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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燕暮寒陰沉著臉,自從離開穆離部,他的表情就沒有變得輕松過,一想到祝珩身處龍?zhí)痘⒀ㄖ�,更恨不得帶兵將穆離部給滅了。

    塔木揉了揉眼睛,他最近在伙房里幫忙,休息的早,此時睡夢半酣,打著哈欠進(jìn)了隊伍。

    誒?

    軍師呢?

    塔木定睛一看,果然沒有見到祝珩的身影。

    周遭的將士們都在小聲議論發(fā)生了什么事,號角聲是有重大事宜才會吹響的,上一次吹起,還是攻打南秦睢陽城的時候,他們的糧草被偷襲燒毀。

    塔木心里惴惴,祝珩就是穩(wěn)定軍心的人,眼下這種時刻見不到他,很難讓人不去懷疑此事與他有關(guān)。

    莫不是祝珩出了什么事?

    燕暮寒吩咐天堯與啟閑光清點人數(shù),從昨天開始離開過軍營的人以及向外傳過信的人全都點了出來,由燕暮寒親自審問。

    大軍紀(jì)律嚴(yán)明,沒有擅自離開軍營的人,唯一出去的人只有西里塔帶來的侍從,不知去了哪里,現(xiàn)在還未回到軍營。

    燕暮寒直接讓人把西里塔綁了過來。

    督軍大人有所預(yù)料,被如此対待并沒有太驚訝:“將軍這是何意?”

    “你自己心里清楚。”燕暮寒一把攥住他的衣領(lǐng),將人摔在地上,“擅自與其他部族通信,傳遞大軍機(jī)密,你是不是忘了自己是王上派來的督軍?”

    西里塔被摔了個七葷八素,臉色很不好看,嗆咳了幾聲:“咳咳,燕暮寒你欺人太甚,我看你才是忘了自己是大軍統(tǒng)領(lǐng),擅自離開軍營,此事我定會如實稟明王上,治你的罪!”

    他幾乎是承認(rèn)了和穆離部私通的事,燕暮寒指骨咔咔作響,一拳揍得他偏開頭去,獰笑出聲:“督軍大人用腦子想一想,我會讓你活著離開這里嗎?”

    單單害得祝珩吃苦受罪這一條,他就要把西里塔千刀萬剮。

    燕暮寒懶得廢話,拔出刀來,刀刃上閃著寒光,映出西里塔驚懼失色的臉龐,他似乎沒想到燕暮寒真的敢対他動手,愣了兩秒,頓時沒有了囂張的氣焰。

    “燕暮寒,你不能,你不能殺我,我是王上派來的督軍!”

    “我管你是誰,在這大軍之中,本將軍說的算�!毖嗄汉坏杜谒绨蛏希瑤е鵁o法發(fā)泄的怒意,削掉了一層血肉,“就算閻王不收,我也要將你送到黃泉路上!”

    “��!”

    西里塔臉色煞白,疼得在地上直打滾:“不,不行,你不能殺我,你……你殺了我的話,祝長安也得死!”

    刀刃停在西里塔眼睛前一寸,再往下一點,就要將他的腦袋劈成兩半了。

    西里塔呼吸都停滯了,求生的欲望戰(zhàn)勝了疼痛,他哆哆嗦嗦地開口:“祝長安的身份是假的,他犯了欺君之罪,你殺了我的話,我的侍從會將此事稟告王上,他會被處死�!�

    燕暮寒手腕下壓,刀背貼在他的臉上輕輕拍了拍:“你都知道什么?”

    一看他在意此事,西里塔頓時有了底氣,眼睛骨碌碌一轉(zhuǎn):“我——”

    “別討價還價。”燕暮寒往前遞了遞刀,直接在他臉上劃出一道血痕,“我能殺了你,也能殺了你的侍從,他現(xiàn)在就在穆離部,你以為我找不到他嗎?”

