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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祝珩聽著身側(cè)逐漸平穩(wěn)的呼吸聲,心底的驚濤駭浪依舊無法平息,他思索了半天,還是想不出第二種解釋。

    燕暮寒所言,分明是大逆不道的……造反。

    夜明珠散發(fā)出昏淡的光,燕暮寒雙目微闔,五官被籠罩在恬淡的光線下,也柔和了幾分,沒有了白日里的凌厲。

    狼崽子就這么不把他當(dāng)外人嗎?

    祝珩盯著他的臉,修長的指尖沿著眉眼輪廓向下描�。骸拔以撃媚阍趺崔k?”

    遇事不決睡一覺,這是老和尚教他的。

    祝珩嘆了口氣,閉上眼睛,不急于一時(shí),狼崽子又不是明日就反了。

    祝珩性子別扭,都和燕暮寒睡在一張床上了,還是會規(guī)規(guī)矩矩隔開一段距離,避免肢體相觸。

    但祝珩不知道的是,他半夜睡熟后會下意識靠近暖和的地方。

    身旁滾來一個(gè)又涼又軟的身軀,燕暮寒習(xí)慣性一攬,就將越線的祝珩擁進(jìn)了懷里,他睜開眼睛,眸光清明,沒有半分睡意。

    “裝睡的騙子。”燕暮寒掖好被子,貼著祝珩的耳朵輕聲言語,恨不得這話能飄進(jìn)他的夢中,“你該愛我,只愛我一人�!�

    他回答了祝珩想不出答案的問題。

    -

    楚戎啟程前往千山蝶谷,正巧迦蘭使臣要回國,燕暮寒將他安排進(jìn)了送行的隊(duì)伍之中。

    東西部聯(lián)合上書,王上終于松口選妃,三十六部均選了美人送來,每日都有無數(shù)進(jìn)城的車馬,絡(luò)繹不絕。

    王上將京中安危交給燕暮寒負(fù)責(zé),他早出晚歸,整日都泡在街上巡游。

    定期針灸,祝珩的眼睛基本恢復(fù)了,但還需要休養(yǎng),燕暮寒怕他不遵醫(yī)囑,將那一箱子書都鎖起來了,連書房也不讓他進(jìn)。

    當(dāng)然關(guān)于暖床的事情,兩人都沒有提。

    祝珩聽塔木講了十幾天故事,塔木沒講膩,他都聽膩了:“我能出去逛逛嗎?”

    他來北域?qū)⒔鼉蓚(gè)月了,還沒有出過府門。

    “外面太危險(xiǎn)了,萬一又遇到刺殺……”

    塔木和裴聆面面相覷,誰也拿不定主意,最后還是來幫燕暮寒取東西的穆爾坎聽說了這件事,笑著道:“城中每日有十支隊(duì)伍巡邏,將軍親自坐鎮(zhèn),誰敢放肆?”

    于是祝珩就這樣得到了出行的機(jī)會。

    前段時(shí)間燕暮寒提請了賜婚的事情,王上雖未應(yīng)允,但世人皆知他府上養(yǎng)了個(gè)美嬌娘。

    祝珩思索二三,還是換上了女裝。

    盯著將軍府的人太多,三人從后門出去,塔木特地問了燕暮寒此時(shí)在哪里當(dāng)值,想偷偷帶祝珩過去,誰知剛走過一條街,就遇到了熟人。

    少年攥著糖葫蘆跑過來,嘴里嚼著東西,肉圓的小臉鼓鼓囊囊:“嫂嫂!”

    祝珩嘴角抽搐,外出散心的喜悅被沖淡了大半:“見過小公子�!�

    是長公主的兒子,佑安。

    佑安小臉白嫩,他生了一雙圓溜溜的眼睛,盯著祝珩猛瞧:“嫂嫂,你眼睛好了?”

    遮光綾前幾日就不戴了,祝珩摸了摸眼尾,含糊地應(yīng)了聲:“只能看到模模糊糊的影子,戴著太惹人注目,便取下來了�!�

    燕暮寒口中的他患有眼疾,這一點(diǎn)還得演下去。

    “呼,能看到一點(diǎn)也好,我還以為阿罕哥哥要娶個(gè)瞎嫂嫂,難過了許久�!庇影蔡蛄颂蜃齑�,腮邊沾著橙黃色的糖渣,陽光一照格外明顯。

    祝珩不知怎么接這話,下意識看向塔木,塔木悄聲道:“主子不必在意,小公子一直口無遮攔,他很聽將軍的話,對將軍比對長公主還親近。”

    “嫂嫂真好看,和阿罕哥哥相配,阿娘的眼光太差了,我見過迦蘭的王女,不及嫂嫂半分�!�

    祝珩還是接不上他的話,默默看向塔木,塔木沉默了兩秒,哂笑:“小公子總是這般口無遮攔,若叫殿下聽到,又該連累我們將軍受罰了�!�

    佑安一下子斂了笑,摳著糖葫蘆的棍,手足無措。

    祝珩多少能猜到發(fā)生過什么,撥了撥手串:“看這路徑,小公子可是要去將軍府?”

