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3

    弟弟為什么這樣看我

    限

    總感覺我的雙胞胎弟弟暗戀我。

    反骨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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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ovel

    -

    BL

    -

    中篇

    -

    連載

    狗血

    -

    第一人稱

    -

    骨科

    -

    年下

    長篇

    十一歲那年，我的雙胞胎弟弟李鳴玉失蹤，所有人都找尋不到他的蹤跡，警方宣布結(jié)果，認(rèn)為這是一場離家出走。

    李鳴玉失蹤第六年，在大部分人的記憶里，他逐漸變得模糊。

    沒有人知道，那天是我主動(dòng)提出，帶方向感極差的李鳴玉去玩，并將他丟棄在離家遙遠(yuǎn)的蜻蜓嶺。

    我恨那張與我一模一樣的臉，恨他得到的一切。

    但在李鳴玉卻又出現(xiàn)了，在他失蹤的第七年，我的十八歲。

    *

    我們共享歡愉、燦爛、愛意。

    我們共享眼淚、克制、失意。

    白切黑高級綠茶溫柔攻

    x

    陰暗漂亮傲嬌笨蛋受

    李鳴玉x李青序

    第01章1

    李鳴玉又出現(xiàn)了小

    夜晚十一點(diǎn)，警察局。

    我聽見媽媽在哭，她握著警察的手，不停重復(fù)著那句話。

    “求求你們，一定要找到我的孩子，他很乖的！”她哭得很丑陋，鼻涕眼淚齊下，眼睛腫了，手打著哆嗦，“他也很聰明，一定懂得在原地等著別人來找的，不會(huì)亂跑的。”

    爸爸還在配合警方立案，燈光拉長的影子一直到我腳邊，他攥著那張紙，像個(gè)走投無路的英雄。

    兜里有一顆青蘋果味道的糖，我沒有吃，只是單純盯著鞋上的泥。

    夏天多暴雨，昨天一場粗暴酣暢的雨弄翻了泥巴，踩著石板路時(shí)難免弄臟鞋子。鞋子很舊了，是藍(lán)白色帆布鞋，側(cè)邊開了線。

    “小朋友。”

    我抬起頭，看到一張慈眉善目的中年男人臉，他半蹲著，目光平視著我，胸前的警徽熠熠折光，寫著“張兵”。

    “你是叫……”他遲疑了下，我接上：“我叫李青序�！�

    “嗯，李青序，”他點(diǎn)點(diǎn)頭，“雖然剛才已經(jīng)問過你，但我還想再和你確認(rèn)一下你弟弟走丟的細(xì)節(jié)，好不好？”

    我乖順地點(diǎn)頭。

    “今天上午我和弟弟去尋秦山玩，那邊還有很多樹，這幾天可以抓知了。我拿了網(wǎng)，告訴弟弟在那兒等我，我去抓知了給他玩，回頭看的時(shí)候，他就不見了�！�

    張兵揉了揉我的頭發(fā)，溫聲：“去尋秦山玩是誰提出的？”

    “是弟弟，”我說，“他很聰明，暑假作業(yè)寫得很快，所以在家閑得沒事做�！�

    “那弟弟在前幾天有沒有古怪？就是……情緒的大起大落？”張兵斟酌著用詞，他似乎認(rèn)為我只有五六歲，但我已經(jīng)上初中，足夠理解他的話語。

    我低頭糾纏著手指，搖了搖頭。

    “在尋秦山，你讓弟弟在哪里等你？”

    “一棵樟樹下。那棵樹生著很大的瘤子，也很歪，”我傷心地眼眶發(fā)熱，聲音哽咽，“我和弟弟……都喜歡爬那棵樹。都怪我，因?yàn)槲业艿懿艜?huì)丟的�！�

    中年男人的面容浮現(xiàn)不忍，他用力地抱住我，拍了拍背，告訴我不怪我，不要難過，弟弟會(huì)找回來的。

    在張兵站起身時(shí)，我拽住了他水藍(lán)色的袖子，抽泣著說：“我、我想起來了。前兩天，弟弟和爸爸吵了一架，他和我說他覺得不自由，想離開家。”

    張兵眼神微動(dòng)。

    “叔叔，”眼淚滾落，我啞聲說，“我想弟弟了�！�

    ·

    晚上我做了個(gè)夢，夢見熱騰騰的白日，李鳴玉趴在我的腿上，眼睛明亮清澈地問我：“哥哥！我這里有兩元，我們?nèi)ベI小布丁吃，行不行？”

    他和我長著一模一樣的臉，只眼尾處多一點(diǎn)小痣，但卻比我討喜，愛笑。

    手中的圓珠筆按得噼啪響，在李鳴玉再一次纏我時(shí)，我推開了他，冷淡地說：“小魚，不要煩我。”

    畫面顏色逐漸褪去，轉(zhuǎn)成暗沉的紅繡，纏綿地長在地平線上，我牽著李鳴玉的手走向一旁的公路，他好累了，但還是抓緊了我，手心的汗也弄濕了我。

    “哥哥，你抓緊點(diǎn)我，不要走散了，”他的方向感極差，臉熱紅了，可憐兮兮地說，“好遠(yuǎn)。我們都走了半天了，還沒有到嗎？”

