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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但如果,車上的女人真是她。”

    “三叔,你最好祈禱自己死在手術臺上。”

    梁巷明眼珠子一翻,被他掐到又吐了一口血。

    魔鬼,梁嘉序就是魔鬼。

    第26章

    “沒生還的可能。”

    來到仙河鎮(zhèn)的第三個晚上,

    孟塵縈還是在做噩夢。祝嶼森以為她是被鬼壓床了,特地請了大師來給她看看。

    “溫黎,劉老是仙河鎮(zhèn)的算命大師,

    他不僅能算命,

    還能解夢,你心中有什么憂慮,跟劉老講一講,或許就能解惑�!�

    孟塵縈眼底泛著烏青,

    小臉慘白,

    瞧著實在沒什么精神。

    祝嶼森很禮貌地出去曬太陽,

    沒打擾二人的談話。

    這屋子的氛圍很像古時候的宅院,

    很神秘。

    劉老很瘦,

    雙眼是凹陷進去的,

    細細盯著他那雙眼,便會有一種被他看穿一生的毛骨悚然感。

    這大概是算命大師自帶的壓迫感?

    孟塵縈還沒開口說話,劉老已經將她仔仔細細看了遍,渾濁的眸子微凝,沉聲道:“小姑娘,你剛逃出來?”

    孟塵縈臉色一變,沒接話。

    劉老也沒繼續(xù)往下說,而是提起她這幾日的夢魘原因。

    “你很擔心兩個人,一個女人,一個男人。”

    孟塵縈緊抿著唇,

    點頭:“大師,

    您能算一算,

    我擔心的事會不會成真么?”

    劉老沉吟一聲:“先說說你擔心的那個女人吧�!�

    “那姑娘倒沒什么大事,她福氣大著呢�!�

    孟塵縈眼里閃爍光芒,

    喜悅道:“真的嗎?那我就可以放心了�!�

    劉老又問:“不聽那個男人的事了?”

    孟塵縈斂眸,又搖頭:“我不太想聽�!�

    她害怕。

    不管劉老說的什么,那消息對她是好是壞,她都不想再跟過去有什么牽扯了。

    劉老點了支香,意味深長道:“不想聽,咱也就不說了,你做噩夢主要是太緊張,心里總想那兩件事,換了新環(huán)境也不習慣,緩兩天就行了,沒什么毛病。”

    屋內的熏香味很舒服,孟塵縈坐著歇了會兒,才撩起簾子出來。

    祝嶼森正坐在紅瓦墻底下跟小朋友在玩劃石子游戲,見狀,他放下手里的石子過來詢問:“老先生怎么說的?”

    孟塵縈只說是到了新環(huán)境不習慣引起,過兩天就好了。

    祝嶼森也為她放松一口氣,“原來是這樣,我還擔心是你跟咱這仙河鎮(zhèn)水土不服�!�

    清早燦爛的陽光灑在孟塵縈身上,她仰起臉,渾身毛孔張開,迎接這抹柔和的陽光。

    剛才那屋太暗,這會兒見了太陽,又暫時放下心中的憂慮,心也跟著寬敞了許多。

    孟塵縈主動提起:“我也是南方人,但我還是第一次來仙河鎮(zhèn)。”

    祝嶼森笑道:“這是個很小的鎮(zhèn)子,地圖上都找不著的地方,不,認真來說,算鄉(xiāng)下。”

    孟塵縈笑得眉眼彎彎:“跟我老家差不多�!�

    祝嶼森沒問她老家在哪兒,他受人所托把人送到仙河鎮(zhèn)展開新生活,也明白溫黎想要拋下過去。

    “仙河鎮(zhèn)太小了,現(xiàn)在的年輕人都呆不住,你在這先住個把月,要實在不習慣可以換地兒住。”

    孟塵縈說:“暫時沒打算換地方,這里空氣很清新,讓人很舒服�!�

    兩人正站在這閑談,大門那走進來一個大媽,她手肘里揣著簸箕,笑盈盈朝這過來,“這姑娘是嶼森朋友��?”