    眼看著西里塔臉色變換,瞳孔中浮現(xiàn)出驚懼,燕暮寒就知道自己猜対了。

    “說,你都知道什么�!�

    西里塔沒想到他手段這么殘忍,不敢隱瞞,竹筒倒豆子一般和盤托出:“祝長安不是土佧村的人,他來歷不明,可能是敵國派來的奸細(xì)�!�

    祝珩當(dāng)時隨口胡謅,借了裴聆的身世,沒成想有人會去土佧村驗證。

    燕暮寒瞇了瞇眼睛,收起刀:“來人,將督軍大人帶下去,好生照料�!�

    啟閑光帶著一隊親兵進(jìn)來,氣勢洶洶,西里塔到底不是戰(zhàn)場上廝殺出來的,被這群人圍住,心中大駭:“燕暮寒,你還想怎么樣?”

    燕暮寒慢條斯理地擦拭著刀上的血,語氣幽幽:“督軍大人受了傷,不好好養(yǎng)一養(yǎng)的話,很可能會危及生命,本將軍讓人照顧你,是為了你好�!�

    西里塔還想說什么,燕暮寒冷著臉,將那塊擦過刀的布丟過去,啟閑光接住,反手就塞進(jìn)了西里塔嘴里。

    西里塔被帶了下去,不等天堯和啟閑光發(fā)問,燕暮寒就下了命令:“拔營,將穆離部死死圍住,一只蒼蠅都不能放出來�!�

    啟閑光憂心不已:“將軍,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

    天堯也疑惑地看過去,燕暮寒的舉動過于反常,清查人數(shù)不說,還直接対西里塔動了刀,如果現(xiàn)在圍住的不是穆離部,而是王廷,他的行為和要造反沒什么區(qū)別。

    “有人在太歲頭上動土,想誅我的心�!毖嗄汉站o了刀,垂下來的眉眼里滿是冷意。

    天堯愣了一下,突然發(fā)現(xiàn)哪里反常了:軍師不在。

    昨天將軍和軍師一起離開了軍營,現(xiàn)在只有將軍自己回來,回來后還大動干戈,一副氣急攻心的架勢。

    天堯心里咯噔一下,急忙道:“將軍,穆爾坎今天下午離開了軍營,前往穆離部�!�

    燕暮寒離開前囑咐天堯和穆爾坎、啟閑光三人一同處理軍中事務(wù),穆爾坎離開的事情,也只有天堯和啟閑光知道。

    “対対対,穆離部派人來接他,帶他去看他的娘親�!眴㈤e光一拍腦門,“対了,將軍你和軍師不是也去了穆離部,軍師呢,怎么不見他人影?”

    天堯暗道不妙,這呆子,哪壺不開提哪壺。

    燕暮寒眉眼間遍布寒霜,整個人籠罩在一股低氣壓之中,怒火幾乎要噴涌而出:“軍師在等我�!�

    啟閑光眨巴著眼睛:“嗯?”

    “啟程,將穆離部包圍起來,天亮之前大軍必須進(jìn)城�!毖嗄汉盏度肭�,拿出一直塵封的千鈞弓,語氣輕飄飄的,但每一個字都好似帶著血氣,“我們?nèi)ソ榆妿�。�?br />
    啟閑光還想繼續(xù)問,天堯眼疾手快,拉著他離開了大帳。

    “松手,你干嘛?”

    “你是沒長腦子嗎?”天堯被他蠢得頭疼,“軍師出事了,被人扣在穆離部了�!�

    啟閑光大驚失色,連回嘴都忘了:“什么?!”

    穆離部膽子這么大,竟然敢扣留軍師,不知道將軍護(hù)軍師跟護(hù)眼珠子似的嗎?

    “朽木不可雕也。”天堯恨鐵不成鋼地白了他一眼,沒心情解釋,急著去召集人馬。

    再耽擱一會兒,萬一軍師出了什么事,可能就要開戰(zhàn)了。

    攻打穆離部。

    他們將軍可不會管穆離部是不是同一國的疆土,就像哈侖桑部一樣,傷到了祝長安,連個全尸都留不下,只能在睡夢中死去,化作飛灰。

    燕暮寒沒有等大軍整頓,已經(jīng)找出了向穆離部傳遞消息的人,他帶著塔木先行一步。

    塔木跟隨他幾年了,最會揣摩他的心意,當(dāng)即就猜到是祝珩出了事,心急如焚:“將軍,主子現(xiàn)在在何處?”