    我說了什么？

    嗡鳴聲吵得我無法思考，頭也在痛。是李鳴玉在難過傷心，我能感知到。

    五點(diǎn)時(shí)我醒了，外面天色微亮，我猛然翻身下床，爬著上下鋪連通的樓梯。上鋪空空蕩蕩，床單是幼稚的多來A夢，褶皺明顯。

    好像李鳴玉只是起夜尿尿，馬上就會(huì)回來。

    爸媽又去了警察局，這次不再需要我同行。學(xué)校開學(xué)了，我需要上課。

    教室里熱鬧得很，老師不停敲著講臺，喊著“安靜”。我身后的位置最為沉默，干凈得書本都沒有放，上面還有黑色中性筆畫的笑臉。

    同桌問我：“李鳴玉怎么沒有來上學(xué)？”

    我搖搖頭，說：“不知道�！�

    “你是他親哥哥！你怎么會(huì)不知道呢？”她還想問，然而老師卻扔了粉筆砸向她的腦袋，她只好止聲，埋怨地用手肘撞我兩下。

    一天里，許多人這么問我，問我“李鳴玉在哪兒”，問我“他什么時(shí)候來上學(xué)”。是的，所有人都喜歡天真、可愛、明朗如曜日的李鳴玉，于是，我逐漸不再回答，只冷著臉，他們也不再來問我了。

    那天我沒有熱飯吃，父母直到深夜才歸來，而那時(shí)我困得蜷縮睡在沙發(fā)上，迷糊感到失重，迷蒙睜開眼，看到的是爸爸。

    他抱著我放到臥室，望著子母床出神，喉結(jié)滾動(dòng)。

    “爸爸，”我小聲問，“弟弟還會(huì)回來嗎？我給弟弟買了他喜歡的蘋果糖。”

    爸爸抱住我，強(qiáng)壯的身體竟然在發(fā)抖，又親我的臉頰，聲音沙�。骸皶�(huì)回來的，小序。”

    我趴在他懷里大哭，愧疚說：“都怪我，是我不該帶弟弟去尋秦山，爸爸，是不是都是我的錯(cuò)？”

    爸爸更加用力地抱住我，喃喃著：“不怪你，不怪你，不是你的錯(cuò)……”

    過了許久，我才哭累了睡過去，爸爸輕聲關(guān)上了門，我卻又在黑暗中睜開眼，伸出手，無所謂地抓攏松開。

    李鳴玉失蹤的第一天，毫無所獲。

    失蹤的第一周，所有人翻天覆地地在找他。學(xué)校里逐漸知曉李鳴玉的失蹤，沒有人再會(huì)認(rèn)錯(cuò)我，他們不打擾我，只是同情的，用憐憫的眼神看著我。

    失蹤的第三個(gè)月，警方宣布結(jié)果，認(rèn)為這是一場離家出走，李鳴玉沒有任何被拐賣的跡象，也沒有監(jiān)控拍到他的蹤跡。

    第一年。爸爸做好飯菜時(shí)，習(xí)慣性地喊：“吃飯了，小魚！”

    話音戛然而止，媽媽眼眶轉(zhuǎn)紅，我沉默地坐在一旁夾菜，空氣凝滯膠著。

    失蹤的第二年。

    父母終于接受了這個(gè)現(xiàn)實(shí)，他們已然消瘦，常望著我出神，媽媽總捧著我的臉頰，眼淚在眼眶中滾動(dòng)，泫然欲泣。瞳仁中是我的模樣，但我知道眼淚并不是為我。

    我遲疑著開口：“媽媽，期末成績出了，我考得很差�！�

    “沒關(guān)系，”媽媽哽咽著，“沒關(guān)系……你如果想學(xué)習(xí)，我和爸爸給你請家教老師。你如果不想學(xué)習(xí)也沒事，我們平平安安的就好�！�

    先前媽媽鮮少如此溫柔對我，她認(rèn)為我是哥哥，年長的總該更成熟，要洗碗、拖地、曬洗衣機(jī)里的衣服、照顧弟弟，無所不能。即便不說，我也知道她更愛李鳴玉。

    而現(xiàn)在那份愛，連帶對于弟弟的思念，一同彌補(bǔ)在我的身上。

    父母經(jīng)營著一家小超市，收入并不富裕，卻在這假期為我請了價(jià)格昂貴的家教。臥室里的子母床也換為了一張寬大的軟包床，我不需要擔(dān)心起床會(huì)磕到頭。

    我在房間里聽MP3，心滿意足地在床上翻滾，意識到空氣可以是干凈的、安靜的，李鳴玉只偶爾在夢里出現(xiàn)，纏著我，軟聲叫我“哥哥”。

    李鳴玉失蹤的第四年、第六年，在大部分人的記憶中，李鳴玉逐漸變得模糊。他只出現(xiàn)在媽媽的日記本里，和我偶爾的夢里。