    “我拿到了琥珀糖,想送給阿罕哥哥吃�!彼贸鲭S身攜帶的小布包,獻(xiàn)寶一般遞上來,“這是迦蘭使臣送給阿娘的,聽說很好吃,嫂嫂要嘗嘗嗎?”

    祝珩也聽說過迦蘭的琥珀糖,這糖分好幾種品級,使臣所贈自然是上等品,這在南秦也很珍貴,千金難買,只有權(quán)貴可以享用。

    可惜他作為皇室一員,沒有嘗過。

    祝珩有些心動:“這怎么好意思。”

    “沒關(guān)系,阿娘一共給了我六塊,可以分給嫂嫂一塊。”佑安拿出一塊糖給他,仔細(xì)地收起剩下的糖,“這五塊是要給阿罕哥哥的�!�

    祝珩微怔:“你自己沒吃嗎?”

    佑安盯著他手里的糖,搖搖頭,語氣里有抑制不住的歡喜:“我不吃,我要送給阿罕哥哥�!�

    塔木撇了撇嘴:“小公子有所不知,將軍不喜歡吃糖。”

    佑安眼睛里的光一下子黯淡了,不知所措地攥著小布包,好似精心準(zhǔn)備的禮物不被喜歡,傷心得臉都紅了。

    祝珩忽然想起幼時(shí)的自己,萬分期待與宮中的手足見面,卻換來了無盡的嘲笑與惡意:“塔木在逗小公子,將軍喜歡吃糖,你將這糖送給他,他一定會很開心的�!�

    佑安眨巴著眼睛:“真的嗎?”

    “真的�!弊g翊鬼靶枰�?guī)湍戕D(zhuǎn)交嗎?”

    佑安猶豫了一下,搖搖頭:“我想親手送給阿罕哥哥�!�

    祝珩放下心來,笑了笑:“好�!�

    人心隔肚皮,不得不防,糖果點(diǎn)心最容易動手腳,可這小公子執(zhí)意自己送給燕暮寒,想必不會蠢到如此地步。

    三人行,又多了個(gè)小少年。

    佑安嘰嘰喳喳地講著遇到的趣事,祝珩時(shí)不時(shí)應(yīng)一聲,氣氛還算融洽,唯獨(dú)塔木悶悶不樂,皺著眉頭小聲嘟噥:“將軍明明就不喜歡吃糖,連甜食都不喜歡,之前雖說讓廚房做糖人,但最后還是一口沒吃……”

    祝珩眼睫一顫,攥緊了手里的糖。

    城中設(shè)有十幾個(gè)巡邏點(diǎn),燕暮寒每日都會輪番查看,今日在東城的巡邏點(diǎn)當(dāng)值。

    天子腳下亦有藏污納垢之地,這東城就屬于見不得光的地方,東城一共有十六條街,有九條街是專門供人尋歡作樂的,青樓妓館勾欄一應(yīng)俱全,將出賣色相的生意做得檔次分明。

    剩下的七條街里,有三條街被打通了,貫通大半個(gè)城池,背后有各部族的支持,是不受王法限制的買賣之地,里面還有一家拍賣場,無論是物還是人,都可以在這條街上進(jìn)行買賣。

    這里被稱為鬼市三街。

    除此之外,都是些梨園、酒肆的鋪?zhàn)�,總之是有錢有權(quán)的人才能揮霍起的地方。

    燕暮寒的巡邏點(diǎn)就設(shè)在鬼市三街的街頭,面對著拍賣場。

    靠近東城,佑安的神色越來越緊張,長公主對他的限制不多,但禁止他去東城:“嫂嫂,阿娘說這里很危險(xiǎn),我害怕�!�

    不用他說,祝珩也感覺到了,這里氣氛壓抑,總能感覺到似有若無的視線在身上逡巡,那些視線像是毒蛇吐露出來的蛇信子,冰冷黏膩,令人不適。

    祝珩沉下臉色:“沒事的,將軍會保護(hù)我們�!�

    “我看到巡邏點(diǎn)了!”塔木指指遠(yuǎn)處的旗子,“就在那里!”

    四人加快腳步走向巡邏點(diǎn),就在這時(shí),一群家丁裝扮的人從旁邊的酒肆里沖出來,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酒肆二樓傳來一道調(diào)笑聲:“好嬌俏的小娘子,上來陪本公子喝杯酒如何?”

