，睜開雙眼，漂亮溫婉的宿管阿姨正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她黑色長發(fā)簡單扎起，發(fā)尾垂落在左肩上，穿著清新碎花長裙，胸前掛著一只藍色口哨，雙手合十，放在并攏的雙腿上。

    “你……”高陽感到不可思議，“怎么出來了？”

    “我沒有出來，我只是與你的意識和感知連結(jié)得更加深刻了�！彼薰馨⒁探忉�。

    高陽似懂非懂，不過他至少明白一個事實：他仍在系統(tǒng)中，而非現(xiàn)實中。

    “問你，我的天賦為何不能升7級？”

    “你心中不是有答案了么？”宿管阿姨淡淡一笑。

    “因為我缺乏信念？”高陽問。

    宿管阿姨眨了下眼：“或許，你并不缺乏信念，只是信念不夠明晰�！�

    高陽身體后仰，一手撐臉，一手微抬：“展開說說。”

    宿管阿姨作思考狀，耐心解釋道：“當一個人的信念足夠明晰，就會化為具體的目標。如果人是一艘船，信念就是指南針，目標則就是船舵。再出色的船長，光靠指南針，而沒有船舵，也無法找尋到大海中的寶藏�！�

    高陽略一思索，目光流轉(zhuǎn)：“我能不能這樣理解，我去許愿池說我要“變強”，那許愿大概率失敗，因為這個愿望太抽象。但如果我說想要領(lǐng)悟，就有幾率成功，因為這個愿望很具體，有清晰的實現(xiàn)路徑�！�

    宿管阿姨眨眨眼：“就許愿池的規(guī)則而言，是的�！�

    “賈博士認為，所有天賦的能量都屬于蒼道……”高陽自言自語了一句，抬頭看向宿管阿姨的眼睛：

    “那我可以這樣理解么？蒼道如何將能量分給我們，有一半取決于我們自己。當我們的信念足夠強大，目標足夠清晰，就更容易被蒼道看見，獲得祂的青睞�！�

    宿管阿姨停頓幾秒，淡淡開口：“或許，你的猜測正在接近真相�！�

    “別裝了，你肯定知道�！备哧柪湫σ宦暋�

    宿管阿姨搖搖頭，有些無辜地眨了眨眼：“我只是系統(tǒng)呀�！�

    “等等，哪里不對�！备哧柊櫰鹈迹骸拔乙灿心繕税�，我想復(fù)仇，想集齊符文，想開門，想保護身邊人，這些目標還不夠具體？”

    宿管阿姨直視高陽：“或許，這不是你最渴望的終極目標�！�

    “這些都不是，那能是什么？”高陽皺眉。

    “這得問你自己�！彼薰馨⒁桃荒槓勰�能助��

    “垃圾系統(tǒng)。”高陽故意罵了一句。

    “真懷念啊，上次你這樣罵我，還是在上次。”宿管阿姨似笑非笑。

    高陽目光一沉：“你越來越不像系統(tǒng)了，你根本不是系統(tǒng)吧？”

    “怎么不是呢？”宿管阿姨又眨了眨眼。

    高陽手中忽然多出一把烏金匕首，他“刷”一下到了對面的沙發(fā)前，一手將宿管阿姨推倒在沙發(fā)上，一手拿著匕首抵住宿管阿姨細白的脖頸，眼中出現(xiàn)了殺意。

    “你到底是什么？找上我有什么目的？是敵是友？”

    “這得問你自己�！彼薰馨⒁踢�是一臉平靜，微微仰頭看著高陽。

    “別打啞謎！回答我！”高陽大吼一聲。

    ……

    意識似乎發(fā)生了斷片。

    高陽睜開雙眼，發(fā)現(xiàn)自己還坐在沙發(fā)上，仿佛什么都沒發(fā)生過。

    他沉沉呼出一口氣，一時間竟然有一種精神分裂的錯覺。

    他重新進入系統(tǒng)，檢查數(shù)據(jù)版面，才確認了剛才發(fā)生的事情都是真的，他正想著要不要再把系統(tǒng)具象化出來拷問一遍，身后傳來聲音。

    “隊長。”

    高陽回頭，是九寒。

    他沒回話，用食指輕點了一下自己的太陽穴，九寒立刻向高陽發(fā)動，感受到九寒的“清涼之風(fēng)”后，高陽才放心。

    “怎么樣？”高陽問。

    “聯(lián)系上了柳輕盈�！本藕�戴著黑手��，手指尖多出一顆暗紅色的水果軟糖：“她說，這是最后一次跟你交換情報，并且這次，你必須服下這顆糖。”