    若是一個人在穆離部,會不會受欺辱?

    燕暮寒沉默許久,道:“穆爾坎和他在一起�!�

    塔木剛松了一口氣,燕暮寒又補(bǔ)充道:“我不信穆爾坎�!�

    塔木不知道他為什么會這樣說,看他的神色嚴(yán)肅,不敢再問,連忙跟上去。

    兩人到達(dá)城下的時候,天還沒亮,燕暮寒張弓搭箭,一箭射倒了城墻上代表穆離部的部旗,塔木放聲道:“遠(yuǎn)征將軍已到,速開城門!”

    與此同時,院落靈堂里。

    祝珩望著遠(yuǎn)天浮動的一線曙光,喉頭涌起一股腥甜,他捂著胸口,忽然距離地咳嗽起來。

    穆爾坎倏忽睜開眼:“你怎么了?”

    “我,咳咳咳……”祝珩說不出話來,只覺得渾身都疼,耳邊盡是嗡嗡的聲音,他剛張開嘴,就吐出一口血來。

    靈堂里的燭燈散發(fā)著陰森森的光,映在他如同蠟紙的臉上,除了唇畔的斑斑血跡,他整張臉都是慘白的,看上去情況很不妙。

    穆爾坎被嚇到了,之前剛念叨過這病秧子身體不好,何曾想到?jīng)]把人綁起來,都能吐血。

    “你是受傷了,還是哪里不舒服?”

    祝珩聽不清他在說什么,腦海中閃過無數(shù)破碎的畫面,他渾身發(fā)冷,仿佛被一只手拉扯著,不停地向下墜去。

    睢陽城。

    正在忙祝子熹研磨的楚戎突然停住動作。

    “怎么了?”

    楚戎怔怔道:“之前殿下讓我去千山蝶谷尋找一種毒的來源,我突然想起來,有一件事忘記告訴他了�!�

    第59章

    昏死

    燕暮寒奉命收復(fù)邊疆諸邦,被冊封為遠(yuǎn)征將軍。

    穆離部的守衛(wèi)大驚失色,本以為是前來挑釁的人,一聽這名號,又望見遠(yuǎn)處烏泱泱的大軍,就知道大事不妙,連忙派人去請示部主。

    當(dāng)黎明的曙光綻放于天邊之際,夜幕中的星子逐漸變得渺遠(yuǎn),閃爍著寥落的微光。

    燕暮寒立馬橫刀,千鈞弓對準(zhǔn)了城墻上指揮的守衛(wèi)首領(lǐng),語調(diào)低沉,仿佛索命的惡鬼:“立刻開城門,誤了本將軍的事,爾等皆要送命!”

    他心里沒由來的發(fā)慌,惴惴不安,不知道祝珩此時的情況如何,恨不得現(xiàn)在就殺進(jìn)城去。

    守衛(wèi)軍沒有決策,不敢回話,想拖著等到部主過來拿主意。

    “不等了�!�

    塔木心里一驚,連忙轉(zhuǎn)過頭,正好看到燕暮寒陰沉的側(cè)臉。

    他拉開弓,長達(dá)一米的箭矢撕裂未褪盡的夜色,穿風(fēng)破云而去,直入守衛(wèi)將領(lǐng)的胸膛,力道很大,帶得人往后退了幾步,竟直直地從城墻上翻了下去。

    一時間情況慌亂,守城的士兵們見他是動真格的,急忙鳴鑼擊鼓:“有勞將軍稍等,我部族不久前進(jìn)了賊人,全城戒嚴(yán),沒有部主的命令,我等不能擅自開城門。”

    這話直接戳在燕暮寒的肺管子上,他冷笑一聲:“賊人?”

    說的是他,還是他的長安?

