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2章
“新年好�！�
“我是第一個跟你拜年的！”初雪彎著一雙月牙眼，聲音中透著小驕傲。
“是啊�！备哧桙c(diǎn)點(diǎn)頭。
“噔噔——噔！”
初雪忽然從沙發(fā)上站起來，藏在背后的雙手一揚(yáng)，兩幅卷好的春聯(lián)“嘩啦”一聲垂落下來：“高陽，我選好春聯(lián)了！”
昨天，大家一起去買年貨，在街頭遇到一個手寫春聯(lián)的老爺爺，已經(jīng)能識不少字的初雪看得入了迷，這個也喜歡，那個也中意，一口氣買了十二副春聯(lián)，說是要每月?lián)Q一副，把老爺爺樂開了花。
高陽看向初雪手中的春聯(lián)。
上聯(lián)：春回大地風(fēng)光好。
下聯(lián)：福滿人間喜事多。
“很好啊。”高陽點(diǎn)點(diǎn)頭，“就這幅吧�！�
高陽簡單洗漱，跟初雪到門口貼春聯(lián)。
初雪踩著小凳子，認(rèn)真地貼著，高陽站在后面幫她校準(zhǔn)位置。
貼完春聯(lián)，兩人去前院鐵門上貼“�！弊�。
這時，高欣欣和王子凱也醒了，兩人穿著睡衣，頭發(fā)凌亂，哈欠連天，從各自的臥房走出來，站在二樓的小陽臺上。
“初雪！錯了，福字要倒著貼！”王子凱一邊撓著后脖子一邊指揮，“福倒了，福到了，懂不懂��？”
“有道理！”初雪趕忙把福字倒過來。
“別聽那個白癡的！”高欣欣有不同意見：“倒著貼，福氣全跑了，初雪你想想，你把水杯倒過來，這水肯定流走了，一年的福氣可就全沒了！”
“也有道理！”初雪又把福字正過來。
“初雪！別聽她的，倒著貼！”王子凱扭頭看向身旁陽臺上的高欣欣：“你懂個屁！我家從小就這么貼！所以我們發(fā)財了！事實(shí)勝于雄辯。”
“呵，熊便，我還豬屎呢！發(fā)財不重要，家庭和睦才是真福氣！”高欣欣據(jù)理力爭：“初雪，相信我，正著貼錯不了。”
“倒著貼！”
“正著貼！”
“倒！”
“正！”
“高陽……”初雪左看右看，進(jìn)入了選擇性障礙，她扭頭看向高陽：“到底怎么貼啊？”
“小孩才做選擇，大人全都要�！备哧柊腴_玩笑，“去，再拿個福字。”
“好！”初雪輕快地跑回屋，不一會又拿著一個福字出來了。
高陽先把自己手中的福字正著貼好，看一眼初雪，“你倒著貼，貼在正福的上面，對齊點(diǎn)�！�
“沒問題！”初雪俯身，認(rèn)真貼好。
高陽滿意地點(diǎn)頭，一本正經(jīng)地胡扯道：“首先是福到了，接著是福倒了，但又被下面的福給接住，跑不掉，這叫貔貅福字陣，福氣只進(jìn)不出，保準(zhǔn)一年都福氣滿滿�！�
“高陽！你真厲害！”初雪雙眼一亮，感覺又學(xué)到了了不得的新知識。
站在二樓陽臺的王子凱和高欣欣傻眼了，一時間竟然也挑不出任何毛病，兩人扭頭，對上了嫌棄的眼神，“哼”了一聲，回屋了。
……
上午十點(diǎn)，大家開始大掃除，除舊迎新。
別墅實(shí)在太大，雖然大家有選擇性地清掃，還是累得夠嗆。
在高欣欣的嚴(yán)格要求下，大家陸續(xù)忙到了下午三點(diǎn)才結(jié)束。
這期間，高欣欣牢牢掌握話語權(quán)，儼然成了“大家長”。
接著，她提議大家各自去洗個新年澡，換身新衣服，再趁著傍晚的光線好，一起照個全家福。
半小時后，大家都收拾好了，回房換衣服的初雪還沒出來。
高欣欣派高陽去催一下。
高陽上樓，門開著，初雪已經(jīng)換好衣服，正坐在床頭，雙腿并攏，腿上放著一個微波爐大小的白色收納箱，她打開蓋子，似乎在認(rèn)真清點(diǎn)著什么。
“初雪？”高陽走進(jìn)屋。
初雪慌忙蓋上蓋子，扭頭迎向高陽：“高陽，你怎么不敲門��？”
“你沒關(guān)門啊�！备哧栍悬c(diǎn)無奈。
“好吧�！背跹┓畔率占{箱，站起來，“高陽，新衣服好看么？”
雙馬尾搭在初雪的肩頭，身上套著一件寬松的藍(lán)色毛衣加白裙，腳上穿著一雙白貓造型的毛拖，舒適自然的居家風(fēng)，儼然一副真正的人類少女模樣。