    高陽見九寒眉頭緊鎖，笑著問：“看你臉色，似乎不想我吃�！�

    九寒點點頭：“這顆糖沾了柳輕盈的血，我怕她有詐。她之前已經(jīng)將我們的情報賣給海川團，海川團成功幫她報仇，她很可能投靠海川團了�！�

    “有這可能，但問題不大。”

    高陽說著，變出幻影檢查軟糖，確認沒有詛咒。

    他又找格里高幫忙檢查，確認沒毒，才讓幻影分身吃下軟糖。

    三十秒后，幻影未出現(xiàn)異常，高陽將本體與幻影調(diào)換，承接了幻影的所有效果。

    高陽坐回沙發(fā)上，開始睡前冥想。

    很快，他進入中。

    第825章

    最后一次交易

    高陽睜開雙眼，正盤腿坐在一張床上。

    四周昏暗安靜，但無比熟悉，這正是高陽曾經(jīng)那個家的臥室。

    輕薄的窗簾舞動，冰冷的月光流淌進來，在房間橫亙出一抹灰藍色的光帶，一個女人坐在光帶之中，像是舞臺上的獨角戲演員。

    柳輕盈穿修身的紅旗袍，身段婀娜，一頭雪白的銀發(fā)鋪展在胸前，翹起白如凝脂的長腿，倚坐在一把略低的轉(zhuǎn)椅上，眼神嫵媚又迷離。

    這一切，都和兩人初次在夢中見面一樣。

    只不過，這次柳輕盈的微笑中不再流露出魅惑感，而高陽，也早已不是當初那個沒見過世面的青澀少年。

    高陽快速環(huán)顧四周，一時間有些感慨：“不知不覺，我都開始期待每次入夢后的別樣體驗了，會忍不住想，今晚柳大導(dǎo)演又打算上演什么電影片段，而我扮演的又是什么角色�！�

    高陽輕輕苦笑：“沒想到啊，這最后一次，扮演的竟然是一年前的自己�！�

    “呵呵�！绷�輕盈也笑了：“我還以為九嗣隊長不喜歡我導(dǎo)演的那些夢呢，每次都板著一張臉。”

    “激將法�！备哧柊胝姘爰俚卣f：“這樣下次你就會給我安排更加有趣的夢境�！�

    “呵呵，討厭。”柳輕盈嬌笑一聲，撩了下胸前的長發(fā)：“九嗣隊長，我開門見山了。”

    “請說�！�

    “從今以后，也包括這次，我將不再跟你，還有其他任何客戶進行情報交易。”

    “為什么？”高陽問。

    “我要金盆洗手了，然后加入海川團�！绷�輕盈聲音輕柔，但語調(diào)嚴肅。

    高陽暗暗一驚，確實有些意外。

    “我還以為你有自己的組織�！备哧栒f。

    柳輕盈笑而不語。

    “我能問一下，你選擇在這個時間加入海川團的理由么？”

    柳輕盈微微瞇眼審視著高陽，幾秒后，她坦然一笑：“告訴你也無妨，反正你跟海川團是死敵，你的話他們一個字都不會信�！�

    “是這樣�！备哧柾�意��

    “我加入海川團，是為自己的沖動行為買單�！�

    “沖動行為？買單？”高陽咀嚼著這兩個關(guān)鍵詞。

    “為了給小巴報仇我走錯了一步棋，這導(dǎo)致局勢發(fā)生了不小的變化，我必須不惜一切代價挽救�！�

    柳輕盈下巴微揚，嘴角泛起一絲愉悅：“不過，能親手殺了塵埃，我一點也不后悔。”

    “你的話，讓我似懂非懂�！备哧柼拱椎溃骸翱梢栽僬f詳細點么？”

    “不能再說了�！绷�輕盈莞爾一笑：“要不是為了補償和感謝你，這些話我都不會說。補償是因為我把九嗣的情報賣給了海川團，雖然我感覺你正期望我這樣做。至于感謝嘛，極光鎮(zhèn)那晚，若沒你的提醒，我們未必能抓住塵埃�！�

    高陽微微頷首，接受柳輕盈的補償和感謝。

    “今天讓你吞下那顆染血的糖，”柳輕盈頓了下，“是因為我有一事相求�！�

    “什么事？”

    “簡單說，我在你的潛意識中植入了一個夢境，可以維持半年左右。”

    “如果，我是說如果，”柳輕盈微微凝神，眼波流轉(zhuǎn)：“我死了，你很快就會進入夢境，那時，你就知道我的托付是什么了。如果我沒死，那我們就當做無事發(fā)生�！�

    高陽點點頭：“可以，不過即便真有這么一天，我也不保證一定會答應(yīng)你。”

    “呵呵，沒關(guān)系，決定權(quán)在你�！绷�輕盈說。

    “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