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祝嶼森笑著點頭,“沒錯,這位先生正在我身邊,要不要我讓他跟你說幾句話?”
孟塵縈猶豫須臾,在電話里跟陌生人打招呼總感覺很奇怪,不過想到那人對她的面包店感興趣,她多少還是要禮貌點。
“那麻煩你把手機給那位先生,我跟他聊幾句�!�
祝嶼森回頭。
店內(nèi)不知何時,只剩他一人了。
他大步追出去,車門正好關(guān)上,隨后,那輛與這個小鎮(zhèn)格格不入的黑色轎車,毫不留情從此處離開。
“嶼森,怎么了?”
祝嶼森回神,“沒什么,那位先生應(yīng)該是有急事先走了。我想,你明天應(yīng)該能見到他。”
-
傍晚時分,孟塵縈忙活完,準(zhǔn)備洗手時,手機來了一通陌生電話。
她正要按下接聽,臥室內(nèi)的燈管就閃了一瞬。
她租的這個房子有些年頭了,聽楊姨說家里的燈管許久沒換,大概用不了多久。
她想著,等明天店面正式開業(yè)后,也給她房間換一根新燈管。
孟塵縈擦干凈手里水漬,按下接聽。
聽筒那邊是陌生人,詢問她是不是溫黎。
孟塵縈回答是的。
那邊回復(fù)道:“您好,溫小姐,我是勿忘我花店的老板,請問您訂購的那些鮮花,是明早八點送到順德路新開的那家面包店嗎?”
孟塵縈愣了會兒,疑惑問:“花?我沒訂花��?”
花店老板回道:“下午有人打電話預(yù)約訂了一批鮮花,說是明早就要送到您的面包店慶祝開業(yè),錢都已經(jīng)交了,我這邊是跟溫小姐核實一下�!�
孟塵縈一臉懵,“那應(yīng)該是我朋友訂的吧,沒錯,明早八點送到順德路的面包店�!�
花店老板笑呵呵說:“那提前恭喜溫小姐開業(yè)大吉�!�
“謝謝�!�
掛斷電話,她還一頭霧水。
她在仙河鎮(zhèn)雖然已經(jīng)認(rèn)識了不少新朋友,但周圍的鄰居大多都是上了年紀(jì)的阿姨大叔,他們看著也不像那么新潮,知曉提前在花店訂花給她送驚喜。
那只有一個可能了。
祝嶼森。
她欠祝嶼森太多,再讓他破費真挺不好意思。
孟塵縈主動給他微信發(fā)去一條消息。
因為這段日子的相處,她多少知道他的性子,如果她馬上提出把鮮花的錢給他,祝嶼森是絕對不會收。
那她只能等明天開業(yè)完成后,再給他現(xiàn)金了。
祝嶼森過了幾分鐘才回:
孟塵縈:
祝嶼森回了個可愛的表情包:
-
晚上孟塵縈又做了個噩夢。
半夜夢魘被驚醒。
醒過來大喘氣后,又灌了兩大杯冷水,才稍微緩過那個噩夢帶來的恐懼。
后半夜她睡得極其不安穩(wěn),幾乎是睜著眼睛等天亮。
天一亮,祝嶼森就開車過來接她去面包店。
開業(yè)時間是早上九點。
孟塵縈要提前來面包店打點好一切,祝嶼森因為臨時有別的事要忙,說會盡量趕在開業(yè)之前回來。
順德路這條街是這個鎮(zhèn)子里最熱鬧的街市,清早就有不少路人,八點左右,花店的鮮花就送了來。
工人幫忙一盆一盆搬運,孟塵縈一一道謝,又給工人送了點自己做的面包。
他們吃了贊不絕口,笑說今天就帶孩子來光顧。
等鮮花都擺好放門口。
孟塵縈又回店里忙碌起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離開業(yè)的時間越來越近,她也愈發(fā)的緊張。
忽然這時,掛在門口的感應(yīng)機器響了起來。
機器自動發(fā)出聲音——歡迎光臨。
這是她的第一個顧客。
孟塵縈循聲回頭,白皙的面容堆著燦爛的笑:“您好,店面還沒正式營……”
男人從鮮花后緩緩現(xiàn)身,身形高大,容色冷峻,黑沉的眼如同鋒利的刀刃,他掀著眼皮看她。
走地不疾不徐,視線從店外就將她鎖定。
孟塵縈慌張后退,后腰抵在工作臺上,退無可退。
梁嘉序的面色是極其沉靜的,偏偏那雙幽深漆黑的瞳仁深處,剝開那些刺骨的冷意,竟是揉著幾分不明的喜悅。
他不知何時走到了她面前。
梁嘉序生得高,走近來,竟是還要彎下腰身,直視她那雙驚恐的眸。
熟悉的冷冽木質(zhì)香,再次將她分毫不差的裹挾。
孟塵縈的手死死按住工作臺。
梁嘉序單手抬起她下頜,目光闖入她那雙水潤的眸子,唇角微勾,漫不經(jīng)心晲著她面頰上輕微顫動的絨毛。
“失蹤整整四十二天,你該知道,再讓我抓到你,會有什么后果�!�
“孟塵縈�!�
他語氣透著詭異的溫柔,如同一塊寒石砸入深潭,激起不小的浪花。
一點一點,將她渾身的肌膚滲透。
寒涼,刺骨。
第30章
“我不喜歡跟你在一起!”