    祝珩皺了下眉頭,抬起頭,入目是一張笑得流里流氣的臉。

    男人呼吸一窒,眼里滿是驚艷:“小娘子果真貌美如花,快把她給本公子帶上來。”

    塔木一腳踹開圍上前的仆從,裴聆和佑安一左一右,護(hù)著祝珩往后退。

    “大膽惡徒,膽敢欺辱我嫂嫂,我要讓阿娘處死你們!”佑安忿忿道。

    塔木也怒聲呵斥:“放肆,趕緊滾開,我家主子你惹不起!”

    那男人嗤笑一聲,把玩著鞭子,手臂一揮,長鞭從樓上甩下,破空聲凌厲,堪堪從祝珩身側(cè)劃過。

    “這王廷中的勛貴世族就沒有我不認(rèn)識的,惹不起?呵,不知你主子是哪家的小娘子?”

    塔木還未開口,一隊(duì)人便從巡邏點(diǎn)氣勢洶洶地沖過來,為首的穆爾坎伸手抓住尚未收回的鞭尾,使勁一拽,力道強(qiáng)橫,竟將那男子從樓上拽得飛了出去。

    男人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從樓上摔到了地上,疼得吱哇亂叫:“大膽,我爹可以延吉部的部主,你們活膩了……”

    “延吉部部主,我記下了�!�

    人群中破開一條路,燕暮寒提著刀款款而來,狠狠一腳踹在男人的胸口上,直踹得他滾出三米之外,吐血連連。

    塔木驚喜道:“將軍!”

    男人和若干仆從臉色大變,如同見了鬼一般:“燕,燕暮寒?!”

    “你的身份我記下了,你也記好,這是我家的小娘子。”燕暮寒眉眼陰鶩,握住祝珩的手腕,聲色狠厲,“你,惹不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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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

    沒有追妻火葬場,小燕子就是極致戀愛腦。

    第30章

    賠罪

    巡邏點(diǎn)是個(gè)簡易的茶棚,四下沒有遮掩,擺著十幾張矮凳。

    燕暮寒從中挑出了最好的一張,拿著擦手的布巾擦干凈,才扶著祝珩坐下:“走過來累不累,餓不餓?”

    四周都是北域的將士,在陣前見過祝珩的人并不多,加上他今日換了女裝,除了穆爾坎,其他的人并不知道他是那位南秦的六皇子。

    將士們投來打量的目光,好奇地竊竊私語,猜測燕暮寒是從哪兒找了這么個(gè)漂亮的美嬌娘。

    “這就是將軍請旨要娶的小娘子吧,果真絕色傾城�!�

    “將軍真是好福氣�!�

    “將軍對白發(fā)情有獨(dú)鐘,之前擄來的那個(gè)南秦皇子不也是白發(fā)。”

    “那喪星皇子哪能和這位比,將軍只是為了羞辱南秦,才擄了那人,聽說那皇子進(jìn)將軍府的第一天就被殺了。”

    “這位才是將軍放在心尖尖上的人�!�

    ……

    說是竊竊私語,但巡邏點(diǎn)攏共就那么大的地方,祝珩聽得一清二楚,臉上訕訕的,大抵是托了燕暮寒的福,他這等平平之姿也成了傾國絕色:“吃完飯過來的,不餓,也不累�!�

    只是不知,他在外人眼里,竟然已經(jīng)被燕暮寒殺了。

    燕暮寒伸腿一勾,將矮凳拉到身前,坐下:“這里亂得很,雜碎多,下次想來找我的話,讓人提前通知我,我去接你。”

    他皺著眉頭,顯然還對剛才的事耿耿于懷。

    祝珩含糊地應(yīng)了聲,沒說自己原本只想隨便逛逛:“我遇到了小公子,他有東西要給將軍�!�

    燕暮寒這才分了個(gè)眼神給佑安,小少年邁著拘謹(jǐn)?shù)乃椴�,拿出布包,亮著一雙眼睛道:“阿罕哥哥,這是阿娘給我的琥珀糖,送給你吃�!�

    塔木抱著胳膊,已經(jīng)預(yù)見到了燕暮寒會擺出怎樣冷漠的臉,想當(dāng)初迦蘭王女親手送上最好的琥珀糖,將軍照樣看也沒看。

    燕暮寒眉眼冷峻,幾乎嗅到了怪異的甜味,臉上隱隱透露出一絲不喜。

    所以真的不喜歡吃甜食嗎?

    那為什么又要……

    祝珩眸光輕顫,突然開口:“將軍半夜三更不睡覺,去偷吃我的糖人,我還以為你很喜歡吃糖�!�

    哪里是喜歡吃糖,分明是喜歡你。

    卑劣的心思被點(diǎn)破,燕暮寒羞紅了臉,耳根都染上一層緋色,他掩飾性地咳了兩聲,接過佑安手里的布包,小聲囁嚅:“嗯,沒錯,我喜歡吃糖�!�

    塔木:“???”