    祝嶼森點頭。

    大媽笑道:“長得可真水靈,一看就是南方姑娘。”

    “姑娘哪兒的人?”

    孟塵縈有點局促,不知怎么回答,祝嶼森巧妙地給她岔開話題,“嬸娘,你抱這簸箕干啥呢?”

    大媽笑容淳樸:“這不,今天太陽好啊,把這玉米粒都攤出來曬曬�!�

    “那您忙,我?guī)笥讶e處轉轉

    。”

    “去吧去吧�!�

    出了這院子,祝嶼森跟她介紹起仙河鎮(zhèn)的情況。

    小鎮(zhèn)子人口不多也不算少,居民大多都很淳樸友善,本地年輕人較少,大多都是中年和老年人。

    這部分的人,家里的孩子都去大城市打拼了,也只有過年才回來。

    祝嶼森說:“我就是仙河鎮(zhèn)長大的,目前是先回來住個半年,因為京市那邊的工作暫時用不著我,到時候還得回去�!�

    “溫黎,你那房子安心住,那是我四姨的,她平時很熱情好客,人好著呢�!�

    “我家跟你那有點距離,你平時要是無聊,可以來找我玩,不過我這人也很無趣,恐怕還沒有你那樓下小孩好玩�!�

    孟塵縈認真聽著,偶爾點頭笑。

    在聽他說話時,眉眼間的憂愁,有在一點點淡化。

    兩人在鎮(zhèn)上轉了一圈,孟塵縈愈發(fā)覺得這兒挺好的,也不算很小很落后的環(huán)境,甚至有古韻味。

    是個很有特點的小鎮(zhèn)。

    假如她之前就知道這兒,想必也會想來這旅游,品品當地的人土風情。

    今兒天氣好,有人在游湖,船上的男孩女孩在嬉鬧。

    祝嶼森在路邊找了個茶館坐下,問孟塵縈想喝什么。

    她問:“有奶茶嗎?”

    祝嶼森微笑,“這個肯定有,珍珠奶茶?”

    她點頭。

    祝嶼森主動去找了攤主。

    孟塵縈很喜歡這種能坐在外面欣賞景色的茶館,望著正在游湖的小船,笑意在唇角蕩開。

    直到隔壁桌又坐了兩個女孩。

    兩女孩談論的話題漸漸傳了過來。

    “你剛從京市回來��?京市有什么有趣的事么?”

    其中一女孩咬著奶茶吸管,回憶道:“太多有趣的事了,大都市到底不一樣,讓人眼花繚亂,人去了那哪里還舍得回啊�!�

    “那你怎么回來了?”

    “我跟男朋友分手了啊,京市對我來說就是悲傷地,近期都不想回去了�!�

    “溫黎?”

    祝嶼森喊了三遍,孟塵縈才回神接過面前的奶茶,“謝謝啊�!�

    祝嶼森眼神從隔壁桌女孩那收回,壓低聲音問:“你在京市還有什么放不下的嗎?”

    孟塵縈不自在地搖頭。

    祝嶼森便沒再問了,“一會再帶你去轉轉�!�

    孟塵縈說好,隨后又從口袋里取出一張紅鈔票。

    祝嶼森愣住,“什么意思?”

    “奶茶錢�!�

    “一杯奶茶也要還錢?”

    孟塵縈點頭,“不好再讓你破費了,你帶我來這里,又給我找房子住,我已經很感激你了�!�

    祝嶼森無奈道:“但我現(xiàn)在找不開零,這樣好了,你要真不想欠我,下次你請我喝奶茶就好�!�

    望著桌上這兩杯奶茶,孟塵縈不可控制地想起梁嘉序。

    以及那天她請邢世軒喝奶茶被他發(fā)現(xiàn)后,他的反應。

    她忽然覺得后背有點緊,好像梁嘉序就在她身身后盯著她似的。

    這個男人,怎么會有存在感到這個地步。

    仙河鎮(zhèn)離京市不知多遠的距離,他怎么會找過來?

    “溫黎?”