才早上八點,
街邊不少早餐攤前坐滿了人,孩子嬉鬧聲,店家熟練的叫賣聲隱隱傳進面包店,
外面的熱鬧喧嘩與店內(nèi)冷沉的氛圍形成反差。
孟塵縈的心在顫抖,
她忽然感覺渾身冰涼。
似乎忘了呼吸。
忘了怎么開口發(fā)聲。
也忘了,最基本的逃跑能力。
梁嘉序一身矜貴暗沉的西裝,站在這家小小的店面里,面容冷冽,
眼底的寒霜攪碎成冰碴。
他逆著光,
將外面的光亮遮擋,
半張面容藏在晦暗下,
愈發(fā)讓人心驚膽戰(zhàn)。
待孟塵縈反應(yīng)過來,
轉(zhuǎn)身要跑,
他站在原地,動也沒動,手輕飄飄一伸,便捉住她手臂把她帶回。
下一秒,將她往墻面上按住。
男人手揚了起來。
以為他要動手打她,孟塵縈下意識閉眼,害怕地發(fā)抖。
巴掌沒有如想象中落下來,孟塵縈感覺自己的臉頰正在被溫?zé)岬恼菩妮p輕觸摸。
她顫巍巍睜開眼。
梁嘉序那雙含著深意的眼神釘在她臉上,他手指骨節(jié)蹭著她臉頰肌膚,聲線低�。骸皠e動,
讓我看看你�!�
孟塵縈睜大雙眼,
眼里噙滿恐懼的淚水,
不敢說話。
他唇角揚起譏笑:“四十二天沒見了,讓我看看,
你把自己照顧的怎樣?”
他用手背的骨節(jié)觸碰她的臉頰,鼻尖,眼睛,嘴唇,還有耳垂,又摸著她手。
他像在檢查專屬于自己的物件,在丟失期間,有沒有受到損傷。
孟塵縈心逐漸寒涼。
仔細(xì)檢查了一番,梁嘉序才下了結(jié)論:“是吃了點兒苦。”
孟塵縈冷臉瞪他:“關(guān)你什么事?”
梁嘉序眼神驟變,褪去溫情,霎時間變得陰狠暴戾,“關(guān)我什么事?這是你對找你四十二天,剛見面的男朋友第一句能說的話?”
她背脊死死貼著冰冷的墻壁,仰著臉看他:“梁嘉序,我們分手了,你不是我男朋友�!�
“分手?”梁嘉序雙眼滲著寒意:“嗯?什么時候,我怎么不知道�!�
孟塵縈聲音嘶啞,倔強地說:“那我現(xiàn)在提也行,我要跟你分手!梁嘉序,你聽到?jīng)]有?我孟塵縈,要跟你分手!”
“我不想跟你在一起,也不想跟你談戀愛,更不想跟你再繼續(xù)進行那虛偽的戀愛游戲!”