“好看�！备哧栁⑿Α�
“走吧！”
……
幾分鐘后，四人來到別墅前院拍全家福。
初雪和高欣欣手挽手站在中間，高陽和王子凱站在兩邊。
幻影高陽舉著手機(jī)，化身攝影師：“兩位帥哥，別站兩邊，跟保鏢似的，站在兩位美女身后，對，別罰站，來點(diǎn)動作，摟肩搭背之類，啊對，很好，保持……”
幻影高陽舉起食指：“兩位美女，頭朝我鏡頭這邊靠攏，對，很好，保持，左邊的美女，笑容略僵……”
“你半天不拍我能不僵么！”高欣欣翻了個白眼，趕忙又?jǐn)[出甜美笑容，生怕自己不好的形象被抓拍，有一說一，身旁站著一個二次元走出來的美少女，她壓力是真的大。
“右邊的美女，頭再稍抬一點(diǎn)，看鏡頭，眼神不要太游離……”
“嗯。”
春大人偶爾會拍下大家庭的集體照片作為紀(jì)念，白露則不愛拍照，所以像這種好朋友之間的私人照，初雪從沒有過，覺得新鮮好玩的同時還有些緊張。
“高陽你到底拍不拍��！”高欣欣的笑容又要僵了。
“王子凱，你頭發(fā)遮眼睛了，快整理下�！被糜案哧栆灿行┘绷�。
“啊？等一下！”王子凱很珍惜這次合照機(jī)會，一反常態(tài)地繃著臉，像在拍證件照，完全沒注意到頭發(fā)被風(fēng)撥亂。
“馬上，馬上……”王子凱急忙用手整理著劉海：“怎么樣？”
“蟀！地表最蟋！趕緊吧！”高欣欣催促的同時又迅速微調(diào)了下笑容和頷首的角度。
“三，二……”
“嘩——”
第936章
發(fā)來賀電
“嘩——”
一陣強(qiáng)風(fēng)吹過，這次不僅是王子凱，高陽、初雪、高欣欣的頭發(fā)都亂了。
“完了！我的發(fā)型……”王子凱手忙腳亂：“要不我去噴點(diǎn)咖喱水……”
“是啫喱水！大哥算我求你了，別亂動了……”高欣欣快哭了。
“哈哈哈�！背跹┮皇滞熘咝佬赖氖直�，一手按住飛揚(yáng)的銀發(fā)，開心地笑了。
“茄子！”高陽一手?jǐn)堉踝觿P的肩，一手放在初雪的肩上，頭發(fā)凌亂得像個流浪漢，卻一本正經(jīng)地對著鏡頭微笑。
“咔嚓——”
幻影高陽按下快門，一秒后，它消失了。
高陽一個瞬移趕過去，接住差點(diǎn)落地的手機(jī)，看了一眼合照，表情微妙。
怎么說呢，表情管理一眼難盡，構(gòu)圖歪了，對焦沒對到臉上，這放在整個合照屆都是相當(dāng)“炸裂”的。
可即便如此，照片中的四人卻洋溢著擺拍呈現(xiàn)不出的生活氣息和故事感，是那種今后無論何時翻開，都會立馬被帶入到某段記憶切片中，然后忍不住嘴角上揚(yáng)的照片。
“算了，我找個支架，定時拍攝好了�！备咝佬老訔壍靡骸斑�領(lǐng)袖呢，一點(diǎn)小事都辦不好�！�
“對！重拍！我去找咖喱……啫喱水！”王子凱還在糾結(jié)自己的發(fā)型。
“重拍重拍！”初雪不知道自己剛才的表現(xiàn)如何，反正多拍一張總不虧。
高陽笑著收回手機(jī)：“就這張吧，很完美，我發(fā)你們�！�
“叮鈴�！�
“叮鈴�！�
“叮鈴。”
名為“喜事多”的四人聊天群跳出一張合照，三人趕忙掏出手機(jī)。
三秒的沉默后。
“高陽！立刻刪掉！不然我殺了你！”
“誒不是，我眼睛呢！”
“哈哈哈哈……”初雪倒是很開心，雖然照片里的每個人包括自己，都有點(diǎn)丑丑的，但她很喜歡。
高陽拔腿就跑，王子凱和高欣欣奮起直追。
……
晚上吃團(tuán)年飯，主菜是火鍋，這樣菜不易冷。
正式開動前，大家要先吃餃子，一共12只，有一只餃子里藏著硬幣，每人有三次機(jī)會，輪流吃，看誰是幸運(yùn)兒。
“我先來！”王子凱夾起一只最大的餃子扔進(jìn)嘴里，大口咀嚼，高陽真擔(dān)心就算里面有硬幣，都會給他咬碎了吞下去。
很快，王子凱的臉色變得不對勁，他皺起眉，渾身都蜷縮了一下：“呃啊啊……好雞掰酸啊……”
“哈哈哈！”高欣欣得意地壞笑：“我特意包了只大餃子，就等你這個白癡上當(dāng)！”
“你竟然褻瀆神！”王子凱夸張地挑眉，“算了，哥今天心情好，不跟你計較！”