    他是瞎了,還是聾了?

    燕暮寒將布包里的糖倒出來,一共五塊,他拿了兩塊,將剩下的糖放回布包:“我收下了,這三塊送給你�!�

    佑安愣了下,歡呼出聲:“謝謝阿罕哥哥!”

    少年歡天喜地地捧著布包,蹦蹦跳跳走到一旁,坐在矮凳上開始剝糖,似乎并沒有意識到那糖是他自己送出去的。

    祝珩心中的古怪感越來越重:“小公子他……”

    “他小時(shí)候中過毒,雖然十五歲了,但心智還停留在七八歲的孩童時(shí)期,是個(gè)蠢笨的傻子�!毖嗄汉p嗤一聲,順手剝開一塊琥珀糖,“張嘴�!�

    原來如此,怪不得他總覺得佑安的言行不合常理。

    在家里經(jīng)常被喂飯,祝珩沒覺得有什么不對,順從地咬住他喂來的糖,帶著奶味的糖塊在嘴里了化開,甜絲絲的,一點(diǎn)都不膩,祝珩愉悅地瞇了瞇眼睛。

    和想象中的一樣好吃。

    余光瞥到一眾將士們投來的曖昧目光,燕暮寒勾了勾唇,將另一塊糖塞在祝珩手里:“我也要喂�!�

    你的手突然斷了?

    祝珩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剝開糖,剛想放到他手里,燕暮寒就矮下身子,主動湊到他手邊,咬下了那塊晶瑩剔透的琥珀糖。

    柔軟的舌尖從手指上一掃而過,留下點(diǎn)點(diǎn)濡濕的痕跡。

    祝珩心里一驚,一下子咬緊了嘴里的糖塊。

    在失明的這段時(shí)日里,燕暮寒悉心照顧著他的起居,已經(jīng)在不經(jīng)意間養(yǎng)出了他依賴和親近的習(xí)慣,以至于直到被叼走了糖,祝珩才后知后覺的意識到,他和燕暮寒在大庭廣眾下的行為有多放蕩。

    稱得上是不知廉恥。

    他的手腕被握住了,燕暮寒用舌頭頂了下腮肉,盯著沾上晶瑩唾液的指尖,像一只盯上了獵物的餓狼:“長安的手被我弄臟了,我來賠罪�!�

    喑啞的嗓音帶著渴意:“我?guī)烷L安舔干凈�!�

    “不用!”

    推拒無效,祝珩聽到“咔嚓”一聲,狼崽子咬碎了嘴里的糖塊,低下頭,虔誠又情色地含住了他的手指。

    這不是在賠罪,而是蓄意勾引。

    口腔里的溫度和體表相近,但祝珩總覺得燕暮寒嘴里的溫度更高,燙得他頭皮發(fā)麻,柔軟濕潤的舌尖繞著他的手指滑動,探進(jìn)指縫,似乎要品嘗盡每一寸皮膚的味道。

    街道上來往行人不斷,熙熙攘攘,身處嘈雜的街頭,祝珩卻完全忽略了熱鬧的人群,他的心神都被眼前的狼崽子占據(jù)了,恍然間有種被叼進(jìn)了老窩里的錯覺。

    他像是一根噴香的肉骨頭,被兇狠的狼崽子含在嘴里。

    舌尖是柔軟的,舔舐的力度比雪狼更重,祝珩手腕顫抖,要不是被燕暮寒鉗制住,他恐怕早就條件反射地甩過一巴掌去了。

    這狼崽子把他的手舔得更臟了!

    手指上黏糊糊的,沾了燕暮寒口腔里的琥珀糖水,帶著一股甜絲絲的奶味。

    和他嘴里的味道如出一轍。

    祝珩被這個(gè)聯(lián)想弄得面紅耳赤,耳邊充滿了將士們意味深長的打趣聲,都在議論燕暮寒和他的恩愛。

    沒錯,在外人眼里,他們已經(jīng)是一對恩愛的夫婦。

    小娘子又氣又惱,粉面含羞,欲拒還迎地推開他們將軍,將軍又追過去,拽著官服的衣擺給小娘子擦手。

    新婚燕爾也不過如此。

    “好甜。”

    “長安的手好甜。”

    祝珩面無表情地抽回手:“我沒洗手,手臟�!�

    燕暮寒含笑,如果他有尾巴的話,此時(shí)一定會搖得歡快:“我不嫌棄,長安是最干凈的,比雪還要干凈�!�

    祝珩惱怒,想騙他說自己出恭后沒有洗手,又張不開嘴,冷著臉偏過頭。

    燕暮寒是不是真把他當(dāng)成了小娘子?

    祝珩心里不痛快,瞅著蕩開的裙擺,越看越不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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