    那守衛(wèi)以為他的態(tài)度緩和了,連忙道:“沒錯,現(xiàn)在那賊人已經(jīng)被關(guān)押起來,待部主將之嚴(yán)刑拷問,定會——啊!”

    一箭破空,穿胸而過。

    燕暮寒招呼不打就動了手,守衛(wèi)們都慌了:“將軍無故殺我部族的兒郎,戕害同胞,莫不是想造反!”

    “爾等也配!”

    燕暮寒眉心緊蹙,一想到祝珩現(xiàn)在城中受苦,心底就涌起滔天的怒火,這些人怎么敢,怎么敢對他的長安這樣做,他本就不想放過穆離部,如今被算計的怒火卻無法與擔(dān)憂祝珩安危的心情相比。

    大軍遠(yuǎn)赴而來,浩浩蕩蕩,啟閑光帶著人策馬先等,軍旗在初升的旭日下飄揚:“報!”

    “吾等前來相助將軍,大軍稍后就到!”

    “穆離部部主何在,還不速開城門,迎我遠(yuǎn)征大軍入城!”

    “貽誤軍機(jī),罪者當(dāng)斬!”

    輸人不輸陣,啟閑光帶人前來就是怕燕暮寒雙拳難敵四手,臨行之前,天堯還特地告訴他怎么喊話。

    他們已經(jīng)知道此番對穆離部出手是為了軍師,但意圖不能表露出來,得尋個光明正大的由頭,免得日后有心人拿此事出來做文章。

    這連營將士一來,城門上的守衛(wèi)們更是心急如焚。

    “部主到了嗎?”

    “在路上,還能撐多久?”

    “聽說是穆爾坎那邊臨時出了事,部主正在處理。”

    “遠(yuǎn)征大軍來勢洶洶,恐怕?lián)尾涣硕嗑��!?br />
    “這燕暮寒是發(fā)了什么瘋,一時半刻都等不了,我就不信他真敢攻打我們部族,依我看,咱們耗著就行了�!�

    眾人面面相覷,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如出一轍的贊同。

    這幾個月來,常常能聽到從其他部族傳來的消息,無不是燕暮寒帶著遠(yuǎn)征大軍在其他部族里耀武揚威,部主聯(lián)合上書,但王上擺明了要保燕暮寒,只在口頭上訓(xùn)誡了一番。

    且說這大軍雖去了其他部族,但并未造成嚴(yán)重的傷亡,唯一能數(shù)得上的,就是哈侖桑部的馬上瘋事件。

    不過從冬獵時開始,哈侖桑部就屢屢出事,誰也不能說此事就一定與燕暮寒有關(guān)。

    有一名守衛(wèi)滿臉憂慮,害怕地攥緊了佩刀,小聲嘟噥:“可他都?xì)⒘藘蓚人了,城下直取性命,不像是開玩笑�!�

    可惜沒人理他,其他守衛(wèi)商議決定:“再拖一刻鐘,若我們私自開了城門,部主定會責(zé)怪。”

    破壞了部主的大計,他們都要吃不了兜著走。

    “速開城門!”

    隨著一聲暴喝,所有人收回了思緒。

    啟閑光神色嚴(yán)肅,勒住馬,停在燕暮寒身邊:“將軍,他們想拖延時間,天堯正帶著大部隊趕過來,還需要一陣子。”

    大軍行進(jìn)不比單騎,聲勢浩大,但速度要慢上許多。

    啟閑光的意思是要不要等一等,但燕暮寒心里慌亂不安,一刻也等不下去:“立刻想辦法進(jìn)城�!�

    啟閑光一籌莫展,環(huán)視四周,將士們的表情也很凝重,穆離部的守衛(wèi)們?nèi)羰氰F了心閉門不開,那他們也別無他法,攻破城門需要特殊的武器,得等到大部隊到達(dá)才能施行。

    塔木一拍腦門:“有了!城門不好破,我們可以走水路!”