“哼哼，該我了�！备咝佬辣葎澲曜�，盯著盤中的餃子，最后選了最小的那只。
高欣欣剛吃進(jìn)嘴里，就失望地皺起眉。
“哥，這你包的吧？居然放了桂花糕，什么魔鬼口味啊�！备咝佬离m然嫌棄，卻還是吃了下去。
“到我了。”高陽拿起筷子，挑了一只形狀奇特的餃子，果然也沒硬幣，高陽邊吃邊笑：“我還以為這只餃子是特意做的記號�！�
“啊哈哈！這餃子是我包的。”王子凱頗為得意：“哥的手法一向狂放不羈，就像神的旨意捉摸不透。”
“王子凱，你今后還是少跟奈奈玩吧�！备咝佬李H為擔(dān)憂。
“初雪，該你了。”高陽柔聲提醒。
“嗯！”
初雪很期待地抓起筷子，盯著剩下9只餃子看了看，很快，她夾起一只不大不小、形狀漂亮的餃子。
她平時很少用筷子，拿不太穩(wěn)，夾了三次才夾起。
她把餃子放進(jìn)嘴，雙眼立刻一亮，她激動地用手指著自己的嘴：“唔……硬幣……”
“初雪先別吐，許個愿！”高欣欣趕忙喊道。
“嗯嗯！”初雪鼓著嘴，閉上眼，雙手合十放到下巴前，虔誠地許愿。
說時遲那時快，高陽立刻將桌上的餃子端起，一個去了廚房。
王子凱立刻將藏在桌子底下的一盤餃子端上桌，正好八只。
高欣欣幫著復(fù)原桌面，讓一切看上去沒有絲毫變化。
高陽那邊，一個回到餐桌旁。
初雪睜開雙眼，許完愿了，高欣欣遞過紙巾：“好了，吐出來吧�！�
初雪吐出硬幣。
“初雪，許了什么愿呀？”高欣欣笑著問。
初雪抿嘴一笑，猶豫要不要說。
“你管人家許什么，真八卦�！蓖踝觿P抬杠。
“白癡！”高欣欣瞪王子凱一眼：“我這不叫八卦，叫捧場，真是情商洼地�！�
“什么挖地？”王子凱沒反應(yīng)過來。
“得，智商也洼地�！备咝佬篮敛涣羟�。
“滾蛋！”
初雪看著斗嘴的王子凱和高欣欣，忍不住笑了，“我希望，明年春節(jié)我們還能一起過�！�
“不是吧，就這么簡單？”王子凱失望地挑眉，換他的話，保底也是干翻麒麟，爭取拯救世界。
“嗯。”初雪看向高陽，目光狡黠：“然后我再吃到硬幣，再許相同的愿。”
“哈哈，套娃算是被你玩明白了�！备咝佬酪残α恕�
“肯定可以�！备哧桙c(diǎn)頭。
接著，四人吃上一頓熱乎乎的團(tuán)年飯，高陽和王子凱充當(dāng)長輩，給高欣欣和初雪發(fā)了壓歲錢紅包。
飯后，王子凱跟初雪去客廳等晚會。
高陽跟高欣欣去廚房洗碗。妹妹洗碗，哥哥沖碗，兩人動作嫻熟、默契十足。
“哥你別說，廚具比我家還要齊全，鬼不是不吃東西么？”高欣欣說：“你看初雪，吃幾口就飽了。”
“鬼不用吃東西。”高陽將沖干凈的碗放進(jìn)瀝水的碗柜里，語氣有些感傷：“但鬼也要過節(jié)啊。”
“這樣看來，人和鬼也沒什么區(qū)別嘛，還有獸也是�！备咝佬牢⑽@了口氣，“我不明白，為什么大家非要打打殺殺呢，像現(xiàn)在這樣不也挺好么？”
高陽雙手一顫。
那一刻，他又想到了家人，他沒辦法不想起，以往過年，都是和媽媽爸爸奶奶一起。
其實(shí)回過頭再看，他跟家人間的秘密，根本不算什么。
如果當(dāng)初大家能早點(diǎn)開誠布公彼此的身份，是不是有些事就不用走到這一步，是不是遺憾也會少一點(diǎn)。
高欣欣說得對，人也好，獸也好，鬼也好，又有何關(guān)系？又有何區(qū)別？
眾生皆苦，愛是救贖。
……
“高陽！”初雪的聲音打斷了高陽的思緒。
高陽轉(zhuǎn)身，只見她抱著一箱煙花沖到門口：“天黑了，我們?nèi)シ艧熁ò�！�?br />
“初雪，還沒到時候呢，你們先看晚會，等到十二點(diǎn)再放，到時候還要先放鞭炮�！备咝佬纼叭灰桓遍L輩模樣。
“我知道�！背跹┘傺b為難：“可是笨蛋凱等不及了，他說什么也想先放煙花，我實(shí)在拗不過他，就答應(yīng)他先放幾個。”
高陽忍住沒笑：好你個初雪，都會甩鍋給王子凱了。
“你們先去，我們洗了碗就來�！备哧枔]揮手。
“好！”初雪抱著煙花跑走了。
“嘖嘖�！备咝佬乐边谱欤骸澳憔蛯櫵伞！�
“過節(jié)嘛，開心最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