    祝嶼森朝她揮手,“你怎么又出神了?”

    “沒……”她低頭喝了一口奶茶,“那我下次請你喝好了。”

    -

    烏云滾滾,這片夜空彌漫著濃稠的霧色。

    海霖彎這帶發(fā)生車禍的地點不遠處,正停了一輛黑色轎車。

    天空不知何時下起了小雨,車燈照亮雨幕紛紛,那輛車后座的男人出神似的,持久望向昨晚車禍的事發(fā)地。

    警方的人白天還在搜尋,但此地山勢險峻,地理位置偏僻,山下環(huán)境錯綜復雜,人跟車子從這兒墜落,幾乎難以有生還的可能。

    這是警方的原話。

    梁巷明也是運氣好,才留有一口氣。

    這會兒還躺在手術臺上,也不知能不能搶救回來。

    男人眉眼凝霜,劃開夜色的冷空氣,開門下車。

    他站在邊沿往山下看。

    山下黑不見底。

    雨逐漸有增大的趨勢,助理特地撐傘而來,低聲道:“梁先生,一會兒大概要下大雨了,您還是回去吧�!�

    梁嘉序看著夜色中細細的雨絲,語氣不咸不淡:“你覺得,人坐在車子里從這兒墜下去,有幾分生還的可能?”

    那助理低著頭,身板筆直,不敢發(fā)表意見。

    梁嘉序說:“不動怒,你說。”

    助理細想了片刻:“幾乎零。”

    就連梁巷明那樣身體強壯的男人,被撈上來后也幾乎只剩一口氣了。

    何況一個纖弱的女孩子呢?

    答案顯而易見了。

    沒有生還的可能。

    警方一天了都還沒找到人,往不好的方向猜想,或許早就已經墜落到一個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山溝溝,被巨石埋住了。

    助理言畢,抬眸時,不經意捕捉到梁嘉序那雙情緒翻涌的眸子。

    他心里一驚,握著傘的手柄同時抖了一下。

    梁嘉序還看著那幽深不見底的山下,輕聲喃喃:“沒生還的可能�!�

    忽然,夜空一陣驚雷響起。

    助理立刻提醒:“梁先生,您先回車上吧,警方那邊會有個交代的。”

    雨忽然間下的很大,豆大的雨珠不停地拍打雨傘,梁嘉序看向山下的雨景,耳邊又不斷響起孟塵縈在他懷里哭泣的聲音。

    他不喜歡等待。

    最厭惡的就是不知何時落實的等待。

    比起在原地等待那份未知的結果,他更想要親自去尋找自己想要的答案。

    “梁先生!”那助理就一會兒沒注意,梁嘉序便已經徒步下了山。

    他慌張站在原地踱步,著急喊:“山下太危險了,您回來!”

    梁嘉序踩著凹凸不平的山路,淋著雨一路往下,黑色皮鞋踩著滾落的石頭,腳底下每一片地都走得很是艱難。

    他推開所有錯綜復雜的阻礙物,一步步朝著未知的山下行去。

    行至半途中,只聞驚雷又一次響起,這次劈斷了不遠處的樹枝。

    若有若無的焦味混合著泥土的水汽。

    梁嘉序推開前面擋路的雜碎樹枝,下一秒,手中刺痛襲來。

    樹枝尖銳的一角劃破他的指腹。

    鮮血染了上去,很快被雨水沖開。

    梁嘉序眼睫淌了水,視線被阻擋,他周身冷冽,如同烏云籠罩。

    他一路往下。

    這山路卻很難走到最底下。

    直到他又一次被攔住,這次是助理擋在他的面前,“梁先生,不能再往下了,您會出事的�!�

    梁嘉序滿臉淋了雨,容色冷峻:“她會不會就在哪個地方等我救她?”

    助理這才明白,剛才梁先生是把他的話聽進去了,以為孟小姐墜落到一個小山溝里沒人發(fā)現(xiàn)。

    助理沉沉地說:“梁先生,不會的,孟小姐她不會有事。”

    他只能這樣不斷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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