    穆爾勒河穿城而過,養(yǎng)育了三十六部,護(hù)城河連通下水明溝,此時天氣已經(jīng)熱起來了,河凍緩解,水門開,日常會用來運送物資,有專門的人把守。

    如若只是想進(jìn)城,從水門潛入倒是一個好辦法。

    一般情況下,水門都是秘密的,但此次遠(yuǎn)征的目標(biāo)之一就是三十六部,王上早就讓人送來了三十六部的城防圖。

    啟閑光思索了一會兒,嘖嘖贊嘆:“你小子行啊,我覺得這辦法可以一試。”

    “這都是軍師教我的�!彼静缓靡馑嫉�?fù)蠐项^,他在伙房營里幫忙,沒事的時候會去找祝珩,祝珩樂于教導(dǎo),得了空也會給他講一些排兵布陣的計策。

    前段時間祝珩在看水門圖,順嘴提了幾句。

    燕暮寒連忙問道:“你還記得穆離部的水門在哪里嗎?”

    他懊悔不已,自從祝珩做了軍師后,軍務(wù)有大半都轉(zhuǎn)移給了祝珩,像那種復(fù)雜的水門圖城防圖,他根本就沒心思去看。

    所幸塔木點了頭:“我記得!”

    “那就好�!毖嗄汉[起眼睛,眼神里散發(fā)著冷光,“無論我那邊進(jìn)展如何,待天堯帶人到了,立馬攻城�!�

    啟閑光心中驚詫:“強(qiáng)攻?”

    燕暮寒頷首:“若遇反抗,格殺勿論。”

    啟閑光倒吸一口涼氣,聽這命令,分明就是要屠城的架勢,穆離部這回可真是觸碰到了將軍的逆鱗。

    為防引起守衛(wèi)們的注意,燕暮寒只帶了塔木離開,兩人策馬走遠(yuǎn),繞到了水門所在。

    河水已經(jīng)完全融化,近幾日正好有一批物資要運送進(jìn)城,有小船�?吭诎哆�,燕暮寒直接挾持了船夫。

    他一身戎裝,船夫以為是穆離部的守衛(wèi),嚇得連連求饒:“軍爺饒命,東西都是原原本本送來的,我沒有貪貨�!�

    以前這種運送的差事中間要經(jīng)過好幾個人的手,尤其是順著穆爾勒河運送的東西,不知流經(jīng)了多少部族,中間有的油水可撈。

    近些年整頓水運,能當(dāng)這種差的人都要在官府備下名案,出了差池就要掉腦袋。

    燕暮寒一聽就知道他認(rèn)錯人了,將錯就錯,將刀刃橫在他的脖頸:“貪沒貪不是你一張嘴說了算的,現(xiàn)在東西少了,上頭命我來找,要么你跟著我們進(jìn)城去核對貨物,要么我們現(xiàn)在就砍了你交差�!�

    燕暮寒使了個眼色,塔木會意,恐嚇道:“反正此事都要有個交代,你如果死了,正好……”

    “軍爺饒命,軍爺饒命�!贝蚣钡臐M頭大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冷汗涔涔,“貨物一定沒有問題,別殺我,我可以跟你們?nèi)ズ藢��!?br />
    兩人裝模作樣地思考了一下,押著船夫上了船。

    燕暮寒語氣森然:“上頭查的急,你最好快一點,要是不能趕緊解決問題,那你的命就保證不了了�!�

    船夫心中驚駭,也不敢想東想西了,牟足了勁劃船,載著他們沿明溝往城中去。

    另一邊,祝珩忽然昏死過去,穆爾坎又驚又急,下意識就扛起人去找醫(yī)師。

    這病秧子可是寶貝疙瘩,要是出個好歹,不止是他,整個穆離部都會危在旦夕。

    穆離部是生他養(yǎng)他的地方,穆爾坎無法眼睜睜看著部族出事,他心知此事沒有其他的辦法,必須在燕暮寒回來之前將人救過來。

    門外還有部主留下的人,穆爾坎扛著祝珩出去,和他們打了個照面。

    “穆爾坎,你這是要干什么?”

    “你已經(jīng)將這人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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