梁嘉序忽然松開她。
孟塵縈眼睫上銜著的淚珠,啪地滑落。
她迷茫,不解,看著男人偉岸的背影走向門口,他站在那,冷冷地注視她。
隨后,手用力一拉,將卷簾門關(guān)上,在里頭上了鎖。
店內(nèi)頃刻間,一片昏暗。
男人大步走來,拽她手腕將她擁進懷里,黑影兜頭下來,灼熱又熟悉的吻鋪天蓋地將她壓住。
孟塵縈猝不及防,躲都來不及躲,后頸被他掌心用力箍住。
她被迫把自己往他面前送。
唇瓣被他含住。
孟塵縈費力扭開臉,下一秒,又被他強勢掰了回去。
接吻像戰(zhàn)斗似的。
她躲,他追,總是有辦法將她奪回來。
她后背汗液淋漓,淚水胡亂灑落,又驚又怕,雙腿也發(fā)軟無力,最終還是扛不住他的力道,被他圈在懷里,沒了任何反抗能力,任由他索取。
感受到她總算沒再掙扎后,梁嘉序的動作溫柔了些許,他吻住她眼尾不斷滾落的淚珠,唇瓣一抹艷紅泛著水光,潮濕纏綿又昏暗的氣氛下,眼前的男人壞得像化為人形的妖精。
他手掌還箍著她后頸,喉結(jié)滾動,咽下她濕咸的淚水。
再開口時,聲線陰沉:“我們之間,你沒有說斷開的可能。”
孟塵縈閉上視線,呼吸都在抖。
梁嘉序低聲笑了笑,氣息噴灑她臉上,又俯下去,溫柔輕吻她的唇,吮吸她口腔的濕潤,一下又一下,用盡了磨人手段。
將她弄到,肌膚像沁了櫻花的粉嫩。
“孟塵縈,從四年前,我進入包廂見到你那天起,你就不可能逃出我的手掌心�!�
孟塵縈睜眼,眼底浮現(xiàn)紅血絲,哽咽道:“為,為什么,你為什么要纏著我不放,你為什么執(zhí)意要我?”
她忽然有了個猜測,低頭,開始自己脫衣服。
“你不是說想要我么?你不就是想睡我么?”她褪下外套,一股幽香從她脖頸間溢出來,她里面只穿了件白色的薄衫。
“是不是睡了我就行?”
女孩聲音很軟,意志卻極其堅定,她望著他,認(rèn)真說:“梁嘉序,我給你睡,睡了后,你就放過我,好不好?”
尾音是哀求的。
她是真的很想跟他徹底斷干凈,不惜把這陣子保護得很好的自己,獻出來給他。
梁嘉序面色不改,看她要褪下那件單薄的外衫,看她抓住衣擺,終于是停頓的手指,嗤笑:“脫啊,繼續(xù)脫�!�
梁嘉序無視她哀求的眼神,輕描淡寫道:“你遲早也要被我睡,早睡晚睡沒所謂,你要執(zhí)意提前,我也不介意�!�
“這地兒不錯,”他散漫,且殘忍地指向那墻角,“那也挺好。站著來?坐你工作臺上,還是掛在我身上來都行�!�
“早上八點,白日宣淫也別有滋味。”
孟塵縈實在聽不下去了,音量拔高:“梁嘉序,你真無恥!”
“你才知道我無恥?”
他欺身上前,虎口掌住她下頜,“孟塵縈,你跟那女人設(shè)計的一出戲,想過我么?”
他指腹輕輕摩挲她下巴的肌膚,溫柔又狠戾問:“你還記得你離開前,我們最后相處的畫面么?”
孟塵縈被迫抬臉,淚水將她視線染得模糊。
而面前的男人,似乎劈開了她眼里的淚,強勢地擠進她眼里。
被玩弄的怒意,這四十二天的思念,幾乎將他整顆心瘋狂翻攪。
“你明知道,那可能是我們之間最后的相處,你有半點不舍么?”
孟塵縈在離開之前,她記得,最后和梁嘉序在梁家客廳的畫面。
當(dāng)時,他為她收集了許多無趣的表情包,而她在一個一個點著收藏。
很普通,像情侶之間日常小情.趣的互動。
那時他并不知道,她心里藏著秘密。
而她明知自己馬上要逃了,看他的眼神,并沒有半分眷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